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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欢-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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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说锦衣卫断情绝爱,可是人,又岂会当真无情?

    想必,他那位与他差不多一道入锦衣卫的同僚去世后,就是他一直在照看着财叔和财婶吧!

    这个男人,很多事都不会说,只是默默地做。

    就像是他对顾欢一样。

    想起顾欢,叶辛夷步子一顿。

    沈钺停下步子,回头望她,“怎么了?”

    “既然都出来了,你陪我去个地方吧!”

    沈钺挑眉,却是笑着应得爽快,“好啊!”

    寻了个酒楼,吃过午饭,又叫了席面,让一会儿送去三柳街叶家药铺,沈钺这才驾了马车,带着叶辛夷一路西去,径自出了城门,到了城郊。

    “怎么想到要往这儿来了?”进了普济寺的山门,沈钺忍不住好奇问道。

    叶辛夷径自拎着裙摆上石阶,目标是灯楼方向。

    “我们不是要成亲了吗?我想着要来知会柳枝姐一声。她身前曾说过要为我做嫁衣的……”


………………………………

215 八字

    “你难道不想告诉顾姑娘一声吗?”叶辛夷睐了沈钺一眼。有些奇怪,称呼从前的自己为姑娘,可是……直到真正唤出的这一刻,叶辛夷恍惚明白过来,顾欢于她而言,当真已经是恍如隔世了。

    沈钺讷讷点头,“你说得对,是该来。”

    叶辛夷抿起嘴角,今日,好像不管她说什么都是对的,不知往后是不是也是如此呐?

    到了灯楼,叶辛夷在贺柳枝的长明灯前,双手合十,虔诚祷告。

    来这一趟,虽是心血来潮,但心里却一直挂着,而今日转头望见那身完工的嫁衣时,心头的触动,便让她不得不来这一趟。

    寺里隐隐的梵音和那袅袅的檀香味儿,让她的心,一点点安定下来。

    沈钺转头望着姑娘双手合十,眼儿轻闭的沉静侧颜,心里,亦是说不出的安宁。

    也不知叶辛夷究竟与贺柳枝说了什么,良久,她笑着睁开了眼,转头望向沈钺,一双杏眼恍似坠了星海,亮得人心醉,“走吧!”

    沈钺又是伸出手去,不由分说携了她的手,两人并肩,徐步走远。

    他们走离后,灯楼的转角处却是踱出了一人,望着他们的背影,蹙了蹙眉心。

    片刻后,他才转身进了灯楼。

    入目是闪烁的灯影,恍惚带人入梦境。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

    他转过了头,望向身后,亦是双手合十,恭敬一揖,“了音师傅。”

    “你们这里供奉的长明灯应该都有记录的吧?能给我看看吗?”

    暮色渐渐沉降而下,普济寺里也随着暮色点点沉寂下来。

    灯楼里只能听见偶尔灯花爆出的声响,楼内,数千盏长明灯忽明忽灭,灯影闪烁,映着那长及地的经幡,构建出一种神秘莫测的氛围。

    一排灯架前,立着一个人。

    竹青色的素面杭绸直身,身姿挺拔如松,正低头不知在看些什么,端得认真专注。

    哪怕是有人靠了过来,也是半点儿不知。

    “你在看什么呢?”身后一声问,谢铭正盯着手里的那纸笺想什么想得专注,几乎是激灵着醒过神来。

    “你怎么来了?”谢铭回过头,见到身后一身锦衣的少妇,却是微微皱眉。

    那锦衣少妇眉眼之间满满的骄矜之气,五官之间与谢铭有两分相似,正是与谢铭一母同胞的孪生姐姐,谢娇。

    只是,这姐弟二人自出生到现在便不对盘。

    谢娇听罢,哼了一声道,“你以为我想来找你啊?还不是你出来便没了影儿,天色已经晚了,母亲要回府了,见你不回去担心了,非让人都出来找,我才不想找你呢。”

    “你看什么看得那么专心,我来了你居然都不知道?”谢娇一边问着,一边看了过去。

    “没什么。”谢铭说着,就要将那张纸笺卷起时,却已被谢娇劈手夺了过去。

    谢娇眼力不错,方才惊鸿一瞥瞧见了那纸笺上的字迹,这会儿夺过来,仔细一看,她的眉毛登时竖了起来,“谢渊存!我怎么就没瞧出来,你居然还是个痴情的种。人都死了,你还记得在这儿给她点长明灯?看这纸的材质,怕也好几年了,你倒是长情……不过,她真死了?你又是何时知道的?”

