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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无碑-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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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刘彧没有回应,刘衍又多等了片刻,见他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又接着道:“交出御林军,已经是不可挽回的事了,哪怕你不答应也已经来不及了。我给你至多三日的时间,看你是自己交出兵权,还是被迫交出?”
刘彧虽然不知道刘衍的话是什么意思,但现在的情势对他非常不利。他觉得所有人都背弃了他,出卖了他,那阴暗处的最后一株藤蔓也终于在这种情绪下萌芽了。
离开东宫之后,刘彧并没有急着回府,而是约陈止明去了一处酒馆,正是那日景旡与陈止明相约的酒馆。
陈止明见刘彧脸色不好,虽然心知肚明,却装作不知情地样子关怀道:“你怎么了?我听说你去了东宫?出什么事了?”
“徐之才出卖了我,刘衍为此而威胁我。今日早朝时,你也看到了,刘衍的势力又大增,我现在越发觉得事情不可控了。”刘彧说着喝了一大口酒,同时将另一壶酒推到了陈止明面前。
陈止明从未见过他如此哀愁的神情,心中一时忍不住泛起苦楚,在多年前,他们还是可以下棋的挚友,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
刘彧擦了擦嘴角,目光迸发出森森寒意,看着陈止明道:“止明……多谢你陪我来喝酒,其实……我有句话一直想对你说……”
“什么?”陈止明的心登时跳的飞快,他生怕刘彧已经看穿了自己,不免得有些紧张。
刘彧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了陈止明半晌,才红着眼眶说道:“我……我不配做你的朋友,我被权利和复仇蒙蔽了内心,早已忘记了初心,就连怎么做人都不知晓了。”
陈止明闻言,心口一震,那些酸楚仿佛打翻了的酒坛,泼在他心口上,令他忍不住落泪。可他又怕自己的失态让刘彧看出些端倪来,便仰头喝起了酒来,直被呛得落泪,还不忘对刘彧苦笑。
“真是多谢你了。”刘彧又说了一遍,可在陈止明听来却是十分地刺耳,他强忍内心的情绪,认真道,“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我知道你现在已经陷入了困境,不必客气,要我做什么尽管说。”
刘彧抿了抿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又举起酒壶喝了一大口后,才一股气说了出来道:“止明,帮我杀了徐之才。”
“你手下杀手那么多?为什么要我动手?我不明白?”陈止明微微眯眼,不解地看着刘彧。
刘彧竟然避开了他的目光,对着桌上的酒壶发了一阵呆,才拿起酒壶在酒杯中倒起酒来。一杯倒完,还未想好措词,又接着倒起了另一杯。
陈止明见状,心中一寒,方才的酸楚一下子消失不见了,他已经明白刘彧这么做的意思了。他对自己已经起了疑心,借着杀徐之才为借口,试探自己的忠心。
又或者,刘彧的目的更狠更直接,他想让自己和徐之才同归于尽,待自己杀了徐之才之后,下一个目标便是自己。
陈止明忽然一笑,这笑声中饱含了太多的情绪,听得刘彧手腕一抖,酒尽数洒在了桌上,只听陈止明道:“你甘愿让你的朋友去送死?你只要告诉我说你愿意,我陈止明眉头都不皱一下,就答应你。”
刘彧根本不敢抬头去看陈止明的脸,他不用抬头也能感受到陈止明灼热的目光,他对着酒杯微微张嘴,说出了两个字。
陈止明灼热的目光一下子黯淡了下去,他一把抓过桌上的酒壶愤愤往口中灌去,喝得酒水四溅后才掷地有声道:“子望,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倘若,我能侥幸活下来,我希望我们再也不是朋友。”
“止明……”
刘彧见陈止明愤愤离去,心中五味杂陈,有一些后悔也有一些欣慰。如果真是自己之前多想了,那么陈止明对自己的忠心就没有变,杀徐之才的事也能如愿完成。
(未完待续。)
………………………………
第二百五十二章 情断尼姑庵
徐之才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人,吃惊的下巴几乎快要掉下来,顿了许久才道:“这不可能,他有什么理由要杀我?你又为什么要告诉我?”
