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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鸟的传说之一宿命-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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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食,辅以少量蔬菜。铁锅是自宋以后才在民间大规模地流行,在此之前,中国人的饮食与西方一样,没有炒菜,多为蒸煮加凉拌或者水煮的蔬菜。与民间不同的是,宫廷里可以有很多民间少有的珍贵调料比如糖这种珍贵物品,是太宗派人到印度习得制作方法。当时的糖,是比今天的红糖还要粗糙的一种糖,就是这种糖,也只有贵人之家才可以享用。
当然,在宫廷里,还可以吃到蜂蜜。
第一道菜上来之后,太平公主给皇嗣殿下做了暗暗地一个手势,皇嗣殿下举起手中的白玉杯站起来,朗声说道:“今日佳节**,辞旧迎新,儿臣祝母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等他说完,位列两边的两氏皇族纷纷跟着起身,举杯同贺:“臣等祝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女皇陛下端起酒杯笑呵呵地饮下满杯,将杯底晾给众人,笑道:“请大家满饮此杯,辞旧迎新,祝我大周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众人颂道:“上有弥勒庇护,下有皇上英明,大周必定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女皇陛下连忙做了个安抚的手势:“大家坐,大家坐,且不必拘礼!”
众人坐下。武崇训对着身后的内侍一摆手,片刻,大厅的一侧又响起悠扬的乐声,六个白衣少年手持马球杆翩翩而入,跳起了“马球舞”。
那六个少年无论是身材还是样貌都很姣好,身材健美,舞姿潇洒。
席上立刻响起了嗡嗡之声。我正不知大家为何这般惊异,只听女皇陛下侧身对上官大人笑道:“难为阿训想得出,今年居然用男孩子来跳舞,倒也别致!这孩子不拘于陈规旧习,是可塑之才。”
上官大人欠身迎合道:“不知这几个人是他从哪里找来的。”
女皇陛下吩咐身后的侍女:“去,把阿训叫过来,朕有话问他。”
那侍女轻巧地退后,绕着宴席的外延走到武崇训身边,微微一个行礼,说了句什么,他便脚步轻松地走到女皇陛下的身侧,我的一边躬身道:“皇祖母可有什么吩咐?”
女皇陛下笑问:“这些孩子你从哪里找来的?”
武崇训笑道:“孙儿想着,年年都要守岁,每年都是女孩儿们跳莲花舞杨柳舞,未免太单调,只怕皇祖母眼睛磨出老茧来了,所以今年想变革样子,给丽春殿添点阳刚之气。这些孩子,都是孙子让师傅从洛阳城里好人家里选出来的好苗子,重金请师傅调教了两个月,方练成若干舞蹈不知皇祖母以为如何?”
女皇陛下笑道:“好好好!不知这位跳舞师傅是谁?”
武崇训道:“是洛阳城里的第一跳舞师傅公孙芸儿。她年轻的时候是舞坊第一牌,现在年纪大了,自己不跳,专门授徒为生。”
女皇陛下问道:“这位师傅今天也来了?”
武崇训道:“来了。”
正说着,舞曲停止,六个少年以一个挥杆的动作作为结束。女皇陛下笑着招手道:“你们几个且过来,让朕看看你们!”
武崇训一个眼色,那六个少年走到御前,齐齐跪倒在地,叩头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女皇陛下道:“你们抬起头来!”
那几个少年一起抬头。女皇陛下的眼睛从左扫到右,从右扫到左,指着其中一个最大最健壮的说:“你且到朕身边来。”
那少年跪行到女皇陛下案前,低着头,因为紧张羞涩,脸像一块红布,袖子微微发抖。女皇陛下的手指缓缓地滑过那孩子如丝缎一样光滑的脸庞,笑问:“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那少年战战兢兢结结巴巴地回答:“草民名叫崔永春,今年16岁。”
女皇陛下的眼神变得迷蒙起来,像是穿越了很多的时光,回到了遥远的地方。她喃喃地说道:“多年轻!多么好!朕入宫的时候,比你还小呢!”
我忽然感到一股从女皇陛下那里散发出来的强烈气场。这个气场充满了热与骚动,让我也浑身发热。我也抬头看向那般少年,却不期间与太平公主投过来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太平公主先是有些不安,将目光也投向那几个少年。随即她又陷入沉思。
我感觉那被女皇陛下抚摸的少年吓得快要哭了。来自民间的孩子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我能理解他的感受。
太平公主站起来走向御座,以笑声打破尴尬的气氛,说道:“母皇以为这马球舞可好不好?”
