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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剑江湖录-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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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一看就不通武功。

    罗云灭一声大喝,“要命的滚!”弯刀横扫,带起一阵尘灰凛冽。

    那三名弟子不闪不避,只是合身向罗云灭扑上。

    罗云灭弯刀一挑,一颗人头飞起,血洒长街,已经斩杀一人,正要协势奔出,双腿已经被余下两人紧紧抱住,那二人衣衫如乞丐,双眼涕泪纵横,大声吼道,“王二!”

    想来那被斩首之人就是王二,罗云灭心中怒极,弯刀一划,竟然将二人生生腰斩。二人肚肠流满全场,惨不忍睹。

    方歌城连忙盖住宋玉文双眼,心头一阵嗟叹,抬眼再看去,却突然“啊”的一声惊叹。

    方歌城为人素来沉稳,何事能让他惊叹异常?

    只见那二人虽被腰斩,却没有就死,双眼怒睁,眼球yu爆裂而出,拖着半个身子,鲜血横流,双手兀自紧紧抓住罗云灭双腿,一步不放。

    罗云灭双目如喷火,气运双腿,重重踏在地面,青砖破碎,二人终于断气,尸身被震得倒飞而出。

    虽然不过弹指,老大终于到了。

    老大吸气,身影如长箭一般she出,直直向罗云灭撞去,罗云灭大惊之下,弯刀再起,如水银泻地,斩击老大,果然不愧云起云灭,收放自然之名。

    老大不动,只是左臂轻拜,捏向弯刀。刀光如云,老大左手小指已经被一刀两断,跌落在地,满地尽是残肢败血。

    宋文玉“呀”的叫了出来,却是偷偷自方歌城指间缝隙窥探,见到父亲断指,心头大痛。

    方歌城双指轻轻揉了揉宋玉文睡穴,宋玉文软软瘫倒在怀中。

    抬头望去,只见老大左手血水横流,小手拇指断,左手手掌硬生生抓住了罗云灭弯刀。

    老大去势不绝,终于出拳,拳劲带起场上血泥漫天,一往无前,重重击打在了罗云灭身上。

    罗云灭身子被打的横飞而起,惨叫呼出半声,老大业已凌空而去,一拳生生将罗云灭头颅自脖上打断,只见罗云灭身体如破沙袋落下,脑袋垂向身后,浑身血染。

    老大右手提起罗云灭尸身,高举高顶。罗云灭鲜血随着右臂流淌而下,老大浑身浴血,长街一时静寂。

    半晌,老大嘶哑的声音响起,“兄弟义气,一往无前!”声音逐渐高亢,转而呜咽。

    场上渐渐响起应和之声,声音逐渐合为一体,直上云霄,场中数百兄弟帮帮众人人含泪,右手高举,高喝道,“兄弟义气,一往无前!兄弟义气,一往无前!”

    当啷当琅声响,弯刀徐家弟子眼见如此情形,个个战意消散,弯刀落于地上。

    老大望向弯刀徐家弟子,虎目含泪,大声喝到“为兄弟们报仇!”

    场上呼声雷动,人人影从,向那四十七名徐家弟子包裹而去。

    方歌城轻轻抓起宋玉文,留下一两茶钱,云山逍遥身姿如仙,向客栈奔去。

    方歌带着宋玉文,刚到客栈,只见店小二连忙上前,“方公子,可等到您了?”

    方歌城一愣,不知这店小二所谓何事。

    那店小二慌忙行礼,低低笑道,“有位小姐在此等候多时了,正在公子房中相候,说是您的表妹。”

    方歌城心中暗想,“我在这秣陵城中半个熟人也无,更不说什么表妹了,这却是谁?”

