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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鼎1617-第4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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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寨大致分为了三部,神机营模范旅稍稍靠前,山西镇和大同镇则是分在左右两翼,三部人马大致呈现品字布置。
品字阵型的正中央,空地上,三部人马的火兵们被集中在一起为大军准备饭食。
模范旅脱胎于南粤军,行军作战,饮食都有炊事车负责,这几年从北到南,又从南到北,将士们算是深切体会到了这种车辆的好处,一辆炊事车,一个时辰之内,至少可提供二百余人份的饭食,如果火兵们手脚麻利些,都是熟手的话,便是让两哨人马尽数吃饱也是不成问题的。相比较起传统的“埋锅做饭”方式来,无疑是个巨大的进步。所以,模范旅的各级军官,对于炊事车的保养爱护,不亚于手中的武器和胯下的战马,虽然还说不出一个好的炊事班长能够顶半个指导员,但是让手下兄弟们吃饱吃好吃得热乎舒坦,却是能够保证战斗力和士气。
只要稍有闲暇,或是条件允许,模范旅自吴标以下,无不是想法子补充修缮炊事车,或是向左近的南中商人订购,或是组织工匠进行仿制,总之,就要要保证炊事车的在编完好率。
与模范旅大量使用炊事车不同,大同、山西二镇官兵,还是使用传统的埋锅做饭方法,一队或是一总使用一口大锅,锅上沸滚煮着的,却是高粱米。
不过今日打胜了,伙食自然不同。
巨大的铁锅锅底火苗欢快的舔舐着锅底,锅里,巨大的马肉块随着翻滚的汤水不断的涌起,火兵们不时用巨大的马勺搅动着,让锅里的盐和花椒、辣椒、八角等极为奢侈难得的香料更好的结合在一起,烹制成上好的马肉来。
模范旅的火兵辅兵们不断的到随军的辎重车辆前,搬运出一个个巨大的荆条筐,里面或是风鸡风鹅腊肉或是肉瓷罐,将这些盐和风共同制造出来的干肉切好放入锅中烹煮,把肉瓷罐中用盐与麦面调料拌匀的切块家畜肉,放在油锅上稍稍煎炸,更是浓厚的香味蔓延开来,让人闻之垂涎欲滴。
一锅锅的肉汤煮起,浓厚的香气在营地上空飘荡,让人沉醉不已,令人不停的吞咽着口水。这种天寒地冻的天气,又是在露天旷野之上,吃一碗热腾腾的肉汤,就着大饼高粱米饭,想想便是舒服无比。
明军营地里传出来的阵阵欢呼声,伴随着随北风吹过来的饭食香气,毫不留情的冲到了清军残兵据守的山丘之上。
便是再强悍的人,基本的生理反应也是不可避免的。鼻子里嗅到了阵阵饭食的香气,特别是这些饭食是那些往日里的手下败将所享有的,这如何能够让眼前刚刚吃过败仗,损失惨重的正红旗满洲兵马们咽得下这口气?
望着东倒西歪躺在阵地上、营地里的兵将,不由得尼堪脸上肌肉一阵抽搐,试图站起身来,不料伤口一阵疼痛,却让他不得不倒卧在毡子上。
“尼堪贝子,我觉得我们是上了蛮子的当了!”
刚刚布置好阵地和防务的岳乐,面沉似水紧锁双眉。
“岳乐,此话怎么说?咱们又不是没有挨饿受冻的时候同蛮子打仗过,你是在盛京城中待得久了,不知道这行军打仗的艰难!”
“贝子,不是岳乐受不得苦,这是蛮子给我等设下的一个圈套!”
