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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鼎1617-第3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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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我大明自设立钞关以来,便是为了疏通钞法,以钞纸交税,由商居货不税。由是于京省商贾凑集地市镇店肆门摊税课……悉令纳钞。前后所设十三所钞关,皆隶属于户部,以税收用于支付各处征讨军饷犒赏之用。设置钞关旨在征收船税,临清、杭州两关也兼收货税。由各差御史及户部主事监收。船税以载运商货之船户为征课对象。初期按运送路程之远近和船舶大小长阔不同分等称船料,估料定税。”
作为执掌户部相关文件的审批颁布权力业务的户科给事中,熊汝霖说起钞关的相关典章来如反掌观纹一般,将钞关之事娓娓道来。
“宣德时,设关地区以北运河沿线水路要冲为主,包括漷县关(正统十一年移至河西务)、临清关、济宁关、徐州关、淮安关、扬州关(在今江苏江都县)、上新河关(在今南京)。景泰、成化年间,又在长江、淮水和江南运河沿线设置金沙洲关(在今湖北武昌西南)、九江关、正阳关(在今安徽寿县)、浒墅关(又名苏州关,在今苏州浒关镇)、北新关(在今浙江杭州)。钞关几经裁革,万历六年,尚存河西务、临清、九江、浒墅、淮安、扬州、杭州七关;陛下登基后,又在芜湖设立钞关。”
“如今宁远伯所奏,无非是在天津、登莱两处再设两处钞关,因其主要收取过往进出海船之税银,故而名为海关。但万变不离其宗,如何以往之钞关皆归于户部,如今新设之海关却要归内监所管辖?宁远伯此举,竟有意要将陛下陷一个贪财好货之名的险地!臣,弹劾宁远伯!”
“臣,吴昌时亦有此意!”
“臣附议!”
“臣附议!”
一时间皇极殿内立刻出现了一边倒的局面,群臣争先恐后的跳出来附和熊汝霖的弹劾之举,有那在殿外的翰林,更是急不可耐的找来笔墨开始在殿外广场上开始草拟弹劾宁远伯的奏疏。
转眼间,宁远伯李守汉便从大英雄大救星变成了过街老鼠,属于人人得而诛之的那种乱臣贼子。
“陛下,臣有话要说!”
一个声音在一片口诛笔伐声中显得极为不和谐。
“臣想请问列位同僚,方才口口声声所说各处钞关,不知各处钞关历年税收额度多少?可曾收缴入库?”
“臣虽不才,却也曾留心过历年来的各种典籍公文存档。成化十六年,各钞关岁收钞两千四百万贯,当银十二万两。嘉靖至万历初,岁收银大体维持在二十三万两左右。神宗显皇帝加意整顿,又有江陵相公所遗留之考成制度,各处钞关税收大幅度上升,至二十五年上升为三十三万五千五百两。天启元年又猛增至五十二万两,是万历二十五年前的两倍。”
“陛下登基之初,江南各处可收缴茶税达六十万两,如今茶税多少?崇祯十年,仅浙江一省茶税就从万历、天启年间地二十万两白银降低到每年十二两白银!十二两!尔等说,这许多的茶税都到了哪里去了?如今各处钞关上每年可以收缴入库税银多少?若是有这六十万两茶税和五十万两钞关船税在,陛下,何惧内地流寇和辽东建奴?”
那声音抑扬顿挫铿锵有力,听得守汉也是有些心惊肉跳,若是说起很多大明朝的税收,比如说盐税,偷漏流失的很大一部分,便是他大肆向内地批发走私精盐所致。不过,如今站立在朝堂上的衮衮诸公又有哪位敢于站出来拍着胸脯说,我和盐税没有关系?