    谢娇说话时,眉眼间带出满满的嫌恶来,这个表情,谢铭已经许多年未曾见过了。

    事实上,自从那个人不在了之后,谢娇便再也没有现出这样的表情了。

    谢铭心头一动,却不敢置信,目光死死盯着谢娇手上那张纸笺,“你什么意思?”

    谢娇嗬了一声,“事到如今,你还装什么装?你莫说你不知这是顾欢的生辰八字啊!”

    那个名字,已经多少年未曾再听过了,可听到时,谢铭还是第一刻便想起了记忆深处那鲜活的少女。

    可他却是木呆呆地又问了一句,“你说谁?”

    “你是耳聋了吗?我说顾欢啊,顾欢!你可别说你不记得她了!你从前虽看不惯她,可我还不知道你吗?你什么时候对女孩子看进过眼里,也只有她了,虽然处处挑剔,可不就是因为看进眼里了吗?”

    “她家被抄的那阵儿,你还大病了一场。”虽然病好之后,便绝口不提顾欢此人,好像从不认识这人一般。

    哪怕是后来听说顾欢被遣去了南京教坊司,也再未去探听过什么。

    谢娇有些搞不懂自己弟弟那别扭的心思,可有些事情,虽然谢铭没有说透,甚至连他自己也不愿意承认,可许是孪生姐弟的缘故,谢娇就是一清二楚。

    若说她和顾欢是天生犯冲,因着朱景雩,她更是处处看顾欢不顺眼,那真正恨上顾欢,却还是因谢铭的缘故。

    他们姐弟二人,没有少因顾欢起龃龉。

    她这个弟弟,自懂事以来,就是少年老成,实际上却是个冷情的性子。

    哪怕,她是他亲姐姐,还是双生的那种。可他待她,却从来不上心,凭什么,却要待顾欢,一个四品将军府的庶女那般不同?

    若非谢铭,她也不会注意到与她云泥之别的顾欢,更不会进而注意到朱景雩……

    谢铭却是目光幽幽定着她,良久,这才道,“我又不知顾欢的生辰八字……”他方才,只是觉着那生辰有些格外眼熟罢了。

    可谢娇却记得,哪怕那人早已消失在自己生命中多年,可还是一眼便勾起了回忆。

    “再说了,谁说她死了?这不过就是一个巧合罢了!这同样八字的,难道世间只一人么?”谢铭从齿缝间蹦出这一句,目光幽沉望了谢娇一眼,便是大步越过她,快步离开。

    谢娇咬了咬牙,抬头望着这满楼的灯火幽闪,狠狠一跺脚,将手里已经揉成一团的纸笺狠狠掷在了地上。

    转身,便是大步走进了楼外深沉的暮色之中。

    她与顾欢,果真是天生犯冲,不管她生死,缘何这么些年了,却还是要来给她心上添堵?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这边厢,谢家姐弟各怀心思,却都是不痛快。

    那边厢,沈钺这一天,与心爱的姑娘去了新宅,商量了往后家里该如何布置,与姑娘一同用了午饭,一同普济寺一游,又与岳家一道用了晚饭,很是其乐融融,只觉得满心都是欢喜。

    等到回了河槽西时,脚步都是轻快得快要飞起来一般,嘴里还哼着小曲儿,好不快活!


………………………………

216 出阁

    谁知,进门便是一记冷箭,哦,不!是一只茶壶,当头掷来。

    沈钺脚步一挪,闪过,并轻轻松松伸手接住了茶壶。

    “沈钺,你也好意思啊!到底谁是新郎官儿?我们在这儿忙死忙活的,你倒好,出去就是一整天,见了我妹妹,乐不思蜀了吧?”

    书生张口便是斥责,咬着牙,面容很是憔悴,瘦了不少不说,还没有睡够似的,浓浓黑眼圈,头发有些凌乱,衣裳也是皱巴巴的,哪里还有半分之前温润清雅的书生气?一双通红的眼瞪着沈钺,满满的哀怨。

    “哟!老大也不叫了,看来,书生你的怨气很深啊!莫不是……吃你妹妹的醋了?”沈钺眨着眼笑望他。

    “去你的。”书生的回应是又顺手扔过来一只茶杯,却是累得瘫在炕上,连动弹也懒。

    沈钺笑了一通,还是心情甚好,“陛下允了我几日假,从明日开始。明日起,你可以稍稍轻松一些了。”

