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真魔-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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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泓语气平淡说道，怡华楼这种搜集消息，如此庞大的网络，他岂会轻易放弃，便将自己的所有需求，都一一说了出来，现在他时间太过紧迫，找寻生死境大能的本命精血，迫在眉睫，要漫天撒网，不放过任何意思机会。

　　　　雍胖妇人尖声大叫，显然也被杨泓这几件要求，彻底镇住，浑身赘肉一阵颤抖。

　　　　“你要找生死境大能的尸骸做什么？”雍胖妇人难以置信的惊叫。

　　　　杨泓眉毛一挑，冷道：“这个你不需要知道，只要你找到生死境大能的消息，并且必须在一年之内，我笃定准确无误后，就彻底解开禁制。你只有这一条路走，否则就会死，你大抵也看得出来，我有改变气息体态的神通，哪怕就是现在杀你，皇室也绝查不到我头上！”

　　　　雍胖妇人被杨泓目光扫射，顿时惊出一身冷汗，瑟瑟发抖，知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自己并非站在对方平等的地位，与之做交易，只有唯唯诺诺的听从，才能保住性命。

　　　　“好，不过事关生死境大能，我怡华楼也一直不敢觊觎，需要重新布置手段，徐徐图谋，否则一旦被发现，皇室也保不住我，甚至会直接出手对付我！”雍胖妇人暗中咬牙切齿，对杨泓怨恨到了极点，面上却毕恭毕敬，不敢丝毫懈怠。

　　　　“答应就好，九具玄阴之体，也得立刻着手搜查，不惜手段，务必得到，不过时间可以宽限一些，两年之内，这是不凝血菇的图样！”杨泓面无表情的点点头，随即从纳戒中，再次取出一幅图样，放在面前桌案上，然后又道：“还有，帮我弄一间休息的地方，我要暂时居住，不准有人打扰，最重要的是，大修罗宗遗迹的消息，决不可在泄漏给任何人！”

　　　　杨泓一一提出条件，雍胖妇人只能乖乖答应，不敢反抗，直待两人离开，她才猛的瘫软在地上，浑身赘肉，起伏波动，早已被冷汗浸透。

　　　　“看来大哥是被逼急了，要漫天撒网了！”沈焕一直沉默不言，心中忽然生出这个念头，杨泓以迅雷之势，控制怡华楼的老鸨，追查生死境大能的消息，很明显是真正被逼迫到边缘了，他脸上虽然平静，但内心无时无刻不在焦虑中煎熬，沈焕甚至从他的举止中，看出一丝恐惧存在。

　　　　距离杨雪十六岁生辰，只有两年时间，看似不短，但对杨泓来说，却根本远远不够，以他一人之力，即便加上楚家倾巢出动，机会也堪称渺茫，他眼下没有丝毫办法，只能用最愚笨，也是最为直接的手段，漫天撒网，总会查出一丝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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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让她来侍寝

　　　　杨泓盘膝坐在一张床上，面前铺展开一张布帛，绘制着一片绵延山脉，以及许多注解，他一一翻看，仔细斟酌，忽地轻轻吸了口气，指尖弹出一道魔气，嗤的一声，布帛立刻焚烧，化成一滩飞灰。

　　　　“这张布帛上记载的消息，果然详细，连魔陀古宗的事情，都能查出来，显然是从皇室里头得到的，不过就是不知皇室为何将如此重要的消息，拿出来贩卖！”杨泓将布帛所载，熟记于心，立刻焚烧毁迹，随即微闭上双眼，内心却不停翻滚着念头，布帛上记载大修罗宗遗迹之事，极为详细，连许多大世家，都不知道的魔陀古宗，都隐隐提到过。

