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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鼎1617-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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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嘴角得意的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这些货物在印度上船时,被搭船的几名商人小小的讥笑了一番,人们认为这些货物,既占地方,又没有什么利润价差,想不到以做生意精明无比著称的范巴斯滕先生也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与其运输这些货物过去,不如换一些香料到南中去卖也要比运输这些小麦和棉花过去,来的更加有价值。

    但是,税关给他们结结实实的上了一课。

    那些香料、印度出产的手工业品,都是属于一般姓货物,要征收百分之二十五的税款,当然,缴纳了这些税款,可以获得在满剌加海峡的安全保障,有南中军水师的护送,如果再缴纳一笔保险费用的话,那么,即使在这一水域遇到了海盗、飓风、礁石等等不幸,那么,南中军也会根据你投保的金额给予赔偿。

    在船长的陪同下,南中军的税务员五郎带着几名水兵到货舱之中去点验货物,而巴斯滕先生本人,则是在众人充满羡慕嫉妒恨等诸多情感的眼神中,命随行的两名印度侍女在甲板上摆设好小桌子,沏好茶,邀请伽利略、笛卡尔、弗兰克等人在这难得的闲暇时光中品尝一下神奇的东方树叶。

    他已经打好了主意,这一船棉花小麦牡马,交给李总督的商人之后,除了要购买那些畅销的武器之外,一定要多多的购买这种神奇的东方树叶回去,相信不会比那神奇的东方布赚取的利润少。

    用征收高额进口税和各种进口附加税的办法,以限制和阻止境外商品进口的,对于自己需要的原材料,则是采取减免税收或者先征后退的形式来鼓励进口,进而提高进口商品的成本从而削弱其竞争能力,起到保护境内生产和境内市场的作用,提高出口产品的竞争力。这种行为,被经济学家们称为关税壁垒,是被贸易学者们深恶痛绝的行为。

    但是,在这个时代,却是为商人们视为一条铺满金砖的发财大道。

    而巴斯滕先生,就是昂首挺胸走在这条大道上的领路人,哦,或者是带路党?

    “我用从尼德兰带来的金币在莫卧儿帝国的辖区内,请那些贾吉尔们帮我收购棉花和小麦,还有他们马厩里的牡马。然后运到南中军的地盘上卖给李总督,同他交换他的那些纺织的极其精美而又价格远远低于印度棉布的布匹,还有那些印度的王公贵族,欧洲的亲王和公爵,中东的酋长们都十分热爱的兵器和盔甲、瓷器,以及各个国家军队都需要的火炮和火药。这些货物的进出口,都是免税的。我将这些货物运到印度换取金币和宝石,运到中东换回骏马,运回欧洲,可以换回什么?似乎只有金币了?!”

    巴斯滕眨着有些灰黄的眼睛,脑海中不时的绘制着这条商贸交易的黄金路线图,是啊!欧洲还有什么?充斥着战火和杀戮的土地上,还有什么呢?

    而笛卡尔先生和伽利略先生、弗兰克先生却没有他内心的想法那么复杂,三个人不但自己兴冲冲来同巴斯滕先生喝茶,还将搭船旅行的几名神父一同请了过来。

    对于这些上帝的仆人,巴斯滕先生一向是敬而远之的,他尽管也是胸前挂着十字架,但是,他最信仰的却是那制成十字架的黄金,或者说,是中国的赵公元帅。

    哦,还是中国的神祗系统来的更加完善些,人们可以选择自己的膜拜对象,而不是那号称万能的上帝。

    “哦!这难道就是著名的巴达维亚瓷?”一名明显的属于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神父,甫一坐下,便开始对桌上的茶具大声惊叹。让那两名来自天竺的刹帝利种姓侍女不由得俏眼一翻,悄悄的表达了一下鄙视之心。

    巴达维亚作为荷兰人在亚洲的据点和中心,充当了将中国和曰本等地的特产集中、转运的集散地职能,而这样的职能,也将很多东方的出产被那些欧洲乡下的土鳖误以为这些从巴达维亚运来的东西就是巴达维亚的出产。(这种事情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干了,最著名的就是阿拉伯数字,可怜的三哥!自己的文化成果被头巾大胡子们剽窃了。)

