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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鼎1617-第4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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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将朱熹和他扯上关系。说自己就是淮西布衣出身,讨饭的乞丐出身,这也是一种强者的心理自信。但是,却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这种自信的。最起码李自成眼下是没有这种自信的。
所以,他需要牛宋二人这样的吹鼓手来给他抬轿子。
谶语出后,闯营之中那些低级军官和普通士兵无不认定闯王是上天眷顾,天命神授,以后将无往不胜。事实也证明如此,每次宋献策占卜预测胜负时,闯营总是攻城略地无往而不利,这里面军事的因素和精神的因素各占多少,鬼才知道!。
不过对李岩,李自成却另有重用的打算,因为他看出李岩此人能文以武的才能。确实,历史上李岩受封中营副将军,岳候,仅次于刘宗敏。闯军中以军功为尊,不可否认他的军事才能,武断地视之为文弱书生。而且李岩本身也是一个谦谦君子,与人和善,与闯军各大小将领都合得来。此时他主要负责饥民的赈济事宜,在受到赈济的穷苦百姓中颇有声望。无论是从本身的功名和声望,都比江湖术士宋献策和身上只有一个举人头衔的牛金星强得多。
“罗虎,你只管说,那宁远伯李卫儒如何带兵,如何用兵。”
“是!闯王。据我观察,宁远伯父子带兵、用兵之法,不外乎两个字,带兵曰情,用兵乃狠!”
嗯?这话有点意思了!在场的四个人无不提起了精神,准备仔细听听罗虎的高论。
罗虎起身命人取来了几样肉食,放在炉火旁边请李自成等人品尝,算是一点夜宵。
“闯王,所谓带兵曰情。便从这几样吃食说起。”他指着那几个肉瓷罐、风鸡、板鸭等物为李自成分说。“平日养兵,兵士该吃什么,用什么;早有明令。在南粤军中,所谓的将领与兵士食用之物,区分不过是大灶与小灶,做的粗糙些与精细些的区别。”
“便是宁远伯父子也是如此?”李自成有些惊讶了,他虽然在历史上留下了布衣粗食不好声色的名声,但是却不能让整个闯营的将领都做到如此地步。而李守汉却能如此,不由得令他惊奇。
“倘若有大军随行,宁远伯父子会随便到某个营伍之中的炊事车上,命人给他盛一份饭菜,一来表示与将士同甘共苦之意,二来也是检查一下饭菜质量。长久如此,各营将领自然不敢造次,更有军饷、抚恤、授田等法度并行,故而能够得士之死力。”
“这是带兵曰情,你给咱老刘说说用兵之狠。”刘宗敏有些兴奋的搓着双手,任凭着手上的油脂渗透进粗糙干裂的皮肤中。
“刘爷,南粤军被称为蛮子兵,所部大都是岭南之人,不适应北方气候。冬天一到,冻伤极为严重,就算穿的再多,手上脸上涂着再厚的油脂再怎么预防也无法避免。换了别家军马只怕早就垮了,可南粤军怎么做的?宁远伯长女,郡主李华梅顶着严寒亲自带兵进攻塔山,宁远伯也是领着南粤军在山东跟阿巴泰转圈。虽然说南粤军起初进展不顺手,受了些挫折,可我们这些带兵的也都知道,南粤军的对手损失更惨重。面对南粤军这样的对手,你一旦疏忽,就要遭受致命一击。因为人家作战不避天时,不挑地利,时时人和。”
“南粤军里有句话,叫做不怕伤亡,不怕跑路,不怕饿肚子。看谁能够扛到最后!我看,我们缺的,就是这些南蛮的这股劲头。人家认准了目标,损失一个营,下一个营接上,进攻连绵不绝,士气不衰。面对这样的对手,闯王,您请想一想,试问各地官军有哪个有之?莫要说各地官军,便是辽东反贼,遇到了南蛮兵,也是稍有接触便是一溃千里。”
“好一股蛮狠之气!俺刘铁匠也是打了这么多年仗了,还头一回听说过这样的对手!”刘宗敏被罗虎一番话说得兴奋异常,不由得将腰间佩刀拔出半截,旋即又收刀入鞘。仓朗朗的声音余音不绝。
“闯王,不是我长他人志气,咱们闯营,如今人马虽多,便缺少的这股蛮狠之气!”
