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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舆浮图-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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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明楼顶。
高耸的建筑直插云霄,人在其上彷佛头顶苍穹,手可摘星。
夜风袭来,将站在其上两人的长袍卷起,于混沌的天幕下更显诡谲莫测。
“殿下如何断定这方明源会打开城门?”宽袍金靴的严绪看着敞开的建武城门,不禁诧异。
“一个是闯宫未遂,一个是逼宫造反,你说那个罪名更重?那个罪名更能让本王身败名裂?更何况,这昱王自以为拿到了狴犴虎符,控制的了本王的三千死士,当然会想着浑水中能否为自己谋一把利。”关垣冷哼一声,对于关漌会打的盘算他无比清楚,让方明源放这批兵力入皇城,倘若事成,这三千死士夺取了帝位,他大可在最后关头用虎符扭转时局,坐享渔翁之利;倘若事败,他也大可摘清自己,顺便借机除掉一个难缠的对手。
思及此,他像猜透了关漌的内心一般得意地笑起来。
严绪还是有些糊涂,继续发问,“可这方明源未经请示就擅自放大批身份未明的兵士入皇城,不怕祸及自身吗?”
以往一定会厉声斥责这愚蠢手下话多的关垣,今日却出乎意料的开口作答,“那群人手中的宫禁令牌不就是他最好的推脱借口吗?”
他似是心情极佳,“再者,只要他之后领兵杀敌,将功赎罪,谁还会追究他先前的过失?”
“殿下英明。”严绪恍然明白了一切,由衷称赞道。
关垣居高临下的凛冽眸光冷冷看向不断涌入城门的三千装甲士兵,他们整齐划一的步伐踏在坚硬的地面上仿佛轻而易举碾碎砖石瓦块。
这批训练有素的精锐军队正以势不可挡的气概冲进宫门,一如盘踞在天幕上空的黑云般一点点侵袭岌岌可危的皇城……
关垣看着自己耗费大量物力、财力才组建起的一支能与皇家禁卫军匹敌的兵力,心头不甘和愤恨的情绪开始疯涨。
这批足可将自己送至权位巅峰的兵力,若不是被那奸诈阴险之人暗中使计提前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又怎会断送离自己仅一步之遥的九州天下!
他撰紧了拳头,“若不是为了先除掉昱王,今日我便真的赶下关炜,自己做这个皇帝又如何?”
严绪深吸一口气,看向狰狞切齿的关垣,“不可啊殿下,关炜恐怕已经对咱们藏匿在古寺的这批军队起了疑心,他手段高明,未必查不到殿下身上,一定早对殿下有所防范,殿下千万不可再想着利用这批军队成事,不如退一步,利用它铲除昱王,撇清自己,也算尽其用了……”
关垣闻言更觉怒火中烧,“尽其用?你可知本王对这批军队的日夜期望?”
严绪不免提心吊胆起来,生怕殿下又做出什么冒进的举动。
经过古寺一事后,元达铭对他千般叮咛、万般嘱咐,让他一定时时劝慰殿下,切不可再让殿下因急躁做出打乱原先计划之事了。
为此,他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开口提醒,“殿下,您忘记与元令使的约定了吗?时机未到,关炜尚未丢失民心,就算让他落败,可老皇尚在,殿下难道要做杀父弑君之人吗?今日之举,一为探皇城虚实以待来日;二为嫁祸昱王将其扳倒……”
关垣扬了扬手,示意严绪不必再说了。
他继续看向长驱直入的三千死士,冷笑连连,“漠古王庭的守护军打着复国寻仇的名义逼宫父皇,你说,这背后指挥者的矛头会指向谁?”
关漌,既然是你费尽心机让我这批军队暴露于皇叔眼前,那么礼尚往来,今日我就让这批军队替你陪葬!
“元令使此计当真绝妙一击,这下……可是与本王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
第三十三章 却之不恭
皇城禁宫,太极殿。
殿中高台,数尺平铺的红绫之上,一绯色长裙女子伴着鼓乐衣诀翩然,罗袖飞舞。
姜贵妃见此颔首一笑,“本宫还以为景妃的寿礼是要亲自为陛下舞一曲呢。”
“臣妾已为陛下嫔妃,如何能在外人面前作舞?”景妃敛眉轻哧,“姜姐姐主理六宫多年,连这点妇德都不知吗?”
