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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欢-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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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说,老大方才站那儿不是准备跳下去,是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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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放下
牛子很是不服气地反问道。
这一问,还真把书生给问住了,方才,沈钺那动作,确实是打算往下跳来着,不过……“老大当然不是……”
“我确实是正打算往下跳没错。”沈钺却是拆起了他的台。
书生微张着嘴,说不出话,牛子却是一脸的“看吧,我没说错”的表情。
沈钺懒得再与他们多说,目光转而又落向崖底,“方才那丫头从这儿掉了下去,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所以,打算下去看个究竟。你们来了正好!”
书生恍然,“就说了老大不会是轻生的人了吧?”
“可老大确实是要往下跳!”牛子哼道。
“好了,你们几个。”沈钺沉声一喝,“去!给我弄条绳子来!”
要寻绳子最近也要去普济寺里,皮猴虽然瘦弱,可手脚麻利,见左近林子里有藤蔓,且很是结实,便用那藤蔓很快做成一条临时的绳索来,一头绑在了沈钺腰上,另一头,则系在了一棵一人合抱粗细的树干上。
沈钺则动作敏捷地从崖顶跃了下去,足尖轻点着崖上凸石,如猿猴一般,轻巧灵敏地往下攀去。
只是,落下去不过两丈,沈钺便瞧见了那山崖一壁上长了好几根如他此时腰上所系的一般粗细的藤蔓,沈钺扯着那藤蔓往下看了看,那藤蔓直垂到了崖底,皱眉思虑了片刻,才轻扯了一下腰间所系的藤蔓。
上头的人立刻反应过来,三两下便将他拽了上去。
“那丫头应该是扯着藤蔓荡到下面去了,不过,我还要到崖下再确认一下。”
沈钺自来是个说动便动的人,当下便领了几人绕路下了崖底,将崖底转了好大一圈儿,却只找到了那藤蔓上,还有涧边残存的一点儿血迹,之后的痕迹便被人清理了个干干净净。
所谓摔成肉泥的尸首,自然也是没有。
沈钺终于确定了心里的猜测,停下了步子。
“算了,不用再找了!”沈钺说不出心中的感受,只是这一刻,却还是松了一口气的,至少,那丫头应该是还活着,没有因为他的一点儿私心,而害了一条命。
这世道,人命太不值钱,可他却不愿意在他手里,将一条人命,践踏如草芥,何况,还是因为那件事,那个人。
之前在崖上还在一直打嘴仗的书生和牛子、皮猴这会儿却是不约而同都闭了嘴,互相使了个眼色,自诩最是能言善道的牛子当仁不让地上前一步,粗着嗓道,“这丫头这般狡猾,居然使了这么一招想要金蝉脱壳,这回可算将我的好胜心给激出来了,我非要将她揪出来,好好教训一顿不可。”
“我说,算了。”沈钺却是语调飘忽地道了这么一句。
牛子和皮猴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惊得“咦”了一声,“老大,你说什么算了?怎么能算了呢?这丫头……”
“咳!”书生喉咙发痒,一声咳嗽,外加一个眼神,牛子满心不甘愿,也只得将话生生咽了下去。
沈钺却已是转头大步走远。
书生默了默,还是无声跟了上去,牛子和皮猴则自动自发停了下来。
山涧并不平整,即便水流不大,却也流淌出了一种激越的调调。
“噗通”一声,一颗石子被沈钺用力掷进了奔腾的山涧中,那轻轻的一声,被流水的哗啦声盖了过去,那小石子更是转眼便被卷进了涧底。
沈钺站直身子,这才觉得胸口的闷气稍稍解了两分。
身后,有脚步声靠了过来,他没有回头,仍然望着那山涧远去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书生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一同眺望着远方,“你看看,这样的山涧也不乏水底暗流,这世间很多事,你若不深究,那便得过且过,这世道,已经足够不平,又为何不让自己好过些呢?”
