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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无碑-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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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放心?”

    “那怎么样呢?难不成刘大人还要我杀人灭口吗?勤王的孩子是孩子,她就不是孩子了吗?”楚沉夏见他这么说,心口便压了一团火,当即发作了出来。

    刘正声脸色有些尴尬,凑近他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是为了确保万一,我觉得不如将她毒哑,这样一来才……”

    “不可能!刘大人所言也太没有人性了,我是不可能同意的,今日诸事繁忙,宫门口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去处理,我就不恭送刘大人了!”

    (未完待续。)
………………………………

第一百四十七章 倒打一耙

    刘正声没想到刘衍说完竟真的不理他,径直而去,回头看了一眼畏怯的鹿寻,心里面着实无奈得很,挥了挥袖,到底还是走了。

    等他走到东宫正门口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一大群人的背影,想来跟上去,也是颇为尴尬,当下便回了府邸。

    王秦频频回头去看被绑的结结实实的胡度,心里一度觉得不可思议,堂堂一个司刑寺侍郎居然和齐国刺客勾结,杀进东宫。

    胡度看上去似乎十分不甘心,但到底没有在王秦面前为自己辩解,毕竟,他清楚地知道,在王秦面前辩解不但是徒劳的无用功,更会令自己看起来很蠢。

    他只要活着到皇帝面前,揭发楚沉夏的杀人手段,他就有把握扭转局势,为自己博得一局。

    但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等皇帝召他进去的时候,刘衍已经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他再怎么说不过是狡辩罢了。

    “陛下,臣……”

    胡度只说了几个字,便被皇帝不耐烦地打断了,面前的皇帝似乎比前些日子又苍老了点,此时正靠着胡榻上的桌案,眯着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你不用说那么多,子顺已经将经过跟朕讲了,你只要回答朕几个问题就行了。”

    “是。”胡度对上皇帝巡视的目光,不自然地避开了,有种不安地情绪忽然爬上了心口,导致他有些紧张。

    皇帝动了动身子,说是动,其实也不过是将手撑在桌案上罢了,语气拖沓道:“是你亲自带兵去的东宫,并且冲了进去,并伤了东宫的侍卫?”

    “是,臣是因……”

    皇帝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下去,又问道:“你冲进去的时候,齐国的刺客正好也在东宫之中?”

    “这……臣不知道。”胡度皱眉答道。见皇帝不说话,忙抢占先机开口道,“臣去东宫是去抓杀害陈大人的凶手的,并不知道刺客也在。”

    “朕知道。”皇帝对上胡度有些错愕的目光,质问道:“可你分明知道那楚沉夏不是凶手啊,为何还要如此兴师动众,甚至不顾一切地往东宫冲去?难道就是为了定楚沉夏的罪,连礼法都不顾了吗?”

    “陛下。臣是掌握了楚沉夏谋害忠良的证据!臣知道他回东宫了,心里着急,害怕他再次逃走,这才着急冲进去的。”胡度着急道,说完不望瞅了一眼刘衍,低声道,“陈大人对我有恩,捉拿凶手对我来说义不容辞,可是同样,楚沉夏对殿下也有恩。殿下绝不会轻易让我带走楚沉夏。”

    “荒唐!你到现在还在为自己开脱,朕记得你在司刑寺多年,从来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如果你执意说闯进东宫是为了捉拿凶手,未免把朕当老糊涂了吧?”皇帝忽然坐直了身子,老眼迸发出骇人的精光。

    “你大可以来告知朕,朕见你手握证据,又怎么可能不允你?你带兵硬闯东宫,刺客又正好同一时间出现在东宫,朕不相信是巧合。罢了罢了……”皇帝说到一半,忍不住用指关节抵在太阳穴上,神情有些不悦。

    刘衍忙上前问道:“父皇是头痛病又犯了吗?”

    “是啊,朕时常被这头痛的毛病折磨。这几日,连饭都吃不下。”皇帝深深吸了一口气,两道眉毛紧紧皱在一起。

    胡度见皇帝对这件事根本不上心,心里的算盘登时落空了,正欲开口时,刘衍的衣袍从他面前闪过。挡住了他的视线。

    刘衍用指腹在他的印堂和风池穴上缓缓摩挲,一边说道:“父皇,感觉好些了吗?我听半容姑娘说,这几个穴位专治头痛。”

    “是神医的关门弟子吧?上次的事,委屈她了,你回头让陈盛去内务府把那件波斯运来的孔雀衣送过去。”皇帝抬手拍了拍刘衍的手掌,示意他不必接着按摩了。

    “这毛病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治得了的,朕也乏了,都下去吧。”皇帝手一挥,跟着起身就要往内殿走去。

    胡度心中一震,声嘶力竭地喊道:“皇上!杀害陈大人的凶手不可不抓啊,楚沉夏为人阴险狡诈,不说别的,单是留他在太子殿下身旁,将来势必是一个隐患啊,更何况,此人奉行断袖,钟爱男子啊!”

