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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世录-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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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离咬牙切齿着,她也知道若是现在不走,等慕容烨回来,她就更不可能走的成了。
“好,我答应你,我只是去街上买坛酒,我肯定会回来的好吗?”
“府中什么酒都有。”
“我只要西蜀的酒!”
此话一出,就连扶离也愣了一下,说完便低下了头,睿宁见了,急忙道:“属下知道姑娘思乡心切,姑娘请回府中稍等片刻,属下这就去买。”
扶离知道她一定是走不成了,加之后来阿橙她们也出来了,手里还捧着那个风筝,她明白,她们真的只听慕容烨的吩咐。
回去之后,她也再无心放风筝,寒暄两句便回到了房间里。芒种和惊蛰见了急忙蹭了蹭她,笑脸相迎。她忽然想起了欢泽,也不知道欢泽在那过得好不好,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怕狗。后来桃灵有问过她,到底为什么痛恨南朝痛恨林埕之。这种情绪真的很难说,若不是设身处地的思考她也很难去解释,扶离给桃灵打了一个很好的比方。
“如果你家道中落欠了一大笔债,而你的夫家明明有这个能力帮你却碍于什么家族规矩啊,利益啊,他们有他们的考虑啊,就是不肯帮你,而你明明那么爱你的丈夫只是渴望他伸出援手,他都推三阻四。如果你觉得这没什么,或许在你的亲人被债逼死的那一刻你就会痛彻心扉了,那时,你会明白,为何我那么厌恶他们了。。。。。。我不是神灵,无法做到真正的换位思考,我只知道,我爱的人可以眼睁睁的看着我的亲人离世,我不会。。。。。。也永远不可能释怀!”
想着想着,她竟然渐渐的睡着了,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睡觉就变得很轻,直到她被一阵开门声吵醒。
来者的脚步似乎有些沉重,不过那浓郁的酒香却还是欺骗不了她的鼻子。她急忙起身,当看见慕容烨那一张狠戾乖张的脸时,她就有些胆战心惊,手上的动作也不自觉地慢了些。
“你不是要喝酒吗?”慕容烨冷着表情,目不斜视的盯着她,眼神中似乎也没有透露出过多的想法,可那种语气却是寒冰刺骨的,让人不容退缩。
扶离本没有想要真的去拿,但对上他的眼神的时候却是有一刻的退缩,缓缓起了身,走到了他的面前。
………………………………
第三十五章 她不愿
慕容烨阴沉着的脸丝毫没有半点转变,直到她拿走了酒却还是直勾勾的看着她。扶离被瞪的浑身不舒服急忙道:“你总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又不欠你的!
“我听睿宁说,你爬到树上去够风筝,还摔了下去。”
摔?明明是她自己跳的好吧,可是,她明明是告诉睿宁自己想去买酒啊。扶离看着慕容烨,“你问这个做什么?”
“放个风筝还能让你摔了,这样的下人真是很没有眼力劲。”
扶离回眸去瞧他,浑然不知他的意思,“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给了他们一点教训,让他们涨涨记性。”
“你打了他们?为什么?是我自己想要。。。。。。”话还未说完,慕容烨便打断她道:“他们那么多人连一个人都看不好,你说该不该打?!”
“慕容烨!”扶离怒气冲冲道,此时丝毫没有了惧怕之意。
可是慕容烨却还是中规中矩的说着,反而觉得自己很有理,接着,他缓缓逼近她道:“阿离,为何你什么道理都懂,却还是要做这样让我生气的事呢?”
扶离被他的语气惊异到,不动声色的抬头睥睨着他,“你以为你和林埕之有什么区别吗,你以为你们南朝的人和姜国有什么区别?!”
“当真没有区别吗?!”慕容烨突然震起了情绪,向着她迈出了大大的一步,直逼扶离,“你当真对他和我一视同仁?”
