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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鼎1617-第3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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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衮和济尔哈朗便曾多次看到,明军作战之时,将领从中军命亲兵抬出数口箩筐,内中满是用红色桑皮纸包裹的银元等物,在众军面前一一掰开,那些亮晶晶光闪闪的银元在初春的阳光下夺人二目。只要有一颗剃发留辫的人头拎来,当即便有赏钱可以领取。而若是畏缩不前,像往常那样,一触即溃,也有一件好东西相赠,那就是担任督战队的家丁手中雪亮的大刀片。一边是白花花的银子,一面是雪亮锋利的督战队大刀,在这样巨大诱惑面前,那些普通营兵的战斗力立刻爆发,其疯狂敢战的态势不亚于家丁。
而关宁军之所以从之前的出工不出力,一夜之间变成了英勇杀敌的好汉,其原因就在于辽人守辽土这五个字。试问,今日黄太吉兵围锦州,为的是什么?如果被他攻破了锦州,将兵锋推进到了宁远城下,辽西辽东广大土地只剩下了宁远和山海关几处城池,辽土不存,辽人不在,那么,关宁军存在的意义就没有了。对于这一点,辽西将门集团看得也是很清楚。于是,当初被清军稍一接触立刻变成丧家犬的关宁军,转眼变成了疯狗。
“朕只想知道,我大清如何应对?”
多尔衮道:“只要皇上御驾亲征,盛威之下,明虏定然灰飞烟灭。”
皇太极双目一冷,又转到了济尔哈朗头上。
济尔哈朗从去年起,奉命到锦州一带与明军作战,也是竭尽全力,了解锦州各处情形,也非常关注大明援军的动静。
对洪承畴这人,济尔哈朗仔细了解过,知道他很有战事阅历,在辽军中很有威望,比起当年草包杨镐和只会吹牛扬言五年平辽的某人来说,从实战经验到皇帝、朝廷的支持,都强盛过数倍,算得上是个不容易对付的敌手,现在更加上海路通畅,有源源不断的粮草军械军饷支持,洪承畴便更难对付,如果要断他的粮道可是太难了,总不能将大海填平,再挖掘壕沟吧?
想了想,他说道:“明国兵力雄厚,粮草也充足,对付他们,需以谨慎之心,奴才在锦州时,也实地了解过锦州各处地势。”
在他请求下,黄太吉命人在崇政殿展开了一副巨大的辽西地图,同样绘制精确,以黄太吉为首的满蒙亲贵们纷纷围绕到地图前观看。
济尔哈朗道:“我细作早己探明,洪承畴救援方略,就是与祖大寿商定的‘建立饷道,步步为营,边战边进,解围锦州’之策。洪承畴这人谨慎,两年来,他自宁远数救锦州,每次都是集兵一处,逼以车营,不言轻战,若到时他还是集兵一处,我大清就有可趁之机。”
“此话怎讲?”黄太吉眼中闪动着异样兴奋的光芒。
“此人用兵,重前权而轻后路。若是引诱他离开宁远城池,全军向我锦州扑来,我便有机可乘!”
济尔哈朗指着地图上,松山堡,杏山堡,塔山堡几个城池,说道:“明国的粮草,多集于杏山与塔山等处,到时我大清军,可在松山和杏山间横截大路,绵亘驻营。可如在锦州一样,挖掘长壕,隔断明军联络,使锦州、松山、宁远成为三个孤立的城堡,无法相互援救,这样一来,明军定败。”
济尔哈郎的见解,其实说穿了就是一句话,逼迫或者是诱使明军分兵,因为只有明军分兵了,建奴军队的单兵优势才能体现出来,他们可以利用他们内线作战,快速机动的能力来抵消掉明军的兵力优势,在一个方向上集中优势兵力兵器将明军击溃消灭后,再迅速完成对其余各路明军的分割包围消灭。
这说穿了,还是老奴在萨尔浒之战所采取的任你几路来我只一路去的战术原则。但是,如今对面的洪承畴,虽然有重前权而轻后路的漏洞,但是却是秉承一个原则,那就是,绝不分兵!
“皇上,奴才也认为郑亲王说的有道理!不过,除了想办法断其粮道之外,我们也可以想法子诱敌深入,令其冒进之后,我军趁机攻击,通过不断的设伏,将这些明军歼灭!”
