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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鸟的传说之一宿命-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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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雀也只得把不满放在肚子里。
下课后,惜福郡主站起来,走到门口。我自然要等她们全都走完再出去,故而并不着急收拾东西。惜福郡主在门口站住,回头看着我,抬一抬下颌示意道:“阿草,怎么这么磨蹭?今日太阳好,你可愿与我一起去御花园疏散疏散筋骨再回去吃午饭?也许走一走能多吃半碗饭呢。”
我大吃一惊。今日她主动开口跟我讲话,已经让我受宠若惊了,如今要跟我同游御花园,更令我辨不清东西南北。我一时愣在那里,不知如何应对。
春雨赶紧拉拉我的袖子,手伸进我的袖子掐了我一把。
我连忙站起来,身下的软凳顿时一片响声因为我屁股上有伤,故而春雨抱了两只软垫来给我垫上。那凳子被我蹭得一片摇动,软垫自然落在地上。
春雨弯腰两忙拣起来,并轻轻推我一把。
我立刻行礼道:“不打扰郡主吧?”
惜福郡主嫣然一笑:“正想舒活筋骨,听你讲讲你那边夷人的风俗,怎么能叫打扰呢?倒是你,身上伤可打紧?”
呵,郡主赏脸跟我一起散步,我这点伤算什么?哪怕立刻再让我骑一次马都成。
我起身跟在惜福郡主身后。
惜福郡主迈过门槛,悠悠然地走在前面,下了台阶后站住,似乎嫌我走得慢,伸手来牵我的手。
我似被雷击,立刻红了脸,瘦弱的身子一阵阵地颤栗。
她笑一笑,握住我的手,让我并排跟她走。
什么叫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这就是了。
因为我跟春雨只得两个人,惜福郡主回头吩咐自己的一个小侍女接过春雨手中的软垫说:“你替她拿着吧,等一下走累了,也可以垫一垫坐。春雨手中拿着书匣呢。”
春雨连忙朗声行礼道:“多谢郡主!”
惜福郡主挥挥手笑道:“别多礼了。”
我们一路往御花园走去。树上的红黄的叶子已经快掉完了,我们踩在落叶之上,发出沙沙的响声。除此之外,再无声音。
我知道皇宫的规矩是森严的。悠兰和春雨之所以喜欢百草居,喜欢伺候我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孤女,原因之一是她们都比我大,我倚仗她们多过使唤她们我们一起南下巴州所凝成的情谊,已经远远超过主仆情谊。在百草居,她们可以跟我说话随便一点我也不怪罪她们,她们感到有些自由的空气,能够顺畅地呼吸。
听说在惜福郡主和西门雀的宫里,宫人们不怎么幸运。惜福郡主倒还好些,西门雀主子的款摆得比较大,对于手下使唤的奴婢,无论内官还是宫女,非打即骂,总是不得安生。
似乎不这样,不能显示她高贵的血统。
是以受过严格训练的宫人们,走路都是悄无声息的,看到我们俩在说话,远远地保持着距离。
惜福郡主一路跟我走着,一路问着我家乡还有什么人,以及那边的风俗。
我一五一十地说:“先前住在何家村的时候,夷人多些,但是阿草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对他们的风俗只略知一二。后来搬到许家村,年纪渐长,懂得多了,村里又都是汉人,对于夷人的风俗反而知道得少了。阿草只知道,夷人也分好几种,有的地方家里是外祖母和母亲做主,有的地方如同我们汉人一样,也是男人做主,族长或者酋长可以讨很多老婆。但是他们的风俗,似乎给女孩子的规矩是少一些,平常人家的女孩子都可以自己找情郎,父母很少干涉,不像我们汉人家的女孩,婚姻只是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惜福郡主听了,无限地神往:“那多好,找的人可心可意。但是如果夫妇俩不好了怎么办呢?”
“不好了就分开,各自再找。”
“啊呀!就这样?”
“是。”
“真有趣。“她微微一笑。“你说他们自己找,可是怎么找呢?”
我想了想,说道:“记得小时候随母亲出去采药回来晚了,会看到他们在村边燃起篝火,一群男男女女你老老少少围着篝火烤肉跳舞,手拉手的,好开心的样子。遇到逢年过节,他们还去赶圩,附近所有村子同族的人都来买卖东西唱歌跳舞,哪家的小伙看上姑娘,就留下来不走了,住一晚。”
惜福脸上现出惊异的表情:“姑娘的父母允许么?”