李过、高一功二人也是一起向李自成建议。
刘宗敏的话更直接:“闯王,那宋献策所献图谶,说什么九州离乱李继朱,别忘了,手握强兵,据地开府的李卫儒也是姓李!可见,闯王如果想成大业,南粤军是绕不过去的障碍!咱们闯营只有具备与南粤军对等的实力,才可能一统天下!”
李自成稍事沉吟了一番,“罗虎,倘若是你,你该如何攻破这开封坚城?”
“闯王,若是我去山东之前来指挥攻城,也不过这几日的招数。不过,这几月下来,我倒有些见识。我们不妨这样。”
一面说,罗虎取过桌上杯盘碗筷等物,在桌上比比划划,为四人讲说自己的战术想法,听得李自成等人不住的点头称是。心中却是不由得凛然,“原来仗还能这么打?!”
同样是农民军统帅,人称曹操的罗汝才,日子过得可是比李自成强到天上去了。
开封城东南角三里外的繁塔寺,乃是曹操的老营所在地,老营内尽是丝竹乐曲的声音,间中夹着众人的狂笑之声。
正是曹营众将在给王龙接风洗尘。
曹操帐中妻妾成群,个个绫罗绸缎,打扮得花枝招展。如今兵多将广,随军还养了戏班与舞姬。今日便叫戏班弹奏,舞姬歌舞。
看着帐下美女在灯火通明的大殿之内歌舞欢悦,不由得曹操和他手下将领们得意非凡,酒肉更是如流水价上来。
“做贼做到咱们这个份上,才算是有些味道!”
“舅舅,咱们可不是贼!”王龙喝的小眼睛通红,有些大舌头的纠正着曹操的口误。
“咱们不是贼,是什么?”曹操也是眼睛微微发红,有些惊讶的看着外甥。这个外甥跟他分开几个月,身上的变化肉眼都能看得出来。
“舅舅,我跟南粤军的那位大少帅手下混了几天之后,我再他娘的也不管自己的叫贼了!咱们不叫贼,咱叫起义军,谁是贼?是那些从当兵的手里偷走军饷军粮铠甲兵器的军官,是那些从种田人手里夺走土地粮食的官员绅士!是那些赚着大钱却一文钱税都不缴的富商巨贾们!咱们,咱们走到哪里劫富济贫,赈济灾民,咱们算是反抗这些家伙的力量!咱们从这些贼身上抢些东西回来,算是贼吗?!”
“说得好!王龙这话说得给劲!”孙绳祖等人纷纷轰然叫好,举起手中酒杯向王龙表示赞同。
“这小子!出去几天涨了能耐了!”罗汝才笑骂了一句,有些赞许的看了看王龙,“说说,还学了什么本事了?”
“舅舅,我跟你说啊!这次去山东,除了兵马粮草之外,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了几个人。见了这几个人,我才知道这世界上啥叫颠倒黑,额,不,是深明大义。除了刚才那些,他们还告诉我说,谁是兵,谁是贼。谁才是正义。总之一大堆我听不懂的词,等有空让他们亲自跟你说吧!”
“咱们是贼,当然老左、张令这些人是兵了!他们可是拿着朝廷粮饷的!”一旁的孙绳祖在一个罗衣女子身上上下摸索着,口中回应了王龙一句。
“错了!老孙你错了!左良玉等辈,不过是那些国贼们中的一员,是那些国之大贼们雇佣豢养的走狗打手罢了!这些人要是把夺我们钱用来干正事,比如屯田做买卖开工坊也行,结果他们用来干吗?吃喝嫖赌祸害良民!人家宁远伯说了,是不是良民不看地位看岗位贡献,耕田者勤奋耕耘,做工者按时上班,经商者足额缴税,只有这样的人,才是良民。做不到的,那都是寄生虫,是国贼。”
“都说我们所到之处劫掠烧杀,去他的祖宗十八代!咱们在四川、在湖广各地转战时,可是公买公卖的向百姓购买粮米油盐,遇到饥民咱们还发放赈济。可是老左们干了啥?不敢得罪绅粮大户,便将升斗小民抢掠一空!我呸!一个欺软怕硬的东西!”
听得王龙将宿敌左良玉如此骂的狗血淋头,曹营众将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原来那左良玉才是大贼,才是为虎作伥之人,咱们那是义师!何况,刚才众人已经听了王龙为他们讲述当年吴桥之事,左良玉的精锐被南粤军干掉了千余人,他连个屁也不敢放一个,不是欺软怕硬是什么?