    嘴上却不露马脚,放佛恍然大悟笑道,“喔,原来如此。”随手一枚铜板抛出,缓缓上楼而去。

    方歌城手携宋玉文,走到房前,轻轻叩响门口。

    只听“吱呀”一声,房门缓缓打开,露出一张柔媚如画的脸庞,却是秣陵城第一琴姬清云裳。

    方歌城也不惊奇,拱手淡淡说道,“清小姐。”也不过多言语。

    只见清云裳淡淡一笑,低头顺目,做了个万福,“方公子,我家小姐有情公子一叙,还望赏光。”

    方歌城脸上闪过一丝好奇,轻轻揉了揉额头,问道,“清姑娘,你家小姐?”

    要知这清云裳号称秣陵第一琴姬,艳名播于天下,却居然自甘为仆,由不得不让方歌城心中奇怪。

    清云裳掩嘴一笑,眼波流转间柔美顿生,“公子到了便知。”

    方歌城略一沉吟,笑道,“美人相邀,方歌城不敢有负盛意,请。”

    清云裳莲步轻移,带着方歌城在城中七拐八拐,当次萧杀之时,一名青衣公子,一名盛装美女一前一后行于秣陵城中,惹得行se匆匆的路人不住摇头。

    不过三刻,清云裳驻足,万福道,“方公子,我家小姐在前相候,还请将宋小弟交给云裳,云裳必忽得他安全。”

    方歌城略略点头,放下宋玉文,交给清云裳,清云裳轻轻抱起宋玉文,敛裙退去。

    方歌城抬眼一望,眼前正是一座园林,残垣断壁,枯枝零落,正是剑圣故园,白家旧宅。

    正在惊奇,白家旧宅数多年不曾开启的木门缓缓敞开,一名白衣女子风姿绰约,站在门内,“方公子,还请进来一叙。”

    方歌城缓步走入白家旧宅,只见一名白衣女子,纤裳玉立,年纪二十五岁上下,淡雅清韵,远望身姿如仙履凡尘,近看眉目间却又自有一股英雄豪气,清冽不容久观。

    方歌城心头如神雷掠过,一时痴了,世上女子万千,或艳美,或柔媚,或清雅, 可是不曾有女子如这白衣女子,清冽英姿,绰约而立已倾城!
………………………………

第二十五章 白裳飘渺颜色清

    秋风平地舞无声,却卷起地上落木,飘扬于空,方歌城怔怔站着,只觉这秣陵三千繁华,醉月楼横流血杀,都在这白衣清影中,失了颜se。

    白衣女子轻轻“哼”了一声,方歌城方才如梦初醒,脚步慌忙加速,却左脚踩了右脚鞋跟,险些摔了一个趔趄。

    女子“噗”的一笑,旋即神se又严肃起来。“方歌城,你这是怎么了?”

    方歌城呆如泥塑,眼眸中尽是女子展颜,天地失se,听得那女子发问,方才回过神来,“啊,啊,姑娘你叫我什么?“

    白衣女子淡淡一笑,神情孤高卓世,如男子般淡淡拱手,“流觞楼门下苏流月,有请倚剑方歌城,有一事相问。”语气有如昂藏男儿,直称方歌城名姓。

    方歌城回过神来,心中略一寻思,想来昨ri最后使出逍遥惊雷,露了痕迹,天水六义月夜守卫在这剑圣故宅,想来必是流觞楼所派,以免城中兄弟帮与弯刀徐家的争斗,波及这里。

    方歌城一沉吟,拱手说道,“苏姑娘,可是昨夜之事?”

    苏流月眼波下垂,面上有了一丝讶异之se,素白的俏脸上一丝笑意荡漾开来,看的方歌城心头一跳,“这么说,阁下是承认昨夜夜闯我流觞楼祖师故居了?难道所谓十大正派又要诛我等邪魔了?’

