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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鸟的传说之一宿命-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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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落的角落里,难得的是还有一口水井。除了悠兰春雨正式被拨到我的院子里来伺候我以外,还有几个力气大,懂农桑的中年宫女为我伺候那几畦药材。

    那日我们回宫,我带着悠兰和春雨去女皇陛下的御书房谢恩。女皇陛下刚刚处理完公务,正在接受一个年长嬷嬷的按摩。她虽然闭着眼睛,可是我却感觉到她炯炯的目光,不知从哪个角落注视着我的灵魂。

    “平安回来啦!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母亲的案子已经审结,该做的朕都做了。你母亲未能得享天年,那是天命,非人力可以挽回,你要节哀顺便。”女皇陛下口气慈爱地劝慰。

    我伏身谢恩:“阿草谨记陛下教导。”

    “何田田,你以为朕是一个怎样的君主?”女皇陛下沉吟良久,才平静地问。她的声音,平静中带着一股不用言说的威严。

    “陛下明察秋毫,是一代明君。”我低着头,由衷地说。我心服口服,毫不作假。

    “为朕效力,不委屈你,不亏负你吧?”女皇陛下的声音里,威严减去几分,柔软增加几分。

    “阿草不敢。”

    “不敢什么?不敢为朕效力?”

    “不敢言亏负,不敢妄自菲薄,只怕有辱圣命。”

    “呵呵,你不相信朕的眼光?何田田,你要相信朕,朕是不会看错人的!”

    “阿草勉力为之,如力有不逮,万望神皇恕罪。”

    女皇陛下道:“只要你有一片忠心,即使能力不够,朕也不会怪罪你。”她睁开微闭的眼睛,目光像闪电一样劈向我。她向我招手道:“你且过来些。”

    我膝行几步,又伏下身去。

    她招手:“再近些,到案子边上来。”

    我又膝行几步,跪在女皇陛下办公的条案前头。

    女皇的身子向前倾过来。她盯着我,一字一顿地说:“记住,你此身是朕的,以后要听命于朕,并且只听命于朕。如果你要死,只能为朕而死。明白吗?”

    许家村的村人们曾经说我的眼是桃花眼,那是他们没见过女皇陛下那勾魂摄魄的眼睛。那双眼睛,如同雪山融化的雪水汇成的深潭,一潭秋水望不到底,晶莹闪烁,波光粼粼。那里面自然有威严,有尊贵,可是我居然还看见了妩媚。帝王的尊严与女人的妩媚,这是一种怎样神奇的结合。

    她年轻的时候一定非常非常美。那种美是一种充满力量的美,所以能让先皇冒天下之大不韪将她重新接进皇宫,正式册立为妃,乃至位登皇后,母仪天下。

    据说,先皇什么都不缺,就缺力量。

    在这种神奇的力量面前,我挺直了脊背,迎着她的目光回答:“是,阿草明白。”

    女皇陛下满意地笑了。她自案头翻出一张纸片看了看,示意旁边的宫女过去,放进宫女端着的托盘上,说:“这个是你的了。”

    我自宫女递过来的托盘里拿起那张纸片认真地读着,立刻再次伏下身去叩谢:“阿草叩谢陛下赏赐,愿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张纸片,就是前巴州刺史夫人暗中给我的三千两银子的飞票。
………………………………

50 同学

    我住的院落叫百草居,位于皇上的寝宫长生院和御苑之间的一个角落里,离上官大人的寝宫也不算太远。我们一回宫廷,女皇陛下便给我们赏赐,赏赐宫院以及宫人,于是有人纷纷上门祝贺。悠兰作为我宫里的领班宫女,同春雨一起迎来送往,忙得不亦乐乎。

    当然,祝贺的同时,也都真真假假地对母亲的去世表示遗憾和哀悼。

    我隐约听她们说起,洛阳宫不比长安的皇宫宽敞浩大,御苑尤其狭女皇陛下能给我腾出这么一块大大的院落,可见是对我多么地宠爱。

    终于曲终人散,我落寞地坐在几案旁,对着案上的飞票发呆。春雨去浣衣局拿了浆洗过的衣服回来,信口跟我开着玩笑:“何大人你对着票子看,难道将它看成六千两不成?”