“如果不是他亲口告诉我,我又怎么可能知道原来隐藏在刘衍身边的那个内奸是你?至于我为什么帮你?这一点你不需要知道。”陈止明见他虽然嘴上说着不相信,可是眼神中分明透着浓浓的不安,便知他是信了。
人都是这样的,如果告诉你,有人要无缘无故对你好,你是不会相信的。可是如果说有人要对你坏,无论出于何种理由,哪怕是没有理由,也会信上**分。
徐之才又沉默了许久,才抬眸问道:“可你告诉我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你没有完成任务,他当然会派出另一个人来。”
“既然我选择了告诉你,那我自然是有万全之策的。”陈止明说着将头稍稍凑了过去,压低声音道,“我希望你和我一起瓦解刘彧在朝中的势力。”
“什么?!”
徐之才将面前的人打量了好几回,脑子闪过无数的想法,或许他是刘彧派来试探自己的忠心?或许他早已与东宫结盟?或许……或许……
陈止明用指尖轻敲桌面,漫不经心道:“你考虑的怎么样?这种事情不至于废这么多时间吧?你要明白,你已经没有路可以选择了,我给你的这条路无疑是最好的。”
“你真的觉得我无路可退?若是我以你背叛的事情向刘彧邀功呢?你觉得情势是不是会扭转?”徐之才维持最后一丝镇定,坐直了问道。
陈止明却是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道:“没想到徐大夫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他刘彧要杀的人,什么时候会改变一丝想法?正如当初他杀我爹的时候,是否有那么一瞬想过我与他的兄弟情?”
徐之才一愣,这件事他也是知情的,或许就是因为他知情的太多,所以刘彧才想要对他下杀手,他想了一想又问道:“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才想要背叛刘彧?可他为什么想要杀我呢?他现在的处境你也知道,少了我这条左臂。他如何行事?”
“因为他怀疑你出卖了他,他不光怀疑你,他还怀疑我,他疑心他身边所有有可能出卖背叛他的人。刘彧是个怎样的人。有什么样的手段,想必你比我清楚地多了吧?”陈止明戏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起身,似乎不打算给他任何思考的机会了。
徐之才见他要走,跟着起身道:“那你想要我怎么做?”
“和我去东宫。告诉刘衍你所做的一切事。”
“那可不行,太子要是知道了,绝对不会放过我的,就是楚沉夏也绝不能让我再留在东宫。”徐之才枕胸嘀咕道。
陈止明闻言抬腿便走,根本没有回头看一眼徐之才的意思,他心里明白,徐之才根本没有说不的权利。
中殿之中,刘衍一言不发,脸色铁青的难看。直等到他说完最后一句话才抬眼看向陈止明和楚沉夏,见他们二人齐齐点头。这才勉强答应道:“好,我可以不计较以前的事,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作为交换条件。”
“好,不管是什么事,我都愿意做。”徐之才一口便答应了下来。
在楚沉夏和陈止明不解的眼神中,刘衍开口道:“你告诉我,半容究竟去了哪里?”
楚沉夏吃惊地看向刘衍,讪讪道:“殿……殿下……”
徐之才也十分惊奇地抬头看着刘衍,咬了咬唇道:“既然半容已经走了,那就说明她不希望被人打扰。殿下还是换个条件吧。”
徐之才这话虽然是回答刘衍的,却仿佛是在跟楚沉夏说,楚沉夏闻言也忍不住道:“殿下……既然半容……”
“你不必说。”刘衍抬手制止楚沉夏,目光紧盯徐之才道。“你方才说的,无论什么你都愿意做的,怎么连这么小的事都做不到?你别告诉我你不知情?我甚至怀疑半容的出走是你怂恿的,你费尽心思地拆散楚沉夏和半容,是不是因为你也喜欢半容?”
徐之才目光一震,迎上楚沉夏炙热的目光。忙低下头道:“不敢,我与半容是兄妹情谊,怎么可能掺和上别的情愫?只是……”
“别只是了,你只需告诉我半容在哪儿?别的,一个字也不要说。”刘衍态度冷硬地打断了徐之才的话。
在三人炙热的目光下,徐之才熬了许久还是熬不住,开口道:“其实她并未离开建康。”
“她没有离开建康?那她在哪儿?”楚沉夏心急地上前一步,脸上略微带了些喜色。
徐之才将头深深埋了下去,颇为无奈道:“城东的尼姑庵。”
楚沉夏听了这话,如被雷劈中一般,不敢相信地后退了两步,摇头道:“你说什么?这不可能,半容怎么可能去做尼姑?”