“你想说什么?”沈钺终于转头望向他,眸深墨。
“我要说的,你未必不懂。顾三姑娘于你有恩,可你救她、帮她,你尽了你所有的力,直到如今,也该够了。老大……放下吧!我们从你口中听来的顾三姑娘,豁达善良,她定然不愿见你这般自苦。”
沈钺深吸一口气,苦笑起来,“她对我有恩,可当日她落难时,我却犹豫了,不敢冒险,不敢救她。若是我不犹豫,而是一开始便能下定决心,也许她就不会……”
沈钺说到这里蓦地梗住,后面的话,再说不出口。
书生也不说话,静静站着,这个时候,他或许更应该只是倾听。
默了片刻,沈钺喉间一滚。“其实,我也知道,我做再多,也是无济于事,不过只是为了我自己好过些罢了。已经搭进去了一个人,幸好今日那丫头没事,否则……我因她的一时心善而有了今天,却以她之名,害了他人性命,岂非本末倒置吗?”
“那丫头既然宁愿让我以为她死了,也要断了我的念头,可见是铁了心的,哪怕果真将她拿住了,又是不是定能问出什么呢?就算果真问出了,那又如何?如你所言,顾欢……已经不在了。”
“那丫头就算果真与她有什么干系,也没什么了不得的,何况,还送了东西去庄家,想必,应是故人,而非仇人。既是如此……那便这样吧!”
“能不能放下,我不知道,但,或许该从现在开始试着去放下。”
愧疚也好,执念也罢。
叶辛夷却是不知这些,她甚至没有想到沈钺居然会固执到下崖去探她的死生。
她总以为,一切在她从崖上落下那一刻,便该永远结束了。
无论与那个阴魂不散的锦衣卫,还是与身为顾欢的从前的所有牵扯,都应该到此为止。
虽然,心底还是有那么一个质疑的声音,在她满心笃定时,在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小小声地质问她,当真能瞒过那个有着那样一双眼睛的人吗?
可她不能让自己怀疑,她已经将这样的手段都使出来了,甚至为了实施这个计划,日日都到普济寺守株待兔,若是还不能摆脱那个锦衣卫的纠缠,那么,她还能怎么办?
只是,此时能做的,都已做了,她只能静静等待着结果,是当真能一劳永逸,还是,又一次的功败垂成。
天色已是昏暗,这一日归来,自然要比往常的每一日,都要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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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祈求
暮色四合中,她一条胳膊无力地耷拉在身侧,脚步些微踉跄地朝着三柳街的方向走。
也不知是不是血流得有些多了,她精神渐渐恍惚,竟隐约听见了有人喊她。
“欢欢儿……”
“丫头……”
“叶辛夷……”
“阿姐……”
这些称呼都是日渐熟悉了的。
这个时候听来,很是动听。
她靠在了一边的墙壁上,急喘着气,歇一会儿吧,歇一会儿再走。
眼前却有些发晕,她闭了闭眼。
那些声音却是近在咫尺,“阿姐!”
“叶辛夷!”
前头一把嗓音,甜软微颤,好似快哭了,是叶菘蓝。
后面一把嗓音则是梁申的,语调一贯的不好,凶神恶煞,好似要吃人一般。
叶辛夷迷迷糊糊睁开眼来,果然瞧见了他们俩正朝她跑了过来。
不是幻觉。
叶菘蓝已经泫然欲泣的小脸和梁申铁青的脸色都太真实了。
叶辛夷反应过来,笑道,“哭什么?阿姐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受了点儿伤罢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那是因为她没有瞧见自己现下的模样,可梁申和叶菘蓝看见了,所以半点儿也没法放松。
她用来绑头发的花结不知掉到哪儿去了,头发散乱着,衬着一张苍白的脸,看上去怎么也不像能让人放心的样子。何况,一身衣裙不知为何被挂裂了好几处,甚至有一只袖子都少了半截。夏日的衣裳本就轻薄,裂开处隐隐能瞧见皮肉,还有划拉开的口子和血迹。
最最让人心惊的还是她的右手臂,整条袖子都被血浸得半湿了,无力耷拉在身侧,也不知到底伤得如何。