扶离在这强大的气场之下压抑着呼吸,许久也无法说出一句话。
慕容烨接着又走近一步,猛地捏住他的双肩迫使他直视着他,“让我来告诉你,你不是恨南朝的人,你只是恨他,因为你在乎他,可他却对你的族人见死不救。爱之深恨之切,说到底你只是无法接受自己对于他和对于这场和亲的渺茫。”
扶离渐渐湿了眼眶,滚烫的泪珠在眼底打转。哭搡中努力的想要挣开他的束缚,却是在最后踉跄一下差点倒在了地上。他只是恨,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的渺小,恨自己在这样强大的羽翼下不能做出一点点的帮助。最终,只能在夜深人静之时,独自坐在角落处哭泣。
她什么都没有了,西蜀,阿爹阿娘还有哥哥们,留给她的只有一纸休书,还有伴随着的无尽的自责。
第一次,她直视着这件事,也是第一次,她被完全洞察着。
那天之后,慕容烨能明显感觉到她的变化,倒也不是不吃不喝,只是吃的喝的再也不去计较了。膳送到她面前她也不会去抱怨好吃与否,爱吃与否。吃得到也不多,结束了也总是会说一句:我饱了。
仿佛一切都太过平淡与正常,让闻者奇怪见者感叹,而似乎心有灵犀者总是如出一辙,此刻的林埕之更是在朝堂之上心不在焉,以至于皇帝说的话他都没有听进去。
慕容黎是很看重他这个外甥的,不仅仅因为他是阿虞的唯一的骨肉。
“还是没有找到她吗?”慕容黎看着心不在焉的林埕之,深深叹了一口气忍不住问道。
林埕之这才想起来已经下了早朝,此刻他正坐在皇舅的寝宫里,“找到了。”
“既然知道她在哪,为何不去找她?”
“她不愿。”
简单的三个字,她不愿,就可以简单的扼杀了他仅存的所有幻想,也许不惊不扰才是最好的赔罪。
“那就等一切都结束了吧。”
“什么?”林埕之不知所以,木讷的问道。
。。。。。。
今日刚回府,便听到了家臣通报要他赶紧去看看欢泽,林埕之一听是欢泽,无丝毫犹豫。
相隔十里便已然闻声那惨烈的叫喊,夹杂着谩骂与鞭策,让人不寒而栗。
其实他一直都不喜欢继母,也从未承认过她,常常对于她是退避三舍,虽然他从未见过母亲,但这种道理似乎就是她从娘胎里就教给他了,所以对于她,他一点也喜欢不起来。无奈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就是喜欢粘着他,自然而然的在这层关系上多了一份亲切。
可当他今日再见她的时候,却早已是另一番心境了。
“住手!”
所有人闻言停住了手上的动作,那只叫喊惨兮的小家伙立刻逃出了众人的魔爪逃窜到他的身边。林埕之将它抱了起来,欢泽便一脸委屈的依偎在他的怀抱了。
“发生了什么事?”林埕之看着樱灵,冷下了语气道。
樱灵憋红了的脸蛋立刻有了些生机,立刻回言道:“回殿下,欢泽。。。。。。欢泽抓伤了老夫人,他们正要把欢泽杀了。”
不偏不倚,这倒是实话,这也是他看重樱灵的原因。
过了许久,林埕之看向老夫人,重重的道了歉,“欢泽不懂事,见生,伤了老夫人,是我的管教不周,还望老夫人海涵,饶它一命。”
“那就是个畜生!抓伤了人就不应该留着它了。”
林埕之强忍着怒火,耐住性子道:“它你不能动,除此之外,条件随开。”
林老夫人一下子就急了,几乎是窜到了他的面前,“你要护着这个小畜生?!”
“今日,是您不知为何突然造访。欢泽只是尽到了一个看家的作用,它性子温顺,若不是有意招惹,它不会有所恶意,林老夫人您不如想想自己做了什么?”
林老夫人那白皙的面庞瞬间如血充了一般,正要破口大骂,听到旁边那厮安抚道:“老夫人,别忘了正事。”
她这下才开始安静了下来,将脸撇向了一旁,理直气壮道:“我先不跟你计较这个。。。。。。听说最近又有仗要打?”
她消息还挺灵通的,不过想想,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是,怎么?”
“那你这个做儿子的,就没有什么要表示的?”
表示什么?“什么?”
林老夫人差点急眼,指着他大骂道:“你父亲都老骨头一把了,还让他去战场,你这个当儿子的有没有体恤父亲的心啊?!”
他倒是不知道父亲要去。所以能让一个从来不会主动找他的人拉下脸来的理由,只是这个?“我不知道父亲会去。”
林老夫人的情绪也渐渐安静了下来,“这下你知道了,所以知道该怎么做了?”
