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昼夜之远-第2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庄柔又在贴车门,她恨他入骨,“除了‘牢房’,哪里我都愿意住。”
以铮微皱眉宇,咳嗽几声,“我是问你,有没有地方住。”
庄柔冷笑,“你干嘛这么好心?”
以铮耐着性子继续问,“既然打电话给爷爷借钱回家,就说明你没多少钱了,不能住酒店的话,有其他地方去吗?”
庄柔抿唇,其实以前假期上课她都是住学校的。但这次,学期末她一直住院,都没回学校去办留校手续,所以不能住宿舍。那么还可以去哪里呢?结清诊疗费后,信用卡上的确所剩无几。如果透支的话,爸马上就会知道的。
车到桥头自然直,她总会找到一个地方住,只要他放她走。
以铮将一句话问了第三遍:“有地方可以住吗?”他在祖父面前说了三遍“我爱她”,又在她面前问了三遍,他可以去哪里继续做影子。梁以铮居然有这么悲惨的一天。
庄柔冷不丁回答:“住苏黎家。”
以铮点头,也算个不错的去处。
当晚下课回医院,庄柔雀跃的在病房里飞来飞去收拾东西。以铮默默看着,苦笑,她终于开心了一次,因为终于可以离开他。
庄柔一手拖着箱子,一手托着纸房子,皮鞋嗒嗒的声音仿佛鼓点。
“这是医院,你安静些。走也不需要这么开心吧。”以铮冷着脸出言提醒。
庄柔放慢了脚步,终于走到大门,她将箱子立定,半坐在上面,双手将纸房子捧在面前,开始等候。她轻轻回身,看了以铮一眼。
以铮脚步顿住,保持一段距离看她。他在想这会不会是一个永别。“还有话跟我说?”
庄柔轻轻咬着唇,自嘲的笑,“没有,我本来以为你会有话说。”她早该明白,梁以铮这个人,做了再过分的事也不会道歉。一直在轻易原谅的人是她。
即使在最爱他的时候,她也没听到过例如“我爱你”之类的话。
原来在不爱他的时候,只是等一句“对不起”都这么难。
她就是要走的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世事总是何其讽刺的相似,又不同。
庄柔依旧是那个等人接她回家的孩子,只不过,这次换陆年羽出现在大门,以铮站在她背后。
以铮心忽然绞痛,“要来接你的是他?”他早该知道她想看到的是谁。
庄柔轻轻道:“是啊,怎么说也是朋友一场……他说的……好像一直都这么说……”她低下头,睫毛低垂,鼻子酸酸的,又转头去看以铮,“对了,倒确实有话跟你说。那个‘第二次初恋’,谢谢你。”
以铮苦笑,她居然对他说,谢谢。
“这些天的事,你都原谅我了?”
庄柔蓦地起身,与他对视,“不,我不原谅你。……因为你根本不想被我原谅!”
以铮脱口而出,“对不起。”
橙色夕阳绵软的如同柠檬慕斯,以铮就这么把字刻上这块蛋糕糖霜般的黄昏天空。是的,他从没说过,但一旦说了,就是将它们刻上天际,清楚明白,永恒不变。星星是恋人们渴求的眼睛,一辈子追逐光亮,光明的太阳出现,它们又立刻隐身。
庄柔听着衣摆在风中沙沙的响,她听到了,一直在想如果听到他道歉就原谅他。但真的听到,才发现都无所谓了。她不能一辈子只为等他的一句话而活着。
她准备好再一次原谅了,最后一次。这次的轻易,是因为要彻底离去。
庄柔微笑,“好,我原谅你了。那么,再见。”
她走出大门,陆年羽接过她的箱子。
庄柔离开的很满足,如同得回全世界,可她明明依旧一无所有。
陆年羽接到她电话,赶来的很快。以前,“第一次初恋”时,庄柔等他都像在等快递员,他来早了她不惊喜,他来晚了她不介意。他也不紧不慢,因为知道她等的再久也不会走掉,也不会生气。
现在,庄柔坐在行李箱上等他,眼神急切,揉捻衣角。而他也一刻不耽误,马上赶来。但两人是朋友,只是朋友。这是退一步的海阔天空,还是退一步的啼笑皆非?
