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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斩江湖-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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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见愁秋叶飞!”
河依柳惊呼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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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再见,吴钩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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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个黑衣人飘至门口,嗖地一声,将一柄薄剑入鞘,冲着黑咕隆咚的屋里道:“河兄,我们又见面了!”
“果然是你,叶兄,别来无恙吧。”河依柳在黑暗中乐道。
啪,黑衣人打着火折子,勉强点燃门边一盏油灯,那油灯因油枯,火苗噼啪作响,胡乱摇摆,一屋子的人影亦随着火苗在屋壁上蹿下跳,犹似群魔乱舞。
小小破屋里,除了三具血腥的尸体,除了河依柳和陈寡妇,还有四个人,他们惊慌失措,颤颤抖抖在屋角挤作一团。
黑衣人正是一别多日的鬼见愁秋叶飞。
秋叶飞发现了三具尸体,赫然一惊,问:“这是谁干的?”
“他们干的。”河依柳一指地上死在一起的吴氏父子。
“那他们又是谁干的?”
“他们自己干的。”
秋叶飞看见了吴村长的手还依然握着扎在胸口的匕首,似乎恍悟,看向河依柳,道:“我想,他们如此下场,定是有他们深刻的理由。”
秋叶飞将目光移到屋角瑟瑟发抖的四个人,萧杀道:“不过,事情可能还没有完,因为他们还缺少殉葬品。”
缩在屋角里的四个人一听,更加瑟瑟发抖了,断了一条臂膀的大哥哆嗦道:“大侠,饶、饶,饶命啊!今后我们决不再做偷盗劫财之事了!饶,饶,饶过我们吧!”
秋叶飞蔑笑道:“一群渣孽!我可以饶你们,但这里有人一定不会饶过你们。你们落在她的手里横竖只有死!”
“陈寡妇,你不是想替朱雨报仇么,现在你的机会来了。”秋叶飞对陈寡妇道,“他们就是青阳城的贼团,朱雨就是被它们逼迫拉入伙的,领头的大哥叫鲁光,号称凤凰鸟,我青阳帮的镖银劫案就是他一手策划的。”
“贼团就只他们四个人?”陈寡妇开口疑道。
“当然不止他们四个人,贼团一共十三个人,其它人一路上不听话,都做了我剑下鬼!”
河依柳道:“叶兄一别,原来是回到了青阳城抓这些贼人么,怎么不全杀了?”
“嘿嘿。”秋叶飞乐道,“留这几头猪,一来,一路上可以给我解解闷,二来,我想着总得该给陈寡妇留几个撒气包吧,要不然有人会说我不够意思。因此,我一路将这几头蠢猪从青阳一直赶到了这里,原想用这几头蠢猪把陈寡妇引诱出来,我想要回镖银,陈寡妇想要报仇,这样的交易岂不是两全其美?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在这个鬼不下蛋的地方成交了。嘿嘿!”
秋叶飞道完,有些得意地瞧着陈寡妇。
陈寡妇从鼻子里“哼”一声,道:“想做交易也得先问问对方同意不同意,你的筹码还不够份量,他们,只是我想要的一半,还有另一半。”
“没有他们的强逼胁迫,朱雨就不会去劫镖,朱雨不去劫镖,就不会死,可以说,正是他们间接害死了朱雨,是罪魁祸首,他们难道不可恶么?”秋叶飞道。
“是,他们确实可恶,统统该死!”
陈寡妇话音一落,手里的小刀倏然翻起了烛光,噌!噌!噌!轻微三声,四个贼人中立刻“噗通、噗通、噗通”倒下去三人,竟一声都没吭出来。
三人的喉管在一瞬间被切断,又是一地的鲜血。
今晚这间屋子简直像个屠宰场,血水遍流,腥味四溢。
河依柳不免蹙蹙眉,自己什么样的血腥场景没经历过,偏偏在今晚觉得有点胃痉挛。
一见身边的弟兄全倒下,大哥鲁光立刻跪在地上,头点着地面大行叩头礼,连呼饶命,只听头在地面叩得咚咚响,只见头面沾满了死者的鲜血。
早已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看清他的脚步,此刻正行走在阴阳两界的交汇处。
秋叶飞轻轻拍了两声巴掌,道:“原来陈寡妇杀人是这般犀利,眼都不眨一下,真不愧是个女魔鬼。在下大开眼界。”
河依柳知道陈寡妇这痛下杀手,其实是凝聚了多少的寒心和怨气,多少天来被憋屈的新仇旧恨在那一刹那,挥手之间便释放了出去,如果再给她八个、十个人,她也一样会在瞬间要了他们的命。
死了亲人的感觉是没有感觉。
没有感觉的人做起事来最感觉可怕。
“为何还留下一个人?”秋叶飞看着一直在地上叩头的鲁光道。
“老娘要用他换一个人。”陈寡妇胸脯剧烈起伏,她还停留在没有感觉之中。
“换谁?”
