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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无碑-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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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旡拿起一块凤梨酥看了看,正要往嘴里送,余光瞟到她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夸张道:“真好吃,特别甜,凤梨很新鲜。”
永明咽了咽口水,不由自主地拿起一块核桃酥,景旡立马抛来一个眼神,永明瞥了他一眼,瞋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不吃,我是想拿给你吃来着。”
说着有些惋惜地看了看这块核桃酥,小心着递给他,景旡接过去只咬了一口便放下了。
永明立刻瞪大眼睛道:“你!不吃了吗?你就咬了一口啊!”
景旡又拿起一块榛子糕,眨了眨眼睛道:“我想每个先咬一口,到时候再慢慢吃。”
简直无耻,永明舔了舔唇,默默数起了糕点个数,一,二,三十八,一共十八块,他吃了三块,还有十五块。
景旡突然就不吃了,将食盒一一装好,永明诧异道:“你不吃了?”
“嗯,我拿回去吃。”景旡忽然跳下床。
永明连忙跟着跳下床,拦下他道:“不行,会被人发现的,依我看,就在这里吃完再走吧。”
景旡还不明白她的心思,到时候自己吃不下了,好让她来吃。
看来今天,是得吃撑着回去了,无奈地重新坐下,当着她的面,飞快地将糕点一个个往嘴里塞,期间有一次差点噎着,一把拎起桌上的茶壶喝了足足三碗茶才免去这噎死的痛苦。
眼看着只剩下一个凤梨酥,将它拿起仔细端详着,景旡如释重负地一笑便要低头咬下去。
永明只觉得着空气里到处都是她喜欢的味道,各种香气袭人,可这贪嘴的景旡竟是一个都不给她留,一个接一个往嘴里塞。
眼看这最后一个也被他咬开,凤梨的香气袭面而来,永明闻着这香气有些神志不清,俯身便朝着凤梨酥凑了过去。
景旡见她凑过来,一时有些忙乱地往嘴里送,永明扑了空,没能吃到凤梨酥,咬到的是景旡的唇。
景旡一脸受惊地看着她,永明眨了眨眼睛,有些尴尬地重新坐好,景旡浑身僵硬,半天也没缓过来。一颗心跳地飞快,气息也变得十分混乱。
永明突兀地开口道:“我做的凤梨酥真的那么好吃吗?竟然一个也不留。”
景旡一惊,便有些没咽下去的凤梨酥吃进了气管里,使劲地咳嗽,仿佛要将所有凤梨酥咳出来。
整张脸咳的通红,连灌了好几杯茶,才逐渐缓过劲来,轻轻捂嘴咳道:“咳没什么咳什么事,我咳我就先咳咳咳先走了。”
之后又是猛一顿咳,永明听了一阵便听不见了,知道他彻底走了,才从怀里掏出一块核桃酥来,其实她一共做了二十块。
起初就吃了一块,后来又藏了一块,轻轻在核桃酥上一咬,满足地笑了笑,她做的核桃酥能不好吃嘛?
………………………………
第二十九章 风雨欲来
铺满鹅卵石的小路两边是半人高的矮树,楚沉夏走了几步便顿住了,那个熟悉的小亭子孤零零的,那个人并不在里面。
思绪一飘,仿佛看到了他负手立在亭前的背影,在他还未成为太子时,楚沉夏就已经与他相识,一路看着他成为东宫之主,看着他因为无头案被废,到现在的为了那天子之位用尽一切手段。
初心,这种字眼,是他们可以加身的吗?楚沉夏轻轻摇了摇头,他无疑是他见过最适合天子之位的皇子,他没有错,错的是楚沉夏自己,是自己不肯接受那些卑劣的手段。
卑劣,又怎能算的上卑劣,这不是千百代君王传下来的手段吗?卑劣,谁敢说一句卑劣?
极轻地叹息了一声,转了个身就要走,却不想他早已立在背后,楚沉夏忙躬身行礼,却被他拦下,他面无表情地说道:“怎么,这就要走?”
“是。”楚沉夏低头说道。
刘彧一怔,提醒他道:“你这些天很少过来,是顺王府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没有。”楚沉夏想了想又说道,“正因为没什么事,所以没有必要过来。”
“真的是因为没有必要吗?”刘彧习惯性地一眯眼睛,试探着问道:“听说,顺王府新来的幕僚破了断掌案。”
“太子知道的,根本不算破案。”时至今日,太子二字他未曾改口。
刘彧收回目光不说话,遥遥地放在了远处,楚沉夏也跟着看向远方,故作随意地问道:“殿下,可听说十三皇子被幽静在皇宫?”
