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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鼎1617-第6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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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十余里,一声信炮响起,从道路两侧的丘陵背后,火山喷发时涌出的岩浆般,涌出了数千骑兵,将王四儿的前进道路拦住。
“列阵!”王四儿从望远镜里发现前方有敌军骑兵从两侧冲出,不由得小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居然敢和咱们玩骑兵对战!不知死活的东西!”
这几千关宁军骑兵,在王四儿看来,就是给自己送开胃甜点的。从他到震山营来担任罗虎副手以来,还没有哪支军队能够在震山营的马队面前讨到了便宜去了的!
但是,当两下里阵势列开之后,王四儿却是瞠目结舌了。
关宁军的骑兵大约在四千人马上下,分为五部,将道路封堵的死死的。前锋三部,后援两部。以两列阵势排开。
每部战兵八百骑,又分为四列。每列二百骑,每骑间相隔一步多(差不多两米),每列间相隔十五步。而每部间,又相隔三十步。整个骑军营,骑兵队列左侧,皆有旗手持着认旗,该部军官立于军旗之下,另有亲兵数人担任护卫。
关宁军地处与辽贼交战的第一线,兵器也是有自己的特色,带有很强的地域特点。位于前列的三部第一列六百骑手,大多手持马槊、虎枪等长兵器,用来破开敌军的阵型,为全军打开通路。
而后列的骑兵,则是各自手执马刀,远远的望去,仿佛一座刀山相仿。二三千柄颇具蒙古马刀风格的镔铁大刀,刀背厚实,刀身略略带有些弯曲的弧度,整刀颇有重量,便于劈砍。
在这种双方骑兵都是身披重甲的年代,马刀必须是厚重,沉重,才能够劈砍开对方的甲胄头盔。那种轻便的马刀,也只有在后世,双方都没有披甲的情况下出现。使用轻刀,就算借助于马的奔跑速度,用刀锋划过敌人的身体,然不论对上棉甲或是铁甲。都是在挠痒痒。
关宁军的骑兵。排成非常严密的阵列,差点就人靠人,马靠马,膝盖挨着膝盖。如此密集队型,也是自辽东大战结束以来,吴三桂对关宁军骑兵刻苦操练的结果。
但是,这个阵型,兵器,队列,都是让王四儿异常的熟悉!
震山营的骑兵,不管是对付左良玉还是对付孙传庭,用的都是这样的战术。他一度认为这是闯营的独得之秘,但是,却没有想到,在这里,遇到了同样战术的骑兵!
“将爷,怎么办?”
王四儿的亲将也发现了对面的骑兵采取了和自己同样的队形,同样的战术,也不免是内心有些忐忑,他们是知道这种骑兵墙战术蛮不讲理的杀伤力效果的。不管你是多么精锐的骑兵,遇到这种骑兵墙,也是毫无办法,要么硬着头皮撞击上去,要么就是调转马头赶快跑。
“吹号!传令,迎上去!看看到底谁是好样的,让这些明贼见识一下咱们陕北冷娃!”
王四儿咬了咬腮边的肉,让尖锐的疼痛感把自己的思路变得清晰些。
震山营的军官们策马在队列前驰过,将王四儿的命令传达下去。
“王将爷有令,全军列开队列,冲上去,击破敌军!”
但是,王四儿却没有发现,地形对他的部队稍稍有些不利。自西向东,这是一个长长的缓坡,而且,吴三桂选择的这个地形很是刁钻,王四儿的部队处于地势较为宽阔地带,而他的人马则是布置在了狭窄地段上。
关宁军自东向西由上而下,从狭窄地域向大顺军马猛扑过来,震山营的兵马却只能是在开阔地段勉强迎击。
“出击!”
王四儿极具豪气的挥动手中长枪,前列的四百名骑兵各自将手中长枪放平,眯起眼睛看看不远处的那些同行们,只管用脚跟轻轻的磕碰一下马镫,胯下的战马缓缓的向前迈开了小碎步。
紧接着,小碎步变成了快走,然后更是挟风掣电般狂奔起来。他们要用速度来抵消对面可能的火炮拦阻射击。
骑兵对战,双方的伤亡都是极为惨烈的。炮皇拿破仑曾经说过,能够活过三十岁的轻骑兵都是混蛋。有此可见,伤亡损耗之严重。
短短的二三里距离,双方的骑兵不过是刚刚将速度提升起来便已经是冲到了彼此近前。
顿时,战场上“砰砰!”、“砰砰砰”的闷响声此起彼伏,双方的战马、骑手撞击在一起,各自被撞得飞了出去,转眼变成了马蹄下的一堆难以分辨的模糊血肉。
在双方最密集的一段道路上,到处是死伤的人,哀鸣不断的马匹,折断了的马槊长枪。
短短的一瞬,双方在长不过百余步的范围内,便丢下了数百骑的伤亡。震山营几乎第一列的骑兵全数伤亡!