    皇帝面色一霁,将方才抬起来的脚缓缓收了回来,不等他出声,刘衍已大声叱骂道:“你放着那么多的重案悬案不顾,却总咬着楚沉夏不放,你心里明明知道楚沉夏并不是凶手,也不知道是受什么人的指使,竟然做到了这一步?”

    刘衍朝他走了一步,冷笑道:“最可笑的是,你竟然说楚沉夏是断袖,堂堂司刑寺侍郎,居然听信外面的谣言,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坐上司刑寺侍郎这个官位的?你司刑寺万事不是讲究证据吗,什么时候也成空口套白狼了?”

    “对对对,我们司刑寺历来都是讲究证据的,我手里就有楚沉夏杀害陈大人的证据,我……”胡度被他呵斥的有些摸不着东南西北,嘴里却仍然不忘提及楚沉夏的罪证。

    皇帝听完他们的对话,着实忍不住出言道:“好了,朕不想听了,听得朕的头大了,子顺已经抓到杀害陈阙的凶手了,就是那名闯进东宫的刺客,你也不必在这攀咬了。”

    说罢,又看了他两眼道:“沧州正值灾害,百姓颗粒无收,民不聊生,朕打算派你去做沧州的知府,什么时候沧州的桑田重复、百姓衣食无忧,你就再回来!”

    沧州大旱三年,许多河流枯竭,河床暴晒在烈日下,晒出一条又一条的裂痕,连河流都变成了这样子,更不用提农田了。皇帝的言外之意,根本是在告诉他,他这一辈子都将在贫苦之地度过,再也不能回到建康。

    胡度似乎无法接受这一事实,跪着的身体一塌,坐倒在了腿肚子上,等他反应过来,皇帝已不知所踪,面前只有那个年轻,在他看来跋扈的太子殿下。

    “沧州的百姓就靠胡大人了,想来胡大人如此嫉恶如仇,也定能救难民于水火之中。”

    胡度恨得牙痒痒,一双拳头发出“咯咯”的声音,似乎下一秒就要挥上去,已经背身走开的刘衍忽然脚步一顿,回头道:“被人利用并不可耻,但是被人当猴耍,这个人也确实够悲哀的。”

    方才脑子还处于混沌的胡度,此刻忽然极具清晰,他听出了刘衍的讽刺,也意识到自己出格行径的背后。可是事已至此,他现在能做的,不过是捶胸顿足罢了。

    末时初,众大臣已经听到风声,纷纷赶到皇宫,来向皇帝举荐司刑寺主司一位的官员。

    只是皇帝那时正受头痛的困扰,心力交瘁,根本无力处理此事,偏偏殿外的大臣们又十分焦急,不断逼迫他立新主司,皇帝便将立主司一事全权交给了柳长公和协办大学士宗挚。

    柳长公和宗挚召集了一些大臣,一同商议人选,面对众大臣七嘴八舌的意见,柳长公原本想立自己的外甥方凌,只是当宗挚说出了陈止明的时候,他也就没好意思说出来了。

    “陈止明,陈阙之子,几位大人都知道,他天资过人,十六岁便替他父亲断了一桩奇案,闻名朝野,自此踏入朝堂。”

    中书监程令当即提醒道:“宗大人可别忘了,他十六岁为官,十七岁便被流放,至今才归,纵然他有大才,到底是个戴罪之人啊。”

    “不错,程大人说的是。”礼部尚书柳远胜点头附和,随即目光瞟向自己的叔父,见他点了点头便提议道,“刑部侍郎方凌,同样是少年得志,这些年为刑部立下不少功劳,我倒是觉得,由他去接任司刑寺这项大任,倒也合情合理。”

    侍御史周朗低笑了一声,见众人都看着自己,便解释道:“方凌有什么本事我是不知道,只知道他是柳公的外甥,哈哈,能投胎做得了柳公的外甥,这也算是本事一桩啊。”