“还有!舅舅,别以为那些读书人是什么好玩意,是什么有骨头的货。”
王龙这话,似乎有些地图炮的味道了。说得在一旁独坐一席的吉珪吉子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有些想要发作,或是拂袖而去,却又没有哪个胆子。
王龙虽然喝的有些半醉,但是却是眼光依旧锐利,吉珪的神情变化,如何能够瞒得过他?
“老子在山东,杀的就是官绅大户,宰的就是读书人里的败类,他们敢怎么样?不是得乖乖的执行宁远伯推行的啥减租减息官绅一体当差纳粮的新政?不是跟你们吹,知道我们走的时候遇到什么事情吗?老子走的时候,山东的官绅高举着条幅,上面写着啥,坚决支持新政,欢送龙虎营。当时差点没把老子笑死!早干嘛去了?现在装好人。还不是看老子刀把子硬,就个个当了缩头乌龟。老子要不是紧着赶回来见舅舅,把这些兵马刀枪啥的让舅舅看看,顺带着手就把曲阜那群狗东西的老窝给他们挑了!所以说,咱们曹营是行得正坐得端堂堂正正,咱们才是匡扶正义的王师,要不然为啥我们走的时候老百姓十里相送?而官绅和左良玉他们才是贼,他们到哪老百姓躲十里。”
这话说出来,吉珪却也再无法在殿内假装听不见了,借口小解,起身离去。看着吉珪离去的身影,不由得王龙哼了一声。
“小子!说得倒是不错,让兄弟们以后都是理直气壮的了。不过,你这趟出去,倒是学得牙尖嘴利了。”曹操对于外甥的这样举动,倒也不以为忤,反倒是颇为赞赏。
“舅舅,俺啥时候是那种光会玩嘴的!?我这还有好东西给您呢!”
王龙促狭的眨了眨眼睛,做了一个鬼脸。顿时,殿内的气氛变得更加热络了。曹营众将都收到了王龙送给他们的各色礼物。根据本人爱好品性的不同,有所区别。
喜欢兵器的便是上好的刀剑盔甲,喜欢马匹的则是膘满肉肥毛片油亮的上等战马,喜欢金银珠宝的,更是送上宝石珍珠等物。喜欢在帐中收藏美女的,则是送上冰蚕丝织就的丝袜、蕾丝吊带等闺阁清玩之物。
一时间曹营众将也是交口称赞王龙这小子懂事!
今天又听得有好东西献给曹操,不由得众人顿时眼睛放出阵阵贼光,能够献给曹操的东西,能是一般的玩意吗?
“小子!你还有什么鬼花活?还献什么宝?你塞给老子的那四个天竺胡姬,差点要把老子的腰累折了!你是打算要你舅舅的老命不成?”
王龙在济南城中花了大价钱买了四个天竺胡姬,腰肢如灵蛇一般,眉目如黛肌肤赛雪。当日献给曹操时,早就馋的众人个个口水直流。今日众将听得曹操如此假意嗔怪王龙,顿时怪叫声连连。
“大帅,不如赏给兄弟们如何?”
“大帅!末将愿意为大帅分忧解难!”
一阵喧嚣怪叫之后,王龙将他说的好东西献了出来。活宝是不假,但却不是什么绝世美女,而是几个胡子拉碴的军官。看着军装服色,乃是京营中人。
顿时让众人垂头丧气了。
“这是什么好东西?一仗下来有的是!”
有人嘟囔了一句。
“有的是?”王龙撇了撇嘴,伸手拉住一个京营中人的手:“这位,神机营的炮手,自己的火炮打得出神入化不说,又从南粤军那里学的了炮队指挥之术。操作起来,数十门炮听一人之号令,只管朝一个靶子轰击!”
“这位,三千营的把总!最早跟随廖冬至学习南粤军马队战术之人!马队如墙而入,连环马铁浮屠都听说书先生讲过吧?他的马队就能!冲击时数十匹马为一列,犹如一座刀山般压过来!”
。。。。。。
几个人的本事能力被王龙一一介绍完,听得众人如醉如痴。
“这些,都是好汉啊!”
待王龙将这几个人送出殿外继续饮酒,曹操半天才回过神来,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来。
“那是自然!要不然,我怎么舍得花那么大的价钱?”王龙很是得意的朝中舅舅罗汝才点点头。
这些京营之中的不得志之人,却是被王龙以一次给付安家银一千块,每月军饷一百五十块,饮食待遇和王龙一样的条件,从京营之中挖墙脚或是拐骗出来。
为的就是给曹营的马队和炮队使用!
