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演了,玛丽苏-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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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边美丽绝伦的小姐，正低着头仔细观察着她不堪入目的伤口……琴霜干涩的眼中，又控制不住的一阵酸胀。

　　　　这位小姐，自始至终都是肃然而沉默的，却给她一种莫名的平和之感。

　　　　琴霜的腿伤，确实非外力所致，这伤口，是由内而外一点点腐烂的。

　　　　她能肯定两点，那日君千玦出手定然不轻，那股气劲伤及经脉胫骨。

　　　　就算没有如今的坏疽，琴霜这条腿，也多半算是废了——君千玦的冷酷之名，果然不是白得的。

　　　　再者，仅仅是被气劲所伤，是不足以恶化到这个地步的。

　　　　琴霜伤口的外沿，仔细的话可以看到些微散落的暗红色粉末。

　　　　这却是有人故意要害她性命了。

　　　　这个时代，可没有吗啡杜冷丁。

　　　　蚀骨之痛，剜肉之苦，以病弱之躯，生生扛下。

　　　　“琴霜姑娘……很疼吧”苏莉觉得，心中的愧疚，排山倒海而来，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少女柔声的一句问，却令琴霜潸然泪下。

　　　　她的伤口恶臭狰狞，没人愿意给她换药，她如破布般躺在床上苟延残喘，无人愿意问津……可是，“很疼吧”，这个小姐柔声问她。

　　　　她并不了解这个小姐，她只知道，有那样超脱舞姿的小姐，品行必然不至下乘。

　　　　“琴霜不怕疼……”骨瘦嶙峋的女子，凄惨一笑，“琴霜只怕……死的无声无息……”

　　　　宫廷深深，她们这样的女婢，性命微如草芥，可是，可即便是草芥，也是想活下去的啊。

　　　　苏莉沉默了半晌，咬了咬唇，微笑道，“别怕，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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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愧疚

　　　　苏莉履行了承诺。

　　　　每日守在琴霜床边，冷敷、清创、拔毒、去腐……日夜不眠。

　　　　当然，仅仅做这些是救不了她的。

　　　　最重要的是每日深夜，待琴霜服药沉沉睡下之后，苏莉按照《玄武诀》医毒篇中的疗毒之术，为昏睡的病人运功祛毒。

　　　　坏疽感染，说白了也是外邪侵入肌体的一种急性中毒，有法可解。

　　　　唯一令苏莉力不从心的，是真元消耗太大，晚上疗毒，白天照料，真元剧烈消耗之后无法及时得到修养恢复……如此，恶性循环，所以，这些日子，苏莉脸色一天比一天差了下来。

　　　　伤口狰狞，面对都需要勇气，更别提要刮腐肉，清创口，这些也需要专业的手法……所以，起初月娇只能看着自家小姐日渐憔悴而干着急，待数日之后，琴霜坏死的伤口变得没那么恐怖之后，月娇便急不可耐的将苏莉从琴霜的屋子里赶了出去。

　　　　“小姐，这些月娇如今做的来了……明日便是那什么狗屁的陈昭仪诞辰了，你赶紧去休息吧！”

　　　　“是啊，苏小姐……这些日子……”琴霜微有哽咽，“小姐大恩，琴霜没齿难忘。”

　　　　经过十日的悉心调理，琴霜腿伤引发的感染，竟是奇迹的好转了起来，人也有了些力气，尤其是一双眸子，开始重新焕发出光彩。

　　　　苏莉不语，只觉受之有愧，毕竟，她多少也算“罪魁祸首”。

　　　　“琴霜本是必死之人……多亏小姐妙手……”刚刚恢复生机的琴霜眸中有些湿润，温柔的絮叨。

　　　　“是琴霜姑娘吉人天相，不管怎样，都撑过来了。”苏莉疲惫一笑，琴霜什么都好，就是太爱哭，“以后，莫再哭了……”

