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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请和公主病的我谈恋爱-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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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度条已经到底了。

    他在屏幕上简洁地扫了两眼,耸了一下肩膀让她把下巴挪开,随后也放下平板电脑,“这个是以前篮球部的黛前辈推荐的。因为不是特别感兴趣所以断断续续看了几年也没看完。”

    他说得镇定,脸色波澜不惊,丝毫没有做坏事被抓包的慌张,“刚才忽然发现已经完本了,好奇结局是什么就打开看了。”

    这张脸或许自带诚实度加成,他这么说,直纪几乎没有犹豫就相信了。

    毕竟,根据她的认知,她很难把赤司同学高大伟岸的形象和「新妹魔王」这种东西做任何联想。

    她在他旁边坐下,把自己的身体扔进沙发里,座位顿时凹进去一片。顺手捞过他的平板,没有锁屏密码,她打开屏幕之后立刻就看到了轻小说的卷末结语。

    勇者少年当然和义妹终成眷属,没有悬念,喜闻乐见。

    她撇了撇嘴,“所以呢?感觉如何?”

    他稍加考虑:“虽然不到引人入胜的程度,但用索然无味来形容也有失偏颇。”如此严肃的回答,大概只会出现在现代文阅读试卷上。配合着赤司的脸,这种书面语说出来竟然也不怎么违和。

    刚这么说完,直纪还以为赤司用自己独到的方式对这部轻小说表达了赞赏,他却随即轻轻一笑,扬起的嘴角挂着一言难尽的不屑:“人类的想象力还真是可怕。但是比起浪费时间在这种幻想上,不如专注眼前的现实来得更实际一些。”

    看吧,这才是赤司会说的话。

    没有被魔王附身,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他,真是太好了。

    她点头附和,“话是这么说,但是和继母带来的妹妹成为情侣,同时妹妹还是魔法少女……在现实中追求这些的话大概会发生不得了的事吧。”

    这次考虑的时间更长了一些,或许是在思考在现实中寻找魔法少女的可行性,他收起笑意,神色淡然自若地:“我对这个没有偏见。”义正言辞地盗用了直纪半分钟前才说过的台词,他低垂下眼睛,语调平缓道:“人的感情很复杂吧,用平常的伦理也没有办法轻易评判。只要没有妨碍到别人,那么喜欢谁都不应该被指责,不是吗。”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但不管怎么想都觉得很别扭。好像有哪里不对,她不让自己过度解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后颈和耳根一直不受控地发热。

    “突然这么认真地说魔法少女的话题还真是可怕啊,都怪那个黛前辈,这种东西以后不要再看了,真是……”她拉着衣摆站起来,摇头作痛心疾首状,又有点莫名的急躁:“你就不能看点普通的少年漫吗!”

    ・

    受到的冲击太大,杉原直纪连晚饭都吃不下了。

    赤司的饮食向来很克制,过了生长期就更是严格遵照每日营养摄入标准来进食,不光是为了身体健康考虑,长期遵守严格的生活规定更是对意志和自制力的考验。

    这就导致了他在早上采买食材的时候只买了新鲜少量的当天份。

    杉原直纪以为了进一步降低体脂率饿出马甲线为由拒绝吃晚饭,不幸的是常年没有不吃晚饭习惯的少女,过了九点就被饥饿的恐惧支配了。

    她洗了澡换上睡衣,连面膜都敷好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无论如何睡不着。

    也不知道是心里的波动还是身体的饥饿让她无法入眠。

    外面已经安静了下来。

    遛狗的人回家了,海鸥不都再间或从她窗外的空中飞过。

    楼下也不再发出声音,赤司应该早早地回房间休息了。

    他不太喜欢勉强人,和为她送去妈妈般关怀的桥本桑不一样,以前她偶尔漏吃一餐,桥本桑都会捏着她的胳膊说「我们小直已经这么瘦了怎么还能不吃饭」,而赤司就只会说「与其节食不如增加运动量,明天可以带你去晨跑」。

