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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无碑-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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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刘衍却已接话道:“这件事我也听母妃提起过,母妃那时便常常和我说起,勤王叔那时候带了全部的精兵想要掩护父皇,送他出青州,可是没想到还是被齐国的人发现了,被困在了山上足足三日。那几日,士兵们只能靠吃野草为生,那野草又涩又酸,实在难以下咽,父皇虽然没说什么,可勤王叔听到父皇饥肠辘辘的咕咕声,实在不忍心。趁着父皇他们不注意,便悄悄溜到了齐军把守的山脚下,去抓了只野兔回来。父皇曾说,那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兔肉。”
两人说完才觉得,话题已经扯远了,献昀王的事情还是半分不知,楚沉夏默了片刻道:“不管怎么样,句容到底是要去一探究竟的。”
“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去吧。”刘衍匆匆走向一旁,去取墙上悬挂的佩剑,转身时,楚沉夏已经走到另一面,取了他的弓箭来。
刘衍有些不解地看着他,问道:“你带弓箭干什么?”
“总会有派上用处的时候。”楚沉夏神秘一笑,似乎心中做好了打算,其实不然,他只是觉得如果有什么危险,弓箭必然是逃生时阻碍敌人最有用的兵器。
此次出行,实在仓促,也很重要,刘衍因此也不打算带上陆执,交代了他几句好好看住东宫之类的话,便和楚沉夏二人驰马而行。
楚沉夏行了一段距离后,忽然放慢了速度,刘衍也跟着慢了下来,惊奇道:“怎么了?”
“殿下有没有觉得有人跟着我们?”楚沉夏偏头看向刘衍,实在用余光打量着身后。
“没有啊。”刘衍转头打量了一圈四周,又看向略微有些惊愕的楚沉夏,笑道,“是不是你多想了,这次句容之行,除了你我二人知晓之外,还有第三人知道吗?”
楚沉夏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暗想,你都这么光明正大地看了,倘若真的有人,他能不察觉吗?
想归想,楚沉夏也回头扫视了一眼身后,这条路上并没有什么高大的树木,如果人离得近,是不怎么容易藏身的,虽然没有发现什么,但楚沉夏还是有些担心。
倒是刘衍一直安慰他,不要多想,此时已过午时,再有两个时辰便到句容,楚沉夏也不想在耽误时间了,索性一甩马鞭,与刘彧极快地往句容赶去。
句容的景象要比楚沉夏想象的更糟一些,本就破败的房屋此刻完完全全地坍塌了下来,如同废墟一般,根本无处住人,可是许多百姓还是在自家墙角搭了简易的棚子,用来休息睡觉。
说是棚子,其实不过是几根竹竿撑起来的一块破布罢了,既不能遮风也不能挡雨,就是连阳光都不见得能挡上几分。
那些百姓见到刘衍都很开心,纷纷从自家墙角缩了出来,凑到跟前,一口一个太子殿下叫的欢快。
(未完待续。)
………………………………
第一百六十八章 桃花居士
刘衍的视线在墙角徘徊了一会,喉口滚动了几下,忍不住问道:“朝廷没有拨银两下来吗?”
“哪有这么快的?那些个官员哪里懂我们小老百姓的苦啊。”一抱着孩子的妇人忽然开口道。
妇人身旁的男子忙瞪了她一眼,又对着刘衍笑道:“太子殿下,别怪我婆娘说话直,她一个村妇,没什么见识。我们坳花村的人都懂得,这种钱能拨下来也是万幸,哪里还敢奢求马上到手呢?”
“可你们这样也不是个事啊,”刘衍看了一眼妇人手中的小娃娃,沉声道,“再说了你们受得起这个罪,孩子受的起吗?为什么不去建康的难民房暂住一段时间呢?”
那妇人撇了撇嘴,冲口就道:“建康城里的难民房是要交银子才能住的,那和住客栈有什么区别?我们连吃饭的钱都没有,哪里住得起难民房啊。”
刘衍听完她说的话,心中大惊,望向楚沉夏求证,却见他点了点头,实在令他难以置信,难民房是朝廷出钱出力造的,用来收留一些突发事件造成无家可归的百姓暂住一段日子,可是官风**,竟然做出这种趁火打劫的事来。
刘衍解下腰间的玉佩递到妇人手中,沉声道:“你们拿着这个去难民房,就说住房所需的钱,让他亲自拿着玉佩到东宫来要!”
