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昭女相-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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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这样他才有时间思考自己的事。

　　　　“到时再说吧。”上官澈拍着她的手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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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沉着

　　　　这次的六九赛对江月棠来说有多重要上官澈最清楚不过了，他和江传雄夫妇一样希望江月棠能顺利过关，他也和他们一样清楚以江月棠现在的水平得付出多大的努力才有机会过关。

　　　　所以，上官澈现在对此事的重视程度远超过自己当年首次挑战六九赛时。所以，这段时间里他会把给江月棠授课一事放在首位。

　　　　然而，他的耳边又隐约响起荣氏方才说的话来。确实，他已二十有二，可以考虑娶妻生子的事了。然而，他自己对此事其实并无半点急迫感。相反，他时常觉得自己并不适合成家。

　　　　他父亲的死、弟弟的死、大舅的死、姑妈的死，都给他的心灵带来了一定的冲击和启示，让他时常思考生死之事。

　　　　一个深入地思考过生死的人，不会太渴望婚姻，也不容易冲动行事，更不会轻易地对生活消极气馁，他知道人人生而孤独，知道活着的意义应从自身寻找。

　　　　他有一段时间还动过终生不娶的念头，甚至还认真思考过该如何应对他人对他此举的询问。

　　　　他知道母亲肯定会第一个不同意，也知道绝大多数人都不会理解。

　　　　但他并不想解释。

　　　　当然，这只是他那段时间里常有的一个念头而已，并没有付之以实际行动。

　　　　毕竟，他还年轻，人生的路还很长，不应过早地下结论。

　　　　他翻了个身，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可爱小娃的模样来。

　　　　她凝神听课时的模样、看向他时的模样、若有所思时的模样、吃饭或喝水时的模样他没有允许自己再想下去，强硬地将思绪拉回，闭上了眼。

　　　　那边厢，江月棠待夜深人静后又悄悄地起来学习。

　　　　这一次，趴在桌子上睡着的梅香并没有察觉。

　　　　小家伙将书桌的灯挑亮，打开抽屉拿出棋具来

　　　　夜深了，四周静得落针可闻，江月棠目不转睛地看着棋盘上的棋形，琢磨着每个棋局的破法，并将自己的心得体会记录下来。

　　　　不知不觉间东方便泛白了，但她并不曾察觉。

　　　　自从她确定放弃科考后，谋士晋级便成了她唯一的出路。

　　　　她很清楚这是一条布满荆棘的路，必得像苦行僧般历经数十年的艰苦修炼才有可能修成正果。这也是一个需要不断地自我鞭策和自我更新的过程，是人的综合技能、格局境界和心灵质量的综合考量。

　　　　她毫无退路，只有披荆斩棘、百折不挠地往前走了。

　　　　下到后面，江月棠脑袋一片空白，便趴在棋盘上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

　　　　是梅香把她抱回床上的。

　　　　小家伙强忍着困意下了床。

　　　　起床后，小家伙随便吃了点早膳便到书房去了。

　　　　陶老夫人用过早膳后颇觉无聊，便欲带江月棠到距离江府不远的清水湖边去散散步。

　　　　反正散步花不了多长时间，也正好可以帮助江月棠放松一下。

　　　　进得房间，陶老夫人见江月棠正入神地盯着棋盘看，对她的到来浑然不觉。

　　　　陶老夫人放轻脚步上前去。

　　　　即便她已站在江月棠的身边，但江月棠依旧毫无察觉。

　　　　陶老夫人站了片刻，终于还是悄悄地退了下去。

　　　　出了书房，陶老夫人对梅香说：“每三刻钟就提醒少爷休息一会儿，别让他一直这般苦学下去。”

　　　　“可是少爷不肯歇息。”梅香一脸为难道。

　　　　“那就给他上苹果、粟子糕和葡萄干。”陶老夫人说。

　　　　这些可都是江月棠喜欢吃的东西。

　　　　“奴婢试过了，他也不为所动。”

　　　　陶老夫人站定，思索了片刻后叹气道：“罢了，罢了，你多看着她别让她累着了便是。”

　　　　“是。”

　　　　陶老夫人便让甄慧媛陪她去湖边散步。

　　　　清水湖是个椭圆形的人工湖，约莫有三十丈宽、五十丈长，湖边设计有供人散步的小路，路旁种满了鲜花和果树。

　　　　陶老夫人和甄慧媛坐在湖边的一座小亭里，边观赏着湖面上的荷花边聊天。

　　　　“庭儿的学习压力会不会过重了？”陶老夫人望着湖面问甄慧媛。

　　　　“距离六九赛越来越近了，她心里确实很紧张。”甄慧媛恭敬答道。

　　　　“我是担心他的身体吃不消，他最近除了睡觉和吃饭之外没有片刻的放松。”陶老夫人盯着甄慧媛说。

　　　　“这个时候让她放松恐怕她也不肯，还是尽量配合她吧。”