姜贵妃不禁一呛,眸底怒色翻涌。
正在两人斗嘴之际,殿中的鼓乐之声骤然激烈开来,那绯衣女子随之甩开的长袖也变得劲力十足,仿佛隐含腕力的笔尖点在足底的绫绸之上。
她轻移矫步,纵身一跃后霍然扑下,轻舒的长袖如在指尖操控的笔杆游走于红绫平展的地面。
持续了十几秒后,剧烈的鼓声乍然停止,那女子凌空飞起,长袖翻飞间双脚点地,最后的舞步与落幕的鼓声一道戛然而止。
有几名仕女随即上前,捧起地面的红绫,一路小跑至绍仁帝眼前,众人这才发觉那女子先前一舞中隐含的力道实乃足尖作画所需。
数尺绫绸之上红黑相间,层次分明,俨然一幅松鹤延年寿图。
昂首立地的浓墨黑鹤在大片以绫绸原色作底的红松衬托下栩栩如生,超然视物的气概一如帝王手握江山的气宇。
这女子竟能在短短一舞中以足点地完成了一幅带入高超技艺的画卷,如此举世无双的才技自然引得席间众人惊叹不已,开口称赞之声不绝于耳。
女子仍跪于堂下,束发的丝带飘然迎风,隐隐几分英气。
绍仁帝看着这一幅松鹤寿图目露赞赏,指着垂首跪在堂下的绯衣女子,和蔼道“这是谁家的孩子?”
“陛下。”景妃立即答道,“这是杜郎将的遗女啊,杜郎将一家男丁俱在陛下平乱郕州一战中为国捐躯,只留下这么一个孤女,执政王将其收作义女,自幼养在王妃膝下。”
绍仁帝这才想起来,唉声叹气不已,“原来是杜郎将的遗孤啊。”他重新看向那女子,几分怜悯,“好孩子,你阖族上下为我王朝先烈,你本该享受郡主之尊养在皇城,是朕疏忽了,着实有愧于你的父亲。”
“家父与众兄弟身为我大旻男儿,自该为王朝奔赴沙场,马革裹尸,陛下不必愧疚。”那女子低眉敛目,恭敬作答。
绍仁帝赞许地点点头,“你送与朕的松鹤寿图朕很喜欢,想赏赐你些什么,你可有何心愿?”
“梦娉啊”执政王关炜朗声开口,对着那女子含笑提示道,“陛下金口已开,你有何心愿不妨直言,只要合情合理,陛下都会帮你达成的。”
叫作梦娉的女子缓缓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绍仁帝右侧案席上静坐的那个人,眼尾上扬,“陛下,杜氏全族世代习武,皆以保家卫国为终身使命,臣女没有他们一般远大志向,只求与所慕之人厮守一生,相夫教子,为贤良妻室。”
绍仁帝浑身一颤,不自控般陷入回忆,‘与所慕之人厮守一生,相夫教子,为贤良妻室。’似乎相同的话语在十几年前也由一位绝世倾城的女子亲口对他说出,他当时也曾真心以待,以为可以共度余生。可世事无常,沧海桑田,他最终还是亲手杀了她,结束了这一场所有人眼中金玉良缘的两国联姻。
景妃见绍仁帝的神情有些奇怪,忙打着圆场,“世间女子心中所愿不都是求得一如意郎君为终身依靠吗?”
她以为老皇仍未读懂那女子的心思,笑道,“陛下还看不出来吗,梦娉姑娘是看上陛下的某位皇子了,就看陛下肯不肯割爱咯。”
绍仁帝回过神来,笑看着那女子,“原来如此,不知哪位皇子能得你这贤良妻室,你说出来,朕为你指婚。”
杜梦娉一双水光潋滟的秋瞳在绍仁帝右侧席间摇荡……
悄然间看到居主位的关炜向她投来的笃定眼神后,她更加坚决道“昱王殿下,不知梦娉可堪殿下心中王妃人选?”