    悠兰和春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改口叫我“何大人”,而我在宫中,并没有什么正式的一官半职,只是作为上官大人亲眷,她的“远房表妹”位列在宫册。

    我浑身不自在地说:“春雨姐姐,你跟悠兰姐姐叫我阿草好吗?或者你们仍旧叫我何姑娘,我听着都更舒服些。”

    春雨嘟着嘴道:“我也这么说啊,可是悠兰说,何姑娘封官是迟早的事,不过是现在年纪太还没立功罢了。”

    我听了久违的“何姑娘”,立刻感觉浑身舒畅。我点头说:“好吧,以后你们谁再叫我何大人,我就不搭理谁。”

    悠兰提着一只书筴进来,笑着说:“好好,今天早上起来忘记给菩萨上香,惹姑娘不高兴,还让上官大人好一顿说,连阿忠侍卫都把我刮躁一顿。以后就还叫何姑娘罢。”

    说着她打开书筴,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拿给我看,说道:“上官大人这几日忙,没时间来见姑娘,让我转告姑娘,从明日起姑娘每天早上要随西门姑娘和惜福郡主一起,中午回来吃饭,下午姑娘自便,如果没有皇上传召,可以自己复习,也可以伺候伺候院子里的那些药草,还可以去宫里的藏书楼找些药书自己来看。”

    我怔怔地看着悠兰,似乎没有听明白。跟惜福郡主和西门姑娘一起念书?我耳朵坏掉了吧?她们是皇亲国戚,金枝玉叶,我是什么?我是西南山村一根至贱至微的小草,怎么能跟她们平起平坐?再说,她们自幼,如今能拿着宫里的任何一本书读得像行云流水一般,我只是放牛的时候偷偷站在许氏家学学堂的窗外,偷听到先生一鳞半爪的知识,认得有限的几个字,怎么配跟她们并肩而坐?还不让她们笑掉大牙?

    我的脸在瞬间涨红,露出又怕又怯的表情。

    悠兰将手搭在我的肩上,柔声安慰道:“姑娘莫怕。上官大人说了,已经跟先生打过招呼,姑娘的程度低,先生会给姑娘单独选自己的课本,不跟郡主和西门姑娘读一样的书。只是宫中就这么几个女孩,也不可能给姑娘再选个先生。上官大人说,刚好趁此机会,让春雨跟姑娘一起去听课,你们俩程度相当,可以互相照应,互相督促。”

    春雨在那里又惊又喜,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置信地问:“悠兰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上官大人说让我陪姑娘一起?啊啊,我居然有这样的好运气!”

    悠兰指着她的鼻子笑道:“你真是交了狗屎运。先前在上官大人宫里,跟着牡丹姐姐,不光她教你,连上官大人也亲自指点你。只可惜上官大人和牡丹姐姐都忙,没教你多少东西,你自己也不上进。你要是有何姑娘的好学,只怕现在也能将这飞票上的字都认全了呢。”

    春雨伸了舌头道:“这怎么能怪我呢?我是当差的呀!我忙呀!”

    悠兰用手刮着自己的脸蛋羞她:“这话也说出来,我都替你害臊!好了,现在你奉命陪姑娘,我看你学不好的话再找啥借口。”

    春雨托着腮发愁:“是啊,再找啥借口呢?”

    本来一肚子心事的我,被她逗得,忍不住跟悠兰一起哈哈大笑。

    悠兰见我对着飞票发呆,就说:“姑娘,这飞票我看还是趁早兑成银子拿进来吧。若总放在那里,谁知道夜长梦多会发生什么呢。”

    我回答道:“怎么兑啊?”

    悠兰道:“这个须得找阿忠侍卫帮忙了。我们又出不得宫。”

    我将飞票递给她,说:“有劳姐姐了。将银子兑出来,姐姐将这些日子的帐算一算,你们垫的钱要还给你们。”

    悠兰扑哧一声笑出来:“姑娘,你说什么呢?悠兰在这宫里当差拿那么一点点可怜的月例钱,哪有那么多银子能垫得出来?我手里的那些银子,都是上官大人赏给姑娘的,悠兰不过是代管而已。那些银子没使光,还有结余呢。这次回宫,姑娘的名字正式造在宫册里面,跟惜福郡主和西门姑娘一样,也拿月例钱,算内廷的供奉。”

    我惊呆:“跟惜福郡主和西门姑娘一样?”

    悠兰点头道:“名分分类一样,月例钱的份数不一样。”

    我的眼前浮现出惜福郡主傲慢的神情和西门雀那尖酸的神情。我头皮一阵阵发麻。我呻吟道:“悠兰姐姐,你教我不好么?”

    悠兰愣了一愣,自嘲道:“我哪有资格教姑娘?我也不过是认得几个字,不做睁眼的瞎子罢了。姑娘是害怕惜福郡主和西门姑娘吧?姑娘奉旨,怕她们做甚?”