“那又如何?”
“我只是好奇既然殿下想尽办法的搞垮顺王,又怎么会给他一个这么大的好处?”楚沉夏略微侧首。
“我几时说过这是一个好处?再说了我的目的根本不在这里,是谁抓的十三皇子又有什么干系?”刘彧也转首看他。
楚沉夏一愣,当初的各种猜疑又涌上心头,难道刘彧的目的是挑起南宋和齐国之间的战争,在混战中给顺王扣上勾结外臣的罪名?
“太子不怕出什么差错吗?毕竟有些事情的发展是不受控制的。”
“我等不及了,这一天等的太久了,天下子民需要的是一个明君,而不是年老力竭的老皇帝。”刘彧微微咬牙,脸上的阴沉越来越浓。
楚沉夏被他一句话惊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原来他要的不是诬陷不是罪名,而是篡位,是黄袍加身,是要天下臣民伏在他脚下。
万万想不到天子之位已经夺去了他应有的神智,所有的权谋**填充着他那颗空虚的心,无尽的阴谋诡计在腹中搅动糜烂,楚沉夏紧紧皱着眉仿佛闻到了被权谋诡计包裹着的气味。
马不停歇地回到府中,却被告知顺王和永明公主刚刚出府去了宫中。
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实在想不通,两国开战时,废太子何来的兵力去破那森严的皇宫?齐国,去年的大旱让他们颗粒无收,多少人一度心痒想要举兵将齐国这块肥肉吞下,可齐国不还是照样挺过来了。
这靠的可不是运气,他们有一个懂得治国的好君主,还有一个以德略闻名齐国的十三皇子。
这一回,举国上下都心知肚明的十三皇子,他们将来的君主,被幽禁在南宋,说不定还真的会咬咬牙和南宋翻脸。
尤其是,老皇帝开口要三百万黄金,无疑是在逼他们,逼得他们没有退路。
既然决心开战,那么齐国第一步要做的一定是,救出十三皇子。
不,第一步,应该是联合梁国、北燕和鲁国,这些小国对南宋早已觊觎,不满已久,若真是如此,天下就要大乱了。
可想而知,各国的君主在灭了南宋后,又怎会甘愿瓜分这块肥肉,对于权势,没有人会觉得多余。
不行,无论如何,都要阻止他。
顺王刚掀开马车的帘子,便见到楚沉夏躬身行礼,知道他守在这里必是有事,跳下马车便微微颔首,示意他跟来。
楚沉夏走进房内,就将门窗都关好了,才一脸郑重道:“齐国意欲攻打我南宋。”
顺王吃惊道:“什么?怎么会?十三皇子还在宫中”
“齐国此行孤注一掷,势必会撕破脸皮,对于他们那个爱民的君主来说,一个十三皇子算不得什么?”楚沉夏神色凝重地看着顺王。
“你是从何得知?”顺王反问道,一双眸子阴晴不定地闪了闪。
楚沉夏眉间一跳,早就想好了措词,极快地答道:“殿下知道的,我和江湖人士是有些来往的,前几日正遇上一个在齐国有些地位的刀客,是他告知我的。”
“可信吗?他是何人?”顺王皱眉沉思。
楚沉夏回道:“可信,我前几年去齐国时,在天骄刀下救下了他,他感激我,便与我拜了兄弟。”
顺王瞥了他一眼,见他面色不变,知他没有说谎,也明白此刻不该追究他的消息从何处来,于是点了点头道:“我这就进宫去。”
楚沉夏不解道:“殿下进宫去做什么?”