　　　　大修罗宗是魔陀古宗的一支分支，来历神秘，千年前被无上大能，一人屠杀，杨泓也是从沈焕口中得知，并不详细，眼下却从布帛中，得到更深了解。

　　　　魔陀古宗是上古渊源流传下来，一个神秘古宗，而所谓的分支，大修罗宗，却是一个门人，偷盗半部典籍，开宗立派，才由此诞生出来。

　　　　“眼下先不管皇室暗地里打了什么念头，这张地图，所绘制的讯息，应该准确无误，大修罗宗的遗迹，沉在大泽城地底下，有厉害的禁制，再过三天是圆月之夜，也是七百年一次的地底至阳之气外溢，禁制的威能会被大幅度削弱！”

　　　　“那时候，各大势力，宗门，世家蠢蠢欲动，抢夺先机，不过我势单力薄，就算不惧先天真元境强者，也不敢太过冒头，不如暗中潜藏，先找寻沈焕的兄长沈黎，再作打算后续打算！”杨泓谋而后动，先将自己的行动，捋清脉络，一切以安全为先，再做其他图谋！

　　　　一夜过去，杨泓盘膝坐在床上，忽然一声鸡啼，他双眼乍睁，对着房门道：“谁！”

　　　　竟是有人要轻轻敲门，杨泓立刻感知出来，不等来人发出声音，他就出言喝止，只听外面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却是一个女子，细弱蚊蝇道：“公子，我是奉妈妈的嘱托，来侍奉您，为您洗漱，更衣！”

　　　　“哦？来侍奉我，就不必了，你回去吧！”杨泓平淡道，双眼又微微闭上，不再言语，又过了片刻，他忽皱眉道：“为什么还不走？我说了，不需要侍奉！”

　　　　那名女子竟还站在门口，没有离去，闻言恭敬道：“公子，妈妈的话，夏娥不敢不遵守，公子若未起床，夏娥可以等着！”

　　　　杨泓沉默了片刻，随即清冷道：“算了，你进来吧！”

　　　　“多谢公子！”门外那女子欣喜地应了一声，端着铜盆，轻轻推开门，款款走过来。

　　　　杨泓双眼微微睁开，脸上却忽然一怔，双目闪过一股精芒，皱眉道：“你多大了，竟然也沦落青楼！”

　　　　这名女子脸腮通红，穿着一件青翠色的衫子，双手端着铜盆，闻言却忽的一抖，低下头道：“回禀公子，夏娥今年十一岁了！”

　　　　“十一岁？”杨泓愣道：“你怎么会沦落青楼的？”

　　　　夏娥低声道：“我父母在一场修士大战中，殃及池鱼，死在余波下，我一个人无依无靠，被碧螺姐姐瞧见了，就带来怡华楼！”

　　　　“殃及池鱼？”杨泓眉头倏地微皱，随即轻吸了口气道：“你知不知道怡华楼是什么地方？”

　　　　夏娥怔道：“刚来时，夏娥不懂，不过现在知道了，怡华楼是青楼，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

　　　　“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呆在这里，青楼不是你该呆的地方！”杨泓叹道。

　　　　夏娥却自嘲的笑了一声，幽幽叹了口气，稚嫩脸上，显露出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沧桑，以及无奈。

　　　　“知道了怎样，不知道又怎样？！”夏娥苦涩道：“我只是一个小女孩，无亲无故，离开怡华楼只有死路一条，妈妈能收留我，也不逼我做事，给我衣穿饭吃，我已经知足了！”

　　　　“她不逼你做事？”杨泓有些愕然。

　　　　夏娥摇摇头道：“妈妈面上凶悍，其实心底很善良，她无偿收留许多与我一样的姐妹，安顿吃宿，不然碧螺姐姐，也不敢将我带回来，妈妈从不逼我们接客，外面那些姐姐，都是妈妈早年收留，自愿接客赚钱养活我们的！”

　　　　杨泓忽然沉默下来，夏娥将铜盆阁下，恭敬道：“公子，让我给您洗漱吧！”

　　　　“不必了！”杨泓摆摆手，道：“你将水放在这里，出去将你们掌柜的叫过来，就说我有事情找她！”

