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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舆浮图-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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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说不上为何紧张,只是怕再在那满腹诡谲,心思难测之人的面前呆下去,自己会因掩饰不住慌乱而露出马脚,更甚于……坏了父亲的大计。

    其实,他自郕州而回将狴犴虎符交至父亲手中之时,父亲便有了这一计,三千死士一旦顺利的进入皇城,它能带来的成果是所有人无法估量的。

    面对唾手可得的权位巅峰,这一份诱惑,是任何挣扎于皇图霸业的人都难以抗拒的。

    更何况,现下兵符已送至他手,元兆尧很清楚,他对这块兵符并不陌生,所以,他更不能容忍这批曾经世代守护漠古王室的皇族死士,如今效忠的,竟是大旻的皇子,更是与他水火不容的殷王关垣。

    元兆尧不由得闪出眼底暗藏许久的锋芒,僵硬的脚步逐渐舒缓。

    这下,不管他相不相信自己的话,会不会用这块兵符号令那三千死士,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一旦在他心底埋下怀疑的种子,他就会疑心古寺三千死士的来历,疑心替他找寻漠古王族守护军的那个人。

    如此一来,他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查证,而父亲,要的就是在他毫无察觉之时与古寺中的死士扯上关系;就是他一步步走进为他精心设计的圈套而不自知。

    平昌坊,元府大宅。

    天初放亮,缭绕大地的晨雾还未散尽,视野迷蒙不清。

    一夜未得好眠的元姡丫吹礁盖资榉浚炕瓒ㄊ°∈匦⒌馈

    她微微转头,看着茫茫雾气笼罩下的宅院,脑中不由得涌起沉重思绪。

    昨夜巧妙从元阿图口中套出父亲暗施的计划后,她深感不妙,立即让汪洋去王府通知关漌,可汪洋回来时,却告诉她元兆尧正在王府与关漌彻夜畅饮。

    这是怎么回事?元姡幻饩铮滓⒂Ω弥溃貪W早已得知了他的背叛,得知他所谓的流放不过是为掩人耳目,方便前往郕州暗查而已。

    既如此,元兆尧如何肯定关漌会不计前嫌,继续与他称兄道友,甚至毫无畏惧只身一人去往王府?还是说,他笃定关于会再次相信自己,那么……他到底说了什么值得关漌拨冗一听的话?

    元姡钗豢诔て私庠滓ⅲ浪杂籽У氖谴缴喙Ψ颍钌冒胝姘爰俟呐诵模獯嗡斜盖叭ィ质浅挂钩ぬ福貪W……会否真的相信了他?

    “元姡!痹锩魃降溃运淖呱裼行┡狻

    元姡毓罚案盖子泻畏愿溃俊

    元达铭摩挲着手中的青白玉扳指,沉吟片刻,“平阳宫传来消息,元妃抱恙,病中思亲,你即日便入宫为你姑姑侍疾。”

    元姡读艘汇丁

    她不常出入皇宫,侍疾这种事,怎会需要她这个外人?况且,父亲不是一向对她心存戒备,防范有加吗?这次怎么放心让她守在病重羸弱的姑姑身边了?

    是了,元姡鄣咨了缸盼⒐猓笕帐俏逶鲁跷澹俏页苋实鄣氖俪健=焓保习傥煌跛锕笞寮巴獬际可鸲蓟崧叫虢鱿傺纾杂诟盖缀鸵笸醯拇蠹贫裕馐鞘凳┎季值木钍奔洹

    元姡负蹩梢远隙ǎ遣换岽砉庖磺г啬逊甑幕幔敲础盖兹盟谡飧鼋诠茄凵辖慌率潜鹩杏眯摹

    “是。”元姡兔剂材浚辉偕钏肌

    尽管她知道此去凶多吉少,父亲也许会像上次一样故意将她卷入王朝皇室的斗争之中,再借他人之手理所当然的除去她。

    可她并不怕,比起这些,她更想知道后日的皇城中到底会发生什么,她更想凭借自己或许是微不足道的力量去帮助那个人。

    因为她像他一样,坚守着心中的光明,从不会轻易向黑暗多舛的命运屈服。
………………………………

第三十一章 天子寿宴

    绍仁十四年,五月初五。

    帝京,皇城。

    这一场举国上下筹备一年之久的寿宴于酉时拉开帷幕,与禁宫四周华烛熠熠、鼓乐奏舞的盛况景象不同,高空的天幕之上一直有阴霾昏暗的浓雾密布,似一张细密交错的大网隔绝下方的热闹喧嚣,但不知何时就会被突变的风云掀开动荡的本貌,让众人从太平盛世中醒来,看清一触即发的紧迫形势。