“若明军还是如洪承畴之略,且战且守,云集松山,我军就趁机偷袭后路的杏山、高桥、塔山诸城,断其粮道。若其分兵,一一驻守杏山、塔山等处,则我大清便效萨尔浒之策,将他们各个击破。他们一一分守各处,兵力薄弱,我大军可乘之机太多了。”
“皇上,奴才也有一计,便是皇上遣一路人马间道入关,大肆劫掠,一来,可以因粮于敌,缓解我大清的粮食压力,顺便掠获些粮米钱财人口回来使用。二来,明军若是回师去救,便达到了皇上诱其分兵的目的,若是不救,我大清兵马正好可以在辽东大造谣言,在明军之中造成一个我大清兵多将广,尚有余力的假象。”
各旗旗主王爷们纷纷开动脑筋,向黄太吉献计献策,一个个战略上的、战术上的意见建议纷纷出笼。
“范先生,请您将各位旗主王爷所说一一记录下来,然后整理成一个条陈给朕。朕要逐一过目。”
黄太吉眼睛里流露出一代雄杰特有的神色,吩咐身旁的内三院学士范文程。
“郑亲王、睿亲王,你们便辛苦一下,连夜赶回锦州,朕这便亲统大军南下锦州,与明国军队做这国运一战!”
待得众人都离去了,坐在宝座上的黄太吉稍事休息了片刻,唤出一直在殿内阴影之中站立的一人。
“两白旗近日动向如何?”
“回皇上,在两白旗之中的奴才们传出消息,各个包衣牛录都在加紧操练。看来睿亲王准备大干一场了。”
“嗯,两白旗与其余三旗有什么动静?”
黄太吉口中的其余三旗,便是济尔哈郎的镶蓝旗、杜度和硕托的两红旗。他想知道三个年幼的弟弟是否在私下里同这三旗有什么勾串往来?
“牛录以上的官员不曾有什么往来,都是些奴才们之间的亲戚走动,这个,八旗之中在所难免。。。。。”
“糊涂!”黄太吉听了这话立刻勃然大怒,鼻孔之中两股血缓缓的流了出来,顾不得擦拭,只管训斥那人。
“看似老弱妇孺之间的亲戚交通往还,焉知不曾有消息内情传递过去?若是这五旗之间彼此勾结,误了军国大事,你们有多少脑袋够朕砍了的?”
虽然眼下编了八旗蒙古、八旗汉军,各自拥有数万人马,但是从内心深处,黄太吉还是更看重其余五个旗的八旗满洲兵马。所以,他也更加担心这五个旗主王爷之间有什么暗中勾结的事情发生。父子相残兄弟反目的事情,不要说在别人家,就在自己家里,见得还少吗?
即便是如今他的两黄旗加上豪格的正蓝旗,人数可以压倒实力最雄厚的多尔衮兄弟的两白旗,但是,若是其余三旗有倒向多尔衮兄弟的迹象,那么,他的很多事情便不好进行。
为了削弱两白旗的实力,同时也为了调动明军兵马回援明国京师,黄太吉心中打定了主意,他准备派遣阿巴泰领两白旗之中抽调的兵马进关劫掠一番。
“盛京米价如何?”
“回皇上,较之上月,又涨了三成。”
“除了督促山西八家商人速速调运粮米到盛京,尔等可以想法去找隆盛行的几位掌柜,不妨许下重价,看看能否从他们那里购进粮米。”
崇祯十四年五月,刚刚过了端午节之后,洪承畴发现,对面的清军番号、兵马多了不少。从细作口中得知,黄太吉下旨,满蒙汉八旗各部,年十五岁以上男丁,一律动员出征。
五月初八日,吴标所部模范旅抵达山海关。(未完待续。)
………………………………
第四百六十九章 你行你上!