　　　　盏茶功夫，老鸨臃肿的身体，一晃一晃，战战兢兢的站在杨泓面前，满脸恭谨，谄媚道：“公子，有什么事吩咐？是不是夏娥那丫头伺候不周，惹您生气，回去我一定教训她！”

　　　　“不错，那个叫夏娥的丫头，是伺候不周到！”杨泓冷漠的抬起眼皮，露出一丝冷芒。

　　　　老鸨脸上一变，赘肉上下起伏，冲着门外叫道：“夏娥，你给我进来！”

　　　　“妈妈。”夏娥推门而入，低垂着头，老鸨谄笑道：“公子，夏娥有什么地方，伺候不周到的，现在她就在这里，任你处置！”

　　　　“任我处置？”杨泓眼皮半眯，忽然露出一丝笑意道：“很好，让她给我侍寝！”

　　　　“公子，夏娥年纪还小！”老鸨脸色巨变，连忙道：“你看我怡华楼里，还有其他许多姑娘，貌美如花，公子何必选这么一个雏，少不经事，做起事来，会平白让公子不愉快！”

　　　　杨泓脸色阴沉下来，冷笑道：“她招惹了我，要么给我侍寝，要么就死，你应该知道我的手段，选一个吧！别耽搁我的功夫”

　　　　“这。。。！”老鸨脸色一片死灰，夏娥脸色也是一片惨白，嘴唇反咬，幼小的身躯，不停颤抖。

　　　　“怎么，你怡华楼的姑娘，沦落红尘，开门做生意，都要推搡堵塞么，别忘了，你的性命还攥在我手里，我只要念头一动，你就立刻折陨！”杨泓冷酷无情，步步威胁。

　　　　老鸨的脸色阴沉不定，肥硕的身躯，渗出冷汗，却并未答应，只是绝望的看了一眼夏娥。

　　　　“妈妈，我去！”夏娥煞白的脸，忽然抬起头，目无表情，如行尸走肉，走到杨泓窗前，没有丝毫情绪道：“我陪你，你别杀妈妈！”

　　　　“很好！”杨泓盘卧的双腿，终于动了，站在窗前，伸手摸着夏娥的脸颊，轻笑着盯着老鸨道：“怎么，你还不出去，她现在要侍寝，你想留下来？”

　　　　老鸨雍胖的身躯，再次剧烈的颤抖起来，忽然她尖声大叫，抬起头狰狞着瞪着杨泓，疯狂道：“你不要逼人太甚，她只是一个孩子，你提出的所有要求，我都答应下来，你还要怎样！？”

　　　　“哦？”杨泓脸上冷笑，露出玩味的笑容，指尖挑动着夏娥面如死灰的下巴，讥笑道：“你想反抗我，不想活了么？我只是让她侍寝，不会杀她，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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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心魔

　　　　“你简直就是一个禽兽！十几岁的小女孩儿都不放过，会遭到报应，天谴！”老鸨疯魔一般，狂扑过去，瞪着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是么，你之前连性命攥在我手里，一个念头，就能碾你成飞灰，苟延残喘，卑躬屈膝，如今却为了她，敢不顾死活，和我拼命？”杨泓冷笑，双眼中却是闪烁着一丝挣扎，转眼即没，忽然他屈指一弹，划动元气，一股凌厉的罡风，滚滚荡开，老鸨顿时如遭重击，半空跌落，痛苦地嗷叫起来，跌倒在地上不停打滚。

　　　　“杀了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你这个畜生！”老鸨肥脸扭曲，眼泪都忍不住流下来，却依旧咬牙切齿，之前杨泓施展手段，将她性命生死掌控时，都没有如此硬气，此刻却敢不顾一切，与他悍然力拼。

　　　　“不要，不要伤害她！”夏娥死气沉沉的秀脸，再次产生波动，忽然拉着杨泓的胳膊，不停哀求，杨泓依旧无动于衷，面带冷厉，她终于咬了咬牙，哗啦一声，青翠色的衣裳，被她一下子扯开，柔嫩的手指都因用力过大，裂开一条血口，紧接着她满眼含泪，一片洁白如藕，纤细稚嫩的肌肤，彻底暴露出来，下一刻，就要褪掉下衣。