按明代的纲盐制规定,持有盐引的商人按地区分为10个纲,每纲盐引为20万引,每引折盐300斤,或银六钱四厘,称为“窝本”,另税银三两,公使(运输)银三两。每年盐产量是6亿斤,当时一斤折合现在596克,总量相当于现在的6。72亿斤,而洪武、万历时期的官方统计,人口为6000万,可是盐税收入是多少呢?。
按照纲盐制的规定明朝朝庭的盐税收入每引得银6两6钱4分,应得白银1328万两白银!但实际上最多时只有250万两白银,盐税大量流失。而且这个数目恰好是臭名昭彰的大太监九千岁魏忠贤把持朝政,大力打击迫害公正贤明的东林党人之时。
关于各项税收之事,众人都是心怀鬼胎。一时却也顾不得细细追究这些,只管循声望去,有人已经开始准备唾骂这个唯利是图的阉党分子。不过,当人们锁定了那人时,在场的大多数人却也是无可奈何。
那人是礼部左侍郎兼东阁大学士陈演。
朝野之间对于陈演此人的评价并不高,认为他才质平庸且为人刻薄。历史书上对他也是没有留下什么好的评价,比如说为官期间大肆排除异己,公报私仇等等。
不过,他有一个特长,那就是善于勾结内臣,揣测上意。他的这个礼部左侍郎兼东阁大学士便是在和内监们处的极为友好的产物。尝到了甜头的陈演,更是要和太监们搞好关系了。所以,在朝中众多东林君子的情形之下,他被视为阉党。
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对于皇帝今日朝会的目的大体有个了解。
从万历天子兴海贸以来,海关税一直是大明财政一大支柱,也是内币的重要来源,到了万历四十年地时候,万历天子每年能得到四百万两白银地海税。从崇祯元年以恢复禁海令的名义停收海关税后,内库就再也不能从日益繁荣的国家海贸中得到一两的银子了——但是,这个禁海令并不意味着没有人从中得到银子了,银子都流失到了各大海商的银库当中去了。
如今,皇上为了辽东和内地的军情,少不得也顾不得脸面了,但是,也就是因为军情紧急,皇帝才把这笔银子看得如此之重。而户部众人是个什么德行,满朝文武和皇帝太监哪个不清楚?
如果户部官员靠得住的话,那么神宗显皇帝和前朝的魏公公也不会派遣大批的太监到各地区去监督收税了。眼下的国库也不会空旷的可以让三千营在里面操练了。
陈演很清楚,如今的大明财政运行除了不断的在中原各地的种田人头上盘剥之外,将一波又一波的农民变成流民,将流民变成流寇。之所以还能勉强支撑下去而且有了一点回黄转绿的兆头,完全是因为宁远伯。
所谓的海关,其实便是宁远伯治下的商社大举向内地输入各种货色,宁远伯又不愿意吃相太过于难看,故而留下一个口子上缴关税罢了。
“陛下,臣以为,宁远伯公忠体国,多年来每年上供内府钱粮以数十万计,且又颇善理财经济之道。关于钞关抑或是海关从属之事,我等不妨请教一下宁远伯。”
陈演的话不亚于一记大棒子,打得在场众臣,特别是刚才群情汹汹要集体联名弹劾李守汉的那群人头晕转向眼冒金星。
你们居然想要弹劾宁远伯,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们忘记了,如今朝廷、宫廷的钱粮是从何而来,忘记了如今京师的粮米是如何解决的?忘记了此刻宫城外面便有千余名宁远伯的忠心护卫在?尔等弹劾于他,皇帝只要没有想把大明朝廷彻底完蛋,便不会准奏。
退一万步说,便是皇帝当真和他的姓氏一样,成了猪头,面对着弹劾,宁远伯一怒南下,又有哪个人敢去拦阻宁远伯?到那时朝纲国事大坏,尔等这群腐儒又该如何?
只怕宁远伯兵临城下之时,你们连哭都找不到地方!(未完待续。)
………………………………
第五百零六章 钱串子李守汉、分兵
一番撕皮扯脸的争斗之后,众人的焦点重新又回到了方才被指责成为祸国乱邦之徒的李守汉身上。
“陛下,臣也认为,宁远伯公忠体国,定然能够理会朝野众人的一片苦心。为税关的归属拿出一个上好的方略来。”
兵部尚书陈新甲,瞟了自己的这个同宗陈演一眼,朗声向高踞宝座上的崇祯奏道。
“皇爷,奴婢也认为这件事还是要听宁远伯的,宁远伯定然会有法子,让所收之关税银子一块不少的入到府库之中,也好用于剿贼军饷。”在崇祯身后忍了许久的王德化,知道自己再不出来说句话的话,下面的那些小太监们便会立刻倒戈投到王承恩那边去。本来嘛!跟着你有什么奔头?
望着一群衣冠禽兽们或是期盼,或是嫉恨,或是怨毒的眼神,守汉先是享受了一会,稍稍的停顿了一下之后,抛出了一个令众人都立刻变成乌眼鸡的方案。
竞争上岗!