    方歌城听到此节,神se一肃,昂然直视苏流月,“苏姑娘,方某昨夜的确因为一些私事擅闯贵派祖师旧宅,要打要罚,方某绝不皱一下眉头。但是方某心中绝不视流觞楼为十恶不赦的魔教,固然流觞楼门规松散,但是门中人是正是邪,却与是否为流觞楼众人全无关系。”

    说罢顿了一顿,一字一顿,铿锵有力的说道,“我见过正派中人卑劣如徐道雨,徐苗云,也见过流觞楼中人英雄如柳凌霄,绝不因流觞楼中弟子就视为妖邪。”

    苏流月眼中闪过压抑,继而惆怅轻叹,“柳剑邪么。”

    忽然白衣翻飞,素手轻轻推动,院门无风而闭,所显示内力境界,竟然雄厚无匹。

    似乎方才举动挥走了心中惆怅,苏流月莲步轻动,走近方歌城一丈以内,虽然身形娇小,方歌城却觉得苏流月气势有如山川雷泽,向自己压了过来。

    苏流月妙目直视方歌城,淡淡开声,却又语带威严,“那么,方歌城,我问你,你夜闯我流觞楼祖师故宅,所为何事?”

    方歌城叹了一口气,拱手说道,“苏姑娘,我来剑圣故宅,是为了寻访父母踪迹。”

    苏流月放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一声嗤笑,“我派祖师故宅,除了我流觞楼中人每过一季略作打扫,三百年来不曾有人上门拜访,方歌城你寻父母踪迹,却寻到了我流觞楼祖师故宅,这是何道理?

    方歌城心中暗想,”我父母所遗之物,除了我与康姑姑,现在无人知晓,若是轻易透露出去,恐怕将陷入敌暗我明的境地。“

    方歌城沉吟半刻,方才拱手行礼,”苏姑娘,此中内情,不足为外人道也,还请见谅。“

    苏流月柳眉一挑,”这就是你的交代么?“

    方歌城咬了咬嘴唇,方才低头行礼,口中说道,”是!“

    苏流月凝视方歌城半晌,突然轻轻叹了口气,”你应该知道,这样的答案,身为流觞楼弟子,我不能放过你。“

    方歌城目光坚定,抬首望向苏流月,动也不动。

    苏流月一声轻哼,白裳无风而动,缓缓说道,”方歌城,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答案,今ri我就放过你。“

    方歌城只是摇头,身形却凝立不动。

    苏流月再不言语,目光中闪过惋惜神se。

    院中秋风萧瑟,落木枯枝,遍布于地,秋风扫起落叶,自方歌城眼前飞过。

    忽然场中风停叶止,那飞略方歌城眼前的落叶,就那么凝在半空。场中放佛忽然一下静止,风顿云消。

    方歌城只感觉一股佩然无匹的巨力,自天灵盖打入经脉,巨力如狂风肆掠经脉之中,方歌城觉得浑身一软,就要跪倒在地。

    方歌城勉力运起内功相抗,那巨力却不管不顾,不过瞬息,已经将方歌城逐渐的栅栏摧枯拉朽一般摧毁,嘴角一口鲜血,缓缓溢出。

    巨力放佛重俞万斤,生生压在方歌城肩头,方歌城浑身剧痛如裂,只想跪倒在地。

    方歌城心中生起一股凌云豪气,死命咬住下唇,死死抗住,身形不动如山!

    苏流月见方歌城万般痛苦,兀自坚持,明媚双目微微睁开,口中说道,“方歌城,我下面将使我流觞楼秘法绝学神剑劲,受之者如万箭穿心,刀刀凌迟,然后锐而不伤,内含古朴。你只要跪讨饶,我就饶过你。”

    语音一顿,似乎略带犹豫,“不,你只要口中呼痛,今ri之事便就作罢。”

    方歌城浑身疼痛yu昏厥,偏偏苏流月真气流转,又保得他灵台不失,直如千刀万剐,痛不能言,因此一声也不吭,只是面皮紧绷,兀自微微发抖。

    苏流月纤手轻举,却有如神魔一指,轻轻在方歌城头顶一点。

    一股浩然剑气竟然透体而入,横行方歌城经脉,偏偏又颇有分寸,让方歌城经脉轻伤不断。方歌城只觉得犹如万蚁钻心,只想对天嚎叫。气到嘴边,生生咬碎银牙,强自忍住。

    这剑气锋锐无比,却又不伤人经脉,想来就是流觞楼神剑劲,果然横行方歌城经脉周天,方歌城全身不可控制的开始抖动,青衫已经汗透。

    剑气反复,方歌城如经地狱酷刑,只是心中一点凌云意气,咬碎银牙和血吞,不声不言,不跪不饶!