　　　　“不，夏娥，别脱了！”老鸨撕心裂肺的声音，凄厉绝望，却被杨泓的手段，折磨的痛不欲生，她想要起身，却一次次跌倒，十根肥腻的手指，死死攥在一起。

　　　　杨泓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目光闪烁，忽然轻吸了口气，打断九天醉梦宝诀，淡淡道：“够了，我不杀你，也不会要夏娥侍寝，都起来吧！”

　　　　“畜生，你还想做什么？”老鸨瘫软在地上，无法置信，双眼依旧死死瞪着，几乎要择人而噬，她现在已彻底不再信任杨泓，在她眼里，杨泓就是一头恶魔，禽兽不如，连十一岁的女孩，都不放过，只有那些真正的淫邪奸恶之徒，才会做得出来。

　　　　嗤！杨泓冷哼一声，随手挥出，只见一道带状魔气，眨眼间钻入老鸨体内，冷道：“滚！”

　　　　这一个字，夹杂着滚滚真气，掀起一道波纹，老鸨硕大的身躯，竟直接被卷了出去，跌跌撞撞，夏娥脸色惨白，胡乱的抓起衣裳，就直奔老鸨。

　　　　“杀人，我竟然也有做不到的时候。”杨泓轻吸了一口气，望着门外，一片悲声啼哭，忽然喃喃自语，这时沈焕的声音，却缓缓从一旁传了过来：“为什么这么做？”

　　　　杨泓没有转身，目光仍落在门外，随即微微闭上双眼，平静道：“你是想问我，为何要逼迫一个女孩，还是解开九天醉梦宝诀的禁制？如果说这一切，都是我兴之所至，你信不信？”

　　　　沈焕沉默下来，其实从夏娥被老鸨唤进屋内时，他就已经站在门外，之前发生的一切，他完全亲耳听到，他自认对杨泓十分了解，所谓的侍寝，只是他的一个借口，岂会真正的要逼迫夏娥，做出侍寝的事情，所以他并未立刻现身，冷眼旁观。

　　　　“是因为小雪！”杨泓轻轻摇头，走到铜盆面前，望着微微震荡的清水，呢喃道：“如今在这世上，我只有她这么一个妹妹，血脉至亲，为了小雪，我可以杀人如麻，可以屠灭满门，可以天下皆敌，可以受万股唾弃，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个小女孩，其实是玄阴之体！被人以大神通，暂时封印住，拖延生机！”

　　　　“我几乎欣喜若狂，我万万没想到，九具玄阴之体，这么快就能找到一具，而且身上还有大秘密！”杨泓的眼神忽然泛着冷光，连阎老生死境圣人巅峰的修为，都对玄阴之体，毫无办法，只能依靠无华之水暂缓，到如今却要杨雪深入黄泉深潭，冲刷肉躯，遭受难以想象的苦难。

　　　　“本来，我应该以雷霆手段，将她擒拿住，摄入纳戒中，一直豢养到小雪激发冰骨柔姬之体，才放出来，充当阵基！甚至逼迫她，说出自己的秘密，可不知怎么，我看着她的目光，却偏偏让我想到小雪！”杨泓苦涩道：“我本以为，只要是为了小雪，我可以变成恶魔，不顾一切，痛快杀人！哪怕是妇孺！”

　　　　“但这一次，我竟然有些不忍心！”杨泓忽然满脸自嘲，望着自己的双手，伸进水盆中道：“我双手沾满血腥，有莫家的人，有围杀过我的散修，有三大家族的族长，更有被殃及池鱼的无辜凡人！在他们眼中，我是恶魔，魔头，该千刀万剐，魂飞魄散，我也一度杀的毫无愧疚和负担，但这一次，我偏偏做不到了，无法对一个和小雪一样命运的小女孩下手，我甚至不敢直视她的目光，只能躲闪逃避！”

