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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鸟的传说之一宿命-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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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姐姐被她师父救起之后带到岭南。真是前世冤孽,那个时候武承嗣一家也被流放在岭南。有一个官吏为了讨好皇上,千方百计要置这家于死地。偏偏我姐姐遇到了,看见武承嗣长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动了凡心,设计将那官员害死,出手救了他们一家。武承嗣对我姐姐感恩戴德,发誓有朝一日发达了一定要报答我姐姐的恩情。”阿雪速速地说着,声音冷冷的,眼睛里却一滴眼泪也没有。
她接着说道:“我姐姐也是傻,为了这个男人,几乎跟她师父决裂。她居然进入武家,甘为侍妾。那时武氏落魄,武承嗣的夫人只是一个下级官吏之女,他们整个家族都被朝廷盯着,绝不敢闹出丝毫的事故,怕给皇上借口赐死他们。不料后来皇上觉得朝中势单力薄,而且武承嗣之父已死,皇上便下旨赦免了武氏之罪,让武承嗣回到洛京承继武氏先祖之爵。”
“武承嗣那时对我姐姐宠爱有加,自然带着我姐姐一起回到洛京,甚至一度想立我姐姐为魏王妃。魏王妃嫉恨在心,向武氏其他族人哭诉。后来武承嗣怕皇上怪罪他才发达便要抛弃糟糠之妻,也就罢了。其实我姐姐从来没想过要做魏王妃。她是个修炼成精的狐仙,与武承嗣在一起全是因为爱他,什么魏王妃,哪怕是让她做皇后,她也不见得乐意。”
“随着魏王的势力在朝中越来越大,魏王妃的气焰也越来越嚣张。她开始处处刁难我姐姐,都被我姐姐巧妙化解。终于有一天她居然趁着三月三踏青,收买杀手,将我姐姐射杀。”
我倒吸一口凉气梁王妃,那个传说中整日怕女皇陛下要毒杀她的懦弱女子,会买凶杀死丈夫的爱妾?
阿雪接着说:“大唐法度,妻贵妾贱。一个妾死了,根本不是什么。那武承嗣怕家丑外扬,明知是魏王妃买凶干的,却装作不知,稀里糊涂地草草令人安葬,但是却从此不再与魏王妃讲话,不去她的住处,渐渐地把管家权也剥夺了。”
我点头说:“虽说他没有追究凶手的责任,但是也算是做了惩处”
话还没说完,阿雪冷笑着咬牙道:“我姐姐瞎了眼,魏王就是一个小人。他虚伪,自卑,鄙怯。我姐姐若不是被他的外表所迷,何至于丧命?我姐姐算是他最心爱的人,死了他为了自己魏王府的面子,不令杀人者偿命,我姐姐不是白死了?”
“我查清楚真相,便变化成我姐姐的样子,时时在夜晚出现在魏王妃的住处。渐渐地,她便疯了。但是她手下的人,魏王府的人都不知道她为什么疯,还以为她怕女皇陛下给她下毒。”说到这里,阿雪居然轻笑了一下。
原来如此。我试探着问:“那魏王妃今日之死,可否与你有关?”
阿雪又冷笑一声:“怎么不是?当然是我!今日魏王带着他的儿女们进宫与皇上一起守岁,下人们都跟了去。剩下的那些,谁不要自己团圆?所以魏王妃身边,只剩下几个使唤丫头,又都聚在偏殿喝酒。我打扮成她贴身丫头的样子过去陪她,渐渐地与她说些过去的事,自然提到我姐姐。慢慢的,我转过头去,再转回来,脸变成我姐姐的样子,她吓得缩进了床底。我将她从床底拖出,拖到后院的一口井边,让她看到井底的水,映出我清晰的面容。我说,你看,这个狐狸精女人跟你的老公夺亲爱,你还不快去掐死她!”
“这个蠢女人,居然把水里自己的倒影看成她老公。她深深地扑到井沿,把头探下去骂他们狗男女。我便一提她的脚,把她扔了下去。”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阿雪。停了停,我听见自己问她:“你还要杀魏王么?”
阿雪冷笑道:“他知道自己恶事做绝,怕不得好死,走到哪里都层层护卫。我且放过他。他是个心胸极为狭隘的人,多行不义必自毙。阿草,你若想帮我,就想方设法别让他做了太子即可。他做梦都想入承大统做皇帝,做不了的话会气死的!”