    禁宫建武门通往太极殿一条罕有人至的僻静甬道上,一袭紫色轻衫的年轻男子正缓步前行。

    朦胧的暮色自他身后悄然映来,他周身不染尘世的贵气仿似渐渐充溢而出。

    当他走到廊头的拐角处时,原先持剑伫立于此的甲胄兵士一看到他立马转身,一边朝反方向疾行离去,一边用极低的声音喃喃道“有人一直监视我。”

    年轻男子看到眼前兵士滑稽的模样,不觉好笑,轻咳一声淡淡道“你陈叔帮你引开了。”

    “早说啊。”那兵士立即停下脚步,丢开手中重如玄铁的长剑,兴奋地凑过来,“主子,您终于来看我了,我这半个月来困守皇城,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无聊到快把这里所有的砖块数完了。”

    “哦?”男子微一扬眉。

    兵士大吐苦水,“主子,您知道的,有人怕我玩忽职守,派人在暗中紧盯着我,害得没人敢与我交谈,都生怕被定义为刺探皇城情报的奸细。”他耸耸肩膀,两手一摊,“弄得我也不敢开口了,生怕无意间向哪个人传递了消息,害死了他。哎!这禁军统卫的位置我真不想坐了,谁想干我送给他行不行啊?”

    “恐怕不行。”男子微微皱眉,作深思状,“你方学士都坐不了的位置,只怕没人敢接啊。”

    兵士闻言额上青筋一跳,仰面叹息,恨不得倒在地上,再也不起来……

    禁宫,太极殿。

    酉时三刻,宴厅高朋满座。

    盏盏仙鹤长明灯次第点亮,九鼎金炉紫檀青烟缭绕,寿筵正式开席。

    笙瑟弹唱之乐穿过雕梁飞檐、红墙黄瓦,飞出宏伟壮观的城阙高楼。

    锦城九街八坊的布衣市民隐隐可闻,感慨歌舞盛景、共祷天子寿辰。

    大殿之上,高居于主位的,正是鲜少露面的绍仁帝。

    他的左侧,坐着一排后宫妃妾,而右侧,则是以执政王关炜为首的众皇弟、皇子们。

    至于皇亲贵族,外臣士绅等依次以官阶、品级陆续坐于堂下。

    “臣弟携诸位侄儿共祝皇兄圣体康健,万寿无疆,祝大旻九州清平、海内安泰。”执政王关炜率先朗声祝酒,众皇子随后纷纷起身,一同举杯相贺。

    “皇弟有心。”高堂之上的绍仁帝轻抬酒盏,敲击着面前的案席。

    天子虽方至中年,但被疾病缠身数年的躯体早已羸弱无力,得日日靠着强劲补药吊住精神。

    为了让他支撑完一整场寿宴,太医院上下众人可谓拼尽了一身才学。

    “朕这些年身体欠安,力不从心,多亏有皇弟内持朝政,外御敌国,每日殚精竭虑,才保我大旻盛世长存。这其间有多少不为人道的操劳与心血呐。”绍仁帝深陷感慨,不由得想起自己当初的艰辛及不易,年轻时总是有着无限的精力,为了壮大父辈的基业而奋斗终生,不知疲倦……

    可如今,到了病体憔悴,风烛残年的地步,才真正明白为君者的心酸与落寞。

    关炜闻言有些泪目,正想着不如借此时机再向皇兄表一表自己甘愿为天子分忧且不敢道累的心志,奈何被人抢先一步。

    “陛下。”堂下的方少游立即自席间而起,恭敬上前道,“诚如陛下所言,执政王为大旻操劳多年,殚精竭虑,奈何一人之力终难应对举国之忧,为我王朝万年江山永固计,陛下应及早择立太子,让其修行储君之德行,以待来日承继大统。如此,王上不再独木难支,也可坐享太庙清福。”

    “太傅言之有理。”御史张席间随即接过话来,若是不在此时敲定选立太子之事,下一次陛下与群臣共处一殿的机会又不知要等到何时。

    为妨夜长梦多,今日自己便担着触怒执政王的后果,冒险为自家主子拼上一拼罢。

    他清清嗓子,“皇子们大都成年,且自幼学的是治国之道,想来定可为陛下、为王上分忧,不如权当给诸皇子们一个历练的机会。”

