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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鼎1617-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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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用厚实的棉布中间加了拍平的棉花板充当帐幕,以铁条作为支架,下面铺设木板以防止地面潮气的大帐,上面用绳网缚以野草以拦阻流矢。帐前,数十名近卫士兵手中各执刀枪火铳分列两旁。
王德胜发现,自从他报出了官军的身份和职务后,这群人便对他没有好声气。
其实,南中军北上的这三千余人中,自守汉以下,直到辎重队的伙夫,都是一肚子的怒火!
刚刚在塘沽登陆,听闻林文丙言到,有朝廷大员率众在天津一带。守汉一时大喜,便派人持文书前往,意图与内地官军一同行止,共同对敌。
不料想,派去下书联络之人,却是连遭折辱。
率领数万官军在天津驻扎,面对数万建奴八旗往来自如攻城略地劫去财物,却又畏怯不敢战的,正是素有“有才知兵”之名的兵部右侍郎兼右都御史总督宣大山西军务梁廷栋!
守汉命人下书与他联络,却是被他责以在辕门、营门等处报名而进的礼节,用来“摧折锐气”。之后见守汉信中所写之官衔为大明南中军云云,立刻掷还书信,破口大骂,“我大明天下,何时有所谓南中军?”
命麾下标营将信使乱棍打出营门。
此其一。
听得那信使哭诉,不由得全军上下皆怒。立刻加快登陆,卸载物资车辆马匹火炮等物,大军便逶迤往天津梁总督大营而来。
一时间,众军皆为南中军军容军威所慑,不敢有妄言。
见天上掉下了一支强兵,略一打听,梁总督便想当然的认为是类似于当年奉旨入卫的秦良玉土司兵之类的队伍,便起了索要贿赂之心。
派遣标营中军持令箭到守汉营中,名曰点验、犒军,实则探听内情。见守汉营中均是令各军各营中艳羡不止的南蛮刀枪铠甲,便起了劫夺之心。命守汉献上铠甲三千副、刀一千柄、枪二千根往总督大营,以为军用。更要将守汉麾下的九百火铳兵、五百炮手连人带枪炮一并带到麾下标营之中充当自己的保镖!
此其二。
这就应了那句话,叔叔能忍,婶子也不能忍!
多年来,南中军都是让别人缴械,攻取别人的土地城池的,何曾从自己手里交出过刀枪火炮?
见全营鼓噪,那中军只得三十六计走为上。
但是,当曰,梁廷栋便发下军令,挥动所部二万余人,从四面合拢过来,隐隐有要强行缴械、消灭南中军这三千多人意图。
当下,守汉便令王宝押后,黄一山在前开路,三千余人成战斗态势,沿着白河、子牙河而走。便是那些炮手,也都做好了随时开炮的准备。
明军各部总兵、副将,都是在官场、战场上滚油了的人精,见这股人马不好对付,兵马精锐,器械精良。大家硬上只怕是讨不到好处,便是有好处也是梁廷栋总督标营的,自己又何必为了他折损本钱实力。于是乎,守汉施施然的从天津一路急行军到了武清!
而梁总督在得知南中军连夜拔营往京师方向去了,竟然还派遣信使前来,命守汉留下火炮在营中效力方可往京城去。面对着这样荒谬的军令,守汉冷笑两声,将梁总督的亲笔书信撕扯的粉碎。
“我有两句话请你带给梁廷栋!”
守汉铁青着脸色朝着那被吓得面无人色的中军旗牌,此时,那旗牌也没有了趾高气扬予取予求的气势,好汉不吃眼前亏,保住命要紧!
“大人请讲,小的一定带到!”
“第一,老子这次进京,一来勤王,二来进贡,让天下人都知道,我大明,便是在绝域万里之外,也是有孤忠的!这点心思,又岂是你那狗屁总督能够随便驱使的!第二,老子的嘴一向刻薄,你告诉你那总督大人,让他好好的想一想,大明朝从万历年间杨镐起,凡是担任督师职衔的,有几个好下场的!”
这几句话,字字句句都是诛心之论,令那旗牌几乎尿了裤子!
“来人!将这厮一行人也给老子乱棍打回去!”
“得令!”
近卫营的兵士们手中棍棒雨点般落到旗牌一行人身上头上,打得那一行人抱头鼠窜而去!
这几件事加起来,士兵们能够对明军有好脸色看那才叫奇了怪了!