    如是三刻,方歌城全身几如瘫痪,经脉内神剑劲纵横流淌,其中苦痛,不能堪言。

    苏流月一声叹息,指收劲消,静静凝望方歌城,“身中神剑劲能坚持三刻,不言语,不讨饶,不疯魔,你是三百年第一个。

    方歌城身子歪斜yu导,照雪剑鞘死死插入尘泥,方才勉强站立,喘息不已,喉中却模模糊糊传来笑声,笑声与喘声混合,引得方歌城不住咳嗽。

    忽然一只素白芊手从旁而来,架住方歌城身子,苏流月扶住方歌城,口中说道,”方歌城,你倒是条好汉,我流觞楼祖师故宅并无什么要紧事务,今ri你要看那便看吧。“

    方歌城只觉得软玉温香在侧,也分不清是苏流月在搀扶自己,只觉得苏流月依偎在身旁,一时意动,深深吸了口气,终于说出半个时辰来第一句话,”好香“。

    园中尽是枯枝败叶,方歌城说好香,当然是女子清香。

    苏流月袍袖一抖,脸上泛起一丝尴尬,口中喝到“方歌城!”

    却听“哎哟哎哟”声连连,方歌城倒在地上,惨嚎不已。

    苏流月心中好笑,方才自己神剑劲出,方歌城身影挺拔如山,也不曾叫痛一声。此时扶了扶他,却是惨嚎连连。右手一托,一股柔和内力将方歌城身子托起,苏流月左肩低斜,将方歌城搀了起来。手上一股温和内力传出,将方歌城体内凌散的内力整合,运行一周天,温润经脉。

    苏流月料想方歌城疼痛消减,方才将方歌城手臂轻轻放下,似乎害怕与方歌城再做纠缠,白衣飘渺,当先而行。

    方歌城口中一声呼哨,背负好照雪剑,慢慢跟着苏流月步入白破云旧宅。

    剑圣旧宅西风萧索,枯叶满地,苏流月白衣清裳,映衬得分外孤寂,苏流月一路静静行来,只是无语,任由方歌城在园内翻箱倒柜,仔细探查,似乎混不在意。

    ri头西斜,终近黄昏,方歌城一无所获,垂然倒地,重重叹了口气,脸上一片苦涩。

    苏流月敛裙静静坐在方歌城身侧,幽幽说道,“祖师旧宅三百年不曾有客,三百年悠悠,所有能藏物之所,早已被人发现探寻,数十年来更是人踪罕至,你想来找错地方了吧。”

    方歌城一声苦笑,“可是我也不知道还能如何?”随手取过一片枯叶,轻轻覆在双眼之上。

    突然枯叶被一双素手随手扯过,揉碎在地,方歌城心灰意懒之下,也不在意,只是摇了摇头,双眼缓缓闭上。

    苏流月素手一脱方歌城手臂,内力到处,娇小的身子径直将方歌城拉了起来。

    方歌城嘴角苦笑,”苏姑娘,方某自怨自艾,却关姑娘何事?“

    苏流月也不语言,右手扣住方歌城手腕,身子飘然如仙,越过围墙,就往宅后步去。
………………………………

第二十六章 剑气破云登九霄

    苏流月白衣纷飞,一路将方歌城拖至废园书房,正是那ri与天水六义激战之处,方歌城立足不稳,一步跌出,踩碎几根枯枝,正要落地,一股柔和内力传来,正是苏流月内力到处,帮方歌城稳住身形。

    苏流月缓缓走到书房门口,沉思良久,随着“吱呀”一声,轻轻推开了书房,苏流月白衣没入书房,声音传来,“方歌城,你进来。”语音肃然,不容抗拒。

    方歌城一声苦笑,踩着枯枝败叶,进入了书房。

    方歌城四下打量,不同于满园破败,这书房却收拾的干净清雅,房内素菊一盏,正散发出淡淡清香。开口问道,“苏姑娘,下午你曾说此处是流觞楼禁地,铁定与我父母无关?”

