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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无碑-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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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没什么的,就是想问问先生,可在信笺中看出什么名堂来,勤王出事前的那段时间,不知何故,他和公孙太傅疯狂通信。实在是困惑了我许久啊。”刘正声沉吟了一下,音调中带了一丝疑惑。
“想必明日沉夏也应该回来了,到时候我再派人通知刘大人可好?”刘衍顿了一顿,又想了想道。“这个时候,司刑寺一定乱成一锅粥了,一会我派陆执亲自送刘大人回去,以免深夜出行,被人疑心。”
“还是殿下考虑周全。那就多谢殿下了,下官这就先告退了。”刘正声见他送客,当即也不多逗留,忙躬身行礼,和陆执一道出去了。
此时,宵禁已过,二人便走上了偏僻小道,尽量避开巡逻的官兵,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谁曾料想,腾腾火光迎面而来。哒哒蹄声近在耳边,正是深夜出来寻找杀父仇人的陈止明,陈阙心中大惊,跑已经来不及了,而且他自己逃跑容易,可带上没有武力的刘正声,定然无法脱身。
这么想着,他便让刘正声藏身到小路旁的草丛间,自己则故意制造动静,将他们引开。
陆执刻意放慢脚步。让身后的只看到一个背影,追却又追不上,跑了一刻钟后,陆执觉得刘正声差不多已经走出小道了。这才准备加紧脚步落下身后那群人。
身旁忽然火光一盛,一支带着火的箭从自己身边蹿了过去,陆执并不敢回身去看,只是这一顿,身后的马步声就近了许多,再抬脚奔去时。已经来不及躲开身后的箭。
陆执手臂被火箭贯穿,疼痛即刻在他手臂散开,一股灼焦味袭来,当下也只能咬牙压灭火焰,继续往前奔去。
再往前,就是东宫了,可是如果自己就这么回到了东宫,势必会令东宫陷入危难之地。
正犹豫时,一个黑影忽然蹿到了自己面前,不由分说地拉过自己,飞快地往东宫蹿去,不走宫门,而是从城墙外跃身进了东宫。
“多谢王姑娘相救。”陆执这个时候还不忘道谢,若渝却没有这个闲工夫听他道谢,飞快地将他手的箭一拔,倒上伤药后,疾言道:“赶紧回你的房间去,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出来。”
陈止明带人沿着血迹一路追到东宫,一行人便在东宫不远处停了下来,一旁的人有些犹豫道:“大人,这里是东宫,那贼人会不会是东宫派出来的。”
陈止明凝目沉思了片刻道:“不会,谁会这么傻,把敌人引到自己的地盘,保不齐,是有人想嫁祸给东宫。”
“那我们怎么办?”
“去看看。”
还未等陈止明走近,刘衍已经带着人在宫门恭候了,这让他对东宫的疑惑增添了不少,难不成这个人还真是从东宫出来的?
“你深夜带人来我东宫有何要事?”刘衍冷声问道。
陈止明并未下马行礼,对上刘衍的目光,十分不客气道:“我一路追贼人追到这里,贼人就没影了,我在想贼人是不是跑到东宫去了?”
刘衍有些不自然地避开他的目光,倒不是因为心虚,而是因为面前这个人,是当年沉毓案发后,第一个叫他叛徒并攒托众人疏离他的罪魁祸首。
想到往前的事,刘衍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可是想到自己现在毕竟是太子殿下了,不由得重新对上他的目光,沉声质问道:“你夜闯东宫不说,见到我居然不行半分礼,好大的胆子!”
“我就是不给你这样的叛徒行礼,你又能奈我何?”陈止明扬着下巴没有半分畏怯的意思。
刘衍攥紧拳头,勉力压制自己心中的怒气,只是有的人已经控制不住了,若渝一个夺步上前,手中马鞭一扬便将陈止明从马上打了下来。
冷眼看着他跌落在地,又翻滚了几圈,等他停了下来,将起未起时,若渝手中的马鞭又是一挥,他又“噗通”一声扑倒在地。
若渝冷眼扫过他身后的那些人,冷声道:“这里是东宫,这位是太子殿下,你不行礼也就罢了,居然还当着众人辱骂太子殿下,若禀告皇上,必能治尔等一个大罪!”
