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辞-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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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外界人很少知道的是，当年的时家家主夫人，就是皇后的族妹，同是长远候的女儿，只不过家主夫人是个妾生子，只能称为庶女，当年的长远候出身军户，这功名几乎可以说是自己打下来的，他本就是家中庶子，所以并不迂腐对于嫡庶尊卑没有太多的限制，老侯爷的发妻早亡，身边只跟着一个妾，后来得了功名以后，皇帝为他赐了一个宗室女为妻，这宗室女虽然也出身将门，身体却是十分柔弱，直到死也只是生了两个同胞女儿，还留下一个襁褓中的小儿子，而一直跟着老侯爷的那个妾，却是生了两个儿子，后来又生了一个幼女，就是家主夫人。

　　　　老侯爷一直怀念发妻，对后来奉旨娶的女子也没什么感情，反倒是对那已经算是色衰的妾更喜欢一些，恰巧妾生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也都是性格爽朗之人，老侯爷很是喜欢，尤其喜欢幼女，恨不得时常带在身边。但总归是女孩，有些不方便，所以家主夫人一直是以男装出现的，很多人甚至以为家主夫人是那位嫡出的小公子。

　　　　后来在一此交往中，家中夫人结识了家主，那时家主夫人已经及笄了，家主也快到了议亲的年纪，两人心生爱慕，后来家主夫人不顾侯爷的反对，嫁给了家主。侯爷对这个女儿真的是非常宠爱，世间商人地位最是低下，这是侯爷最不满意的地方，但后来还是因为爱女心切，和家主又恢复了交往。当时侯爷后娶的那个妻子还在，对这一情况很是不满，但侯爷却不以为然，而且在见到小女儿看起来生活很是美好后，就连带着对这个经商的女婿也少了许多偏见。就在一切都顺利进行的时候，侯府的长女入宫了，做了太子妃。因为幼女先嫁，外界也对侯爷的家风平价不好，但是虽然侯爷没太在意，夫人却急了，她开始教导待字闺中的二女和即将出嫁的长女，后来使得她们对这个庶妹的怨恨颇深。到后来皇帝动手，皇后竟不曾替庶妹一家说一句话。

　　　　家主夫人是府里最小的女孩，以前也十分喜欢长姐，但后来因为侯爷的偏爱和夫人的挑拨，两人的关系就变得极淡了，虽是这样，家主夫人也不认为长姐是落井下石之人，不帮忙也就算了，还把几个蜂鸟的据点告诉皇帝。

　　　　时漪这才想起来，侯爷死后，母亲失落了许久，这时竟又传出长姐在宫中生因妒生病的消息，因为总还有那一份亲情在，所以母亲立即向宫里递了帖子，但通通被挡了回来。母亲整日忧心忡忡，有一次突然称病没有吃晚饭就歇下了，但此时回想父亲的神色竟觉得事情绝不会那么简单，如果只是小病，为何连刚出生的不断哭闹的小弟也不管了……

　　　　时漪好像想到了什么，满脸惊恐，立即跑出门，蜂鸟见她这个样子，吓了一跳，立即有人上前问，“主人，可是出什么事了？”毕竟主人在屋子里刚才看的是袭裾传回来的消息，袭裾一直在宫里，看时漪的样子，很可能是宫里出了什么事被袭裾传了出来。

　　　　时漪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抓住那蜂鸟，直直地盯着他，“以前一直跟着母亲的煎雪姊姊呢？她回来了吗？”

　　　　听到问的是煎雪，那蜂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说，“此时，应该是到了，现在应该在城外的临时组织里。”

　　　　听到煎雪还在，时漪松了一口气，紧绷着的脸也舒展开来。然后立即叫了几个人随自己出城。

　　　　因为那本《缩骨（下）》还在徐枫那里，他是一定要确保这东西可行才敢给时漪用的，再加上时漪也没想尽快从“妞妞”的身份中脱离出来，所以她还是一副小孩子的身体。这给了蜂鸟很大的便利，他们很快就到了城外，见到那里的临时安置者后，立即就被带到了煎雪的帐前。