    在她严正拒绝了这个无理要求之后,他冷淡地表示「随便你」,然后连备用的晚饭都没给她留。

    啊……饿得不行了。

    前胸贴后背。

    一定是中午没吃饱,晚上又只吃了几颗小番茄,身体在向她的大脑发送抗议信号了。

    减肥这种事,本来就是漫长而曲折的。

    与其现在勉强自己,不如从做好准备的明天再开始。

    一有这种念头,她马上从床上弹起来,趿拉上拖鞋蹑手蹑脚地推开门,下了楼。

    冰箱冷藏室里,除了今天买的牛奶和矿泉水,还有她之前开轰趴剩下的一打啤酒,半包吐司,和一罐未开封的酸黄瓜。

    橱柜最高层有一盒巧克力和大包饼干,是上次沃伦来的时候藏的。

    开始换牙的小孩被爸妈禁止吃甜食,他只能把自己的珍藏偷偷放在姐姐这,作为年长十几岁的长姐,偷吃弟弟的零食这种事,她无论如何做不出来。

    从冰箱里拿出面包和酸黄瓜,她看着面前的这一切久久无言。

    不过有总比没有强,熬过这一夜明天又是一个崭新的元气少女。

    这样自我催眠着,她抱着面包和黄瓜往房间跑。路过二楼走廊,她的眼睛忽然一亮。

    ――楼梯间的门开了。

    门背后通向房顶,顶楼是一片宽阔的平台,气候好的时候可以晒晒太阳,当然热的时候也能做日光浴,只是她向来对暴晒自己没什么兴趣,自打搬进来,楼梯间的门就没开过。

    而现在,门是虚掩着的。

    心口猛地一颤。

    有入侵者。

    说不定是贼。

    这是闯入她脑内的第一反应。

    但转念又想,她买了很贵的保险,屋子的安全系统也是高配,地段远离闹市区,主路上平时人烟都很稀少。一般而言不太可能出现被入室盗窃的情况。

    况且杉原直纪作为屋主,对艺术品和收藏品都不怎么感兴趣,这里除了人和外面的车以外,没有其他值得偷的东西。

    当然如果窃贼对限量的包和鞋感兴趣,那就另当别论。

    总之,报警器没有响,房子里也没有被入侵的异样,确认了这两点之后,她稍微冷静下来。

    小心翼翼地顺着楼梯往上走,她把面包和酸黄瓜玻璃罐抱在胸口,另一只手紧紧握着扶手,爬到顶楼,屏息凝神推开掩着的防盗门。

    不是贼。

    万幸也不是魔法少女降临了。

    这栋屋子目前另一个住客,双手握着从中冒出热气的马克杯,背对着门口,侧坐在躺椅上,微微弯下了一直挺的笔直的后背,抬头仔细地看着一望无垠的天。

    天色已经黑透了。

    星光却是截然相反的明亮,很难想象在如今的大气下还能看见如此透净明亮的夜景;

    星罗棋布,像是密集平铺在空中反射着日照的沙砾,那么遥远,渺小却散发着光。

    离开了空调冷气的室外自然风带着夏季的湿热,中和了她从室内带来的凉意。

    冷热骤然交替,她不受刺激打了个喷嚏。

    好像油画一样凝滞的画面终于有了变化。他侧身回过头,四目相对,面面相觑之间,他立刻注意到的是她抱在胸口的酸黄瓜罐子。

    那么大的目标想要藏起来是不可能了,与其躲躲闪闪不如从容面对,她径直走到他身边,把食物在躺椅边的小圆桌上放下。

    他杯子里的白色液体还没喝掉一半。

    “就算对身高再怎么执着,一天摄入超过定量的牛奶也只会起到反作用哦。”反客为主,她把握先机开口说。

    赤司对于身高这个本应该敏感的话题却意外地直言不讳。他把杯子在手中转了个儿,无奈地说,“我已经放弃了。”

    跟着又补充解释道:“我只是想睡个好觉。”

    言语之间确实有点疲惫。

    因为生物钟紊乱,困得不行却又睡不着的滋味她多少有所体会。确实是相当难受。

    直纪这才想起来,他自从到了美国之后就没正经倒过时差。白天精力满满地跟着她在学校逛了一大圈,上了一节课还全程没有打瞌睡,这份毅力真是感天动地。

    “今天辛苦你啦。”她屈起手指,指节推了推赤司的牛奶杯,“不过助眠喝牛奶,又不是小孩子了。现在我五岁半的弟弟都说自己过了睡前喝牛奶的年龄了。”

    发出如此评价,她伸长了腿,撑着座椅身体向后靠着,抬起头望天,深吸一口气:“对着这么美的景色喝牛奶也很扫兴啊……”

    然后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又站起来,“你等等。”丢下这么一句,她就自顾蹬蹬地跑走了。

    再回来时,她拿着两瓶冰镇啤酒。

    如果再有点毛豆就是中秋赏月大会了。不过无所谓,没有毛豆,可以拿酸黄瓜来凑。

    “其实喝红酒比较好啦,但是现在没有库存,只好啤酒代替一下了。”她回到自己的位置,把其中一瓶递给赤司:“干杯!”