她抬头看了看天,说道:“时辰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另外阿草,你要听我的话。我知道你在识字,也找一些医书来看。你会开药,是天赋异能。你若读那些良莠不齐的医书,会把这些异能读掉的。”
我想了一想,豁然开朗,赶紧说:“多谢提点。”
她笑一笑,提起我又飞越在层层的雕梁画栋之上,一直到丽春殿外的树丛中,才将我放下。
“珍重,我们后会有期。”
我依依不舍地问:“阿雪,我们还会再见么?”
阿雪摆摆手:“有缘定会重逢。阿草,谢谢你不穿皮裘。”
她嗖的一声,不见了。
我一边往丽春殿内走,一边仰望天空,企图目送她一程。可是夜空沉沉,星河灿烂,整个上阳宫寒夜的天空里,连飞鸟的影子都没有。
难道我思念阿雪,以致产生了幻觉,做了一个奇异的梦?
我收敛心神,缓缓地步入丽春殿。丽春殿的气氛已经到了最热烈的时刻。两姓皇族子弟纷纷呈上拿手好戏彩衣娱亲。我进来之前,南阳郡王武延基刚刚带着武氏少年子弟演出了吐蕃人祭神的舞蹈羌姆。这个舞蹈跳舞的人都是男性,戴着面具,动作缓慢,仪式感强,内容是驱鬼祭神,大吉大利。而且身居皇宫内院的宫人们都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具有异域风情的舞蹈,无不凝神观看,全场一时雅雀无声。
女皇陛下当然龙颜大悦,一声“赏”字出口,阶下的南阳王带着族中子弟跪倒谢恩。
宫女们托着红漆托盘,金线绣的荷包。女皇陛下笑问:“你这孩子是哪里学来的这种吐蕃舞?”
武延秀道:“侄孙结交了几个来自吐蕃的使臣做好友,跟他们学的。侄孙想,皇姑祖母喜欢新鲜的东西,喜欢不同的风情,若能除夕之夜家宴上跳上一番,皇姑祖母一定无比开心。”
这个南阳王倒是没有高阳王武崇训那么会投机取巧,把姑祖母唤成祖母,把侄孙自称为孙儿,看来是个品行尚且端正的孩子。
女皇陛下笑道:“很好。以后朝中之事,也要处处不拘泥于陈规才好。”
武延秀应允道:“侄孙谨记皇姑祖母教诲。”他带着兄弟们退了下去。
也正是此时,我回到本座,跟上官大人与武承嗣一个前后脚。我看见坐在席末的西门雀将她安的而目光从上官大人移到我脸上,再从我脸上移到上官大人脸上。
我不动声色地看向下面。寿春王与临淄王起身,一个手持通身雪白的玉笛,一个腰悬羯鼓走到场子中间。寿春王如玉树临风,只管站着吹笛,而临淄王则缓缓起舞,不时地以手击鼓。
笛声悠扬,好似一个牧童在春暖花开的日子骑着水牛漫步乡野,而那偶尔点缀的鼓声又好似春雷阵阵。本来笛声与鼓声好似不那么相谐,可在他们俩的通力合作下,居然相得益彰,恰到好处。
这是一支令人愉悦,令人心旷神怡的曲子。寿春王的风姿,临淄王的威武,令在场的宫女们无不春心萌动,暗中尖叫。
即使是我,想起那日在五王府花园中寿春王的身姿,也不尽有些恍惚。
一曲停了,全场寂静无声。未几,女皇陛下拍着手掌道:“大郎与三郎的音律,又精进了!此曲闻之令人神往。赏!”
太平公主不失时机地在旁进言:“可不是,今夜一过,不久就会春风吹拂,真是等得儿臣也迫不及待了!”
两位李姓王子跪倒谢恩:“愿皇祖母与姑母青春常驻,寿享万年!”
女皇陛下呵呵地笑,说道:“大郎,你的身子可好些了?”
寿春王又磕头答道:“回皇祖母的话,孙儿已经大安了。”
女皇陛下道:“原是该不时地吹奏这种欢快的曲子,只怕你还好得快些。太平盛世的,一听那些缠缠绵绵不死不活的曲子就头疼。”
寿春王和临淄王一齐答道:“皇祖母的治下,百姓安居乐业,何愁之有?孙儿自然愿意时时为皇祖母吹奏欢乐的曲子,与百姓同乐!”
女皇陛下乐开了花:“哈哈,三郎原是会说,怎地大郎这般油嘴起来?好好,你们快起来,地上又硬又凉,只管跪着做什么?”
