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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世录-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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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他已经站的双脚发麻,昏天黑地,见到慕容黎的时候几欲晕了过去。

    慕容黎叹了口气,将一旁的披风披到了他的身上,随即拍了两下他的肩膀,“为何要这般为难自己。”

    “以我之名,哪怕安上私自调兵的罪名。”

    慕容黎的眼神逐渐变得狠厉起来,忍耐着性子将手收了回来,随后背对着他默默闭上了眼睛,“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臣知,对得起良心的见死不救,不是‘善’。”林埕之的话斩钉截铁,义正言辞,仿佛已然不是在商量了,“不能以南朝之名,是为了对得起我的良心,可如若见死不救,才真正是失了良心。”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什么也改变不了。你救不了西蜀,从此,也会断送了你自己的名声!”慕容黎指着他,咒骂一句:愚蠢!

    “臣愿一试!请陛下看在已故母亲的面子上,准许!”林埕之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眼神凛然,坚定而充满期望。

    “我答应过阿虞,好好待你,断不会让你为了一个女人毁了一切。方才姜国传来战报,已经大举攻进西蜀,不出三日便可沦陷。”慕容黎看向林埕之,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西蜀大势已去,谁也无力回天!”

    。。。。。。

    那日回去之后,林埕之便病倒了,他一直对自己的身体照顾的很好,上一次大病还是在他十二岁那年,思母成疾。他渐渐地感觉到了自己能力的薄弱,无论以前还是现在,他都护不了他心爱的人。

    桃灵推门而入,望着坐在床榻旁一动不动的林埕之,缓缓走了过去,将药放到了他的旁边,可他自始至终也没有抬眼瞧她,桃灵低下了头,缴了缴衣角,许久才开口道:“殿下,先把药喝了吧。”

    他没有讲话,桃灵便继续道:“是我的错,不该让世子妃知道这件事,她不知道或许就不会这般样子,殿下也不会。。。。。。”

    他仍是没有讲话,也没有去看她。

    桃灵有些慌了神,猛地跪了下来,哭着祈求道:“殿下也是西蜀的驸马,怎能见西蜀有难而袖手旁观呢,请殿下务必救西蜀于水深火热!桃灵在此谢过了!”

    林埕之的脸上终于有了些波澜,只见他缓缓挪过目光去,却只是一眼便撇开了脸,“她呢?”

    “世子妃昨日下午便醒了,不过只是坐在床边发愣,问她也始终不讲话,只是一个劲的让奴婢打听西蜀的战况,可偏偏殿下也不在府中。。。。。。”

    他想了想,正欲开口,话到嘴边还是憋了回去,他想,他到底是连见她的勇气都没有了。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两天两夜。林埕之不断打听有关西蜀的战况,另一边还得知扶离不吃不喝,吵吵嚷嚷的要亲自回西蜀。

    他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去见她。

    可在见到的一瞬间,恍如隔世。才短短几日不见,她已经瘦了一圈,面庞也日渐消瘦。

    扶离见到他,除了一时的惊讶,再也没有过多的表情。

    林埕之将饭菜放到她的面前,然后坐到他的身边,缓缓启唇,“再怎么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我知道你没有胃口,所以只是给你做了点清淡开胃的粥,你喝一点。。。。。。”

    扶离正视着他,许久才问道:“西蜀,我的亲人如何了。。。。。。”

    “你先把粥喝了。”说着他便拿起来放到嘴边吹了吹,然后递给她,扶离想都没想就把头别开了,“你说实话,西蜀,我的亲人,如何了?”

    林埕之仍然在逃避,却被她厉声叫住,“林埕之,一句实话这么难吗?我只是想知道西蜀怎么样了?我只想听实话!”

    “阿离,对不起。”

    “林埕之!我要回西蜀!”说着便要下床。林埕之心底一惊,急忙拉住她,“阿离,你答应过我,不会离开世子府,最起码不会离开南阳城,不要离开中原的。”

    扶离回想起自己说过的话,似乎也意识到了话中的不对劲,仿佛是那一刻开始,他就预料到了会有今天,她望着他一眼看不见边的深邃眼眸,从第一次见面那双眼睛就隐藏了太多,方才的话,更是一出惊人,仿佛他才是自始至终被蒙在鼓里的人,“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些什么?”