岳乐脸色严峻,掰着手指头给尼堪一一道来。
费扬武刚刚兵败身死,他的轻敌行为,不但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儿子济尔度的性命,还给明军送去了千余颗军功首级。眼下明军大锅里炖煮的马肉,大多数都是被打死打伤的正红旗马匹。
除了这样的打击令正红旗满洲损失颇多之外,眼下最大的麻烦就是这短暂的停战休息阶段。
吴标让山西镇和自己的马队营撤下来,使得尼堪能够和岳乐合兵一处,这一举动绝对不是本身良心发现。“我们的那些奴才连连战了许久,早已是人困马乏,之所以还能够支撑,完全是一口气在强力撑着。如今明国兵将稍稍退去,大家可以休整一下,这股气便告泄了。”
岳乐只是指了指山丘之上到处躺卧着、不断呻吟着的伤兵,还有那些神情委顿,一点战意也无的兵士,示意尼堪去看。
人在精神高度紧张兴奋的时候是会忘却疲劳的,但是一旦这根弦松了下来,便是立刻犹如一滩烂泥。这也就是为何大多数军队在完成一场大战之后都是要进行一个阶段的休息、整补的原因,如果不进行休整,那么,整个军队的战斗力便是要告大大的下降。
(就算是发明了边打边整,即俘即补等将兵法之中因粮于敌的战略思想贯彻到战术原则上的共军,四野大军在南下作战之时,也曾经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号称小诸葛的白崇禧连连让出了湖北湖南等省,却是让四野陷入了后方补给不足,筹措粮草困难境地,大批的北方士兵因为水土饮食等问题体力下降,干脆就病倒了。针对这种情形,不得已,林总命令部队暂时停止前进,就地驻军,同时赶运粮食、副食、药品南下,开展兵强马壮运动。如果没有这场运动,一味的猛冲南下,说不定林总的一世英名就会被小诸葛的诱敌深入给毁了。)
一面是自己的军队筋疲力尽,浑身酸痛,忍饥挨饿,另一面是敌军的欢呼饮食,耳中、鼻中、眼中所见所闻,截然不同的冲击,会让岳乐等带兵将领们为之急躁、甚至是做出错误之举的判断来。
“尼堪贝子,要么,是我们的兵马被明国兵将的这些举动激怒,以饥疲之师冲过去,被明军兵马早已准备好的战车、大炮,还有那些在战车后面严阵以待的兵将打翻在地,给他们再送上些军功。要么,就是我们的士气继续低落,这样他们吃饱喝足冲上来时便会像捏家兔一样捏住我们!”
“他们休想!我满洲八旗将士,又不是明国兵将那般,可以朝秦暮楚的!本贝子心中只有我大清国皇帝!”尼堪的名字虽然是叫尼堪,似乎与蔑称的汉人相同,但是在他心中,却是丝毫也看不起那些今日是明军,明日是清军的人,更是对那些父亲在明国,儿子在清国的两面下注行为嗤之以鼻。
“岳乐,你我是兄弟。今日这里便是有你做主了!你只管说该如何处置,便大胆去办。如果有那个奴才胆敢不听的,你便将他拉到织金龙纛之下斩了便是!”尼堪眼中露出凶光,口中语气和脸上神情却是对岳乐异常的诚恳。
“尼堪贝子抬爱了。以我之愚见,我们该当如此办理。”岳乐虽年龄小了些,但是所出的招数却是老辣异常。
当下尼堪听了也是不住叫好,各级军官,由那巴牙喇纛章京领着几个甲喇章京、牛录章京去办理不迟。
明军的大营之中却是一片沸腾之声。
那些山西镇的士兵,刚刚从地狱般的战场上归来,满脑子还都是各样狼藉的残肢断骨,漫过脚洼的浓厚血泊,各种语言口音的呻吟声和咒骂声,那些火铳、大炮,长刀利斧、长枪骨朵等等,都严格按照设计要求发挥出了技术性能。人们还有些懵懂的没有完全从战场上解脱出来,眼前便是罗列着大批的食物。
也不分什么马兵、步兵、家丁,只要是上了战场归来的兵士,走到炊事车前,便有人从竹筐里取过碗筷,跟着便有火兵从巨大的锅里狠狠的轮动马勺,将一块块肥美的马肉连同滚烫的肉汤一道舀到碗里。或是高粱米饭或是厚实的面饼,不足的可以继续再添一份。
士卒和低级军官们在那里大快朵颐,享受着苦战之后应得的荣誉,彼此间交流着在战场上的表现。而千总以上的军官们则是被集中起来。在大帐之中,一来饱餐战饭,二则统计战果。
七嘴八舌一番之后,终于三部的军政司统计出来了斩获首级和其他的相关战果。
“此战我军各部,阵斩伪逆正红旗固山额真费扬武、济尔度父子,斩首一千三百七十七级,缴获完好战马三百七十八匹,各色骡马一千四百一十七匹,打死各色马匹若干。又有缴获盔甲四千余副,军械车辆辎重若干。另有生俘奴贼七百五十人,内奴披甲人一百八十余人,包衣家奴四百五十余人,尚有十数人身份不明,儿郎们正在甄别审问。”
军政司的话还不曾说完,大同、山西两镇的军官们便如雷鸣般高声大叫起来:“一千三百七十七级,连费扬武父子的脑袋,又有如此多的马匹刀枪盔甲斩获,如此说来,咱们这一趟刚开张就是一个开门红啊!”