女皇陛下如梦初醒,连声赞叹:“好!好!”
太平公主跪坐在她的身边,一边看向那几个仰着头进退两难的少年,一边摇着女皇陛下的肩膊,笑道:“那还不赏?莫非母皇没有准备赏钱?不如孩儿借给母皇,母皇连年加倍还给孩儿!”
女皇哈哈哈大笑,一边点着公主的额头笑道:“你呀!”一边吩咐身边道,“快赏!每人一个金元宝!”
这种金元宝是小小的一个,专门用来逢年过节赏人的,图个好看,讨个喜庆。
武崇训连忙对着六个人说:“都乐疯了?还不快谢恩!”
于是那六个孩子谢了恩退下。
太平公主附在女皇陛下耳边窃窃私语:“母皇既然喜欢,便将几个孩子留在宫中,以后可以时时观赏他们跳舞,岂不乐哉?”
女皇陛下显然很喜欢这个想法。她点点头道,吩咐武崇训道:“阿训,这些孩子还是留他们在宫里多住几日再说。你说的那个公孙”
武崇训躬身答道:“公孙芸儿,皇祖母可是要传召她上殿?”
女皇陛下道:“你且召她上来。”
公孙芸儿比那六个孩子落落大方多了。她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健硕苗条的妇人,身材姣好,容貌清丽。女皇陛下问她可愿意留在宫中任教舞师一职,并开出了一个非常好的价码。那公孙芸儿道:“草民闲云野鹤惯了,不愿受拘束。蒙皇上不弃,草民感知遇之恩,愿意每逢双日进宫执教。”
女皇陛下也不勉强,答应了她的要求,并赐下厚赏。
武崇训在旁边嗔道:“皇祖母赏了千里马,因何不赏伯乐?”
女皇哈哈大笑,指着他对太平公主道:“你看,你看这猴儿精不精?这才一个节目就要朕赏你,你自己过意不过意?还不给我往下好好做,做得好了,赏是少不了你的!”
武崇训两手一拍,乐声再起,一个翩翩美女手持一只水晶盘舞入场内,盘上堆了一串葡萄。
与其说是舞蹈,不如说是杂艺。场上换了无数道具,有竹竿,有木凳,这美女无论怎样舞之蹈之,那串葡萄始终不会落地。
最终这女子将葡萄跪献在女皇陛下御前。
女皇陛下摘下一粒纳入嘴中,居然是真的。她抚掌大乐,笑道:“赏!”
一道道菜被传上来,一个个节目在乐曲中上演,殿内一片欢声笑语,掌声阵阵,与大周天下的所有百姓一样,武周王朝的两氏皇族,看起来如此和谐,如此快乐。
我随着众人端起酒杯一起祝祷女皇陛下万岁的时候,看见临淄王眉头拧成了川字。他前面的惜福郡主回头跟他说了句什么,他才算展颜一笑。而西门雀的眼光,则紧紧地粘在武崇训的脸上。连白痴都能看出她犯了花痴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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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偷情
不得不说,高阳王武崇训这个花花公子也不无是处。他是洛阳城里第一玩家,玩出的花样具有非常的想象力,把这武周皇朝第一家庭的除夕夜宴交给他来办,是人尽其用的选择。
女皇陛下知人善任,这一点无可否认。
我在武周皇宫的第一个除夕之夜,高阳王武崇训安排的节目充满了一波又一波惊奇与躁动,欢乐与**。魔术、杂耍以及歌舞,他能将这些旧瓶装上新酒,让所有的人体验一次又一次的酣畅。
女皇陛下龙颜大悦,不断是挥手赏赐。场上气氛逐渐火热,我觉得有些燥热和气闷。
起身后退,退至大殿的墙边,我悄无声息地退出殿外,深吸一口气。我四处张望,寻找悠兰,想问问她何处可以更衣。
在宫廷里,这个时候的更衣,其真实的意思是“如厕”。