　　　　陶老夫人的眼眶便微微泛红，道：“但愿他能挺住压力坚强稳健地往前走吧。”

　　　　上官澈这天来得比往日要早许多。

　　　　他知道今天要跟江月棠讲的知识点较多，故加快了处理工作的速度，以便能早点过来。

　　　　当他走进书房时小家伙正在研究棋形，由于研究得入了迷，大半个身子都趴在了桌子上，看起来可爱极了。

　　　　上官澈嘴角微扬，放轻脚步朝她走去。

　　　　小家伙并没有觉察他的到来，依旧紧盯着棋盘上的棋形发呆。

　　　　上官澈俯头去看，发现棋形里出现了三个劫。

　　　　这种棋形小家伙先前还没学过，且又是极难破局的棋形，所以小家伙对着它冥思苦想了很久。

　　　　见她虽然束手无策，却并不慌乱，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种棋形叫三劫循环，也称三劫局，是一种极难找得到破局的棋形。”上官澈说，轻轻地在她的身旁坐下。

　　　　见是他来，小家伙立即欣喜地抬起头来叫了声老师，随后问：“老师，那该怎么处理？”

　　　　“一般都做和棋或重下处理。”

　　　　“如果一方愿意让步呢？”

　　　　“那便可以分出胜负来，但在关系重大的比赛中通常是各不相让的情况居多，这种情况下便得做和棋或重下处理。”

　　　　“哦。”

　　　　上官澈又在这个棋形的基础上再多摆出一个劫来，道：“这种里面出现四个劫的棋形便叫四劫循环。和三劫循环一样难以破局，故也多做和棋或重下处理。”

　　　　此时，黑白两种棋子几乎占满了棋盘。

　　　　小家伙点头，又问：“老师，是不是三劫循环和四劫循环通常出现在临近终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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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建议

　　　　上官澈摸着她的头说：“是的，所以很多选手会因为时间的关系而选择和棋，但其实这时只要定住心神分析，尤其是从全局来分析，还是有取胜的可能的，比如这一局里的这颗白子若肯退让一步，便能小胜了。”他边说边行棋，局势随即发生了变化。

　　　　小家伙看得目瞪口呆。

　　　　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逆转，老师也太厉害了！

　　　　上官澈随即又说：“但正如我先前说的那样，多劫局棋形在大多数情况下都不宜让步，否则会使让步方陷入非常不利之境地，我刚才走这一步是因为对胜算有十足的把握。”

　　　　“明白。”

　　　　关于行棋的知识他现在已讲完，接下来该讲围棋的收官了。

　　　　上官澈换了个坐姿，语气郑重道：“一场围棋比赛从开局到终局需要经过布局、中盘和官子三个阶段，官子即收官，表示比赛进行到了最后阶段。”

　　　　江月棠点头。

　　　　“计算胜负前需先去掉双方的死子，然后选任意一方的子来数。”上官澈道，接着教她数子。

　　　　教完数子后上官澈说：“棋士共分九品一品曰入神，变化莫测，精义入神，无与为敌二品曰坐照，至虚善应，一招破尽天下招三品曰具体，见招拆招，造形则悟四品曰通幽，见形阻能善应变，攻守自如五品曰用智，在不完全看出对方弱点时用智以到其功六曰小巧，不务远图，局部精算七曰斗力，不用其智而斗力八曰若愚，布置虽如愚，然其势不可挡九品曰守拙，守我之拙，让对方无所施。”又道：“一品为最高段位，九品为最低。”

　　　　小家伙便仰头问：“老师，您现在的棋艺是几品？”

　　　　上官澈微笑道：“但凡能当上顶级谋士的都得达到一品。”

　　　　“老师真棒！”小家伙由衷道。

　　　　上官澈微微一笑，道：“你先休息一会儿吧，呆会我们下几盘看看。”

　　　　“好。”

　　　　小家伙边应边伸手去给上官澈倒茶。

　　　　上官澈握住了她的手，道：“不用，我自己倒。”

