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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无碑-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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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庆王出征
刘正声总算可以下床了,他下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东宫。
他进中殿时,未曾想大殿里竟然围满了人,陈咸和他的两个侄子、太子詹事季刚、中书监程令以及刑部尚书上官然,都在这里。
“哦,刘大人来了啊。”众人偏头看他,还算客气地打招呼。
陈咸忽然站了起来,让出椅子道:“刘大人大病初愈,可不能站着,坐这里吧。”
刘正声也没有推脱,被他扶着坐下,刘衍挥手示意侍卫再去取椅子来,这才对众人道:“众位大臣,今日上朝时,父皇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郴州沦陷。这消息迟了一日才传到我们耳中,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恶果。”
“北魏见我大宋灭齐鲁,想必是十分眼红,也学着我们到处去征战,现在竟然要骑到我们头上来了,实在是不可忍。”朱杨昀毕竟年轻气盛,当即愤愤道。
朱杨礼见哥哥这般,也忍不住血气涌上头道:“不错,北魏岂能当我大宋无人?要伐要伐,一定要伐。”
刘衍点了点头,示意他们稍安勿躁,沉声道:“自我参军以来,打过大大小小战役百余战,更何况,我正处在年轻力壮的年纪。这伐魏之事,本该由我出征,只是我现在身为太子,父皇可能不会让我出征。明日早朝,众大臣可一定要助我一臂之力啊。”
刘衍这话一出,不光是连支持的人没有,就是吭声的人都没有半个,沉默了许久,还是刘正声开口道:“殿下要亲征?”
“有何不可?”
“万万不可!”刘正声牢牢握紧座椅的扶手,激动地咳了两声道,“虽说这郴州危急,可是朝局动荡危险不亚于外患啊。殿下就这么走了,难保给了庆王和大皇子可乘之机啊。”
刘衍扫了众人一眼道:“裴家父子已然上了战场,试问。这朝中除了我还有谁更有资格去做主帅?外患不平何以安内忧?再说了,有诸位大臣为我稳住朝局,我有什么可怕的。”
太子詹事季刚撇了撇嘴,十分不情愿道:“殿下可别把包袱一股脑丢给我们啊。我们几个可真背不起这个责任。殿下到时候凯旋而归,却发现这东宫已不是殿下的东宫,这皇宫已不是陛下的皇宫,说实话,我们几个又能如何呢?是被那篡位的人拉出去斩杀示众。还是倒戈跟随他呢?”
他这话说的十分直接,也显得有些凉薄和危言耸听,实际上,众人都明白,他们反对的意思就在此。
刘衍垂眸不语,脸上满是纠结和犹豫,刘正声看向一旁沉默的楚沉夏,恭敬问道:“先生难道也赞成殿下出征吗?”
众人皆将目光投向他,等他做出反应,楚沉夏顿了很久。才抬头道:“恐怕这一次由不得各位大臣和殿下做主了。”
迎上众人诧异的目光,楚沉夏又道:“八百里急报被劫,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极有可能,已经有人在暗地里策划好了出征之人。”
果不其然,就在翌日,兵部尚书景旡推举庆王带兵前去支援,朝中大半的大臣都纷纷力顶,根本无人提及刘衍出征。
皇帝稍作思量,便答应了下来。刘衍见无人举荐,便想自荐。岂料皇帝仿佛看穿了他的意图,用各种方法避免了他的开口,这让刘衍很苦恼。
退朝之后。刘衍路过刘正声等人,狠狠地投去了一个眼神,随即震袖而走。
“这……殿下似乎生气了。”
“就让他生气吧,也好过他回来,建康变了个样啊。”
只是,令楚沉夏和刘衍有些意外的是。庆王前脚才出建康,柳氏后脚便栽了跟头。
先是礼部尚书柳远胜在外惹了花柳病,一连多日以病为由拒不上朝,在府中更是连房门都不迈。
也难怪他如此了,染上这种病,哪里还有脸出门见人呢?皇帝听闻之后,颇为无奈,当即便撤了他的职务,让他在家中安心养病。
紧接着,安定娘娘邀请卉妃夜半赏月,结果当夜卉妃就滑胎了,虽然安定娘娘一再表示不知情,可是众口一词,实在令她难以反驳。
皇帝一怒之下禁了她的足,柳长公闻言十分着急,急匆匆地往皇宫赶去。他乘坐的马车却在路途中发生了意外,车毁人伤。
“看来,柳氏这回是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了。”刘正声有些幸灾乐祸道。
楚沉夏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抬袖为他倒了一杯酒道:“只可惜了卉妃腹中的孩子,这些事与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又有什么干系呢?”
