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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欢-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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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要些许时日才能消除。”

    沈钺听罢,笑了起来,“你倒是真心细。”


………………………………

205 失望

    沈钺敛了笑,神色微微一整,“娑罗教暗地里有眼睛盯着你,今日的事却不能落进他们眼里,这才借了冷大姐的名义约你来这儿。”这当中有没有冷大姐的故意为之,那就都是心知肚明了。

    叶辛夷点了点头,在接到冷大姐的帖子时,她心中便已有了猜测。

    虽然叶仕安他们都或多或少地都为沈钺这些时日未曾现身而担心着,叶辛夷却从来没有过。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何时起便对沈钺有了那样的信任,沈钺既然说了他会护着她,便会说到做到。何况,他那样的男子,有什么担不起?一个娑罗教而已,绝不会让他退缩。

    这一刻,见着沈钺,她半点儿诧异没有,只觉得莫名的心安。

    沈钺却是先深深望了她一眼,见她脸色还算得好,才算松了一口气。

    身后有人咳嗽了一声,沈钺这才想起了这屋里不只他们两人,忙转过身,朝着身后人一揖,“苗前辈!方才事急从权,没有吓着您老人家吧?”

    说的自然是方才提溜着人,从四楼爬窗入的事儿了。

    叶辛夷这才望向与沈钺同来之人。居然是个老妇,一头发丝已是纯粹的霜白,一张面容虽已镌刻上了风霜岁月之色,可一双眼却被岁月淬炼得格外睿智。

    叶辛夷亦是朝着老妇行了个礼,因着着男装,便也只是随着沈钺一般利落抱拳。

    那老妇方才已是静静望了一会儿叶辛夷,这会儿见状便是点了点头,“不用多礼,老身也不一定能帮得上忙。这位姑娘便是你要让老身看的那位?”后面一句话是对沈钺说的。

    沈钺点了点头,“有劳苗前辈。”

    那苗前辈“嗯”了一声,径自走到桌边坐了下来,与叶辛夷比了个“请”,叶辛夷坐了,便是按着苗前辈的示意将袖子往上一拉,露出了手臂。

    苗前辈低头看了那条紫线片刻,探手扣上了叶辛夷的脉门,把了会儿脉,本来就蹙起的眉心皱得更紧了。

    叶辛夷倒是安之若素,可沈钺却是看得心头一紧,“前辈,如何了?”

    苗前辈却并不答他,反倒是抬眼观叶辛夷面色,“这蛊毒只看表象,倒是与赤练无异。可是……还不能确定。蛊毒发作之时,是什么样的感觉?”

    “说是每月会送解药来压制蛊毒发作,如今不过过去了十来日的工夫,这蛊毒按理还没有发作过。”沈钺答道。

    苗前辈却还是没有理他,目光仍是直直望在叶辛夷面上。

    叶辛夷勾起唇角,笑得温淡,“发作起来时,胸口烫热得厉害,灼烧肺腑,浑身上下好似被分筋错骨一般,就算是衣裳挨着皮肤都觉疼痛难挨……”

    叶辛夷轻描淡写,沈钺却是听得面色一变,望向她的目光随之一紧。

    苗前辈敛眸深思,“这症状听起来与赤练发作也一般无二。”

    “那是不是可以确定是赤练了?”赤练蛊是娑罗教用于控制教众的蛊毒,所用比较广泛,相对的,要找出解药,或是驱蛊之法便也容易许多。

    苗前辈却是摇了摇头,“不好说。身中赤练蛊之人,臂上毒线是鲜红色,与这红中带紫不同。再来……赤练蛊一月才会发作一次,而据你们所言,这蛊毒种下还不到半月,按理,绝不会发作。蛊毒种下前半月,蛊虫多处于休眠状态。可这蛊虫在你体内却格外的活跃,这种情况实在是见所未见,老身也不敢确定是否是赤练。”

    “赤练的月服解药老身倒是差不多可以制出,可是如今不能确定就是赤练,若是胡乱用药,怕是会弄巧成拙。”

    “那苗前辈可知娑罗教还有什么蛊毒是与赤练蛊相似,且会呈现这样症状的吗?”沈钺急问。

    苗前辈摇了摇头,“对不住了。老身已离开娑罗教几十年了,哪里知道如今的娑罗教有什么样的蛊毒?”