林埕之没有回答,“老夫人如果只是为了这件事,那便请回吧。”
林老夫人也不是自讨没趣的人,话已带到,她自然相信他不是冷血动物,只是在临走之际,她说的那句话,让他久久不能忘怀,“你不喜欢我可以,但你父亲却是你母亲一辈子的挚爱,她如果在世,也一定会来说服你的。”
。。。。。。
这些晚上,她时不时的就会做噩梦,经常梦到她的身旁空无一人,而自己又身陷囹圄,孤立无援,无人回应。情急之下她忽然喊出了林埕之的名字,她才渐渐明白,她可以欺骗的了所有人却怎么也欺骗不了自己。
他如微风一般悄悄来到她的身旁,带给她蜜罐一样甜腻的两个月。来到世子府难得静下来去仔细思考着,当真就像慕容烨所说她只是对自己的虚无缥缈而生气。可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懊恼。
也许中原真的不适合自己。。。。。。
慕容烨最近似乎很忙,总是好几天不见人影。她倒不是关心些什么,只是觉得隐隐的有些不安。果然,她的预感是对的。
当听到姜国和南朝打仗的那一刻,就连自己也分不清是那是什么样的心情了。也是在这几天,她听到的最多的话就是元薛的苦口婆心:阿离姑娘,这些时日外面真的不安全,殿下分身乏术,属下也不能时时保护您,您可千万别再做傻事了。
多可笑,无论何时,她都是要保持一副被保护的样子。可是,姜国为什么要和南朝开战呢?或者是南朝为什么要和姜国开战呢。
可殊不知,这场战役早早的就预谋好了,只不过是中间有了一场小插曲,同时也成了导火线。
翌日清晨,阿橙兴致冲冲的跑到了她的面前,笑脸盈盈的说着殿下请了皮影戏的人来表演,让大家都去看看。可明明这不是应该耍杂玩乐的时候,她望着阿橙,淡淡的摇了摇头,继续坐在窗前看着远处。
阿橙怯了怯,“阿离姑娘真的不去吗,那是殿下专门为姑娘准备的。”
扶离终于看向了她,“与此相比,我更想听听战事。”
阿橙举足无措,不过好在殿下早就料到并早有准备,她缓缓走近扶离,看着她日渐憔悴的面容,难免的展露心疼之意,“离姑娘,您来世子府已有一月之久,女婢以为这一个月来殿下不曾亏待过您,把您困在世子府实属无奈之举,也是为了姑娘的安全。”她顿了顿,见扶离的脸上似乎有了些动容,便继续说道:“虽然奴婢没有亲身经历家破人亡,但奴婢自小丧亲,对此自然感同身受。所以姑娘恨姜国的狠毒,恨南朝的袖手旁观,奴婢都能理解。”她缓缓呼出一口气,“西蜀的覆灭所有人很惋惜,但那只是南朝拿下姜国的插曲,恨只恨,姜国投机取巧了。”
………………………………
第三十六章 三尺城墙却是垒砌心防
扶离不知道她说这些做什么,但似乎她说的她也都知道,也觉得那不是没有道理,她又不是傻子,早你会不知道他们所说的道理,可她自西蜀覆灭,何曾把生死纳入考虑了。
忽然,她转过脸来,直视着她,“阿橙,战争结束,我可以离开吗?”
听此一言,阿橙也不知该喜该悲,但似乎她的语气已然比以前平填了几分柔意,“离姑娘,当真看不出殿下对您的心意吗?”
扶离姣好的面容忽然冷了下来,青眉瞬间忍不住皱了起来,好久没有点彩的脸庞漏出了几分不悦之意,“那又如何?”
阿橙被问住,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彰显了她的立场,她似乎有些惊愕但也不是完全出乎意料,不然殿下就不会用囚禁的手段了,“殿下尽心护姑娘周全,不惜限制您的自由,这番心意姑娘当真不感动?”
“你是说有人囚禁了我,我还要感谢他?或者说他是为了我和姜国打仗?看在这个份上我也要感激他?”可她真正在乎的是,小时候那一鞭子,抽的不是身上,而是心口。
阿橙哑然,“原来姑娘一直对殿下有成见。”
“你觉得他是好人?”