崇祯十四年六月十日,一大早。
几声炮声响彻四野,如雷般的吼声在宁远城外响起,伴随着朝霞在天边露出一道道灿烂的曙光,数不清的军旗在晨风之中飘荡。
大军开始缓缓的从宁远出发,沿着松山、杏山、塔山、高桥、之间的大路向着锦州方向缓缓移动。
从空中往东北面看去,从宁远到锦州之间大路西侧的一道道山岭下的平川,一直到小凌河西岸,广袤荒凉的土地上,身着红色胖袄的大明官兵如同一股巨大的人潮布满了大地。
从锦州经宁远到山海关,这一带之所以被称为咽喉要地,辽东锁钥,便是因为地形的关系。西面是连绵不绝的大山,大山的后面则是荒原沙漠,而东面则是烟波浩渺的渤海,只有中间一条狭窄的通道可以供大队人马通行。不论是进攻一方或是防御一方若是有水师配合的话,足可以让敌军死无葬身之地。
著名的东北军阀张氏父子,在第一次直奉战争失败后,大军败退回东北经过山海关、秦皇岛等地,便被直系海军的渤海舰队以舰炮火力轰击,搞得奉军白天不敢通过,夜间不敢点灯。
这一带的地势地表,大致是西北面高,东南面低,一条条干枯的河流,顺着西北高地,纵横流淌,汇入了东面的小凌河处。这些河流,形成一处处灌溉方便的平川之地。
而如今这一道道河流,受连年干旱的影响,大多已经干涸,变成了阻碍大军前进的天然沟壑。
蓟镇总兵白广恩、密云总兵唐通、东协总兵曹变蛟,三位总兵的兵马在前队辽东总兵刘肇基的带领下,逶迤往着松山方向前来。
宁远到松山堡一百多里,若是没有敌情或是急于赶路的话,骑兵一日便可以抵达,但是,天晓得那些建奴的白甲兵、步甲、马甲会突然从哪个山头上冲下来?因此,往松山方向行走的大军行军姿态十分谨慎,
辽东总兵刘肇基的前锋,距离蓟镇总兵白广恩的路程,相距不到四十里。而白光恩的兵马,距离唐通和曹变蛟的中军大队又距离不到三十里。
几个大的行军序列之间又有各位总兵麾下的大队骑兵往来游弋策应,充当游骑,一来可以侦查敌情充当斥候,二来,各部之间的沟通联络不断,一旦遇敌,尽可在一、二日间汇合。若遇强敌,前锋与策应兵马,也可为主力争取一日时间。
在这四位总兵的大队人马身后,是更多的兵马铺天盖地而来。
“驴球子!”“仙人板板!”“球攮的!”
来自于各地的军兵们,在遮天蔽日的尘土之中顶着太阳艰难向北行军,用各种各样的口音,将带有浓郁地方特色的骂人脏话同头顶上的尘土交织在一处。
各军各镇的大队战兵身后,便是随行的大小辎重,各种守御攻防器械,子药铅弹箭矢军装等物,被装在各色车辆上被辅兵们推拉拖曳着。
大部队后面,更是无数的民夫。用各式各样的驴车,马车,骡车,被称为鸡公车的手推车,甚至还有辽西这一带常见的骆驼,为大军运输着粮草食盐柴炭锅灶等物,密密麻麻的车辆骡马将道路遮盖的严严实实,蜿蜒曲折一眼望不到尽头。
虽然大军行动严谨,但是领兵将领们却仍然十分谨慎。道路上不时可以看到策马狂奔而过的游骑兵马,将前方的一丝一毫可疑之处上报与统兵官们。而那些头戴明盔,身穿青绵布齐腰甲、腰挂令牌、手持令旗的各镇旗牌们更是急如星火将前方敌情火速报与在数十里外的督师洪承畴知晓。
“前军兵马已过塔山堡!”
“前军兵马己过高桥堡!”
“前军兵马,业已抵达杏山堡!”
每抵达一处城堡,明军大队之中便会分出一部人马,进城接防,充实城堡内的守御力量,同时,大量的粮草物资也会被运进这些城堡之中。
步步推进,步步为营,这就是洪承畴的战术思想,绝对不轻敌冒进。
高桥到杏山不过二十多里,一出高桥,四野多平川河流。此时己是午后,热浪袭人,到处是大片大片撂荒的土地,到处光秃秃的,不论山上山下,几乎都难以见到绿色。
长年干旱下,昔日波涛滚滚的大河现在连小水沟都算不上,土地也晒得干硬,倒方便大军行走。
杏山堡的守军副将郑一麟见有大军来到,少不得要领军马出来迎接一番,所过这几处堡垒之中,这也是常理,远远的看得到督师大人的督标中军旗号了,郑一麟跳下马来整理一下盔甲,准备向督师大人行礼。
“前方军情如何?”