一个殿外侍候的小宫女用手指着远处的院门,说道:“何大夫,悠兰姐姐刚才被总管大人差遣去为来演出的艺人们倒水。您要更衣,可以出那边月亮门,往左走,到第一个路口再往右,有一处宫殿被用来供贵人们更衣休息的这一路过去都有宫灯,殿外更贴这牌子以供贵人们识别。”
于是我照着她指示的方向踱了过去。那日我在皇嗣殿下带领大家敬女皇陛下酒,在女皇陛下还敬众人酒的时候随着喝了几口,有些头晕,一个没留神,错过了第一个路口一直走到尽头的那个路口才往右转,远远地,看见一溜三间小小房舍隐藏在竹林深处,透出微弱的灯光。
通往这三间房舍的路上并没有宫灯。因为房舍透出的隐隐灯光,我没有在意,径直走了过去,到处寻找那牌子,不知哪间是男用,哪间是女用。
我迟疑不定地走上台阶,想着也许牌子给栏杆遮住了,不妨靠近些看。
可是,离我远的那一件房里,居然传出隐约的女子呻吟声。这声音落在我的耳朵里,不知为什么让我感到浑身燥热。
“啊,哦,我亲哥,哦,哦,我的哥哥,亲哥哥!”这声音似熟非熟,伴着一阵阵地喘息声。可我又想不起到底是谁。
“怎样,阿雀?你可舒服?让哥哥再亲近亲近你,送你上九天。”这声音我却再熟悉不过。这是高阳王武崇训的声音!只是这个声音,比他平日的说话声更轻佻一些。他口中说着“阿雀”,那女人自然是西门雀。
我立刻止住了脚步,吓得失去了意识怪不得声音这么奇怪,莫非是西门雀真的不顾羞耻,在此对武崇训投怀送抱,暗中偷情?惜福郡主的预言应验了?
“哦,哦,舒服死了。我的亲哥,那边还演着,你这么离开就不怕皇姨婆婆找你?”西门雀断断续续的声音在我的耳中变得清晰起来。
“好妹妹,你知道我找这样的机会不容易,就成全了哥哥我吧。以前在一起,都是我让你爽到不行,今天你让你哥哥也爽一爽。”接着便是一连串的亲吻之声。他又断断续续地说,“好妹妹,那边总管大人替我顶着,可我也不能离开太久。好妹妹,成全我吧,成全我吧!你是哥哥心尖上的人,谁都比不上你!”
西门雀的呻吟声变得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尖锐。接着她的嘴似乎被别人堵住,发出一声声的闷哼。再接着,便是环配碰撞木头发出的声音,西门雀断断续续地说:“啊,啊,罢了,看你这么,这么可,可怜,我就,我就随了你罢!只是,只是你以后可,可不能负心薄幸。”
那边武崇训低低地欢呼,环配之声响得更加密集,接着西门雀的呻吟声稍停之后,又听她闷哼一声,吸着气。紧接着又是木头撞击墙壁的声音,西门雀似乎疼痛得叫出声:“啊,痛!”
武崇训喃喃地哄着:“很快就不痛了。女人都要过这一关。乖,亲妹妹,哥哥心疼你。”
听到西门雀喊痛的一刹那,我如遭雷击,内脏搅成一团。我的脑子里不断地闪回那个狂风暴雨的黑暗之夜,许盛业排山倒海一样压向我,我的身体被撕裂,被劈成两半一样的痛苦。
这痛苦如此清晰地再现,以至于我深吸一口气,不自觉地退着走下台阶,一脚踩空,往后仰倒。在几乎倒地的刹那,我抓住旁边的扶手,身子一斜,不知道脚上撞上了什么,豁朗一声,格外响亮。
“什么人?!”里面的武崇训立刻警惕地问。
我忽然清醒了,顾不得什么,慌慌张张转头跳下台阶,死命地往外狂跑,却不知怎地,先是又碰到一个金属的东西,发出巨响,在这寂静的黑暗里格外清晰。我更加慌乱,踉跄着又踏上一块石头,噗嗤一声摔倒在竹林边缘。
也幸亏在竹林边缘,地是软的,我没有摔到皮外伤。
算一算武崇训提上裤子奔出那间偏殿,再冲出正殿需要多少时间,就知道我的情形有多危急万一让这两人发现是我在外面窥见他们的偷情,他们会不会杀人灭口?