那妇人两眼放光,与身后的百姓连连道谢,又感觉钻回了他们的墙角,迅速收拾起行礼来。
楚沉夏扫视了一眼周围,又看了一眼玉佩,悄声对刘衍道:“如今这里坍塌了,地图上标识的地方根本找不到,不如找一个当地的百姓问问?”
“好主意。”刘衍点了点头,招手唤过方才那妇人的丈夫,将手中的玉佩拿给他看。
“这是徐伯的家,真是不巧。前几日地震时,徐伯年纪又大,腿脚不利索,没能走出来。就死在了里面。”那男子说起徐伯脸上略微有些伤心。
楚沉夏和刘衍对视了一眼,问道:“他是你们村里的人吗?”
“不是的,徐伯是迁都之后才这里的,那房子空了许久了,他说是他叔公的老宅。金城动乱,他们一家的宅子都被人放火烧了,一家人全死了,他只好回到这里来了。”
“你带我们过去看看吧。”刘衍觉得徐伯这个人必定不会那么简单。
那个男子有些不解地挠了挠头,堂堂太子殿下竟然要去徐伯的家,而且那玉佩上居然还标注了徐伯的家,这让他很迷惑。
“就是这里了,太子殿下。”
刘衍走近坍塌处,大致看了一眼,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转身示意那男子可以走了,又对楚沉夏道:“这该如何是好?地图上标注的地方坍塌了不说,人也死了,线索就这么断了。”
楚沉夏抬眸扫视了一圈四周,见这里破败荒凉感袭人,心不在焉道:“凡事都有对立的一面。”
刘衍正诧异他这话,那男子忽然去而复返,气喘吁吁道:“太子殿下,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那日徐伯尸体被挖出来以后。乡亲们想着帮他找个地方埋了,可是有一个人忽然自称是徐伯在金城的朋友,就把徐伯的尸体带走了。”
“他一个人来的?”楚沉夏追问道。
“是啊,他一个人来的。花大钱买了林大婶用的棺材,装了徐伯之后,又出钱让我们给他运到建康去。”男子记得十分清楚,但还是仔细想了想才说道,“我们运到了建康的西郊,帮他埋了才走的。”
问清了他们埋棺材的具体位置。楚沉夏和刘衍这才匆匆上马往西郊赶去。
“这个徐伯果然有问题。”刘衍临上马前还不忘嘟囔一句。
两个时辰后,已是酉时,正是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二人终于在日落前找到了那男子口中的埋葬地。
男子说,很好找,就在山脚下的一桃花林里最高最大的一株桃花树附近。
桃花树下,有一块无字墓碑,墓碑上方铺满了掉落的桃花,楚沉夏用手拍掉桃花,也不见有什么字,一时觉得很奇怪。
正当二人奇怪时,一阵脚步声忽然从身后传来,还未回头便听他说道:“桃花树下桃花碑,无碑无骨乐生天。”
只见眼前这个人华发须白,就连胡须眉毛都是银白色的,楚沉夏见他声音清脆,皮肤又十分光滑,不像是六旬老人,因此推测他得了一种叫做白人的病,得这种病的人从出生起全身的毛发就是白色的。
“请问老先生就是徐伯的故人吗?”刘衍上前问道。
他听闻之后,忍不住笑道:“哈哈,老先生?太子殿下,我在世上不过活了二十载,还不配被殿下叫一声老先生。”
刘衍见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定是与玉佩脱离不了干系,于是追问道:“你和……”
话只说了两个字,就见他摇了摇头,手往桃林深处一指,邀道:“天色快要暗了,殿下不妨竹屋一聊?”
跟他进了竹屋之后,刘衍按捺不出心中的好奇,刚坐下便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引我到此有何用意?”