“换鬼!”
换鬼?河依柳与秋叶飞一时没有明白陈寡妇的意思,她是不是气糊涂了,说着鬼话?
秋叶飞嘿嘿一笑,“陈寡妇,你的仇家我也给你带了来,人呢,你也杀了,剩下一人管你换人换鬼,你爱咋地就咋地吧,现在,你是不是应该把三十万两的镖银还给我青阳帮呢?”
“秋叶飞,你只知你们青阳帮的镖银,你可知老娘我的心头之恨?在没有找到杀害朱雨的直接凶手前,老娘我是不会把镖银还给你的!”
“你这不是在耍赖皮嘛,你把银票还给我,从此你找你的凶手,我走我的路,咱俩井水不犯河水,你有什么必要难为我秋叶飞的呢?”
“哼,这世道,人心不古,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若交出来,恐怕我真即刻做了鬼。再说,那些镖银也不是你们青阳帮的,那都是地方官收刮来的民旨民膏,不还也罢!”
“你?!真逼我动手?”秋叶飞实在无奈,只把牙齿咬得咯咯响,真想一口咬死陈寡妇。
“改抢了?实话告诉你,今晚你就是杀了我,你永远都得不到银票,因为我早已把它藏起来了,身上带着那东西,迟早找死的命!”
河依柳在一旁沉默了很久,这时笑道:“秋兄,不妨我们先为陈寡妇找到杀害朱雨的真正凶手,再用凶手交换三十万两银票,你看可行?”
秋叶飞气不打一处来:“你问她可行!”
陈寡妇哈哈哈哈一笑:“我看行,就这么办吧,老娘我实在不忍再看下去鬼见愁这副德性,去矣!”
道完,只见陈寡妇象抓小鸡似的,一把将跪在地上的鲁光拎起,脚下如装了风轮,一阵旋风扫过屋子,她已拎着鲁光奔出了房门。
她的笑声,是胜利后才有的。
河依柳与秋叶飞楞怔在屋,彼此都不去阻拦或追踪,因为他俩根本就没打算去做。
河依柳最想做的是以后,而秋叶飞却是最无奈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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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初升,熹微清淡。
河依柳将一块和田羊脂白玉凝重地交到王婶的手里。
王婶颤抖着轻抚一下,将白玉紧攥在手心里,忽然掩面扑在胡大妹子的肩头失声痛苦,大滴大滴的泪水象断了线的珠子,在胡大妹子的肩头溅落。
河依柳与秋叶飞坚毅地走了很远,蓦然回首,看见王婶与胡大妹子依然伫立在新堆起的几座坟冢前向自己挥手,不自禁地在心底轻轻地低语:再见了,吴钩村!
下一站迎接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不管。
因为,茫茫江湖路依然没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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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男人是泥,女人是水
一个人如果嗜酒如命,一旦离开了酒,他会不会枯竭而死?
枯竭而死到不一定,用如同被千万条酒虫钻心来形容,却是贴切得很。
“黄老头!臭老头!把俺的酒又藏到哪里去了,快交出来,要不然就让我老谷死在这里!”
谷梁子犯了酒瘾,冲着黄柏松大声嚷道。
黄柏松与侯荫楠坐在桌旁,一齐白了谷梁子一眼。
黄柏松:“不知道。”
侯荫楠:“我没藏。”
谷梁子急的似囚在牢笼里的一头饿狼,从这头走到那头,从那头走到这头,在屋里打转转,眼睛却一直盯着黄柏松和侯荫楠,他想窥出他们谁在说谎。
“一个不知道,一个我没藏,啊,我明白了,一定是说不知道的人把酒藏起来的,黄老头顶坏!”