或者说户部和内监们在一起进行投标。两个系统各自管理一处海关,管理以三月为一节,到时候看解送府库的银钱那个海关多,便由哪一家来管理。
这法子看似公允,实际上却是偏心偏到了南天门上。以户部官员和文官集团的修养德行,单是漂没一项便会损失大半。
“若是两家上缴税银差距太多,那么少的一家便请东厂和锦衣卫的诸位到他家中走上一遭,看看是不是有贪污偷漏之嫌,将其家产抄没入官,妻女子弟尽数为奴!”
在场的官员们听了这法子,心中无不大骂。谁都知晓,如今往京师来的财货以南中商人的最多,若是这位宁远伯发个狠,责令三月之内不能往有我等掌管的海关进口一件货物,那群厂卫鹰犬还不乐不得的去抄我的家啊?李守汉你个阉党奸佞!
从这一刻起,李守汉便被不知道那个官员在私下里起了一个外号,并且在京城官场之中迅速推广开来。“钱串子!”
关于此次朝会,守汉提出的诸如官绅一体当差纳粮,二五减租,开设海关征收关税以筹措军饷等项,真正落到实处的,也只有在天津、登莱两处开设海关。其中天津海关由内廷的二十四衙门派现在在泥沽方向的提督南漕太监改任,而登莱方向的,则是由户科给事中熊汝霖前往。
这个迂阔的老夫子,也正是因为迂阔,得罪的人太多,所以被公推前往。不过文官们也清楚,此人迂阔虽然迂阔,但是却不是一个贪污受贿的人。想来差些银钱也不会差得太多。而两处海关都有对方的人员在那里作为监督,防止上下朋比偷漏。
散朝之后,官员们各怀心腹事,呼朋引类的散去,很快,通过各自的书信往来,密室商谈,各个小集团、各个小山头之间的利益纵横交易一番之后,很快便又各自分工,有书信搭乘南下的船只往江南去,与那里的同年、同门、社友等人联络往来,传递消息做出对策。
转眼间,宁远伯向皇帝献上祸国殃民搜刮民脂民膏的方略之事又在江南各处散布开来,一时间咒骂声不绝。更有甚者,将售卖南中商货的小店小铺打砸一空,不敢得罪那些有本地商贾老爷们背景的大商号,却不断的朝着南中在各地设立的店铺丢掷鸡蛋菜叶等物。
便是在秦淮河边的媚香楼,也有些闲汉不知道拿了谁家的钱远远的指着大声叫骂着,什么臭婆娘烂婊子之类的污言秽语不绝于耳。但是,这些衣着短打的闲汉,便遇到了两拨截然不同的对手。一批是多年来收李贞丽恩惠,每月从她手中领取粮米油盐膏火银子的读书士子。虽然不耻李守汉与民争利的作为,但是对于这般闲汉如此咒骂李姑娘的行为却是看不下去,当下读书人便是与街头混混对骂起来。另外一批却是完全秉承了孔老夫子的圣人教诲,君子讷于言而敏于行。来自盐漕两帮的帮众,各执短棍铁尺等物对着这群闲汉便是大打出手,一时间秦淮河畔鲜血淋漓血肉横飞惨呼不断。
“娘的!李大人是咱们的恩主,衣食父母!李姑娘在南京,便是如咱们的主母一般,这群瘪三也敢造次,统统给咱丢到长江里去喂江猪!”