　　　　因为，生活，从不相信眼泪。

　　　　金色的夕阳斜斜打入屋内，琴霜目送少女离开，但见少女身姿窈窕，眉目倾城，容色间，是不以物悲的淡淡安宁——一如当初高台一舞时的从容。

　　　　当时，琴霜就知道，那惊艳了时光的身姿，只有最馥郁的灵魂，才能诠释什么是一舞惊鸿。

　　　　华央宫后阁。

　　　　天青常服的赵云秀默立一旁，看着天子玄色的袍角，在高高的书架旁辗转飞扬。

　　　　“她在做什么”君千玦问的漫不经心。

　　　　线条无缺，侧颜完美。

　　　　男子垂眸看着手中展开的巨大卷轴，眸光暗的骇人。

　　　　“这十日，不眠不休……”赵云秀英挺的眉目微蹙，“据属下探查所知，那受伤的舞伶……似在慢慢痊愈。”

　　　　“痊愈”君千玦目光从卷轴上移开，“那可是恶脓之症。”

　　　　“是。”赵云秀道。

　　　　这也正是他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方。

　　　　当日，那舞伶被皇上气劲所伤，之后又被漪兰殿那位让人往她伤口里“加了料”，照理说，必会引发不治的恶脓之症。

　　　　可不过十日，那舞伶在苏荔照料之下，脓症竟然渐渐好转……好生邪门。

　　　　“听说那恶脓之症下，伤处必会极其狰狞”君千玦不知想到了什么，玩味问道。

　　　　“是，恶心到连医官都下不去手。”

　　　　“她竟然亲自料理了十日……”

　　　　君千玦一提，赵云秀才猛然想到这个问题。

　　　　“是，擦洗去腐……都是她亲自照料。”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实在看不出有这样的勇气。

　　　　不对，她连当众拒婚煊王，表白天子的勇气都有，还有什么难得倒她。

　　　　君千玦将绘了山河地图的卷轴放下，薄唇微勾，眸底掠过浅光。

　　　　她没必要这么做，除非她清楚，那舞伶是因何受罪——呵，是愧疚吗。
………………………………

第八十七章一千一万个愿意

　　　　翌日，便是陈昭仪诞辰。

　　　　漪兰殿中，大摆筵席。

　　　　十日来，苏莉几乎忙到虚脱，一夜的补眠，自然也补救不了什么。

　　　　所以，香兰如愿看到了一个面色不佳、神情疲惫的苏莉。

　　　　“苏小姐，可准备好了”香兰挑眉，斜眼看着苏莉，挖苦道，“陈昭仪得宠，今日的诞辰宴，皇上可是也会到场的呢……”

　　　　苏莉懒的理她。

　　　　香兰自讨了个没趣，不过想到今日漪兰殿的宴会……又是一阵暗自得意。

　　　　还未到晌午，便有乐府司中的掌事领着苏莉和一队歌姬舞伶，往华央宫而去。

　　　　皇城颇大，宫殿无数。

　　　　太皇太后居常乐宫，那日的“竹桃宴”，便是在常乐宫安泰殿举办。

　　　　而作为皇宫首脑之地，亦是君千玦和他的后宫所在的华央宫，苏莉还是第一次来。

　　　　进入华央宫，还需经过重重宫门，

　　　　和细密的盘查，加之紫禁城占地极广，殿宇林立，等一行人真正踏入华央宫时，已近午时。

　　　　苏莉放眼望去，这座恢宏的宫殿，矗立在明晃晃的日光之下，气势如虹，华美磅礴，宛如清冷不语的天神，俯瞰着芸芸众生。

　　　　这便是真正的天子威仪吧。

　　　　一行人刚走到一层宫廊的转角。

　　　　“赶紧跪下。”领头的掌事一声低呼。

　　　　呼啦啦一行人瞬间全都跪了下来，跟在后面不明所以的苏莉微微怔了怔，继而随大流的跪下。

　　　　不过，就这一怔的功夫，也足够让乘撵而来的君玉晔看到她了。

　　　　“煊王殿下金安。”众人高呼。

　　　　刚刚搞清楚状况的苏莉一动不动的跪着，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在所有人眼里，她都是个不折不扣的笑话吧——放着煊王正妃的位置不要，巴巴的进宫给人糟践。