陈止明终于在他人的搀扶下爬了起来,两只眼灼灼地瞪着刘衍,终于无奈道:“敢问太子殿下!能不能让我们进去查看一番?就算太子殿下不关心东宫的安危,我倒是十分害怕那名贼人因此逃跑了。”
“荒唐,我东宫的守卫三千,难道还守不住一个东宫吗?别说是放进来一个人了,就算是放进来一条狗,我也会在第一时间知道的。”刘衍高声怒斥,并且不打算给他说话的机会,转身就朝宫门走去。
“大人,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回去!”
陈止明紧咬牙根,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如此明亮的月光却被那可恶的乌云遮住了大半,实在是令人恨的牙痒痒。
“今晚的月光不大好,否则配上那众星,你一定会讶异世间竟有如此美景的。”景旡低头笑了笑。
世间美景?他在荒漠的时候就已经领教过了,那才是世间最美的星空,仿佛能将人所有的情绪都吸走。
“这九州大陆上,能被称为盟主的恐怕只有江城盟主王铨鸣了吧?”楚沉夏忽然开口,打破景旡眼前的美景。
景旡稳住不安的情绪,从容道:“他是江城盟主,自然该被称为盟主。”
“那外公呢?他们为什么叫他盟主?”楚沉夏缓缓说道。
景旡抬头盯着夜月的眼眸剧烈一抖,生怕被楚沉夏发现,又低头道:“是你听错了吧,老头子……”
“景旡,都这个时候了,还说这些粗鄙的谎话有意思吗?就算你能瞒,能瞒多久?”楚沉夏冷声打断他的话。
“可我不是说过吗?别来问我,你要是真想知道就去问老头。”景旡神情还算平静,只是那张脸已经白的不能再白了,他心中的不安显而易见。
“我现在被外公囚禁在山中,内力全失不说,腿脚也不方便,就算逃下山,也会被马上抓回来,你怕什么?再说了,就算你今日不说,明日我也会想尽办法让你说的。”楚沉夏说着便伸直两腿,十分惋惜地看着。
景旡重叹了一声,翛然起身道:“沉夏,你就别再逼我了,我是不会说的。”
“其实我已经猜到了,只不过是想向你求证。”楚沉夏跟着起身,顺着他的目光望向远处深不可见的黑暗,继续说道:“他是晋朝时期的江城盟主,是不是?”
江城一共出过两位盟主,楚沉夏不往晋朝方向去猜,又能往哪猜呢?
景旡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仿佛没有听见他这话似的,想到昨日刘彧在亭中对自己说的话,景旡内心不由得一阵沸腾。
“景旡?”楚沉夏见他出神,伸手一推,见他回过神来,又说道,“外公为了复仇,竟然不惜一切代价,甚至连自己的外孙也不放过,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外公逼你为刘彧做事?”
这番话着实说到了景旡的心口上,一个恍神说道:“老头子这么做,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几十年前的那个女人,若非为了她,老头子一生心血建起来的江城怎么可能毁于一旦?黎家又怎么会流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那个女人是谁?”楚沉夏小心翼翼地问道,
景旡侧过脸来看着楚沉夏道:“不就是瑶皇后吗?”
对上楚沉夏深邃的目光,景旡忽然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说了不该说的话,任凭楚沉夏之后怎么引诱,他都坚决不说一个字。
(未完待续。)
………………………………
第一百四十一章 搜查东宫
“陈卿昨夜遇刺身亡,朕实感悲痛啊,不知凶手抓到没有啊?”
众大臣面面相觑,还是陈咸第一个跳出来说道:“臣听说,陈阙之子陈止明昨夜力追凶手,眼睁睁看着凶手逃到了一处地方,却无力追捕,只好丧气回府。”
刘衍猛地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陈咸的目光却始终直视前方,根本不去看他,而将他们二人神色尽收眼底的刘正声,心中也是十分忐忑。
“哦?”皇帝十分惊奇,追问道,“追到了哪里?