“老谷,那酒你不能再喝啦,每喝一次,你就像个造粪机器,一天跑多少趟茅厕,尤其半夜,人家刚睡着,你就起夜,害死我们了!咳咳!”黄柏松没好气道,掏出手帕捂住嘴干咳两声,还缺少睡眠似地打了个哈欠。
侯荫楠亦怨道:“没错,你看你最近人瘦毛长,气色蜡黄,真像在害大病,都是这酒闹的。受帮主徐老大指令,我们出来干嘛来了,追杀叛徒逆贼河依柳啊。你倒好,走一路喝一路,下回再遇见河依柳,我和老黄让你一个人抱着酒坛子上吧。”
“哼!”谷梁子停下来,“你以为我老谷很怕河依柳么?放心吧,遇上他,我敢说我一定不会死的。但是,此刻没有酒,我老谷是死定了。所以,权衡之中,你们还是把酒交出来。你们总不能看着我活活被酒饿死吧,什么才叫兄弟啊!”
黄柏松与侯荫楠互看一眼,会心一笑。
黄柏松道:“我真怀疑那坛酒里被放了名堂,可又瞧不出来名堂。”
“什么名堂?没名堂!那酒是悦来酒楼老板娘送的,她与我无冤无仇,别人吃的无事,我吃的就有事?难道她不想开饭店了么?”谷梁子不屑道。
黄柏松不接谷梁子的话,而是对着侯荫楠深深道:“二堂主麻常勇自从被人用裂心掌击伤,现在伤情日见好转,待得他能独自下床,我们就该回去了。”
“不杀河依柳了么?”侯荫楠道。
“杀与不杀有什么分别?这里已经不完全是麒麟帮的天下,河依柳稍一滑溜,就可以彻底脱离麒麟帮了。不是我们无能,是河依柳实在不好对付。咳咳!”黄柏松黯然道。
“派出去打探河依柳消息的弟兄还没回来吗?”黄柏松又问。
“快该回来了吧。老黄,杀不了河依柳,我们回去如何向徐老大交待?”侯荫楠问道。
“唉!真那样,我一个人顶着吧,我这把老骨头了,随他徐老大处置。咳咳!咳咳!”黄柏松这回有点真咳。
“我侯荫楠从来执行徐老大的指令不含糊,这次若杀不了河依柳,我这二长老也只好去死!”侯荫楠将龙藤拐杖在地上一撴,戾气顿显。
“你们两个就知道杀河依柳,请关心一下快要饿死的谷梁子吧。”谷梁子还是想酒喝,声音有些在乞讨。
黄柏松嘴一撇,见谷梁子想酒喝想到了几近疯狂,有些不忍,道:“酒就在这屋子里,你自己找吧,找到就喝,找不到就别喝了!”
谷梁子一听,顿时来劲:“在哪在哪?我找我找!酒你出来!”
谷梁子在屋里开始翻箱倒柜,几乎所有的地方都找了,还是没找到酒,急了,“老黄,所有的地方我都找了,你可不许骗人!”
“你睡觉的地方找过了么?”黄柏松偷乐了。
谷梁子赶忙跑到自己床边,一掀被子,一坛高粱酒显露出来,准确说,是小半坛高粱酒。
谷梁子乐了,似乎找到了分别已久的情人,眼睛都亮了。
“你们把酒竟然藏在我的被窝里,我怎么就没想到。嘿嘿!”
侯荫楠笑道:“你睡觉的时候,老黄就把酒从你被窝里偷出来,你不睡觉的时候,把酒又放回你的被窝,就这么简单,呵呵,可不许多喝。”
有时候,越是简单的地方越不简单,越不简单的地方越是简单。
这真是一个哲理。
看着谷梁子迫不及待地给自己倒酒喝,黄柏松哀叹一声:“二长老,今晚我们又要遭受不眠之殃了!咳咳!”
******
“出去这几天,看到舞女了么?”
唐兰香忍着笑,道。
“看到了!”
河依柳逗她。
“很美么?”
“当然,美!”
啪!
一条湿毛巾狠狠甩在河依柳满是伤疤的后背上。
“比我美么?”