李辅明也是喜不自胜,但是还是要故作矜持些,口中哈哈大笑:“只可惜战场太过于混乱,鞑子的许多尸体与伤者,混乱之中还被他们带走了。这样说来,鞑子的伤亡人数只怕更多,打得好啊!”
口中客套着,心中却是不住的倒吸冷气。他在辽东起家,与清兵打交道的经验可说极为丰富,了解那些鞑子的凶悍和军纪,知道要斩获他们的首级,是何等艰难?没想到此番跟着模范旅出战,只是一个接触战下来,全军的斩首数就达一千八百多级,这是何等惊人的战果?
王朴虽然有些醋意,但是却也是眉飞色舞的,“一战下来,光是斩首数目就有一千三百七十七级,又有伪逆费扬武父子的尸首盔甲,此番算得上是个大捷了!”
王朴口中所言,却是正好戳中了李辅明的一桩得意之事。在大明历史上,报斩敌酋之事数不胜数,从万历末年起,各官将报杀的清国君臣中,从努尔哈赤到皇太极,从多尔衮到阿巴泰,己经死了几十遍了,结果他们还是活得好好的。稍微靠谱些的便是当年魔炮无双袁督师在宁远城下号称是炮火击中大夷目,半年多之后传来努尔哈赤死去的消息,于是乎,在后世的妙笔生花之下,便成了袁崇焕大炮击毙努尔哈赤。乃至于在清军之中流传着没有被明国兵马在邸报和奏本上击毙过的,算不得好将领的段子。
如今费扬武父子尸首、盔甲都在,又有被俘之人指认,一场大功劳是少不得要分润不少给他的。
吴标也是点头称是:“除了斩杀奴酋父子之外,光是斩首数就有一千三百余级,与我军对战的正红旗满洲鞑子,伤亡人数不会少于三千!”
这话一出口,顿时让大帐内的气氛立刻变得越发的热烈起来,“为三位大帅贺!”有那眼眉通透的,端起手中的大碗,以肉汤代酒高声祝贺。
“大帅威武!”
“我大明威武!”
战场上,仍旧有一小股一小股的明军士兵在战场上往来巡视,说是打扫战场也可以,说是监视敌军也算。不过,在这些人心目之中,还是希望能够遇到几个漏网之鱼,一刀砍了,算是自己的军功。
偶尔某个角落里,发出一阵阵的吼声和几声喊杀声,那是受伤掉队的清军被搜索战场的明军士兵发现,双方爆发了短暂而激烈的搏战。
对于明军士兵来说,这样的机会,无疑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这军功首级的重要性自然不用说,早已被他们铭刻在心中。短暂交火之后,便是笑声震天,挥舞短斧,欢笑中一颗颗清兵的脑袋砍下。那些在死亡线上挣扎的清军伤兵,更是被他们毫不犹豫的一刀砍了,算是做好事超度他们上西天,早日转世轮回。
有人将各处散落的清军兵器旗号,全部收缴一处,有那运气好的,不知道从那里牵出几匹空鞍战马,得意洋洋的朝着同伴炫耀。
而死伤的清军马匹一样扛到一边,这些都是上好的肉食啊!不见营中的火兵们稍加烹调便是一顿上好饭食出来?马肉的味道不错,吃在嘴里就象酱牛肉一样,马板肠更是美味,有吃上马板肠,忘了爹和娘的俗语。只不过纤维较粗罢了。
不过身处战场,生死只隔一线,有肉吃,有饱饭吃,谁还会挑剔肉的味道如何呢?
正在兴高采烈之间,不远处的山丘之上突然鼓声喊杀声大作,登时吓得这些捡洋落捡的忘记了寒冷的明军士兵手足无措。
“奴贼已成釜底游鱼,兀自在那里猖狂!”
消息传回营中,大同总兵王朴一甩头盔上的漂亮翎羽,声震帐顶。
“二位将军稍作休息,待我大同男儿去走一遭,斩杀奴贼,以祝酒兴!”
王朴的这番做作,顿时令在场的大同镇军官将领们欢声雀跃,纷纷起身要与大帅一道出兵攻取奴贼营寨,以为诸位大帅、各位将军助兴。
“王帅,各位大同镇的将军,此时天色已晚,我军今日行军数十里,又是大战一场,虽然将士们求战心切,但是焉知奴贼兵败之余又有什么诡计?我等谨防他狗急跳墙才是。以吴某愚见,只管由他去闹,我们且好生休息一晚,明早全军出动,为大同镇的众位袍泽掠阵,看王帅斩将杀敌便是!”