　　　　“强者，先强于心，后强于身，我本以为师尊的教义，我早已贯彻到底，铸造出无比坚硬的意志！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如今开来，这只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杨泓抬起手，水渍遍洒满身，将手腕中的一只玉镯，放在眼前，神情一片茫然。

　　　　“我最大的软肋是小雪，那个小女孩的身影，在那么一瞬间竟然与之重合！成了我最大的魔障！”杨泓平静的脸庞，忽然毫无征兆的，狰狞扭曲起来，啪的一声，挥手将身前的铜盆，横扫出去，任由一大片清水，洒在他的脸上，脚步踏出，立刻出现在怔怔的沈焕面前，双臂紧紧攥着他，大吼道：“沈焕，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也会有不忍心的时候，我明明是一个魔头，杀人不眨眼，无恶不作，为什么连一个小女该，都狠不下心来杀！我明明告诉过自己，只要为了小雪，我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一定会去做，原来我才是真正的懦夫！”

　　　　“心魔！”沈焕怔怔的被杨泓抓住，忽然脸色巨变，杨泓此时的状态，竟然与走火入魔，十分相似，他的双眼中，已经看不住清明，在挣扎于崩溃中，徘徊踌躇。

　　　　他知道杨泓的神经，已经彻底紧绷到了极限，无数重重磨难，都铺天盖地的往他身上挤压，要摧毁他的意志，泯灭他的精神，他只能以血腥手段，残酷镇压，他自称之谓魔头，可毕竟还是一个人，甚至，还只是一个少年。

　　　　十七岁就要沾满血腥，就要学会残忍，就要面对无数人都不敢想象的压力，哪怕他是一个真正的魔，也还显得稚嫩，这些重重的压力，直要压的杨泓窒息，可他却只能一步走到黑，没有尽头，尤其是这一次，他无法迈过自己心底的魔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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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何谓之魔

　　　　杨泓犹如在夹缝中，苦苦求存，别看他杀人如草芥，手段血腥，可他所承受的压迫，也让别人无法想象，甚至若是换做另外一个人，早就神智崩溃，彻底沦丧进去，沈焕自知若两人位置互换，他绝不可能撑到现在，更不用说灭杀莫家，清洗落石镇，还布下一层层计划，都是在杨泓心智面临崩溃中，一一布置。

　　　　可天意弄人，杨泓逃不过内心谴责，毕竟他也只是血肉之躯，他自以为冷血，与自私，都是他为掩盖内心软弱，强逼自己的手段，之后他见到落石镇许多凡人，只因他与莫玄云一战，就生灵涂炭，无家可归，甚至被许多人殃及池鱼，直接死在他手里，成为心底魔障，迅速萌发出一个拷问。

　　　　尤其是如今，一具玄阴之体，原是要被祭献给杨雪，当作阵基的夏娥，目光竟酷似杨雪，杨泓再也无法狠辣出手，内心深处中，那股一直压制的那声拷问，直接如同雷鸣巨响，不停发出声音。

　　　　“你当真做得到么？可以杀戮无数，麻木不仁，去毁掉这片大陆，只为挽救杨雪一命？”

　　　　“你做不到，你自认为魔，自认残忍，却根本无法抛弃内心，最后丁点儿的良知，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可以承受骂名，万人唾弃，如今为何却对一个女孩儿，怎么都下不去杀手！只能说，你是一个懦夫，敢于发下豪言，可一旦事到临头，就畏首畏尾的退缩，你，杨泓，根本做不到！”这个声音，滚滚如潮，忽然疯狂一般，在杨泓脑海中回荡，一重一重，一遍一遍，永无休止，要摧毁他的意志，瓦解他的信念，杨泓的手臂，忽然像抽空余力，缩了回来，怔怔的发呆，而脑海中的那个声音，却依旧滚滚沸腾。

　　　　“你知不知道，一旦激发杨雪玄阴之体的血脉，就会成为冰骨柔姬之体，届时又是一场生灵涂炭，无数人要死在这场灾难之下，连生死境大能，都无法逃脱，你敢说你做得出来，不，你泯灭不了你的良知，你的冷酷，血腥残忍，其实都是强装出来，是在欺瞒自己！”