    “哈哈哈,周大人说笑了,柳公岂是以权谋私之人,想必柳尚书举荐方凌,必是有他过人之处。”宗挚听完哈哈大笑。

    其他人都垂眸不语,面露怵色,毕竟这朝堂上不长眼还能做这么久的官,除了宗挚和周朗,再无第三人。

    柳长公脸上有些恼意,当下也没发作,只是闷声道:“陈阙刚死不久,胡度又被贬去沧州,司刑寺连缺两位重要官员,若是各位大人有好的人选,不如畅快一说,若是没有,那只怕……也只能在方凌和陈止明之间选一个了。”

    “朝廷人才济济,难道就非要在这两个人上面较真吗?”中书监程令迷惑道。

    柳长公斜过去一眼,十分轻蔑道:“那程大人有什么好的人选?不妨说来一听。”

    程令自然说出不来,倒是周朗接话道:“我倒还真有一个人选,不知道各位大人可否听我一言?”

    众人都将十分认真地目光移到他脸上,只见他缓缓开口道:“东宫太子,门客楚沉夏。”

    (未完待续。)
………………………………

第一百四十八章 兄弟决裂

    “什么?你……你没开玩笑吧?”这些人里面最为吃惊的当属柳长公,但最为激动的却属柳远胜。

    “柳尚书这么吃惊做什么?那楚沉夏能文能武,还真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周朗笑道。

    周朗曾经是庆王麾下的大臣,此刻见他大有倒戈东宫之意,这才是众人最为吃惊的原因。

    中书监程令诧异过后,暗暗想了一阵,开口道:“楚沉夏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他已经被陛下罢黜永不复用,更何况,他还是太子的门客,于情于理,我都觉得此人不妥。”

    “无妨无妨,陛下是惜才之人,想来楚沉夏若正能将司刑寺治理好,陛下应该十分喜悦。”向来中立的宗挚也破天荒地为楚沉夏说起好话来,这让柳长公听了十分不舒服。

    “要说都是戴罪之身,”柳长公冷哼了一声,忿忿道:“还不如那陈止明呢。”

    “对对,叔父说的是,我也觉得陈止明要比楚沉夏适合司刑寺主司的位置。”柳远胜忙附和道。

    提议的周朗忽然耸肩一笑,道:“我不过是开个玩笑,你们何必这么紧张呢?楚沉夏自然是不行的,我还是同意柳公的说法,就陈止明吧。”

    柳长公一怔,正要反驳,这边几人都已经频频点头,道:“不错,不错,还是陈止明更为合适。”

    更令柳长公无言的是,柳远胜不知是犯了糊涂还是受了刺激,竟然也跟着他们说道:“我也觉得陈止明可以胜任。”

    宗挚见柳长公不语,心里清楚他正憋着一肚子怒气,笑着引诱着众人的目光到他身上,故作小心翼翼地问道:“柳公觉得如何啊?”

    这个时候,他要是还提方凌,那不是明摆着告诉所有人,他打算以权谋私吗?眼皮重重一跳,无奈道:“子承父业。宗大人可真明智,既然如此,那陛下面前……”

    柳远胜十分欣喜又着急地打断道:“陛下那边就由叔父和我去说吧,就不劳烦宗大人了。”

    宗挚似乎听到了柳长公咬牙切齿的声音。心里想笑,此刻却只能假装镇定,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宗大人不要误会,我是礼部尚书,官职的事毕竟。也管得到一点,由我和叔父去说,比较稳妥……”柳远胜生怕宗挚以为是自己想要抢功劳,出风头,忙解释道。

    可这一解释,倒不如不解释,只怕众人都在心里发笑,吏部尚书都未说什么,这些事哪轮到你一个礼部来管?分明就是想抢功劳,却也无人点破。只是心里憋着笑,只怕要憋出内伤来。

    柳长公佯装最后一丝镇定,缓缓起身告辞,背过身竟一步也不等柳远胜,急急而去,那柳远胜一面喊着叔父等我,一面加快脚步赶了上去。

    此时东宫中殿里,正坐着一位常客,与太子刘衍对坐而谈,脸上的笑意压制不住地跳出来。刘衍的笑声也时不时传出殿外,惹得众人一阵好奇。

    “哈哈哈……那柳远胜当真这么说?只怕柳公要被活活气死啊。”刘衍又笑了起来,直笑得满脸通红。

    刘正声也跟着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在笑声停顿中抽空道:“当时柳长公的脸色都变了。绿的都快要发光了。”