尽管已经天气有些热了,人们身上披甲,早已是人人汗流浃背。洪承畴也不例外,但是为了保持他的风度和气派,他仍旧是全副冠袍带履的装扮。
“禀督师大人!从杏山到松山不过二十里,若是全军轻捷前往,不过两个时辰便可到达,此时据前锋军报,有大股奴贼围攻松山甚急。有夜不收窥见,奴贼有大队人马设伏于锦州南山东麓,又有精骑伏于松山北岭,诱我出战,达贼于松山东北黄土岭之地密密扎营,深挖壕沟,截断王师前往小凌河要地。杏山西北近女儿河处毛家沟山岭,同样驻有东虏大军,乳峰山上更连营密布,松山前往锦州大道,奴骑充斥,势殊猖獗。”
在杏山堡西北面的长岭山上,洪承畴命郑一麟为他讲述眼前的敌情,一边听郑一麟介绍,一边用手持的单筒望远镜往十余里外的松山堡等处望去。
长岭山脚下,便是松山、杏山之间的大路,这座山并不高,山势平缓,山上没什么树木,倒是满眼的荒草,荒草之中,掩映着山顶上一个废弃的火路墩。
“将平辽大将军们便放置在此处!”相度了一番地势后,洪督师果断拍板。平辽大将军们是谁,郑一麟也是有所耳闻,大军几次通过杏山往锦州方向攻击,这几门被皇帝赐号为平辽、定辽、镇辽、安辽的三十二磅炮,都是被洪督师珍而重之的随同亲军一同使用。
在炮队营的军官指挥下,随军民夫们开始采伐树木,割掉荒草,平整出场地,将一个个草袋子用泥土装满,垒砌起临时的炮台。
有了这四门大炮在长岭山守御,自己的杏山堡无疑便多了一道屏障。对于这几门大炮在洪督师心中的重要地位,众将都很清楚。便是用一千精锐骑兵来换,督师也是决计不会换的。眼中看着那些民夫紧张忙碌,郑一麟心中大为欢喜。
几次大军往锦州去,遇到节骨眼上,都是靠着这几门炮轰开一条道路。
有这几门炮在此,督师一定会在山脚下布置军兵守御,不然,奴贼的骑兵会很轻易的从东北面策马冲上。
而同样有这样想法的,不止他郑一麟区区一个副将。
随同洪督师在长岭山布置炮台的众多将官,宣府总兵杨国柱,大同总兵王朴,蓟镇总兵白广恩,辽东总兵刘肇基,援剿总兵左光先,山海关总兵马科,东协总兵曹变蛟,前屯卫总兵王廷臣,密云总兵唐通等人哪个不是这样想?
此地距离松山不过数里,以大炮的射程,自己的军队恰好在火炮的射程之内与奴贼作战,一旦有事,向后转就是,大军便依靠这座长岭山炮台与奴贼周旋便是。
站在山顶上向四外眺望,大地苍茫辽阔,平川丘陵起伏。举目望去,杏山堡在南面丘陵平原处,无数的军兵民夫正在紧张忙碌的往城内搬运物资。平原上,号角之声不断,各军各镇开始在杏山堡周围扎营。从长岭山向东过去约五里,平川之后几座山丘阻挡住了众人的视线,越过这几座山丘向东便是大海,此时,从宁远出动的水师船队,正在紧张的将粮食草料等大宗物资运往海中的笔架山,在那里临时储存后再行向杏山等处转运。
当下洪督师便发布军令,长岭山炮台,交由协同总巡立功参将窦承烈所部负责守御,山后另有一千骑兵机动。“本督师写了两份题本,一份是给你奏请晋升副将的,一份是弹劾你临阵怯敌,畏敌如虎,贻误战机的,请上方宝剑斩了你的首级的!”
而杏山路副将郑一麟则是领着十几个游击参将等辈,指挥着辽东守军二万余,驻于杏山堡、大兴堡、东青堡内外周边,与长岭山炮台一起,为入援大军守住后路。
他们的名字同样也是有着两份题本。
同那些军兵一样,向前是升官发财,退缩便是杀头抄家。
洪承畴的外号是洪疯子,他杀起人来可是成千上万的。何况,此时他身旁那个和谁都没交情的狗屁模范旅,更是他手中的一柄利剑。
众位总兵心中惴惴,有人偷眼看看那个黑矮的广东蛮子,一身副将盔甲的吴标,脸上一丝表情都看不到,只管朝着松山方向望去。
松山城下,一阵旗号糜乱,号角声不断,似乎有大队人马调动的迹象。
因为站在山顶上,居高临下,北面的松山,南面的杏山,都是一览无遗。南面是一片红色的海洋,那是有十余万身着红色衣甲,打着红色旗号的明军士兵组成,沿着起伏不定的道路行进时,在正午时分强烈的阳光照射下,盔甲闪耀着一片刺眼的光芒,远远望去便是一片红色的海洋在波涛起伏。
而北面,则是密密麻麻的清军旗号,八色军旗旗号斑斓,同样强横的军容,坚固的营寨。
营寨前,数千身着棉甲,头上戴着铁盔,手中擎着火铳的建奴士兵,发出一阵阵密集的火铳之声,弹丸横扫之下,打了明军一个措手不及,将率先试图打通与松山堡内联系的山西总兵李辅明所部打得节节败退。
幸好后队有宁远团练总兵吴三桂的骑兵从旁杀出,冲杀一阵后,将这群建奴士兵击退。
那股建奴士兵也是颇有章法,见在吴三桂的骑兵面前讨不到什么便宜,便是稍稍收拢队形,以上千只火铳指着吴三桂部下的骑兵。两支军队便是保持着百余步的间隔,哪个也不敢稍微向前。
“大人!末将有辱军威,请督师大人责罚!”
