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武神-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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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队长”

　　　　更远处，其余守卫早已汇聚，正朝着这边搜来，留给顾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死！”秦大的身体拖出了一道残影，顾扬仿佛看到了一头恐怖的苍鹰朝自己扑来，快到让人窒息。

　　　　此时的顾扬冷静地可怕，眼眸中平静而从容，敏锐的感知察觉到秦大的靠近，那恐怖的气息，仿佛要将自己撕碎。

　　　　“退？守？挡？破？”

　　　　顾扬脑海里翻转着几个念头，旋即嘴角一勾，露出一丝肆意张扬。

　　　　“抱歉，没学过，只会一个攻！”

　　　　顾扬没有丝毫犹豫，纵身而出，挥出自己的拳头。

　　　　气冲拳！

　　　　还是那一招最简单最朴实的招数！

　　　　“鹰枭！”

　　　　秦大轰出的可怕攻击，五指坚硬如铁，能够洞穿铁板，抓碎岩石，岂是肉身能挡，曾经凭着这一招拧断无数敌人的首级。

　　　　这是两人第二次正面碰撞，几乎是双方最强的攻击。

　　　　啪地一声闷响，顾扬感觉自己的拳头被抓穿几个血洞，顷刻间左手失去了大部分战斗力。

　　　　而秦大则感觉一股歹毒霸道的螺旋力劲从他的手掌透到手臂，要将他的手臂经脉绞碎开来，甚至快要冲入他的体内。

　　　　两人一触即离，秦大落回地上，顾扬被震退数步，探出的右手在空中一划，略带遗憾地落了个空。
………………………………

第十八章　一把刀从尖沙咀砍到铜锣湾

　　　　数十米外的一颗梧桐树上，焰灵姬慵懒斜倚在枝干上，一截白玉无瑕的手臂撑着螓首，一双修长**在绯红裙裳下若隐若现，诱惑无双。

　　　　她的长发随意的披洒，柳眉如烟波，双眸似明水，异色的眼瞳，犹如两颗天然去雕饰的红宝石，倒映着顾扬右手滑稽的那一划。

　　　　“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红润的小嘴抿起浅笑，声音甜糯柔媚，一颦一笑，皆都动人心魄，引人遐想。

　　　　然而如此绝美的尤物，其本身的修为高达旭日八品，仅差一步就能登临旭日巅峰，成为宗师之下顶尖的那一撮强者。

　　　　走到这一步，焰灵姬不管是修为、境界、实战、眼力，通通都接近宗师水准，顾扬和秦大的交手，在她眼里就像两个小孩在胡闹比划。

　　　　虽然偶尔会触发一些巧妙的门道，但早已不放在焰灵姬的眼中。

　　　　“分割元力运转，双手互搏，确实是个不错的小技巧，但在战斗当中，可不是时时刻刻都有动手的机会，小弟弟。”