　　　　在马上就能获得真相之前，时漪的手突然顿住了，她觉得自己突然有些害怕见到这真相了，站在她身后的蜂鸟有些奇怪地看着犹豫不决的时漪，这样的状态，是在她身上很少见的。

　　　　时漪还是进去了，毕竟这是今后肯定会见到的局面，所以，提前知道，也没什么不好……

　　　　煎雪早就感觉到自己帐前来人了，不过一直没有动。当煎雪看见进来的女童时，先是愣了愣，然后惊喜地飞奔过去抱住时漪，不过又慢慢变了脸色，到后来居然满脸惊恐。

　　　　时漪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体，就知道煎雪误会了，所以立马上前解释。煎雪是当年时漪娘亲的心腹，能力也是了得，后来负责互送时漪离开，在半路上遇到追兵，她就带人引开追兵去了，直到时漪安全下来，才给她送了信，毕竟是把自己作为靶子，煎雪带的人伤亡惨重，带走了六十多人，却只带了十几个人活了下来。在得知时漪无碍后又接到时漪的指令，命所有蜂鸟就地隐藏安置，无令不得回归。

　　　　这是在保护蜂鸟，煎雪自然知道时漪的意思，所以就在落脚的地方安顿好了，直到最近才接到时漪的诏令，八年了，当煎雪拿到这诏令时，一向被奉为铁娘子的她泪撒当场。

　　　　但是煎雪一直不知道时漪到底是什么情况，如今见她竟还是分离时的样子，不过是胖了点，自然吓得不轻。当得知时漪是练了那邪功之后，更是忍不住泪流满面。

　　　　时漪只得先小心安慰着，等煎雪平复下来了，才正色道，“煎雪姊姊，这次来得如此匆忙，是因为想问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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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姐妹

　　　　看到时漪这个样子，煎雪才猛然想起这位小主子已经过了及笄的年岁了。和自己相像中那副英明睿智的样子几乎一模一样，尤其是这副凛然的表情，真是像极了当初的主人，所以她立即就进入了以前的状态，俯首低眉，“主人请说。”

　　　　时漪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看着煎雪的眼睛认真地说，“煎雪姊姊，事发前皇后重病，有一天晚上母亲连弟弟都没管就称病先睡了，我记得是你在服侍，我想问的是，那天晚上，你们去了什么地方？”

　　　　听到时漪问的居然是这个问题，煎雪的脸突然白了白，“你怎么知道……”脱口而出。

　　　　看到煎雪这样的回应，时漪突然痛苦地笑了，摇着头说，“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煎雪却突然瞪大了眼睛，“主人，你……都猜到了？”

　　　　时漪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开口，“煎雪姊姊，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

　　　　煎雪见她已经猜得差不多了，就点了点头，一五一十把自己所知都说了出来。

　　　　“主人你也知道，大小姐和二小姐虽是一母同胞，但是性子却截然相反，大小姐其实是心善的，小时候也曾不嫌弃三小姐和她偷偷玩，当时三小姐身份尴尬，身边也没什么玩伴，所以对大小姐十分感激敬爱，二小姐向来是自视清高不愿意搭理三小姐，当后来三小姐受到侯爷喜欢后，二小姐又发现了大小姐偷偷跟三小姐玩，她……应该是跟大小姐说了什么，后来两人关系就不怎么好了。虽然两人变成了这样，但她们心中还是顾着血缘亲情的，所以三小姐一家要被召进京的时候，当时已经成了皇后的大小姐偷偷给三小姐传了消息，绝对不要来！三小姐其实也早已察觉到不对，心里很是不安，可当时家主族中人都被这殊荣乐疯了，哪里听的进去三小姐的话！所以最终还是来了。当得知急性子的大姐在宫里受了委屈一病不起之后，三小姐急的不得了，想出各种法子想进宫看看，因为她知道，在保密度极好的宫廷，如果传出病了的消息，那一般就是重病了。直到那天下午，宫里悄悄来了位只带了皇后腰牌的使者，自称是皇后娘娘派来的，想让三小姐跟着自己去一趟，三小姐一听是大姐派来的，一声没问就立即去换衣服要跟着走一趟，我和其他人拦不住，就赶紧报给了家主，后来家主笑着说，“夫人是从不疑心任何有关于她大姐说的话的，既然这位夫人信任这位来使，那我们也要相信皇后娘娘。”那天下午，就是我跟着进宫的。”

　　　　时漪听得很认真，她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有关这个秘密的字眼，她见煎雪顿了顿，就知道重点来了。