吴标的一番话,给王朴搭了一个下台阶,让他能够在争功心切头脑发热,正在大肆懊恼之时,有一个台阶儿下。
“也好!天色已晚,夜间作战敌暗我明,唯恐儿郎们吃亏。便将奴贼的首级权且在他们的脖项上寄存一夜。明早便去取来!”
王朴重重的往马扎上一坐,口中兀自懊悔做声不已。倒是令一旁对他心中想法颇为明白的山西镇总兵李辅明心中冷笑不止。
“且看你这厮明日如何杀奴立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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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五章 岳乐的反击
东方刚刚露出一抹鱼肚白,正是这辽东初冬季节里最冷的时候,明军大营里已经开始一片喧嚣热烈的气氛了。
兵过一万,无边无沿。虽然三部兵马没有达到一万人的规模,但是算上骡马辎重车辆火炮等等,着实占地面积不小,气势更是略胜一筹。各色旗号灯笼一眼望不到边,连绵的营寨铺满大地。
借着朦胧的晨曦向明军大营望去,一个个营寨有如城镇的坊巷一般,各处营帐此起彼伏,遥遥望去,便如荒原雨后钻出来的蘑菇一般。
从这些营寨中,不时奔出一些背上插着小旗,精悍的家丁夜不收。沿着营寨的边缘策马奔驰,他们一直奔到正红旗残兵据守的山丘之下,仔细观察一番山丘上的紧张准备了一夜的清军,用马鞭指着山头上的清军残兵叫嚣辱骂一番,而后又策马而去,沿着战场的边缘进行哨探,几乎是战马身上跑出汗水的之后,才又威风凛凛的奔回营地去。
这些哨骑一波一波,接连不断。对即将爆发大战的战场进行着监控和遮蔽。防止有清军借机逃走,或是有清军来援时不曾发觉。
大营内外,人流如蚂蚁一般往来穿梭不止,进进出出,充斥着一种大战在即的凝重气氛。
当一轮红日很是费力的从地平线下跳出来时,明军营地中,号角声,金鼓声,更是响成一片,惊得山丘上假寐休整的清军再也无法安稳,他们知道,战斗即将来临。岳乐也不例外,他默默来到连夜赶修出来的土墙边,拿着尼堪送给他的单筒望远镜,对着山下的明军大营仔细观察。
呜呜号角和铿锵的金鼓声中,明军各部人马,如潮水般缓缓从营地内涌出,依照各自的建制,逐步列成阵型。编制方面。宣大三镇基本相同,一营一个中军,两个千总,麾下各几个把总。然后管队,甲长,各有认旗,一目了然。各人队下最基本一甲十二人中,甲长都是身插背旗。手持弯刀,身后四人为弓刀手,再四人为钩枪手,随后二人为鎲钯手,最后随着一个火兵,手持大棒,用来敲击敌人的马头。他们依照各自所属营、镇,依照旗号立定,形成一个个渭泾分明的队列,最后汇成一片火红的海洋。晨风吹过,吹得旗号烈烈作响。
今日之战,大同镇算是主力,几乎倾巢出动,不过,此战算是山地仰攻,骑兵派不上用场,大队的骑兵都被散在两翼担任护卫和哨骑。为了提防辽东反贼有援兵前来救援,吴标和王朴、李辅明商定,模范旅派出林长根的马队营。李辅明也将部下骑兵尽数派出,在左右巡视。此战明军方面出动了将近六千人马,余者各部各将,率领本部人马留守营地。
与模范旅的草根出身。吴标的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经历截然不同,大同镇和它的统帅王朴都是底蕴深厚,且不说大同镇的九边军镇之一的身份,便是王朴出身世家子弟,就不是粤东农家子弟的吴标所能够望其项背的。
存在决定意识,王朴和大同镇的出身、底蕴决定了他们的作战方式。队列动作。
与模范旅不太注意兵员的外在形象不同,大同镇在兵员的形象上还是颇为做了一番功夫的。将镇中那些膀大腰圆的精壮一律摆放在队列前面与两翼,以壮声势。(这个和卖水果的招数是一样的!)
大同总兵王朴策马而出,先是轻蔑无比地往对面山头上望了一眼,之后右手大力一抖自己鲜红的披风大氅。让它随风飘舞,又潇洒地甩了甩自己盔上红缨,高声叫道:“大同的儿郎们今日出战,务必要斩将夺旗,取敌酋首级回来报佳音!”