“她那日约你在城东一见,你并没有去,我想与这个也有一些关系。”徐之才极其认真地说道。
刘衍听了这话便坐不住了,那天的事他要负很大的责任,因为就是他劝的楚沉夏不要去,他走向楚沉夏道:“沉夏……我不知道半容会……会……你快去看看她吧,或许还能让她回心转意。”
此时此刻,楚沉夏什么都听不进去,任凭刘衍和陈止明怎么叫他,他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在所有人都无计可施的时候,他忽然像匹马一样冲了出去。
楚沉夏冲到尼姑庵的时候,还未下马便有一位比丘尼上前拦下他道:“施主万万不可再往前了,施主若是来寻人的还是请回吧。”
“进念慈庵的个个都是下了决心的,并不是一时冲动,如果施主真的记挂里面的人,也先让贫尼进去问一问。”比丘尼见他下马便往里走,连忙去拦他道。
楚沉夏隔着她望向院子,见有几位尼姑正在扫地,其中一位的身形与半容非常相似,便打算硬闯。
“施主留步……施主……”
任凭比丘尼在他身后忽然呼喊,楚沉夏都铁了心地往里走,见院中几位尼姑不是半容,便着急道:“半容!半容你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
他这一喊,倒是没喊出半容来,喊来了这庵里面的所有尼姑,她们冷冷地看着楚沉夏,脸上却无半分情绪。
这些眼神看的楚沉夏心口一惊,他不敢相信昔日精灵可爱的半容越变得跟她们一样。
“你休要打扰出家人的清净。”正要再喊的时候,熟悉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楚沉夏心口一震,忙回头去看。
这一回头,却仿佛过了半个人生,眼前这位穿着素色蓝袍,目光绝望的女子是谁?楚沉夏根本不敢多看她,抖着嗓音道:“我可以和你谈谈吗?”
“好,施主这边走,勿要再打扰这些师父。”半容的语气淡漠地仿佛是在对一位初次见面的人。
楚沉夏心中十分地失望,也十分地难受,等出了念慈庵后,楚沉夏迫不及待地开口道:“半容,你是在和我赌气对不对?回去吧,这里不适合你。”
“我素来冷静,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冲动的事,如果你不能理解我的选择,那还请你现在就回去吧,以后也不要再来了。”半容冷冷说完这话,便要越过他往庵里走去。
楚沉夏忙将伸手将她拉住,触碰到她凶狠的眼神,又忙放开了手,却是笑道:“出家人六根清净,没有七情六欲,可你看你还是这么容易生气,你做不了出家人的,走吧。”
说着,他又去拉半容的手,却被半容愤愤甩开道:“施主,还望你自重,我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断了我的七情六欲吗?”
楚沉夏见她态度如此强硬,想到过往的一切,也终于忍不住怒道:“你断的了吗?你忘的了吗?你不是要我恨你一辈子吗?做这些是给谁看?难道不是希望我来劝你回去吗?”
半容紧紧咬牙,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哪怕她现在已经气得浑身乱颤,但还是用尽了全力道:“贫尼还要抄经,恐怕没有办法再与施主说话了。”
楚沉夏见她这副无情的模样,心里恨极了,见她竟头也不回地往庵里走去,一个箭步冲上去,捧着她的脸便吻了上去。
半容费尽所有力气将楚沉夏推开,一脸的委屈终于全部显露了出来,泪水也在这个时候夺眶而出,她忍不住哭吼道:“楚沉夏!你到底想怎么样?要我跟你回去吗?然后呢,帮你照顾那个杀人凶手吗?你要我怎么办?他杀了我全家,是全家!是一百多口活生生的生命!我没有办法放弃想杀了他的念头,我甚至……甚至有的时候可怕到想要杀了你们黎家所有人,可是我不可以。楚沉夏你知道我活的有多难过吗?我只要在你身旁多呆一天我都觉得是上天对我的惩罚,你知道那种恨到骨头发痒又爱到哭不出声的悲楚吗?”