    “小子!老身来这一趟,是看在你师父的面儿上,老身能脱离娑罗教,有如今安生的日子过,都是托你师父的福,老身承他的情,不得不来,可老身确实无能为力。更不想牵扯太深,若是再引得娑罗教注意,娑罗教对叛教之人的惩罚,老身这把老骨头可是不敢领受的。”

    “苗前辈……”沈钺张口还想说什么。

    “算了,沈大人!就不要再为难苗前辈了。”叶辛夷从后轻扯了扯沈钺的衣袖,而后,笑着朝苗前辈一拱手,“不管如何,今日多谢苗前辈专程来这一趟。苗前辈虽是冲着沈大人,和沈大人师父的面子,晚辈却不得不承前辈的情。”

    “这倒不用。小姑娘性子豁达,挺好。”苗前辈言语淡淡,可望着叶辛夷却是笑了起来,“这样性子的姑娘,运气不会太差的。”

    “我也觉得我的运气不会太差。”叶辛夷笑答。

    沈钺沉默着并不言语,可那双熠熠濯濯的黑眸中却好似灰沉了两分。

    “沈大人,可要送苗前辈离开?”

    沈钺面沉如水,“不用急。天色不早了,苗前辈就在这里歇吧!明日清早,冷大姐自会安排人送您离开,倒是比我送您更方便些。”

    苗前辈自然是不介意。

    沈钺则转头望向叶辛夷,眉峰微颦,“我不能久待,眼下还要赶回朱雀楼去,我便长话短说了。过两日,我可能会南下出公差,你回去收拾一下东西,说不得,会与我一道去。”

    叶辛夷一懵,片刻后才恍惚明白了什么。

    沈钺见她已是听懂了,便也不再多留,道一声“走了”,也不管这里是四楼,便是转头朝着窗外纵身一跃,转眼已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叶辛夷收回视线,笑望苗前辈。

    “前辈是要早些歇着,还是与我一道小酌两杯?”

    叶辛夷在蓝玉宝楼直待到后半夜,这才微醺着被冷大姐差人送回了三柳街。

    叶仕安带着两个小的都还没睡,直到见着她平安回来,才算松了一口气。

    叶辛夷什么还不及说,便被叶仕安催着去睡觉。

    躺上床,叶辛夷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谁知,才不过一会儿便困了。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切又是如常。

    年过完了,春天的气息也悄然袭来。

    叶辛夷打开门时,便觉得风息忽变,侧头躲开时,恰恰便有一支利矢擦着耳边飞过……


………………………………

206 请客

    “笃”一声,那利矢射进了身后的门板上,入木三分。

    她抬眼往利矢射来的方向望去,却只瞧见一道黑影掠过,紧接着,右侧厢房的门亦是被打开,叶川柏跑了出来,想来也是听见了动静。

    紧接着,便是叶仕安和叶菘蓝。几个人都是面色微变地望着叶辛夷身后还在颤动不止的利矢。

    叶辛夷又凝目望了望已瞧不见那道灰影的方向,这才转头将那利矢拔了下来。

    那利矢箭尾上绑着一封信,信笺里还裹了一粒丹药,叶辛夷低头将那信笺上的字迹看完,杏眼底却掠过了一抹暗光。

    这一日,叶家宰鸡宰鱼,过年般的热闹。

    常茂到时还很是纳罕了一番,私以为叶家怕是有什么喜事。

    只是,如今以自家爷和这家的关系,好像也不好问,只得将疑惑压在心底。

    好在叶家也不是什么大门大户,他要见叶辛夷,倒是见得轻松。

    还是像往前一般朝着叶辛夷行了个礼。“叶姑娘,小的是得了我家爷的吩咐,来给叶姑娘送东西的。”

    说着,便已是奉上了一包东西。

    叶辛夷伸手接过,心头已是明白了个大概,将那布包揭开看了看,果真如此。

    “爷别的什么也没交代,只说姑娘瞧见这些东西,自然就会明白了。”

    叶辛夷“嗯”了一声,掏出一粒碎银子递给常茂,“有劳常茂小哥跑这一趟。”

    常茂不肯接,袖了双手道,“小的不敢。不过……叶姑娘不点点吗?”