“不比。”
湿毛巾又在河依柳的背上轻柔搓洗起来。
“你这次回来,身上又脏又臭,我不给你好好搓洗,你就不配睡在我这个店里。”
河依柳**裸地蜷在热水桶里,微微闭着眼,享受着唐兰香用毛巾在自己的后背上轻柔地来回上下搓洗。
老板娘这回真不象是老板娘,到象个搓澡工。
世界上比泡热水澡更舒服的事情,莫过于一边泡着澡,一边有美人给自己搓澡。
河依柳现在正享受着世界上最舒服的事情。
不是他提出的,而是唐兰香主动要求的。
当时,河依柳打趣道:“我现在又不是你的人,你管我作何?”
“我就是容不得你这一身的死人味道,不亲自替你驱除了,我怎能安心?”唐兰香板着面,一脸的理所应当。
既然拗不过,不如偷着乐。
有美人给自己搓澡,至少可以眼馋死一万个男人。天降美事,何乐不为?
“这些天我出去后,你在家都做了些什么?”河依柳没话找话。
“浇花。”
“浇那盆兰花么?”
“我说过,你走以后,我天天为它浇灌施肥。”
“结果呢。”
“兰花死了。”
“死了?”
“被水和肥料撑死的。”
河依柳咯咯笑了。老板娘唐兰香有这么笨么?
唐兰香喘着气,使出大拇指用力在河依柳后背上咯吱咯吱地搓脏。
河依柳感到她的头发丝都触到了自己的**,酥酥的,痒痒的,迅疾扩散到全身。
有一种冲动忽然萌生,欲喷薄而出。
他真想回转头去,让自己的嘴正好碰上唐兰香的脸,然后深深扎进她那醉醉的酒窝中,一直沉浸在里面,久久不愿醒来……
河依柳突然发现自己很无聊。又突然觉得自己很享受。
在无聊与享受之间,河依柳象跳着古怪的鸟舞,自己一时找不到东西南北。
这时,唐兰香在他的后背上轻轻拍一下,道:“好了,这下彻底干净了。起来更衣或者上床吧!”
女人是水,男人是泥。
一旦泥融入水,再干巴的泥也抵御不了被它瓦解,分崩离析,顷刻成为一团稀泥,烂泥。
好比**。
……
(为免遭删除,主动省略一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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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一对凡夫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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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过的女人中,你最喜欢谁?”
“妈妈。当然是我的妈妈。我喜欢她善良,勤劳。对我无微不至的慈爱,是真正的女人。”
“除了你妈妈以外,江湖里众多女人中,你印象最深刻的是谁?”
“……唐兰香!”
“能说说为什么?”
“因为她笑里藏刀,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可以不惜使用自己的香体给人致命一击,让你醉死在一个白花花的世界,且毫无怨言。”
“现在,你醉死了么?”
“很醉很醉,但还没死。”
“河依柳到底是河依柳。虽也有七情六欲,心中却时刻装着江湖。可惜,你的柳叶刀此刻并不在你的身边。”
“不错,虽然刀是用来搏杀的,但有时它却是一个旁观的朋友。一场生死决斗是可以不需要刀的。”
“你这么自信?自信你的**可以忍受一把钢刀的刺入?”
“看对谁了,对于我――河依柳,你的蝴蝶刀只不过是一把玩具。”
“你的话我有点信了。它让我想起来一段话。”
“说说看。”
“狐狸越美越狡,泥鳅越长越滑,杀手也是越老练越难杀。”
“呵呵呵呵,这句话真是一针见血,一半说你,一半说我。”
“不觉得,你现在**裸的,赤手空拳的,在我的蝴蝶刀面前还能滑走么?”
“为什么我要滑走?就这样看着你白花花的身子,还有丰乳肥臀,尽展在我的面前,岂不美好?即使我的**被扎出多少个血窟窿来,作为一个男人,还有何后悔的么?”
“你的意思,我可以在你的身上扎出血窟窿来?我要是真扎,你难道不想想自己的结局么?”
“我喜欢挑战,因为,结局不仅仅只是给我一个人的,你也有结局。我的结局可以是倒下,但你的结局一定是死掉。”
“何以此说。”
“我要活下去,就一定得杀掉眼前的敌人。结局――”
“当然是我败了。”
“知道你为什么会败?”