　　　　这个问题，顾扬也在攻击落空的刹那，瞬间反应过来。

　　　　没有厉害的技巧，只有适当的拳头。

　　　　这一击，抽空秦大体内三分之一的元力，好几个元力循环缩水近半，几乎枯竭。

　　　　顾扬更不好过，第一循环衰减一成，第二道元力洪流干脆枯竭，仅剩点点水滴慢慢淌流，没有形成固定循环的元力洪流，可不会慢慢恢复。

　　　　而且顾扬误判敌我，被秦大震退的同时，右手尖锥刺空，徒劳无功，还令自身重心不稳。

　　　　秦大脸色愈冷，牢牢把握住机会，没有片刻的停顿，如同一头凶禽，践踏大地，朝着顾扬扑了过去。

　　　　顾扬失了先机，一下子被秦大压着打。

　　　　秦大那钢铁浇铸的爪子凌厉狠毒，来势迅猛，角度刁钻毒辣，环环相扣。

　　　　顾扬原本打着速战速决的主意，拼大招，寻机偷袭，被武艺纯熟的秦大一阵照顾，那还来得及闪躲，只得再度和秦大硬刚正面。

　　　　以拳对爪，以爪对爪，以锥破爪，两人在林中腾挪周转，边走边战，激烈交锋，不曾有片刻停歇。

　　　　顾扬身手稀疏，先前的战绩也是以强凌弱，碰上比自己强的秦大，顿时束手束脚，秦大出手狠辣，时不时就在他身上抓下几道鲜血淋漓的伤痕。

　　　　两人的周天循环运转到极致，疯狂吞吐元力洪流，就连顾扬都感觉到经脉隐隐传来撕裂感，第一循环即将断流。

　　　　相比之下，秦大的情况可比他好多了，同样是元力枯竭，但秦大占了周天循环数量多的便宜，更兼实战经验丰富，元力积蓄远超顾扬，狠下心保留最后一个循环完整，其他六个循环疯狂挥霍，保证能耗到最后一刻。

　　　　饶是如此，秦大也是吓得够呛，心里透着一股冰凉刺骨的恐惧之意。

　　　　“明明修为只有黎明一品，竟然能跟我耗到现在，我的决定没错，现在不杀，以后就没机会杀了。”

　　　　秦大心中发狠，瞬息跃起，再度施展鹰枭。

　　　　“这一击，我要打得你元力崩溃，你这个杂种！”

　　　　仓促间聚力的顾扬再次被轰退，秦大连绵不绝的攻击下，他的气血无法平息，甚至连喘气的机会都少有。

　　　　而秦大这次却没有被顾扬震落，双手一展，犹如雄鹰扑击，竟再度落下。

　　　　仓促间，秦大没有搬运出最后的元力，但仅凭这一双苦练的鹰爪，足以拧断顾扬的脖子。

　　　　顾扬不断倒退，面色惨白。

　　　　“死吧！”

　　　　秦大一声厉喝，左手已经接近顾扬脑袋，右手欲要锁住他的脖子，左右一扭，将他击杀。

　　　　但秦大一低头，就看到一双平静的眼睛。

　　　　没有害怕，没有激动，没有愤怒，犹如古井，不生波澜，很自然地看着他，他也能从那双漆黑清澈的眼眸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一个狰狞的、落入窘迫的武者，还有那一道雪白的光芒。

　　　　那是用石头不断磨砺，不断敲打，最后打磨出来的锋利尖芒。

　　　　秦大已经感觉到了死亡的靠近，但他已经失去任何反转的机会，浑身透着一股冰凉之意，很冷、很冷。

　　　　秦大左爪拍下，顾扬仰着脑袋，硬生生吃了这一击大力鹰爪，额头收束的疮疤顿时崩裂，喷出大量的鲜血。

　　　　但是秦大的右手，还是慢了一丝，毕竟脖颈的位置，肯定比脑袋低，就是这么一丝的空隙，顾扬强压下脑袋传来的眩晕疼痛，右手扬起一划。

　　　　三寸尖锥，没入秦大心坎，从后背透出一个小圆突。

　　　　秦大右手软绵绵搭在顾扬微微凸起的喉结骨上，却连一丝力气都用不出来。

　　　　“你的话太多了。”

　　　　这是来自顾扬那张没有任何拘束的嘴巴的话。

　　　　“有点意思，小弟弟还蛮厉害的。”