“殿下当然是好人,奴婢自幼父母双亡,是殿下收留给与一屋之檐才让奴婢有遮风挡雨的地方,这等恩德奴婢没齿难忘。”
可他对她却无半分恩德,也无须感激他涕零。
“等到仗打胜了,姑娘该和殿下好好谈谈的。”
这话,似乎。。。。。。“你怎么这么肯定会赢?”扶离忍不住问道。
阿橙笑笑。是了,他们的确很有信心,不然怎会在今日设有皮影戏。。。。。。
“姑娘若真是想听,奴婢可以分析给姑娘听。”
扶离点点头,她的确很想知道。
阿橙也难得能多多和她说话,多多了解她,自然是说之不尽了,“姑娘问,如今战况如何,奴婢其实想说,这场战役自开始就注定了南朝会赢。先不论南朝优于姜国的得天独厚的先天条件。。。。。。”阿橙瞧了眼她,继续说道:“西蜀的事情之后,姜国对南朝示好,给了南朝不少好处,西蜀的赋税虽然尽归姜国,但是地界还是属于南朝的。西蜀人对姜国痛恶之极,在这件事情上自然是支持咱们的,加之姜国从那之后兵力衰弱,损失惨重,自然再经不起进一步进攻,这场仗,势在必行。”
所以,西蜀成了受罪羊,无形之中帮了南朝,“所以,西蜀的人,等到你们胜利了之后,还要对你们感激涕零,你们尽管袖手旁观,最后还是会赢得所有的赞崇。”扶离很平静的说完这席话,在阿橙听来确实如此,可这其中的心寒哪里只是这短短几句话能完全表现出来的。
到最后,赢家还是他们,赢得还是他,这难道就是他所说的南朝自己的考虑吗?
。。。。。。
“话虽这么说,但姜国确实是块难啃的骨头,理应做好万全之策。”站在正殿之上,那身披银色铠甲的男人如是说。底下随即响起一阵响应,紧接着便是激烈如斯的争论。
龙椅之上的人自始至终听着他们的侃侃之谈,再开口,却是点出了他的名字,“林埕之,你说,该当如何?”
朝堂之上瞬间鸦雀无声,林埕之看了眼慕容烨,上前一步道:“灭族一事有待考虑。”
“林埕之!”慕容烨忍不住吼道,随即慕容烨便大步流星走到他的面前,若非有那么多人在场,他都要拽起他的衣领狠狠的揍他一顿了,“你别忘了,是姜国让阿离无家可归。”
听到阿离这个名字,林埕之无神的眼眸瞬间张大,直视着他,仅仅一瞬就眼眶猩红。他倒是忘了,阿离还在他的府里,可理智还是让他压下了原本想要质问他的话,“百姓是无辜的,那些灭族的人我们可以片甲不留,但百姓不该受此牵连。”
“收起你的菩提心!他们灭掉西蜀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西蜀的百姓,为何不想想他们的行为会让一个女子自此失掉所有的亲人!你怜悯他们,可他们却从来没有对阿离手下留情!”
“长世子殿下,冤有头债有主,那些凡是参与灭杀西蜀的人您要杀要剐我都不会多说一个字,可那些无辜的百姓,我希望您能放过。”
“愚蠢!林埕之我真是看错你了,你根本就不值得阿离喜欢!”拂手一去,慕容烨直接启奏,“启禀皇叔,臣还是认为灭族为好。策略一事,臣一定能策划出一个臻于完美的万全之策。”
慕容黎点点头,显然他也是支持灭族的。林埕之见状,急忙上前去,“陛下,当真要对姜国赶尽杀绝,恩怨分明,姜国并没有对南朝有逾矩之举啊。”
慕容黎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下去,“世上哪有那么多公平所言,想要称霸总要有些牺牲的,你就是太感情用事了。”转眼对慕容烨道:“这事就交给你了。”
慕容烨笑笑领命道:“臣领命。”
“若陛下铁了心要灭族,臣请求随行。”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林埕之,林埕之仍是不动声色道:“臣心意已决,无可动摇。”
随行又如何,你什么也改变不了。。。。。。慕容烨轻轻的嘴角上扬。
最终她也没有去看皮影戏,不知为何,似乎那第一次看也成了她最后一次看。那故事,太伤心了。。。。。。。
她忽然瞟见了她的短笛,鬼使神差般就拿了起来,一曲起,曲故人枉然,门外的阿橙闻见也忍不住伤心起来。她确实很心疼扶离的,她知道那种失去双亲的感觉,却又不似她那样热烈,她以前可是人人捧在手心里的公主啊。今晚的月色很美,可心情不好看什么都觉得褪了颜色,她似乎也想起了远在天边的双亲,就像这首曲子一样,荡气回肠。