“你自私,楚沉夏,你太自私了,你希望我留在你身边又希望我能放下对你外公的恨。放不下的,楚沉夏,我为什么希望你恨我一辈子?那是因为我清楚明白地体验过恨的滋味,那是一种比爱绝望固执一百倍的东西,是你拿什么都挽救不了的恨。我在你身边每享受一分爱的喜意,我的内心就要接受一百倍恨的痛楚,太累了,我撑不下去了,你放过我吧。”
这一刻,楚沉夏思绪万千,他似乎明白了半容要出家的缘由,也明白了自己方才的举动给她带来多大的伤痛,点头道:“你放心,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再踏进这念慈庵半步。”
(未完待续。)
………………………………
第二百五十三章 兄弟相认
见楚沉夏决绝转身而走,半容却忽然开口叫住了他,迎上他震惊中带着欣喜的目光说道:“既然我们以后再也不会相见了,那么有一件事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楚沉夏失魂落魄地翻身上马,手中的马鞭飞快地扬起落下,他不敢相信,也不敢接受方才半容说的事。
在自己中毒的时候,为自己换血的人是景旡,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他最爱的弟弟楚沉毓怎么可能还活着?还就在他身边生活了这么多年。
“轰隆”一声过后,一下子便下起了大雨。楚沉夏早知今日要下雨,出门时便带了伞,这回却连动手去拿伞的心思都没有,一心直往景旡府上奔去。
浑身湿透地来到景旡府上,却在马背上发了足足一刻钟的呆,他任凭雨水打在自己身上,任凭风刮到自己身上吹起一阵鸡皮疙瘩。
他的心里太难受了,他只想让自己好过一些。
院子里忽然传来一声响亮的花瓶摔碎的声音,楚沉夏心口一惊,总算回过神来,连忙翻身下马冲了进去。
“吱呀”一声,景旡打开门来看门外的动静正好撞见楚沉夏这个狼狈的模样,一下子怔住了,诧异道:“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面前的人只穿了一件极薄的衣衫,脸色煞白到嘴唇几近透明,不过站了这么一会,已经打了无数个颤栗,却还伸手来拉自己道:“外面下雨,快进来吧。”
楚沉夏一时控制不住情绪,猛地甩开他的手,狠狠瞪着他质问道:“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到死也不告诉我吗?楚沉毓!”
景旡将愣在半空中的手讪讪缩回,勉强扶着门不让自己倒下去道:“你在说什么?我是景旡啊,我不是什么楚沉毓。”
“难怪你以前总喜欢跟着我,难怪你总嚷嚷着要吃青梅,难怪母亲也总是对你这般好。楚沉毓,你明明知道我是大哥你为什么不认?为什么?外公知道。母亲知道,就连半容也知道,为什么偏偏我不能知道?”
楚沉夏说着冲了上去,狠狠将他搂在怀中。这般坚强的一个汉子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听着楚沉夏撕心裂肺的哭声,景旡眼眶一热,泪水便翻滚了出来,他何尝不想与楚沉夏相认?面前的场景他不知想过几百次几千次?被兄长紧紧搂着,这样一个有份量的拥抱简直是他梦寐以求的。他似乎觉得一切都回到了多年前。
哪怕楚沉夏不知力度地快要让他窒息,他也要竭尽全力忍住吼口的腥甜,不让自己的兄长多担心自己一分。
哭完之后,两个人却是相顾无言,楚沉夏见他嘴唇发紫,便忙将他扶到床前,又去关好门窗,为他到了一杯热水道:“快喝下去,你身体不好,得伤寒就不好了。”
景旡低声一笑。心里十分欣喜兄长对他的宠溺,接过茶杯仰头便喝了下去,因为喝得急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慢点,还要吗?”楚沉夏从他手中接过茶杯,见他摇了摇头,便将茶杯放至一边,回头便见景旡傻傻地笑了起来,也跟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了一阵,楚沉夏忽然起身取来一旁的衣袍为景旡披上道:“多穿一点,等你伤好些了。我就将你接到东宫去。”
景旡的眼神忽然黯淡了下去,很快又亮了起来,将衣袍解下递给楚沉夏道:“大哥的衣袍都湿透了,大哥赶紧换了吧。”
面对景旡递过来的衣袍。楚沉夏没有立即去接,而是目光闪烁地盯着景旡。那一声大哥听得他心中百味杂陈,想到兄弟刚相认,景旡却无几日可活,心里十分难过。
“大哥?”