    “不用了。”叶辛夷笑得淡然。

    “如此,那小的便回去复命了。”常茂说罢,转了身,刚走出叶家的药铺,便见得一道劲瘦挺拔的身影大步而来,常茂往边上让了让,见着那道人影大步走进了叶家药铺,常茂又望了两眼,也没有瞧见那人出来,他这才皱着眉走了。

    梁府,梁申自常茂走后就一直坐立难安,尤其是估摸着时辰,觉着常茂差不多该回来了,就开始频频往门口张望,待得听见常茂进门的动静时,却是脚步一滑,到椅子边端端坐了下来,手里似模似样地捏着本账册翻看。

    听得进门的脚步声也强忍着没有抬头。

    待得常茂到他跟前喊了一声“爷”。

    他这才“嗯”了一声,好似才察觉到他回来了一般,抬起头来,神色淡淡道,“东西都送到了?”

    “是,送到了。”常茂恭声应道。“亲手送到叶姑娘手里的,爷可以放心。”

    梁申皱了皱眉心,“她有没有说什么?”

    “什么也没说,小的让她点点,她也说不用了。”

    梁申听罢,眉心皱得更紧,好一会儿后,抬起头来见着旁边的常茂,便是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还在这儿杵着呢?说完了就滚!”

    明显的迁怒。

    常茂却是欲言又止,“爷!小的再说一句便滚。爷,那个叶姑娘既然不合适,那便算了,总归……咱们要找什么样的没有?何必要一个心思不在咱们身上的?方才,小的还瞧见了,那个锦衣卫又往她家里去了,而且她家今日还杀鸡宰鱼的,原来就是为了招待那位大人,说不得……那婚事都要定下了。”

    “早前走了眼,现在才知道,这叶姑娘一家,也是那势利的。而且锦衣卫呢,咱们老百姓谁不怕,他若果真要娶叶家姑娘,谁还能说个不吗?所以……爷,咱还是将叶姑娘忘了吧?小的觉着舅老爷说的也不错,娶了冯公公的侄女,往后前程也少不了。没准儿,就是那姓沈的锦衣卫到了您跟前儿也得毕恭毕敬呢,您说呢?”

    常茂越说越溜,将这些日子酝酿在心头的话都说了出来,自认是掏了心窝子了。

    谁知,梁申听罢,有无触动且不知,只脸色却是铁青,张口便是一声“滚”!

    常茂吓得一噎,再说不了话了,赶忙转身“滚”了。

    门刚掩上,门后便是骤然一声脆响,常茂缩了缩脖子,定是那对摆在书案上的粉彩花觚遭了殃。

    叶家这一夜,倒是其乐融融。尤其是叶仕安,见着了沈钺,那是一个真正高兴。

    本来听说叶辛夷想要请沈钺吃顿饭时,他心里还七上八下,他就怕自家闺女好不容易改了心思,沈钺却又不来了。

    没想到,沈钺却来了,还是一切如常的意思。

    吃罢了饭,沈钺陪着叶仕安下棋。

    叶辛夷则端了茶点进堂屋。

    屋内的两个人确实是在对弈,盘腿坐于炕桌两端,炕桌上摆着棋盘,黑白子错落,可两人皆是心不在焉。

    见得叶辛夷进门,叶仕安立刻神色紧张地往她身后瞥。“外头川柏和菘蓝都守着吧?”

    叶辛夷神色从容得很,“爹,不用太紧张!他们就算要盯着我,也不好那么明目张胆的。沈大人还在这儿呢,他们可不敢让沈大人察觉。”叶辛夷下巴朝着沈钺的方向递了递,嘴角含笑。

    那位蓝教主只怕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在那一夜便已将所有的事情都告知沈钺了。

    “叶伯父放心。咱们在这儿说的话,旁人听不去的。”沈钺亦是微笑着宽叶仕安的心,而后,与叶辛夷对望一眼,交换了一个彼此都懂的眼神。

    叶仕安看在眼里,轻咳了一声,“以你俩的身手,既然都说没事,那就真是没事了。”

    心却到底是安了下来。

    “所以……你今日特意请熒出来咱们家里吃饭,是做给娑罗教的人看的?”

    “是啊!”叶辛夷点了点头,从袖袋里将之前从箭尾上取下的那纸信笺递给了沈钺,上头不过几行字,让她想办法跟着沈钺一道南下。

    “沈大人昨夜便与我说过了,他会南下出一趟公差,让我一起。可那些人不知道啊!他们既然要让我想办法,我也总得做点儿姿态来给他们看,让他们瞧见我是多么努力地为他们办事才好,不是吗?”

