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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鼎1617-第6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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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大哥下文,就说咱已经和首辅马大人商议过了。所有的京师官员都可以入境山东,沿着山东到南直隶,过长江到南京来。但是,既然是从李自成军中来,那就少不得要把这段时间他们的所作所为弄清楚。免得混进奸细!对于那些背主降贼证据昭彰之人,抵达山东之日,便立刻逮捕!送南京审讯!”
这一手,对于眼下众正盈朝的南京城来说,无疑也是一个杀手锏。
但是,这个得罪东林的活由谁来干?李守汉转了转眼珠,将视线定格在了阮大铖身上。
“圆海先生,某家是个粗人,不会说那许多弯弯绕的话。只知道大丈夫快意恩仇。东林鼠辈未有寸功于国家社稷,但是却擅作威福。比如侯恂周钟等人,辜负圣恩,降贼叛国。此辈若是仍旧立于朝廷,岂不是令先帝恸哭于九泉之下?某家有意,请先生出任右副都御史,便将审查、甄别,逮捕、法办京师背主叛国之辈等事全权交于先生负责!”
对于屡屡被所谓的复社四公子折辱的阮大铖来说,李守汉似乎是无意间提到的侯恂,却是一个令他无数次咬牙切齿的名字。
此人与他也算是有些交情,但是自家飞黄腾达之后,却丝毫不念故旧之情。养了一个有几分虚名的儿子,也是鼻孔朝天,丝毫不把自己这个世叔放在眼里。
但是,困龙总有上天时。如今自己蒙大将军和首辅大人不弃,委以重任。如何能够放过这个为国出力,顺便给自己出口恶气的额机会?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阮大铖便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大将军和首辅大人如此错爱,将此等为国锄奸,为国惩治叛贼之事交与在下,在下岂有推辞之理?”
马士英看了一眼阮大铖,李守汉提出的将审查、甄别、逮捕、法办等权力集于阮大铖这个右副都御史一身,可谓是手中掌握着无数人的生杀大权。
“大将军,此事重大,圆海著述之才,如何能够办理得了?”
“圆海先生对于人心品性把握的如此之精准,区区审案之事,又何足道哉?华宝,你在南京驻军当中挑选一些得力的人手,派给圆海先生,以供差遣。”
要让别人去杀人,自然要给一把快刀。李守汉这点做得很是漂亮。
但是,一个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虽然只是正三品,但也不是以李守汉和马士英两个权臣能够私相授受的。少不得要在朝会上议论一下,请皇帝御批。
果然,在朝会上,马士英保举阮大铖出任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的奏请,遭到了姜曰广等人的激烈反对。
都御史的职权总的是“纠劾百司,辨明冤枉,提督各道,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凡大臣奸邪、小人构党,作威福乱政者,劾”;“凡百官猥茸贪冒坏官记者,劾”;“凡学术不正,上书陈言变乱成宪、希进用者,劾”。“遇朝觐,考察,同吏部司贤否陟黜。”“大狱重囚会鞫于外朝,偕刑部、大理谳平之。’’此为司法权;“其奉敕内地,拊循外地,各专其敕行事。”掌握着纠弹权、监试权和皇帝临时加派的各种权力任务。
比如说阮大铖这个右副都御史负责的专办从北京南下官员的审查、甄别、逮捕、法办等事务,理论上讲就是皇帝授权给他临时进行的事务。
但是,姜曰广王铎刘宗周等人,从各自不同的角度出发,纷纷站出来反对,反对的理由便是“阮大铖此人名列逆案,士林清流耻于与之为伍。若引此人入朝为官,臣恐怕朝堂之上,正人君子为之一空。”
“好好好!说得果然是好。”听了几位大人义正辞严的言语,李守汉将手中笏板别在玉带上,鼓掌为他们喝彩。“果然是慷慨陈词!”