“我们活了多年的人尚且都不能避开朝局的凶险,更何况一个连生命都没有选择权利的胎儿呢?”刘正声眼中虽有凄色,却仍旧冷淡说道。
楚沉夏偏头看向船外,湖水涟漪,偶有鱼游过,酒杯中的香气不断往鼻间钻去。
那一刻,他竟将自己想成一个不问世事的闲暇渔翁,只可惜,身旁的人一开口,就破灭了他的幻想。
“先生,今日已是四月初九。”
“四月初九?庆王出发去郴州该有十五日之久了,想必现在已经和北魏陷入了胶着状态了吧。”楚沉夏将目光收回,捻起几粒瓜子,故作闲暇地嗑着。
刘正声不知他是真的忘记了还是装糊涂,轻声提醒道:“明日就是初十了。”
“哈哈哈,我自然知道,”楚沉夏大笑道,“今日初九,明日不就是初十吗?”
刘正声被他这话噎了一噎,断定他是真忘记了,不由道:“初十是个黄道吉日,最适合提亲了,先生忘了吗?前几日,殿下和我还打算帮着先生来着呢。”
“哦……你说这个呀,我知道,我记着呢。”楚沉夏恍然大悟,抬手又是一杯酒落肚。
刘正声趁机念叨道:“先生就算有大才,家室也得跟着建立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先生今年已经二十三了,这个年纪的男子早已成家立业,先生却始终孤身一人。”
楚沉夏有些不自然地抬手,想要制止他讲话,岂料刘正声却根本不看他,絮絮叨叨讲个没完。
“半容姑娘今年二十四了,这个年纪的姑娘,还嫁不出去,是会被人耻笑的。先生既然和半容姑娘互生情愫,那么为何不趁早成亲呢?也好为楚家传宗接代啊。”
楚沉夏忽然指着远处的树对刘正声道:“刘大人,你猜为什么树活的比人久的多?”
刘正声想了一会,试探着问道:“许是因为它们长在山中?”
“因为它们不会说话。”楚沉夏紧紧盯着刘正声的眼睛,将脸上的笑意忍住。
刘正声闻言,却再也没有开口说话了。
刚回东宫,楚沉夏就被刘衍神秘兮兮地拉到了一间屋子里,待见到屋子里的东西,楚沉夏不由得懵了。
“怎么样?我准备的东西还齐全吗?你看看,要是少了什么,我马上吩咐人去买。”刘衍笑道。
楚沉夏几乎是结巴道:“不……不用了,这未免……也太……”
“欸,求亲之事岂能儿戏,该准备的东西必须都准备好,你看,这衣袍是我命人前几日按着你的尺码赶造的,不如你试试?”刘衍顺手取过那件衣袍,递到了楚沉夏的面前。
楚沉夏连连摆手,后退道:“殿下未免也太着急了,这……我还没有想好……”
“什么?你还没有想好?前几****不是说的好好的吗?四月初十,向半容提亲,再挑个好日子成亲。现在又和我说没想清楚,你这不是出尔反尔吗?”刘衍向他近了一步,咄咄逼人道。
楚沉夏颇为无奈,那日明明是自己喝多了,喝多了说的话怎能算数呢?背过身道:“殿下!你也知道我和我母亲和我外公的处境,我确实知晓成家立业是大事,可是我的亲事总该得到我母亲的同意吧。”
“你母亲怎会不同意?只要与你成亲的是个正常女子,想必你母亲一定会欣然答应,天底下哪一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成亲呢?少和我说这些没用的话,明日卯时用过早饭,你就向徐熙提亲去吧。”刘衍将手搭在他肩上,见他回过头来。
又苦口婆心地劝道:“也请你想想半容的感受吧,难不成这亲事还要半容开口不成?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楚沉夏见他转身离去,忍不住打量起面前的东西,目光时浮时沉,让人看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整整一夜,他都转辗反侧,无法入眠,索性起身至院子里,对着梅树干喝酒。
“醒醒!沉夏,醒醒!”