“诶……”楚沉夏连忙应声接过衣袍,起身背对他。换起了衣袍,实则偷偷揩去了泪水。
可景旡又何尝不知?他转身前景旡便看到了他眼角滑落的泪水,却也只能当做不知道,笑着打趣道:“大哥还害羞了,在弟弟面前换个衣服又能怎么了?”
楚沉夏笑了一声,以示回应,待换好衣袍之后,他却是一脸正色地开口道:“现如今外公已经去了金城,你再也不用顾及外公的想法了,和我一起扶持太子登上皇位吧。”
“好。”景旡也极为认真地点了点头,想了一想又道,“我明日便去打探打探刘彧那边的风声。”
“对了,你知道左震的父亲吗?”楚沉夏忽然问道。
景旡稍作一想问道:“左望浒吗?我听外公提起过他,他与外公之间似乎有些不可说的秘密。”
楚沉夏目光一闪,追问道:“那你可曾想起些什么来?那左望浒死前留了地图给我,要我去找一些东西,可是地图实在太大了……”
“是在建康还是在金城?”
“是在五湖山那边。”
景旡皱了皱眉,低头想了半日,喃喃道:“五湖山那边……五湖山……对了,外公去过那边几次,好像也是去找什么东西。”
“那这么说来,外公显然也知道这地图了,难怪左望浒没有将明确的位置标出,原来是防备着外公。”楚沉夏恍然大悟,却有一些失落,这意味着自己又要慢慢去找了。
刘彧听完来人的话,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紧闭双眼道:“你去把他做了,做的干净点。”
“我现在手无缚鸡之力,你想让我怎么动手?”景旡靠在椅背上,抬眼去看他。
刘彧却没有睁眼的意思,只是淡淡道:“难道杀人一定要动刀吗?你明白的,杀人的办法有千万种,我现在信的过的人也只有你一人了。”
“如果我没成功,你是不是就信不过我了。”景旡追问道。
刘彧缓缓睁开双眼,足足盯了景旡十几秒,才道:“你很少失手,倘若你失手了,我这里再找不出第二人去做这件事。”
景旡点了点,准备起身往外走,刘彧忽然又开口试探道:“黎浮还好吗?”
“很好,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的。”景旡迎上刘彧探寻的目光,没有一丝逃避,而是平静地看着他。
反倒刘彧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佯装去看桌上的书道:“难道你不想为黎浮报仇吗?他与你这么多年师徒,你总该有些感情的。”
“你们都告诉我凶手是半容,虽然种种迹象也都显明了是半容,可我却不觉得。”景旡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刘彧果然追问道,“那你觉得凶手是谁?”
“我不知道,老头的仇家太多了,每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伤了人就跑,我去哪里找?”景旡见他紧绷的脸略微一松,便起身道,“既然你说事情紧急,那我先走了,免得误了大事。”
刘彧望着景旡远去的背影,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下来,虽然景旡还不知道是自己为半容谋划的这一切,可他迟早是要知道的。不过转而一想,他在人世能存活的日子不多了,也就放下心来。
翌日,景旡不负刘彧所望,出色地完成了他交代的任务,从此世上再无徐之才这个人。刘彧也总算保住了自己的兵权,同时也准备进行下一步计划。
就在这个时候,八百里急报传到建康,朱云果然反了,郴州此时正处于内战之中。
朝野上下又为了此事掀起一阵激辩,令刘衍没想到的是,刘彧竟然主动提出要带兵去郴州支援。令刘彧吃惊的是,朝中大臣几乎无人支持他,就连先前支持他的那些大臣也在这个时候变了阵营。
更令刘彧崩溃的是,他的死忠党大臣们因为年迈,被刘衍批准告老还乡,硬生生将他们从朝堂上逐了出去。
面对如此变故,刘彧也免不了乱了阵脚,他有些求助地看向陈止明,陈止明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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