    瓶颈交错碰撞,发出清脆的一声。

    如果放在平时,大概率赤司不会陪她喝。但可能是困倦袭击了他的大脑,理智暂居下风,他也不多话,举起瓶子一口气灌下半瓶。

    按照直纪的酒量,半瓶啤酒到了胃里,眼前就开始起了雾。

    她定定地望着天,不知道在想什么,口中却呢喃着:“星星真美啊……看来我以前真是错过了不少景色呢。”

    然后又突然,她瞪大眼睛,拽拽赤司的衣袖,音调高八度:“诶。快看!是流星吗!”

    不管那么多,她立刻抱着瓶子,低头闭上眼睛,双手合十默念起来。

    这么多需要求助于神明的愿望,不知道神明听不听得过来。

    赤司默默想。

    学会游泳这种尽人事就能做到的事,也要拜托神明大人,是不是有点偷懒过头了。不会冒犯神明吗。

    ……

    啊啊。

    为什么要想这些有的没的。明明他是不相信玄学的。

    他也抬头朝之前她望着的方向看了,一颗尤为明亮的光点在群星的围绕中闪烁。

    它向着北方,好像飞快地划过气层,沿着银河的方向飞走了。

    浅灰色的航迹线久久未散。仿佛落尽水中的石子,从中心漾来一圈圈波纹,蔓延到视野之外。

    他安静地笑了一下,也跟着短暂地闭了眼睛。

    等他睁开眼,直纪漫长的愿望还没有向神明诉说完。

    他拧着眉头注视了她一会,然后低声说:“流星不会平飞吧。”

    她倏地睁眼,不明所以:“诶?”

    “那不只是架飞机吗……你这种酒量,恕我直言,以后还是不要喝了。”

    她以为这是个恶作剧,然而抬头看到闪烁个不停的指示灯已经瞬移到了天际的另一头,并且依然没有坠地的倾向,她愣了一下。

    “啊……但是我是用面对流星的诚意许愿的,相信我的心意也一定能传递给星宿大神。”她坚持嘴硬地说。

    “所以这次又是什么愿望,想要马甲线吗?”

    她稍许停顿,眼睛和天上的星星一样闪着光。

    “这次是个认真的愿望,所以不能告诉你,说了就不会灵验了。”
………………………………

49。'49'想嫁

    一瓶啤酒喝进肚子确实当下解决了睡眠困难的问题,赤司的酒量因为平日里缺少练习而让人不敢恭维; 在酒精作用下他竟然真的浑浑噩噩睡到天亮;灵肉分离的感觉让他一直没能睡得很沉; 脑袋有点重; 手脚也好像在梦中不受控制似的。

    断断续续的那个梦也很奇怪。

    他梦到了两个自己; 截然不同的人格,一个在强烈的光照下高傲地笑; 另一个则躲在阴影中深深地埋下头。他们被用铁链联结在一起,彼此成为了对方的一部分。

    他持续听到嘈杂的人声,起初是妈妈的声音; 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空旷的回声; 温柔地叫他的名字,他抬起头却看不清楚妈妈的模样;之后他听到了曾经的朋友们爽朗的笑声和球场边众人此起彼伏地高呼着「帝光」的名号;再之后,世界陷入一片漆黑。

    嘈杂归于寂静; 鸦雀无声。

    像是缓慢播放的默片,他忽然间看到了黑色大背景下闪过的监督的脸。

    「你必须要赢。」那个冰冷低沉的声音如是说。

    继而监督的影像渐渐淡了下去。

    紧跟着出现的是诸位一闪而过又很快消失的面孔。青峰; 紫原和洛山时期的实渕; 叶山; 他们用迥异的音色和语调说着同一句话。

    「就凭你; 自以为能胜过我吗?」

    空气越来越冷; 他的皮肤开始变得冰凉僵硬;