堂下端坐的元姡叛哉隹嗣悦傻乃郏邢盖屏饲颇桥樱淙凰袢瘴醋抛弦拢约夯故瞧舅撬钡捻右谎廴铣鏊褪且恢蓖低悼庸貪W的紫衣女。
原来如此,怪不得三番两次在关漌身边看到鬼鬼祟祟的她…不过,执政王关炜这假借指婚来安插心腹监视关漌的手段着实高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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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梦娉姑娘是看上七弟了。”关佶笑的古怪,暗暗庆幸这位执政王义女,忠烈之后,开口就说要当皇子妻室的女人没看上自己啊,“三哥先在这里恭喜七弟了,不知何时可以讨得一杯喜酒喝啊…”
关漌闻言轻声一笑,缓缓自席间站起,对着那女子淡然道“承蒙姑娘抬爱,漌胸无大志,只求偏安一隅,不问世事,实非姑娘良配。”
高座之上的绍仁帝莫名的有些怒意,抬起倦怠的双眼看向关漌,斥道“好好一个大男儿,怎的软弱无争,不知上进……”
“陛下误会了。”杜梦娉接过话来,看着关漌的眼角含了一丝笑容,“殿下只是在找借口搪塞臣女罢了。”
“是姑娘误会了。”关漌垂下眼睫,神情难辨,“昱州地近蛮荒,苦热偏远,漌实在不愿连累姑娘。”
“殿下不必再说了,梦娉甘之如饴。”杜梦娉决然道。
“七哥。”坐在绍圣帝右侧最末端席位上的凉王关佑忍不住开口,“你还忍心拒绝吗?”
“行了。”绍仁帝摆了摆手,看着关漌的眼里已经有些不耐烦,“朕做主,将梦娉姑娘赐给你作王妃,择吉日完婚。”
关炜长舒口气,对着杜梦娉感慨道“本王受你父亲的遗托照顾你,如今看你有了个好归宿,本王也便放心了。”
关漌皱了皱眉,上前一步朗声道“父皇……”
“陛下!”堂下的方太傅见此立即举起酒盏,急急打断关漌,“执政王义女配昱王殿下,实乃才子佳人,天作之合。”他将‘执政王义女’五个字咬的极重,为的就是提醒关漌不要在关炜面前失了分寸,丢了好不容易才取得的他的信任。
绍仁帝满意的点点头,“梦娉姑娘别跪着了。”他伸手一挥,温言道,“去昱王身边坐吧。”
杜梦娉得了老皇的指令,徐徐起身走到关漌的座席旁。
“劳驾殿下让个位置。”她对着关漌盈盈一礼。
关漌微一转头,发现绍仁帝正紧紧盯着他,冷冽的眼神中含几分监视之意,无奈之下他只得含笑让开。
杜梦娉坐下后抬手将案前的琉璃杯盏斟满,恭敬递给关漌。
“姑娘客气。”关漌目蕴笑意,却并未伸手接过。
杜梦娉等了等,就将手中的杯盏放下了,偏头看着关漌不禁扑哧一笑。
关漌皱了皱眉。
杜梦娉理理发髻,柔缓道“臣女对殿下很了解了,殿下想了解臣女吗?”她顿了顿,似是觉得这样问不好,“或是臣女换一种问法,殿下知道了臣女的心意,臣女还不知道殿下的心意呢?”
她等了片刻,见关漌重新端起一支酒盏,自顾自斟饮开来,根本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
“殿下为何不说话?”她扬了扬眉,疑惑道。
关漌笑的疏离客气,“本王愚钝,不会说话,怕怠慢了姑娘。”
“殿下是什么人,臣女心中有数。”杜梦娉掩口一笑,并不气恼,“也罢,殿下现在不想同臣女说话,总不可能一辈子不同臣女说话吧。”
………………………………
第三十四章 歃血之盟
绍仁十四年,五月初五,戌时。
这个大旻史书上着重描写,极力刻画,颇具转折意义的时刻,不光是野史中最精彩、最令人神往的段落之一,更不仅是后人争论不休,难于探寻真相的神秘历史……
而是一夜鲜血淋淋,伏尸遍野的真实景象,是各朝各代皇室斗争下血腥残暴的政治惨剧。
当皇城四角为危急情况设立的战鼓猛然敲响之时,沉溺于盛世宴会的诸位王孙贵族才算真正大梦方醒。
“报——”一位踉跄疾步的银甲士兵神色慌乱,顾不得向高座之上的陛下行礼,扯着嗓子道“有上百号身份不明的甲胄武士,自建武门一路长驱直入,朝着太极殿的方向来了。”
此言一出,满殿群臣士绅及妇孺女眷们皆陷入无比的惊慌恐惧之中,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执政王关炜率先站起身来,急切道“身份不明?这是何意?”