“怎么不许?还专门留出一间房给姑娘会情郎呢。”
惜福郡主拿着袖子掩嘴而笑:“老天!”她居然咕咕地笑出声。
“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一个欢快的声音自对面传来。原来不知不觉间,我跟惜福郡主已经走荷花池边的甬道,迎面便是寿春王和临淄王并肩走来。
说话的当然是临淄王。寿春王反而落在临淄王身后一步,脸上带着谦逊的笑容。
临淄王的笑容很开朗,发自内心寿春王的笑容则像挂了层画皮。
惜福郡主连忙屈膝行礼:“见过两位殿下!两位殿下好。”
后面的侍女呼啦啦跪了一片,齐声道:“奴婢给寿春王临淄王殿下请安。”
我要随着侍女们跪下去,惜福连忙拉我一把,对着临淄王嫣然一笑:“阿草不是奴婢,不要跪了吧?”
临淄王看得呆了。他似乎不相信惜福郡主居然跟我携手漫步,更不相信她呼我为阿草,替我请求赦免。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红着脸也屈膝道:“请两位殿下恕罪!”
临淄王缓过神来,伸手做了个虚扶的动作,朗声笑道:“免礼免礼。小表妹,你真让人惊异!”
惜福垂首低目地微笑:“有何惊异之处?”
临淄王一手抱着臂膀,一手摸着腮道:“人人都说宫里有个惜福郡主高傲得像皇祖母西苑养的孔雀,怎么今日如此平易近人?”
惜福郡主抬起眼睛,长长的睫毛在阳光的照射下映出七彩的光。她眨了眨眼,一双眸子如旁边莲花池的秋水,波光粼粼。
她又屈屈膝道:“殿下此言差矣。惜福听西苑的管事说,那西苑养的孔雀,最美丽会开屏的是雄孔雀,雌孔雀不开屏,比那雄孔雀平庸多了。”
寿春王那张挂着的笑容,忽然变得有点生动起来,似乎忍俊不禁的样子。
临淄王哈哈大笑:“我亲爱的一表三千里的小表妹,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本王是那开屏的孔雀吗?”
惜福郡主板着脸道:“不敢,惜福并没有这么说。那是临淄王殿下自己说的。”
………………………………
61 小聚
临淄王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盯着惜福郡主看,一眨也不眨眼地看。这磁场和气场太过强大,以致惜福郡主虽然低着头,垂着目,脸却一点一点变红,像小时候难得一次张大娘送过来的一些张大伯自湖里捞出来的虾,母亲放进锅里煮着,让我看着,那颜色浅红变成深红,便算好了,赶紧捞起。
再煮肉就老了,不好吃。
惜福郡主屈膝行礼,垂首告辞:“两位殿下,冒犯了,惜福和阿草这就告辞。”
这个时候,我似乎是个最好的挡箭牌。通常在比较尴尬的情形下,有一个女伴比没有这个女伴更容易解除尴尬,脱身。我想在当时,她是多么庆幸叫了我同行啊。
她拖了我的手想从临淄王身边绕过。
临淄王大手一伸,挡住我们的去路。他板着脸问道:“慢走!你把话说清楚你可是说本王是那开屏的孔雀?”
我深恐临淄王怪罪惜福郡主。不管怎么说,她今天开口在西门雀面前给我面子,牵我的手当我是平等的女伴,那么维护她应该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我就是这样,对踩我的人,我不会忘记,对帮我的人,我知恩图报。
我战战兢兢地半抬着头,对着临淄王深深施礼道:“殿下,郡主并无此意,请殿下宽大为怀,莫要降罪!”
惜福郡主却昂然地抬起下颌,用手扯扯我的衣袖说:“阿草,你怕什么?什么叫降罪?他是郡王,难道我不是郡主?”
我不敢抬头看临淄王,只得转头迟疑地地看着惜福郡主。惜福郡主的脸上显出一贯高傲的神色,挑衅地盯回临淄王,那神情像是在说,就说你是孔雀了,你能把我怎样!