陆年羽含笑问:“我没吃晚饭,一起去吧。”
庄柔没拒绝,“好,不过我在斋戒。”
(本章完)
'(第86章 告别(一))'
走进一家很平常的小餐厅,年轻女服务员带着菜单过来点菜,对陆帅哥眨眨眼睛,又打量帅哥的女朋友,好像很羡慕。陆年羽翻开菜单,兀自点了一堆大鱼大肉,然后没问庄柔就朝女服务员摆摆手,示意就这些。
服务员问:“那这位小姐吃些什么呢?”
庄柔还没开口,陆年羽先抢过了话头,对着桌子哧哧冷笑,说:“你们有什么白菜帮子萝卜缨子玉米须子的,拼一盘儿给她上就行了。”
他对她斋戒这件事一直持嘲讽态度。
庄柔面不改色心不跳,“我要绿茶。”
女服务员落荒而逃,对帅哥的印象大打折扣,看来这人虐待女朋友。
陆年羽大快朵颐,庄柔在饮绿茶,一杯又一杯。
陆年羽笑,“你别借茶浇愁了,就是淹死你也浇不灭。”
庄柔双手攥着茶杯,眼睛紧盯淡绿液体中深黑的叶末,沉在杯底,她摇晃几下,硬要它们浮上来。纸房子摆在两人面前的桌上,庄柔推给陆年羽。陆年羽举着粘糊糊的爪子,问她干什么。
庄柔伏在餐桌上,转眼发现风衣袖子沾上油,又弹起来,一边抚着袖子一边说:“拿走,纸房子。留给你真正喜 欢'炫。书。网'的女孩。”
陆年羽呵呵笑了几声,继续狼吞虎咽,“你一直撅着嘴,嘴越来越尖,真有一天要变成北极狐了。看来想修炼成那头北极熊的北极狐,就得习惯撅嘴生闷气。”
庄柔没理他的话外之音,“你别岔开话题,快把纸房子拿回去。”
陆年羽头也不抬,“免谈。”
庄柔忍不下去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年羽哈哈大笑,“看看,嘴又撅起来了。”他威胁的瞪了她两眼,在她面前挥舞两只油手,她怕沾上衣服,连忙躲开。他很得意,“再说这话,你的风衣就别想要了。”
庄柔怔怔看他,泪珠一颗颗滴到了腿上。陆年羽不敢再闲扯,默默凝视着她,“小狐狸精,你跟北极熊吵架了……留着纸房子,可以让我暂时金屋藏娇。不爱我也没关系,只是在我这里养伤也可以,养好伤,你就回他身边去。这样的关系……我们两个都轻松,都不会有压力。”
庄柔擦干眼泪,她忽然恨他,两次分手,都是他提的,要走为什么不走的彻底?
“陆年羽,我自认是够纠结够优柔寡断的人了,你比我还纠结还优柔寡断。你到底爱不爱我?”
陆年羽笑笑,“我不是该爱你的人。北极狐也不该永远生活在南极,你不愿意做我的樱花,是强求不来的。”
庄柔将剩下的半杯绿茶饮尽,说:“我把跟梁以铮的事讲给你听,好不好?樱花大道那次我就想说的,被你打断了。”
陆年羽用纸巾擦了擦手,温暖微笑,“其实……你以前的事,我知道很多。这个时代的人是没有秘密的。某天我突发奇想在google上输入‘庄柔’,就跳出来不少关于你的事,当然都是这个竞赛那个竞赛的冠军什么的,还有你出版的小 说'炫&书&网'。”
陆年羽终于还是用他油腻腻的爪子碰了她的手,她手背上还有很多针孔,乍一看像瘾君子。
“另一天,我大概心血来潮,在‘庄柔’后面加了‘梁以铮’,不知是不是指望看到‘订婚’之类的字眼……结果没有看到你和他的联系,看到的是另一个人。”
陆年羽用手指在她手上写下了三个字——庄致远。