两位王子起身谢礼。我朝席中望去,只见有人欢喜有人愁。太平公主与皇嗣殿下的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而武承嗣与武三思的脸上,则阴晴不定。
西门雀神不守舍,对于节目的好坏,武李两家的争斗根本没有感觉惜福郡主,似乎在为临淄王暗暗欣喜。她的眼睛,不时地瞟向临淄王,那一汪秋水,波光粼粼。
两姓子弟的表演不时地穿插着击鼓传呼花等节目,丽春殿的气氛越来越火热。女皇陛下也许在白天睡足了午觉,显得神采奕奕,真的跟着家人守过了午夜。
武崇训命人再放爆竹。大家纷纷起身,穿上狐裘跟着女皇陛下来到殿外,仰头观看从上阳宫最高处临风阁燃放的烟花。爆竹烟花起源于太宗朝,在此时花样并不多且昂贵。在上阳宫最高处燃放烟花,洛水那一边的百姓早就等着,此时发出欢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飞跃洛水穿过宫墙落在女皇陛下的耳朵里。女皇陛下一声令下:“赏!”
在洛水那一边,早有官员将铜钱用簸箕撒向人群,人们争相拾拣,一片欢乐。
毫无疑问,安居乐业的百姓们还是热爱他们的女皇的!
………………………………
90 侍夜
女皇陛下毕竟年事已高。燃放过烟火之后,众人又跪下向她朝贺。她笑着说道:“好好,此时已经是大年初一,你们便算给朕拜过年了,回家以后不必再拜。”她吩咐身边的贴身侍女团儿给在场的每人一只红荷包,便乘辇回宫歇息,临行前吩咐武崇训让余下众人尽兴。
女皇陛下一走,后面的人也便纷纷出宫回府稍作歇息,准备大年初一好精神饱满地接受亲友的拜年。我与上官大人自然跟随女皇陛下的车辇送她回宫后再回自己宫里。春雨等着迎接我与悠兰回来,笑道:“辛苦了吧?我已经准备好热水,你们快擦把脸,宽衣睡一会儿罢。也就两个时辰,各宫的人都要互相拜年的。”
“阿柳睡了么?”我一边由着她替我宽衣,一边问道。
春雨笑着说:“睡了有一会儿了。哎哟姑娘没看见她拼命睁着小眼等你的样子,滑稽死了。最后眼睛像扇子一样,忽闪忽闪地睁不开,还是睡着了。”
我擦了脸才躺下,只听外面有响动,女皇陛下宫里的一个小内侍进来传旨:“着何供奉入侍。钦此!”
我愣了一下,赶紧起身穿上衣裳,带着悠兰一起再回女皇陛下的长生院。女皇陛下的寝殿灯火昏暗,至尊者隐在纱帐之内,若有若无。旁边有人在给她按摩。
那人正是小鱼儿。
女皇陛下的气息有些焦躁。她烦恼地说:“朕很累了,很想睡,可是睡不着。小鱼儿给我按了这半日,一点用都没有!”
小鱼儿连忙滚下龙榻匍匐在地不住地叩头:“奴婢该死!奴婢无用!请皇上责罚奴婢!”
女皇陛下不耐地挥挥手:“打你一顿能让朕睡得好么?大过年的,不许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你且下去吧!”她转身吩咐,“团儿,你给他个荷包!可怜见的,别人都休息了,他忙了半日。”
团儿答应着引小鱼儿下去。
我目送团儿和小鱼儿消失在门外,静悄悄地膝行几步,坐在女皇陛下的龙榻之前,轻声说道:“陛下可是觉得心中烦乱不安?”
女皇陛下长叹一声,说道:“今日在上阳宫大家都看朕很乐呵。这两支子孙,都孝顺乖巧,骨肉和睦。可是他们看起来越和睦,朕的心中越是不安。可是若他们互相撕咬,朕也是不安。这可如何是好?”
我犹疑地看了看女皇陛下,欲言又止。
女皇陛下挥挥手:“你是医者,但说无妨,朕赦你无罪。”
我再次膝行一步,靠近女皇陛下身前,柔声地说:“陛下想是为了储君的事心中不定?”
女皇陛下半闭着眼睛,长叹一声道:“为什么朕不是男人?若朕是男人,显儿旦儿跟着朕姓武不是天经地义么?”