    两人忽然十分有默契地看了对方一眼,又忍不住哈哈大笑,刘正声艰难道:“只怕这回柳长公要难受不少日子,自己的侄子竟然蠢到这个地步,帮着外人不说,还将这苦差事揽了下来。也难怪柳长公如此着急想要让方凌做到主司这个位置了。”

    “哈哈哈……”刘衍笑了几声,嘲弄地摇了摇头,勉力止笑道,“果然应了一句话啊,死在朋友手里比死在敌人手里要快一百倍。”

    两人又大笑了一阵,刘衍忽然想到什么,好奇问道:“我听说,那时候周朗还举荐了楚沉夏?”

    刘正声听到楚沉夏三个字,笑容便慢慢收了回去,一脸正色道:“是啊,我也想不通,后来周大人说自己是开玩笑,既然他没投奔殿下,那么自然是开玩笑的成分居多。”

    刘衍点了点头,目光在他复杂的脸色上一闪,问道:“你到底和楚沉夏说了什么事?他昨晚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你的脸色看着也不大对劲。”

    “啊?”方才魂魄云游的他并未听到刘衍的话,回过神来有些错愕的看着刘衍。

    刘衍摇了摇头道:“罢了,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但我最近确实要办一件事,需要你帮我。”

    “什么?殿下请说。”刘正声见他表情凝重,忙凑过去问道。

    刘衍顿了顿,目光中是尽是看不透的神色,嘴唇一启说道:“我打算娶王若渝为侧妃。”

    刘正声目光一震,怔忡了一番,到底没挤出一个字来。

    刘彧和黎浮正在棋盘前厮杀,景旡看了一阵,便觉得没有趣味,独自坐到了亭子的另一侧,眼观浩淼大地,耳听深渊鸟鸣,加之微风轻抚,纵然处在寒冬的季节,可景旡仍觉得十分惬意。

    一只纸鸢却忽然跌进景旡的眼眸中,令他整个人为之一震,但很快又平静了下来,不动声色地起身,便往亭子外走去。

    “景旡……你打算去哪啊?”专心下棋的黎浮忽然叫住了他,景旡回头见他们始终没有抬头的意思,目光仍然落在棋盘上,因此断定他们没有看到那纸鸢。

    于是敷衍丟下一句话就走开了,“我出去走走。”

    山脚下,楚沉夏坐在茶铺中喝了一壶又一壶的茶水,面对身后审查的目光不管不顾,只是不断说道:“茶冷了,给我换壶热的。”

    一旁的人着实忍不住道:“客官,山上风景那么好,您不上去,难道就是特意来这里喝茶的吗?”

    “这里不是茶铺吗?”楚沉夏冷冷道。

    “是啊。”

    “既然是茶铺,为何要劝我走?客人喝茶,店家却不让,这是什么道理?”楚沉夏放下手中的杯子,直截了当道。“莫不是还做别的勾当?茶铺不过是一个名头罢了。”

    “你!我看你今日就是来捣乱的吧,我从一开始就觉得你不对劲了,我要是不把你扔到深山里喂野猪,我就不信杜。”话音未落。他一拳砸向了楚沉夏。

    一丝风从楚沉夏面前吹过,他的发丝轻轻一飘,拳头到底没能砸到他脸上,景旡就着他的拳头往回一推,对着吃惊的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走开。

    不等景旡坐下,楚沉夏已经抬手为他到了一杯茶,语气十分得体道:“你终于来了,喝杯茶吧。”

    景旡长眉一皱,有些不安地接过他倒来的茶,眼角一瞟,只觉得眼前的人脸上并无什么表情,因此也猜不出他的来意,可他竟然放了纸鸢通知自己会面,那就说明他一定是有事而来。而且一定是大事。

    “好茶。”景旡笑着饮了一口,见他不说话,气氛十分诡异,便同寻常一般开玩笑道,“你该不会是在茶里下毒了,想要毒死我吧?难怪我方才一口下去,只觉得透心一般的凉啊。”

    楚沉夏大笑了几声,景旡不安的心便被他这几声笑声笑没了,可是景旡越听越不对,楚沉夏起初的开怀大笑到了后来。竟然带着浓浓的冷笑和嘲弄,这让景旡十分吃惊。

    “我可没有那么卑鄙,专在人背后捅刀子。”楚沉夏将压抑了许久的话说出口来,仿佛一柄利剑。你明知道它朝你飞过来,你却无法避开,怔忡站在那里,被当胸穿过。

    “你怎么了?我做了什么让你生气了?”景旡忍着心中的不安,温声问道。

    楚沉夏向他投来一个眼神,平淡如水却能令人窒息。勉力平和道:“你做过的事情还少吗?在金城,在建康,甚至在鲁国,你做了多少事情,你不记得了吗?”