我吓得一哆嗦,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脚尖。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已经是深秋季节。我穿着阿忠侍卫帮我买的波斯皮靴,在裙下露出一点点靴头。
临淄王围着我们转了一圈。我额上微微冒汗,浑身说不出的燥热。
临淄王“嗤”的一声笑出来,用一种轻快调侃的语调说道:“小表妹,你既然说我是孔雀,倒让我想起皇祖母那里好像有一领南边某国进贡的孔雀裘,是稀世珍宝,不如你帮我跟皇祖母说说,干脆赏了我吧,也算名至实归。”
我松了一口气,立刻觉得浑身的燥热消退。
惜福郡主闻言,也放松了语气,用同样调侃的声音说道:“临淄王表哥,我并没有说你是会开屏的孔雀,那是你自己说的。”她秋波一转,望向寿春王,婉转问道,“你说是不是,寿春王表哥?”
寿春王一脸的笑容,比临淄王还要真实。听到惜福郡主转身问他,他立刻收敛自己被放纵的表情,躬一躬身作揖道:“郡主说的是!”
惜福郡主转眼看向临淄王,意思是,你看,你大哥都认同我呢!
临淄王笑吟吟地说:“他呀,就是个好好先生,尤其在绝世美女面前。你如果问,寿春王表哥,这乌龟是不是天生飞的一种鸟?他肯定回答,郡主说的是!”
临淄王似乎尖起嗓子学惜福郡主娇嗲的说话神态,不管像不像,让在场的众人全都撑不住地笑了。他话中暗里称赞惜福郡主是“绝世美女”,也让惜福郡主惊诧之余羞红了脸。
她的脸已经不像煮红的虾了,而像荷花池避风亭下养的红锦鲤。
一阵寒风吹来,惜福郡主身子微微发抖。临淄王看在眼里,微笑道:“择日不如撞日。难得在这里碰上小表妹,小表妹何不尽尽地主之宜,请两位表哥把酒一叙?”
惜福郡主脸上现出踌躇的表情。她顿一顿,眼睛里的秋波又在流转,过一会儿忽然转头问我:“阿草,听说你的百草居奉旨搭了暖棚,我还没见过呢,想必两位殿下也没见过,不如你做东,请我们去你的百草居看看暖棚如何?”
我一时间晕头转向这话题怎么就扯到我的百草居了?
“暖棚?”寿春王脸上现出无限新奇之色。
惜福郡主郡主平静无波地看着我。临淄王饶有兴味地看着我。
我似乎别无选择,只得屈膝施礼道:“百草居粗陋,还望两位殿下以及郡主殿下莫要嫌弃笑话。”
惜福郡主不等两位郡王有任何反应,率先伸出手臂做了一个礼让的姿态:“两位殿下,那么怠慢了,这边有请吧!”
其实惜福郡主也从未去过百草居。此时此刻,变成我拉着惜福郡主在前面带路,两位郡王跟在身后,一群内官侍女静悄悄地跟随,蜿蜒地向我的百草居进发。
悠兰显然有些不知所措,带着百草居为数不多的内官和宫女在宫门口跪接三位从天而降的贵人。惜福郡主笑吟吟地亲自俯身扶起悠兰,说:“叨扰了,快起来吧。”
悠兰又带着宫人们谢过恩,才站起来伺候。她敛衣请示我:“姑娘,请三位殿下进去坐坐喝茶?”
惜福郡主对我说:“阿草,我们先去看看暖棚吧。”
我沉吟片刻,立刻说:“好吧,先去暖棚。”
临淄王笑吟吟地插嘴道:“小表妹,你们刚从学堂出来,还没用膳吧?皇祖母今日也没留我们用膳,我们哥儿俩正想着倒哪里去蹭一顿。看来今日真是个好日子,碰上你们俩了!不如你叫你的侍女去宫里说一声,让御膳房将午膳送到这里来,我们俩就跟你们蹭一顿,如何?”
这么腆着脸上门蹭饭吃的,真是第一次碰见,大约所有的皇子皇孙中,只得临淄王干得出来。
看来惜福郡主似乎对临淄王也没什么办法了。她无奈回头吩咐自己的侍女道:“晴和,你着人回宫说一声,今日把膳传到百草居来。”
临淄王笑着对晴和说:“天气一日比一日冷,我们要喝点酒暖暖身子。你们宫里有什么好酒,可不要藏私,只管拿来。”
惜福郡主狠狠瞪他一眼。他摊摊手道:“我晓得何姑娘这里不会有酒,只有你能有罢!”
惜福郡主无奈地转头吩咐晴和:“把去年仲秋节皇上赏的米酒拿一罐过来吧。”
临淄王哈哈大笑:“到底是郡主尊贵,去年的米酒藏到今日,若是我们不要喝,你大约要藏到明年吧?可怜我们去年得的,当天就喝光了!”