陈咸对上刘衍的目光,嘴角冷笑,缓缓说道:“东宫。”
其实,早在上朝前,凶手逃到东宫这件事已经在众臣间传遍了,刘衍自然也明白今日定有人会拿此事做文章,此刻倒也不慌张。
他从容不迫道:“父皇,陈止明昨夜确实突访东宫,儿臣见他带了许多府兵,说是凶手逃到了东宫,可是那时儿臣正在察视东宫巡逻,别说可疑人了,就是人也没有进来一个,儿臣当时便打发了他。”
只是刘衍越是从容不迫,有的人却早已急不可耐了,就等着此番添油加醋,裴尘东故作不解道:“既然陈止明追凶手追到东宫,而太子殿下如此坚信东宫防卫,为何不让他进去看一看呢?这样一来,陈止明放心,太子殿下也免去了被人疑心包庇凶手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啊。”
众臣连连点头附和,觉得他说的十分在理,就连皇帝也投来了意味深长的目光。
“别人怎么看我不要紧,我只要知道,东宫绝对没有包庇凶手就行了。”刘衍语气更为坚决,几乎是掷地有声。
一旁的柳长公却噗之以鼻地哼了一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太子殿下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太任性了,如果所有人都像太子殿下这样,拍着胸膛说一句信誓旦旦的话。那让执法的官员还怎么行事?这律历罡法不是形同虚设吗?”
“诶,话可不能这么说。”刘正声见众官员附和,忙出列反对道,“就算他司刑寺为了查案有搜查的资格。可那毕竟是东宫,不是普通的百姓府邸。别说陈止明了,就算是陈阙本人,要是没有陛下的口谕或者手谕,凭什么说搜就搜?这让太子殿下和陛下的脸面往哪搁啊。”
柳长公被他这话一噎。竟有些说不出话来,顿了顿才道:“臣也是为太子殿下的安危着想,凶手混进东宫,太子殿下又浑然不知,这会造成什么恶劣的后果,臣不敢妄加猜测。”
“是啊,太子殿下可是储君,趁着这番还没出事,不如尽早防范,待捉到那凶手。又可给惨死的陈大人一个交代,还能还东宫一个平安啊。”裴尘东忙接话道,全然不顾兄长裴叔东制止的眼色。
裴方明似乎觉得幼子所说十分在理,正想开口说两句,便撞上了裴叔东制止的目光,虽不知何意,但到底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了。
皇帝却早已捕捉到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出声问道:“裴大将军想说什么?不妨说来一听。”
“臣觉得,”裴方明余光瞟向裴叔东,犹豫了一下道。“臣听着这两边的说法,觉得都在理,现在也不知道该听谁的了。”
“朕有同感,子顺这般信誓旦旦。叫朕不得不信,可是朕也担心东宫的安危啊。”皇帝故作为难地叹了一声,忽然又直起身子以商量的语气问道,“子顺,不然你就让司刑寺的人查看一番,让朕也放心。好不好?”
刘衍侧过脸去,看了一眼柳长公,又回过头来道:“好,如果这样能让父皇放心,那儿臣十分乐意,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皇帝接话问道。
“只不过,柳公府邸与东宫不远,儿臣担心那刺客如果不在东宫,极有可能去了柳公府上,儿臣恳请父皇,也为了柳长公的安危,派人去好好搜查。”刘衍刻意将“好好搜查”二字加重语气,说的柳长公心中一震。
他没想到,当初那个不懂朝政,只爱自由征战的皇子,如今竟然将了他一军,实在令他心中难以平静。
皇帝答应的更是爽快,挥了挥手道:“好,难免你想的这般周全,朕就应了你,柳卿觉得如何啊?”
柳长公见他一口应下,此刻问自己的意见也不过是象征性地问一句罢了,只好缓缓躬身行礼,一字一顿道:“臣多谢陛下和太子殿下的好意,臣感激不尽。”
一旁窃喜的刘正声忽然心中闪过一计,忙道:“陛下,刑部尚书一职尚且空缺,司刑寺又要忙着去东宫找凶手,恐怕难以顾全两边,臣觉得不如就由禁军统领王秦王统领代为搜查柳公府邸。”
柳长公眉心一皱,猛地侧身看向刘正声,目光翻滚起浓浓的杀意,只可惜王座上的那个人,欣然同意道:“不错,还是你想的周到啊,王统领,那朕就将此事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办,别让朕失望。”
王秦翛然出列,语气振奋道:“是,臣谨遵陛下吩咐,绝不负陛下厚望。”
下了朝,柳长公从刘正声身边经过时,免不了冷哼一声,他柳长公混迹朝堂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人反将了一军,心里难免愤怒。
刘正声却丝毫不畏惧他,目光在人群一扫,加快脚步跟上了刘衍,轻声说道:“殿下,昨晚真是多谢你了,若不是陆……”
刘衍挥手制止他,忽然顿步,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才道:“人多耳杂,这种话,以后都不要再说了。”
“是,下官知道了。”刘正声想了想又道,“对了,今日司刑寺得了旨意,那陈止明势必要去东宫为难殿下,不如下官与殿下共回东宫?”