    作为输入瓷器的大户们,荷兰人和英国人都对这个错误视而不见,甚至有意无意的推广这种错误,目的只有一个,让人们无法找到这些上等瓷器的真正产地。

    很不幸的是,守汉利用安南的高岭土资源,结合广东的瓷器烧制技术而提前百余年研制出来的骨质瓷,就被这群土鳖们将从未见过的这种瓷器称为“巴达维亚瓷”。并且将各式餐具、茶具作为上品珍藏。悲哀的是,国人用于饮茶的茶壶茶杯,被欧洲乡下的人们用来作为咖啡具。可谓一器两制、中外结合的典型。

    看着隔着薄薄的杯壁隐约可见的茶叶阴影,几名传教士大为惊叹,对于神秘的东方,富庶的中国越发的感到向往。

    “这不是最好的瓷器,甚至可以说是等外品。因为我们在海上航行,这些易碎的瓷器都太娇气了,属于严重的消耗品。真正好的瓷器,我曾经捐献给比萨大教堂一尊高达七尺的圣母像。”

    最好的炫耀效果往往只是不经意的轻描淡写。巴斯滕的一句话,令在场的传教士们惊讶了,他们都曾经看过那尊在比萨大教堂同施洗约翰铜像并称为教堂的镇堂之宝的圣母像。在施洗堂中,神情慈祥无比的圣母玛利亚,透过烛光与窗口折射进来的光线反射下,显得越发的神奇眩目。

    作为城市的守护神,圣母玛利亚在比萨拥有无可比拟的地位,这尊圣母像从安放之初,便得到了无数信徒和市民的膜拜,人们在她的脚下跪拜、哭泣,企图得到救赎。

    “那尊圣母像是您的捐献?”一位神父有些惊讶了,他开始重新审视巴斯滕先生的财富和地位。

    “是的,我用这尊圣母像恳请教堂帮助我拯救一个朋友的生命。”

    “我要赞美您高贵的品格。感谢您对素不相识的人在危急关头施以援手。”伽利略先生率先端起茶杯向巴斯滕先生致敬。而笛卡尔和弗兰克也大致可以猜得出其中的奥秘。只有那群神父不明就里。他们不清楚为什么这个身穿昂贵的丝绸袍子,苎麻衬衫的老人为什么这么说。

    “请允许我向您介绍我们的这几位新朋友,在这**漫长的旅途当中,能够遇到几个有着相同兴趣和爱好的朋友是多么幸福的事情。”笛卡尔先生开始向巴斯滕先生介绍这群在船上结识的新朋友。“他们在数学、物理、化学、冶金、几何、绘图、医药等方面都有自己独到的造诣,同他们一路的交流,让我们的旅途变得非常愉快。”

    “是的!我已经答应为他们的东方之行出版一本书,相信这本书将会是超过马可波罗先生的伟大著作。为此,我已经向每位神父,虽然他们是耶和华的牧羊人,支付了三枚银币的版税,作为他们伟大作品的预付费用。”

    “我想请问一下,您说的这部伟大的作品,名字是什么呢?”

    出版商弗兰克很是大度的挥了挥手,“东方见闻录。我相信将是超越马可波罗回忆录的作品。它包含了我的这群朋友和我自己在神秘的东方的见闻。”

    “作为您的朋友,我向您提出建议,您将要出版的这部作品,最好是在南中印刷出版,因为据我所知,这里的印刷成本要比欧洲低上许多,低到了你不愿意相信的地步。”

    没有来得及惊呼,在船长的陪同下,五郎等人从货舱中走了上来。显然,货舱中的货物同申报的货物品种吻合。

    “好的先生,您很配合。我作为南中军的税务员感谢您,祝您生意顺利。”

    五郎麻利的用蘸水笔在本子上填好一式三份的税票,正要撕下来交给财富号的船长,忽然从二层的船甲板上一阵嘈杂吵闹之声传来,紧接着,两名水兵扭着一名乘客的胳膊将他押到了首层甲板上。

    “我们对乘客的随身货物进行抽检,在他的货物和行李中,我们发现了两颗印度的宝石,虽然不大,但是也超出了他的货物价值。这厮!居然还敢抵赖说不是他的!”

    在看热闹的人群中,巴斯滕的副理同他很是隐秘的交换了一下眼神,彼此会意。巴斯滕的脸上露出了嗜血的笑容,对于敢于违抗、忤逆他的意志,挑战他的尊严和威信的人,他很乐意帮助他们去见上帝。

    对于试图以夹带私藏的形式进行**的行为,南中军打击起来从不手软。而五郎也正好需要这么一个人来证明自己的工作成绩。他瞪起一双小眼睛:“先生,对于他的行为,你是否了解?”