这大约是这位千古一帝永远的心结。她最亲密的血亲是儿女,可她的儿女不姓武。虽然此时她赐他们姓武,他们也不得不姓武,全天下的百姓都还当他们姓李,是李氏子孙。如果她百年之后传位于子,她也知道他们会立刻改回李姓,恢复李唐江山,武周将止于她这一代如果她传位于武三思或者武承嗣,撇开她害死他们父亲的恩怨不说,就算是没有这一层,他们非她所生,她死后他们给她什么样的名号,会不会追封他们父亲为皇帝,真不好说。
再说,侄子哪有儿子亲?她没生过他们,没有养过他们,仅仅给过他们荣华富贵而已。朝中的大臣原是李唐的大臣,死忠之士都已经被她杀光,剩下的这批见风使舵的小人,凭什么会为她的死后名号不要自己的性命去跟新帝死谏?
女皇陛下的心情,好似被架在火上的羔羊,每时每刻都在焦灼之中。平日朝政的繁琐可以让她暂时忘却这些烦恼,今日家宴,一边是武氏的侄孙,一边是嫡亲的儿孙,不由她不触景生情,思虑万千。
我掩着袖子笑道:“陛下千秋鼎盛,来日方长,何须为此烦恼?阿草跟从师傅,倒学得一句谚语,想说与陛下听听。”
“哦?什么谚语?”女皇陛下眼睛微微张开。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女皇陛下嗤的一声笑了。她说:“你这妮子倒教训起朕来了。”我没有参与李武两家之争,她想是十分满意。
我又补充道:“我们村的夷人们便是从母姓。他们很多孩子只知其母,不知其父。”
女皇陛下睁开一双凤母,柳眉高挑:“不知其父,这母亲如何养育孩儿?”
我想了一想说道:“那些夷人依外祖母而居,外祖母最大,其次为外祖母的长女。族中女孩长大成人,父母便单独筑屋给其居住,外族的少年有合心意者,入夜来聚,天明便回其母家。所生孩儿,便归女孩家族所有。这家女孩的兄弟,夜间也去外去外族与别族的女孩走亲,天明回本家或耕地或打猎,与母亲姐妹一起生活。这些夷人,都是女人耕种,男人打猎。男人不打猎时才帮助姐妹耕种。”
女皇陛下饶有兴趣地说:“原来是舅舅协助姊妹养外甥。”
我垂首道:“是。”
女皇陛下想了想,忽然有些明白:“怪不得女生为姓只怕在很久很久的时候,我们中原也是如此。”
这倒是我没想到的。我由衷地佩服:“陛下英明。”
女皇陛下笑笑说:“那日朕恍惚听见有人说你总是给惜福说些夷人伤风败俗之事,想必指的是这种事了。”
果然西门雀到处说,甚至在女皇陛下面前搬弄是非,不肯放过我。我究竟对她做了什么,让她对我恨之入骨?
我垂首磕头道:“陛下恕罪!”
女皇陛下笑道:“这是夷人风俗如此,与你何干?不过这些风俗倒有些意思。你且给朕讲讲这些夷人的故事,朕觉得甚是有趣。”
于是我坐在女皇陛下的龙榻之前,将幼时所见所闻的夷人风俗趣事徐徐道来夷人的少男少女如何寻找意中人,夷人的宗法亲属关系如何相处,夷人崇拜什么神,怎样祭神等等。女皇陛下随意地听着,不时地插问几句,或者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慢慢地,我的声音越来越柔和,她的问题越来越少,越来越轻,接着,她将自己的身子往绸被里偎了偎,盹了过去。
甚至发出了轻轻的鼾声。
我用手撑着踏板缓缓向后倒退。门外的侍女似乎留神听着里面的动静,听听久无声息,便蹑手蹑脚地进入。她冲着我摆摆手,走近龙榻,用轻柔的动作将女皇陛下的枕头被子整好盖好。
女皇陛下的鼾声消失了,气息平稳安详。那侍女用力将我托起,挥手示意我退下。
我倒退着走出殿外,无声无息。团儿已经等在门外,拉我走出正殿走向偏殿,将我让进去说:“何大夫且在这里的美人榻上休息片刻。各宫宫门已经下钥,没有多久便会开门,也是武侍卫要换防的时候。届时让武侍卫顺路护送何大夫回宫吧。”
悠兰早已候在那里。我对着团儿拱手道谢:“有劳姑姑了!”
团儿笑笑出去。
悠兰绞了热手巾与我擦手擦脸,对我说道:“姑娘且宽下斗篷盖在身上,在这榻上歇一歇。等下回去不知有没有时间歇呢。”
我问道:“姐姐一直等在这里,也很累吧。我们一起躺着歇歇好了。”
悠兰笑道:“刚才姑娘不在,我已经在这榻上眯了一会儿。姑娘且歇着,我坐在那里闭闭眼也一样的。”说着她坐在那边一张交椅上,闭上眼打盹。
我迷迷糊糊地将睡未睡,似乎身处在一个黑暗的所在。四周荒凉无人烟,像只无边的黑洞,我在黑洞里摸索着前行,心中害怕,口中叫着“娘,娘。”
我没有找到我娘。可是许盛业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瞪着血红的眼睛将满是络腮胡子的脸凑近我说:“阿草,乖,听话,爹爹给你买糖吃!”