楚沉夏迷迷糊糊地抬头望去,见刘衍和刘正声正朝着自己笑,不由出了一身冷汗,踉跄起身道:“你们怎么来了?”
刘正声抢步上前拦下他道:“卯时了,你也准备准备了。”
刘衍也走至他面前,皱眉道:“你这是喝了一夜的酒吗?一身的酒气,还是先去沐浴吧,免得熏到了徐熙和半容。”
楚沉夏又迷被迷糊糊地被他们带去了沐浴的地方,紧接着又迷迷糊糊地带到了半容的院子里。
徐熙和半容正在择捡草药,见他们几人过来,不免有些吃惊,刘衍忙推了楚沉夏一把,轻声道:“说啊!”
“徐……老先生,”楚沉夏按了按有些发疼的脑袋,正色道,“我心仪你的徒弟很久了,我和半容年纪爱徒又相仿,徐老先生……可否将嫁给我?”
半容震惊地拿不稳手中的剪子,“咣当”一声,一下子砸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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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糊涂求亲
“诶呀!徐老先生别打了,快住手吧。”刘衍见徐熙抄起一旁的竹棍就往楚沉夏身上打来,连忙上前劝道。
楚沉夏退了几步道:“徐老先生为何如此待我?”
徐熙将手中的竹棍对着他道:“你满身酒气,想必定是脑子不清醒,求亲之事岂可儿戏?你既然不认真对待,又何必怪我打你?”
“先生是太过紧张,所以才喝酒壮胆的,徐老先生莫要错怪了他。”刘正声见气氛有些凝重,忙上前道。
半容也走到徐熙身旁,替他抚背道:“师父消消气。”
偏偏这个时候,陆执带着一群人走进了院子,人未到面前,声音已经飘了出来道:“哈哈哈,恭喜徐老先生,贺喜徐老先生,得此佳婿,实在是可喜可贺啊。”
刘衍心口一沉,连忙回身示意陆执退出去,陆执也总算察觉到了什么,迅速差使那些侍卫将东西放下了离开。
徐熙冷笑道:“这是什么?还打算强来了不成,这求亲还没成功呢,这东西倒都送上门了,我看不是他一个人脑子不清醒,殿下也没睡醒吧?”
刘衍咬唇不语,心里直骂陆执坏事,刘正声也挠了挠脑袋,不知如何是好。
“噗通!”一声,众人偏头去看,不由得目瞪口呆,只见楚沉夏已经跃进了荷花池中。
半容忙撇下徐熙跑过去道:“楚沉夏?你这是干什么?投池自尽吗?师父不过说了你几句,你怎么还就当真了?”
见荷花池迟迟没有回应,徐熙脸上也有些尴尬,讪讪道:“他就这么想不开……我也……也没说什么吧?”
这些人中,刘正声最为着急,急得团团转道:“快把先生捞起来啊,晚了可就没气了。”
“哗”地一声,楚沉夏忽然又从水中跃了出来,双目清明了不少,音调也沉稳地多了。“承蒙徐老先生教导,我方才下去清醒了一番,现在脑子清楚了。”
徐熙已经被他的举动惊得不知说什么好了,此刻也只能从鼻子里发声。“嗯”了一声以示回应。
“徐老先生,我对半容是真心的,和她相处的这些日子我很开心,我想要把这种开心延续要之后的每一日。虽然我现在是东宫的一个谋士,万事不由已。可是等天下平定了,我一定会带着半容傍水而居,****垂钓隐居。”楚沉夏顿了一顿,又道,“不知徐老先生,可否给我这个机会?”
“我给你机会有什么用?半容答不答应才重要。”徐熙想起方才的情景,心里早就明白半容的心思,故意将难题抛到她面前。
见大家都将视线投在自己身上,从不害羞的半容也忍不住娇羞起来,跺脚道:“师父!”
徐熙受不了她这样。忙回过头道:“那好吧,我答应了。”
众人都跟着笑了起来,唯独刘衍笑的有些勉强,不时看向楚沉夏,恰好陆执去而复返,站在院门口大声道:“殿下,陈大人来访。”
刘衍走了几步,终于忍不住问道:“平定天下后,你要走?”