　　　　说毕，他便给自己和她各倒了一杯。

　　　　小憩之后，对弈开始。

　　　　这是江月棠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下棋，况且对手是顶级的棋士，心里不自觉的紧张。但她也发现无论是江传雄还是上官澈，他们在下棋时都很静，仿佛任何外界的打扰都无法影响到他们一样，她便不断地自我调整，以使自己尽快平静下来。

　　　　才下到第十五个回合时江月棠便明显感觉自己力不从心了，顿时心慌意乱，但是她很快又迫使自己冷静了下来，继续沉着地投入战斗。

　　　　一局终，江月棠毫无悬念地输了。

　　　　小家伙满脸的沮丧，轻声问道：“老师，我这水平是不是很渣？”

　　　　上官澈笑着轻摇头，道：“能够在第一次下棋时就走成这样已经非常难得，老师很为你高兴。”又温声安慰道：“你才刚开始学，不要着急，先多下，积累实战经验，再求精湛。”

　　　　“嗯嗯。”

　　　　“一个优秀的棋手不仅要有高超的棋艺，还应有良好的心理素质和百折不挠的精神，输赢当然要看重，但又不能全被它所主宰，以平常心看待反而能有出人意料的发挥。”

　　　　“明白。”

　　　　“眼下你最需要做的是积累实战经验。”

　　　　小家伙点头，问：“老师，您用了多少时间达到一品境界？”

　　　　上官澈想了一下，道：“将近十年。”

　　　　也就是基本上一年升一个级别，小家伙眨了眨眼睛，然后好奇地问：“那您平常是怎么练的？”

　　　　“找人练，有时候也一个人下，但最有用的方法还是找个人练，而且最好是找棋艺比自己高的人练。”上官澈说。

　　　　随即他又问：“月庭，你有会下棋的小伙伴吗？”

　　　　下一盘棋耗时不短，而他的时间有限，自然是做不到经常陪她下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去找一两个会下棋的小伙伴来切磋。

　　　　江月棠摇头，随即又想起一个人来，忙小声道：“有一个，住在对面街的。”

　　　　江月庭在世时与对面街童家的小公子童闻贤常有来往，后者也曾来江府做过几次客。

　　　　有一次，江月庭和童闻贤在园子中央的凉亭里下棋时她正好经过，便与童闻贤打了个照面。

　　　　童闻贤大约**岁的样子，长着一副娃娃脸，嘴角挂着两个可爱的小酒窝，笑起来时的笑容特别的灿烂。

　　　　那次江月庭输了。

　　　　据江月庭说，童闻贤的棋艺起码已到五品。

　　　　这是童闻贤留给江月棠的所有印象。

　　　　听说她有这样的小伙伴，上官澈笑了，道：“那你以后可以经常约他对弈。”

　　　　“好。”江月棠点头，心里对童闻贤是否愿意与自己对弈却一点把握也没有。

　　　　看时间尚早，上官澈又跟江月棠重温了一遍围棋的所有知识点，然后再与她对弈一局。

　　　　这一次，小家伙的表现就比先前那次淡定沉稳多了，但当然还远不到能赢上官澈的地步。

　　　　一局终了，上官澈说：“这一局里，你用了做眼、紧气、接、挖、冲断、扑、倒扑、抱吃、立、挡、冲、顶、挂、镇、挤、夹、逼、刺、托、退、接不归、扳、边线吃子、打劫、反扳和消劫这些手段，除了有几个地方没有下对之外基本上没有大的问题。”

　　　　接着他一子不差地再现了当时的棋形，逐个棋形跟她分析。

　　　　备注：古代围棋无贴目规则，故只要白子获得180子或黑子获得181子时即为获胜。

　　　　：在古代，一品入神为围棋的最高段位，与现代的段位制不同。

　　　　亲们，更新来了，感谢汉文皇帝有高台打赏的平安符lt；gt；。作者君今日头痛了一天，医生说是脑疲劳所致，所以回来后休息了半天才开始码字，更新晚了，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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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童家

　　　　次日清晨，江月棠一起床便去找甄慧媛，说：“娘，老师说我应该常找人对弈才会提升得快，童家小公子的棋艺不错，他家与我们家又隔得近，我想找他对弈，您看如何？”

　　　　甄慧媛听毕却顿住，好一会儿才道：“不是娘不肯，只是怕会被他看出破绽来。”

　　　　江月棠便凑近她耳旁降低声音道：“娘放心，我跟哥哥的相貌酷似，他应该不会看得出来的。况且我现在急需提升棋艺，而他又正好棋艺不错且住得近。再说了，他是哥哥的好友，日后就算我不去找他他也会来找我玩的。”