    林埕之没想在瞒着她,也没有必要再瞒着她,回想起扶徵对他的嘱咐,他还是说了出来,“那日你哥哥来到世子府便是要嘱咐我若真有一天西蜀有难,最起码保护好你。”

    “哥哥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他点点头,“他们只说想要你平安。”

    “我不要听这些,我不听这些,我求你,算我求你,带我去见陛下,带我去见他,我要回家,林埕之,我要回家。。。。。。”她双手拍打着林埕之,最后改成了无声的哭诉。

    “除了这个,我都可以答应你。”

    “那你带我去见陛下,我亲自求他,我去求他,让他出兵救西蜀!”

    “阿离,陛下他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为什么?和亲,和亲不就是缔结两国友好吗?不就是结为盟友吗?为何西蜀有难,你们南朝不出手相救?!”

    “阿离,南朝有南朝的立场,西蜀和姜国都与南朝交好,南朝不可有失偏颇啊,那样只会让世人不服的。”

    扶离猛地推开了他,“说到底是为了利益,那我算什么。”

    林埕之正欲上前抱住她,却被扶离一把推开,厉声控诉着,“那我算什么?!一个被千方百计保护起来的花瓶?还是只是你们南朝拉拢西蜀的一个工具?。。。。。。”
………………………………

第二十六章 最大的领悟就是莫要强求

    她的眼中尽是血丝与失望,脸颊上也横七八十纵横着泪痕,她的声音几近沙哑,他为何没有想到过这一天,为何要让自己处于如此境地,“阿离。”他失声叫了出口。

    一切都平静的没有人回应他,“无论你要恨我也好,我只要,你不离开南阳城。”

    “我恨你们每一个南朝的人。”

    林埕之走了,可正当他回首去想之时,却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到底孰对孰错。让她心寒的终究是她的虚无缥缈与无能为力吧。

    大概世间之事,并非一个对错就能概括的了,是非善恶,终如人心,难以评定。

    林埕之没有再去皇宫,并不是他就此放弃了什么。因为有那么一刻他明白,人生在世,各有各的准则,正如他的母亲,终其一生,还是没能得到父亲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或许母亲教给他最多的便是莫要强求吧。

    在他印象里,他从未在父亲的口中听到过有关母亲的零星半点,只知道他娶了新夫人的时候有个叫江厉的男人来搅了局,从他的口中他知道了他的母亲叫慕容虞。他当时还小,只是躲在角落里喝着父亲的喜酒,看着那个男人和父亲大打出手,说他对不起他母亲。可他,只是知道她叫慕容虞,是南朝的公主,其他的一切他一无所知。可尽管如此,他还是被她的皇室身份羁绊着。稍微大些,他才渐渐知道,他还有个世子的头衔,可那些达官贵人的孩子并没有因此而对他敬爱有加,却是经常用他的身份调侃他,说他是个外姓世子,就是仰仗他的母亲而已。后来他就去舅舅那请求革去了这个头衔,也是从那次开始,他从称呼慕容黎皇舅,改成了陛下。

    他和父亲总是三言两语说不到一块去,只是因为他一见到父亲话就会很少,父亲觉得无趣,便也没再和他主动说过话,他不喜欢母亲,连带不喜欢他,他一直都知道。

    自以为心若磐石,却终究人非草木。他原以为扶离只是他到了婚嫁的年纪理应履行的职责,却在和她的日渐相处下,在知晓她就是十年前的那个女孩时,在了解她的苦,她的难时,那颗尘封已久的心才渐渐的向她靠拢,或许是惺惺相惜,或许是天降良缘。

    可最后,他终究还是要一个人了。

    孤寂的萧声缓缓扬起,转载着一轮白月,本以为要上九层云霄,却不知将要坠落银河之畔。情亦然,心亦然。

    时间辗转又过去了一日,本以为无声无息便可以化险为夷的扶离在这一日接到了一个噩耗,这个噩耗是聂晁带过来的,她见到聂晁的时候,心底筑成的城墙终于瓦解,几乎要扑到他的面前。只见聂晁只是跪了下来,磕了一个重重的响头,嘴里还吐出三个字,“对不起。”那三个字一直在她的耳边萦绕,在心间来回荡漾,耳边全是那三个字的回声,那是她最不想听到的三个字。

    聂晁缓缓站起身来,将手中的一个盒子递给了扶离,“此物是二殿下命属下交给公主的,见此物犹见王上。”