楚沉夏怔了一怔,却也诚恳地点了点头。刘衍见状,也再无言语,如果一个人要走,是谁也拦不住的。
进了中殿之后。便见陈咸疾步到他们面前,疾言道:“庆王死了。”
“什么?庆王死了?这……”刘正声万分震惊地看向两个同样震惊的人,庆王死了,谁又能想得到呢?
楚沉夏的第一反应却是,“看来柳氏真的是缠上了劲敌,柳氏气数俨然已尽。”
“庆王死了。那郴州怎么办?”刘衍紧紧皱眉,又扶着座椅缓缓坐下。
陈咸朝他走了一步,开口道:“这个殿下无需担心,裴氏父子已经将郴州夺了回来,虽然伤势惨重了些,但到底是稳住了。我猜他们不日就会班师回朝,北魏在近段时间应该也不会侵犯我大宋了。”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突然了,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虽然庆王多次与自己作对,但到底还是自己的兄弟,刘衍多少有些难过。
陈咸摇了摇头,道:“估计再有半日,郴州的消息就会传遍建康了,皇上那儿应该也会得到急报了,倒时我们就知晓了。”
刘衍拧眉不语,习惯性地望向楚沉夏,去见他忽然开口道:“殿下,我觉得不大舒服,先退下了。”
刘衍诧异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楚沉夏很少有这样的时候,而且是在这么紧要的时候,想必是身体十分不舒服,当下才惊觉他湿透的衣服还未换过来,忙关切道:“你没事吧?是不是方才受了寒,看我这记性,你快回去吧。顺道叫半容给你瞧一瞧,免得旧疾复发了。”
楚沉夏行礼应了一声,十分快速地退了出来,回到院中之后,又迅捷地换了衣服。
至墙边,翻身一跃,直往东边奔去,在尚书府门前,驻足停下,躬身道:“劳烦通传一声,就说东宫的楚沉夏求见。”
景旡虽知道他的来意,但对于他亲自上门的行为还是深感意外的,请他入座后道:“楚先生所为何来?”
“为郴州战事而来。”楚沉夏打量了他一眼,索性开门见山道,“庆王的死和你们有关吗?”
景旡低头摆弄着自己的袖子,不以为意道:“和我们有没有关系重要吗?反正人已经死了。你上回救了朱家不说,难不成这回还对庆王的死报不平?”
“果然是你们。”楚沉夏道。
“是他自己好功急利,非要进山谷追穷寇,结果他带去的所有士兵都被诛杀在了山谷,你说可不可笑?这又能怪谁呢?”景旡无奈地摇了摇头,端起面前的茶杯,往嘴里送去。
“柳氏最近一个接一个的出事,也是你们一手策划的吧。”
景旡有些好笑地抬头,紧紧盯着他目光中的一丝愠气道:“你怎么不高兴了?柳氏是你的杀族仇人,他们死了,你到替他们难过起来了。楚沉夏啊楚沉夏,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咳咳咳……”
景旡说到后面,竟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楚沉夏这才注意到,他的脸色白的吓人,但也没往心里去,开口道:“我并未为柳氏感到难过,只是你们这么做,未免和他们也没有什么差别,更……”
他说到这里忽然顿住了,因为面前的人“咚”地一声倒在了自己面前,面前的茶杯也被撞飞地在桌上打转。
楚沉夏有些不知所措地站起来,犹豫了再三,还是伸手为他把脉。这不探不知道,一探却是吓一跳,他竟然只剩下半条命了!
景旡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呼吸还是那么不畅,可当视线落在桌上的一本册子上时,不由得目光大盛!
无牙集!
楚沉夏果然没有烧掉,竟然还换给了自己,难道他对自己还有一丝兄弟情谊?
景旡低声一笑,可转瞬他却又笑不出来了,因为他发现整个屋子都被人搜过了,甚至连房梁都未放过。
楚沉夏跳进院子的时候,又是一惊,因为院子里有人,这个人还不是别人,正是刘衍。
刘衍见他从身后的围墙跳下,眼中的吃惊不比楚沉夏少,“你怎么从外面回来了?”