而关宁军虽然占了人数多,又有地利的优势,却也是伤亡了二百余人,当那些枪骑兵们浑身浴血的冲过这遍布着人马尸体、伤员的地段时,对面又是一座座刀山迎了上来!
王四儿摆动手中长枪,将一名上半身满是鲜血的吴军骑兵刺下马去,但是却没有一丝欢欣,眼前的战场,让他目眦尽裂,几乎瞪出血来。
往常足以击溃左良玉部上万人马的四百枪骑兵,已经所剩无几,勉强活下来的额,也是伤痕累累。而随后跟进的千余名骑兵,在同吴军骑兵对撞,马刀对战等毫无花巧可言的过程之中,也是折损过半。
这一阵,算是震山营扬名立万以来损失最为惨重的一次!
二千骑兵,在发起冲击之后的一刻钟内,伤亡损失了一千多人,勉强活下来,冲过吴军的道道阵列的,也是筋疲力尽,个个带伤。而余下来的这数百人,还能够有一战之力的不过一半了!
方才还是兵强马壮士气高昂的二千骑兵,此刻,却变成了如此的惨状,这巨大的反差,让王四儿有些接受不了。
东面,吴三桂军马的损失也丝毫不比王四儿的小!虽然占据了地利,可是,当吴军骑兵放开了马力,从慢坡上冲下去的时候,无疑是以高速去冲击对方长枪的尖锐枪刺,这损失还能少得了?
不过,好在吴军的骑兵人数众多,这几百人马的损失还能够容忍,不会影响战斗的进程。
“大人,咱们要不要趁势掩杀过去?”吴军队列当中,一名千总很是巴结的凑到了吴瑞思马前,指着不远处翻翻滚滚向西退却,准备稍稍整顿队形的震山营兵马。
“不必了!大帅给咱们的将令就是守住这条道路,免得让流贼的援兵冲过来,坏了他老人家围歼这二万多流贼前锋的大事。而且,”吴瑞思指了指远处震山营的阵地,“流贼的步队上来了,拒马已经摆开,后面的火铳兵也列开了阵势,这个时候冲上去,不是自讨没趣?”
在吴瑞思的安排下,吴军派出斥候监视大顺兵马的动向,一千骑兵担任战场警戒,有数百骑兵下马,开始打扫战场,民夫们抬着用门板制成的担架,在军官的带领下小步快跑开始转运伤号。
盔甲、刀枪,被仔细的收起,不曾受伤的战马被认真收集起来,那些伤马,则是视情况,或是带走准备用来耕地犁田,或是宰了吃肉。
至于说大顺的死者、伤号,吴军则是很仁义的将死者的甲胄去掉,集中到一处,也不斩下首级拿去报功。伤者则是简单的处理一下伤口,同样的剥去甲胄,集中到一处,等候大顺兵马的动作。
“大人,为啥不把那些流贼的脑袋砍下来回去报功?”那名千总看着手下人忙忙碌碌的将一具具尸体摆放在一处,颇为不解。
“这是大帅的将令。一来,可以显示咱们是王者之师,仁义。二来,那些死人,伤号,到了流贼那里,他们至少要耽搁一下,不论处理这些人,都需要时间。三来,死者的尸体,伤号的惨叫,都会影响流贼的士气,消耗他们的兵力。还有一条,天晓得是不是以后大家还要同殿为臣,留下些情面,也好日后相见。”
“大帅果然是高瞻远瞩!”千总由衷的竖起了大拇指,为吴三桂的思虑周全赞叹不已。
这些死伤者都是大顺的嫡系精锐,罗虎和王四儿自然不会随随便便的就处理掉,少不得要掩埋尸首,救治伤员。可是,一个伤号至少要消耗几个民夫或是兵员。而且,伤员的伤口,惨叫,呻吟,绝对是打击士气的利器。
十余里之外,已经打成了一片血海。
关宁军的骑兵缓缓压上,四里,三里,二里,慢慢的,他们的旗号、盔甲、马匹颜色都看得清清楚楚。给本来就慌乱异常的三镇兵马以无形的巨大压力,兵丁们开始互相拥挤到一处,手中的刀枪也是不住的抖动,人们拼命的往人群深处挤进去,试图用别人的身躯为自己找到一个避风港。
“呜!”“呜!”