　　　　果然，当再往下说时，煎雪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夫人的选择是对的，我们见到了已经形容枯槁的皇后娘娘。夫人一见到大小姐这个样子，立即趴到皇后身上痛苦，那位使者觉得这样有些不妥，想上前拉开夫人，但被皇后娘娘一个眼神制止了。皇后只是怜爱地等到夫人哭完才要开口说好，但是还没等说出来，就被三小姐吓了一跳。三小姐轻轻摸着皇后娘娘瘦骨嶙峋的脸，朝着那使者怒喝“说！是谁将我大姊姊弄成这副模样的！”，那使者吓了一跳，但见夫人也是真情，刚要朝着夫人吐苦水的时候又被皇后制止了。皇后拉着夫人的手，艰难地开口，“今日叫你进宫，可不是来为我报仇的，以前我叫你别来凰城，你向来是个聪明的，也许知道我的意思了，但还是来了，那就说明那商家的形式已经不受你控制了。”听到这儿，夫人又忍不住开始抽泣，“还是姊姊最懂我。”皇后笑着点了点头，“我自然是知道你的，今日我冒着风险叫你来，就是要告诉你，快逃吧！跑得越远越好！我有个在皇帝身边的线人，他传来的消息是皇帝快要对你家动手了！”乍一听到这个消息，我一下子就慌了，好在还没有失态，但是也吓坏了，但夫人却好像没有听到的样子，只是接过使者递过来的棉布，轻轻为皇后擦了擦身子，“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了，我知道我活不长，但是没想到姊姊也成了这幅样子。姊姊放心，我已经基本安排好了，应该……会没事的，但总得死几个人装装样子，到时候如果传回来的是我的死讯，姊姊万不要忧心，可能根本就不是我。”等给皇后侍候完了，夫人才感叹了一句，“真没想到，我托的关系还真有个靠得住的，竟还能让我见姐姐一面。”然而皇后听了这话却十分差异，夫人的笑就僵在了脸上，颤着声儿问，“怎么？不是我找的路子么？”皇后也白着脸摇了摇头，“这是我得了消息后动用关系将小路子送出去的……”两姐妹相视无语，过了许久，皇后开始笑，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泪，“居然是这样……居然是我那嫡亲的妹子在肖想我的男人！原来，她长出这样一张脸却是为了演绎我的下半生！”皇后的脸变得狰狞，她捂住胸口喘息不及的样子让夫人大惊，赶紧喊人传太医，可是皇后却死死地拉住了夫人的手，看到皇后眼中的坚决，夫人拗不过，还是把人叫了回来。等皇后终于平静下来，夫人已经累了一身的汗。“我从小就知道她野心大，只是竟不知道她居然连亲姐也不放过……三妹你要快点安排了，我会尽力撑到你离开，只怕我一死，皇后就要“复活”了，你动作要快，她向来不喜欢你，等她掌了权，还不知要怎么对付你。她明知我这一辈子最是讨厌那些狐媚子，可她居然也自甘堕落了，现在我是想明白了，她为何一直不嫁人，那徐公子……怕是也不是偶然跌伤的，她心思那么多，只怕又是她设的局，你一定要小心！”夫人哽咽着应声，后来夫人叫我们都出去，独自照顾了皇后娘娘一夜，在出去之前，我曾看见皇后娘娘塞给夫人一个什么东西，皇后娘娘还对夫人耳语了一番。”

　　　　“是不是个血红色原玉？”听到这儿，妞妞想了想，就问道。

　　　　“我……当时远远地看了一眼记得应该是个红色的。”煎雪努力回想了一下。

　　　　时漪有些失落，“那盒子，我花了八年都没能打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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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察觉

　　　　时漪几乎是飘着回到戚府的，她从未见过这两位姑母，母亲每年回侯府省亲的时候，见到的只有老侯爷祖母和两位舅舅，那位大夫人和两位姑母一个小舅舅自己一个都没有见过，原本她们在自己的心中只是一个代称，一个符号一般，可现在听了煎雪的讲述，突然觉得她们好像突然生动起来。豪爽善心善妒脾气火爆的大姑母，不显山不漏水心思百转千回的二姑母，善于经营心思甚多地正牌祖母，还有现如今混得风生水起接替了老侯爷位子成为新的长远候的小舅舅

　　　　现如今，在皇后娘娘重病之后就因失足坠河而死的二姑母还活着，并且已经过上了许多年当皇后的日子，还十分有空地帮助皇帝迫害了自己一家，真正的大姑母皇后娘娘早已在那场大病之后驾鹤西去了，留给母亲的宝贵东西自己也打不开，那位心思玲珑的大夫人如今已经是长远侯府的老太君，堂堂的一品诰命夫人，小舅舅如今还不到六十岁，靠着外戚的名声，日子过得很是滋润，也许他都已经忘记自己家还有个三妹了吧

