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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无碑-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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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呢?”他的声音冷得让人浑身一颤。

    楚沉夏有些错愕地看向刘衍,见他面色黑沉,也不知道他生的哪门子气,讪讪一笑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我问你之后去了哪里?”刘衍执着问道。

    “之后我和左震找了一家寺庙,将他父亲的尸体火化了。”楚沉夏见他如此固执,只好老实回道。

    “火化了?”刘衍吃惊地站了起来,瞪着眼睛道,“父皇几个时辰前才下令陈止明彻查此事,还许他检验尸体。”

    楚沉夏不明白他的吃惊从何而来,认真点头道:“是啊,殿下说的没错啊,所以要将尸体赶紧火化,免得遭受陈止明的毒手。”

    刘衍闻言又慢慢地坐了下去,转开话题道:“你不问问我今日在父皇面前听到了什么稀奇的事吗?”

    “殿下不说我怎么知道?”楚沉夏道。

    “杨尹也在那里,他说他前几天夜里总是看到有人影在父皇的寝殿或者是御医院晃荡,他起初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直到昨夜……”刘衍说到这里一顿,两只眼转来转去巡视楚沉夏的反应。

    楚沉夏见他看着自己,下意识问道:“直到昨夜怎么了?”

    刘衍见他没什么反应,又直起身子继续道:“直到昨夜,他跟着一闪而过的人影到了太医院附近的假山后,竟然在那里找到我的一件衣袍。”

    “殿下的衣袍?那皇上怎么说?”楚沉夏拧眉问道。

    “父皇自然是不信,更何况我昨夜人在东宫,怎么可能出现在皇宫?必定是有人想要诬陷我。”刘衍说着起身走到楚沉夏面前,拍着他的肩膀道,“你说这事奇怪不奇怪,怎么会无端端出现这样一个人呢?”

    “殿下问我,我又该问谁?”楚沉夏目光一闪,机灵回道。

    刘衍点了点头,笑道:“你可以问若渝啊,你不知道若渝一定知道。”

    楚沉夏心口猛地一抖,错愕地看向刘衍,见他眼中竟是满满寒光,当下有些不知所措道:“殿……殿下……”

    “你不必多说了,若渝已经告诉我了。”刘衍背过身去,冷声道。

    楚沉夏皱了皱眉,心中暗想,就算若渝再机智,这女人的话到底不该轻信的,抬头道:“殿下……其实我这么做,只是希望皇上能打消对殿下的疑虑,高娴妃娘娘如今昏迷不醒,形势对殿下来说十分不利啊。”

    “所以你就和若渝串通骗我?”刘衍愤愤转身看着他。

    楚沉夏深深呼吸了一回,才对上他的目光解释道:“杨尹那样的人,迟早成为刘彧的牺牲品,倒不如物尽其用,也能……”

    “住嘴!”刘衍喝声道,他见楚沉夏惊愕的神情,顿时觉得自己的语气太重了,但还是忍不住道,“他卑鄙,我就要跟着卑鄙吗?他杀人,我也要跟着杀人吗?我以为你明白的,我和刘彧是不一样的。你这么做,当心你自己变成第二个刘彧,掉进罪恶的深渊里爬也爬不出来。”

    楚沉夏喉结滚动了一回,到底还是没说出话来,刘衍的反应他早就料到了,而自己也只能以沉默来应对。

    两人沉默了一阵后,还是刘衍先开口问起了他昨日发生的事,楚沉夏也如行尸走肉一般麻木地陈述了一遍当日的事情。

    从中殿出来后,楚沉夏正好撞上了若渝,示意她到一边,这才质问道:“你怎么不守诺言,竟然将那些事告诉了殿下。”

    “什么事?”若渝诧异地看着楚沉夏,就是这三个字,忽然让楚沉夏浑身一颤,睁大了眼问道,“你没说啊?!”

    若渝实在觉得莫名其妙,苦笑道:“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说没说?”

    “殿下方才问我杨尹的事,他还说,你已经将来龙去脉都告诉他了,我那时竟然就信了他,没想到被他摆了一道。”楚沉夏说这话时,神色十分无奈,还有些不甘心。

    若渝听完,忍不住笑道:“哈哈哈,原来精明善于算计的楚沉夏也会有被殿下算计的一日,实在是让人舒心!舒心的很啊!”