对于武氏家族,杀一个人算什么?朝廷重臣他们都能说杀就杀,何况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
正在惶急,我的身子神奇地拔地而起,飞到空中。隐约中我感觉我被人拦腰抱起,飞上屋顶,趴在翘起飞檐的一角。
一根柔软的手指按住我的嘴唇,示意我噤声。隔着厚厚的衣服,我都能感觉身边的那具躯体非常柔软,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在屋顶附身看下去,我见武崇训先冲出了门外,四处张望。接着门内传出西门雀低低的声音,似乎受了惊吓:“殿下”
武崇训又进殿提出一盏宫灯,走下台阶四处照着,忽然在竹林的边缘停住。
竹林边缘的那堆残雪,被我的一跤擦出了新鲜的痕迹。他急忙提着宫灯向四方照了又照,终究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他复回到台阶前,在台阶下捡起一只铜酒盏。他拿着酒盏,又走到几处,捡起另外几只酒盏,进入大殿,又拉出西门雀道:“大约是什么野猫野狗踢到我们放的铜盏。走吧,我送你回去。等下到了有宫灯的地方,你先回去,我随后就来。”
原来他们为避人耳目,都没有带着侍从,武崇训在通往那三间宫室的路上,放了几盏铜盏做示警。不想我上去没碰到,快跌下来的时候碰倒一个,发出报警信号。
目送他们走远,旁边的人拉着我坐起来,柔声问:“你摔伤没有?”
果然是个女人。我抬眼看她,微弱的光线下隐约是个绝色的美女。她一身宫装与今夜服役的宫女没有任何不同。我认识她吗?我根本不认识她!她是谁?
那宫女拿起我的手道:“竹林边的土湿,你的手脏了,衣服也脏了。”说着她轻轻抚过,又弹弹我的袖子与衣襟,似乎手与衣襟,都变得干净了,如同没有跌在残雪中一样。
我瞬间木化。
她对我笑笑,居然千娇百媚:“不记得故友了?巴州徐家村的那个大雪之夜,你赠我糕饼”
我赠过一个倾城美女糕饼?我更加疑惑。
她注视我半日,只得坦白:“阿草,我是阿雪!”
阿雪?天,她是那只雪白的狐狸?她是传说中的狐狸精?
我握住嘴,眼睛瞪得像远处路边的宫灯。若是相信,这未免也太神奇若是不信,可是我手上的和身上的污渍,为何能在她的一抚之下消失?
阿雪夹住我的腰,飞身落到地面,小声说:“我知道你内急。此处为武崇训准备给自己的更衣之处。此刻他们都走了,不会再回来。你且去快点解决,等下我再带你回去。”
我赶紧照做,复又出来。阿雪躲在阴影里,夹着我复又凌空,向着丽春殿相反的方向飞去。
我说:“方向反了。”
阿雪道:“现在回去,再快也与西门雀同时到达。你这样子,会让她怀疑。不如索性晚一点,且让她疑神疑鬼,不能确定。”
我说:“她回去看见我不在,当然会疑到我头上。”
阿雪转头对我笑笑:“席上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出来透气。我带你去看一出活剧。”
我莫名所以,不住地在心里嘀咕,她真的是阿雪吗?她是不是武崇训派来的杀手,要杀我灭口?这么想着,我打了个冷战。
阿雪感到了我的异动。她转头笑一笑说:“当年我被猎人射伤,被你和你母所救,这件事你没有对洛阳宫里的人讲过吧?你宫内的暖棚里,还种着救我性命的紫蓝之花,我说得没错吧?”
真的,这么一说,她似乎真的是阿雪。
“那你带我去哪里?”我小声地问。
她忽然停住,夹着我落在一丛茂密的灌木之后,再一次以手点住我的嘴,示意我噤声。
从灌木丛中仰望,不远处是一处假山,一男一女两个穿着华丽宫装的人,伫立在最高处。
从最高处望下去,四周的动静一目了然。若不是阿雪有异能,动作快且落地无声,我们是断断不可能藏身在这灌木之下的。
我们以非常舒适的方式坐在树丛中。
山上那女人婉转悦耳的声音传来:“殿下找婉儿可有什么事要吩咐么?”
什么?上面那个女人是上官大人?我吓得一个哆嗦。阿雪握住我的手。她的手刚才在屋顶抚过我掌心的时候还是温热的,此时却变得冰冷。
我诧异地看着她。她那绝世容颜变得越来越冷,眉心拧成一个结。
山上男人的声音低低地传过来:“上官大人,本王也是今天入宫后才听到家里有噩讯传来拙荆今日不慎落井,殁了。”
今天真是一个惊奇接着一个惊奇,那个与上官大人面对面的男人居然是魏王武承嗣!梁王武三思曾在上官大人病中去殷勤探视,赠上羊脂玉笔,不知是拉拢还是表达爱慕今晚他的堂兄魏王又把上官大人单独约出来,又是表达什么呢?