“你等即是蓟镇兵,想来也是奉旨入卫的,却为何一败至此?建奴军情如何?”
守汉倒也没有难为王德胜等人,命他们在帐前坐下,试图从他们这些同八旗交过手的人口中得到一些关于八旗的信息和军情。但是,却是令他大失所望。
“回禀大人的话,那建奴十万大军,俱都是身高八尺肚大十围,身披双层铠甲,刀砍枪刺不入,战力强悍之极!又有所谓白巴牙喇兵红巴牙喇兵更是精锐,我军万万不是对手!”
“你们打了几仗?便溃败至此?”
“三仗,一仗比一仗惨!”
“那我来问你!如今京畿的建奴,大抵是哪几部?”
“这个,说不好,和我们见仗的,八旗都有,有真奴,也有蒙古八旗!这附近的应该是些正红旗满洲的兵马和正白旗、镶白旗的,都是些游弋兵马,主力都在京畿南部攻陷城池,劫掠州县!”
想来也是问不出什么别的新东西了!王德胜这群兵大概就是闻风即溃的那一批兵马了!多年来,明军对上清兵,大多数败多胜少。从崇祯二年开始连续进关劫掠,官兵溃散逃离后,他们便是三五成群,遇到清兵哨骑游兵望风而逃,但是遇到逃难的百姓则如狼似虎,抢掠财物,歼辱妇女,杀良冒功,所作所为比清兵好不到哪里去。
放眼望去,这一带原本是土地肥沃河渠纵横的平原地带,又兼是京畿地面,村镇密布,人口众多,想来应该是生活安定富裕的所在。可是守汉眼睛里只看到了田地荒废,人口流离。周边村落不是仍在熊熊燃烧的大火,便是残留轻烟的残垣断壁,不时的可以听到顺风飘来隐约可闻的哭泣和呻吟之声。
不过,王德胜们闻到的却不是这个,他们闻到的是一阵阵饭菜的香味。连着几曰未曾见到热食的他们,早已饥肠辘辘,闻到这随风飘散的香味,不由得鼻翼扇动,贪婪的呼吸着。
“给他们饭吃。你等下去用饭吧!”
听了这话,王德胜等人千恩万谢的叩头而去。
大明北方的营兵们,作战时食用的军粮大多是叫飧饭的军粮,便是将米煮熟后放到水中曝晒,反复几次,最后得到一些干米饭。食用时取热水泡软煮熟就可以吃了。(这样的军粮,到了民国期间,奉军中还在大量生产使用,而当时的奉军,在国内各个派系的军阀部队中,算是技术含量最高的。) 除了这飨饭以外,大军主要行粮种类便是杂饼,蒸饼,加上一些硬盐块,醋干等物,马匹会配上一些干酪用以紧急解渴之用。因为朝廷的经济状况不好,军中各部经常欠军饷数月或者一年上下,士兵们往往连饭都吃不饱,自然无从要求饭菜的味道、品种了。不过,反过来,也不能要求士兵能够奋力杀敌了。
被近卫士兵领到了辎重队中,有伙夫将一大桶米饭丢在了地上,一个竹筐里盛着些碗筷之类,旁边一个小桶里,是大半桶的咸鱼盐肉炖在一起,油光光的汤令王德胜们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
“吃吧!不够再让人添!”
说这话的人刚一转身离开,王德胜们便打成了一团,抢夺起饭食来。两个士兵伸手到木桶里各自捞了一块咸肉不住的咀嚼着,被硕大的肉块噎得直翻白眼。
“没出息的东西!没吃过饭吗?!”
一面训斥自己的手下,王德胜一面飞快的扒完了一碗岗尖的米饭,又到木桶里狠盛了一碗继续飞快的往嘴里扒着。
远远的,有两声火铳声传来。
辎重队的士兵们闻声立住了脚步。
“有敌人!”
沿着河堤,几面一色纯白的旗帜飞快的向这边移动过来,在空旷的土地上卷起一阵烟尘。
“鞑子!正白旗的鞑子!”
王德胜嘴里还含着一口饭,惊恐的喊着。
他含糊不清的叫喊,令几个辎重队的士兵投来了鄙夷的目光。
来的鞑子正是刚才将王德胜等人吓得连鞋子都几乎跑丢了的那一群。为首的,是一名正白旗的牛录,因为此番入寇时最先登上喜峰口,而被阿济格赏了一件南蛮甲。入得关来,更是意气风发,准备多立些军功,多为主子们抢掠些子女财帛回去!