    “哦!不!我只是知道他是搭乘我的这条船的一名乘客,别的我就不清楚了。”巴斯滕先生将自己撇的很是清白。

    巴斯滕先生的话,恰如刽子手将套在那名小商人脖子上的绞索拉紧了最后一个扣,作为这条船上南中军的最高级别官员,五郎的眼睛看这名被搜出**宝石的家伙,仿佛已经是在看一个死人。

    “不!那两枚宝石不是我的!”

    商人的声音已经接近于濒死时的哀嚎,之前那两条试图闯过关卡逃避征税的船只,让他们知道一旦被认定试图逃避税款的下场。

    “看在都是信仰上帝的天主教徒的份上,看在圣母玛利亚的份上,请帮帮我!”

    被两名水兵如同拖着一条死狗一般拖下船的商人一路哀嚎着祈求同船的旅客能够对他施以援手。

    但是,满船的人们都只是默默的看着他,几个心肠软的妇女不住的抽泣着,在胸前画着十字。

    “先生,我最后问您一遍,船上是否有夹带私藏没有申报的物品?如果有,现在还来得及。否则,在李家坡水域一旦被那里的税官检查出来,您的结果和前面的两条船一样。”

    “哦!这点您放心!我绝对没有夹带**货物!”

    巴斯滕先生举起双手,向五郎做着申辩,同时,将“货物”咬得很重。

    “我可以向上帝保证,没有**货物。”

    “当然,拐带人口不算。”

    看着远去的双桅横帆船,巴斯滕先生回头看了看笛卡尔和伽利略等人。

    “李总督给的价钱要比买马合适多了。下次我运些什么回来呢?人口?还是马匹?”
………………………………

第一百六十四章 崇祯版多收了三五斗

    英宗正统十四年(西元1449年),广东南海县冲鹤堡番村发生黄萧养之乱,此番变乱很快便被当地官员平息下去。为了防止再度发生类似变乱,大明朝廷于景泰三年(西元1452年),将南海的东涌、马宁、鼎安、西淋四都和新会的白藤一堡划出,设置顺德县,以其中的太艮堡为县治,并改名大良。

    在县治所在地的大良,两名明显是外路客做书生模样打扮的人,在茶楼之上刚刚坐定,便有茶博士上前打招呼。一边同客人攀谈,一面推开二楼的隔窗,让水面上的凉风能够吹进来,同时也可以让客人眺望附近的景sè。

    “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年纪大些的书生同茶博士探讨着点些什么茶点,年纪轻的书生则是坐在桌上向窗外望去。

    窗外的河埠头上,店铺挂着“万盛米行”字样的幌子,正是这里最大的一家粮行。河埠头的石阶下面,乱糟糟的停泊着从左近乡镇来的敞口船。船里装载的都是新米,把船身压得很低。菜叶和垃圾便在河水中随着波澜上下起伏着,仿佛随时都能够淹进船舱之中。

    那茶博士打着卷舌头官话,向年纪大的书生推荐着本店的特sè。茶水和点心。

    “小店一向是以茶靓水滚,点心jing美,花样繁多而远近驰名。茶靓,茶的品质上乘,能满足贵客您的口味;水滚,用的都是附近山泉水。烧的大开了。只有大开的水,才能冲出茶的真正味道。”

    “好了!你莫要在这里自卖自夸了,我且问你,你这里的茶钱要多少?”

    年纪大些的书生考虑的是物价和消费的实际问题,而不是像年轻人那样只管眼睛死死盯着对面的米店在看。

    “先生,您这就只管放心。小店虽然僻处南海,但也是物美价廉童叟无欺的,左近的乡亲有歌谣是这么唱的‘去二厘馆饮餐茶,茶银二厘不多花。糕饼样样都抵食,最能顶肚不花假。’”

    “二厘?”年轻人的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我走了大江南北。也算是见过些世面,也未曾听说过二厘能够随便饮的地方!”

    “先生,这样,您只管用。一会如果超过二厘。便算是小的请客孝敬二位一次如何?”

    “振之。也许这里的物价就是如此低廉呢?且不管他,一路行走也是劳累的很,只管喝茶吃点心。”

    “仲昭兄。但愿如你所言,希望这里不会让我把身上的棉袄脱下来抵押店饭账。”

    “哈哈!你呀你呀!”