“我去禀告父皇啊,好让我南宋有所防范亦或是先下手为强发兵齐国啊。”顺王也不解地看向他。
“这么一来,齐国不是有所警惕了吗?一旦正式表明我南宋有进攻之意,那些小国就会紧紧抱成一团,以免齐国被灭他们也逃不过灭国的下场。”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要我什么都不做,等着齐国打到家门口来?到时候再假惺惺地说上一句,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只是怕打草惊蛇,所以就憋着没说。蛇已经开始咬人了,我又怎能坐视不管?!”顺王语气激昂,似有咄咄逼人之势,说完这话,便冲出门了。
楚沉夏长叹了一声,眼中有些悲凉,其实他真正顾忌的不过是操控风雨的那个人,总想,总想给他留点余地,退路是没有了的,那个人也不允许自己有退路。
楚沉夏缓缓走到桌前坐下,小小的茶杯在手中翻来覆去地转,他对顺王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便意味着他和那个人再无可能。
他明白废太子为何招招险棋不留半分退路,三年前的那桩无头案牢牢地压在他头上,足以令他这一世都翻不了身。
顺王过了很久才回到府中,什么话也没说,如往常一般处理事物。
第二日上早朝时,顺王与皇帝政见不合,一时心急便有些出言不逊,皇帝嘴上没说什么,但指定他去郑州处理灾情。
郑州灾情严重,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些日子朝廷迟迟不派官员去安抚,是因为根本没有官员愿意去。
郑州的灾情严重到百姓明目张胆地哄抢食物,当地县衙的门匾桌案都被百姓搬走,就连当地知府,也在这场大灾中活活饿死。
邻县的知府受命前去赈灾,那知府原本是抱着受万民敬仰的心态去的,因此当时就站在赈灾的粮食旁。岂料,半个字都还未说出口,那些灾民的眼睛红的发光,个个如同恶魔附身一般,争先恐后地冲上来哄抢食物。
当日便踩死了十七个幼童,六个大人,死的六个大人中便有那知府的一具尸体。
更恐惧的是,不知哪里来的谣言说,郑州的灾民已经饿到吃人肉了,皇帝只好下了封城的命令。
那些大臣听到皇上派顺王去赈灾的时候,原本想为顺王说些好话,可见到皇帝阴沉的脸,头低的就更深了。
顺王倒没什么,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地就应下了。
楚沉夏和王若渝原本想跟着他去郑州处理灾情,却被他拒绝了,顺王说:“我很快就回来。”
顺王被派到郑州,太突兀了,楚沉夏只要稍稍一想便知道他和皇帝一定是在计划什么,才会在众人面前演这么一出。
郑州虽然灾情严重可怖,可是距离郑州不远处的青州,是六历步兵军的所在地,一旦出了什么事,顺王是可以第一时间带兵抗压的。
况且蓟县是齐国侵犯南宋金城的必经之地,青州又相邻蓟县,一旦蓟县失守,顺王以主帅的身份赶过去,是能重振军心的。
看上去好像是皇子出言不逊被皇帝派到极苦之地去,实则是悄悄地布防兵力,皇帝这只老狐狸,算盘打得比谁都响。
十三皇子那的看守微微松懈下来,仿佛是在引诱齐国的人去救人。
坏就坏在了这一点,废太子想了很久终究觉得不对劲,他比顺王要年长好几岁,对皇帝的了解也比顺王清楚的多。
这个时候派顺王去郑州太巧了,在这个皇帝的身上绝不可能发生巧合的事情,所有的巧合都是阴谋。
废太子冷笑了一声又一声,眼中的毒辣也越来越深,目光所触之地仿佛能被他看穿一般。
旁边立着的一人笑出声来:“太子是打算将计就计?”
………………………………
第三十章 进宫阻拦
永明这几日在王府呆的无趣,想到十三皇子,心里总归是想去看看的。
十三皇子的生母是鲁国的晋阳公主,鲁君的亲妹妹。十三皇子也曾是她儿时的玩伴,父皇还曾玩笑要将自己配给十三皇子,当时的鲁国与齐国还是十分融合的景象。
自从晋阳姑姑病逝,齐国与鲁国便不再结好,时不时开战,侵略对方的国土。齐王更是下了狠心,在天下人面前发话道:“有齐无鲁,有鲁无齐,有生之年,定当覆灭。”
永明不明白,这些事她哪里能明白,只是记挂着年幼时记忆中的那个小哥哥。
“原清,你说殿下知道我去看十三皇子,他会不会责怪我?”永明始终有些犹豫。
原清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走在鹅卵路上,头一歪,笑道:“原清不知,可公主想十三皇子了去看看又何妨?又和殿下有什么关系?”
“你不明白,殿下说会惹来闲话,会让别人以为我们哎呀,其实我也不明白。”永明说不清楚,紧紧锁着眉。
见公主烦心,原清懂事地停下脚步,试探着问道:“那不去了?”