　　　　甄慧媛沉吟良久才轻轻点头。

　　　　眼下这情形恐怕也只能这么办了。

　　　　因为考虑到江月棠的时间紧迫，甄慧媛用过早膳便带江月棠到童家去拜访。

　　　　童家就在江家的斜对面，两家之间隔着一条街，距离约莫二十多丈远，因此可以走路过去。

　　　　出门前，甄慧媛在自己和江月棠的腰间各系了一条红绳，还准备了荷叶饼、粟子糕、红枣糕、酥丝糖、琅琊酥糖、状元糖、柿子饼、南瓜饼、葡萄干、核桃干和酱板鸭等手信，用食篮装着，由两名丫鬟提着跟来。

　　　　虽然江月庭生前来过童家数次，但江月棠却没来过，心里难免有些紧张，所以边走边向甄慧媛打听童家的情况。

　　　　“童大人乃户部左侍郎，约三十七八岁，夫人姓梁，无妾氏，膝下有两儿，童闻贤是小儿，童闻凯是大儿。”甄慧媛边走边轻声地跟她说。

　　　　“哦。”小家伙默默地记下了。

　　　　童大人上衙去了，迎接她们的是童大人的夫人梁氏。

　　　　梁氏大约三十二三岁，样貌端丽，举止优雅，颇有大户人家女主人的风范。

　　　　“两小儿都上学堂去了，约莫一个半时辰后回来，”梁氏边招呼她们边说道。

　　　　“没事没事，我们正好可以聊聊家常。”甄慧媛忙说。

　　　　梁氏点头，目光便落在江月棠的身上。

　　　　但见这小娃肤如白雪，面若白瓷，双瞳剪水，摩合罗娃娃一样，便忍不住道：“月庭长高了不少呢，模样也越来越可爱了。”

　　　　江月棠顿时小脸泛红，忙说：“夫人过誉了。”

　　　　梁氏又问她最近在学什么，看些什么书，她一一作答。

　　　　“怎么不让他上学堂？”梁氏问甄慧媛。

　　　　在昭国，但凡有些身份地位的人家的子弟都是从小科考和谋士晋级两手抓的。

　　　　甄慧媛解释道：“在孩子的妹妹病逝后孩子他爹和我就此事认真讨论过，最终我们决定让她只走谋士之路。”

　　　　梁氏听了微微蹙眉，不解道：“担心他的身体吃不消？”

　　　　江家乃名相之家，历来都是科考和谋士晋级两手抓的，怎么到了江月庭这里就只选一条路了？

　　　　甄慧媛不想多谈此事，便微笑道：“是的，她的身体一向不大好，两手抓的话怕她应付不过来。”

　　　　“但只走一条路时他就毫无退路了，心理压力不会太大吗？”梁氏满脸心疼地说。

　　　　甄慧媛微笑，道：“压力确实是有，但只要她能一步步踏踏实实认认真真地走下去就不用怕。”

　　　　说这话时甄慧媛目光满含深情地看着江月棠。

　　　　母亲的目光让江月棠再次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之严峻，心头不禁一紧。

　　　　是的，她现在走上了一条没有退路且不能输的路。那么，无论这条路多艰险她也得顽强地走下去。

　　　　趁着甄慧媛与梁氏聊天的当儿，江月棠离开了会客厅，往庭院走去。

　　　　在屋子里坐着时她感觉自己闷得难受，遂出来透透气。

　　　　庭院里只种了一丛蔷薇和三棵黄杨树，因此整个庭院显得干净又宽阔。

　　　　江月棠不自觉地朝那丛蔷薇走去。

　　　　这正是蔷薇盛开的时节，枚红色的花朵开满了枝头，与绿叶相衬尤显娇艳养眼。

　　　　江月棠伸手将开得最大最艳的那一朵微微往下拉，然后半踮起脚尖凑近去闻。

　　　　往时，她每逢闻着花香时整个人便会放松下来，但今天她发现她的神经依旧紧绷着，心情也颇焦躁，仿佛还有许多事等着去完成似的。

　　　　她已经无法拥有以前那般闲适的心境了

　　　　我能靠谋士晋级走出一条康庄大道来吗？我能吗？她反复地问自己。

　　　　等到童闻贤和他的哥哥童闻凯放学回来时已将近午饭时间了，当时江月棠正坐在小池塘边的石凳上观赏着池塘里的鱼。

　　　　她首先听到的是两个少年的嘻哈声，接着是脚步声，当她抬眼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时正好与童闻凯的目光相遇，忙下意识地站起来。