    在黑暗中他看不见另一个自己的所在,他左右拼命张望寻找那个「他」和能带来温暖的光源,压抑得像是被什么揪住了胸口,然而所有努力都无济于事。

    下一秒,他们都不见了。

    他能看见的只有远远地站着的,父亲的身影。

    那位大人总是严肃又冰冷,在赤司征十郎有限的记忆里,他鲜少见到爸爸微笑的样子。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苟的严谨,像是寒冬湖面的冰。

    「你的器量就是仅此而已吗,征十郎。」

    「赤司这个名字,不能容忍任何污点。」

    「我对你的期待远不止如此。」

    顿时,他看到了身边忽然出现的自己,还是中学时的模样。那个脆弱而可怜的赤司征十郎只到自己肩膀高,脸上依稀带着些孩子的幼稚,却被身上的重坦压得抬不起头。

    他想对年幼时的自己说些什么,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好像被困在了梦境里,他找不到方向,也看不到出口。

    画面时而切换到热闹的赛场,从观众席上爆发出刺耳的呼喊,不停地重复着「城凛」「回防」,所有人犹如一支团结整齐的队伍,而他独自一人站在空旷的球场中央,像被困住的孤独的野兽。

    时而他置身于父亲的书房,空气瞬间安静得落地一根针都能听的清楚;那位大人坐在书桌后,冷漠的面容犹如严格的审判者,淡淡地对他说,你让我们失望了。

    头疼欲裂。

    他想要逃开,身体却被结界困住了似的动弹不得。

    就在濒临崩溃的边际,耳鼓膜突然地震动,来自视界之外急促的鼓点猛地将他从一片漆黑中拽回现实。

    眼睛倏地睁开,头顶印着浅雕花纹路的天花板撞进他的视野。

    窗帘没有完全紧闭,微露的晨曦从缝隙中探进来,一抹浅橙色的光束斜斜地落在绒毛地毯上。

    室内温度计显示温度为六十六华氏度。

    他的手心冒出冷汗,自己都能感觉到身体的温度过低了,后脑坠坠地阵痛,并且迟钝的痛感在他坐起身的刹那沿着颈椎扩散到神经末梢。

    敲门声还没有停止,按照每连敲四拍停一拍的节奏响个不停。

    是宿醉吗……

    他挪动身体下了床,一边觉得自己不至于被一瓶三百毫升的啤酒放倒,一边之前下棋的时候绿间说过「近几年加班工薪族的过劳概率大幅提升」,之前他没在意,但是现在忽然有了微妙的危机感。

    最近几天的身体状态还可以,但前一阵刚大学入学的时候确实头疼的频率特别高来着。

    他习惯成自然地皱眉,开了门的同时指节抵上眉间用力按了按。

    “赤司……君?你没事吧?”

    罕见地,直纪穿了买来以后就一直压箱底的运动服。

    头发用发带箍起来,露出饱满的额头,完全素颜,精神看起来还不错。朝气蓬勃的样子,好像昨天的晚睡和啤酒没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而在她眼中从门缝里露出半张脸的赤司,倦容明显,总是目光锐利的眼睛暗沉着,发型也睡得乱七八糟,头顶甚至翘起一撮倔强的红毛。

    空调房里太干燥了,他的声音略带沙哑,“没事。”

    “你看起来状态很糟糕。”

    “只是睡得不太好而已。”他伸手撸了一把头发,那撮引人注目的头发被顺势压了下去。按着脖子左右摇晃一圈僵硬的脖子,他问,“现在几点了?”

    “五点半。”她不太好意思地靠着门边墙壁,“我昨天晚上回房间之后仔细考虑过了,不吃晚饭确实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你昨天不是说了带我晨跑嘛……我以为现在是晨练时间,所以贸然来敲门了,抱歉。”

    不等赤司给她答复,她又说:“不过你好像真的不太对啊……等一下,我去打电话叫医生来。”

    自顾说完她转身就要跑。

    赤司不知道自己的脸色要难看到什么程度才能让她做出这种紧张的反应,不过按照对自身自制力和身体素质的了解,以及现在还远不到工作时间的事实,他没有太多的反应时间,下意识地拽住她的胳膊往回一拉。

    她早晨早起洗了个澡,冲掉昨夜喝酒沾上的一身酒气,皮肤还是湿润的,带着牛奶润肤露的香味。握在掌心里软软的,像是光滑的蛋奶布丁。

    她不明所以地看他,但从赤司的眼睛里看不出太多复杂的情绪。他们对视片刻,他才终于松开拉住她的手,“用不着医生。不用太担心,大概只是宿醉了。”

    转身要回房间,他嘱咐道:“稍等一下。”

    “你要干嘛?”