　　　　焰灵姬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笑容，美眸泛出丝丝异彩，欣赏称赞。

　　　　好惊人的战斗才情！

　　　　犯错并不愚蠢，犯了错能够醒悟，是正常，醒悟了能立刻避免，是聪明，但能够在战斗中瞬间消化错误，破除阴影，并因势导利，设下陷阱，诱导敌人犯下致命错误，那就是妖孽！

　　　　有资质，黎明一品耗杀黎明七品

　　　　有心性，能够无视自己的美色

　　　　有才情，能够在战斗中飞快成长。

　　　　高手的必要条件中，除了资源和时间外，这个出奇年轻的小弟弟什么都不缺了。

　　　　顾扬忍着强烈的眩晕感，推开秦大，连所谓的死前遗言都懒得听，想也不想，拔出尖锥，连捡尸体这种喜闻乐见的环节都不顾，立刻朝另一个方向逃去。

　　　　嗯，对，是逃。

　　　　因为那十几个掉队的守卫，正大声嚷嚷呼喊，没有丝毫遮掩，沿着两人交战的激烈痕迹不断靠近，顾扬元力枯竭，体力衰减，身上伤势沉重，可不想挑战极限。

　　　　该出手出手，拼尽全力，该撤退撤退，毫不留恋。

　　　　这才是明智之举。

　　　　当守卫们从树林中出现，秦大的尸体还留有余温，一双瞪大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天空，充满着不甘和怨愤。

　　　　“秦秦队长！”

　　　　看到惨死的秦大，所有守卫的面色，遽然间变得十分苍白。

　　　　“大事不好了，连秦队长都死了，我们怎么活得下去！”

　　　　“回去，必须回矿营，我不要在这里待着！”

　　　　“快逃啊！”

　　　　秦大的死亡，给守卫们造成极大的震撼，这一幕显然脱离顾扬预料。

　　　　十几个守卫吓得肝胆寸裂，恨不得多生两条腿，一蜂拥朝矿营的方向逃跑，连秦大的尸身都来不及收拾。

　　　　三个重伤员更是直接被其他人抛弃，大声咒骂着，却无人回头，一个跑得比一个快，将他们与秦大丢在一起不管。

　　　　“你们这群王八蛋，给我回来！”

　　　　“郑癞子，带上我们啊！”

　　　　“贱人，杂种，你们统统不得好死！”

　　　　三人骂到口干舌燥，都没人搭理他们。

　　　　伤得最重的守卫，躺在担架上，气若悬丝，嗯嗯哼哼地咒骂着：“一群胆小鬼，就算老子死了，你们迟早也要被那个奴隶杂种干掉，我在前面等着你们”

　　　　“你等谁？”

　　　　一道清晰有力的声音，在守卫的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丝沙哑尖锐，那是少年发育变声期的特征，青涩而富有活力。

　　　　守卫合拢的眼睛登时怒瞪，涣散的瞳孔凝聚成一个点，看到了一张自己永远都不想看到的脸庞。

　　　　“噢，原来是你呀。”

　　　　顾扬认出这个被自己两度重伤的倒霉鬼，更是看到他的眸子中，透着一股对死亡的恐惧之意。

　　　　守卫哀嚎求饶：“别杀我，求求你，我不想死。”

　　　　顾扬点头道：“放心，我不杀你，还有你们。”

　　　　没有必要，顾扬不会随便杀人，那不是他的风格，但这里只有三个重伤员，貌似跟他的推断有点小差异。

　　　　“告诉我其他人去了哪里？”

　　　　旁边断腿的守卫，想起那些人头也不回的抛弃自己，眼中顿时流露出阴沉的怨毒，主动向顾扬透露线索：“他们都逃了，往矿营方向逃去。”

　　　　“噢，这样啊。”

　　　　顾扬点头，这倒是自己的错，没有注意到秦大的死会对他们产生如此大的影响。

　　　　“你们慢慢待着吧，我先走了。”