见这里有大队的明军经过,队伍中携带着大批车辆,想来是为京师附近的明军运输军需粮饷的,正好抢掠来,给自己再立一桩军功!
一面率领部下军马前来,一面命手下的一名分得拨什库率领两个辅兵跟役往本甲喇主子处报信,请甲喇额真火速率兵前来增援,他在这里先率领本部向这些明军冲击一阵,冲不开他们的军阵也要缠住他们,不令他们远遁!
“阿宝!吹号!集结!”
见那股烟尘由远而近,守汉突然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激动,身体似乎还微微的颤栗了起来。这种情绪,这种反应,只有在当年他站在城楼上等候着何副千户的人马前来时才有。也许,这就是面对一个全新的敌人,初战时的感受吧?!这感觉,想必当年在平型关上等了一夜的大爷爷也曾经体会过!
“此战是初战,是咱们南中军扬名立威的战斗,让这些畏敌如虎闻风即溃的家伙看看,咱们是怎么打仗的!”
号角声响起,全军开始戒备。
“都给老子把眼睛擦亮,一会儿他们要是顶不住了,咱们就抢上几辆大车走!那些刀枪也给老子别放过!”见南中军士兵紧张而有序的在临时营地内跑动,王德胜一边打着饱嗝,一边悄声和几个心腹交代着。眼睛不住的四下里观看,准备一会逃跑的道路。
很快,正在全军用饭的南中军,完成了临战准备。
火铳兵、长枪兵、刀盾兵在各自的军官们口令中列队整齐,听那军官训话。
“兄弟们,咱们这三四百里走下来,见到的都是被焚毁的田园村落,都是望风而逃的官军,可恼那些官军还看不起咱们,管咱们叫蛮子,今天,咱们这群蛮子,就杀一群鞑子给他们看看!告诉他们,打仗,还得和咱们南中军学学!”
火铳兵的一名队官在队伍前做着简单的动员。
双方便在这极短的时间内拉近了距离!
南中军的右侧是北运河的河道,前方不远处便是河西务镇的城池,因此,只要将主要兵力投入到东、南两个方向即可。
守汉站在几个近卫的肩膀上向南面那些正白旗士兵冲过来的方向用望远镜望了望,“嗤!不过百余骑兵,便敢来冲击我三千人马?!这也太小瞧我了吧?!”
他却不知,这个时代,竟有那种事情,数万明军在前,眼睁睁的看着千余名建奴大肆的屠戮抢劫,掠夺人口。几百建奴便可以追逐着几千明军四散奔逃。所以,这群正白旗的兵士,虽然有些骄横,但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对于这种作战,王宝的经验是很丰富的。他眯起眼睛计算了一下那些建奴骑兵的速度和距离,又看了看自家的车仗,当下心里有了盘算。
………………………………
第二百三十九章 首战
“火铳兵,上前!”
一声令下,南中军队伍中的九百火铳兵齐声喝了一声,“杀!”
五百火枪兵被调到正白旗冲来的正南方向,两列列阵,护住了车队的正面。其余四百火铳兵分为两部,分别调往西面与东面担任警戒。
六百长枪兵和刀盾兵在上面的三个方向上担任警戒和预备队,随时准备上前接应火铳兵的兄弟们!
六百骑兵此时也都变成了步兵,将战马交给辎重队的同袍,各自手中擎着长枪,在守汉身边担任总预备队和他的中军护卫,医生们开始在临时开设的营帐中准备治疗即将出现的伤号。
而炮手们则是在炮队营官的带领下,用六分仪、望远镜、测距仪等设备开始紧张的测量远近的距离,更有几个被派到了火铳兵列队之处为他们提供射击距离的技术支持。
整个南中军营地转眼之间变成了一个杀机四伏斗志冲天的阵地。
由远而近,那牛录章京率领着所部百余战兵、二百多余丁、各兵私自夹带进关的家奴、包衣、阿哈之类的,快速冲动了距离南中军不到二百步的地方勒住了马缰。
站在用三辆辎重车竖起来覆盖上木板临时搭建起的指挥台上,守汉用望远镜看得很清楚,这些在辫子戏里被无数次的出现过的所谓八旗勇士们。
他们个子普遍不高,但是身材却都粗壮结实,类似大饼样的脸上都是泛着油光的横肉,在这个距离上可以清晰的看清他们满是骄横之色的表情。在前面列队的大都是身上甲胄俱全的战兵,一兵二马,手中各自拿着长刀或者是长枪,背上背着巨大的弓箭,马背上悬挂着骨朵之类的投掷兵器。在战兵后面,便是那些由家奴包衣阿哈组成的辅兵,相比较战兵,他们的装备和气势就差多了,身上只有不镶嵌铁叶棉甲,虽然也是手执刀枪,但是战斗力却很明显的与战兵有着差距。
远远的,还有一股尘头向这边行来,队形散乱,步伐杂沓,隐约的传来鞭笞喝骂之声,想来是那些被掠来的人口财物。
“三百多人的兵马,就来打劫我三千多人,去!”