　　　　再反观自己，父母都已经丧生在那次绞杀中，那位对自己非常和蔼的祖母早在听闻女儿一家的噩耗之后就生了一场大病，不久后就去了，也幸亏她走得早，没看见两位爽朗的舅舅被皇帝冠上了通敌的罪名，流放千里，要不是自己差点哭到断气的哀求令徐枫实在不忍，也许两位舅舅就已经丧生在流放的途中了，虽然他们现在被自己安置在安全的地方，可痛失亲人的他们已经被这灾祸伤得有些失常。自己为了活命练了极伤身体的缩骨，都已经过了及笄的年岁却只能用这副可笑的身体通过冒充别人勉强度日，大哥不知身在何处，连活着都是时漪对时锦最简单的期望，小弟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寻了回来，然而在如今的这种情势下却不敢与自己相认，忠诚的蜂鸟为了护主死伤无数，在市井百姓之间隐匿了八年才得以重见天日，时家何其无辜！竟做了这么多年的替罪羔羊！而那些有罪的人，却还好好活在自己的位置上，欢饮达旦，醉生梦死。时漪感觉自己的心好像突然就失去了跳下去的动力，她捂着自己的胸口痛苦地蹲了下去。世间不平事，为何都要聚集在自己一家上，她想长号，想尖叫，想发泄自己的不满！

　　　　就在时漪最脆弱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有一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肩，时漪抬起苍白的脸，看着邵雁辰脸上的惊慌。

　　　　“你没事吧，是不是腹痛，要不要我去给你找个大夫？”邵雁辰蹲下身，关切地看着时漪。

　　　　时漪努力扯了扯嘴角，苦笑着对邵雁辰说，“你经历过绝望吗？”

　　　　邵雁辰突然听见这个问题愣了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再联系时漪这个样子，马上就猜想到她可能是收到了什么打击，于是轻轻笑了笑，“我么？无时不刻都处在绝望之中”

　　　　时漪似是觉得这个说法很新鲜，反复拒绝了几次，又想了想自从遇到邵雁辰之后，他的确一直处在危险之中，“嗯，想到你那么倒霉，我倒是没那么伤心了。”

　　　　邵雁辰佯怒，“你倒是会拿别人的伤口回味自己的甘甜。”

　　　　“我们都是苦中作乐之人，又何必在意这些细节。”时漪站起身，朝远方点了点头，自己刚才突然蹲下去，肯定令很多蜂鸟不安了吧，是啊，现在自己的身后还站着那么多人，怎么可以轻易就倒下去，自己倒下了，他们该怎么办，该有多失望

　　　　邵雁辰见她状态好很多了，就赶紧提正事，“戚昉，我的一个常驻宫中的云鹄传回来一些消息，我觉得你也有必要知道一下，以后你可能会用得到。”

　　　　“哦？什么事？”听到邵雁辰这样说，时漪也重视起来。

　　　　“我的人说，她查到了一些东西，怀疑当年皇后生了一场大病之后就已经死了，现在的皇后是她一母同胞的妹妹，两人长得一样，而且那位妹妹也在皇后病时离奇死亡，所以”邵雁辰突然停下了扶住时漪，“你没事吧，怎么脸色这么白？”

　　　　时漪使劲儿晃了几下脑袋，令自己镇定下来，看着邵雁辰的眼睛，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直接告诉他吗？告诉他你的猜测是对的？还是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受他一份恩。时漪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她最后选择了轻轻推开了邵雁辰的手，“对不住了，我今天实在状态不佳你说的这事我记下了，我们改日再谈好吗？”

　　　　邵雁辰忙担忧地点了点头，“你快回去休息吧，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

　　　　等时漪走远以后，邵雁辰的眼睛才变得深不可测，“为什么，你要避开这些字眼呢？戚昉，你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邵雁辰的疑问飘散在风里，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又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六出见他回来了，立即上前，“主人，大理寺卿有动作了。”

　　　　邵雁辰立即停下了脚步，“哦，他们准备牺牲谁？”