　　　　顾扬依诺放过他们，不过也没有救他们的意思，走到秦大的尸身边。

　　　　蹲下。

　　　　搜索。

　　　　捡取。

　　　　获得几块私藏的灵石，一本貌似是修炼笔记的小册子，一袋银元，一瓶气味刺鼻的药水。

　　　　除此之外，再无任何财物。

　　　　顾扬将所有东西包好，揣进怀里，捡起地上散落丢弃的长刀，沿着守卫错乱的脚步，头也不回，朝地下矿营的方向。

　　　　顾扬走着。
………………………………

第十九章　我是个善良的人，真的！

　　　　顾扬持刀疾行，尾随着溃逃的守卫，朝地下矿营疾驰而去，心中好生郁闷。

　　　　不就是找个地方打坐回气，才离开一会儿，回来人都跑光了。

　　　　明明拿捏好分寸，尽量少杀人，减轻守卫们的压力，营造出一个适当的氛围，这些人的胆子也忒小了点吧。

　　　　伤员也不多，怎么直接就卖队友了？

　　　　秦大才刚死，怎么不敢替领导收尸了？

　　　　跑得这么快，四百五交了没？

　　　　顾扬再聪明，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就了解到修士和凡人之间那巨大的差距，以及悬殊的地位，更加不清楚，秦大的死，对守卫们造成何等震惊。

　　　　一念之差，差点让局面脱出自己的掌握。

　　　　好在顾扬习惯未虑胜先思败，早已留出大量的转折余地。

　　　　“我原先设伏的地方，距矿营有一日路程，然后兜兜转转，引诱秦大等人不断远离，增减下有一日半路程。”

　　　　“但是一日半的路程，是用正常赶路来计算，这些逃兵若是以最快的速度往回逃，大概一日之内就能赶回。”

　　　　“原本我猜测他们会带上伤员和秦大的尸体，速度会慢下来，留给我准备的时间，但局势已经脱离轨迹。若是惊动了地下矿营，对我接下来的计划影响不我必须留有足够的时间，潜进矿营里稍作埋伏，不管是侦查郝总管的战力，还是趁机鼓动矿奴生乱，都需要足够的时间。”

　　　　顾扬踏风而行，身影快如奔狼，穿梭在茂密的树林中，曲转灵活，仿佛那一颗颗大树都不存在，任他疾驰飞奔，无需减速。

　　　　迎面而来的空气被顾扬破开，细碎的头发飞扬着，露出一双淡淡的眉毛，虽然稚嫩，却有凌云剑势，而在眉头下面，是一双平静的眼睛，漆黑清澈，却无法看出其中情绪。

　　　　“更重要的是，一旦我成为修士的消息传回去，矿营方面就算再笨，也会察觉到，我拥有从通风管道潜进去的能力，一旦矿营选择严防死守，我可没能耐打破这道铜墙铁壁。”

　　　　顾扬眯了眯眼睛，再一次感觉到一点点小兴奋。

　　　　跟时间赛跑，这活动挺刺激的。

　　　　半天不到，顾扬已经追上溃逃的守卫，遥遥可以看到三四个守卫喘着气，有一步没一步走着路。

　　　　毕竟是普通人，没有元力加持身体速度，更不可能刺激舒缓肌肉，就算一时半刻能全力前进，一下子跑半天，都算他们基础够好，耐力深厚。

　　　　顾扬没有刻意隐藏，更不用隐藏，锁定四个守卫，直接大步狂奔，朝他们靠近。

　　　　顾扬的速度很快，动静也很大，一步步迈出去，犹如奔跑的野牛，穿林过叶，哗哗的响声隔着老远，就惊动了掉队的几个守卫。

　　　　一回头，四人大惊。

　　　　身后狂野奔放，向着他们奋力赶来的那个少年，不正是干掉秦大的逃亡矿奴吗？！！

　　　　“卧槽，是他！”

　　　　“那个小杂种追来了！！！”

　　　　“他怎么追上来了，不是要赶尽杀绝吧！”

　　　　“妈呀！快逃啊！”

　　　　四人好像被针扎到屁股，原本还累得直喘气，一看到顾扬大步靠近，浑身一颤，感到一种惊惧和恐怖。

　　　　一个个仿佛打了药剂一样，重新生出一股力气，开始逃跑。

　　　　顾扬抿着嘴，一言不发。

　　　　他始终坚信一句话，任何的战斗，哪怕是大胃王比赛，得意的胜利台词都要留到胜负已定，说出来才有意思。

　　　　脚步一错，周天循环运转加快，顾扬骤然加速，化作一道灰褐色的影子，朝四人不断逼近。

　　　　“救命！！”郑癞子大呼小叫，一路奔逃，声音在寂静的森林中传出很远。

　　　　“怎么回事？有人叫救命呢！”