“咚!咚咚!”
沉闷而巨大的鼓声号角声响起,随着鼓角声,吴军骑兵开始慢慢加速,进入一里时,突然战马嘶鸣,蹄声如雷,无数的骑兵策马往三镇兵马军阵狂奔而来。
在上万骑兵狂风暴雨般的气势面前,大同镇的兵马有些惊慌失措,总兵姜镶也有些沉不住气了,猛地站起来,冲身前人等吼道:“都听中军的命令,稳住了阵势,待号令响了再开铳开炮,有临阵怯战逃跑,违抗军令者,就地斩首!”
但是,吴军的这些骑兵,却也不以杀伤姜镶、尤世威等部兵马为目的,也不催马冲击军阵,只是不断的来回冲击,将尤世威、姜镶、王嘉胤等部在中军大阵外围各个军阵一一搅扰的不成建制,溃散的兵勇们向中军大阵涌来。无数人象炸窝似的羊群冲过来,立时将附近友军的军阵也一冲而散了。
大家拥挤在一起,彼此视线受阻,队形混乱,又如何布阵作战?
这时。吴军骑兵不断在后面驱赶,后面的人恐惧之下,拼命往前挤。轰的一声,如洪水一样,这些冷兵器阵地也崩溃了,列成更大的溃败洪流,往后方冲来。恐惧之下,溃兵们慌不择路,他们大多随着人流,在骑兵驱赶下,往后方的大阵冲去。很多人拥挤在一起,被推倒,踩死,或是为了夺得生路空间,相互之间拔刀相向。
宣府总兵王嘉胤目瞪口呆,他从来不曾想过战场上还能有这种事情。口中只是喃喃道:“顶住,给我顶住!”
猛然他眼中闪过凶光,喝道:“给老子顶住!”
他喝道:“传令下去。溃兵不得冲击中军大阵。违者全部射杀!”
他身旁亲将不敢怠慢,若任溃兵冲击中军。便是全军溃败的结果,那样整个部队就完了。就算后路友军救援及时,但是,在众多敌军骑兵追杀下,只怕也是王嘉胤自己带着少数几个人逃走。
在他喝令下,正兵营无论步骑,快速结了一个利于防御的圆阵,外围是密密的盾牌长矛,对着溃兵方向,还布置了众多的弓箭手。
原本打算以弓箭、铳炮依托战车、拒马来狠狠的给吴三桂来一下狠的,但是,吴军的这种战术却令打了一辈子仗的尤世威有些摸不着他的脉门了。
“这小子打算学鞑子的战术吗?可是,鞑子也不会这样啊!”
很快,吴三桂便给出答案。
骑兵在两翼不停的压缩着三镇兵马的空间,见已经是猬集成一团,便停住了脚步,以恶狼看待羊圈里羊羔的眼神盯着包围圈内的这两万多人。
又是一阵鼓号声响起,吴三桂的中军开始行动了!
将近五千火铳兵,几乎是吴三桂这几年积攒下来的全部火铳兵底子(那些可以在马上使用马铳、短火铳的骑兵不算在内,那些兵马还是被他计算为骑兵的)。
一千二百名火铳手为一列,三列总计三千六百名投入了战场。余下的一千多人作为护卫,沿着中军的左右两翼散开,护卫住整个中军和辎重。
三列火铳兵,间隔十步,缓缓前行,也不管是道路还是坑洼坡坎,只管一股脑的走过去。
随着步伐的延伸,队列开始变得蜿蜒弯曲,但是,却是山一样的杀气涌了过来。
“坏了!坏了!”尤世威恍然大悟了!“吴三桂集结了这么多的火铳,又让骑兵将我军阵型压缩的如此密集,这,我们不就是一堆靶子了吗?!”
“快!把我们的火铳手调到前面去!”
“快!快!火铳上去!”
军官们忙不迭的传达着主将的命令,拳打脚踢的督促那些火铳手们上前对战。可是,本来就已经军心崩溃的兵马,又有谁肯上去送死?火铳兵上前的命令,只是给三镇兵马造成了更多的一些混乱。
“预备!”
“预备!”
“瞄准目标!”
在军官们喝令中,哗啦啦的响成了一片,吴三桂麾下的火铳手们将密密麻麻的火铳从肩头翻下,春风中飞舞的旗帜下,黑压压的铳口对准了前方。
“射击!”