惜福郡主倒被他逗笑了:“见过厚颜无耻的,没见过比你更厚颜无耻的!”
我谨慎地带着惜福郡主和两位郡王殿下到后院去参观我的暖棚。经过十多天的培育,那些种下的种子已经都发出嫩芽,茁壮成长。当时正是接近正午时分,暖棚里十分温暖明亮,透过桐油刷过的窗纸,棚内是一白光,并且这光是从四面八方射进来,柔和而强烈,照得惜福郡主那雪白的皮肤更加晶莹剔透。
她似乎从来没注意过植物的生长,此时像一个新奇的孩子,在一排排的架子前徜徉,看着那些嫩芽发出惊呼:“哟,怎么看起来长得都差不多呢!”
我在旁边垂首答道:“再长长就看出不同了。跟人也一样,我听人家说,刚生下来的小毛头也都长得差不多,像小老头,等到半年之后,才能看出像谁。”
惜福郡主随口问:“阿草,你住在村里的时候,一定看过不少小毛头吧?可怜我住在宫里,看不见这些。”
我惭愧地垂下眼帘,如实地回答:“郡主殿下,阿草只见过弟弟,别的小毛头都没见过。我娘生我弟弟的时候,这话是邻家的阿丑姐姐过来看我们的时候对我说的。她看到过很多小毛头。”
惜福郡主奇怪地问:“为什么她看到很多,你只见过你弟弟呢?”
我感觉寿春王和临淄王炯炯的目光也盯着我,充满疑问。
我深深地低下头:“因为阿草是村人中传说的不祥之人。家里添丁是喜事,没有人欢迎阿草去冲撞了喜事,惹晦气上门。”
惜福郡主握住我的手摇一摇,说道:“阿草,莫要信这些乡人的村语。皇上和上官大人都说这是愚夫愚妇才会信的鬼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寿春王和临淄王也异口同声地说:“是啊,阿草,这些闲言碎语你不必放在心上。这些人没读过圣贤书,难免愚昧。”
惜福郡主又问:“你弟弟三岁那年丢了,一直没找到么?”
我一眼的热泪几乎忍不住要往下落了:“是。”
几个人都沉默下来。临淄王一会儿打岔说道:“如果有缘,你和你弟弟总有一天会相见的!”
惜福郡主道:“两位殿下常年在外走动,倒是留心帮忙找一找才好!”
临淄王豪爽地挥手道:“那是一定的!”接着他又说,“肚子咕咕叫了,我们该用膳了吧?”
正在这时,棚外有悠兰的声音回禀道:“姑娘,郡主和姑娘的午膳都送来了。御膳房还送来了两位殿下的客膳。”
我连忙对这三位贵人做出侧身礼让的姿态:“三位殿下,请移步用膳。”
我作为主人,在我宫里的偏殿招待这三位皇室贵胄。这三位贵人,一位是皇上娘家的侄孙女,两位是皇上本人的嫡亲孙子,无论是哪一方的血脉,都不是我能得罪得起的。我将惜福郡主让到首座,谦卑地说:“郡主殿下,今日虽然在百草居摆膳,可是大部分的膳食都是郡主的份例,所以郡主才是东道主,不过是借百草居这简陋之地罢了!阿草来自乡间,难免礼数不周,还请郡主做主招待两位郡王殿下。”
临淄王笑吟吟地对惜福郡主说:“她说得恳切,我看你恭敬不如从命罢,莫要难为她了。”接着他转头向我道,“我看你也是个懂事乖巧的,怎么西门雀就横竖看你不顺眼呢?”
我无言以对,只得跪直了斟酒。
那酒自然是惜福郡主宫里送来的陈年米酒。据说惜福郡主宫里有只酒窖,里面存了许许多多的酒,皇上说过,等她出嫁的时候要拿到酒宴里去款待客人。
那酒有些是她一进宫就赏赐下来,当然不是给年纪小小的她喝的,而是专门存起来陪嫁的。
惜福郡主巧笑嫣然,端起酒杯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勉为其难吧。“她转头向我道,”对不住了阿草,我在你宫里鸠占鹊巢,喧宾夺主,就替你招呼一把两位一表三千里的表哥殿下。“接着她又转头向寿春王和临淄王道,”两位表哥殿下,惜福有幸得以跟殿下同桌用膳,三生有幸,请干了这杯吧!“
临淄王哈哈大笑着端起酒杯,说道:”今日我出门,看见艳阳高照,树枝上喜鹊喳喳叫,就觉得是个好日子,果然是个好日子。来来,大哥,我们跟惜福和阿草干一杯!大家都要干,谁也不许偷奸作弊!“
说着他拿着酒杯跟我们每个人都碰一下,一饮而尽,将杯底亮给我们看。
寿春王也喝光。惜福郡主在他们炯炯的目光下,也只得干了。我似乎也只能有样学样,逃脱不得。
各人的侍膳侍女和内侍分立身后,眼明手快地察言观色,纷纷布菜。秋寒渐至,有一道人参鸡汤炖在火炉上,各人都有一碗在旁。
临淄王喝了一口,抿嘴道:“这鸡真不错。我听说皇祖母令人在西苑养了猪和鸡,饲以宫内的剩饭剩菜,是以格外幼滑香甜。不知道这鸡是不是西苑养的!”