    扶离胆战心惊的接了过来,瑟瑟发抖道:“我父王,母后。。。。。。还有西蜀,可还安好?”林埕之能明显感觉得到她声音的颤抖,那一刻真的很想抱住她颤抖的双肩,却还是在伸手的一瞬间无故的收了回去,也许现在的自己,连抱她的勇气都没有了。

    “属下不敢欺瞒公主,姜国大举进攻西蜀主城,大殿下英勇护国,战死沙场,二殿下。。。。。。仍生死未卜。王上和王后已被敌军俘虏,危在旦夕。。。。。。”说完,他已是不敢再去看扶离的眼睛。只是低着头,仿佛要把自己低到尘埃里。

    扶离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全身上下仿佛要失去知觉一般,若不是手中还拿着父王的重物,她真的很难相信自己能不能还有意识的站在这里。

    “王上嘱咐属下在南朝保护好公主,公主可不能再有何闪失了。”

    扶离摇摇头,突然就像发了疯一样拉住聂晁,“我不要待在南朝,我要回西蜀,我要见我的爹娘,我要见我的亲人,我要回家。聂晁,你带我回去好不好。。。。。。”

    聂晁看了眼林埕之默默把手抽离出来,低着头一副认错的样子,“恕属下难以从命!”

    “聂晁!”

    “公主就算要取属下的项上人头,属下也不会多说一个字!”聂晁心意已决,视死如归。

    扶离转过身去,后退了两步,嘴里念叨着:“好,你们同仇敌忾,你们是一起的,你们是一起的!”说着,便跑了出去,聂晁看大事不妙,正要追出去,便听见林埕之道:“聂兄舟车劳顿,先在此歇息吧,阿离那,有我。”

    聂晁听罢,一阵冷笑,但他的确没有追出去,只是看着林埕之的背影,颓然。。。。。。

    跑回不忘室的扶离,一头栽倒了床榻上,开始肆无忌惮的大哭起来,不一会,她打开了那个盒子,却在看到那个玉目的时候再次哭了出来。父王说过,西蜀人的玉目只会给自己最亲近的人,这是他的玉目。。。。。。可当她打开那封信的时候,她更是没有丝毫防备的哭了出来,信笺如下:

    阿爹的好女儿,阿爹好想再看看你啊。。。。。。

    神明知道,阿爹有多不想你嫁出去,留你到二十岁已然是阿爹的一己之私了,可没想到最终阿爹却要把你嫁到南朝去。南朝好啊,什么都好,国泰民安,繁茂富裕,阿离去了那一定是不会吃苦的。我听说那个三世子殿下也是很温柔的一个人,最重要是阿离喜欢,愿意嫁给他啊。前几天你二哥带来消息,说你在南朝过得很好,殿下对你也很好,如此,阿爹便放心了。阿爹就是怕你吃苦啊。。。。。。

    当你看到这封信,阿爹可能已经回天乏术了。答应我,不要怪阿爹好吗?阿爹那段时间逼着你嫁到南朝也是无可奈何啊。姜国和西蜀注定必有一战,而姜国又得以帮助日渐强大,这一战大势已去,阿爹不怕别的,就怕我的小公主不能平安度过余生,所以,不要怪阿爹好吗,不要怪阿爹硬要把你嫁到南朝去。也不要怪任何人好吗?陛下他愿意顶着得罪姜国的风险答应和亲,他不出兵也是情有可原,所以阿离不要去怪任何人,好吗?

    至于那个玉目阿爹给你了,因为你是阿爹最亲近的人,因为阿爹怕不能亲自给你了。。。。。。阿离,阿爹阿娘走了,你可要照顾好自己啊,不要再任性了,知道吗?

    阿离,我的好阿离,阿爹好想再见见你啊。。。。。。记得,保护好自己。

    阿爹绝笔

    扶离握着那个血染红艳的玉目,放声哭了出来,嘴里不断念着:阿爹,阿爹,阿娘,我要我的阿爹阿娘,我要我的西蜀啊!!!