“我……”说话间,楚沉夏已走至他面前,将手中的字条递到他手中道,“我方才去了一趟尚书府,顺手取来了这郴州送过来的信。”
刘衍闻言,忙打开了去看,只见上面只有两行字。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草莽入谷有去无返。
“难道真是有人对庆王下手?想要制柳氏于死地?”刘衍抬眸问道。
楚沉夏却撇开了话题道:“明日若是皇帝对柳氏下手,还请殿下万万不要出言相助。”
“父皇不至于因为庆王战败就迁怒于柳氏吧?”刘衍觉得楚沉夏的叮嘱有些莫名其妙。
“我也不知道,可我总觉得事情还没有完,柳氏这回是惹上大麻烦了。无论柳氏有多惨,殿下都千万不可相帮。”
面对楚沉夏的再次叮嘱,刘衍心中起疑,狐疑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千万不要瞒我,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被别人蒙在鼓里。”
楚沉夏默然不语,似乎是在思考该如何回答,刘衍却忽然开口道:“是刘彧的人?是景旡?”
“是。”楚沉夏点了点头道,“除了他们,也再无第二个人能在建康城内掀起****骇浪了。柳氏除去之后,下一个只怕是季氏了。殿下明日若能遇见刘大人,最好也提醒他一句,多事之秋,明哲保身才是重中之重。”
“我知道了。”刘衍目光一闪,忽然问道,“是不是因为上回朱家逃脱,所以这次刘彧做了万全之策?不惜一切代价要将柳氏除去?”
“刘彧做事从来没有虚发的时候,朱家恐怕不是他们布的局,只怕朱家到时候还会有大劫。”
刘彧听他这么说,心中便有些不舒服了,“他刘彧当真是任意妄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难道我们就没有办法阻止他吗?”
“刘彧之所以能事事得逞,不过是因为他躲在阴暗之地,这样别人都看不见他,他好背地里刺刀。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和殿下一样,都在明处,背地里捅刀势必要难上几分。”楚沉夏狡黠一笑,看得刘衍心口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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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旧事重提
“你约我,怎么也不找个好地方?”裴叔东嘀咕道,这不刚下朝,便到了这荒无人烟的湖畔。
楚沉夏示意他坐下,又将酒瓶推到他面前道:“喝一盅吧,没什么坏处。”
裴叔东刚巧渴极了,猛喝了两口道:“你是不知道,今日早朝有多热闹,看得我虚汗都出了几回。”
“怎么?”
“柳长公血溅当场,只求皇上保他一家老小。”裴叔东说着又仰脖喝了一口。
楚沉夏定定地看着他道:“柳氏被冠的是什么罪?”
“原来无头案也有柳氏的一份,不光无头案,南宋建立的这些年,大大小小的案件柳氏都有插足。”裴叔东的语气忽然一转,神秘兮兮道,“你猜,今日参了柳氏一本的人是谁?我估计你知道了肯定要大吃一惊。”
楚沉夏脑中闪过一个人的名字,但还是问道:“谁?”
“侍御史周朗!没想到吧!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当真是满堂皆惊啊。可是我没想到的是,柳长公竟然认罪了,也不争辩一二,实在是诧异。”裴叔东摇了摇头,又去拿酒喝,结果竟发现空了。
楚沉夏笑了一笑,将自己面前未曾喝过的酒瓶也递了过去,目光在亭外的湖水中凝滞。
“对了,你今日约我来到底所为何事?可别说是为了请我喝这两壶酒啊。”
“当然不是,裴将军还是喝的慢一些比较好,免得一会想喝却喝不着了。”楚沉夏将视线移回到他脸上,盯着他的笑脸道,“裴将军与亡兄关系如何?”
面前的人忽然脸色一滞,缓缓将酒瓶拿离了嘴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裴将军只管回答我就是了。”
裴叔东眼中闪过一丝沉痛,垂眸道:“吾兄君北,与我情深义重,当今世上再遇不上第二个。”
顿了一顿,裴叔东又忙抬头道:“虽然我亡兄是被你的亡弟误杀的。可是我不会将这事迁怒到你头上,你大可放心。说起来楚沉毓也是一个颇有血性的孩子,那样的年纪竟然敢在公堂上……”
“我放心什么?若是我说沉毓根本不是杀人凶手,你信吗?”楚沉夏目光一紧。牢牢看着他。
裴叔东错愕地看着他,反应过来,却是淡淡一笑道:“我知道,他是过失杀人,你若不愿说他是杀人凶手。那就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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