可隐隐约约间,那又不是简简单单的短笛声了,萧声,对,是萧声。。。。。。萧笛合奏。
而此刻,她也听到了,那萧声是如此的熟悉,却又是那么的陌生,她没停,因为她想合奏完也想。。。。。。确认一下。
不知不觉间,她的眼眶已经有了些湿润,嗓眼似乎也有些晦涩,那一瞬间,她似乎想到了很多。从树下一瞥到新婚莞尔,温柔如斯,照顾有加,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就像一湾暖流渐渐流淌在她的心间。来时匆匆,去却默默。
笛声停,萧声却还在坚持奏完整首《别离》,远远悠扬,声声入耳,牵思拉绪,直入心脾。
扶离呆呆的坐在窗前,那再也熟悉不过的萧声,仿佛在询问着她要不要出去见那个她非常非常想见的人呢,可她却怎么也鼓不起勇气。
萧声浅诉衷肠,说不尽人道沧桑,一首《别离》,却是别离。
三尺城墙,却是垒起心防,思君一曲,不来见,正当别离。林埕之今日穿着一身的黑红之袍,仿佛是一种另类的坚定。那是他唯一一件非白长袍,是第一次穿也是最后一次穿了。
而此刻站在窗边的扶离却也不会想到他的此番到来不为别的,只是为了道别。那堵墙隔开了两个人,也隔开了两人自此所有的联系。
错过,似乎已经注定从这一刻开始了。
这些时日,她常常会被自己的噩梦惊醒,奇怪的是,她不是梦到了她的阿爹阿娘,而是梦到了那些百姓,西蜀和姜国百姓流离失所的场面。不同往日的是她竟然是被一声呼喊中叫醒的。
已是子夜,醒来却有些大汗淋漓了。她也不记得这种场面是她多久之前所憧憬的了,睁眼间就有人守在她的床边。可那人却不是她想要的。
慕容烨伸手想要拭去她额头的汗珠,却被她偏头躲过,他静了一瞬,缓缓将悬在半空的手收了回来,目不转睛的瞧着她。
他依然能记得她差点就嫁给了他,可他明明只是想遵从自己的内心,却偏偏被造化弄了人。原来他口口声声要喜欢的人,曾经也一度可以是他的人。以往不觉得有什么,直至今日看到如此焦急的她,原来她所说的厌恶在做噩梦之时还是会情急之下喊出他的名字。
她还是忘不了他,自始至终。
“做噩梦了?”慕容烨收起情绪,轻声轻语的问。
扶离越过他下床,倒了一杯热水“咕噜”一声喝了下去,这才缓了过来。“劳烦殿下关心,我没事。”
得到回应的慕容烨淡淡的笑了笑,转身和她说道:“这段时间我会不在府中,你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
“这话你已经托你的手下和我说了,我不会做傻事的,我还要看着姜国得到报应呢。”
“那……是不是结束了,你就会离开?”他问的如此认真,也问的那么小心翼翼,似乎一反常态,似乎眼前所站之人不是那个心高气傲,目中无人的长世子殿下。
扶离闻言看过去,也只是在四目相对的一瞬间脱口而出道:“我没理由总是待在这。”
也是在不假思索间,慕容烨说道:“不,你不是没有理由,你是不愿。”
………………………………
第三十七章 悔了曾经
所有人都知道她不愿意待在世子府也不愿意待在南朝。世人也都知道她曾经是林埕之的妻子,是西蜀的嫡公主。
到底是悔了曾经,错了缘分。
似乎是见惯了刀光火影,每每听到前线的战况都忍不住的多询问几句,损伤多少,战况多么激烈到也没有那么激动了。但她狠狠地明白,她内心是希望南朝赢的,毕竟那是她曾经以为的家。更何况……扪心自问,南朝的确不欠她什么,要欠也是林埕之的债。
她没有再想过要逃出去了,事情发展到今天,她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南朝能够灭掉姜国。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下一秒收了情绪又忍不住从袖口拿出了那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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