    “不是去晨跑吗。”理所当然地反问。

    听他这么说,杉原直纪的世界观瞬间又有点不好了。

    对自己要求严格也要有个限度,如果只是在工作日不放松警惕也就罢了,但在休假中还能这么神经紧绷,大概这位赤司先生也是前所未有第一人了。

    看来他之所以这么优秀不是没有道理,这样的人在背后为自己设定的标准不是常人能企及的。

    “这种样子了还管什么晨跑啊,你是有多喜欢自我勉强啊。现在不是在度假吗,觉得累就稍微多休息一下吧,拜托。”一口气把心里想的不管三七二十一都说了,之后又觉得当事人的表情那么冷静,自己紧张焦虑的反应略有些尴尬。

    于是她假装咳嗽两声,欲盖弥彰地解释:“我也……没有担心你。一到这里就病倒了,我可是脱不了干系的。我只是不想因为你被停掉信用卡而已。”

    而且这种远离市区的偏僻城郊,如果跑着跑着昏倒了,以他们的体型差,杉原直纪很有自信自己是绝对没办法把他背回家的。

    嗯,这个理由很合理。

    不给赤司反驳她的机会,“你别动哦,在这等我,马上回来。”她指着他,边这么说边倒退,然后绕过走廊拐角,她转身飞快地跑走了。

    因为被命令要求了不许动,他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打算,刚起床被酒精和时差控制了的脑袋也不是那么反应灵敏,他就那么站在房门口放空,直到两分钟之后直纪双手捧着白瓷杯小跑着回来。

    把冒着热气的杯子塞进他手里,她立刻递出去一颗炸弹似的松了一口气,两手捏上耳垂揉了揉。

    在微波炉里加热过,器皿都热得烫手。

    她眼神一挑,“给。牛奶。”

    “比起啤酒,还是这个更适合你。喝了之后就好好去补个眠吧。”她枉顾他若有所思的沉着脸,把他推回了房间里,脑袋探进门缝说了一声「晚安」之后,帮他利落地关上了门。

    房间里重归昏暗。

    空调冷气顺着睡衣宽松的领子灌进胸口,而只有手心是温热的。

    他盯着杯中的牛奶看了良久,沿着杯口抿了一口,然后奇迹般地,他的身体也渐渐跟着温暖起来。

    ·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天色已近傍晚。

    透入室内的光从浅橙色变成粉橙色,带着暖洋洋的懒散气息,把气氛渲染得温暖怡然。

    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惊觉自己昏迷了将近十二小时。

    他没吃早饭,现在却已经到了晚饭时间。

    时差倒了一整天,宿醉解了,摆脱了粘连黏腻的疲惫感,身体也不再沉重,神清气爽。

    这一眠无梦。

    也是要感谢他平时专注锻炼练就的好体魄,他记得之前直纪回日本经历了长途飞行,落地之后时差倒不过来,她浑浑噩噩了快要一周。相比之下他对自己的状态算是很满意了。

    冲澡之后再稍微整理一番,他又恢复成往日里无懈可击的赤司征十郎了。

    拉开门,扑鼻而来食物的香气就灌了满怀。

    循着香味飘来的方向,他前往明亮的厅堂,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暖色调的厨房灯下戴着围裙、身上带着风尘仆仆气息的少女一手举着锅盖,一手拿着锅铲在锅里翻炒。

    厨台上摆着两份盛好的水煮意面,热气还没散尽,隐约散发出原汁的香味。

    超市的纸袋被横着扔在台面上,洋葱和彩椒从袋口滚出来,安静地躺在一边。

    酱料的味道四溢,她掩着口鼻朝旁边咳嗽了两声,眼角余光无意中看到了赤司,立刻对他抬手做出立入禁止的手势,大声对他喊话:“别过来!我马上就做好了!”然后被灌了一嘴呛人的热气,她咳嗽得更大声了。

    那像在战场上和敌人搏斗一般的激烈画面,真是不怎么美丽。

    他枉顾直纪的警告,上前靠上吧台,从纸袋里掏出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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