顿了半晌,永明才咬着嘴唇说出一个字来,“去!”
一道白影忽然从旁边窜出来,跟着便是温润如玉的声音跳出来,“公主要去宫中?”
楚沉夏适才正摆弄花,听到她们的对话连忙跳出来,永明不介意地一笑,点了点头,说道:“我要去看看十三皇子。”
楚沉夏见她如此坦诚,于是干脆道:“公主是直接去十三皇子住的宫,还是先禀告圣上再得旨去探望?”
永明一怔,讪讪道:“要请旨吗?我不过是过去看一眼,未免有些小题大做。”
楚沉夏摇了摇头,耐心道:“就算不禀告圣上,也该向高娴妃说一声,若是倒是传出一些闲话,就不大好了。”
“我知道了,我会先去娴妃宫向娘娘请安的。”永明微微颔首,便要走。
楚沉夏在原地顿了一顿,追上来,急呼道:“公主且慢。”
永明和原清一同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向他,楚沉夏停下脚步,轻声说道:“请公主也带上我,一同前去。”
马车上原清倚着永明,一直拿眼瞪着楚沉夏,楚沉夏不知何故,每每触碰到她的眼神便下意识避开。
永明忽然拍了拍原清的脑袋,原清吃痛立刻脱离永明的肩头,有些委屈地看着永明。
永明拿眼角瞟了瞟楚沉夏,嗔怪道:“你这丫头,别把楚公子吓着了。”
楚沉夏连忙打圆场,笑道:“原清年幼,调皮一些也是应该的。”
原清脸上升起些许骄傲,扬着下巴看着楚沉夏,楚沉夏微微一笑,又转过头去,不知为何这小丫头总是对他有一种敌意?
永明拧了拧她的两个花苞头,有些宠溺道:“我们原清是我见过最可爱的丫头了。”
原清一脸敌意立刻褪去,转脸冲她一笑,便有些害羞地靠在她肩头。
楚沉夏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如若不是知道她的年纪,旁人只怕还以为这个小丫头是她的孩子,如此这般宠溺,根本不像侍从的待遇。
看来看去,还是忍不住问道:“公主待每个人都这样好吗?”
永明又愣住了,反应过来,笑道:“才不是,我只对我们原清好。”
原清听闻,两只乌黑的眼睛转了转,猛地一吸鼻涕,一脸受宠若惊地看着她。
“她五岁的时候就跟着我了,那时我也不过十一岁,正是父皇不许我有玩伴的年纪。如今算算也有七年了,这七年里我与她同吃同住,现在可算是明白了。”永明说道这和一脸期待的原清对视了一眼,笑着继续道:“我可算是明白了,我是公主里边最没有天分的,就连我的侍女也是侍女里边最傻的。”
原清立马扬声反驳道:“永明公主是公主里边最好最出色的,是凤明公主永远比不上的!”
永明心头微微涌起一些心酸,凤明姐姐是父皇最宠爱的公主,又怎么是她能比的?手伸到她面前替她将凌乱的几根秀发理好,才淡淡道:“我哪里敢和姐姐比?姐姐才识非常人所及”
话说到一半,就被原清嘟囔着打断,“公主又要说这种话了,这里又不是鲁国,谁会来管我们说些什么?”
永明一怔,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楚沉夏,楚沉夏回她一笑,仿佛根本没把小丫头的话放在心上。
“在原清心里,公主不仅是鲁国最好的公主,还是这九州大陆最好最好的公主。”原清忽然大声说道。
永明被她吓了一跳,有些动容地看着她,无声地将她搂过,感受到原清有温度的脸贴在手臂上,来到齐国后一直飘荡不停的心总算有些稳定。
马车骤然停下,车外的对话声传入耳中。
“车内是何人?”一个听起来语气有些不善意的声音飘了进来,永明好奇地掀开一个角,偷偷地看去,楚沉夏也趁此看到了窗外的人,心不由得一紧。
“是永明公主,奉命进宫。”车夫恭敬答道。
“可有手谕。”
永明见那人身着盔甲,举手投足间无分毫的将军之风,整个人阴郁得很,说话间又一副洋洋自得的感觉,似乎所有的人都要围着他转,着实有些厌恶他。
车帘也不掀,慢慢道:“本宫有圣上钦赐玉牌,进出皇宫任何人不得阻挠,你不知道吗?”