    玩笑归玩笑,他也不是那等没良心的。

    “这还差不多。”书生终于高兴了两分,也不挪动了,声音渐渐低落下去,“明日,我要睡个懒觉,谁也别叫我……”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

    春风吹绿了柳梢,让三柳街街口漫上轻纱般的柳烟时,腊月二十九也是悄然来到。

    这一日,叶家药铺嫁女。

    这桩婚事是陛下御赐的,嫁的,是锦衣卫指挥佥事。这往后,叶家的大妞儿便是正四品官员家的当家太太了。

    虽然说起锦衣卫的名头,大多数的百姓都又是嫌恶又是惊惧,暗地里骂的,也不少。

    可叶家大妞儿能嫁作官夫人,多少人说酸话,可心里却不是不羡慕嫉妒。

    昨日晒嫁妆时还好,毕竟,叶家的嫁妆也实在算不得丰厚。

    这女人的嫁妆便是嫁人后的底气,看热闹的人便说起了风凉话。

    齐大非偶。这样的家底,却要嫁作官夫人,未必就有好日子过。

    可是等到正日子这一天,来看热闹的人还是将叶家药铺外挤了个沸反盈天。

    叶家则是拉了红绸,喜气洋洋。

    等到迎亲队伍到时,喜乐喧天,看着一身大红锦袍高坐大马之上,英武不凡的新郎官儿时,四下里唏嘘不断。

    这锦衣卫不都是冷面煞神么?这位新郎官儿却笑得有些傻啊……像是怕人不知道他高兴似的。

    沈钺却是半点儿不知旁人将他看成了傻子,他也装不出那副深沉冷酷的模样,他实在是高兴,装也装不住。

    叶家人丁稀少,只有叶川柏一个年轻小伙儿,如何能拦得住沈钺这一帮子如狼似虎的迎亲队伍?没一会儿便是丢盔弃甲,被敌军长驱直入了。

    小小的院子,热闹喧腾。

    叶辛夷被叶菘蓝搀扶着到了堂屋里,拜别父母。

    只是,主位之上只坐着一个人,另外一张椅子上,则放着一个灵位。

    叶辛夷被大红盖头遮住了视线,只听得耳边欢声,紧接着,静了静,便有一只手递到了盖头下,视线里,那手被红盖头映得微暗,却还是指节分明,修长有力。

    叶辛夷只迟疑了一瞬,便是大大方方将手伸了过去,被那只温暖宽厚的手包裹在掌心时,耳边的鼓噪之声,骤然高扬。

    那只手,却始终安定、沉稳地牵着她。

    她也很安心。

    由着他将她牵着走了几步,见得脚尖处两个蒲团,这才停了步。

    “新妇拜别父母,以谢养育之恩。”边上喜娘一声唱礼,叶辛夷被沈钺搀扶着跪了下来。

    一只茶碗递到跟前,她双手捧过,恭声奉上,“爹,喝茶。”

    “岳父,请喝茶。”边上沈钺亦是恭声奉茶。

    叶辛夷手上一轻,茶碗被接过。

    片刻后,才听得叶仕安的声音,微微喑哑地响起,“熒出,我家欢欢儿今日起便交给你了。你记得答应过我的事儿。”

    “岳父大人放心!沈钺说过的话,自来算数。”边上男人的嗓音低沉,可语气,却是认真且铿锵。

    “欢欢儿!”叶仕安这回转而对叶辛夷说话,一声唤,却停顿了片刻,才低声道,“你且记着,即便嫁了人,爹爹也还是你的爹爹,弟妹也还是你的弟妹,这里是你的家,我们,是你永远的后盾。”

    叶辛夷一直没有什么嫁人的真实感,哪怕是当真穿上了嫁衣,哪怕是刚刚跪在这里,将茶奉上的时候。

    可,直到此时,听得叶仕安那几句话,她不知为何,便是鼻头一酸。

    电光火石间,想起的,尽是这些年的点点滴滴。

    父亲也好,弟妹也好,家也好,亲情也好,这些,在她从前的生命中形同虚设的东西,却不知在何时,以细水长流的姿态浸润了她的整个生命,融入了她的骨血,再难分割。

    等到叶辛夷勾着嘴角,点下头去,让她爹放心时,却已是泪流满面。

    直到被人背着起了身,她都是晕乎的状态。

    背着她的是叶川柏,还是清瘦的少年模样,可肩背却已厚实了许多,能够轻而易举背起她,一路平稳,直到送上了花轿。

    喜轿的帘子垂下,帘外,是少年有些别扭,却满满警告的话语,“姐夫!对我阿姐好点儿!否则……我就算打不过你,也定会揍你!”