“因为你河依柳是做大事的人,而我不是。一个做大事的人,心里绝对不只有七情六欲,你武功高强,出神入化,江湖里最可怕的杀手都可以一一死在你手下,何况我这个最不可怕的妇人杀手呢?”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哦?”
“更重要的原因是,你想管住我。如果我死了,还值得管么?”
“那你承认这会儿你是一个幸运的人么?”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运,就我的身世而言,我是不幸的,就你那一点花花肠子来说,我现在是幸运的。因为你根本不想杀我。”
“这么说来,这算是河依柳的幸运吧。”
“其实,你也是幸运的。还记得那天晚上,你埋伏在我的房门后,对我突施杀手,刀和眼前一样,鸳鸯蝴蝶刀,我也和眼前一样,赤手空拳,而且毫无提放,但是,双手对双刀,你讨得半点之巧了么?即使没有柳叶刀,我一样能徒手折断你的武器。你若不信,可以试试?”
“我想起你说过的话,杀不了你,就该你杀我。”
“嘿嘿,所以,请收起你的刀吧,它太丢人。”
“要当一个好杀手,该杀时就一刀杀了,不要多说无谓的话,不必生擒活捉,不要让对方有翻身重生的机会,绝不拖延杀人的时间。杀一个人只在一刹那,不必谈原则,不要讲道理,否则,只有被杀。”
“精辟,谁说的?”
“――毛五爷。”
“金龙帮帮主毛五爷?冲这些话,他还真是一个江湖奇人。”
“你与毛五爷有过交手么?”
“没有。”
“你知道他武功有多厉害么?”
“不知道。”
“你河依柳是勇者无惧,仁者无敌,毛五爷则不然。他是心狠手辣、六亲不认、无毒不丈夫,一个好杀手的条件他都具备了。何况,他行踪神出鬼没,无论对谁,只要他认为可杀,下手绝不留情。”
“端的是个人物。看来金龙帮没毛五爷绝对不行,难怪金龙帮在江湖上声名鹊起,越做越大,越做越狂,这绝对跟帮主的性格有关。我河依柳到是很想会会毛五爷。”
“你想找他打架?”
“岂敢,是想跟随其做事,做大事。”
“对了,你不是对我说,你是来投奔远亲的么,能说说你的远亲是个什么样子,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来接你走。”
“我的远亲嘛,远在天边,尽在眼前,就是你们金龙帮。自从杀了麒麟帮梅副帮主,你也看见,我一直被徐老大追杀。当我知道你这里就是金龙帮后,我就赖着不走了。实话实说吧,我想投奔金龙帮,投靠毛五爷。所以,你不但不会杀我,还要养着我。嘿嘿。”
“看见你这身上的伤疤,我就知道你河依柳绝对是干大事的人,令人心疼,令人钦佩。”
“不想做大事的男人还叫男人?我可是九死一生的人,早厌恶了麒麟帮徐老大的霸道,之所以杀了梅副帮主,就是向金龙帮,向毛五爷深深表个态,我河依柳从此与麒麟帮一刀两断,势不两立了。”
“如果毛五爷不想收留你,你怎么办?”
“那还不很好办啊,八个字:流浪天涯,四海为家。或者,娶个如你这般看似心思深沉,却头脑简单的美人,滚在桃花源,尽情挥洒着半度余生,悠哉悠哉,神仙也叹气。嘿嘿。”
“看来杀手也不好当。有人要,你就是杀手,有人不要,你就是凡人。”
“也不尽然,还得看想不想做杀手,想做,就是杀手,不想做,就是凡人。”
“做杀手就要做出类拔萃的,要是做不到翘楚,那只有随波逐流了。一旦建立了声名威望,很多不想做的事、不好做的事也迎刃而解了。我觉得还是做一个凡人容易。”
“不过,对于一个不凡的人来说,根本就无法去当凡人。一个不凡的人总会做一些不凡之事,一个作了不凡之事的人就不再是一个凡人。”
“我知道,你河依柳当然不愿做一个凡夫俗子。”
“谁说的,我现在就很想再做一次凡夫俗子,跟出浴时一样。”
“你还是很坏很坏的。”
“我不坏就没人爱,能爱我的女人也是很坏很坏的。”
当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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