漕帮的一个香主在茶馆里现场指挥时跳脚大骂道。
不过,这些事情守汉却是暂时不知道。
散朝之后,王承恩等人引领着守汉先行往偏殿换了衣袍,将原本在身上的蟒袍玉带卸下,换了一身便服。
“皇爷说伯爷远来辛苦,今日在翠华园中设了家宴,宴请您和郡主娘娘。”
王承恩口中的郡主,便是此番随同守汉一道北上的李华梅。
翠华园中早已设摆下席位,皇帝崇祯也脱去了冠冕袍服,换了一身便装,盘领,窄袖,前后及两肩绣有金盘龙纹样,戴翼善冠。
论起年纪,其实崇祯的岁数不过三十岁出头,比起守汉还要年轻些,但是看起来却比守汉苍老不少,简直就象四、五十岁的人一样。原本应该油黑乌亮的双鬓早已花白,脸上带着不正常的苍白。不过此时神情兴奋,脸上有一些正常人的血色。
一身白衣袖口和领口绣着金黄色花纹的李华梅,正在长平公主好奇加崇拜的眼神中,得意的为周皇后、田妃、袁妃等人讲解这花纹所代表的意义。在一旁,施郎渊渟岳峙的站立在一棵桂花树下,不卑不亢的看着眼前这天下第一家。
看着自己女人在一群后妃公主皇子面前指手画脚口沫横飞的大讲特讲当年在海上如何舰船往来,碰撞对轰,鲜血厚度没脚面的惨烈场景,听得那些深宫寂寞的后妃们脸色煞白,却又眼睛里满是期盼的光芒,守汉一时颇为尴尬。
“陛下,小女自幼便被微臣带在军中长大,疏于管教,举止粗野,倒是叫陛下见笑了。”
“宁远伯说的哪里话来?朕倒是颇为艳羡你宁远伯的一门英豪啊!儿女各个都是你的好帮手。华梅是朕见得最多的,听闻你的几位公子如今也是个个都是独当一面的好手,倒叫朕的这群儿子女儿汗颜了。”
守汉只得干笑两下,算是找了一个下台阶。
一旁的王德化在崇祯面前回复了几句,崇祯满意的点点头,“爱卿,今日没有别的,便是朕与卿家一道吃个便饭,朕这也算是家宴。没有让御膳房的那群厨子操刀掌勺,乃是王大伴从他家中带来的厨子烹制,”
园中早已摆设下席位,各人各据一席。桌案上倒是罗列杯盘,酒食丰盛。
“世人皆言天子富有四海,朕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若无宁远伯帮衬,朕只怕要靠典当度日了。”
崇祯苦笑一声,算是给自己解嘲,“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朕便是再穷,这酒宴也是要尽量的丰富一些。算是朕的一番心意。不过朕也听说,卿家在府中起居饮食颇为讲究,倒是让爱卿笑话了。你看,这桌上所设之物,十停之中倒有七八停是卿家地域所出之物。”
桌上最为显眼的便是一口铜锅,里面是用湖北风味烹制的鱼头,配上菜肴,浓烈的香气随着汤汁的翻滚在花园之中飘荡。铜锅周围则是各色的果品菜肴,崇祯说的也不曾错了,柑橘、香蕉、荔枝、山竹、红毛丹等都是南粤所出以快船运到京师。
崇祯的小儿子见到那红艳艳的红毛丹未免心喜,伸出手去便要抓起,却被身旁的保母一把握住了小手,以眼神示意此时尚不可取用。
这一幕却被施郎看在眼里。一国之皇子,天潢贵胄,竟然对区区的一个水果也是如此新鲜推崇,除了此物在京师稀罕之外,那就只有一个理由,吃得次数不多,买不起!这样的日子,施郎暗自摇摇头。穷日子,富日子都可以过,不过能够享受,他决不会亏待自己。
“今日朝堂之上,倒叫爱卿受了些委屈,不过好在设立海关之事已经通过,且将铸造钱币之事交予卿家操劳,故而朕今日方才有饮酒之乐。”
“皇爷,说起这练兵理财之道,整个大明天下只怕无人能出宁远伯之右,何不借着今日,让奴婢好生向宁远伯讨教一番,也好让府库充盈些?”
王承恩对崇祯帝的感情很不一般,崇祯帝对王承恩,潜意识中未必没有父兄之觉,二人情份极不简单,在皇家来说,这是颇为难得的。他开口,所谓的讨教,未尝没有这主仆二人商量好的成分在里面。
守汉略微的沉吟了一下,从桌上取过一块糕饼。“皇上,王公公,这是我大明的土地、山林、财源赋税。”说完,他将其掰开,取过一个小块,“这是我大明的缙绅,文武官员,读书之士子,大商人,皇族,勋贵,国朝厚恩,他们纳的税是这个。”他举起那小块糕饼。示意给崇祯看。
“但是,他们掌握的财富却是这个。”守汉另一只手举起那大块。
“而普天下的平民百姓,人数是大头,但是手中的财富却是小头,可是缴纳的赋税钱粮却是大头。多年来,投献之风炽热,国家财赋税源减少。商税又减低,多年积弊下来,才有今日之祸乱。若非财税不宽裕,辽东反贼,与播州杨应龙、水西奢崇明等辈毫无二致,皆为偏避之地豪族大户尔!我大明能够讨平杨应龙、奢崇明,如何能够不能荡平老奴?!”