    我呻吟道:“她们都是皇上的娘家亲戚,金枝玉叶,我”

    悠兰道:“你放心,这方面皇上绝不会护短的。”

    第二天天不亮悠兰和春雨把我叫醒。春雨检查上学堂的东西,跟小宫女摆饭,悠兰站在妆台前替我梳洗。她给我梳了最简单的髫髻,不知道哪里找来一只银镶青石的蝴蝶簪给我簪在发髻之间,换了一身素净的裙袄,跟我解释说:“姑娘虽得皇上喜爱,可是还在孝中,不宜张扬。昨天上官大人也给了些首饰,都是金的,我都替姑娘收着呢。这只银蝴蝶是我的,姑娘莫要嗔怪悠兰寒酸,替姑娘自作主张。”

    我感激得无以复加:“姐姐说哪里话!简直折杀阿草了。”

    吃完早饭,悠兰跟春雨两个人送我到学堂。悠兰进去跟先生打了招呼,在先生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先生点点头,抬起眼睛看我。

    我低头垂手,手足无措。倒是春雨,两只眼睛滴溜溜乱转,四处张望。

    这间房子,显然是专做学堂的,一溜的窗子,宽敞明亮,四张条案,排列整齐。

    其中两张条案上摆着纸笔和书籍,另外两张条案空空如也。

    悠兰告退。临走前她拉住我的手,重重地握了一下,对春雨吩咐:“莫要调皮,先生的戒尺可不是吃素的。”

    春雨吐吐舌头,偷眼看看先生,正好迎上先生严厉的目光,赶紧低下头去说:“姐姐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姑娘,呃,好好。”

    一阵脚步声,一个尖刻的声音由远而近,划破了学堂的寂静:“啊,皇姨婆婆真是越来越搞笑了。这御学堂,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进来做学生啊?连奴婢都进来了!改日索性大开宫门,将洛阳街头流浪的乞儿也叫进来算了!”

    这声音我是多么熟悉,熟悉到哪怕隔着两条街也能认出来,何况如今就在耳边,像是专门说给我和春雨听的。

    明着是说春雨,矛头直指春雨背后的我。在这发话人的眼里,大约我还不如春雨呢。我就是她嘴里的“洛阳街头流浪的乞儿”。

    她是西门雀。

    已经是深秋季节了,天气一天比一天冷。门外的落叶,红的黄的被秋风扫着,纷纷扰扰。西门雀那天穿着大红的织锦袄,金色的裙子,一双浓眉紧皱着,好像我借了她的银子没有按期归还。

    她的身边,是神色淡然,衣着也淡然的惜福郡主。惜福郡主长得有些像太平公主,只是眉毛没有太平公主和女皇陛下那么浓。她的眉目弯弯,一双妙目如同一痕秋水,体态苗条,不管谁见了,都会顿生怜惜。

    她一身紫衣,头上除了几枝挽发的玉簪,其他首饰全无,只簪了一只紫色的大菊花,顿时又让那不胜衣的神态增添了几分果断的气质。

    她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倒不像西门雀那么浅得令人一目了然。

    我看向西门雀,再看向惜福郡主。惜福郡主这才抬抬下颌,用眼角的余光扫我一眼,透着一丝凌厉和傲慢。

    但是她没有说话,只是离开西门雀,径自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她的侍女上来给她摆书的摆书,上茶的上茶。

    西门雀见她的话无人反应,先生头都没抬,惜福郡主也未附和她,便哼了一声扭转身子坐在惜福郡主旁边的位子上,看着她的宫女忙碌。

    先生对我和春雨道:“这是你们俩的课本。在你们自己的宫里,我不管你们是什么身份,主仆也好,姊妹也好,但是在学堂里,你们便是同学。同学之间,要互相友爱,互相帮助,不得以大欺不得倚老卖老,不得以势压人。”

    说完,他威严地看着我们俩,问:“听懂了么?”