“舅舅,你想想,如果我们的炮队不要说像南粤军那样精锐,只要能够像神机营的炮队那样,什么样的城池攻不下?多少银钱古董书籍弄不到?有了这些银钱古董等值钱之物,咱们多少粮食兵器买不来?如今这年月,有粮食有兵器就有军队,咱们十几万几十万军队在手,什么左良玉虎大威,哪个是我们的对手?”
两天以后,对于开封的攻坚战斗再次打响,与前几次不同的是,这次指挥攻城的,却是闯营之中的毛头小子罗虎。(未完待续。)
………………………………
第五百九十章 朱呈祥鸡尾酒
胯下乌驳马,头戴白色毡帽,身着蓝布箭衣,背着弓箭,腰间悬着利剑。
这已经成了李自成的标志性打扮。
他策马立在开封城外的大堤上,背后,一杆斗大的“闯”字大旗随风飘扬,旗缨雪白,旗枪银亮。
在他身旁,同样尺寸、样式的一面“曹”字大旗下,身上披着貂绒斗篷,穿着海龙皮袍,面团团如同富家翁一般的曹操。
在二人身后,聚满了闯曹两家将领,刘宗敏、刘芳亮、李过、高一功、袁宗第等人都随行在李自成身旁。身旁还有几个文人样子打扮的人,正是宋献策,牛金星,李岩等人。而曹操身后,孙绳祖、吉珪等人也是意气风发的盯着对面不远的开封城墙。
而曹操,正在同李自成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闲话,夸赞着他的乌驳马。
这是一匹非常高大的骏马,马的全身深灰,带着白色花斑,毛多而卷,鬃毛和尾巴都经过修剪,神骏非常。
“汝才,你爱骏马和爱美人都是出名的。等今日事毕,你派老营司务来,到我营中牵走五匹骏马,都是小虎子这次出门,宁远伯的大公子送给他的上好天方骏马!”
“那我就多谢李哥了!没说的,我用一百领上好甲胄来回赠李哥就是!”
二人打了几句哈哈,各自举起望远镜打量对面的开封城墙。
城头上,人影攒动。有人在城头扫雪,有人好像在堆土袋,将城垛的缺口堵实,人影最密集的地方,正是农民军在城下掘洞的地方,二人不由得哼了一声。表示对开封官员将领们的愚蠢不屑。
“去年我们第一次攻开封,守城军民从城头挖洞,杀伤我洞中弟兄。如今必是仍用这个办法破我掘城。去年我军尚无火器,故敌人大白日在城上向下挖洞,并不怕我,如今我军火炮众多,他们却还打算故伎重演,当真愚蠢至极!”
“正是!我军已经掘了三十余洞,敌人要想一个一个将我军逐出,岂是容易的事?只要我军手中能够保留一半地洞,继续掘大,一齐放迸,就可以将城墙炸开几处缺口。当然,如今守城军民人心尚固,决心死守,又有陈永福指挥,不可轻视。况且敌人在头上,我军在脚下,对我掘洞之兵十分不利。告诉我军掘洞将士,寸步不让,使敌人每攻人一洞必死伤枕藉。我掘洞将士一定要洞存身存,洞亡身亡,有轻易离洞逃出者斩勿赦!”
看着对面的宋门城墙,二人不由得豪气顿生,这座开封将是他们攻坚战获得的第一座省城!
“传令,开始!”
号角声不断响起,骑兵往来驰突传令,几个方阵从阵线之中缓缓却又坚定的向着北门方向行来。
如果有高空气球等观测设备的话,据守开封的丁启睿、高名衡、陈永福等人就会发现,闯营、曹营的人马依旧是在从北门、曹门、宋门一线十余里的方向上布置。两家的精兵、主要将领的旗号都在这一带出现、集结。
“闯曹二贼的主要兵力依旧是在北门一带!”官员将领们都很笃定的确认着。本来嘛!这里有现成的几乎快要掘好的坑洞,只要填充好火药,然后放迸成功,便可一举破城!