“BBC银行的最大股东,他妻子是BBC银行的副行长……然后我开始了解03年的金融大案……呵呵,我就明白些事情了。明白你孤僻和冷漠的原因,明白北极熊为你付出那么多的原因,明白你和北极熊没办法剪开的纠葛。你知道我还明白了什么吗?就是命中注定这四个字,你从十四岁起的人生就为他改变,到现在还在为他改变。我是舞台上出场与你配戏的演员,终究会散场,终究会离去。但他是导演,引导着你的人生发展向前。他也是台下一直注目你的观众,唯一一个,他会跟着你走遍任何一个剧院、舞台,任何一种人生风景。我不是复杂的人,我无力承担这样一个你,只有他可以。”
在冰天雪地的北极,他们三个演着这场以生死为节奏的戏。曲终人散,注定北极狐与北极熊继续一生一世的纠葛,企鹅只是过客。
(本章完)
'(第87章 告别(二))'
陆年羽盯着纸房子,它一尘不染,但墙壁歪了。它并不完美,因为是初次的作品。说要添上的花园,终究也没有实现,只是墙脚窗下有逼真夺目的美丽樱花,粉嫩嫩的很招人怜爱,纸门前插了一根支楞的樱草,像守门神一样看护着樱花,简单而美好。
他做了谢幕陈词,“庄柔,每个男生都必须有一次全身心投入,却终究没有结果的恋情,才能成为男人。体会过这样的爱恨,我们一起长大了,为了这个,我感激你和他。你留着我的纸房子吧,因为我不用看见它也不会忘记你,而你,会忘记我。”
庄柔是他第一次爱的女孩,第一次伤的女孩。
注定会离去,注定不会忘记。
陆年羽衷心希望她心里也给他留一个小小的角落。
庄柔忽然觉得心中舒畅,与陆年羽如朋友般倾心交谈,真的是他们两人最好的相处状态。他一直让她觉得轻松快乐,是一年十二个月不会变的阳光。
她对陆年羽微笑,说:“记不记得,你以前问我,为什么会答应和你在一起。”
陆年羽点头,把手从她肩头拿开,恶作剧般的不告诉她风衣上有两块油迹。她的衣服他可赔不起。
庄柔也没去注意,接着说:“因为,其实我们两个很像。你可以轻轻松松拿全系第一,却很不会追女孩子。我们都很擅长面对逻辑和数据,却不会面对人。”
陆年羽点点她的额头,不服气,“不对,你跟我在一起是因为我很帅,而且是第一个追你的人。”
庄柔笑的出声,“也对。你真的是第一个追我的人。”
陆年羽默默,“氧气美女,你可真傻……其他人都是被我吓跑的!”
庄柔反驳,“是被我吓跑的!你比较有毅力,坚持到最后。”
她忽然冻住,陆年羽也黯然——他没有坚持到最后,因为真正的最初,其实不是他。
他不是她的最初,不是她的最后,而是中间,也就是过客。
两人愣怔半晌,还是相视而笑。
陆年羽一向话多,但也难得如此的婆婆妈妈,继续劝她:“我不知道你和北极熊又怎么了,但他那么爱你,有什么事解决不了呢?”
庄柔很想对他说,别替我决定要爱谁。然而她惨然而笑,说:“北极狐和北极熊的过去是一场灾难,而未来,是一片雷区。即使一个地雷可以绕过去,也有其他的,总有一天会踩上。我和他,都不知道地雷的分布,所以总是踩上,彼此都受重伤。”
陆年羽同情的看着她,再次把爪子搭上她的肩,好像打定主意要抹她一身油。
“狐狸,你爱不爱他?”
庄柔答了实话,“爱。”
陆年羽点点头,语重心长的样子酷似灭绝师太,“你知不知道,代数题和几何题的解题技巧有什么不同之处?”
庄柔对他突然转换话题有点诧异,但没表现出来。
她研究过这个问题,“代数的话,所有题都有套路,从第一步开始,每步都有目的,顺着走下去都是设定好的路线;几何呢,每道题都不同,没有套路,必须试很多方法,有时走到一半,会有意外的解题线索浮现。”
陆年羽很不爽,推推她,又触电似的拉住她,似乎怕她一推就倒。“喂,小狐狸精,给我个机会显摆一下你会死啊?”