“这是我攒的雪水泡的茶,殿下试试。”他忽视刘衍的话,只将注意力全放在倒茶上,为刘衍倒满一杯,又为楚沉夏倒了一杯,期间还忍不住用余光瞟了楚沉夏一眼。
他将茶壶轻轻放下,迎着二人的目光微微点头笑道:“我叫易安,是献昀王的知己,也是勤王的朋友。”
“你是皇叔的知己也就罢了,可是勤王叔六年前就死了,六年前你才十四岁,怎么可能是勤王叔的朋友?”刘衍见他说的离谱,当即出言反驳。
易安笑了两声,目光在刘衍脸上扫来扫去,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来:“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这有什么的,我和勤王依旧是朋友。”
刘衍被他这么一说,彻底搞糊了,心中暗想,这个人的话十句有九句是不能相信的。
“易安居士,”沉默许久的楚沉夏忽然开口,引起了刘衍和易安的注意,刘衍的反应较为平常,但是易安的眼眸中极快地闪过一丝惊奇,随即又压了下去。
“我听说你好茶好桃花,隐居世外几十年,从来不掺和朝廷的事。”
这回轮到刘衍吃惊了,目光在楚沉夏脸上一顿,心中诧异,楚沉夏是如何知道他的,对面的易安已经开口笑道:“没想到江湖上还有我的名头,这些小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那就说点大事吧。”楚沉夏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他,刘衍也望向了易安,显然是对楚沉夏的话十分赞同。
“我没想到,刘侈页蠢到了这个地步,我精心为他筹划的他不老老实实去做,偏偏要走这样陡峭的一条路,结果呢,还不是落了个惨死的下场。”方才还笑嘻嘻的易安忽然咬牙切齿,面如凶光。
“易安居士,能否说的明白一点?”刘衍也学着楚沉夏的叫法称呼他。
易安抬手喝了口茶,左手摇着桃花扇慢慢说道:“刘侈页这个蠢货,一直都想为刘期成翻案,这些年一直忙活着为他找证据,也终于知道了幕后黑手就是当年的受害者之一,刘彧这个白眼狼。”
刘衍见他这种天气还要摇扇,冷不住打了个哆嗦,更令他忍不住的是,他张嘴一句刘侈页蠢货,听得他心里难受。
“刘彧这个白眼狼,事做的是真绝,不仅灭了刘期成一府子的人,还把当时权势最大的季氏赶出了金城,就连当年有点权势的柳氏、朱家,不知怎的,也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牵连,势力大跌。他便趁着这个机会将自己的人扶持上位,废了他太子一个,却把其他势力都瓦解了,这白眼狼算盘倒是打得精细。”易安见他二人没什么反应,却知自己要不说出点什么真料来,这二人恐怕就要睡过去了。
“这白眼狼之前混的是风生水起,直到遇到我,”他说着,轻咳了一声,见他们投来目光,十分欣喜,接着说道,“他当年与齐国大将乙垓来往的书信,被我拿到了,我也没多拿,就拿了当年他与乙垓密谋的岩鹊关阴谋。”
易安见他们眼中的光芒大盛,十分得意地笑道:“收收你们的眼珠子,这都快要掉出来了。他当年假传皇后口谕请勤王入宫的那个宫女也在我这里,还有当年在行宫伺候刘默的老嬷嬷……”
他欲言又止,故意等刘衍问出怎样,才坏笑道:“死了……不够,她死前曾说过,她守在隔壁的房间,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因此我猜,一定是高手所为,而卫术铭又是当年派去保护行宫的人之一……”
“是,我们也猜是卫术铭。”刘衍赞同地点了点头,又愤愤道,“可惜上次让他在父皇面前开脱了!实在是他的侥幸!”
“难道殿下的目的就只是卫术铭吗?其实我对他的死活根本就不关心,我只想把幕后黑手白眼狼抓出来。”易安说到这里,收起了玩性的表情,十分认真又严肃道,“宋国有这样的人在,迟早有一日要亡。”
(未完待续。)
………………………………
第一百六十九章 盒中绝密
“易安居士说了这么多,但我还是有些不理解。”楚沉夏看了他一眼,又继续道:“照居士所说,你们不仅行事谨慎小心,更是手掌罪证,想必居士一定布好了万全之策,但为何献昀王选择了一条较为凶俊的路?这其中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吗?”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我就……不说了,你们以后总会知道的。”易安缓缓摇动手中的扇子,微微一笑,转而看向刘衍道,“东西我可以给你们,但是你们要记住,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些东西是从哪里得来的,还有,你们以后也别来这里找我了。”
刘衍偏头看了一眼楚沉夏,又望向面前的人,忍不住开口道:“居士的意思是不帮我们一起为勤王叔翻案?”