　　　　虽然在这之前她从没和童闻凯见过面，但她从他的轮廓猜测他应该就是童闻贤的哥哥。

　　　　童闻凯长得比童闻贤高大半个头，但模样要文静秀气一些，看起来大约十一二岁的样子。

　　　　见是江月棠，童闻凯忙对童闻贤说：“你的小伙伴来了。”

　　　　童闻贤这时才留意到江月棠，立即将书包一甩朝江月棠跑过去。

　　　　他一把将江月棠抱住，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事先跟我说一声？”

　　　　其实童闻贤前几天便想到江府去探望江月庭的了，但梁氏不肯，说为免沾晦气，要等丧事过去四十九天后才允许他去。

　　　　见母亲不肯，他只好作罢，但心里倒是一直记挂着江月庭的。

　　　　江月棠被他这热情劲给弄得措手不及，脸便腾地红了，但为了不露破绽，依旧强装镇定地任由他抱着，轻声道：“才来一会儿，是今早才做的决定，故没有来得及事先通知你。”

　　　　“没事，没事，”童闻贤连连摆手道，又紧拉着她的手说：“上次我们一起种的那棵番茄如今长得老高了，还结出了许多小番茄来呢，来，我带你去看。”

　　　　说罢，童闻贤便拉着江月棠的手往院子后面的小菜园跑。

　　　　童闻凯被他们抛到了一边。

　　　　但他显然没有生气。

　　　　反正每次只要江月庭来他就忘了他这个哥哥的，所以他无所谓地吐了吐舌头，将弟弟甩在地上的小书包拾起，悠哉悠哉地往书房走去。

　　　　备注：摩合罗娃娃是宋元时期民间用泥塑成的玩具，小孩子都喜欢玩，现代人则称之为泥娃娃，是可爱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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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答应

　　　　这是一棵已经高过他们人头的番茄，上面挂满了小番茄，有几个已经转红色了。

　　　　“看，起码有三四十个呢。”童闻贤指着那些小番茄得意地对江月棠说。

　　　　江月棠点头。

　　　　当时参与种植此棵番茄的并非是她，故她一时间也无法有欣喜若狂的感觉，但她看见到它长势那么好，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童闻贤踮起脚尖将那几个转红色的番茄摘下，递给江月棠一只，道：“喏，尝尝。”

　　　　江月棠便接过，用手擦了擦番茄的外皮，小口地吃了起来。

　　　　“味道如何？”童闻贤热切地问。

　　　　“不错，又酸又甜的。”江月棠忙答道。

　　　　童闻贤笑了，又递给她一只，道：“喏，再给你一只。”

　　　　江月棠接过后就直接装进了口袋里，道：“留给我娘吃。”

　　　　童闻贤嘻嘻地笑了，道：“一只番茄也要留给娘亲，你真体贴。我也留几个给我爹娘和哥哥。”

　　　　他说着便将三只番茄放进自己的衣兜里，然后才津津有味地吃手中剩下的最后一只。

　　　　江月棠便趁机直入主题道：“闻贤哥哥，我这次来有一事相求。”

　　　　她说这话时脸红扑扑的，似乎是在说一件极难开口的事。

　　　　童闻贤一看她这表情便乐了，道：“都那么熟了，你有什么直说就是。”

　　　　江月棠这才放松了些，轻声问道：“如果我想找你下棋，不知你有没有时间？”

　　　　童闻贤三口两口地将手中的番茄吃完，道：“我每天上午要去学堂上课，下午才有时间。”

　　　　江月棠便问：“那我以后下午找你下棋可好？”

　　　　“我这边没有问题，就是不知我阿爹和阿娘他们那边有没有意见，我去问问我娘。”

　　　　“嗯，我跟你一起去。”

　　　　在童闻贤和江月棠来客厅前甄慧媛便已跟梁氏提了此事。梁氏很清楚童闻贤跟一个棋艺比他差的人下棋对他的棋艺并没有什么帮助，而且还要搭上很多的时间，因此一开始时心里并不太愿意，但她方才见了江月棠后便莫名地喜欢那个小娃，且也知道跟江家走得近对自己丈夫的仕途有好处，何况童闻贤也喜欢跟江月庭玩，在这般权衡之下她便表示愿意，但提了个前提每隔一天对弈一次，每次只下一局，而且需要江月棠亲自到他们家里来下。

　　　　虽然让江月棠这么一个小娃老往别人的家里跑让甄慧媛很不放心，但江月棠如今亟待积累实战经验，所以甄慧媛同意了，并表示每个月会给童家支付一定的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