    苏流月轻轻抚摸那素菊淡雅,却不回答,口中说道“多年不到,难得这里还一切如故,云裳倒是个有心人。”

    过得良久,口中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方歌城,这里的确与你父母无关,我年幼习武,每有苦闷之处,常到这里来。”

    语音一顿,方才接道,“这里有白破云祖师剑圣剑意。”

    方歌城心中一惊,连忙说道,“如此,方某唐突,这就退出。”

    苏流月柳眉横斜,一声轻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剑圣剑意镌刻天巍山上三百年,你正派人士不也看了个够?”

    说罢随手取过桌上一叠古朴牛皮纸,随手抛给了方歌城。

    方歌城接过,一抬头,只见白衣飘舞,清影已经遥遥远去,清越的声音透过漫天落木传来,“一炷香的时间,看完后退出祖师故宅,清云裳会收拾好一切。”

    方歌城呆呆看着白裳远去,静静展开牛皮纸,牛皮纸多达七页,古朴泛黄。

    方歌城看向第一张牛皮纸,只见牛皮纸末端上书,天宁三年。一道墨迹划过,墨迹醇厚有力,然而失之锋锐,方歌城轻轻摇了摇头,这道墨迹强作剑形,何来剑意?

    展开第二张牛皮纸,上书,天宁五年,墨笔凌锐,然而轻佻笔意,见于末端,不过是空具躯壳。

    第三章牛皮纸,上书,天宁八年,竟然只有粗粗半笔,显然半途而废,纸页尾部,有淡淡血迹。

    方歌城心中奇怪,翻开第四张牛皮纸,上书天宁十三年,却是一团乌黑,笔迹潦草,支离破碎,力透纸背,显然作书之人心中不满,怒气冲天。

    方歌城心中明悟,“看来剑圣悟道,绝非一帆风顺,剑意醇厚化凌锐,天宁八年竟然已经难以下笔,到这天宁十三年似乎仍无所获,只是不知最后却又如何练成那无上剑意。”

    方歌城缓缓翻开第四章张,“啊”的一声惊叹,牛皮纸上一道墨迹,几不成剑,却又弯弯扭扭,每次将要断裂之时勉强圆过,终于勉强具备剑形。纸张末端提道,天宁十四年。

    方歌城手指轻捏,翻过第五张牛皮纸,卷末提道,天宁十五年,牛皮纸se泽黑黄,墨迹横斜而作,一气呵成,末尾笔破纸背,正是剑意难成,运转不如意之像。

    第六张牛皮纸,天宁十六年,墨迹圆润,挥洒而成,笔尖凌云意,已是剑意初成,只是剑身起伏数点,似有画蛇添足之意。

    方歌城深吸一口气,终于翻开最后一张牛皮纸。

    熙照一年,剑圣白破云随手挥毫,展现眼前。

    剑意滔滔,如长江浩荡,天河倾斜,尽在剑圣随手一挥。

    墨迹洒脱自然,却有一股凌云意。

    不,那是一剑破云,直上九重霄的冲天剑意!

    长江东去浪滔滔,荡不尽那一剑破云冲九霄!

    过得良久,方歌城方才将牛皮卷轻轻放下,双目炯炯有神,神波流荡。剑圣剑起无锋,至凌然轻佻,最后至于断绝难继。然而剑圣心志坚毅,即便不能成书,也强自连同,前后二十年,终于洗练成绝世剑意。自己岂能因一时挫折,便沉沦瘫坐?