    他顿了顿,想着应该如何帮自家主子争取却又不能让他一人突出,成为众矢之的,想来想去,终于有了主意。

    他达练一笑,“殷王精通政务,献王沉稳宽厚,此二人实力俱可问鼎储君之位。当然了,至于最终坐镇东宫的人选,还得陛下与王上敲定。”

    献王关佶猛地站起,神色严肃,辩解道“父皇,儿臣不敢奢求储君之位,张御史谬赞了。”

    一旁静坐的关垣不免讥笑起来,倨傲的双眸瞥了关佶一眼,胆小怯弱之人不足为惧。

    他理了理华贵的衣袍,郑重起身,向绍仁帝抱拳道“若是父皇相信儿臣,儿臣乐意为皇叔效力,共同壮大我大旻王朝。”

    高居堂上的绍仁帝欣慰的点了点头,温言道“都是孝顺体贴的好孩子,皇弟心里可有中意的储位人选?”

    执政王关炜含笑站起身来,扫视了一眼他身后就坐的诸位皇子,心头凛冽的恨意不断激涌,面上却不露声色,“龙生九子,各有不同,皇子们虽大都成年,然品性德行尚难有定论,至于何人可堪大任统九州,何人可担王佐之力,臣弟倒真不敢妄下断言。”

    “也罢,那便再议。”绍仁帝摆了摆手,看向堂下诸人,“今日既是寿宴,就不谈无关的事情了。”

    他话音方落,满殿群臣立刻起身恭谨应和。

    静默良久的关漌听到此似是早已料定般淡淡一笑,抬手继续斟酒自酌,并不为所动…

    他一双迷离浅醉的眼眸投至堂下向天子朝贺的百官身上,仿佛觉得太过吵嚷般轻皱眉头,移开的双眼复又看向另一处喧闹之地,前殿廊下数名仕女簇拥入内的女眷处。

    在看清那女眷身旁敛眉侍立的青衣女子后,他蓦然清醒,端起酒盏的手不自觉一顿。

    那女眷进入宴厅后,立即匆匆向堂上行来,直到快靠近绍仁帝的高席时才停下脚步,欠身行礼,“臣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绍仁帝微闭的双眼并未睁开,似是不想理会这扫兴之人。

    而他左侧居首位的姜贵妃见此不禁舒心一笑,颇具得意地看着这位迟来的元妃难堪地愣在当场。

    “陛下。”那女眷身边的青衣女子忽然上前一步,拜倒在地朗声道,“姑姑听闻,贺寿之礼不在名贵,而在诚心,因此效仿我朝明德皇后,亲手为陛下缝制百幅耄耋寿图埋在太极殿八颗松树之下,取‘福禄八仙,松鹤延年’之意,又因酉时三刻为祝祷吉时,姑姑不愿假手于人,这才错过了陛下寿宴开席。”

    “是吗?”姜贵妃冷哼一声,目露不屑。

    这小妮子竟敢说贺寿之礼不在名贵,自己以姜族之名送给陛下的金樽佛手祝寿屏风尚且立于堂中,她这样说,不是公然打自己的脸吗?

    还有,她竟然敢拿自己的姑姑与大旻王朝历代最贤良出色的明德皇后相比,将自己这个主理六宫的贵妃置于何地!她冷眼瞧着这青衣女子,“谁知道元妃是不是去为陛下埋寿图了,莫不是你空口白舌哄陛下开心吧?”

    青衣女子倒也不卑不亢,“娘娘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寻。臣女先说一句,这东西一旦挖出来,可就不大吉利了。”

    “你!”姜贵妃似是没想到这女子竟如此大胆,敢当众回怼自己的话,让她一个堂堂贵妃的脸面往哪搁?“本宫不过问你一句,你却要为自己争辩三句,这伶牙俐齿的功夫也不知是不是同元妃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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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众人无不叹息这女子恐怕要被早就容不下她姑姑的姜贵妃杀鸡儆猴了。

    “欸,七弟,你要去哪?”关垣倏地抬高声调,诧异的目光看向突然起身的关漌,扯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皇叔可是为你精心准备了大礼在后头呢,你急什么且耐心等待啊……”

    关漌并未理会他,径直朝绍仁帝的高座走去。

    “父皇。”他恭敬行礼,抬眼看向依旧闭目凝神的绍仁帝,“母妃为父皇寿宴斋戒数月,不顾病体孱弱,日夜焚香祝祷从无间断,儿臣自问不及母妃半分诚心,若有责罚,儿臣请旨代为受过。”