官员们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北面。却是忽视了南门外。
大堤附近,数千骑兵往来奔驰,护卫着、监押着十万规模上下的饥民。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不久前从小袁营那里火并而来的。今日,罗虎便要让他们派上用场。
这些面有菜色的饥民,费力的推动着沉重的车辆,车辆上用巨大的柴草捆覆盖着,也不知道里面有些什么,这些柴草运到城下要做什么。有些胆大的流民互相猜测,莫非是要火烧开封城墙?可是看看这几十辆大小不一的柴草车,又觉得不太可能。
“停下!”在城头上守城军民的讥笑声中,罗虎下令大队人马在他选择好的地段停住。
有人将那些流民队伍向后带去,距离那些大小车辆百余步外。
“马鹞子,你带人过去!”罗虎吩咐一声,马鹞子纵身上马,领着十余个骑手往流民队伍中去了。
罗虎这边手下各个头目紧张的按照各自职司忙碌起来。
很快,百十口巨大的锅灶便冒出阵阵炊烟,大堤后面顿时香气扑鼻。
随着一阵阵的喧嚣呐喊,马鹞子和他的十多个手下,已经将罗将爷的命令传达到了流民队伍当中。
“今日作战,便是尔等的造化到了!凡是愿意出战者,都有粥喝!往城墙下填壕者,背负一个土袋填到壕沟中者,回来便有热馍馍吃!填壕的,罗将爷说了,只要三千人!哪些人愿意去?!”
三千人?这里有十万多流民!便是要三万人也是呼喝立即召集!被选中的三千填壕的饥民,各自端着大号的瓷碗,呼呼噜噜的喝着稠香厚实的杂粮粥,那粥熬得极稠,筷子绞动起来都颇为费力。
放下碗筷,这三千余人一声呼啸,背着各色土袋子,朝着城下已经干涸的护城河奔跑,方才马鹞子已经告诉了他们,只要不死,将土袋子丢进制定地段,回来便还有热馍馍等着他们!
城头上开始有稀疏的箭矢落在了奔跑的人群之中,不过,城上的兵力和注意力都被北面李自成和曹操的猛扑所吸引过去,便是负责守卫这里的河南巡抚高名衡也急匆匆的赶到了宋门,这里只留下了几百名丁启睿的督标营亲兵和数千民壮在。
城下,罗虎已经将阵势列开。
数千骑兵在饥民的队伍后方督战,千余名火铳兵在军阵之前列阵,在寒风之中检查着自己的火铳。带着自己兵马前来协助的郝摇旗,命令手下人各自检点刀枪甲胄,只等罗虎的将令。
“炮队!准备!”
一声令下,那些大车上的柴草被猛然推下来,露出了柴草下面的炮身。
李自成也是下了血本。将十门十二磅炮和二十门八磅以上的火炮尽数交给了罗虎使用。
“分作两个炮群!十二磅炮只管瞄准城墙基础,给老子上炮弹猛轰!八磅炮上霰弹,打城头!务必要打得城头上的人不敢冒头!”
炮声轰隆,众多呼啸过来的炮弹,不断击打在城墙上,沉重的铁球激射,不时响起城砖轰隆隆的破碎倒塌声音。往常要消耗不知道多少人力甚至性命才能凿下来的城砖,在火药和十二磅炮弹的面前,显得那么不堪一击。城墙在密集的炮火抵近直射面前,不断的被剥去城砖的外衣,露出了星星点点的夯土。
“小虎子,这样行吗?”
郝摇旗将手中的铜酒壶摇了摇,发出阵阵空旷的响声,里面的烈酒已经被他喝光了。“是不是该让那些流民上前了?”
“摇旗叔,不急,再打一轮!”
又一轮的炮声之中,罗虎营中的司务带着数百个辅兵将一锅锅的杂面馍馍抬了出来。
想吃这些馍馍的,很简单,到城墙那边去,拿一块城砖回来。可以换四个馍馍。没有城砖了,可以挖城墙上的土回来。只要分量够一块城砖的,一样是四个馍馍。
人数不限,次数不限。只要你有那个胆子。将主爷这里,馍馍预备的多得是!跑第二次的,还有肉汤下饭!
铺天盖地的人群呼喝咆哮着,沿着方才填平了的护城河对着被十二磅的炮弹蹂躏过的城墙直扑过来。
虽然没有盾车、巢车、飞桥与尖头轳等攻城器械,但是扯地连天无边无沿的人群,带给城头上的压力丝毫不比此时在北面的官兵小。
宋门到北门一线,闯曹两家一口气列开了近百门六磅炮和大佛郎机,对城头进行炮火进行压制。
在王龙拐骗来的京营炮手统一测度射击诸元、统一指挥之下,农民军的炮火水平有了一个巨大的飞跃。
虽然说做不到指哪打哪,但是却已经令李自成和罗汝才等人眼界大开。
火炮的呼啸声不断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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