“怎么回事?”老皇紧皱眉头,心底不安。
“身份不明的甲胄武士如何进入的皇城?”关佶腾地起身,诧异不已。
“皇城的禁卫军呢?为何不阻拦?”关炜看着那银甲士兵,焦急逼问道。
“是何人守卫建武门?”堂下张席间也起身发问。
“这……”银甲士兵也不知该先回答哪一个问题,一时乱了心神,“他们手中有宫禁令牌,禁军无旨也不敢阻拦。”
“荒谬。”关佶勃然拂袖。
关炜看向堂下的士兵,正色道“你速去传令,召集全城禁卫军,务必在太极殿外拦下他们。”
“方统卫呢?”张席间似猛然想起一般,开口询问道。
关炜微眯了眼,不停摩挲着手中的冰冷酒盏,“何将军,你速至城外京郊大营通知甘元帅,让他速速派兵前来增援。”
“陈校尉,冯副校尉,你们速速带兵把守住太极殿三大入口,不准任何甲胄武士踏进一步。”
“周太尉,你速去查明这批武士的身份,然后来报。”
“刘中尉,你带人速去建武门将方统卫押来。”
“献王,昱王,你们速带人把守住东、西、东南、西北四处宫门,不准任何人私自出入皇城。”
关炜一口气安排完全部事项后,重新落座席间,侧身对满脸忧惧的绍仁帝点了点头,示意他不必惊慌,一切尚在自己可控的范围内。
太极殿堂上、堂下众人眼见关炜在极短的时间内将一切事宜布置妥当,这才逐渐安心下来,停下了因担忧而起的喧闹,心里无不赞叹这位执政王临危不乱、处变不惊,不愧为主理皇朝大小事七年的执政王。
戌时一刻。
鹤戾的风声不断拍在皇城四面高耸的宫墙之上,乍收乍散的云涌被天边赤红的暮色冲开后,好似一把凄厉秾艳的火光燃烧在皇城上空。
得到执政王诏令后的皇城禁卫军在齐鸣的鼓角声中急速集结在太极殿外。
手持利剑盾牌的装甲军队逐一排开,如同携来雷霆之势的强悍猎人不惧于任何企图跨越红线一步的凶兽。
“站住!你们受谁的指使进入皇城?究竟想要干什么?”太尉周子彧挡在那批身份不明的黑衣武士前,厉声质问他们的领头人。
那领头之人身形高大,黑衣之外披一袭血色红袍,招展于风中更显诡魅。
他闻言狰狞一笑,高高举起手中紧握的铜质符节,掷地有声,“‘今燕然山顶,指矢天日,歃血立誓:自此后,两国世代联姻,攻守同盟;划定疆域,平分天下,永无攻城略地、兵戎相见之时。千秋挚誓与王朝万代共存,后世子孙倘有背盟败约之人,必受千夫所指,无疾而终。’先祖盟誓言犹在耳,不知绍仁帝可还记得?”
周子彧心头一紧,死死盯着那领头之人手中的虎状符节,其上繁复的刻饰现出狰面獠牙的凶兽。
他头顶霎时冒起冷汗,这……这是…传说中的狴犴虎符,那么这批人……
领头之人冷然发笑,扭曲的面庞如鬼似魅,“违誓弃义之人理应天诛地灭,如何还能舔居皇位?今日我漠古王军便顺应天命,征讨尔等这群言而无信之徒。”他一声令下,身后的数千名黑衣武士立即抽刀向前,喊杀之声响彻皇城。
周子彧眼底一震,怒色袭来,“缴械投降尚有一线生机,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他话音未落,那领头之人一马当先,大刀一挥砍落周子彧身后一禁卫军士的人头……
鲜血喷涌而出,染了周子彧一身浓稠甜腥。
周子彧怒不可遏,扬手一挥,两军随即交战厮杀开来。
天边的血色红光渐成燎原之势。
皇城禁宫,太极殿。
殷王关垣狼狈踉跄地奔进殿内,成了烧起众人心底恐惧之火的最后一根引线。
“父皇。”关垣眉头紧皱,惶惶不安,“狴犴虎符重现于世,漠古王庭的守护军已经杀进皇城,说是要向父皇您讨当年违背盟誓,取国夺地的旧账。”
执政王关炜闻言撰紧了手中的酒盏,凛冽的眸光似跌入无尽深渊。
“什么账?”年幼的凉王尚不知当年之事,也不知两国先主订立的盟约。
可殿中,所有知道当年旧事之人无一不深陷沉思,静声不语。
想着千防万防,这一日竟还是来了……
绍仁帝低叹一声,来了,来了,该来的还是来了……
数百年前,大旻开国君王崇德帝与漠古开国国君约见于燕然山顶,因彼时天下大乱,列强割据征战不休,两国国君为保下一生艰难开辟的基业,一同立下盟约,彼此连手共御外敌,并约定后世子孙坚守誓言,永不背弃:一国外难他国必无条件出兵相助。一国内乱他国必无条件出手相帮,协助王室正统承袭,捍卫王权不受侵犯。且世代互不干涉内政,互不夺城侵池。两国结秦晋之好,千秋万代血脉交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相扶持,共治长存。