    沈钺低低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叶辛夷听着,心里真是又暖又酸,一阵窸窣声,帘子又被掀起,一张帕子被递到了跟前来,耳边响起沈钺无奈的叹息,“都说哭嫁好,可你这真哭了,遭罪的却是我,诚心让我心疼吗?还是,真当我是恶霸抢亲了?”

    “咱们家离这里不远,你想回来,我便陪你回来,什么时候都可以。”

    虽然隔着盖头,可叶辛夷几乎可以想象他说出这话时的无奈表情,堂堂锦衣卫沈大人,居然递帕子给她擦眼泪,还说着这哄人的话……

    叶辛夷不知怎的,便觉着有些想笑,倒是将方才满心的酸楚与不舍压下了许多。

    接过帕子印了印眼角,耳边听着某人刻意夸张的松气声,不由好笑。

    帘子重新垂落下来,一声高亮的“起轿”声,鞭炮噼里啪啦响了起来,喜乐声又响起,喜轿晃晃悠悠被抬起。

    轿子外,却是欢天喜地的欢呼声和恭贺声,原来,是沈钺让人备了满满三大箱的喜钱,正在大方地沿路撒呢。


………………………………

217 新嫁

    虽然有些败家,不过听着这声声祝福,不管是真心,还是敷衍,这心里,却也要舒畅许多。

    叶辛夷拭净了泪痕,将沈钺那张藏蓝色素面的湖绸帕子捏在掌间,在盖头下,弯起唇角,真正笑了。

    喜乐声中,迎亲队伍在那些抢喜钱的围观人群簇拥中,蜿蜒行远。

    不远处的街边,却是有一人,站着望着,神情却与旁人截然不同。

    叶辛夷……他还真是错看了她。这才几日?她居然就真嫁给了那姓沈的?

    “爷,咱们回吧?”常茂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道。

    梁申望着那已渐渐走远的迎亲队伍,面容有一瞬的扭曲,片刻后,终于是咬着牙收回了视线,而后,一拂袖,便转身大步离开。

    乾和帝新赐给沈钺的宅子,在元明街,离三柳街不过两个街口,离着金城坊最为热闹的昌平街也不过三个街口。

    今日,那宅子已是张灯结彩,满满的喜气。

    将一整套迎亲的程序走完,叶辛夷被送进了婚房。

    婚房设在第二进的东居室。沈钺是孤儿,没那么多的亲戚来闹房,而他那些同僚或是兄弟们,都是男人,自然也不好来闹。

    因而,喜娘主持着撒了喜帐,吃了半生饺子,又喝了合卺酒,把该行的礼都行过了,便是识趣地退了下去。

    房门轻掩上,偌大的房内就只剩了他们两人。

    沈钺转头望着难得一身盛装,看上去比之平日更加明艳的叶辛夷,有些惹不得眨眼。

    叶辛夷却觉得不自在极了,抬手捂他眼,“别看别看,小心看了夜里做噩梦。”

    叶辛夷真是对如今盛行的新娘妆容深恶痛绝,开脸就不说了,那点儿疼,她还不放在心上。

    可左一层右一层的往脸上扑粉,那就另当别论了。

    那么白,是鬼吗?

    再加上那鲜红的胭脂,能好看得了吗?叶辛夷房间里那面铜镜不怎么清晰,她只看了个模糊的剪影,可想必也好看不到哪儿去!

    叶辛夷想想,都觉得有些恼。

    沈钺不妨她有这一手,一双眼倒是被她的手捂了个正着。

    那柔嫩带着淡淡馨香的掌心覆在双眼之上,沈钺终于明白,温香软玉四字从何而来。

    感觉到手掌下眼皮子跳动,他轻眨眼皮,睫毛刷子似的掠过掌心,痒酥酥的,叶辛夷脸儿一烫,连忙将手一缩。

    沈钺喉间克制地一滚,可一双深墨般的眸子却是瞬也不瞬将叶辛夷紧紧盯着,目光直白而火辣。

    叶辛夷自认不是那等闺阁女儿,可也被看得双颊绯红,不自在极了。

    “你……你不是还要出去敬酒吗?”

    外头的宴席还在等着新郎官儿呢。

    “你饿不饿?”沈钺却是不答反问。

    “不算。”叶辛夷摇了摇头,“方才出门前菘蓝才煮了一碗汤圆给我吃。”小门小户之家就是好,没有那么多规矩。

    “可折腾这么久也差不多了。净房就在那边,我让他们给你送热水来,你先梳洗一下。我回头让他们给你送吃的来,你想吃什么?”