梁申抿紧了唇,脸色很是难看,却是当机立断道,“我背她回去,你去找叶大夫和铁师傅他们,告诉他们,人找着了,快些回家来。”
这话是对叶菘蓝说的,叶菘蓝点头如捣蒜,梁申已是蹲下身来。
叶辛夷此刻也没有那半点儿力气再矫情了,由着叶菘蓝将她扶上了梁申的背。
少年的背,尚且算不上宽实,可叶辛夷却再也撑不住了,眼皮子一耷拉,便是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天光已是大亮,她睁开眼,望着已经熟悉了的低矮瓦房顶,有一瞬间的茫然。
前一瞬,她明明还是顾欢,被吊在刑部大牢刑房的刑架上,被人穿了琵琶骨,痛得紧咬了牙,满嘴的咸腥,却还是控制不住,筛糠似的颤抖起来。
后一瞬,她便醒了。
刹那间,分不清是梦中,还是现实。
“欢欢儿……”直到身畔一声轻喊,叶辛夷恍恍惚惚转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是叶仕安的脸。
只是,却有些狼狈,眼下黑影重重,颌下一圈淡淡的青色,叶仕安这人自来爱洁,叶辛夷还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想必是一夜未睡了。
叶辛夷一动,谁知右手却是传来一阵疼,她皱眉“嘶”了一声。
“小心点儿,小心扯着臂上的伤。”叶仕安忙伸手将她轻轻压回枕上。
叶辛夷一回头,这才瞧见自己的右手臂被夹着木板,又弯折着用白布吊在颈上。
“外伤还是小事,你手肘脱了臼,骨头也有些裂了,只能好生将养着,莫要再轻举妄动。”
叶辛夷勾起唇角苦笑,选中那个断崖,自然不是偶然。
一是她料定沈钺身上那样的香烛味不是一夕染就,他必然常常出没寺庙。虽然,一个双手染血的锦衣卫却信佛这件事听起来有些讽刺,但她终究运气不错,逮到了他。
并且,一切都按着她的计划而行,没有出什么差错。
那断崖她之前也是早就仔细查探过好几回了,她只是想让沈钺以为她死了,进而彻底斩断与过去的孽缘,往后只安生地过活,可不是真的想死。
只是,无论试验过多少回,试验时的不紧不慢与真正情形下的那一跃间,还是有了偏差。
这手臂就是她往下坠,揪住藤蔓时,狠狠撞上了山壁所致。
当时,便是疼得抽气,若非她心志尚坚,只怕脱手间,就不是做戏,而是真正摔死了。
如今,能够这般安然醒来,便也是无碍了。
“为父给你上了药,不过内服外敷,都不能落下,你也得乖乖听话,莫要再出去乱跑了。”叶仕安板着脸,沉声道。
房门被人“吱呀”一声推开,老铁当先一步迈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叶菘蓝和叶川柏两个。
“你个臭丫头,昨日跑哪儿去疯了,居然伤成了这样,出去莫说你是我老铁的徒弟,老铁丢不起这个人。”老铁吃铁吐火,张嘴便没有好话。
叶菘蓝却是含着两泡泪,上前来,便是挨在炕边,小声喊道,“阿姐……你还好吗?还疼不疼?”
边上叶川柏没有吭声,只是皱眉看着她。
对于他的别扭,叶辛夷已是习惯了,也不放在心上。
“你们都守在这儿做什么?我没事儿,你们该做什么事儿就去做,霓裳阁那边,菘蓝,你没去帮忙?”自从霓裳阁开张以来,叶菘蓝几乎日日都要过去,比起医理药理,她更喜欢针线和女红。
“我今日自然是要留在家守着阿姐的,霓裳阁那边有贺婶子和柳枝姐呢,没事儿的,何况,今早梁大哥也过去了,有他看着,阿姐你就放心养伤吧!”
“阿姐,你想吃什么?对了,都说以形补形,我一会儿到陈大娘家铺子买几根骨头,回来给你炖汤喝。”
“炖汤喝倒是其次的,我瞧你还是太弱了些,等到这次好了,为师得好好督促你,加紧练习才是,为师可不希望下一次再见你伤成这样,这个脸,老夫给丢不起。”
“炖汤喝其次?铁师傅,你确定菘蓝若是炖了骨头汤,你不喝?”叶川柏毫不客气地拆老铁的台。
“当然了,汤虽是其次,可做好了,自然得吃。”老铁笑呵呵。
“菘蓝,去集市除了骨头,再买点儿好吃的。”
“对啊,对啊,好好给臭丫头补补。”
“也顺道让铁师傅打打牙祭。”
“老夫是该打打牙祭,怎么?你小子不服气?”