    林埕之已然站在了门外,却很难提起勇气推开那扇门,只是听着她的哭声,心想着如果这样她的确能好受些,便如此也好。过了片刻,他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缓缓推开了房门,却只见她躺在地上缱绻着身子,手里紧紧攥着那封信和一块玉目。林埕之急忙上前去将她抱了起来,可扶离却欲哭欲强烈,直到林埕之把她放到了床榻上,她也始终没有把手放开。她紧紧攥着西蜀王的遗物,将头埋在林埕之的怀里,哭的伤心欲绝,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衫,他还是紧紧的把她揽在怀里。

    “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林埕之呢喃道。

    扶离倒是哭的愈来愈伤心了,“我要回家。。。。。。”

    听到这句话,林埕之抱着她的双手不禁的收紧了一些,仿佛眼前的这个人下一刻就会流走一样。

    好不容易安抚她的情绪稍微平静了一些,便听到外面通报说是林臻兮来了。他将扶离安顿好,便急忙到了前厅。

    这一次,也是让他知道了林臻兮和聂晁的事情,他并没有表现的很吃惊,只是在看了聂晁的态度便为此感觉到了一丝的担心。

    林臻兮在第一时间知道聂晁回来了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在见到聂晁的那一瞬间,觉得一切都值得了。不管不顾上前抱住了他,任由他如何推开她就是不撒手,还讲着:“你终于回来了,聂晁,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

    聂晁顿了顿,在她的背上轻轻地抚摸了一下。

    猛地,林臻兮抬起了头瞧他,“你说过会娶我,是真的吧?”

    林埕之黑下了脸,静静的看了一眼林臻兮和聂晁,恍然别开了脸。聂晁不明可否,过了一会才轻轻拿开了她的手,对着林埕之道:“公主就麻烦殿下好好照顾了。”

    林埕之回过脸轻轻点了点头,“我会的。”

    “还有一件事,麻烦保密。”聂晁和他对视了片刻,见到林埕之点点头,他才继续道:“主城已经沦陷,王上王后已经离世,我骗公主尚在人间之事,殿下能瞒一时就瞒一时。”
………………………………

第二十七章 此恨绵绵无绝期

    惊然,不光是林臻兮,就连表情控制一向很好的林埕之也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他下意识的瞧了一眼门外,眼神逐渐变得恍然,结果,还是如此吗,真的就没有扭转乾坤的余地吗?尽管内心知道扶离迟早会知道,可他还是答应了聂晁,希望这个谎言能维持的长久一些。

    聂晁走了,林臻兮也走了,空荡荡的前厅就只剩下了林埕之颓然坐在椅子上,愣神的望着门外。过儿许久,樱灵前来报讯说扶离已经睡下了,只是梦中有些呓语,不断的呢喃着:我要回家。

    他摆摆手,此刻只想安静一会。

    不知过了多久,脚边多了一个什物,他偏头一瞧,竟然是欢泽。林埕之抱起欢泽,笑道:“你为什么不去陪着她,她现在那么脆弱,你是害怕吗?害怕在她的面前露出马脚,害怕她央求着你带她回西蜀。。。。。。”林埕之摸了摸欢泽,“欢泽,你说一切都会过的,对吧。我从小无母,不也是一路走到今天吗,是不是?”

    欢泽哪里听得懂,只是想蹭个怀抱稳稳的睡上一觉,就像扶离一样。

    不知何时,林埕之来到了不忘室,看着躺在床上缱绻着身子的扶离莫名的感觉到一阵心痛。可你曾拥有过那么好的二十年不是吗,而我却连母亲一面都没见过。。。。。。

    林埕之帮他掖好被子,正要起身去找一床被子却被她拉住了手,嘴里呢喃道:“别走,父王。。。。。。母后。。。。。。”

    他愣了一下,顺势在她的身旁坐下,手也不禁的收紧了些,就这样坐在她的身边,不讲话。

    入了半夜,她的手还是没有松开,林埕之笑笑,在她的身旁躺了下来,随后将她轻轻拥入怀里。

    这种美好似乎极其让人流连忘返,一直到次日清晨,扶离在他温暖的怀里醒来,她抬眼看了眼林埕之,见他就要醒过来急忙闭上了眼睛。

    林埕之抽离一下自己的手,竟有些**,再转眼看看熟睡的扶离,感受到了片刻的满足,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了进来,他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随后起身离开。

    扶离被吻住的那一刻,隐藏着的心扑通跳个不停,可下一秒已经湿润的眼角欺骗不了她任何的感情。

    她收了收思绪,起身洗漱了一番,桃灵见她今日心情还算不错,自己便也跟着开心起来,“公主今日想吃点什么?殿下早早的就在厨房了。”