    楚沉夏闻言,着实无奈地扶额道:“我真是老马失蹄,实在是太大意了,殿下这回倒是学精了,也算是孺子可教。”

    (未完待续。)
………………………………

第二百三十一章 反间大将

    刘衍重归朝堂,许多大臣纷纷表示不满,就连先前还在东宫拍马屁的朱家,见朱云回到建康,竟然也站到了反对的大臣队列中。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再多人的反对都及不上皇帝的一句话,众人虽心中愤愤不平,却也不得不接受事实。

    不过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景旡再次出列与大皇子唱起了反调。如果说先前还觉得那是景旡念着与楚沉夏的情分而为东宫辩解,那么这一次,刘衍已经明显察觉出,这不过是景旡在自己面前演戏罢了。

    皇帝眯了眯十分满意,见杨尹出列要说些什么,忙抬手制止他,转向朱云道:“朕听说朱将军接到朕的旨意,不眠不休才提早赶到建康,朕颇感欣慰呐。”

    “这是臣的本分,陛下羞煞臣了。”朱云连忙行礼恭敬道。

    “裴氏父子已经赶赴郴州,想必再有几日,便能得到他们驻守边境的回报了。”皇帝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目光扫过殿前的诸臣,扬声道,“诸位大臣都是朝中有胆有识的人才,可有人愿意前往边境助裴氏父子一臂之力?”

    这事,皇帝早不说晚不说,偏偏等朱云到了建康才问,他的心思也可以说是路人皆知了,朱云当即出列道:“臣愿意,但凡犯我南宋者,必当付出代价。”

    皇帝呵呵一笑,轻拍龙椅扶手道:“朱将军果然是果敢勇猛之人,那么还有谁愿意与朱将军一同赶赴郴州?”

    此言一出,却是无人再应声,短暂的沉默后,刘衍忽然抬脚要出队列,刘正声的目光随之一颤,连忙轻声道:“殿下,三思。”

    听了他这话,刘衍跨出去的脚步生生一顿,皇帝显然看到了他的举动。紧紧盯着他却也不做声。

    刘衍顿了一顿,便将脚收了回来,就在刘正声松了口气的时候,刘衍忽然闪身出了队列。大声道:“父皇,儿臣举荐一人,此人文武双全,对付魏贼绰绰有余。”

    皇帝挪了挪坐姿,以为是楚沉夏。当即平淡回道:“哦,是谁?”

    “是兵部尚书景旡。”刘衍一字一句十分清晰道。

    景旡和刘彧同时抬头看向他,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又听他解释道:“虽然景旡接任兵部不久,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兵部被他管的井井有条,而且还比以前更好了。”

    “回陛下,倘若我是一个将军,战过沙场,那么不用殿下举荐。我自会请缨。可臣不过是个兵部尚书,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兵部尚书。”景旡连忙跳出来,不急不乱地解释道。

    “可是景旡是有这个能力的,正如他从未接触过朝政就能将兵部尚书做的如此好,说明他不光有能力还有天赋,”刘衍转身看了景旡一眼,扬手道,“朝中缺接任兵部尚书的大臣吗?不缺,我们只缺能出战打仗的大将,景旡有勇有谋天赋异禀。他不出战,谁出战?”

    朱云偏过头反对道:“太子殿下想象的未免太过美好了吧?像从未接触过战场的这种娇弱的大人,怎么能上战场带领众将士杀敌呢?俗话说的好,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上战场的。”

    “是啊,是啊,这选将之事需得慎重。”一旁的大臣们纷纷附和。

    见朝中大多数人反对,刘衍一时语塞,没有争辩。而是看向了皇帝。皇帝见他看向自己,轻咳了一声道:“子顺说的对,我们缺的是能为国报效的能人,还不缺能做兵部尚书的大臣。但是朱将军说的也在理,一将难求,况且我们已经有裴氏父子和朱云这几位大将,要那么多的将军做什么用?装威风吗?”

    众大臣不住点头表示同意皇帝的说法,可心里面却在打鼓,皇帝究竟是什么意思?

    在众臣期待注视的目光下,皇帝终于开口道:“朕决定,由景旡作为打入北魏的死间人选。”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刘彧皱眉看了景旡一眼,当即出列道:“父皇,这恐怕不妥当吧?”

    “有何不妥?”却是刘衍开口问道。

    刘彧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说些什么来应对,皇帝等了一会,也忍不住开口问道:“子望,你有什么问题?”