策马立于军阵之前,往左右放眼望去,尽是自己麾下的精悍战士,方阵刀裁斧剁一般整齐,队列旗帜密密麻麻,触目所见,尽是一水的八瓣帽儿铁尖盔,还有那如麦穗柴林般的刀枪旗帜。
“以此破敌,何敌不克?!以此图功,何功不取?!”
王朴感觉自己胸中一股力量在激昂澎湃的冲击着他。
这股力量激励着他在军阵之前策马奔驰,一手控缰,一手提着马槊,马槊斜斜的指向半空,身后几个亲卫扛着他的认旗和大同镇的军旗紧紧跟随,寒风中,飘扬的战旗与几人被狂风卷起的鲜红披风相互辉映。
王朴在自己阵前策马奔跑,提枪大呼:“我大同军!”
“威武!”
“我大同军!”
“威武!”
“威武!威武!威武!”
密密探出的都是枪林,大同镇的军士们,士气被王朴鼓动到极点。
士气已经到了燃烧值,索性王朴更往已经冒起了青烟的柴堆上泼了一瓢猛火油。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随着王朴的一声断喝,从大同镇阵后响起,数十个亲兵抬着十余口沉重的箱子出现在阵列前。
“打开!”
王朴用手中马槊虚指那箱子,随着亲兵们将箱盖打开,伴随着初升的阳光,银元可爱的光亮几乎晃花了军士们的眼。
“敢为选锋者,每人赏银五十块!这是老子赏给选锋的!事后的斩获赏赐另外再说!咱老子就不信,区区一个小山头上的几个残兵败将,我大同镇的官兵会冲不下来!”
“愿为选锋者,皆有重赏!”
王徵等人领着一群亲兵随着王朴的大声吼叫,顿时让大同镇内的自负骁勇果敢之辈爆发出来。
有道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古人诚不我欺。转眼之间,数千大同镇军士之中便组成了四五百人的选锋。
王朴满意的点点头,手中马槊摆动,算是代替了军令,大队人马缓缓启动,军阵在大地中缓缓前进,朝着目的地而去,沉重的脚步颤动大地。
“大同镇士气可用。看来要命中军准备犒赏酒食了。”在大同镇后方为其观敌掠阵的吴标微微点头,对于王朴的这番作为颇为赞赏。
“吴兄弟,却也不要高兴的太早了,等和鞑子接战之后再说。”李辅明却是对王朴的前景不太看好。口中冷言提醒吴标莫要高兴的太早。
山头上,岳乐依托着土墙只管冷静的往山下望去。连夜抢修出来的工事,自然不能同围困锦州的长沟相比,不过是一道齐胸矮墙。三道壕沟罢了。土墙前方,堆积了不少挖掘壕沟出来的泥土,急切间无法寻觅那许多的布袋竹筐,只得堆积在土墙外,用这些浮土来防止明军的大小火炮。
身后。岳乐集中了一千余名弓手列阵,利用视觉的盲区埋伏在山头矮墙之后,只待着进攻的明军进入射程之后,便以箭雨相迎!
列成两列的弓手们,各自将手中巨大的步弓刚从箭壶中取出,将弓弦绞得紧紧的,只待主子一声令下,便让山下的尼堪们好好尝尝这些被他们精心炮制过的箭矢的利害!
比起眼下明军各部粗制滥造的武器来,倒是辽东反贼们严格执行了大明工部和兵部的质量标准,虽然比起明军的弓箭。辽东反贼们的弓力较弱,不过七斗,有效射程仅为七十步,但是在五十步以内,却有着绝对的杀伤能力,而为了达到破甲效果,更是要在三十步、四十步左右才会拉弓放箭,针对对手的皮甲、棉甲、铁甲下手。
不过,弓力不足,箭矢来助。他们的箭头个个大而沉。开有血槽,有若三棱,破甲与放血能力极强,若是中箭。很快就会流血过多而死。而为了增加杀伤力,这些已经是到了生死边缘拼死一战的辽贼们,更是将马粪和人的粪便用来浸泡箭头,以求达到让明军中箭之后,救治不及中毒身亡的效果。
“传令下去!哪个敢在明军越过第一道壕沟时放箭,斩立决!”岳乐眯缝起眼睛。看了看蔓延而来的明军大队,低声向后面发出军令。
第一道壕沟,距离土墙大约在二十步之内,恰好是弓箭手们最强的杀伤范围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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