    原来他起那么早就是要去厨房。。。。。。她顿了顿想着,却觉得吃什么都索然无味。竟然萌生了不去吃饭的念头,可这个念头一下子就被冲淡了,硬生生的被桃灵拉着去了前厅。

    他们到的时候,饭菜已经准备好了,两个清凉的小菜,一个糯米粥,看起来挺有食欲的。她刚进来,林埕之便注意到了她,笑着看了眼她,“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随便做了点。”

    扶离也笑着点点头,尽管是很疲惫的笑,却还是让林埕之心底一暖。

    饭吃到一半,林埕之便笑着说道:“你如果觉得闷,我让臻兮来陪你。”

    “不用了。”她当即回绝。

    林埕之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给她夹了夹菜,她愣了愣,将筷子放了下来,“我饱了。”说着,便颓自走了出去,桃灵看了一眼林埕之,见林埕之点了点头,便跑了出去。

    扶离走后,林埕之也把碗筷放了下来,轻轻的叹了口气,一旁的睿宁见了不禁问道:“殿下是担心世子妃?”

    林埕之并没有回答,只是发问道:“你觉得我该如何帮她。”

    “属下以为,殿下应该时刻陪在身边为好,像世子妃现在这个样子,最应该得到的就是陪伴了。”

    是啊,睿宁的这席话一语点醒梦中人,只见他缓缓起了身,询问着下人世子妃朝哪个方向去了。

    一路找着,却没有见扶离的身影,有的只是桃灵的,可她却身形紧张,面展焦虑,见到林埕之恍如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跑了过去道:“殿下,快去看看世子妃,方才奴婢给世子妃去取短笛,回来的功夫便不见身影。奴婢跑过去只听见那些奴婢正在背后嚼舌根,说什么。。。。。。”

    “说什么?!”林埕之忍不住催促道。

    “说西蜀气数已尽,西蜀那边传来战况,说西蜀王和王后已经离世,西蜀的地界不日便被姜国贡献给南朝!”

    “阿离听到了?”林埕之隐隐间似乎感觉到了些许不安,他焦急的询问着,不敢设想如果结果真是如此该当如何。

    “许是。。。。。。听到了,奴婢找了很久还是没有找到世子妃。。。。。。”

    “继续找!多派些人去找。”

    “是。”

    林埕之开始无厘头的找了起来,一瞬间他的脑子里设想起了各种可能,却是在他还没有找到扶离之前被他全部打破。他不允许自己多想,她会平安的。可是不忘室找了,前厅找了,长亭也找了,只有他的书房了。。。。。。一时间他就像疯了一样的跑回了书房。

    睿宁在他身边那么久,从来没有见过他为了某一件事或是某一个人如此疾行,不端正过。那一袭白衣从他的面前跑过,神情尽是紧张,那一刻,他倒是忘了他曾经也是一个波澜不惊的人了。

    那天之后,似乎没人还记得林埕之曾经也有笑过,也似乎从那之后,他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

    只怨此恨绵绵无绝期。。。。。。

    他已经记不得推开房门的那一刻他正在想些什么,也忘记了看到她手腕处血淋淋的一瞬间是何种的惊天霹雳。他倒是忘记了,眼前的这么女孩子才嫁到中原两个月,也忘记了曾经答应过他的兄长保护好她,最终的最终,他竟然有些不愿意承认这个人,是他唯一爱过的人。只记得,只记得见到她时那撕心裂肺的一声嘶吼:扶离!

    林埕之站在门外,看着人来人往的大夫,手端着血盆和纱布,极其的刺眼。他害怕看见,就像亲眼目睹了当年母亲离世的经过,他倚着门,任由身体渐渐的滑落,心也渐渐的沉了下去。

    好在伤口不深,发现的及时。。。。。。

    随后林埕之屏退了所有人,而自己也没有去靠近她,只是站着,呆呆的看着她,从紧闭的双眼到苍白的嘴唇,从缠满绷带的手腕到只有此起彼伏的微弱呼吸。林埕之就这样打量着她,不敢靠近一分。

    聂晁知晓了此事,怒气冲冲的赶到了世子府,在看到躺在床上的扶离时,冲动已经胜过理智,朝着林埕之就是一拳。不仅是林埕之,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林臻兮上前拦住他道:“你干什么?!你怎么可以打他?!”

    聂晁气狠狠,一把推开了她,林臻兮没站稳硬生生的倒在了地上,只见她双手支起身子在林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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