    “既然皇兄没有什么问题,那就问问景大人愿不愿意为国报效好了。”刘衍说着回身去看景旡。

    景旡不似刘彧那般紧张,微微一笑正要开口应下时,忽听刘彧扬声道:“臣听闻兵部尚书私底下不喜与人为伍,就连府中的下人有时候都找不到他的人,像他这般行径奇怪可疑之人,去了北魏难道不会被那里的人怀疑吗?”

    陈咸不住点头,诚恳开口道:“大皇子说的在理啊,这样一个行径奇怪的人,若是去了北魏,恐怕很难让人不怀疑吧?”

    皇帝被他二人说的有些动摇,咂嘴道:“那……”

    刘彧见皇帝愁眉不解,连忙献策道:“儿臣倒是觉得东宫的谋士楚沉夏颇为合适,儿臣之前提过一次,不知父皇还有没有印象,儿臣觉得建康仅此一人能担此重任。”

    皇帝自然是记得的,但他更记得的是,楚沉夏与刘衍的关系,当即投了视线过去。刘衍见皇帝投来目光,不动声色地收回了对刘彧的咬牙切齿,平静道:“如果连景旡都不能去的话,那楚沉夏就更加不能去了。”

    “怎么?难道楚沉夏私下的行径比景旡更加夸张?”皇帝诧异道。

    “那倒不是,我先前也说过了,楚沉夏的行为不在我所控制的范围内,谁也不能保证他是否会真的叛变,我们死间计不成反倒中了北魏的反间计了。”刘衍说着深深看了一眼刘彧。

    刘彧嘴角微勾,迎上刘衍不善意的目光,正色道:“任何事情都是两面的,不可能所有方法都是绝对成功的,既然选择了这一种方法,那就要有为这种方法付出代价的准备。太子殿下说的不过是杞人忧天的话,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

    皇帝见他二人争吵起来,忙挥手道:“这事不急,到时候再说,今日就说到这里吧。”

    散朝之后,刘正声与刘衍并肩而行,他不时偷瞄刘彧,悄声对刘衍道:“殿下方才出列,可吓得我心抖了三抖。”

    “你以为我想请缨上战场吗?”刘衍有些好笑地看着他。

    刘正声舒了口气道:“殿下没有这个念头,下官就放心了,不过这死间人选确实是够烦人的。”

    见刘衍没有回话,刘正声又追问道:“殿下一会是直接回东宫还是……”

    “回东宫,沉夏说有事找我。”刘衍简单利落地说完,就大步流星地往宫外走去。

    马车行到半路忽然就停下了,刘衍掀帘去看,只见楚沉夏牵着两匹马堵住了去路,忙跳下车道:“你怎么在这?”

    “这里和我们要去的地方比较近,正好这是殿下回东宫的必经之路,所以我在这等殿下。”楚沉夏说着将另一马匹的缰绳交到了刘衍手中。

    刘衍虽不知道楚沉夏到底想做什么,但还是翻身上马道:“走吧,你带路。”

    楚沉夏与他相视一笑,便带动胯下的马往远处跑去,直奔了半个多时辰,才被面前的一条小溪拦下了。

    “殿下,看来我们得下马牵着马过河了。”楚沉夏回头看向刘衍,见刘衍欣然点头,便跃下了马背。

    淌水时,楚沉夏得空从袖口中递出那份地图到刘衍手中道:“这是左望浒临死前交给我的,他说我要的答案就在地图上面。”

    刘衍一面打开地图一面问道:“你问他要什么?”

    “我就是想向他打听一下刘彧的身世,毕竟荣妃死了,这个世上知道他身份的人不会再有几个了。”楚沉夏说着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岸边,思绪顿时飘散了开去。

    自到刘衍开口,才拉回了他的魂魄,“这地图上这么多地方,他有说是在哪里吗?”

    “没有。”楚沉夏诚实道。

    刘衍吃惊地停下脚步,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道:“他没说?他没说?!”

    见楚沉夏不以为然地点头,刘衍皱眉道:“可是你看这图上,至少有四条河,五座山,这……这怎么找啊?”