笑着闹着,小小的屋子里,盈满了热闹与温馨。
叶辛夷望着他们,杏眼弯成了月牙儿的弧度。
抬起眼来,望向狭小的窗外,日光正好,熠熠濯濯。
现在这样的生活,真好。
有亲人,有朋友,平平淡淡,却让人格外的贪恋。
只是不知,经过了这一次,老天是否允她,平淡静好的一生?
窗外,阳光正好,清风微徐,好似,在点头应她。
好!好!好!
………………………………
72 狭路
时光荏苒,如一去不回头的过隙白驹,秋尽冬至,春转夏来,一转眼,便是四载。
又是一年金秋时,枣树上,挂满了慢慢转红的果子,又见丰收。
“阿姐,你慢着些啊!”
叶家的院子里,和煦的阳光照着,枝头上垂挂的枣子怎么看,怎么都是招人得很,好似一直在喊着来吃我呀吃我呀!
叶辛夷想着你让我来吃,我还吃不着怎么着?当下便是挽了袖子,拿了长竿来,站在枣树下,开始打起了枣子。
正好快要中秋了,吃不完的便用来蒸枣泥,做月饼吃。
她将枣子打下来,叶菘蓝则挽着个篮子在树下捡。
只是,底下的打得差不多了,顶上的却是不好打。
叶辛夷试了几次,干脆将长竿一扔,把裙角掖到了腿上绑好,三两下,便是爬上了树,再从叶菘蓝手里接过了篮子。
叶菘蓝站在树下,看着她在树上,却是不由得心惊胆战,一直让她小心。
“放心吧!”叶辛夷坐在树干上,笑着低头望她,脸上的笑容恣意而鲜焕,就如头顶的日头一般,而后,转头,轻盈利落地在那树桠间转动,一边麻溜地摘着枣子,不过一会儿,那篮子便已是半满了。
顺手摘了一颗放进嘴里,今年天气好,不出意外的甘甜。
又挑了一个又大又水灵的扔给叶菘蓝,“菘蓝,接着!”
身形翩跹若蝶,叶辛夷脚步轻盈美妙如同舞蹈,在枝丫间翩转。若非终究是白日,又怕被人瞧见,她如今的轻功,即便在枝丫之间飞上一飞,也是小菜一碟,只她不管有多么强,她家小妹却始终还是会担心她就是了。
还是规矩着些,也省得吓坏了她家胆小,却又爱操心的小丫头。
这边,叶家姐妹俩正忙着摘枣子。离三柳街不远的某一处私宅,这会儿正在办满月宴。来的人不少,酒席上推杯换盏,热闹得很。
因是办得流水席,客人来来去去,先来的,先吃完的,便是先行出来。
当中有一行人走出府门时,人人皆是噤若寒蝉,且自发地避让到了一边。
他们也好似早就习惯了旁人的反应一般,没有半点儿异色,径自走离。
直到离得远了,他们身后那些人才拍着胸脯,松了一长口气。
“这些……怎的来了?”
“那还不是因为赵家大爷如今在神机营当差,与他们也是常来常往的,想来,还算混得关系不错,才得了他们上门恭贺。”
“嘘!还是莫要说了,仔细被他们的耳目听见,若以妄议论处,是要获罪的。”
其他人面上也都闪过两分怕忌,不约而同闭紧了嘴,一默之后,又转而说起了其他的话题。
间或有人悄悄转头往那已经走远的一行人望去,炙烤的秋阳下,那些人身上绣飞鱼的金线折射出刺目的光,让人不忍逼视。
直到走远了,当先一人却是缓了下步子,抬头望了望头顶炫目的日光,薄冷的唇角轻掀,问道,“什么时辰了?”
身后一个长得有些圆胖的,却动作异常灵敏地团着一张笑脸凑上前答道,“回大人,这才午时刚过一会儿,正早着呢。”
“难怪了。”先头问话那人点了点头。
难怪什么,没有明说,可那个有些圆胖的却最是乖觉,眼珠子一转,便是笑着应道,“是是是呢,这个时辰,又刚喝了酒,卑职也是犯困得厉害。”
见大人没有应声,那笑脸却更甚了两分,看来,是猜对那难怪后头是什么了。
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已是笑着道,“大人,您看,这时辰尚且早着,兄弟们也多是没有差事在身的,卑职知道,这附近有家面店,很是地道,好几种浇头都很是爽口,尤其老板娘做得一手好酸汤,可解酒。”
“大人”听罢,“嗯”了一声,便是迈开了步子。
圆团脸笑开了花,转头对身后的人高声道,“兄弟们,有差事的自己回衙门,没差事的跟着大人和我走啊,一道去喝碗酸汤解酒,我请客啊!”