    叶仕安听罢,神色稍安,只是望向沈钺时,却又踌躇起来,“熒出啊,你毕竟是出公差,让欢欢儿跟着,怕是不妥吧?虽然你能帮忙,我们一家子都是由衷的感激,但若是影响了你,那就不好了。”

    “伯父放心。这件事原也是我的猜测,我这一趟出去,是奉了陛下的密令,南越若是果真存着心思,自然会想法子在我身边放眼线。”


………………………………

207 皮厚

    “而没有哪个眼线比辛夷要来得方便。结果,他们果真有动作了,便能说明我所料不差。”沈钺说着,笑望了叶辛夷一眼。

    后者却是一哂,他叫她什么?辛夷?他倒是唤得自然。

    “这趟公差,陛下的意思是让我暗访,也就是非到万不得已,不会抬出官家的身份。而让辛夷跟着,便是最好的伪装。何况,我对辛夷有心之事,算不得秘密,既然娑罗教能知道,陛下自然也能知道。我再去求上一求,以陛下的性子,顶多会取笑一二,却不会有什么顾虑,定会同意。”

    “是以,叶伯父不必担心,陛下那里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至于娑罗教的目的……有辛夷在身边,我反倒不是那么被动。”

    “看来……你都想周全了。”叶仕安长舒一口气,神色稍稍和缓了一些,“如此就是最好了。”

    “这一路上叶伯父也请放心,只要有我在,哪怕粉身碎骨,我也定会护得她周全。”

    这一句承诺,带着他一贯的色彩,淡然,却铿锵,让人能信到骨子里。

    叶仕安便是点着头道,“有你跟着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既是如此,欢欢儿,你去收拾收拾吧,等到走时可莫要耽误了熒出的行程。”

    叶辛夷一双杏眼闪了闪,望了望沈钺,顿了片刻,才道一声“是”,然后转身出了屋去。

    沈钺面色如常,见着那垂落的帘子遮掩了叶辛夷的身形,又听着叶辛夷的足音走远了,这才神色端肃望向叶仕安,“叶伯父特意将辛夷支开,可是有话要交代晚辈?”

    叶仕安神色亦是端凝,“熒出,你让欢欢儿跟着你南下,到底是为何?与你这趟公差有关?”

    沈钺神色一整,却是沉稳如常,“叶伯父果真敏锐。我带辛夷一路,自是有我的原因。因着我这一趟,要去蜀中。”

    蜀中?叶仕安扬眉一惊,入目是沈钺安之若素的面容,他神思亦是一定,“看来……你知道不少事情。”

    “叶伯父放心,无论我知道多少,我都不会伤害辛夷。只是,蜀中近南疆,去了那边,离娑罗教和南越都要近些,找到驱蛊之法的可能性也就越大些。另外,去了蜀中,我便想带着辛夷去一趟药王谷,伯父离开药王谷已久怕是不知,自从伯父离开之后,药王谷这些年倒是暗地里对蛊毒多有研究,说不得还真有法子。”

    “是以……我还要求伯父给我一封引荐信。听说,药王谷不是那么好进的。”

    先提到蜀中,再提到药王谷,叶仕安已经没有半点儿觉得惊讶了,眼前这个年轻人,他还是小瞧了啊!

    “这引荐信我自然可以给你写,可唯独有一点,我希望你能答应我。”

    沈钺坐直了身子,“伯父请说。”

    叶仕安紧盯着他的眼,“不管什么事,只要欢欢儿不愿,你都必须要遵从她的意愿。”

    虽然说得不是那么直白,可以沈钺的敏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他便回以同样的认真,甚至举起了手,直至眉间,“伯父,我沈钺对天起誓,这一生,必竭尽所能让叶辛夷自在快活。若违此誓,天地同诛。”

    沈钺从堂屋中出来时,一眼便瞧见了站在院子正中,仰头望着天上月亮的姑娘,虽然只是一身布裙,沐浴着月光,却也多了两分仙气。

    他心上的姑娘,自然是怎么都好看。

    沈钺曳起嘴角,走了过去。

    听到脚步声,叶辛夷转过头来,“跟我爹都说完了?”

    这般沉慧的姑娘,缘何会不知方才叶仕安是特意支开她的?

    “说完了。”沈钺半点儿诧异没有,应得坦然。

    叶辛夷点了点头。

    沈钺漆眸星闪,反倒有些奇怪了,“不问我们说了些什么?”