惜福郡主掩袖笑道:”西苑养鸡,能养几只?供皇上还不够呢,哪能轮到我们?我们吃的鸡都是内侍们到集市上去采购的。”
惜福郡主到底还是年纪跟太平公主上官大人这些成熟的妇人们不一样。她只喝了一盅酒,再加上殿内燃了木炭,脸色变得红滟滟起来,更衬得一双美目波光流转,让平日脸上的高傲减了五分,少女的娇羞与妩媚增了五分,举止说话,都现出她这个年龄的女孩最自然的态度。
坐在她对面的临淄王,一双眼睛已经粘在她的脸上,不能有片刻的剥离。我怀疑他是特地找了这么个位置坐下,秀色可餐,他已经不需要进膳。
我和我对面的寿春王,是活脱脱的两只蜡烛。我偶尔抬眼,看见寿春王对我眨眨眼,给出一个心有灵犀的笑容。
我报以会心地一笑,低下头去,脸也红到耳根。
惜福郡主又被劝着喝了一杯,似乎有些醉了,她指着临淄王问道:“你只管看着我做什么?”
临淄王答非所问:“小表妹,每次跟你见面都有不同的感受。”
惜福郡主带着笑问道:“什么不同感受?”
临淄王道:“第一次见你,可以用四个字形容你冷若冰霜这一次见你,还是用四个字形容你艳若桃李。”
我看见四周的宫女内侍,都背转过身去窃笑。
………………………………
62 寿春王
我是个在乡间长大的草根,自幼以来,能三餐不愁,已经算是很好的日子了如果哪天能吃到鸡蛋,能让我开心好几天,鸡蛋的馥郁香气,在唇齿之间停留半月之久若是哪天吃上一顿肉,不管是猪肉鸡肉还是鱼肉,那真是过节一样欢喜。
一下子来到宫廷,日子从清贫变成奢侈。不仅仅有肉,还多得吃不完。一开始的日子,悠兰和春雨伺候我吃饭都吓坏了,虽然不能说狼吞虎咽,可是吃完一碗,眼巴巴地盯着餐桌的神情,足以令她们赶紧再给我盛上第二碗送上来,并且连连劝慰:“好吃多吃点,何姑娘还在长身体呢!”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不缺手脚的人,吃饭还不能亲自去搛菜,非要侍女搛了放在碟子里。一顿饭,有侍候用膳的,有侍候漱口的,还有侍候盥洗的。
极尽奢侈浮华之能事。
这是宫廷里能说得出来的规矩。宫廷里还有许多说不出来的规矩和禁忌,全凭自己心领神会。如是没有一点在宫廷生存的技巧,那天触犯了不该触犯的禁忌,也许死无葬身之地。
两位郡王一位郡主,应该是天生就被如此侍候的,习以为常,应付自如。他们每天锦衣玉食,奴婢环绕,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寿春王的脸上,为什么总是隐隐地带着忧郁?他和煦的笑容背后,又隐藏着什么?
如果你见过寿春王,一定会想起这样八个字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他虽然比临淄王年长,可是个子却跟他差不多高。他的五官面貌,看起来像临淄王的柔和版,好似临淄王的雕像被打磨了棱角。如果说临淄王的是青石粗刻的,那么寿春王的则是汉白玉精雕的,每一个转折和交接都那么圆润平滑,不露狰狞。
可是为什么我总能感觉到这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的面具之后,总有一丝淡淡的哀愁?
在别的朝代别的宫廷,皇亲国戚有两个截然不同的分支宗室和外戚。宗室是皇帝一族,姓是皇室的姓氏外戚是皇后或者太后一族,姓是后族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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