刘衍打量了他一眼,知道他还惦记着楚沉夏,微微颔首道:“也好,沉夏应该回宫了,也省得我去派人去通知你了。”
刘正声见心中所想被他看穿,也不恼,只是淡淡一笑,便跟着他上了去东宫的马车。
马车快驶到东宫时,一伙骑马怒行的人忽然擦着马车而过,马蹄声几乎震耳欲聋,刘衍听到这动静,一把掀开车帘去看,看了之后又忍不住道:“他们未免也太心急了。”
“是司刑寺的人?”刘正声见他匆匆放下车帘,因此并未见到外面的人,见刘衍点头,又说道:“他们定是想趁殿下回宫前,好将东宫搜个底朝天。”
“他们急也没用,陆执不得到我的命令,是不会放行的。”刘衍有些好笑道。
刘正声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哈哈哈……果真如此,那他们可真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了。”
待马车慢悠悠地到了东宫门前,果然见到陆执和陈止明两人粗着脖子对峙,见众人将注意力都转到自己身上,刘衍这才不疾不徐地迈着步子走到陆执身边,斥道:“怎么回事?”
陆执忙行礼道:“殿下,司刑寺的人说奉陛下口谕来搜查东宫,我不知道真假,只好等到殿下来了。”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父皇确实说过让司刑寺来东宫搜查凶手,不过也不怪你,不知者无罪,放他们进去吧。”刘衍的目光只落在陆执脸上,根本不去看一旁陈止明青的发黑的脸色。
陈止明冷哼了一声,就要带人进去,谁料刘正声忽然喝声将他拦下,质问道:“陛下确实说了让司刑寺的人进去搜查,不过,我倒是想问问,你不过是一流放回来的罪民,有什么资格和司刑寺一起进去搜查?”
他这一问不光问到了陈止明的痛处,同样也问到了他的难处,陈止明一张脸由青转红,酝酿了半日,才说道:“那凶手杀死的人是我的父亲,难道我没有资格进去吗?”
“刘大人说的对,就算被杀的人是你爷爷,你也没资格进去。”陆执忽然发声附和。
陈止明的目光在他们几人脸上转来转去,紧皱的眉头似乎在强忍心中的愤怒,顿了许久才道:“我是当晚亲眼看到凶手的人之一,有责任带着他们去指认凶手。”
“你也说了是之一,毕竟那晚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也不差你一双流放罪民的眼睛。再说了,既然死的人是你父亲,你就更应该避嫌了。谁知道,东宫里有没有你看不顺眼的人,万一到时候你故意指认他,不是给殿下添堵吗?”刘正声一口气不带停歇地说完,说完还不忘对他温和一笑。
“我……”
刘正声却根本不打算给他开口的机会,摆手打断他道:“你别说话了,太子殿下的时间是很宝贵的,司刑寺也还有很多案子要处理,你就别在这里磨磨唧唧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陈止明暗暗攥紧了拳头,全身紧绷,似乎下一秒就要挥拳到面前这个可恶的人脸上,但到底还是忍住了,愤愤转身对身后的人道:“胡侍郎,杀父之仇能不能得报就看你的了。”
刘正声见他妥协,也无意再为难他,淡淡一笑,便往后退了一步,让出了道。
刘衍和刘正声也跟着司刑寺的人往东宫走去,只留下陈止明一个眼巴巴地站在宫门口踱步望着,快要转弯的时候,刘衍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
原来当年那个嚣张跋扈横对自己的人,也会有这样甘愿妥协的一日。
(未完待续。)
………………………………
第一百四十二章 瞒天过海
胡侍郎也不负陈止明的期望,将东宫上下是搜查的仔仔细细,清清楚楚,连一丝角落都不愿放过。
“大人,请看。”忽然有士兵仿佛发现了什么似的,兴奋地将手中的箭递到他面前。
胡侍郎从他手中接过那箭,箭头和接近接近箭头的部位都有些发黑,一看便是特制的火箭,凑过去一闻,焦灼味中,似乎还带了些血腥味。
他疾步走到刘衍面前,沉声说道:“殿下看这是什么?”