    “我爹不想我知道,我便不问了,其实,也差不多都能猜到。”

    姑娘的性子还真是豁达。沈钺又一次体认,抬起头与她方才一般,赏月。

    你别说,这平平无奇的月色,也不知是不是因着姑娘在身边的缘故,居然也格外好看起来。

    “看来,盈贵人死了,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太多的影响。”

    “他们不是找了你吗?”

    “我是说,娑罗教京城分堂口的分堂主还活着。”叶辛夷语出惊人。

    沈钺皱眉望向她,眸中藏不住的惊色。

    “是蓝若华亲口说的,说她娑罗教的两个香主都折在了我手中。”叶辛夷特意将“香主”两字的语气加重了好些。

    “看来……这趟南下之行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些。”沈钺沉吟着。

    叶辛夷见他沉吟,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

    沈钺是典型的北地男儿长相,哪怕是沉思的表情也刚硬男儿气。

    往日里,沈钺很是敏锐,今日大抵是想事情想得太过专注了,竟是半点儿没有察觉到叶辛夷的视线。

    待得猝然回过头来,与叶辛夷四目相对时,他还愣了愣。

    倒是叶辛夷,坦坦荡荡,大大方方的,她本就是光明正大地偷看,既被瞧见了,那便瞧见好了。

    沈钺一愣后,勾起了唇角,毫不掩饰的欢喜,“怕吗?”他问她。

    明明隔了这么一会儿了,又问的没头没尾,他也不怕她听不懂?

    “我还以为你要问我是不是最好不要跟着你去了。”

    沈钺挑眉,有些好奇,“我若是果真说了这样的话,又当如何?”

    “不当如何,左不过在我这里,再无可能罢了。”叶辛夷微微扬了扬下巴。

    沈钺又是无奈,又是庆幸,“你这样的姑娘换了一般男人怕还真是驾驭不住。”

    “沈大人不是一般男人?”叶辛夷哼了一声,驾驭?

    “我自不是一般的男人,你不知道么?”他笑答,一双漆眸闪烁着几许刁坏的光,朝着她眨了两眨。

    叶辛夷一噎,她不知道么?她还真不知道。只知道沈大人的脸皮比寻常男人来得厚罢了。

    这不,转眼他又厚脸皮上了。

    “你送我出去吧!那暗地里的眼睛可都还看着呢,你总得做出点儿努力的样子来。”

    叶辛夷有些气闷,她怎么就觉得这位有那醉翁之意不在酒之嫌呢?

    偏她还真无法反驳,因为清楚他这话在理。

    闷了闷,她没有急着迈步,在这院里说话,至少还不怕旁人听了去,这也是她和沈钺达成的默契。


………………………………

208 面圣

    “你哪日启程?”

    “暂时还不能确定。你今日求了我,可总得让我犹豫几日。不过放心,到底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我最后还是会妥协的。”

    “再在陛下面前求上一求,估摸着还得几日。你也莫要着急,慢慢收拾着行装便是了。往南去,春色愈浓,可以备上些春衣了。”他对着她笑,可那笑容里却好似含着些别样的深意。

    “我不着急,沈大人慢慢来!”叶辛夷说罢,终于迈开了步,往外走。

    沈钺叹一声,跟上,嘴角却始终牵着笑弧。

    到了铺子外时,叶辛夷放缓步伐,两人神色都已变了样。

    沈钺望着她,神色有些纠结,踌躇为难的模样,好一会儿才低声道,“此事我会尽力,你且耐心等我消息吧!若是……”顿了顿,才一挥手,“你先回吧!等我信儿。”

    说罢,便是转身匆匆走进了夜色之中。

    叶辛夷站在原处,皱着眉凝目望了片刻,才回转。

    叶辛夷安心收拾起了行装,将那些背后的阴谋抛开且不说,她头一回出远门,还觉得挺期待。

    谁知,等到第三日,没能等来沈钺的准话,却等来了一个叶辛夷想也没有想到会在她家见到的人。

    “您就是叶姑娘了吧?”站在她面前的,是个面白无须,声音尖利的年轻……男子……如果能称作男子的话,那人脸上带着满满的笑意,习惯性地弓着腰。

    虽然没有穿那身衣裳,可叶辛夷不是那等没有见过世面的,也不是真正长在市井的,还不至于认不出这人的身份。

    叶辛夷心里万般思绪转过,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点了点头,摆出一脸疑惑的表情,“是的!阁下是……”

    “是这样,我家老爷想要见叶姑娘一面,所以,让小的来接姑娘。”

    能被他称作老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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