    我和春雨齐声回答:“是。谨听先生严命。”

    先生转头给惜福郡主和西门雀布置作业,令她们抄写孝女传的某个章节。

    孝女传是女皇陛令人编撰的一部书,一共二十章,每章是一个孝女的故事。

    武周秉承唐高宗以来以孝道治国的理念,尤其强调子女对父母平等的孝顺。高宗以前,大唐的大臣只服父亲的丁忧三年,也即,如果在职的官员父亲去世,该官员要辞官回乡为父亲守墓三年,对母亲则无此规定。女皇陛下做了高宗皇帝的皇后之后,便上书高宗皇帝,令官员们也给予母亲同样的待遇。

    从此大唐,乃至以后的武周的官员,开始为母亲服丁忧,一直延续到清末。

    惜福郡主和西门雀不约而同地抬头看了我们一眼,眼神当然怀着一丝恼怒这个作业,隐含着一点惩罚性,自然令她们不爽。

    学堂内静悄悄。先生令我和春雨到他案前,拿出一本千字文,分别令我和春雨诵读。

    我们读得都结结巴巴,不甚流畅,程度也差不多。

    我听见西门雀的嘲笑声。接着她又骂了一句:“真害人!又抄错一个字。”接着她将那张纸揉成一团,扔进案下的纸篓里。

    惜福郡主咬着嘴唇,拼命忍笑,也将抄错的纸揉成一团,扔进自己的纸篓里。

    我的脸刷的一下红了。

    先生清了清喉咙,说道:“何田田,听闻你来自乡间,从未进过学堂,居然能认这么多字,已经非常了不起了。你这字是如何认的?”

    我低头敛声道:“回先生,田田自幼随义兄放牛,在村学学堂的外面听先生讲课,略认了几个字在肚子里,让先生见笑了。”

    先生捻着胡须道:“不错。小小年纪,家贫而志坚,前途无量。”他转头问春雨,“你呢?”

    春雨脸不红心不跳,面不改色地说:“回先生,春雨原先在上官大人宫里当差,近水楼台先得月,略认了几个字。不过春雨乃是服役宫女,有重任在身,忙碌不堪,能认这许多字,已是勤学好问了。”

    我听到守候在窗外的几个奴婢偷偷的嘻笑声。

    先生倒是认真地看了春雨一眼,笑道:“嗯,如今皇上准你进学堂认真,你要感恩。”

    春雨立刻说:“春雨感恩不尽。”

    先生道:“感恩的最好方式是认真。”

    春雨伸伸舌头道:“是!”

    先生分别给我们一本千字文,吩咐道:“好吧,你们俩程度差不多,就从这本书开始,互相督促,互相扶持,一起进步。”

    我和春雨各找一张案子坐下,开始了宫中的学堂生涯。

    我们四个虽然课程不同,但都是上半天学。惜福郡主和西门雀上午念书,下午学习音律及女红。音律及女红是隔天的课程,单日学音律,双日学女红,隔三差五,还可以学习骑射以及马球。女皇陛下酷爱骑马,也喜欢打马球,观看马球。她经常叫来皇子皇孙以及武家诸王组队比赛,或者令惜福和西门雀在宫中各组一队,进行比赛,她跟太平公主以及上官大人在旁观看,以此取乐。

    我和春雨毕竟不是宫眷,没有这样的福分。我的本职是为女皇陛下开药,根据她的气色和时节,准备补品。

    在为女皇陛下工作之前,我先为女皇陛下身边有品级的女官以及宫廷内官包括上官大人开药治病。

    我寻找机会要给上官大人谢恩,总是找不到恰当的时机。上官大人跟随着女皇陛下一起办公,忙碌不堪,从早上一直熬到深夜。

    悠兰提醒我:“姑娘还是找机会给公主谢谢恩吧。据说姑娘能入学堂,还是上官大人跟公主说了,公主去跟皇上说,皇上才准的。”

    我苦笑:“我倒想,只是心里很怯,不知道能给公主什么做礼物。我穿的衣服都是公主小时候的”

    悠兰道:“是啊,公主什么都有,姑娘有的不过是一片感恩之心罢了。”

    我又说:“许久都不见公主入宫了呢。”

    悠兰道:“听说公主替皇上在寺庙里祈福,要沐浴斋戒,在寺庙里为皇上诵经七日才能回来。”

    难怪不见她的踪影。我忽然想起静慈师傅以及慧明师傅,想了想,悄悄问悠兰:“我最该谢的还是她们,不知道怎样才能有她们的消息。”

    悠兰想了想,说:“只有托阿忠侍卫帮姑娘打听了。他天天进出宫门,方便些。”

    也只得如此。但是我上午,下午要在自己宫里应付前来开药的高级女官们,打理田里的那些药草,晚上还要复习学堂里学的那些东西,根本没有时间去找阿忠侍卫。

    这个任务,自然就落在悠兰的肩上。
………………………………

51 秘闻

    悠兰一连几天都没找到阿忠侍卫。不仅仅是阿忠侍卫,后宫里面,太平公主和上官大人皆不见踪影。上官大人自不必说,与女皇陛下无日无夜地待在御书房批阅奏折,起草诏书,太平公主去洛阳成为的寺庙为陛下斋戒祈福,需要一段时日。

    可是阿忠侍卫呢?他又有什么要紧的事?