　　　　声音惊动了前面不远另一波掉队的守卫，他们原本在树下休息，累的跟死猪一样趴着，一听到声音，一个个坐起来，惊疑不定。

　　　　其中一人面露迟疑：“这声音有点耳熟，好像是郑癞子？”

　　　　没等他们确认，一声凄厉的惨叫刺破茂密的树冠，冲天而起，旋即戛然而止！

　　　　“啊”

　　　　绝望的痛呼，被扼杀在喉咙间，淡淡的寒意，却残留在守卫们的心里，几人面面相觑，都看到对方脸上的惊恐。

　　　　“咕咚，我休息够了。”一个守卫吞了一口唾沫，主动站起来。

　　　　“我也是，我们还是赶紧回矿营吧。”另一个守卫站起来。

　　　　“等等我。”“还有我。”“一起回去吧。”

　　　　剩下的人哪敢停留，纷纷起身。

　　　　“劳烦，也等我一下，行不行？”

　　　　突然，一道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几人的身体顿时僵硬起来。

　　　　灌木丛中悉索声响，一道人影慢慢走出来，左手拖着一个守卫的腿，右手夹着另一个守卫的脑袋，两人无声的挣扎着，脸庞充斥着恐惧与绝望，却不敢大声呼叫。

　　　　因为上一个喊救命的人，已经被一刀封喉了！

　　　　“你们为什么要朝这个方向跑？”

　　　　顾扬抬起头，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这让我很困扰啊，为什么不能乖乖听话！”

　　　　左手扯起一人，飞起的身体无助摆动四肢，直接被手肘击中后心，立即扑倒在地，右手的那位，遭到顾扬亲切招待，臂弯一拧，两眼一翻，口吐白沫软下去了。

　　　　也不知是死是活。

　　　　守卫们亲眼目睹整个过程的发生，特别是顾扬一边微笑说话一边轻描淡写的下手，更是看得他们眼角狂抽，心头涌起一股寒意。

　　　　这个少年，看起来才十来岁啊！

　　　　但是却面带微笑地解决掉一个又一个强壮的守卫，甚至杀了在他们眼中高高在上的秦大，这就是修士的力量！

　　　　“给你们一个机会，换个方向，我不杀你们，真的，我不喜欢战斗，更不喜欢杀人。”

　　　　顾扬说的是大实话，他只喜欢探索未知和挑战极限，杀人什么的，除非必要，否则顾扬很讨厌沾染血腥。

　　　　守卫们那敢相信顾扬的话，你特么才干掉两个人，他们的尸体还没凉呢！

　　　　看到他们的表情，顾扬叹了一口气。

　　　　交涉失败。

　　　　那么，没有必要浪费时间解释。

　　　　果断出手！
………………………………

第二十章　说追八条街，一定追八条街

　　　　一路不停，顾扬追到的人越来越多，倒下去的人自然不会少。

　　　　一、二、三、四、五

　　　　有的挂在树上，有的趴在草丛里，还有的一头栽进泥坑，而在这一道道不知生死的人的尽头，一串深深踩在地上的清晰脚印，笔直向前延伸着。

　　　　顾扬那一身简陋的麻衣，在赶路中，不免遭受树枝划破，褴褛成丝，露出的肌肤上，也少不了一道道肿红痕迹，那是急速奔跑下与枝条硬碰硬留下的印记。

　　　　这让顾扬很烦恼，但他没有解决的办法，毕竟他不是焰灵姬，暂时没有那么多元力可以护住身体，就算有，他也没到那个元力外放的境界呀。

　　　　相比之下，顾扬的对手可能比他更加忧愁，或者说，他们已经濒临崩溃。

　　　　不可能察觉到顾扬那可笑的烦恼。

　　　　顾扬只有一个人，他在向前走着，一步一步，平稳而不乏速度。

　　　　时近黄昏，橘红色的夕阳染红天空，一天即将落幕，同样快落幕的，还有最后五个守卫，他们在不住地后退，面向着顾扬后退。

　　　　因为前一个将背面让给顾扬的同伴，刚刚倒在顾扬身边，现在正飞快被顾扬抛离，四肢扭曲，瘫出夸张的角度，一看就没有救了。

　　　　“排除秦大，十八减一减三减一减四减三，唔，所有人都到齐了。”