　　　　“轰！”杨泓内心苦苦挣扎中，几乎要被拷问的声音，逼迫到绝路，忽然一股强横的洪流，在他的丹田中，直冲出来，紧接着另一个沧桑，幽邃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

　　　　“杨泓，什么是魔，何谓之魔？”这个声音，竟然是亘古天魔，留在他体内的一段声音。

　　　　杨泓脑海中，忽然出现两道人影，面容模糊，虚浮于空，杨泓被夹在两人中间，蜷缩抱膝，瑟瑟发抖着，此时的他，已经丝毫没有任何霸气，凌冽神威可言，真正如同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在面对危难时，那种无助，恐慌，想要逃避的模样。

　　　　其中一道人影，正是一直以来，杨泓强行按压在心底的念头，幻化成心魔，而另一个则是之前杨泓度雷劫时，亘古天魔，埋在他魔胎中的一枚种子，亘古天魔具有无上神通，参悟宇宙规则，不朽魔功早已臻至巅峰，深知修炼此功法，在开始时会霍乱心智，便留下这枚种子，协助杨泓。

　　　　两道人影，面容模糊，陡然一阵扭曲，竟然变成杨泓的模样，其中心魔桀桀冷笑，一脸阴鹜，对着杨泓，发出一连串的拷问。

　　　　“杨泓，你还不悔悟么，放下良知，立地成魔，杀尽天下所有人，才能挽救小雪，她是你这世间，唯一血脉至亲，你难道就要为了所谓的良知，错失时会！”心魔是杨泓内心深处，最为渴望的邪念化身，它一连串的拷问，都是直抵杨泓内心柔软处，要以杨雪为砝码，来抨击杨泓，教他彻底沦丧，成为魔头。

　　　　另一道人影，却是挺直而立，犹如黑渊，目光淡然无波，他只是望着杨泓，一遍又一遍的追问：“杨泓，什么是魔，何谓之魔？”

　　　　“小雪！”杨泓蜷缩在两道人影中间，瑟瑟发抖，忽然抬起头，看向心魔幻象，懵懂的伸出手去，心魔幻象桀桀冷笑，亘古天魔留下的种子，所化人影，却依旧毫无所动，目光平淡，只是嘴里重复着一句话。

　　　　“杨泓，什么是魔！”“何谓之魔！”一遍一遍，不似拷问那般尖锐，直冲杨泓内心伸出，却是充满沧桑，深邃，像是在寻问一个道理，呼唤杨泓，回头是岸。

　　　　杨泓伸出半空的双手，倏地停在半空，目露疑惑，呢喃道：“什么是魔？何谓之魔？”

　　　　心魔面露喜色，狰狞扭曲，陡然凄厉惊叫起来，大声道：“杨泓，我告诉你，何谓之魔，魔就是杀戮，就是毁灭，魔是一切之终结，是邪恶之化身！杨泓，你过来我身边，你就是一个魔头，杀戮的使者，邪恶的主宰，你不是发下豪言，要以战力为脊骨，捅破这天，踏破这地么，我给你这个实力，可以跨越无数时间，修成魔身，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立刻得到一想要拥有的一切，包括生死境大能的本命精血！”

　　　　心魔不停蛊惑，阐述邪念，杨泓果然全身颤抖起来，再次伸出手，一步步朝心魔踏去。

　　　　“杨泓，何为之魔，何为之真，何为之道，何为之我？”亘古天魔的种子，终于再次发出一个询问，杨泓顿时如遭雷击，伸出的双手，剧烈的抽搐起来。

　　　　“何谓之魔，何谓之真，何谓之道，何谓之我？”杨泓浑浊的双眼中，陡然露出一丝清明，呢喃自语，竟然不停的重复这句话，心魔再次尖叫起来，邪气森森，忽然一巴掌伸出，化成一只干枯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