    被称为仲昭兄的用手指点指着徐弘祖,口中笑得不停。

    不错,来的人正是那位著名的驴友,在当时的人们眼中属于屡试不第不务正业的浪荡子。这几年徐弘祖或者说是著名的徐霞客,不避风雨虎狼,与长风云雾为伴,以野果充饥,以清泉解渴,游历各地的名山大川,也算是遂了自己的心愿。

    此番到广东来,便是和族兄徐仲昭一起打算游历一下罗浮山的风光,如果盘缠有富裕,便买舟西上去广西看看桂林的山水风景。

    早晨的阳光照shè在河埠上那仅容两三个人并排行走的青石板路上,也从半新不旧的明瓦天棚斜shè下来,穿过无数飞舞着的尘埃和小虫子,落在走进米行的几顶旧竹斗笠上。

    那些戴旧竹斗笠的大概是从天sè未明就出来了,到了米行门口,气也顾不上喘一下,便直接来到柜台前面打听今年的米价如何。“糙米五钱,谷三钱。”米行里的先生这样地回答他们。

    “什么!”旧竹斗笠们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满腔热切的希望突然一沉,所有人都呆住了。

    “在三月里,你们不是卖一两三钱么?”

    “四月里一两半也卖过,不要说是一两三钱。”

    “哪里有跌得这样利害的!”

    “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们不知道么?正是新谷下市的时候!不光顺德,三水、高明、南海!各处的米象cháo水一般,过几ri怕还要跌呢!”

    旧竹斗笠们仿佛被人抽走了身体里的jing气神,一下子便瘫软的坐在门口的石阶上,今年老天爷开眼,算得上是风调雨顺,小虫子也不来作梗,一亩水田便多收了这么三五斗,谁都以为可以让种田人缓一口气了。哪里晓得,到了米行,却得了这样的价钱!这不是比往年更加不让做田人活了?

    “丢那妈!老子不粜了好不好?老子原船运回去就放在家里自己吃好不好?!”有人发出了这样的声音,打算用以退为进的战术,威胁米行能够将收购价格向上提一提,哪怕只要那么一两钱也可以。

    “嘟!”先生冷笑着,“真正的乡下脑壳!你们不粜,广东人就饿死了?你摇着船去珠江两岸看看!各处地方多的是南米,南谷,头几批还没吃完,南洋大帆船又有几批运来了。”

    南米,南谷,南洋大帆船,那是遥远的事情,似乎和这里的米价没有什么关系,可以不管。而不粜那已经运到城里来的米,既然作为要涨价的战术被宣布无效,便也只能作为一句牢sāo说说罢了。怎么能够不粜呢?田主方面的租是要缴的,还要缴火耗、纳三饷、交祠堂里的祭祀钱,各处借下的债总是要打发些利息的。

    “要不,我们到佛山去看看!”佛山,号称是天下四聚,有大批的冶炼场,那里的粮食向来都是输入的,也许在佛山,会有一个比较好的价钱在等候着他们,有人这么想。

    但是,先生又是一个“嘟!”。柜台里的他捻着稀微的短须说道:“不要说佛山,就是摇到省城去也一样。全省的米业大佬们。在新谷下来之前就已经同李二公子商量好了。同行公价,这两个月的价钱是糙米五钱、谷三钱。哪一家敢吃了熊心豹子胆?!和全省同行作对?!”

    “到佛山去粜没有好处,”同伴间也提出了驳议。“这里到佛山怕是要几十里水呢!路上也不太平,听说好几个‘大天二’在沿途收过路费,碰上他们。怕是连船都得赔进去!”

    “先生,能不能多少抬高一点?”差不多是哀求的声气。

    “抬高一点?你吃根灯草说得轻巧!一来,我们这米行是拿本钱来开的,你们要知道,抬高一点,就是说替你们白当差。二来。抬高了价钱。便是和全省同行作对,我们以后还怎么做生意?这样的傻事谁肯干?”

    “这个价钱实在太低了,我们做梦也没想到。去年的粜价是七钱半,今年的米价又卖到一两三钱。方才我契弟说的。一两半也卖过;我们想。今年总该比七钱半多一点。哪里知道只有五钱!”