庄柔摇头,“不会,你们救了我,我不会死了。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活着究竟有什么意义……”
陆年羽见自己说错话,窘的连连道歉。片刻,转回正题,揭示他提起代数和几何的目的。
“你和北极熊就是几何题,别指望第一眼就看到最后一步。你开始解题时想的不要太多,只要走下去,试各种方法,那么总有柳暗花明的一天,你会发现,问题全部迎刃而解。”
庄柔若有所思的点头,其实并没真往心里去。
陆年羽琢磨着还能在她身上哪里留下油团,貌似只剩脸颊了。他没忍心。转念,大爷似的往椅背里一靠,勾勾食指,“以前都是我主动,作为告别,你就主动这一次吧。妞儿,过来让爷亲一个。”
庄柔居然公主一般把右手递了过去,手背抬得高高的。
陆年羽冷笑,“你自找的。”他转头,双手毫不留情的捧起了她的小脸,在她唇上轻轻一咬,倒好像狼吞虎咽很久停不下来的惯性。唇停留的时间长了些,因为是真的最后一次。
庄柔窘迫的挣扎,想跳下椅子,“你、你这个……我得去洗脸……”
陆年羽按住她,得意的坏笑,“不许洗!果然跟以前味道不一样了,哈哈。”
庄柔白他一眼,急急去了卫生间,很长时间才回来,似乎真的好好洗过脸,不只把油洗掉。
她抚平风衣的褶皱,对陆年羽说:“我要去苏黎家了。既然纸房子你不肯拿回去,那么我也不要,我不用借助它来记住你。”她顽皮的一笑,冲着那两团油迹努努下巴,“这件风衣我不会洗了,你的指纹和DNA都在上面。”
陆年羽脸红,半晌朝着她的背影大喊:“喂,你给苏黎打过电话了吧?”
庄柔头也不回。“当然。”
陆年羽独自坐了一会儿,带着纸房子走上黄浦江堤,将它丢入水中。
他一辈子不会再把这样的美丽誓言给任何其他女人。
庄柔思索着陆年羽的话,闭上眼睛。她不敢和以铮在一起,那种完全失去自我,不知什么时候两人又会粉身碎骨的恐惧可以把她折磨疯。她知道自己爱他,但这份爱需要冷静。
今晚,和生命中的两个男人都告别了。
(明天下午要赶飞机,到那边晚的话大概就不更新了,特此请假)
(本章完)
'(第88章 逃亡(一))'
庄柔掏出手机,给苏黎打电话。反正苏黎父母很忙,不常在家,她临时跑过去也不要紧。
然而老天就是不肯放过她——苏黎一家都去了香港,要春节后才能回来。已经将近晚上八点了,她决定找个便宜些的宾馆凑合一晚,明天再想办法。
夜晚的街心,明亮刺眼的街灯,她坐在行李箱上开始打114查询宾馆信息,仿佛一辈子就那样坐着,这次却不等别人来接,她要自己去找栖身之处。
庄柔从不知还有这样的一天,自己去找路,胆怯而刺激。
她成功找到了一家便宜旅店。
拖着箱子七转八转,她按照地址拐进了一个菜市场,稍远还有个KTV,吵闹声很大。她费尽全力才找到一个小黑门,牌子在上面挂着,霓虹灯坏了一半。看来是这里。
居然没有电梯?她把箱子搬上二楼,累的脸色煞白,冷汗湿透了内衣。在前台说明来意,交了押金。服务生漫不经心的甩给她一把钥匙,她怯怯问道:“您不需要看我的身份证吗?”
服务生瞪着她,好像她是只火星来的青蛙。
庄柔忍不住又问:“刚才上楼时我看到一楼转角侧面有个小门开着,晚上会关的吧。不然……您知道,不安全……”
服务生咕哝一声,“你把房门锁紧么就好了呀。”
幸好房间还算干净,虽然小的像防空洞。庄柔怀念着以往住酒店时,光洁纯粹像玻璃的大理石地板,半个游泳池大小的浴盆,不想出去玩时可以在酒店里做个SPA,点份双层芝士蛋糕,要米其林三星级的厨师来她房间里做。
不管怎么说,她很累。
对她来说,搬箱子上二楼与长跑两公里只有一个区别——后者会让她死掉,前者大概不会。
她倦倦往床上一靠,闭上眼睛入了梦乡。
然而这小旅店远没有医院安静,她被惊醒了很多次,卷着被子缩在床上瑟瑟发抖。大概凌晨两点时,她第五次醒来,楼下有玻璃打碎的声音,好像有人在打架。不久,警车乌拉乌拉的开到了楼下。
她心狂跳,有警察来了……
屏息坐着,两个小时之后,终于安静。然而这觉再也睡不安稳,她一遍又一遍的做噩梦,看着警察把妈妈带走……曼瑶姐的眼泪,云意姐的尖叫……
云意姐……对了,还有云意姐啊……
庄柔迷糊着翻开手机盖,找到云意的号码,拨了过去:“云意姐,是小柔。钱用光了,这几天我可不可以住你那里?我明天过去……”
其实应该说“今天”,天都快亮了……
不知又睡了多久,庄柔被手机铃声吵醒。她接起来,那个习惯训斥的声音轰隆隆响起:“你在哪里?”