　　　　其实，糟不糟践，她不介意，她介意的是，有负于人。

　　　　“苏小姐。”君玉晔的声音还是惯常的温雅。

　　　　一声苏小姐，将在场所有人的记忆带回了那日的“竹桃宴”——煊王和那个相国千金苏荔不得不说的“故事”。

　　　　狭路相逢，这戏有的瞧啊。

　　　　一旁路过的宫人，有好事的，都偷偷放慢了脚步。

　　　　苏莉叹了口气，这种状况下，她真的不想刷存在感好么。

　　　　眼前的男人……在她心目中，就同债主一般。

　　　　苏莉今日需要献舞，故而顶着盛装，本就出众的容貌，此时更是艳丽逼人。

　　　　但再精致的妆容，也掩不住十日操劳加真元耗损之后的深深疲惫。

　　　　“煊王殿下有事”连带着声音，也是疲弱萧条的。

　　　　君玉晔华服玉冠，看起来尚算精神，看到他没受自己“拒婚”的影响，苏莉还是欣慰的。

　　　　“苏小姐……对不起。”

　　　　苏莉一怔，自己还没来得及向他致歉呢，他跟自己道哪门子的歉

　　　　“那一日，若不是本王早走……”君玉晔面色一白，“是皇兄过分了。”

　　　　他是有愧疚的，那天她一句“心系天子”，令他气的扬长而去，却不知道他走之后，皇兄一怒之下，贬她为婢。

　　　　但凡他在，怎么也不至让她受这等羞辱，害她如今被随意驱策……

　　　　“殿下不必如此，这一切，都是苏莉自找的……”女子咬了咬唇，心下一横，长痛不如短痛，不若给君玉晔一个痛苦，“况且，只要能留在皇上身边，苏莉一千一万个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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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西洲陈氏

　　　　“好不要脸……”

　　　　“都已经被贬为婢了，还对圣上贼心不死……”

　　　　更有一些宫娥，噔噔蹬的跑开了，想必是传播八卦去了，顺带着再宣扬一番煊王殿下是如何的可怜，这个相国千金如何的不自爱……

　　　　苏莉梗着头说完，看向男子，强忍着心中的不安。

　　　　对面的男子，俊美的脸上容色淡淡，只是立在原地，沉默了许久。

　　　　“好，本王知道了。”

　　　　男子坐回步撵，面色苍白。

　　　　本王知道了……云淡风轻的几个字，却似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那个女子，宁可忍受屈辱，也要去接近……那她一定，很爱他的皇兄吧。

　　　　他是知道了，可是，他能放的下吗——他不知道，便只好顺其自然。

　　　　直到煊王步撵过去好远，一行人才起了身，继续赶路。

　　　　不多时，一座飞檐斗拱的华丽殿阁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前面就到漪兰殿了，先入偏殿等待，今日都精神着点……莫再出什么岔子！”四十开外的掌事训话间还看了一眼对队伍最后的苏莉。

　　　　自从上次的“竹桃宴”上琴霜出了状况，之后每次乐府司领了差事，那都是三令五申、战战兢兢，生怕再惹了事端。

　　　　一行人，或持乐器，或整舞衣，俱是开始忙碌了起来。

　　　　“另外，陈昭仪有令，若宴舞尽兴，宾主尽欢，则大家皆有赏赐。”

　　　　听到这里，这领了差事前来漪兰殿的数十位女乐宦侍，才笑逐颜开的准备了起来。

　　　　待掌事离开，便有人开始低声议论起来。

　　　　“听说这陈昭仪出手向来大方，这一趟，却是来的值了。”