    叶辛夷略一沉吟,也不跟他客气了,“就下碗面吧!加些菜就好。”

    沈钺应了一声,便是从床沿站起了身。

    “你等等。”叶辛夷却是唤住了他,而后,低头从衣襟里掏出了一只青花瓷瓶,递向沈钺,“这是我爹给你制的药丹,你一会儿喝酒前先吃一粒。”

    认识这么些时日,她也还算了解他,他是个自律之人,平日里,应该不会贪杯,可是今日他是新郎官儿,喝酒怕是难免。可他那脾胃,若是果真喝大了,怕是又要折腾。

    是以,叶仕安早已设想周到,未雨绸缪。虽然不能让他少喝些酒,却至少可以让他少受两分罪。

    沈钺接过,嘴角半牵,笑得馨馨然,“多谢夫人。等到三朝回门,再谢过岳丈大人。”

    他这口倒是改得顺畅,叶辛夷却还不是那么容易适应。“好了!你去吧!”

    “那我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若困了,自己先歇着!”说罢,这才转身走了,到了门边,又是不放心地看了过来。

    叶辛夷很是无奈,笑着又挥了挥手,这才终于将人送走。

    房门阖上,一时间,房内便只剩下叶辛夷一人,她长舒一口气,这才有时间好生打量这间屋子。

    与那日来见过的空房子不同,今日,这间婚房已是装饰一新。

    这屋子挺大,屋梁也挑得高,窗户开得大,这会儿虽然已经入夜,却还有外间的灯光透过棉纸筛入。

    屋内也是亮着红烛灯笼,一室晕黄。

    满室清一色黑漆家具,虽然比不得紫檀木,或是黄花梨的名贵,但做工却很是精细,朴实耐用,倒是符合他们的身份。

    垂挂着的红色帐幔和窗纱,平添了两分喜气。

    倒是没什么多余的装饰,想必,没有经过他人之手,倒是符合那几个男人的眼光。

    叶辛夷笑了笑,走到妆台前开始卸下头上的钗环。

    她的妆匣昨日便已送了来,如今,就摆在那妆台之上,只是那妆台上摆放着的妆镜却再不是那连人影也照不清楚的铜镜,而是能将人照得再清楚不过的西洋镜。

    这样的东西,于叶家来说,是想也不敢想的物件儿,对于锦衣卫出身的沈钺而言,要拥有却也不难。

    不过,他这样一个糙老爷们儿,能想到给她弄这样一面妆镜,至少这份心思,也算难得了。

    将发髻拆开,由着一头鸦青的发丝直泻腰间,叶辛夷目光逡巡了一下,便已瞧见了放在角落处的几只有些眼熟的箱子。

    是她的嫁妆箱子,昨日送来的。

    沈钺也没有动她的,由着她自己来归置。

    她的嫁妆箱子本就都是她带着叶菘蓝一起归置的,要找东西自然也是方便。

    开了当中一口箱子,不过片刻,便寻出了她要的寝衣。

    房门也正好被敲响了,门外响起一把有些耳熟的嗓音,“太太,老奴来给您送水了。”

    “进来。”房门被推开,当先一人走进来,正是财婶儿,后面还跟着两个长得五大三粗的高壮姑娘,手里各自拎着一桶正冒着白烟的热水。

    财婶儿进来便是行了个礼,虽然头发已是花白,可财婶儿却是中气十足,精神矍铄,“太太,这是咱们院儿里的丫头,一个叫桃红,一个叫柳绿,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她们。”


………………………………

218 提醒

    叶辛夷点了点头,给了几人一人一个封红,这些,市井出身的叶家大妞儿未必清楚,可顾欢曾在明威将军府里生活了十六年,该懂的,却都懂得。

    财婶儿和两个丫头谢过恩,将热水抬进净房,倒进浴桶中兑好,便是放下帘子退了下去。

    这也是小门小户的好处,沈钺和她都早习惯了自己动手的生活,并未刻意放什么人在身边贴身伺候,这倒是好,自在。

    浸入热水之中,叶辛夷长舒了一口气,别的不说,这成亲,还真是一桩累人的事儿。

    从天不亮就起来折腾,直到现在。

    这还是沈钺一个孤家寡人,没有那么多家人,这沈府也没有那么多规矩的情况下。

    不过,好在,再折腾,也就这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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