　　　　顾扬数了一下面前的人数，再回忆先前的遭遇，满意地嗯了一声，不断点头。

　　　　越是接近矿营，顾扬下手越狠，前面他还能手下留情，仅仅打晕守卫，给他们添加一点微不足道的扭伤，那么到了矿营附近，为了保证这些人不能及时传递消息，顾扬必须动用重手段，甚至不能给他们换方向的选择，因为争取出来的时间根本不够。

　　　　举手投足间，断人手足！

　　　　只有这样，才能对剩下的人造成最大的威慑，尽量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只是这样的手段，落到五人眼中，却出现相反的作用。

　　　　“太残忍了！”

　　　　“下手越来越狠辣。”

　　　　“没人性，你是恶魔。”

　　　　五人挤在一起，抱团取暖，大声地咒骂着顾扬，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驱逐心中自身的绝望与恐惧。

　　　　对于他们的唾骂，顾扬没有丝毫反应。

　　　　虽然他才出现在这个世界几个月，但在地下矿营，顾扬看多了守卫欺凌矿奴的场面，唾面自干的人格羞辱，胯下钻洞的尊严践踏，还有**上的折磨。

　　　　黑暗地下，毫无希望，如今仅仅是从施暴者变成受暴者，怎么一下子就站到弱者的立场上了？

　　　　至少在守卫们挞杀矿奴比赛取乐的参照下，顾扬仅仅出于隔绝消息的必要性，对他们造成一定的伤害，除非挣扎力度太大，才会下死手。

　　　　十八个守卫，到现在才死了几个？

　　　　顾扬心里琢磨一下，还不到三分之一。

　　　　顾扬知道自己不是好人，也没打算当好人，他所以道德上的谴责与语言上的孱弱，对顾扬毫无影响，甚至连牵动他的情绪，都做不到。

　　　　顾扬的左手扭曲变形，那是跟秦大拼招留下的伤势，他的衣服染血，那是身上爪痕在剧烈运动下创裂，他的额头剧烈地疼痛，伤口处传来一跳一跳的错觉，那是神经痉挛给他的警告。

　　　　顾扬不是铁人，长途跋涉，失血过多，已经濒临昏厥，只能靠胡思乱想来维持注意力。

　　　　“今天的战斗，消耗太多精力了，伤势还没恢复，又添了新伤，真倒霉，感觉再来两瓶生肌愈骨粉都顶不住。接下来的计划还要继续微调，若是超出我的能力上限，恐怕只能动用最后手段了。”

　　　　“事后要好好琢磨秦大的招式，整合进我的攻击里，没有完整的招式路数，攻强守弱，破绽很大啊。”

　　　　额角鲜血淌下，顾扬眯起左眼，然后又迈出一步。

　　　　“啊啊啊啊~~~~”

　　　　当中一人忽然大吼一声，紧绷的神经蓦然断裂，抛弃其他四人，朝顾扬冲过来！

　　　　“嘎！”

　　　　尖叫声却在这时嘎然而止。

　　　　尚且完好的右手，破开可笑的防御，扣住了他的喉咙。

　　　　顾扬想了一下。

　　　　“嘎吱！”

　　　　令人牙酸的骨折声，低低响起，唯有顾扬才听得到。

　　　　但另外四人不用听，光从那扭垂到后背的脑袋，还有那一双倒视的怨毒死眼，就能清晰感受到死亡的气息。

　　　　絮绕在每个人的脖颈上。

　　　　顾扬松开右手，眉头微微拧起，旋即又松开，看着不远处剩下的四人，露出一丝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