上官大人的声音带着真诚的安慰:“殿下节哀。”
也许是除夕夜宴的时候女皇陛下会随时传唤,时间短促不容耽搁,也许魏王本身就是个粗俗的人,不懂得委婉迂回,他迅速地道出本意:“此时本王府中中馈缺人打理,若上官大人能在立嗣方面为本王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本王愿意虚位以待。本王日后若能继承大统,上官大人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母仪天下。大人的才貌双全,当之无愧!”
我在黑暗中瞪大眼睛。太恐怖了,一个男人下午刚死了老婆,他不但没有舍弃这华丽的宫中夜宴安排发妻的后事,居然在旧人尸骨未寒之时,向新人示爱,这种凉薄之人,闻所未闻。
谁能把玉树临风的魏王,想象成这种无耻的小人?
我转头看向阿雪,只见阿雪咬着嘴唇,眼睛里充满了不屑、愤恨与鄙夷。
她与武承嗣又有什么恩怨情仇?
………………………………
89 故友
在宫中已经有些日子,我也知道上官大人是个极谨慎的人,在女皇陛下身边做她的贴身秘书,于李氏皇族和武氏皇族之间,一直不偏不倚,不敢对哪一方特别热情,有什么明显的倾向。如今她倒像交了桃花运,先后得到武三思和武承嗣的殷勤问好与垂顾,只怕让她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吧!
果然上官大人的声音显得有些惧怕:“魏王说笑了。殿下深受皇恩,是国家栋梁,婉儿何德何能,敢有仰攀殿下之尊?婉儿不才,只愿以微薄之力,为皇上略为分忧解难。”
不等魏王回答,上官大人又深施一礼,说道:“殿下深受皇恩,恐怕皇上随时会有诏命,婉儿不得不告退。”接着她又深施一礼,后退一步,又抬头娇媚地一笑,道,“这假山之上,路崎岖不平,昏暗无光,请殿下容婉儿无礼了。”她缓缓转身,提着裙裾,步履有些迟疑地慢慢向假山下走去,一个趔趄,几乎跌倒。
武承嗣眼明手快地扶住她笑道:“还是本王扶着上官大人吧。上官大人总不会连这个都拒绝?”
上官大人对他莞尔一笑,说道:“那么有劳殿下了。”
他们慢慢地下了假山,渐渐地走远。走到外面路口,就有侍从从各处冒出来在前面提着灯引路。上官大人缩回扶在武承嗣臂上的手,又深施一礼,伸出手来说:“殿下先请。”
武承嗣笑了笑,说道:“上官大人是个守礼之人,本王若不先走,恐怕今晚我们要在这里谦让一晚。好吧,那本王就先行一步。”
于是他们一前一后,在各自侍从的引领下,向丽春殿走去。
阿雪轻呼一声,跳了起来,一把抱起我又飞了起来,停留在某一无人宫殿的屋顶。
我心理有一千个问题要问她,却不知从何开口。阿雪转头对我恨声道说:“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害死了我的姐姐。”
“你姐姐?”我疑惑地问。在巴州的时候,我只见过阿雪,并不知道她还有家人。
阿雪的目光望向宫墙外的洛水,回到了遥远的过去:“我姐姐也是一只白狐,我们俩是一母同胞。很久很久以前,我跟她在一起玩耍,被猎人射伤追赶后失散了。后来她被她的师父所救,我被我的师父所救,我们便分开学艺,在一起偶尔的机会,才重新相认。我那次向你告别,就是忽然感觉不对,十分想去探望她。不料好容易在洛阳找到她的消息,她却已经去世。我留在洛阳调查她的死因。阿草,我和姐姐都是修炼成精的狐狸,如果没有人杀我们,我们是不会死的。后来我终于查到我姐姐的死因。”
我看着她的眼睛充满了同情。我能理解她的感受。她与姐姐自幼失散,好容易团聚,得到的却是生死相隔的结果。我那弟弟阿树,曾经是我们全家的纽带,我们全家人的宠儿,如今我都不知道他是生是死,究竟在哪里。
“我姐姐被她师父救起之后带到岭南。真是前世冤孽,那个时候武承嗣一家也被流放在岭南。有一个官吏为了讨好皇上,千方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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