庄柔拂开眼前的乱发,抱紧枕头,把手机里火冒三丈的人压在床单下,不想理睬。
庄柔侥幸的安稳没有维持很久,门锁转动的声音像老鼠一样啃咬着她的神经。那锁已经锈到该上油了……
她继续做噩梦,北极熊闯了进来,还带着一头美国熊。熊们研究她几分钟,美国熊嘟囔,梁……我说过一万次了,手术后她恢复的很好,一晚睡不好不会死人……你对朋友的医术能不能有点信心……
北极熊没答话,但呼哧呼哧喘的很厉害。
庄柔翻个身,干脆连腿一起绕上枕头,让我再睡会儿吧……
美国熊又俯身看她,然后赌气的对北极熊说,好了,我回医院了……跟救护车一起。你自己守着她吧……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我给你留点东西……
手机闹铃6点30分准时响起,庄柔从床上弹起来,到处摸不到手机,却发现以铮在对面床上坐着,那神情好像吞下了一吨火药,想开始轰炸她。
庄柔第一反应是自己衣服还算整齐,然后就被以铮按回了床上。
“你有没有常识?睡醒后这样突然起身可能……”以铮把“猝死”两个字吞回肚里,咳嗽几声,开始解她风衣扣子。
庄柔见他身边摆着急救箱,连忙说:“我没事。你别……我说真的!”
以铮铁青着脸色停下了手。庄柔松了一口气,其实她很习惯被医生看自己的身体。对于大多数医生来说,身体只分活的死的,不分男的女的。16岁她住过一次院,治疗时上半身衣服全部被撩起,主治医师突然带着一群人涌进来,有男有女,一起盯住她的裸体——实习医生们需要观摩治疗。
那时她就明白了,人的身体只是个物件而已,它得发挥它的作用。而作为一个病人,她的身体甚至比正常人还有价值。那些人看着她一丝不挂的胸部、腹部、腰肢,露出专注的神色,如同观察实验室福尔马林试剂中腌肉一样的标本。他们听讲,看着医师拿仪器在她身上示范,他们做笔记,他们不会记得那个身体上面还有会皱眉的脸,里面还有跳动着的心脏。
从小到大一直折磨她的病痛并没有让她厌恶自己的身体,然而,那数次被“观摩”的经历却让“身体”变得彻底陌生起来。
是否因为这个,她才一直折磨自己,用以铮的话来说——自残?
但现在,她不想让以铮看,一点都不想。
想象着以铮也会用看标本的眼神来看她的身体,她觉得生不如死。
(本章完)
'(第89章 逃亡(二))'
以铮打量着这个简陋的糖果盒子似的房间,回想那扇一踢就开的房门,楼下乱糟糟的环境,以及呼呼大睡的值班服务员,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他盯住女孩散乱的发丝,问:“说去苏黎家是骗我的,嗯?”
庄柔慢慢起身下床,去卫生间洗漱。
以铮保镖一样跟着她,站在门外继续训:“怎么说也该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你真穷到这个地步了?”
庄柔洗漱完毕,推门走出来,俯身在皮箱中翻东西。
以铮随口道:“找梳子?左面第三排拉链。”
庄柔僵住几秒,在他说的位置找到了梳子,背对他开始梳头,小声咕哝:“你干嘛管我?”
以铮听的清清楚楚,冷笑几声,“我是管不了你,我要是能管你,你现在已经挨打了。”
话出口,他才觉说的过分,有些尴尬。
庄柔快把头皮梳出血了,两人一时沉默,她冷不防问:“你在云意姐家里干什么?”她的来电被转入语音信箱,怎么以铮倒会听到?
以铮清了清嗓子,发现现在他是辩解的一方,“总之,你不能住在云意家里,还是回医……”
庄柔啪的一声把梳子丢在地上,瞪他一眼,又跑进卫生间,狠狠甩上门。
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哪里经得起这种折腾,似乎要倒了。
以铮叹气,巴巴的又跟到门口,解释:“云意回国是想开一家属于自己的会计师事务所,说有些法律方面的问题想问我,我是顺道去她家。她也是早晨才回的家,查看语音信箱,我就听到了。”
门那边沉默好 久:fsktxt。com,庄柔声音带了低低的哭腔。“我为什么不可以住她家?”
“她现在住在……男朋友家。”以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