爆豆密集的火铳声连绵不断,关宁军的火铳手打出了一个漂亮的齐射,白色的硝烟汹涌喷出铳膛,对面数十步处发出一片惨烈的哭叫声。汩汩从体内流出的鲜血,染红了下方的土地,将那些刚刚冒出嫩芽的野草,染得通红。
第一层射击后,宣府镇、大同镇、榆林镇的兵马明显是被打蒙了头,整个军阵内居然出现了短暂的平静,但是,转眼便是惊慌哭号喧哗成了一片。人们没头苍蝇一样东一头西一头的乱撞。
趁这个机会,关宁军的火铳手们再又一次扣动了扳机,打了一排齐射,对面响起了更多的嚎叫声音,中弹的大顺军士兵,满地翻滚,发出垂死的痛苦举动。
铳声一阵接一阵,铳声火光中,三镇兵马阵地内,横七竖八的躺倒着尸体与伤者,他们身下不停流出的鲜血,让脚下原本冻结的土地开始变得湿润。
中弹的士兵们,被飞过来的铅弹击中。炽热的弹丸瞬间便击穿了他们身上的棉甲,甚至是铁甲。这么短的距离内,无论身上披着何种甲胄,都无济于事。
铅弹在他们体内不停翻滚,横冲直撞,将一切阻挡他们运动轨迹的物体搅成稀烂,随着血液的喷射,那些兵丁倒在地上,发出非人的嚎叫。
三列火铳兵总计打了两轮齐射,铳管开始微微发热,三镇兵马已经彻底崩溃。(未完待续。)
………………………………
第五百五十六章 阵前定计,原样奉还!
一座黄色毡帐内,上有黄铜宝顶,闪着金光。这顶在西安为李自成特别制作的军帐,称为行军御帐,也称帐殿。御帐东南角树一根三丈高的旗杆,上悬绣龙蓝旗,中有用红绒缝上的“大顺”二字;御帐前,面向东方,设有御座,上有绣龙黄缎椅披。御帐左右,树立有密密麻麻的绳网,用来防范流矢和阻拦炮子、弹丸。在绳网的外侧,数百御营亲兵,或执刀枪,或扛火铳,或是张弓撘箭,都是各自肃立。
李自成坐在宝座上,有些愠怒的看着跪在面前的王四儿和罗虎。
前锋兵马被吴三桂吃掉了。两千精锐骑兵损失了一千多,余下的数百人也是个个带伤。这损失让他的心疼的几乎流出血来!
(哦,眼下在大顺永昌天子和刘宗敏等人心中,姜镶、尤世威等人的兵马还不能算是人。就和抗美援朝时美军不把棒子的伤亡计算在内一样。)
在他心中,震山营的地位几乎是和老营精骑平等的。而且,同老营精骑是需要长时间遴选,不停的进行残酷淘汰才能选拔出来不同。震山营的兵性价比就高多了。只需要听命令,守军纪,畏法度,再加上一点时间用来训练,那些饥民和农夫都会很快成为精锐战兵。
李自成的内心,早已将震山营当成自己的看家法宝。用震山营的强悍战力来震慑那些非闯营嫡系的部队,再以震山营和这些杂牌队伍,来威慑出身闯营老八队的刘宗敏、田见秀、袁宗第等拥有自己一个小班底的老人。
可是,仅仅一个小规模的前哨战,就损失了一千多精骑,似乎打垮了左良玉,整个震山营也不曾损失这么多的骑兵!
“可有姜镶等人的下落?”虽然不把姜镶、王嘉胤、尤世威三人的部队计算在自己的军队之中,甚至在听到三人兵马几乎全军覆没的时候,大顺君臣们还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为卸掉了这几万人的包袱而喜悦。可是,这三个降将的生死下落却是与大顺的声威有关,切实马虎不得。东征山海关以来,唐通被吴三桂斩于永平府,现在,姜镶等三人又是下落不明,渡河伐明过程之中归降的这几位明军将领,几乎全军皆墨。这不是明摆着打大顺的脸吗?