“翻案?我为何要帮你们?说实话,这东西也不是我得来的,是侈页弄到手的,他要我转交给你们,我自然会照做,但是别的,恕我无能为力。”易安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遂而端起面前的茶杯细细品了一口茶,露出十分陶醉的神情。
刘衍更是迷惑,十分诧异道:“方才居士不是说,是勤王叔的朋友吗?而且居士先前还帮着皇叔一起出谋划策,怎么现在却不愿意了呢?”
“朋友?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你还真信啦?你以为我想帮刘期成翻案?别傻了,是侈页逼我帮他的,现在他人都去见佛祖了,我还有这个必要帮刘期成翻案吗?”易安说着从桌下抱出一个木盒来,重重地往桌上一放,接着往他们二人面前一推。
“小屁孩,我告诉你们,你们想拿这些证据做什么,我都不会管你们,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你们拿着木盒跨出了这竹屋。我就算完成了侈页的交代,你们就和我两清了。以后可千万别回过头来找我这个老头子的麻烦,就连问一问,都不可以。最好连桃林都不要跨进一步来。”
刘衍微微有些不悦,对面前这个人反复无常的情绪感到诧异,为何方才还是笑脸盈盈,一副老好人的模样,此刻却做出一份干净利索的冷血模样?
他还想再争一争口舌。一旁的楚沉夏忽然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为难居士了,多谢居士,我们这就告辞了。”
不等刘衍反应过来,楚沉夏已经拉过他往竹屋外走去,直走到桃花林,刘衍才甩开楚沉夏的手,不甘心道:“这个人怎么这么奇怪啊?难不成他是在试探我们?不如我们再回去问问吧,他知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对翻案肯定是有很大的帮助的。”
“殿下知道他是谁吗?”相比刘衍的声音。楚沉夏就要显得沉稳平淡多了。
刘衍知道他必有后话,但还是答道:“易安居士,皇叔的知己。”
“他是江湖上人见人怕的白无常,”楚沉夏定定地看了一眼刘衍,对上他有些不解的眼神,解释道,“黑无常,白无常,杀人勾魂,他们二人杀过的人丢到河里。能将那条河填满。”
黑白无常的名号,刘衍自然是听过的,他们杀人如吃饭,手法残忍。朝廷这些年虽然知道他们的恶行,却不敢出兵去抓他们,甚至连找都不敢找。
可这样一个穷凶极恶的白无常,怎么会是竹屋中那样一个笑容满面的人?刘衍不可思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那时他起了杀心?”