    那日灯下温习,春雨又找了个借口逃掉,悠兰凑过来低低地在我耳边道:“自从咱们回来,听人说女皇陛下心情一直不爽,连薛怀义薛大人求见都回绝了。薛大人气得在外面跳脚,骂骂咧咧地说陛下水性杨花,喜新厌旧”

    她声音越来越低,不时地望向窗外。

    关于女皇陛下跟白马寺住持的一段宫廷情事,在宫里已经不算什么秘事。薛怀义原是洛阳街头一个耍刀棒卖假药的一个混混,女皇陛下自登上后位以来,为了巩固自己和高宗皇帝的权柄地位,大肆铲除异己,杀戮李唐宗室中的反对力量。高祖皇帝的幼女,太宗皇帝同父异母妹妹千金公主,为了自保,不得不奉承比自己小一辈的这位侄媳妇皇后。对于李唐宗室的女眷,只要不反对她的统治,不在朝堂内外跟她做对,女皇陛下还是相当宽厚且不吝啬的。

    李唐一族,一向与鲜卑通婚,在道德礼教上面有所疏漏。宗室之中的公主郡主,几乎没有恪守“妇德”的。所谓妇德,是为嫁入宗室的女子准备的。公主们有丈夫时便包养情夫,死了丈夫的更肆无忌惮,再嫁不再嫁无所谓,反正香闺之中,枕榻之间不愁无人暖被。这千金公主年华已逝,寻欢作乐之心不死,寂寞无聊之时,也由家人陪着微服上街,查看俗世的繁华热闹。

    那日她在几个家人的陪伴下街头闲走,只见街边柳树下一群人围做一团,里面一个豪放的声音中气十足地叫嚷:“哎,走过路过莫要错过,冯氏大力丸吃了力大无穷。看见我的身板没有?看到了?老少爷们,兄弟姐妹,你们能想象我十岁以前瘦得像猴,每天拿药当饭吃么?怎么就长得这么壮了?话说冯某某年某月某日坐在家门口,一个仙风道骨的高僧打门前经过,见到病泱泱的冯某,动了恻隐之心,留下一副药方给冯某的爹。这药冯某吃了三剂,胃口大开,吃了十剂,愣是不肯睡觉,整日就想着练功学拳脚。吃了二十剂,身形越长越大,就成了今天这个模样。我说你信不信?你信不信?你不信?不信我这里白送你三剂,你回家试试,有娘子的,我保证你吃了夜夜新郎,金枪不倒,是童子的,我保证你日长夜长,越长越魁梧,学了武功,考了武举,为国效力,建功立业,皇上敕封威武大将军!”

    千金公主听着有趣,不由驻足道:“这是干什么的,说得这么可乐?”

    身边的魁梧妇人答道:“主母莫要听这厮胡扯,就是一个卖狗皮膏药的,在这里练摊总有两年了吧。这人叫冯小宝,是个混混头,带着一帮兄弟走东串西,以在地面上跟铺子收保护费为生。”

    偏偏千金公主在宫中贵人见多了,市井混混还没见过,觉得有趣得紧。她不听劝阻,硬是挤进人群要看看混混是啥真面目。

    如果说世上有一见钟情这回事,那么千金公主对冯小宝也算一见钟情。洛阳城的初夏季节,韦小宝身穿短衣,裸着上身,胳膊上的肌肉一团一团地跳动着,充满了力量。他手中的棍棒像无数的影子在飞舞,呼呼有风。他长得浓眉大眼,生得油嘴滑舌,看得围观群众津津有味,逗得男女老少哈哈大笑。

    一顿棍棒舞完,冯小宝捧着托盘一路走向观众,口中念念有词:“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想要变成冯某的,五十个铜钱一副药,包你夜夜新郎,金枪不倒!”

    众人有的走开,有的扔几枚铜板,也真有人扔下一串铜钱,拿走几包药的。

    走到千金公主身前,公主放下一锭银子。冯小宝一愣,仔细打量眼前的这个妇人。

    妇人虽然一副平民的打扮,可是那通身的气派,不俗的举止,似乎在告诉他,这是个能改变他命运的贵人。

    他展眼一笑,爽朗地说:“嗳哟,这是要买药么?我可没有这么多呀!”

    贵人身边的一个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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