　　　　“能不大方么，陈昭仪的娘家，乃富可敌国的西洲陈氏……”

　　　　“什么西洲陈氏，圣上慧眼识珠，这陈昭仪的父亲，可是早在三年前就被破格封为了大司农……自此位列九卿……”

　　　　“大司农的女儿又如何，也改变不了她陈家商人世家、出身低贱的事实……”

　　　　“小点声，你不要命了……”

　　　　“怕什么，九卿之女……咱这里还有个相国千金呢……”

　　　　不过是安安静静的做她的美女，这“枪口”怎么就又朝她过来了呢。

　　　　苏莉叹了口气，却也没力气跟她们计较。

　　　　西洲陈氏大司农

　　　　旁听的苏莉，飞快的在她有限的“知识储备”中搜索着这个熟悉的家族。

　　　　大司农掌管全国经济，而西洲陈氏，乃是西洲七郡最为成功的巨贾世家……

　　　　众所周知，这个时代，有着泾渭分明的阶层划分，而其中操奇计赢的商人乃是最为低贱的阶层，君千玦竟破格启用商贾，也算是石破天惊了。

　　　　听说当年天子执意要封这个“野路子”的大司农，还曾引来朝堂震动，但最后被已经站稳脚跟的君千玦强力按压了下去。

　　　　三年之前

　　　　那是君千玦的新政开始实行之初吧。

　　　　经济乃国之命脉，没人比从现代来的苏莉更清楚这点。

　　　　君千玦一个古人，竟能有这等先见，不愧雄才伟略。

　　　　而两年之前，新上任的大司马年满十八的女儿进宫沐浴天恩，并迅速得宠，封为昭仪——更可见君千玦“不拘一格用人才”的决心。

　　　　正思绪间，殿外传来声音，却是宴会开始，需上歌舞助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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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驾到

　　　　乐府司的乐师舞伶们，陆续就位。

　　　　不多久，漪兰殿前殿，传来了悠悠的钟罄丝竹之声。

　　　　陈昭仪钦点苏莉压轴，所以她百无聊赖的等在后殿。

　　　　因为是庆祝诞辰，选的自然都是吉庆之乐，乐声传来，倒令后殿等待的苏莉本是郁郁的心情渐朗。

　　　　前殿之中，觥筹交错。

　　　　鼓乐声中，常乐宫的赏赐便到了。

　　　　太皇太后作为后宫之主，又是长辈，并未出席昭仪诞筵，不过命人送来了不少赏赐，直叫座下与席的几位后妃艳羡不已。

　　　　如今的后宫，陈昭仪几乎是圣恩独占，一旬之中倒有**个晚上天子是到这漪兰殿的，太皇太后自然是巴望着她早孕龙子。

　　　　不过，座上本该春风得意的陈昭仪，此刻面色却不怎么愉快，令那一双本就略微上挑的凤眼更显泼辣。

　　　　原来是因为筵时已过，天子却还未来。

　　　　虽说君千玦已遣了宫人前来打过招呼，但一向受宠惯了的陈昭仪，明显不太买账。

　　　　“可探到了么，圣上何事耽搁”陈昭仪面色不虞的问。

　　　　进宫两年有余，天子对她，一向言听计从，今日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可以迟到。

　　　　想到那个风仪宛如天神的大佑天子，那足以令女人痴狂的俊美之姿，女子凤眸之中，透出些痴迷来。

　　　　“探到了，是圣上早些时候宣了煊王殿下进宫，现下还在议事，走不开身。”一旁的宫娥弯腰附在她耳边回报。

　　　　煊王议事

　　　　一提到煊王，自然而然，陈昭仪就想起了那个皇宫里的“不速之客”，和传闻中她足以令众生倾倒的美貌。

　　　　女子面色蓦然沉了下来，“再去探，务必探明他们所议之事……不管用什么手段！”