“那倒不是,殿下可能没注意到,他的小指比前面四个手指都要长。再加上他得的白人病,以及这屋子里摆设和一旁的桃花林,我便猜测他是白无常。”楚沉夏目光一撇,示意刘衍往前走。
刘衍也是在这个时候,才忽然惊觉,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二人走到马匹前时,刘衍看着手中不大不小的盒子皱眉道:“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们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拿回去吗?未免……”
楚沉夏利索地翻身上马,笃定道:“我倒不信,还会有人来抢这不起眼的木盒,这里离东门近,回去不过半个时辰,应该是不会出什么事的。”
刘衍虽然面色不住点头,可是眼神里到底还是有一些担忧的,沉重地翻身上马,一只手紧紧抓着木盒,一只手抓住缰绳,便跟在楚沉夏身后,往东门急急而去。
过了城门之后,刘衍才舒了口气,肩膀也微微垮下来一些,正当他微微一笑的时候,一个黑影不知从哪里跳了出来,一下子出现在刘衍面前,刘衍的马受了惊,将刘衍摔下了马。
好在刘衍将木盒牢牢护在怀中,没有使木盒散开,那黑衣人的剑忽然一下子到了刘衍面前,顿了一顿,忽然往下一划,往他怀中刺去。
黑衣人的肩上忽然搭上一只手,那只手将他往后一拽,刘衍趁机便爬了起来,他看着楚沉夏和黑衣人打斗,有些为难,不知道该上去帮他,还是趁着他们纠缠,赶紧回到东宫。
“殿下快走,我没事的。”楚沉夏一面牵制黑衣人,一面将在马屁股上一踹,让它往刘衍那走去,刘衍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翻身上马,先走一步了。
见刘衍走远了,楚沉夏手中的剑一挑,便将黑衣人的面巾挑了下来,果然是景旡,楚沉夏冷眼看着他,慢慢放下了手中的剑。
景旡目光闪了闪,见他放下剑,也跟着慢慢垂下去手去,可是垂到一半,他忽然顿了一顿,随即飞快地刺向楚沉夏。
楚沉夏自然不防备他这一招,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景旡的脸上也满是慌乱,可手中的剑却是没有缩回一寸的意思。
他没想到,楚沉夏躲避的动作与从前相比,慢了那么多,以至于当时他勉力收手,也刺到了楚沉夏的衣襟。
楚沉夏忽然冷笑了一声,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破碎的衣服,冷声道:“你倒不是一般的绝情,我要是不退这一步,只怕你的剑已经刺进我的胸口了吧。”
“我没想伤害你,这些招式以前我们不是常常练习的吗?我不知道你功力退了那么多。”景旡撞上他的目光,不由得一惊,忙解释道。
“你不必说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我已经对你失望透顶了,也别再提从前了。”楚沉夏说着用手指去推面前的剑。
景旡有些失神,察觉到他在推开自己的剑,又忙拿稳了手中的剑,剑身的力气大到楚沉夏一惊,说到底还是景旡不肯移开剑的行为让他震惊。
“你想杀我?”楚沉夏音调略带沉痛。
景旡听了,也是心中一惊,结巴道:“没……没有,我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楚沉夏没有说话,只是冷眼看着他的神情,在楚沉夏看来,也不过是做戏罢了。
“我今日是绝对不能放你走的。”景旡想了一想,又摇头道,“刘衍手中的盒子对我来说太重要了,对不住了,沉夏,这次真的对不住了。”
“你几时又对得住我?”楚沉夏警惕地看着朝自己走来的他,见他双指间夹着一根细针,便知道了他的心思,当下又道,“你们想不通我为何会接近刘衍,我今日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接近刘衍并不是为了帮助他登上皇位……”
“咚”地一声,面前的人直直倒了下去,楚沉夏飞快地扫视了一眼四周,将他扶了起来,可走了两步,却又有些犹豫,如果把他带回东宫,刘衍起了杀意该怎么办?
可是放他走,将来又会惹出无休止的事端,胳膊撞到他怀中的一个硬物,楚沉夏伸手去拿,发现是一本书,上面写着无牙集三个字,目光不由得一震,他如今还剩多少日子?
想到此节,心中便有些难受,此时还未到宵禁,楚沉夏将他带到客栈,推说是喝多了,留了银子便离去了。
远远望去,东宫正门口,一个人正在焦急地来回踱步,楚沉夏定睛一看,见是刘衍,便将无牙集塞到衣袖中,快走两步上去。
刘衍见到他,喜出望外道:“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刺客怎么样了?被你抓到了吗?我看那刺客的武功不低,你是不是最近又长进了不少?”
“殿下问这么多,我该先答哪一个呢?”楚沉夏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没有思考地说道,“刺客一心想着摆脱我的牵制,去追殿下,因此不留神被我刺了一剑,后来便跑了,我也没追上,就回来了。”
“无妨无妨,人没事就好,我们进去说吧。”刘衍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分欣喜地和他一同往东宫走去。
二人屏退所有人,十分小心又缓慢地打开了那个木盒,却发现硕大的木盒竟然只有一张纸,纸上写着硕大的几个字。
“尔等自己去找,勿要来叨扰我。”
刘衍读出这几个字,目光简直就要喷出火来,这个易安,平白无故地捉弄他们,害他们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刘衍越想越气,一个挥手,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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