罗虎低下了头,方才巡视战场,方圆数十里之内,到处是尸体,特别在那些残破的战车和拒马上面,更密集的挂满各种伤者及残缺不全的尸体。
他们都是被后面的人推挤,然后又被前面的利箭射中,尖叫着一步步推上前去,活生生让拒马尖锐的利刺,刺穿了身体,最后挂在拒马上叫唤哭嚎直至死亡。
地上,更有被踩踏成肉泥的无数尸体。原本都只是些身上中箭的,被流弹击中的,甚至只是慌不择路时一不小心摔倒在地的。原本不应该当场死亡的,只不过当他们哀嚎着摔倒在地时,接着无数双大脚踩踏上来,将他们活生生踏成肉泥。
随后这些人继续中箭、中枪,继续尖叫着摔倒在地,后面又继续有无数人冲上来将他们踩死。
而后方,仍有大量的溃兵民夫,炸窝般的向这边拥挤过来。远远的,吴军的骑兵墙便是铁钳的两柄虎口一样,缓慢而有力的将这些人继续驱赶到一处。让炮火和弹丸的大铁锤用力的锻打。
一股股鲜血小溪般的到处流淌,将这数十里的土地渲染的令人炫目。
“臣等命人仔细翻检过,只发现有姜镶、尤世威、王嘉胤三位总兵的亲兵尸首,他们本人、旗号、关防、盔甲等物都不曾有发现。”罗虎垂着眼皮,也不敢抬头与李自成、刘宗敏等人的视线相交。
完了!众人心中一沉!十有八九,这几个人也是步唐通后尘了!如果要是逃走的话,不会丢下亲兵,而且,逃跑的将军是不会将旗号随时携带的!那样太过于招摇,顶多是带着关防大印以证明身份。如今,这些东西都不曾见到,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们被吴三桂俘虏或是干脆给干掉了!
“皇上,以臣看来,事不宜迟。全军立刻兵发山海关!”总制将军刘宗敏为眼下的敌我态势一锤定音。趁着吴三桂所部刚刚与姜镶尤世威王嘉胤三家大战一场,亟需休整恢复体力的当口,不让吴三桂有喘息之机。
“捷轩说的有道理。”李自成点点头,伸手示意,“罗虎,王四儿,起来吧!”
看看王四儿头上还在渗出血痕的纱布,和用一块棉布吊着的右臂,李自成眼里有些心疼:“四儿,你就不要去山海关了。带着人回北京去,帮助牛先生和伍先生料理北京城里的事情。那边他们也很需要人手。朕再拨给你五千人马,回北京去安定人心,震慑宵小。”
李自成也知道,如今因为追赃助饷的事,北京城里的降官们人心浮动。自从唐通兵败身亡,吴三桂攻陷永平等处的消息传来,城内便有不少谣言传播,甚至还有没头揭帖出现。大抵便是说,如今山海关总镇吴三桂受命于梁国公,引兵马自东向西而来,征讨逆贼。先皇的皇子也有人看见在吴三桂军中。另有一些流言,说目下在黄河以北的李华宇部,也接到了梁国公的军令,准备攻取真定府,入太行取太原,切断流贼的退路。
而牛金星和伍兴二人,一个长于内政,一个则是热衷于收门生,选官吏,对于这种事情则是束手无策。所以,李自成也只好借着让王四儿回京养伤的名义,调兵马回京去镇压一下,以防止后路起火。
重新做了一番行军部署安排之后,大队人马从永平浩浩荡荡的往山海关方向开拔而来。旗号翻滚,蹄声如雷,车轮碾压,马蹄践踏,数十万双脚在大地上走过,将地面也是微微震颤。
两日之后,李自成大军抵达山海关下,在石河西岸与吴三桂部成对峙之势。
“山海关北依角山,南傍渤海,城高墙坚,外筑罗城、翼城互为犄角,易守难攻。长城自山海关至居庸关,绵亘一千余里,为隆庆初年戚继光亲自筹划督修,分为三协十二区,分兵防守。万历中年以后,防御废弛,后来更没有兵将驻守。崇祯年间,东虏几次南犯,都是从蓟州、密云一带,找一个无兵防守的口子,自由进出。我大顺军虽然攻占燕京,却无兵防守长城。蓟州、密云两州县,何等重要,不但无兵驻防,连州县官也没有委派。一旦有警,无人禀报。我们如瞽如聋,必将措手不及。”
山海关外,李自成的行宫设在了一家乡绅的宅院之内,他召集了刘宗敏、李岩、李过,宋献策、张鼐、罗虎等文武官员在一道听取负责大顺情报收集和各处探马暗桩的刘体纯为大家介绍军情。
“二虎,会到你说得这么严重的地步吗?据朕所知,吴三桂虽然兵马素称劲旅,但是顶多只有六万多人马。万一我们在山海卫作战不利,可以全师而退,还不至于使大局不可收拾。当然,出师不利,不但会大损我军士气,也会大损朕的威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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