头盔被弹丸击中,上面的大红盔缨被击飞到不知哪里去了的李辅明,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噗通一声跪倒在洪承畴的面前。
“李将军何罪之有?方才情形,我们也都是看到了的。今日大军初到,将军便挥师直入,一时被奴贼窥了个空子,遭了他们的毒手,这个也不算是什么。对面是奴贼之中何人的部属?”
“回督师大人话,从旗号上看,乃是昔日附逆贼子孔有德所指挥,但是却一色都是奴贼正红旗旗号,不是往日的白镶皂旗(白旗镶黑边),据俘获奴贼供称,如今孔贼与当日叛逆降贼之尚可喜、耿精忠等辈,皆为奴贼八旗汉军旗之固山额真。此獠专门为奴酋黄太吉操演火器营!其辈所用之火器,与我等一般无二!”
“回营!”
在此地洪承畴也不便多说,低声喝了一句,便在众多护卫亲随的簇拥之下,冲下长岭山往大营去了。
此时的松山堡外,成了一个巨大的台风眼。这个台风眼便是松山堡。
堡外,松山堡东面十里的黄土岭,还有东南几里远的松山山地,早已被清军占据,他们深沟高垒修建了一层层的营寨工事壕沟,各营寨相互之间彼此支援便捷迅速。
八旗军自老奴起,行军打猎,冬则立栅,夏则掘壕,对挖掘壕沟可说极有心得。此次的锦州之战,更将他们的挖壕才能,发挥得淋漓尽致。他们的壕沟,壕上有桩,桩上有绳,绳上有铃,铃边有犬,条条防线布置得十分严密。
而明军这边同样是深沟高垒,依托着松山堡完成了一座环绕松山堡东北西三面,主力部署在了松山堡与乳峰山之间,将主要的作战方向对准了清军的乳峰山阵地。
有鉴于此,本着围三缺一的原则,更好的完成诱其深入的目的,清军开始缓缓的撤除对松山堡的围困,将松山堡送给了明军。
松山南门打开,松山城中守城文武,松山副将夏承德,松山游营参将刘正杰,松山参将樊成功。城池守备尚誉第,城守坐营游击葛朝忠等人纷纷出城迎接,请督师大人进城驻扎。
在临时充做行辕的兵备府之中,洪承畴召集诸将议事。
所为的也不是别的,便是当前的军情,和哪一营头敌,哪一营二敌。
“眼下锦州被奴贼黄太吉围困,其麾下悍酋济尔哈郎环城立了大营八座,凿了三道长壕。主要守御兵马,便是奴贼两红旗所部,另有余旗一些甲兵。大约有旗丁一万五千人,内中披甲战兵近一万二千人,又有两万辅兵杂役。祖大寿将军虽号称城内有兵二万,不过大都是原各堡守军。祖将军所恃有的,不过只是其本部数千人马,所以,奴贼以一万五千旗丁,连二万辅兵杂役围困,若无外力击破,祖将军怕是难以破围而出。”
“如今我军对面的乳峰山,附带松山堡东面的黄土岭,东南处的松山,还有石门山,石家岭,紫荆山,磨盘山,锦昌堡、沙河堡、大胜堡各处要冲险地都为建奴八旗所有。据夜不收探查,主要番号业已发现有八旗满洲正黄旗、镶黄旗、正白旗、镶白旗、正蓝旗、镶蓝旗一部兵马,又有八旗蒙古,八旗汉军大部。外藩蒙古,高丽军一部,计有旗丁七万人,内甲兵五万有余,另有杂役阿哈约五万,准备与我军正面交锋。”
听得了监军张若麒将锦州外围的建奴这番布置,不由得在场众将一个个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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