    绍仁帝这才睁开双眼,神色温和了不少,“辛苦婥君了,快来朕身边坐吧。”

    元婥君步上席案后,跪在地面上的元姡栽郏貪W转头冷冷扫视她,“竟敢对贵妃无礼,还不快下去。”

    “慢着。”姜贵妃眼见这女子触怒她的过失就快被随随便便糊弄过去了,心上自然不甘,今日若是不惩治她一番,日后谁还会服她这位后宫之主的管教。

    “行了。”绍仁帝沉声道,“都是好孩子,贵妃也别再苛求她了。”

    说罢,他看向席下站着的关漌,语气颇为疏远,“昱王,带她到堂下去与命妇臣女们玩乐吧。”

    得了绍仁帝的指令,元姡酒鹕砝矗夯撼孟伦呷ァ

    “你怎么来了?”走出几步远,元姡奖澈蟠垂貪W肃然的声音。

    “进宫侍疾。”她如实答道。

    侍疾?关漌皱了皱眉,看来是元达铭让她进宫的,不过……他无奈般揉了揉额角,“自己没点脑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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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机会出太极殿,到建武门找方明源,他自会带你出宫。”关漌刚低声嘱咐完,元姡洼氲馗械绞种斜凰耸裁炊鳎皇币膊槐阒苯幽玫窖矍翱辞澹】煸谔孟抡伊艘淮衔簿残┑陌赶渥螅较朐骄醯貌欢浴

    一回头,发现关漌早已不在自己身后,她又环顾了一圈四周,确定没人注意后,才将手心的东西摊开,仔细辨认了两眼。

    是一枚刻有‘昱’字的鎏金腰牌,看来是象征皇子身份的宫禁令牌。

    她笑了笑,将它小心收进衣袖中,自言自语道“奇怪,我玩我的,你干你的事,我又不干扰你,你管我干嘛?”
………………………………

第三十二章 绝妙一击

    酉时末刻。

    太极殿外风云晦暗,阴沉的天幕直压下来,让行走在外的人们感到自己像无处逃离的困兽随时会喘不过气来。

    而殿内,却是灯火通明,长乐未央的另一番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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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揉了揉额头,也不知自己实在是醉得厉害还是怎么了,仿佛看到这位宫装仕女已经从殿门到堂上往返了好几个来回,就算陛下寿宴不愿见他人,也不至于通传这么多道吧。

    “陛下。”几次求见才被带至殿上的天象师擦了把因急切奔走而沁出的汗水,喘着粗气道,“微臣今夜灵台观星……”

    “老大师。”绍仁帝眼见此人早已上气不接下气,打断他道,“先喘口气,不急。”

    “是…是。”那天象师连忙止了话语,呼出几口长气,趁无人察觉瞟了一眼绍仁帝右侧坐着的殷王关垣,得到他肯定的点头后复又开口,“微臣今夜灵台观星,见月离于毕,太白食昴,竟隐隐有异星夺宫之势。”

    “是何异星?”绍仁帝撑起身体,有些焦急,“可会碍及紫微星?”

    那天象师沉吟片刻,“陛下主水,司命辰星,荧惑为火,太白属金,此三者与太岁、镇星并称为五大星象,本应各踞一方,各司其职。然今夜,原居东南一角的太白相星越位宿北,且势盛芒丈,大有吞噬陛下主星之象。”他顿了顿,惶恐不安道,“乃是祸起东南,殃及九州之意啊……”

    献王关佶急切打断他,神色也有些惊慌,“今日父皇寿辰,乃我大旻吉日,怎会有此凶象,大师是否推算有误?”

    那天象师闻言立刻威肃起来,“微臣半生观天象、掌星历,从未出过差错,献王何出此言?”

    “父皇。”关垣立即起身拱手道,“大师既说祸端起自东南,乃是因太白星越位宿北招致,儿臣愚钝,不知此东南是否指向大旻疆域的东南方,也就是——”他冷笑一声,转头看向席间静坐的关漌,“七弟坐守的昱州。”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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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王殿下,事急需缓,切勿妄下定论。”太傅方少游朗声开口,径直走向堂上,目光镇定,“依老臣之见,大师所说的祸起东南,或许是指与大旻王朝划东南线为邻界的伽尼国。众所周知,伽尼国因处贫瘠之地,民生凋敝,自古为我朝藩属国,但却从未真正甘心屈服。这代新王借口我朝拒推佛教的政策失当,拒绝向天子朝贺,更多番上表朝廷要求恢复其宗主权,甚至以陈兵边界,侵犯我朝周边领地做要挟,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老皇抬起一对浑浊黯淡的眼眸,怒道“区区一个伽尼小国,竟如此猖獗?”