    “左望浒,左望浒,我试想,或许他将东西藏在了最左边的湖旁?”楚沉夏凑过去看了一眼地图,笑道。

    刘衍将地图塞到他手中,恨恨道:“楚沉夏啊楚沉夏,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今天啊,我算是上了你的当了。”

    “殿下还别不信,你看这地图上的山和河都是有规律的,我通过八卦阵推算出风水最好的位置……”楚沉夏兴致勃勃地说着这些事,却比刘衍不耐烦地打断道,“行了,行了,别扯这些,说了我也不明白,你就说往哪里走吧,跟着你走就是了。”

    楚沉夏淡淡一笑,指着远处道:“按照地图上说的,淌过了这溪水,那里便有一处悬崖,绕过悬崖就能看到第一条湖了,也就是最左边的湖。”

    (未完待续。)
………………………………

第二百三十二章 朝阳陨落

    到了楚沉夏所说的地方,放眼望去全是林子,刘衍有些无奈道:“沉夏,你看这里,哪里像是左望浒藏东西的地方?算了,我们还是回去吧,等摸清了地点再过来。”

    楚沉夏扫了一眼四周,虽然这已经是他第十二次打量四周了,但他还是看得十分仔细,不肯放过一丝角落,终于点头道:“也罢,是我太自信了,确实有些草莽,这就回去吧。”

    “对了,永明和半容还在司刑寺,我们不如顺道去带她们出来?”刘衍调转马头,提议道。

    楚沉夏怔了一怔,没有回答,而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刘衍却没有察觉到什么,自顾自道:“不管永明多恨我,我也不会和她计较,因为她这一生可以说是毁在了我手中。”

    “其实殿下根本没有做错什么,和亲是两国的意思,战争是皇上的意思,殿下说到底不过是皇上扔出去的一把刀。”

    刘衍听闻,忍不住勒马道:“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娶她的人到底是我,攻破鲁国,逼死鲁君的人也是我。如果让永明听到你方才说的话,她不知道该有多伤心,有些话从不同的人口中说出,意义就不一样了。”

    “我的确是个冷心肠的人,说到底,我和刘彧并没有多大的区别。”楚沉夏淡淡一笑,挥起马鞭不再有停留的意思。

    刘衍只得苦笑追上他的马步,二人一言不发地到了司刑寺,陈止明见是刘衍到来,迎着笑脸道:“太子殿下亲自前来,下官惶恐。”

    “跟我客气这套做什么?”刘衍说着笑呵呵地翻身下马,至他面前搂过他的肩膀道,“我们俩谁跟谁啊。”

    刘衍分明感受到陈止明僵硬的身子,有捕捉到他脸上一抹一闪而过的尴尬,心里着实爽快了一把,哈哈笑道:“我们是好兄弟嘛。你别跟我客气,我也不和你客气。”

    “是,”陈止明别扭地走了几步,忽然挣开了他的手。侧身驻步道,“殿下今日所为何事?不妨明说,我要是能办一定办到。”

    “好兄弟,都说了不这么客气。”刘衍笑着又将他一把搂了过来,楚沉夏在他二人身后不住摇头。什么时候刘衍也变得这么会折磨人了?

    陈止明再想挣脱却怎么也挣脱不了,只好任其摆布,刘衍走了两步说道:“半容在司刑寺也有几日了,父皇的病还靠她医治,我今日来就是打算带她走。”

    “这……”陈止明十分为难,沉吟了一声说道,“殿下如果是奉了皇上的旨意,那我就马上放人。”

    刘衍抽走了搭在他肩上的手,目光一冷道:“你什么意思?你当初不过是说带半容来问话,怎么现在就扣着人不放了?再说了。你抓人的时候向父皇请旨了吗?”

    陈止明被他逼得哑口无言,只好咬牙道:“好……就听殿下的……”

    还未说完,又听刘衍道:“顺带把永明也放了,我好一齐带回去。”

    陈止明吃惊地抬头看他,心中暗想,顺带?你刘衍将我司刑寺看做什么地方了?什么人都能顺带带走?

    “行不行啊?”刘衍催促道。

    “这个恐怕不行……”陈止明挤出一丝笑容,说完这话,脸当即沉了下来。

    “那我可不管,我今天来就是要带她们走的。”刘衍见他似有发作的意思,忙勾过他道。“你放心,出了什么事我担着!父皇要是怪罪下来,就说是我的意思,这总行了吧?”