　　　　宫娥领命而去。

　　　　身后的欢宴，还在继续。

　　　　……

　　　　不多时。

　　　　“探清楚了？”

　　　　“禀昭仪，探到了……”到底是近身的宫人，知道接下来的话会刺激到主子，犹豫着道，“议的……正是那大闹‘竹桃宴’的相国府千金。”

　　　　砰……

　　　　红色盛装的女子一把拍在了面前摆满珍馐的木案上，凤眸之中，满是凌厉。

　　　　“皇上驾到。”内侍尖细的打千声在漪兰殿外响起。

　　　　各位后妃连忙起身相迎，陈昭仪也敛起妒意，自位上站起。

　　　　身着玄色常服的天子，进得殿来，只是点了点头，便扶起陈昭仪在主位上落了座——只这一个动作，却令陈昭仪委屈的想哭。

　　　　后妃们也自觉的陆续起身，回到各自座位。

　　　　君千玦向来话少，即便是他的女人，似也已习惯了这样的交流方式。

　　　　只是，男子刚一落座，四面女人们的目光便似热火一般朝他射去。

　　　　身为天子，乃是大佑的主宰，文武双全不说，生的更是伟岸俊美，君千玦，几乎是全天下女子梦寐以求的良人。

　　　　而她们空有后妃的身份，多数时候，这个男人，却是既见不到，也吃不着……所以，难得有这样见面的时刻，自然难抑心中汹涌的相思。

　　　　然而，天子却连眸都未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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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不满

　　　　宴已过半，歌舞正酣。

　　　　陈昭仪望着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只觉情意难平。

　　　　两年之前，她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一介商家之女，有朝一日竟能进入天家宫闱。

　　　　而这两年来，这个几乎完美的男人，却用无上的尊荣和宠爱，让她相信了自己已然美梦成真。

　　　　所以，她容不得任何人夺走他的目光。

　　　　“今日臣妾双十诞辰，皇上却姗姗来迟……”女子嘟着嘴，娇软向天子靠去。

　　　　“朕已然自罚了一杯。”君千玦表情淡淡。

　　　　“才一杯呢……今日皇上可要陪臣妾多喝饮几杯……”女子眼波柔媚，端是娇态横生。

　　　　君千玦依然是淡淡一笑，“朕同皇弟，尚有事要议，朕坐坐便要走了。”

　　　　女子脸色蓦地一变，煊王和圣上，能有什么事要议，还不是为了那个女人。

　　　　“时辰不早……乐府司也该上压轴的独舞了，独舞难得，皇上不若看完再走。”如称职而盛情的主人，陈昭仪拳拳挽留，“对了，献舞的正是一月前被圣上亲自留在乐府司的苏荔。”

　　　　“苏荔”

　　　　“嗯，圣上不会怪臣妾吧，臣妾就是太好奇了……听说那一日‘竹桃宴’上，苏小姐的舞，可是艳惊四座呢。”

　　　　君千玦缓缓道，“昭仪不提，朕都快忘了此人……自然不怪，献舞本就是舞伶本分。”

　　　　陈昭仪娇笑道，“谢谢皇上。”

　　　　…………

　　　　当苏莉被唤到前殿时，她还是有些懵逼的。

　　　　因为她在后殿等待时，经历了“灵异事件”——起初自己只是觉得有些疲惫，然后，就不知怎么无缘无故的断片了，清醒过来后，就发现自己成了这副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模样。

　　　　可现下前面在催她上台，根本没时间重新换过，苏莉翻了个白眼，只能边往前殿赶，边粗略的收拾下自己——呵，这宫廷深深，还真不是盖的，她该庆幸自己“断片”那会，没被人往脸上划几刀吧。