刘衍只瞟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淡淡道:“什么?一支火箭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这不是一般的火箭,我猜这是当日刺中凶手右臂的火箭,又掉落在这宫墙附近,想必一定是那凶手翻墙而入,混进了东宫之中。”胡侍郎眼中精光大盛,一步步推断道。
“胡侍郎,我看你,是想抓凶手想疯了。”陆执像看疯子一样地看着他,在身旁的士兵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那士兵急急跑去,不消片刻又捧着箭回来了。
陆执将士兵捧着的箭摔在胡侍郎面前,冷笑道:“看,东宫之中,这种箭要多少有多少,胡侍郎不过是幸运的捡到了一支,便能妄下推断,我看胡侍郎也是徒有虚名罢了。”
胡侍郎将手中的箭暗暗掐断,目光一紧,忽然笑道:“对了,我想起来,那凶手的右臂受了箭伤,这箭不能证明什么,那伤口总不能一夜之间好了吧,不如将东宫众人召集起来,我亲自去验,一个一个地去验,想必那凶手必定无处可逃。”
陆执眼皮一跳,心中登时慌张起来,不由看向刘衍,刘衍目光中也多有犹豫,顿了一顿道:“父皇让你搜查东宫。是让你来找凶手是否藏匿在我东宫之中,不是让你来捣乱的,你要是将所有人召集起来,一个个查看。我东宫的秩序都要被你捣乱了。”
“殿下慌什么呢?东宫的人这么多,凶手要是混迹在士兵、太监甚至宫女中,都是不得已而知的事情,仔细一点总是好事,殿下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我只好回去请示皇上,得了皇上的旨意再来了。”胡侍郎见刘衍有些不安的神情,言语中便带了些得意。
刘衍自然知道他去请示皇帝,皇帝定会答应,犹豫之下只好咬牙道:“陆执,你去召集士兵,全都到太合院去。宫女太监全都呆在自己宫门中,不得出入一步。”
陆执恨恨地看了胡侍郎一眼,愤愤转身,心里却不安得很。自己的右臂确实受了伤,如果一个个查过来,迟早要查到自己身上,想了想,便想到了逃走。
一只手忽然搭上自己的肩头,陆执惊吓着回头道:“谁?!”
见是刘正声,又暗暗舒了口气,刘正声打量了一下四周,悄声对他道:“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你记着,你可千万不能逃,你一逃,就等于你告诉了所有人。你就是凶手,这不白之冤可就说也说不清了。”
“那我怎么办?胡度那人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的,势必要将东宫查个底朝天啊。”陆执十分害怕道,倒不是害怕自己被抓,而是怕自己身后的东宫受牵连。
刘正声向他招了招手,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陆执听了,紧皱的眉头虽然没有放松,但紧绷的肌肉却也渐渐松了下来,听罢,只好无奈道:“也只能如此了,听天由命吧。”
“对了,先生呢?东宫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也不出来看看?”刘正声将心中憋了许久的疑问问了出来。
陆执摇了摇头道:“他还没有回来呢,随他同去的车夫也迟迟不归,因此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
说完,便大步流星地走开了,按照刘衍的吩咐去召集士兵了。
士兵挽着袖口,一个接一个地从胡度面前走过,胡度也看的十分仔细,明明看上去没有一丝伤痕的臂膀,他还要多看几眼。
排队的士兵越来越少,眼看着方才排长队的士兵,此刻只剩下杳杳几个了,刘正声和陆执对视了一眼,陆执微微点头,示意远处的士兵行事。
胡度检查完最后一个士兵的手臂后,似乎略有不甘心,顿了一顿居然说道:“难不成是我记错了?伤的是左手而不是右手?”
刘衍登时怒道:“荒唐!你还想再来一次吗?你方才是在戏弄我吗?那么多人都看到了是右手,难道那些人的眼睛都和你一样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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