    说罢。又勾着陈止明往牢狱走去,待打开了永明的牢门,却得来她这样的一句话,“我是不会跟你走的,你做过的事,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会坚持自己的说法。”

    刘衍不解地朝她走两步,抓着她的手腕逼问道:“你真的这么恨我?可是你应该知道的,你这样做就是以卵击石,根本奈何不了我?”

    “是吗?你信吗?”永明冷笑一声,看向了楚沉夏,楚沉夏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永明退后了两步,冷眼看着面前的人道:“我可不信,我死去的父皇和哥哥也不会信的,我总归是要为他们报仇的。这天下,到底是你们的天下,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想找我报仇可以啊,你只要拿刀子捅进我的胸口,我死在你面前不就一了百了?你又何必连累半容呢?”刘衍说着又朝她走了两步。

    永明这时已经退到了墙边,她眼中饱含嘲弄,开口又是与她格格不入的悲凉的声音,“他说的对,杀了你很容易,可是要让你痛苦地活着,才算是真正的报仇,你也该尝一尝那种苦痛的。就算我失败了,还有人会帮我报仇,他们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那样的话,就算我现在就死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刘衍被她的神情触动,却还是冷静问道:“他们是谁?”

    “你马上就会知道了。”永明妖冶一笑,忽然从袖口抖出一柄匕首来,手臂一抬就要往刘衍挥去。

    刘衍第一反应自然是后退,可是令他吃惊的是刀子并没有往自己身上砍的意思,转了个弯便刺进了她自己的心口,动作之流利到一气呵成,显然是事先有过准备。

    “你这是干什么?”刘衍扶着她滑到的身子,忙回头对楚沉夏道,“快去把半容找过来。”

    与此同时,建康城内,景旡心口一阵抽搐,痛得他躬身跪倒在地,胸口不知在翻腾什么,似乎要把他整个人都身体都揉成一团。

    “噗……”

    景旡看着自己喷出来的血将院子里的草染红,只听得耳边传来极其刺耳的鸣叫,随即是一阵天旋地转倒了过去。失去意识前,他似乎感受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正跑向自己。

    无尽的黑暗之中,只有一束阳光从一旁照进来,景旡迷迷糊糊地,想要睁眼,却睁不开,可是他却能看到眼前这一幕。

    面前闪过一个人影,像极了永明,她回头朝自己一笑便跑向了光束的来处。景旡努力睁眼,想要看清永明,可是等他努力睁开眼睛后,那光和永明都不见了,只剩下无尽的黑暗。

    随即是一声又一声低沉的呼唤,“景旡……景旡……”

    “老头子。”景旡睁眼看到黎浮,淡淡一笑,可心口传来的疼痛却立马让他笑不出来了。

    黎络听到动静,连忙凑到他面前,景旡看着她发红的眼眶,十分痛惜道:“让母亲担心了,是孩儿不孝。”

    “你觉得怎么样?心口还痛不痛?昏迷了三天,应该饿的不行了吧?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面对黎络接二连三的问题,景旡一怔,见黎浮黑沉着一张脸,似乎察觉到了马上,忙道:“我想吃母亲做的鸡蛋面。”

    黎络闻言,连身应下,便疾步出了门,黎浮这才开口道:“你母亲对你不是一般的关心啊。”

    “母亲良善,真心拿我当义子看待,我又拿她当生身母亲对待,她又怎么会不感动?老头子你别多想了。”景旡解释道。

    黎浮撇了撇了嘴,并没有接话,景旡只觉得心口仿佛裂开了一般地痛,龇牙咧嘴还不忘黎浮道:“我这是怎么了?是永明出什么事了吗?”

    好不容易等痛劲过去了,可是景旡却还是没有听到黎浮的回答,忍不住催促道:“永明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生重病危在旦夕?你托人带药给她了没?”

    “她不用吃药了。”黎浮看着景旡的神情,吞吞吐吐地,竟不敢直说。

    景旡诧异道:“不用吃药了?为什么?”

    黎浮已经这么说,他会明白,却没想到他没有拐过弯来,于是又道:“她死了。”

    景旡如被雷劈中一般,心脏仿佛被人活活撕扯开来,喉口一个滚动,当着黎浮的面吐出一大口血来。

    “你说什么?”景旡抓住黎浮来扶自己的手臂,摇头问道。

    黎浮怔怔地看着他的眼睛,叹了一声,偏过头道:“谁知道永明的性子这么烈?竟然想到用死来诬陷刘衍。”

    “我不信,你说过了,她死了,我也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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