    景旡偷偷咬着嘴唇没有回应,半天才挤出一个字“我”字来,却又被楚沉夏夺回了话语权。

    “是我太可笑了,觉得你是我义弟,无论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全都可以不计过往地原谅,可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我利用我。我以为,在你心里,我至少是你的义兄。”

    景旡觉得情况不妙,忙插口道:“是啊,你一直是我大哥啊,母亲都说了,我们俩不管如何都是兄弟,这是不会变的事实。”

    “什么事实?!少拿母亲来压我,景旡,我今日不是来和你拌嘴皮子的,也没有心思争辩,我只是就东宫太子谋士身份来向你下战书的。”楚沉夏语气沉重,神情决绝,说话间,目光始终直视远处,没有看向景旡一次。

    景旡心里到底是慌张的,紧张到有些语无伦次道:“可是……可我,我发誓,不论我做过什么,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一件伤害你的事啊。”

    “你到现在还要这样说,有意思吗?景旡,难道我几次三番陷入险境,不是你的缘故吗?你怎么能说的这么坦荡,这么理直气壮,未免也太无耻了!我到现在才幡然醒悟,你我之间的兄弟情谊早就已经走到了尽头,这件事,恐怕你心里比我清楚的多吧?”

    景旡都看得出来,楚沉夏胸中怒火中烧,已经怒到了极点,可他这番说话却不愠不怒地,只留一双激烈如雷的眸子无处遮掩,俨然是在尽全力压制自己的情感。

    “我做了那么多错事,你是不是很愤怒?我们打一架吧,像儿时那样,好好打一架,你把火撒了,我们还是好兄弟,好不好?”景旡翛然起身,心存一丝期望地去拽他的手臂,却见他稳稳地坐在那里,没有动弹一分的意思。

    “楚沉夏!你起来和我打啊!”景旡这个时候是彻底慌了,他是自己的亲哥哥啊,他怎么可能对自己的亲哥哥下手?

    楚沉夏忽然起身,景旡不由得一喜,却见他将自己的手愤愤剥离,背过身道:“你我兄弟情谊已尽,我不会再说第三遍,你也不必如此委屈自己,无论做什么,在我看来都是惺惺作态。你回去转告刘彧,我楚沉夏必定用尽一生来扶持刘衍,直到他登上皇位。”

    “楚……”景旡见他拔腿而走,追了一步,到底没有喊出声来。

    (未完待续。)
………………………………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三千青丝

    正在养病的皇帝今日便遇到了两件难事,一件,是柳长公举荐的司刑寺新主司陈止明,另一件便是,刘衍的求亲。

    但犹豫过后,到底还是都同意了,只不过来请旨的两位,心情看上去似乎都不是那么的顺畅,似乎是在压抑什么。

    后天就是一月十八,想来就是一件十分仓促的事,但是有人欢喜有人忧,王铨鸣十分卖力地为女儿的亲事做准备,光是烟湖山庄的请柬足足发出去了三千张,似乎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敲锣打鼓一般地准备了足足两日,这日,直到戌时末,刘衍才从忙碌中抽身,在院中对月饮酒。

    “夜露寒重,殿下就不怕得了伤寒?”半容略带关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这让刘衍有些吃惊,不由起身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若渝是我的姐妹,殿下别看她面冷,其实心思简单直接地很。”半容站在原地既没有进殿也没有出院子的意思。

    刘衍一下子明白过来,取笑道:“你是不放心,来叮嘱我的对不对?”

    “算是吧,”若渝目光在他手中的酒壶中一扫而过,沉声道:“殿下今夜不该喝这么多酒的,明日要是起不来,误了事……”

    “不会的,你放心,这么一点酒不算什么的。”刘衍毫不在意道,说话间又饮了一大口酒。

    半容忍下想要夺走酒壶的冲动,就着一旁的凳子坐下,有些失落道:“其实若渝就这么嫁给殿下,我并不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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