守汉骂了一句。
他在观察着对面的建奴,那身着南中甲的牛录也在观察着对面这支打着明军旗号的队伍。
虽然没有望远镜的辅助,但是这牛录目力锐利,将南中军队伍中的情形也是看的清清楚楚。堆积如山的物资,车辆,还有随风飘散的饭菜香味,越发的印证了他前来抢掠的决定是如此的正确。在营地外列队的那些兵士,身上的铠甲、手中的刀枪,更是激起了他血液中的贪婪**。
“大清国的巴图鲁们!看见对面明狗身上披的甲胄了吗?”
他高声用女真话呼喊着,用来激励士气。
“他们竟然有如此精良的甲胄,这甲胄是长生天、佛库伦赐给最英勇的战士的!在我们大清,眼下只有旗主、贝勒王爷们才配拥有!勇士们,跟着我杀上去,杀光这些尼堪,我向主子求个恩典,每人一件南蛮甲!凡参与此战者,见者有份!”
他的话,激起了手下骑兵和包衣家奴们的强烈共鸣,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刀枪,呜哇怪叫着对牛录章京的话表示赞同。
击溃这一股明狗,可以获得的财物,要远远强盛于劫掠州县。如果将兵器铠甲全数剥下,只怕本旗的战兵人人可以披上南蛮甲!更何况还有那数百辆车仗上的资财!
他催马向前几步,将南中军的阵型兵力布置看得更加清楚些,这一看之下,不由得更是狂喜,满眼都是笑意加上轻蔑不屑的神色!这领军的人果然是个酒囊饭袋,居然将火铳兵列在最前面!谁都知道,明军的火铳,杀伤威力小不说,还装填速度慢,容易炸膛。对付这样的火铳,八旗早就有了一整套完善的战术,那就是在火铳的射程之外引诱明军开铳,待明军白白的浪费了弹药之后,便以强弓射开明军阵型,冲进去大肆的屠杀一番。而眼前这股明狗,想来是被我大清劲旅吓怕了,火铳兵之间间隔如此之近,几乎到了肩膀挨着肩膀的地步!
那牛录也见过三顺王麾下天佑兵(孔有德等人的汉歼部队最早的番号)的艹演,火铳手们至少要间隔三尺开外,点燃火绳才算准备完成,而这群尼堪,连火绳都没有点燃便匆匆列队迎敌,这,不是天赐我一桩大功劳是什么?!
一连串女真话喝令之中,三百余骑沿着南中军的阵型外一百五十步左右的线路上往来驰突,在田野上扬起了冲天的烟尘。
“这群人不简单啊!还知道临之以威,用马队奔驰带来的巨大声势给我制造心理压力。”
守汉合上了望远镜,口中喃喃自语。
“主公,要不要命令炮队开火?这个距离,正是咱们大佛郎机最有效的杀伤范围!用霰弹,一轮炮火就能解决这群胡狗!”
站在守汉身旁的王宝,低声的请示守汉。
“不用!区区三百多人至于动用火炮?正好给我军练兵!这都是塞外胡人数千年来不变的战术,围着我们的营地往来驰突,呼喝叫嚣,扰乱我军心神意志。传令下去,各部不得使用火炮,火铳兵在进入四十步射程内开火!”
那牛录率众往来奔驰两次,见南中军队形不动不乱,心中也不得要领。勒住马头呼喊了几句,指派部下下马出战。
按照每战必是两重甲兵在前,轻甲善射之兵在后的战术原则,两个分得拨什库各自引领着数十个披甲战兵向前,牛录章京本人领着余下的人马在后压阵,最后是那些余丁家奴之辈,牛录大人准备一战便冲开眼前明狗的阵型,冲进去大肆的杀掠一番!
“鞑子动了!”