    “皇兄。”执政王关炜急忙接过话来,不免担心起绍仁帝此言是否有责怪他无能之意,当下坚定道,“伽尼国兵士虽勇猛好斗,嗜血成性,但到底是蛮夷之邦,不足为惧。臣弟早已与朝臣们商议出了应对之策,皇兄不必忧虑。”

    老皇转头看向成竹在胸的弟弟,逐渐安心下来。

    “陛下。”御史张席间眼见形势不对,自家主子安排许久的一番天象之论竟被方太傅三言两语给转移到敌国之患上了。这样下去,如何能达成他们原先设定的目的。

    思及此,他正色道“今日是陛下寿宴,诸皇子王侯齐聚殿上,出不得半点差池,既现此天象,必有其因果,暂且不论是何指向,现下防患于未然才是最要紧的。”

    “不错。”殷王关垣大步走向绍仁帝座席之下,抱拳高声道,“父皇,儿臣担忧今夜生变,在此请诏登承明楼,观九殿,监四门,准确掌控皇城异动,以防宵小之徒有机可乘。”

    承明楼,乃是大旻开国君王崇德帝规划建造的皇城第一楼,是皇城中最高的建筑。

    站在楼台之上,可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监宫门出入、控城防大局,可谓将禁宫九大殿,十二宫宇各处境况尽收眼底。

    也正因如此,自大旻建国以来,承明楼就经严令管控,没有皇帝诏令不得随意出入,以防有人借此窥视贵人们的行踪,探听皇室机密,图谋不轨。

    绍仁帝对身后侍立的内殿总管扬了扬手,示意他将皇诏取出,颁给殷王,和颜道“去吧,老二。”

    关垣领旨出殿后,执政王关炜含笑看向绍仁帝,宽慰道“有殷王坐镇承明楼,皇兄大可安心了。”说罢,他微一偏头,不动声色地看了眼绍仁帝左侧案席上一身华服的嫔妃景氏。

    景妃立即会意,盈盈的眸光看向绍仁帝,和婉的荡出一个笑来,“陛下,这天象之论啊大多虚虚幻幻,言过其实,今日是您的寿辰,可别被它搅扰了兴致,不如看看臣妾为您准备的寿礼。”

    “是何寿礼啊?”姜贵妃掩口一笑,语气颇为倨傲,“如此神秘,也不知能否搏陛下一笑?”

    景妃并不理会她,抬手理了理发髻,低声吩咐身后的侍女,“带她上殿。”

    大旻皇城,建武门。

    夜深,一盏摇晃的宫灯照亮来人急促前行的脚步,他身上沉重的甲胄因摩擦移动发出响亮的撞击声。

    “方统卫。”他焦炙呼唤,“城下有一队人马,拿着宫禁令牌,要求您速开城门。”他顿了顿,摊开手心紧握的虎状符节,“领头之人让我把这个交给您,说是您看了就明白了。”

    方明源接过来,在灯火下仔细一瞧,通过其上独一无二的刻饰与纹路断定,这就是传说中的狴犴虎符。

    他心一紧,主子手上的那块狴犴虎符,与这块边缘大致重合,想来可拼凑在一起,那么这块一定是与主子手上的母符相对应的子符了。

    领头之人说他看了这个就明白了,难道这是主子的意思?

    不,不,主子怎会不知这块虎符的突然出现极有可能是殷王与那元达铭的圈套……

    他深吸口气,自城墙之上向下一望,宫门前果然已经伫立了数百名整装待戈的黑衣武士,这批武士到底是什么身份?方明源在原地走来走去,是殷王豢养的死士还是……漠古王廷的守护军?

    自己先下困惑的是否也是主子迫切想查证的?

    自己如今已是禁军统卫,只消一声令下,便可不费吹灰之力放这批兵力入皇城,但主子今日只是让他知晓了狴犴虎符现在他手中,其余的并未多言。

    所以他的意思……究竟是放还是不放?

    “方统卫。”那来通报之人更为慌张,“咱们是先向上请示还是打开城门放他们入内?”

    方明源终于自沉思中抬头,有了主意般目露决然,“放!”

    承明楼顶。

    高耸的建筑直插云霄,人在其上彷佛头顶苍穹,手可摘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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