　　　　“这次，他准备三个全部牺牲。”六出的神态也有些不太自然。

　　　　“你说什么？”邵雁辰立即接过六出递过来的密报，看到的确是这样的结果，眉头深深地皱起来，“他……怎的忽然变聪明了？”

　　　　“他今年六十有二了。”六出在一旁提醒。

　　　　邵雁辰了然地点了点头，冷笑道“原来是为了名声，这是要抛弃皇帝了吗？”

　　　　宣政殿

　　　　“大理寺卿！他居然敢！他居然敢……”皇帝的怒吼穿透了殿门，站在外面的小太监战战兢兢，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去，去给朕把他给我叫过来！他以为他致士了就能把朕推进火坑吗？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皇帝气得一下子掀翻了身前的小案，各种名贵的瓷器撒了一地。“快，派人去了没有？朕要……”

　　　　随着一声抽气声，皇帝竟然瞪着眼睛梗着脖子直直地倒下了，他身边的大太监魏继勋吓得一下子失去了言语，等反应过来，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响彻皇宫的上空，“快传太医！”

　　　　端午节，加更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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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反击

　　　　大理寺卿躺在大理寺为值夜的官员而设置的客居里，无神的两只眼睛很久才转一圈，他现在脑子里全是放空的状态，尽量什么都不去想，他已经在这大理寺待了四天了，一趟家都没回过，在把自己监禁在这里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经做出了决定，自己的年岁也差不多了，早些致仕也没什么不好，不过，也许从今以后，自己家人的仕途也许就因为自己的这个决定而断了。

　　　　一个人突然推门进来，先四处看了看，才来到大理寺卿身边，轻声说，“大人，皇上派人来了，我等已经按照您说的把他们挡回去了，但是看他们的样子，怕是不会罢休了。”

　　　　大理寺卿的眼睛这时才慢慢回神，“哦？是吗，不罢休就不罢休吧，我总是拗不过皇权的。”大理寺卿叹了口气，“我的家信，可送到夫人手上了？”

　　　　那人立即点了点头，“已经送到了，大人请放心。”

　　　　大理寺卿微笑着点了点头，“既然这样，我也没什么留恋了，走吧，我们去宣布结果。”

　　　　那人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大人，真的……非要如此吗？”

　　　　大理寺卿看着面前有些窘迫的少年，“我已经托了至交好友照顾你，你大可放心。”

　　　　那少年听了这话立即摇了摇头，“大人，你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大理寺卿突然大笑，“你这孩子还真是不禁逗。”然后又正色道，“我死之后，你们莫要太伤心，你们该理解我，我这是要解脱啦……”

　　　　看着大理寺卿一瞬间灵动起来的表情，少年突然觉得心口一片滚烫。

　　　　一个时辰后，宫里再次宣召的使者还没走到大理寺门口，就被沿途听见了消息惊得停了脚步，他立即指挥了几个侍卫拉住一个平民，喝声“你说什么？大理寺卿怎么了！”

　　　　那平民哆哆嗦嗦地开口，“大……大人，方才大理寺卿在大理寺门口宣布了菩提庙案子的结果之后，就突发恶疾，死了……”

　　　　使者的脸一下子变得狰狞，声音尖细“你说什么！他死了？！他说的那菩提庙案的结果是什么？”

　　　　那平民看到他陡然变了脸色，被吓得连话也说不利索了，但使者还是从他断断续续的话中听到了，一起根源在长颀的句子。使者的脸色已经变得不能再黑，然后立即指挥身后的人分成两批，一批立马回宫把这个消息报告给皇帝，另一批人跟着自己去大理寺求证。

　　　　等来到大理寺之后，使者就被面前人山人海的情景吓了一跳，那些百姓咂着嘴，几乎都在感叹着大理寺卿的公正和有为，他真正为平民们剥去了替罪羊的外衣，甚至还有在那场暴乱中几乎死了全族的女子听到这个结果之后哭着喊着要为大理寺卿立长生排位。

　　　　因为人实在太多，使者只能黑着脸带着人去了后门，后门的人也不少，但是还能进得去。亮出身份后，立即有守在门前的人立即放行了。大理寺卿死了，整个大理寺都乱了套，现在主持管事的大理寺的少卿，宫里贤妃的侄子柳大人。见到使者沉着脸过来，柳大人也是暗暗叫苦，但还是立马迎了过去，“哎呦是黄公公啊，您这是……”

　　　　“柳大人，您最好给杂家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黄公公的声音阴测测的，听得柳大人一阵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