身后一阵欢呼声。
“菘蓝,接着篮子。”叶辛夷动作快,没一会儿,便摘满了一个篮子,弯腰将篮子递了下去。
今年这棵枣树真是结了不少果子,真是大丰收了。
叶菘蓝将篮子接过,很快到灶房里将篮子里的枣子倒了出来,又拎着空篮子回来了。
那树上的果子还未摘完,看样子,怎么也能再摘个半篮子。
叶辛夷正坐在枝干上,一边晃悠着小巧的天足,一边吃着枣子。
“阿姐!”听得树下叶菘蓝很是惊慌,几乎梗在喉咙里的尖叫声之前,叶辛夷颈后的汗毛便已经根根立了起来。
果然……转过头来,便与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对了个正着。
叶家小娘子叶辛夷,捏得了针线揍得了人,扮得了贤良淑德,当得了大姐大,天不怕来地不怕,生死无惧,却唯独怕……猫。
而此时,一只猫兄正迈着优雅的步伐,与叶辛夷隔着两臂的距离,在同一棵树上,狭路,相逢。
叶辛夷脸儿白了白,脚下晃了晃。
“唉!说起来,还是赵青峰这小子招人羡慕了,这小妾一个接一个抬进门,儿子一个接一个地生,算起来今日这是第几个了?”
“应该是三姨娘生的第二个了吧?”
“也用不着太过羡慕,他要不是家有恒产,他爹又只得他一个儿子,哪儿能容得他这般?这个世道,女人多了,儿子多了虽说是好事,可也得自己养得起啊!”
一行穿着刺目飞鱼服的锦衣卫刚从一家面馆儿里出来,喝了些酸汤,酒醒了大半,一边跟着前方的大人,无声绕到了人少的后街,一边说起了闲话,说的,正是今日他们刚去吃了满月酒的那一家。
“这赵青峰,抬个姨娘摆回酒,生个儿子再摆回酒,吃他家酒多少回了,这掰着手指都快数不清了。”
“你就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吧,心里指不定怎么羡慕呢。”
“我倒是不羡慕,只是……这摆酒的人,若是换成了沈大人,我这份子钱随得更是高兴啊!”这人今日喝得多了些,见往日甚少与他们一道的千户大人今日竟然这般随和,与他们一起喝了满月酒,又一起到这小街上的小面馆儿来喝了一回酸汤,便自觉与大人亲近了不少,酒气散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上了头,便是来了个交浅言深。
………………………………
73 相逢
四下里,诡异的一寂,他身边人不约而同都想着,这人怕是活腻味了吧?
那个圆团脸的,却是忙笑着打起了圆场,“沈大人,你莫要与二筒一般计较,不过是大家都盼着要喝您一杯喜酒,这才一时冒犯了,喝多了喝多了,又实在高兴,您见谅您见谅!”
若是叶辛夷瞧见这位沈大人怕是要大惊失色,叹一声冤家路窄了。
这一位沈大人,长眉入鬓,眉聚远山,眸深墨,眸中寒芒闪烁,薄唇轻抿,与四年前几乎没什么差别,正是沈钺是也。
不同的是,四年前,他尚不过只是锦衣卫中一名总旗,可如今,却已是被人高高捧着的千户大人了。手中权柄更重,若换了叶辛夷来说,却是杀戮与血腥也愈重了。
今日,沈大人的脾气委实有些好了,居然听了他们的话,也没什么异样,仍然不疾不徐迈着他的步子。
众人面面相觑片刻,又连忙跟了上去。
有了第一回,后面胆儿就肥了,不敢明目张胆地问,便在后边儿窃窃私语。
尤其是今年新进的一个,对这位在锦衣卫中如同传奇的千户大人甚是好奇,一边瞄着前方那道劲瘦的身影,一边低声问身边的人,“也不知咱们千户大人今年贵庚,居然还没有成亲呐?”
“大人贵庚?这谁知道?不过……我比大人先一年进锦衣卫,如今,已是第八个年头了。”
也就是说,沈大人进锦衣卫已整七年了。那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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