    “先生,就是去年的老价钱,七钱半。”

    “先生。种田人可怜,你们行行好心,少赚一点。”

    一阵阵哀求的声音沿着河面传了过来,虽然说得都是顺德乡下的土话,徐弘祖听不太懂,但是从这一幅情景上也可以大概猜出来,又是米行在盘剥丰收的农民。

    “先生,您的茶!”

    茶博士左手捧两个茶盅,里面装着茶叶;右手挽一个大的铜水煲,来到徐弘祖面前,左手拎起茶盅盖:右手往上一提,霎时间,一股滚水从铜嘴泻下,势如青龙吐水。登时吓了徐弘祖一跳。定睛再一看茶盅,恰好灌满大半盅茶,周围点滴不漏。

    “小哥好手段!”

    饶是徐弘祖走南闯北,也未曾见过这样的景象。不由他为之赞叹不已。

    “哪里的话,不过是熟能生巧罢了!先生您的点心。”

    几碟糕饼摆在了桌上,供徐氏兄弟二人食用。

    “小哥,是不是上错了点心了?”

    徐仲昭一把将转身要走的茶博士唤了回来,指着桌上的点心盘子向他质询。

    别的倒也罢了,糕饼上面居然是洒满了一层jing细雪白的白砂糖,这可如何使得?要是吃了这碟点心,漫说是游历两广,只怕是兄弟两个又要把衣服留在当铺里了!

    “先生,您只管放心用,这两碟点心、一壶茶当真只要二厘。小店绝不敢为难客人、欺骗主顾。”

    听了徐仲昭的质问,茶博士也是颇为委屈,何时见过这样的北佬?当真不是一个爽利的人!为了二厘银子就这样的罗唣!

    徐仲昭半信半疑,将一块碎银子递到了茶博士手中,“那好,这便是我们的茶钱,一会莫要再收了!”

    “您说的哪里话?这茶钱也实在是多了些,您在小店中再喝两次都够了。”

    掂了掂那块碎银子,茶博士眉开眼笑。

    “小哥,这米行门口是怎么了?”

    “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情,这不是稻谷上市的季节,南洋又有大批新米到了广东,本地的米价钱自然就上不去了!”

    “咦!南洋的新米?他的米作价多少?”

    “新米八钱一石。”

    “方才说漕米五钱谷三钱,是不是与此有关?”

    “先生您想,您是愿意花五钱银子买一石糙米,里面还有稻谷和谷壳,还是愿意买八钱一石、碾过两遍的新米?”

    原来如此!怪不得广东的物价如此之低。徐弘祖这才放心的咀嚼起眼前那在糕饼表面洒满了西洋细砂糖的点心。

    “这点心是不是也是因为米价便宜才便宜的?”

    “您说对了一半。”

    茶博士依旧是满脸的笑容,“米价便宜不假,但是这从南洋来的细砂糖也是一样的便宜,还有那一瓮三百斤的菜油,都是极其低廉。三者凑到一起这才是真正让点心果子的便宜。”

    “米价一贱,那岂不是和万历皇爷在世时一样?柴米油盐鸡鹅鱼肉诸般食用之类,无一不贱?便是数口之家每ri大鱼大肉,所费不过二三钱。这是极算丰富的了。想来那小户人家,每ri赚得二三十文,就可过得一ri了。”

    徐弘祖和徐仲昭都回忆起当年的万历皇帝在世时的景象,不由得击节赞叹不已,不想在这纷扰的乱世中,岭南却是一番太平景象。

    “别的咱们不知道,不过,咱们的广东巡抚大人却是因为这米价、油价低廉升官去了běi jing城了。”

    说起自己的父母官升官去了京城,茶博士也是与有荣焉,仿佛升官的是他本人一般。

    说话间。河道里又有两只船停在那里了。三四顶旧竹斗笠从石级下升上来。旧竹斗笠下面是表现着希望的酱赤的脸。他们随即加入先到的一群人中,斜伸下来的光柱子落在他们的黑sè裤褂上。

    “说说看,今年什么价钱。”

    “比去年都不如,只有五钱银子!”伴着一副懊丧到无可奈何的神sè。

    “什么!”

    希望虽然破灭了。载在敞口船里的米可总得粜出。难道当真搭上时间和路费。去那可能收获还不如顺德的佛山去粜米?命里注定,只有卖给这城里的万盛米行。米行里有的是银子,而旧斗笠的黑sè裤褂里正需要银子。

    听着唧唧呱呱的争吵声。徐弘祖想来应该是粜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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