　　　　水红的舞衣松落着，发髻散乱不说，头上的花饰也早已不知所踪，舞伶的发髻繁复，头发又长，即便是苏莉已经尽量用手整理了一番，也没多少改观。

　　　　于是，她一上台，就是这副“风中凌乱”的姿态。

　　　　如此“闪亮”的的登场，立刻惹来一阵议论，一旁待命的乐府司掌事更是吓掉了半条命。

　　　　苏莉倒也自若，将散乱的头发扒拉到肩后，抬头去看席上众人。

　　　　嗯，邪魅狷狂的君千玦端坐一旁，柔若无骨的依偎在他身边的美人，想必就是今日的寿星陈昭仪了——这样的观感，对于苏莉来说，颇有些奇怪。

　　　　她一个现代穿越而来的大龄女青年，对于这种妻妾成群的画面，莫名觉得有些格格不入。

　　　　再者，如君千玦这样的人物，她总觉得，孑然一身才更适合他的狷狂气质。

　　　　后妃环绕什么的，很俗不可耐有木有！

　　　　“姑娘这副模样就出来……是对本宫有什么不满么”终于，陈昭仪开口了，目光威严而愤怒。
………………………………

第九十一章引狼入室

　　　　她确实愤怒，因为第一眼，她就发现，即便是形容落拓，也掩不住那女人的绝顶的样貌和身段，那样的丽色，天成的让人妒忌。

　　　　自己听说过她的美貌，所以才做了那么多手脚……可听人说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却又是另一回事。

　　　　就凭她这副长相，自己也一定要将她扼杀在“幼弱”之时！

　　　　座下几位后妃，也是第一次见到那个传闻中的女子，只是想不到……就算是这副狼狈的模样，那个女子的美貌，也绝对称得上冠绝天下。

　　　　苏莉立在大殿中央，心中一哂，这副模样

　　　　厉害了我的昭仪娘娘，这副模样不都在你算计之中么——若自己因为仪容不整临阵“脱逃”，便少不了被治个抗命之责，若顶着这副模样出来，自是落个不敬之罪。

　　　　既然进退都是有罪，那还不若出来在君千玦跟前混个脸熟。

　　　　也好看看这个陈昭仪，对她到底有什么想法。

　　　　不过，表面上，苏莉却是一秒变白莲，惊惶跪下，颤颤道，“不不……昭仪娘娘，臣女不敢，本来臣女这副憔悴样子，是不宜殿前献舞的，但臣女实在是……实在是……”

　　　　陈昭仪看了苏莉一眼，瞧这软弱模样，是个没用的，心下便有些得意，连之前她那美貌带给自己的如鲠在喉之感，都都稍稍淡了些，便宛如施舍一般悠悠道，“实在是怎么”

　　　　“实在是臣女……”瑟瑟跪着的少女目带泪意的看了一眼座上的俊美男子，最后眼一闭，心一横，“实在是臣女对圣上相思成疾……只要能远远看上一眼，便是治我个不敬之罪，我也心甘情愿！”

　　　　纳尼！

　　　　相思成疾！

　　　　陈昭仪被女子一句骇的半天回不过神来，后妃们也是懵了——她们敢发誓，打从娘胎里爬出来起，就没见过这么“不矜持”的女子！

　　　　偏偏那女子还说的一副纯真烂漫模样……

　　　　“而且……都说‘一日不见，思之如狂’……”女子还在喏喏道，“臣女这都进宫多少日了，‘思之如狂’下，难免形容憔悴……倒是冲撞了各位……”

　　　　这脸皮厚的，这天真无邪的……后妃们都斯巴达了好吗。

　　　　咳咳咳……

　　　　君千玦放下唇边的酒樽，掩面轻咳了起来。

　　　　一双幽深的眸子，盯着殿中跪着的少女。

　　　　这女人，还有下限没有！

　　　　直言想见他一面也就罢了，还一日不见，思之如狂

　　　　还说这副憔悴模样是因为想他想的

　　　　明明云秀告诉他，这女人到了乐府司，每日吃得香，睡得好，练练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