    方歌城将牛皮纸整理放好,轻轻摸了摸身边素菊,轻轻说道,“苏姑娘,多谢。”

    青衫潇洒,走出了书房大门。

    门外清云裳怀抱宋玉文,静静立在门口,见方歌城出来,盈盈一拜,“方公子。”怀中宋玉文兀自熟睡,鼻息轻柔。

    方歌城长袖一卷,接过宋玉文,脸上闪现一丝笑意,“清姑娘,还想请教,那位苏姑娘是何人?”

    清云裳目光闪动,答道,“苏姑娘是我流觞楼上代长老苏青云**,苏长老数十年前护教身死,便由先代掌门莫梦非抚养长大。”

    方歌城点头,抱起宋玉文,与清云裳一起步出剑圣旧居。

    ri头西斜,又是一天将过,只是不知秣陵城中风云何时止。

    这ri方歌城正与宋玉文在醉月楼中饮茶作乐,秣陵城中,自兄弟帮与弯刀徐家开战,已过十ri。 十ri来城中血战连场,双方各有损伤,城中家家关门闭户,深怕为之波及。

    弯刀徐家强横,兄弟帮众多为下层苦力,武功不及,然而徐家多年来欺行霸市,因此兄弟帮众每每危急时,时常有百姓出手相帮,因此勉强与弯刀徐家斗了个不分上下。

    这时,只听醉月楼下人声数声,方歌城抬眼望去,一行镖师押着两车马车行过。一名布衣大汉,望见醉月楼开楼迎客,连忙大声呼喝,“副总镖头,这里有家店迎客。”

    只听得楼下一阵熙攘,当头之人,国字脸庞,一身风尘之se,想来就是那副总镖头,犹豫一阵,微微点头。

    就听那布衣大汉高声欢呼,“兄弟们,副总镖头同意了!”就听几声欢呼,二十多名汉子走进醉月楼。

    布衣大汉边行边高声说道,“真是晦气,路过秣陵,这弯刀徐家不知道发什么疯,和兄弟帮大战连连,连寻个歇脚喝酒的地方都没有。我说,兄弟帮素有侠名,这弯刀徐家多年来欺行霸市,恶迹昭昭,要不我们去帮下兄弟帮?”

    那副总镖头本来正要率众上楼,听得大汉这么说,重重一拍楼梯柱,震得楼梯柱颤抖不已,“李老三,你再这么口无遮拦胡说八道,趁早给我卷起铺盖卷回家?这话也是可以乱说的?他兄弟帮与弯刀徐家如何关你何事?别忘了你是来运镖的!”

    布衣大汉浑身一颤,躬身说道,“副总镖头教训的是,我李三就是素来口无遮拦,还望副总镖头海涵。”

    副总镖头重重“哼”了一声,带头上楼来。

    楼上座位本来不多,二十多名大汉呼啦啦就全部占满,一时呼喝划拳,叫唤小二上酒,碰杯交盏之声不绝于耳。那副总镖头呆坐半晌,似乎嫌弃同伴吵闹,远远看见方歌城与宋玉文默然对饮,静静看向窗外风物,便提了酒壶走了过来。

    副总镖头落座,拱手向方歌城说道,”这位小兄弟失礼了,在下路途劳顿,小兄弟这里颇为清净,因此占座一饮,还请见谅。

    方歌城本来面向船外看这那秣陵风景发呆,闻言方自回身说道,“这位前辈请自便就是。”说完摸了摸宋玉文脑袋瓜,又要回身望向窗外。

    突然那副总镖头一声轻“咦”,“您是?方大侠?”定睛一看,却又尴尬笑道,“这位小兄弟抱歉,老夫车马劳顿,却是认错人了。”

    方歌城回身一笑,“前辈不需如此,不过小子的确姓方,倒也巧了。”

    正要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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