那年轻人一愣,脸色登时有些不悦,白着一张脸道:“公主既然有玉牌,那便拿出来给我看看吧,另外这马车也得检查检查,要是有什么不轨之徒混在其中,宫中那么多的贵人可伤不起,我可付不起这个罪过。”
永明听他说话就不舒服,因此想也没想脱口便道:“本宫看你才是不轨之徒,本宫懒得和你废话,马夫,直接走,别理他。”
楚沉夏一惊,正要阻拦,车帘已被人蛮横地一掀,同时传来他的嘲讽:“我倒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堂堂鲁国公主,居然和我南宋男子同坐一马车,传出去真是丢尽你鲁国的脸。”
永明被他这粗鲁的动作先是一惊,听他这样说话,怒火登时涌上来,胸口剧烈翻腾竟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原清连忙上前轻轻抚背替她顺气,永明摆了摆手,自己在那喘气,见公主脸上又气又急,原清也有些着急。
车外的人忽然又说道:“公主怎么不说话了?要是不解释清楚,还怎么与我南宋结亲?”
这分明是欺负她们公主孤身一人待在南宋,无人可依无处可依,才说了这么一番又一番羞辱她的话来,原清咬了咬便跳下了马车。
永明只来得及抓住她半片衣角便看着她跳了下去,差点也跟着跌下车去,好在楚沉夏及时伸手扶住了她。
触碰到他坚定的目光,永明才重新镇定下来,无奈自己这般病怏怏的神态实在无法示人面前,楚沉夏按了按她的手示意她放心,便跟着跳了下去。
“你这个奴才出言不逊,冒犯了我家公主,你往后回家路上可得当心。”原清叉着腰,手指都快指到他鼻尖了。
那人嘴角浮出几分阴毒,右手很快地扬起,可惜,楚沉夏的动作被他更快,飞身上前抓住了他的手,他带着恼怒挣脱了一下,却发现右手被他牢牢钳制,根本无法动弹。
楚沉夏对上他的视线,心里面闪现出一个念头,他是多么想把眼前这个人的手腕轻轻掰断,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在脸上蔓延,可终究还是缓缓松开了。
“你是何人?竟敢对我无礼?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爹是二品抚将军裴方明,我是圣上钦封禁军副统领裴尘东。”他语调飞扬,眼中似乎容不得任何人小瞧了他。
楚沉夏微微低头默了一默,可不是,他还是当年害死他弟弟楚沉毓的元凶。
裴方明见他不说话,自然以为他是怕了,眼神扫过厚厚的车帘,有些得寸进尺道:“我得好好瞧瞧这马车里到底还有没有藏人了。”
抬起的脚步还未落地,手臂便被楚沉夏牢牢抓住,他平视前方,轻声道:“裴副统领还是不要看得好,会死人的。”
说话间,似乎要将全身的力气都灌注到他手臂上,裴方明感受到痛楚,紧紧咬着牙看向他,楚沉夏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俯身便给了他一拳。
尽管有盔甲的阻挡,但他还是感受到了巨痛,心里一惊,如果没有盔甲的阻挡,他的胸腔岂不是
原清眼尖地跳过来用小小的身形替他遮挡,楚沉夏嘲讽道:“我打你,你敢叫人过来吗?你有这个胆子把事情搞大吗?吃不了兜着走的人究竟是你还是公主,这一点,想必你比我要清楚的多。我不过是公主的一个护卫,公主担心遇到你这样的人,因此才让我贴身保护她的安全,这本就是无可厚非的事情。耽误了这么久,也不知道皇上等生气了没有,你放心,这个罪名我是一定推给你的。”
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才将他放开,笑着替他弹去肩上的灰尘,道:“你的功夫也不顾如此嘛?果然只配在宫门前当个看门的。”
裴方明眉间一跳,紧紧咬牙痛恨着瞪着他,可想到确实耽误了不少时间,皇帝要是动怒遭罪的就是他,只好忍了下来。
………………………………
第三十一章 初心不变
“公主没事吧?”楚沉夏问道。
永明正望着远处的石阶发呆,听到他说话一惊忙道:“好多了,我刚刚只是有些顺不过气,现在无妨了。”
“有些话公主不必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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