听得守汉如此说,顿时让崇祯王承恩这对主仆眼前一黑,如果真的这么办了,那么,轻的就是明武宗落水之后以刚满三十岁的年纪,能够上阵斩杀蒙古骑兵亲手砍下一个首级的身体驾崩,重的只怕又是一出土木之变又要紧锣密鼓的筹划起来。到那时,不一定是谁家的子孙入承大统。
没奈何,崇祯只得转移话题,将话题重新回到和一群后妃低声说笑,有如一朵花枝乱颤的李华梅身上。
崇祯赞许的点点头,感叹道:“都说生子当如孙仲谋,我看是生女当如李华梅。可惜我那几个女儿,论起女红诗文写字作画倒还勉强,要是讲为国分忧为父分担,就半点也不成了。宁远伯,朕着实的羡慕你啊!”
听得此话,正在满眼热情的听着李华梅讲述海上生涯轶事见闻的长平公主、昭仁公主二人立刻脸色更变,急忙起身离座跪倒在父皇面前口称有罪。而她们的身后,抚育她们的周皇后也是口中请罪不已。
李守汉见状也是赶紧跪下口中连称不敢。
“朕一句笑谈,你们又何必如此?早说了今日是家宴。不必拘泥于礼法。”崇祯皱了皱眉头,将妻女唤了起来。
到了这样的局面,这饭自然是没法再吃下去。索性便领着守汉在翠华园中散步,身后,王承恩、李华梅、施郎等人亦步亦趋的跟随着。
“河静郡主,朕听说你少年从军,纵横海上、每闻炮声便是欢呼雀跃,颜色喜悦。所到之处,敌寇无不望风而逃,那福建的郑芝龙,据说也在海上败于你手,可有此事?”
“回皇上的话,大小姐确实在海上锐不可当,便是微臣,也是曾经不自量力与大小姐会猎于海上。结果,以惨败而告终。”崇祯身后的施郎很是识趣的给崇祯捧哏。
却见李华梅听完一撇嘴说:“陛下,臣女也想打陆战,奈何父亲总是说,李华梅就该纵横七海,说臣女生来便是属于大海的,不是属于陆地的。可是臣女也想为父亲分忧,也想在陆地上斩将夺旗。”
对于李华梅给施郎的这一顿抢白,早已是人间老狐狸的王承恩看在眼中,乐在心里,这一对小儿女简直就是前世的冤家。正待要寻个由头将话题往辽东等处军情上转,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从园外赶来,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皇爷,宁远伯,刚刚接到军情急报。”
王承恩略略定定神,用有些干涩的声音向瞩目观看他的崇祯和李守汉二人做着沟通。
“山东巡抚急报,阿巴泰沿着运河南下,业已窜入山东。山东境内,李青山与徐鸿儒余党作乱,截断运河,漕运受阻。皇爷,奴婢日前也从河南官员那里得知,李闯与罗汝才流寇匪部,以精锐五十万,携带大小火炮数百门昼夜攻打开封甚急。若是开封有失,开封乃是封藩重地,周王一脉数百年的积蓄和城中子女玉帛若是尽数落入贼手,此獠势必气焰更甚。若是辽贼与流贼二贼合流,那么,天下便无宁日了!”
“宁远伯,朕今日请你入宫,便是要就剿贼之方略做一个切实可行之探讨。以卿之所见,这辽东、山东、河南三处,轻重缓急该如何处置?”
“陛下,之前臣也说过,流贼之乱,其根源不在剿,而在于财政。若是我大明府库充盈,则贼不剿自平。所以,流贼不过疥癣之疾病。而阿巴泰所部南下劫掠,其声势虽然颇大,但以臣从各处军报之中观看,不过是真奴千余,附之以万余附逆贼子罢了。其部不过是奴酋黄太吉派出来逼迫我大明朝廷分兵,吸引我们注意力消耗我们极为珍贵的粮饷罢了!”
“眼下的仗,已经打到了敌我双方都要油尽灯枯的地步了,就看谁能够支撑到最后。如今,洪督师已经将辽东诸叛贼的主力牢牢地吸引在了广宁一线,只要松锦不失,辽贼必乱,毕竟黄太吉也快撑不住了,据报为了节省粮食,此贼已经沦落到了每天只吃一顿饭的地步了。”
“以臣之见,臣亲率所部往锦州增援洪督师。以求一战而定辽东。然后,别遣一军,请陛下从京营之中选拔精锐一部一并往山东去对付阿巴泰,以防山东有失。必要时,臣建议驱寇入豫,让辽贼与流贼并处一隅,二者势必火并。陛下便可收卞庄刺虎之功。若陛下还是担心河南有失,臣倒是有一个人选保举。”
“能够入宁远伯的法眼,此人定然是好的。不知是哪位大臣?”旁边的王承恩急切的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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