然十四年前,漠古王朝外臣谋权作乱,企图篡位,国君暴毙身亡,终内乱覆国。
由始至终,理应依照契约出手协助漠古王室平内乱、保皇室的大旻王朝却迟迟不肯发兵相助。
究其原因,乃是因当时大旻王朝内部争议不休,分助与不助两大阵营。最终,绍仁帝听取了不助方的意见,袖手坐等漠古亡国,再发兵以平乱为由将其土地纳入大旻版图、将其子民收入大旻国土,再开其粮仓,取其珍宝,壮大大旻,以图在王朝史书中‘丰功伟绩’一栏增添些笔墨。
思及此,老皇揉了揉额角,神色倦怠。
当年,虽然违背盟约之时干脆利落,虽然毫无畏惧于几句誓言……但他思来想去,还是惧怕漠古王庭那骁勇善战,以一当十的守护军。
于是曾几度下令征战郕州,更以平乱为由亲自前往郕州找寻跟随漠古王朝覆灭一同消失的狴犴虎符。
他知道,漠古王朝的消失是因内乱,所以那世代守护王庭的死士仍尚存于世,这批军队强悍难敌,且忠诚无二,只听命于漠古国君手中的狴犴虎符。
为此,他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也要先于漠古王室的后裔找到狴犴虎符,将这批兵力收为己有,为的就是防止哪一日这批兵力在王室后代的手中重现天日,不顾一切地来找他寻仇。
老皇低声笑了起来,当时的自己何等年轻,何等壮志凌云,为了后人心中‘一代明君’的称号,不择一切手段,甚至可以忍痛割爱,因她亡国公主的身份亲手杀掉为他生儿育女的皇后,仅是为了不让自己在后世的史书上留下任何一个污点,即使知道她的不贞是被人诬陷,他还是可以做到舍弃一切,包括舍弃一个因爱他而远离争斗,善良柔弱的女人。
曾经的他从不会质疑自己的任何举措,也从不会想到‘后悔’二字……可如今,病体残喘,浑噩度日的自己是否真的应了那句报应不爽。
取人之国,夺人之地,亲手杀妻,背信弃义的自己是否真的会落得‘千夫所指,无疾而终’的下场?
“这……”堂下的张席间立即上前一步,眼珠转动,“难道是漠古王室的后裔已经找到了狴犴虎符,所以指挥这批守护军来向我大旻寻当年‘袖手旁观’之仇?而这位后裔又恰好有我皇城宫禁令牌,且偏偏选了从方统卫把守的建武门入内,所以才一路长驱直入毫无阻拦?”
堂下有人起身附议,“张御史倒不如说,这位漠古后裔打着向大旻寻仇的旗号,利用母朝军队趁机逼宫,夺权篡位。”
这二人的话已是清晰透彻,指向明确。
殿中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都在暗暗思考着局势,这批漠古死士是出了名的身经百战,倘若他们今日事成,自己应当如何应对?
“父皇。”关垣笃定抱拳,高声道,“看来‘异星夺宫’的天象果然不虚,大师既言‘祸起东南,殃及九州’,说明七弟是早存了问鼎之心。”
绍仁帝神色大变,浑涿的双目浮现惧意,口中喃喃不断,“天象果真指向昱王吗?他果真觊觎朕的皇位吗?”
“父皇。”关垣再次朗声开口,决然道,“为今之计,是否先派兵将七弟擒来,若是误会亦可说清。”
绍仁帝猛地抬头,目露寒意,“好。”
………………………………
第三十五章 亡军现世
戌时三刻,太极殿外皇城禁卫军仍在浴血奋战,面对凶狠暴虐的突围者,他们扛起利剑,杀伐不歇,誓死将他们拦住殿前。
天幕之上,云诡波谲,似是感觉到了皇城迫在眉睫的危机形势。
“怎么回事?当真是漠古王军?”太极殿内,一见到周子彧就迫不及待发问的关炜神情凝重,看到他身上怵目的血迹后,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周子彧俯下身来,在关炜耳边道“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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