我吓得转身就跑,他一把抓住我,将手伸进我的衣裳,扯开带子。我哭泣着,哀求着,往后退缩着。他说:“好了,好了,阿草乖。”
我感觉一阵撕心裂肺痛彻心扉的疼痛。
“啊!”我尖叫着。
“姑娘!姑娘!”悠兰焦急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不管不顾,寻着声音摸索过去,紧紧地抱住那个柔软的身体哭叫:“娘!娘!”
接着我听见有急急的脚步声靠近,问道:“出了什么事?可是有刺客?”似是宫女的声音。
“有刺客吗?”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听见悠兰说:“没事,没事,是何大人梦魇了!”
我睁开眼,看见悠兰紧紧地抱着我,一边以手抚摸我的背,一边转头对旁边的人说。
旁边站着一个宫女,还有,阿忠。
阿忠将刀剑入鞘,松下一口气。也是,此时有刀剑声,只能是侍卫发出来的。
那宫女退了出去。
悠兰见我抱着她不肯放手,便对阿忠侍卫道:“麻烦阿忠侍卫把那边放在草筐里的茶斟一杯过来吧。姑娘出了一身汗,恐怕口渴了。”
阿忠去条案那边,好容易找到草筐,看到放在里面的茶壶茶壶放在草筐里,原是为了保温的。他笨手笨脚地倒一杯茶,送到我的榻前。
悠兰伸出一只手接过,喂在我嘴里。我松开悠兰,接过茶杯喝下去,松出一口气。
悠兰替我解释:“想必姑娘这几日太累了,才会做噩梦。”她转头问阿忠,“阿忠侍卫可是换防了?”
阿忠点点头。
正说着,刚才那宫女进来道:“团儿姑姑有事,不能前来了。她说若是阿忠侍卫换防,不如顺路护送何大夫回宫。”
阿忠点点头。我站起来理理衣服,对着那小宫女深施一礼,道:“有劳姐姐了!”
悠兰自袖中掏出一只小荷包塞进她手里,笑道:“今儿是大年初一,姐姐过年好!”
小宫女立刻堆满笑脸对着我们作揖:“悠兰姐姐客气!”
我们与她平平对拜,恭贺新禧,才缓缓在她的护送下走出长生院。
此时天还未亮,悠兰提着宫灯,我与阿忠走在她的两旁。悠兰没话找话地说:“阿忠侍卫辛苦,大年初一,别人都休沐,你却还要值夜。”
阿忠笑了笑,说:“姐姐不也一样?何大夫不也一样?”
呵,他也客气了,叫我“何大夫”!我看他一眼,又低下头继续走路。
他一直把我们送到我们宫门口,停住。悠兰扣门,我站在门前,与阿忠侍卫对视,向他福了一福。
他有些迟疑地张了张嘴,眼睛里似有忧虑。但是终究没说出什么,又闭上嘴,向我点头还礼,转身离去。
我目送他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隐隐透亮的宫廷小路尽头似乎,他也长了一截。
………………………………
91 小鱼儿
天色已经蒙蒙亮,各宫宫人只怕已经梳洗完毕,准备相偕出来拜年了。在这个高墙之内的深宫里,宫人们也只得这几天稍得松懈自由。按照惯例,各宫只留年长的主子与管事姑姑驻守待客,各宫未成家的孩子与宫人纷纷在各处行走,登门拜年祝福,拿红包讨点心零食,喜气洋洋。只有这一日,各宫也不必打扫得前尘不染,招待得事事周全,所有的主子与管事都会变得宽容而慈祥。
因为才刚被梦魇住出了一身冷汗,悠兰找出我一套贴身穿的绢衣帮我换上。还在系带子,只见阿柳穿了一身嫩绿的新衣跑进来扑在我身上:“姐姐,姐姐,你总算回来了!姐姐过年好!悠兰姐姐过年好!”
我转身蹲下将她抱在怀里,笑着问道:“阿柳昨日可有听话?”
阿柳点头:“春雨姐姐说我一睁开眼就可以看到姐姐!”
悠兰笑着从袖子里掏出两只红封包塞到她怀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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