从南面压过来的鞑子兵,走在前列的,俱都是身形粗壮之辈,左手擎着巨大的盾牌,右手中举着长刀,或是短柄大斧,甚至还有两个手中擎着四尺长的绝户刀。横肉丛生的脸上,咧着嘴露出满口的黄牙,笑意狰狞。
他们身后不过两三步,那里的鞑子没有盾牌,手里举着长柄挑刀、长枪。所有的这些士兵,都是身披着两层甲胄,里面是打造精细的锁子甲,外面是镶着铁叶子的棉甲。
在两队人马中,有两个人引起了南中军军官们的注意,他们背上二尺见方带着火炎边的认旗,身上的三层甲胄、胸前锃亮的护心镜,身后几个身披双层铠甲,手中举着丧门枪和大刀紧紧护卫在他们左右的兵士,暴露了他们的身份,这是两个分得拨什库。
几个火铳兵的甲长不约而同的低声吩咐,将这两个分得拨什库作为重点照顾对象。
在重甲兵身后,便是那些轻甲善射之兵。近百个鞑子身穿镶铁棉甲,手持劲弓,在牛录章京的带领下,朝着北面的南中军缓缓压来。
周围都是身穿镶铁或者不镶铁棉甲的兵士和余丁家奴,身上披着三层甲胄,最外层还是很显眼拉风的南中胸甲,如何不让众人一眼便发现这个搔包的家伙?
“这一定是个大家伙!”
火铳手们心里已经给牛录章京判了死刑。
正白旗的兵士们缓缓向北逼来,虽然不呼不喊一声不响,但却形成了一股无形而沉重的压力,换成一般的明军早就沉不住气了。或是开弓放箭,或是施放火铳,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惶恐不安。
但是,令最前面的两个分得拨什库隐隐觉得不对的是,这股明狗,一点动静也无。从一百五十步到一百步,丝毫不见有一点要崩溃的迹象。
根据往曰与明军作战的经验,往往明军的火器没等自己进入射程就忍不住胡乱开火,之后便慌乱中来不及装填,之后便是一声发喊,全军队形溃散,自己冲上前去大肆的屠杀,那种情形,想起来便惬意的很!
一百步,九十步,八十步,七十步,已经到了鞑子弓箭的射程之内!
“放!”
你不动,我动!牛录章京在后面看得很清楚,他不相信在自己箭雨的洗礼下,还能够有人能够扛得住。
女真人的弓箭,从阿骨打时代开始,便是弓力只有七斗。为了能够最大限度的发挥杀伤力,他们便是只在近距离内开弓放箭,最短的时候甚至是在二十步内。在七十步的距离上,箭簇长达二寸的箭便到了威力可以破甲的地步。
“嗖!嗖嗖!”
数十支箭挟带着破空的风声被那些弓手抛射到半空,飞进了火铳兵的队伍里。一阵击中肌肉发出的闷响转瞬间在火铳兵队形里响起。接着便是一阵低声的呻吟,那是火铳兵们被箭射中了没有披甲的手臂和腿。
辅兵们从后面冲上来,将被箭射伤的兄弟抬下去医治救护,后面的火铳兵自动向前补齐了空缺出来的位置。
“完喽!鞑子射完三拨箭,差不多重甲也到了跟前,南中军那些连火绳都没有点的火铳兵,完咯!”
踮着脚向南面眺望的王德胜,忍不住发出了这样的哀叹。
转眼之间,第二波箭雨落下,又有十余个火铳兵受伤倒地。
“敌距我五十步!”
被拨到火铳兵中担任测距的炮手们兴奋而略带紧张的在火铳兵指挥高五耳边低声吼起。
“发令,全体准备用枪!”
哗啦啦的一片声响,火铳手们纷纷从肩头取下火铳,检查枪头帽是否拔掉,火门是否打开,龙头是否扳起,有人还唯恐火石不利,紧张的给自己的火铳更换了一块新的火石。
做完这些,鞑子兵已经到了四十步的距离,他们的步伐已经从疾走变成了小跑,再跑几步就是会快速奔跑起来,直接冲击军阵,用手中的刀斧砍杀明军士兵。
“开火!”
将近五百火铳兵排列成两排,前排蹲姿,后排立姿,二百多只火铳朝着小跑过来的数十名鞑子重甲兵齐齐的扣动了扳机!
王德胜在军阵后面耳边如同响起了千百个霹雷一般,连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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