躲在人群之中的周镳和钱谦益二人心里却是不由自主的忽悠一下,不知道这位不按照规矩出牌的大将军又憋着什么坏水,不知道他在哪个环节上给同僚们狠狠的来上一下。
“陛下,”李守汉向宝座上的弘光皇帝行礼:“臣子在山东为大明办差,令人在京师打探消息。抄录得几篇精彩文字在此,都是些大逆不道的文字。若是陛下允准,臣请人上殿为陛下和各位大人诵读一二,也好有同仇敌忾之心。”
李守汉的话,弘光自然是赞许的。他也看得出来,这位大将军从心里是愿意辅助他中兴大明,对于这样的人呢,自然要利用他的力量来牵制文官势力。
李守汉所说的精彩文字,便是当日周钟为李自成所献上的《劝进表》、《下江南策》,当听到“****授首,万姓归心”这样的段落时,在场的文武大臣们再也忍不住了。
“陛下!不要念了!乞求陛下早日发兵,北上讨伐逆贼!”
“正是!不必等他下江南,臣等愿意北上与其拼个你死我活!”
武英殿上吵成了一团。
看着殿堂之上,群情汹汹,李守汉冷笑一声,“陛下,列位大人,可知这般生花妙笔出自何人之手?”
“想必定是那无父无君的逆贼所为!此等大逆不道的文字,其人当诛九族!”
“对!就算是陛下宽仁,不诛杀他的满门,也是要将他家中成年男子尽数斩杀,女眷发往掖庭为奴!”
“各位,当真如此?”李守汉一副有些不忍的表情,但是,已经和他很熟悉的马士英却觉得,李大将军脸上的神色完全就是一种猫在玩弄老鼠的神情。
“大将军,如此不愿意以重手为国锄奸,难道说与此等大逆不道无父无君的反贼有什么瓜葛牵连不成?”周镳站在人群之中冷笑着向李守汉发射了一支冷箭。顿时,他身旁几个人向他悄悄的竖起了大拇指。说得好!
“既然周大人急于要将此文作者明正典刑,那自然本大将军不能阻拦。来人,将证人请上殿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带上殿来的那个证人,仿佛一盏几万瓦的巨大探照灯一样,晃得许多人睁不开眼睛了。
此人在场的许多人都认识。正是疯狂叫嚷着要将《劝进表》、《下江南策》作者满门抄斩的周镳门人徐时霖。
“徐时霖,当着陛下的面,你只管实话实说。这几篇你带了来的文字,究竟是出自何人手笔?放心,只管说。陛下面前,有首辅大人和本大将军为你做主。谅朝中奸小也不敢将你如何。”
“对!此时正是弘扬天地正气之时!”
“徐时霖,天子养士,正在此时。你只管大胆的讲来!”
不过,徐时霖轻轻吐出的几个字,却是如同重炮齐射般让这群不住叫嚣的大臣们齐齐的闭住了嘴巴,低下了眼帘。
“翰林院庶吉士,周钟。我老师周镳的弟弟。”
马士英嘿嘿冷笑了两声,朝着殿上的文武同僚们抱拳行礼,“列位大人,周钟此人,身为翰林院庶吉士,当是读书明理之人。然先向闯逆劝进未已,又劝闯逆早定江南;闻其尝骤马于先帝梓宫前,闻之不胜发指。其伯父应秋、维持皆魏忠贤鹰犬,今钟复为闯贼忠臣;枭獍萃于一门,逆党钟于两世:宜加赤族诛。其胞兄铨,尚厕衣冠之班;从兄镳,俨然寅清之署。今从列位大人之公议,均宜从坐,用清逆党。”
李守汉与马士英的这手实在狠辣。殿上大臣们有心为周镳辩解一番,但是,自己刚才说的那么慷慨激昂急赤白脸的,要是再改口为周镳求情,这脸面可是实在丢不起。姜曰广王铎钱谦益赵之龙等人有心为周镳辩解一二,但是又是一时语塞,想不到该如何开口。说是满门抄斩的人也是你们,如果再出来给周镳求情说话,这实在是不好开口。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锦衣卫的校尉们如狼似虎般冲上来,将周镳打去乌纱,将袍服剥掉,横拖竖曳的将他拉到殿外。
得知这群受朝廷恩养优渥多年的读书士子竟然如此的丧心病狂,自家弟弟前脚殉国,后脚这群货色们就衣冠出迎新君,还称呼自己那个弟弟为独夫民贼,就算是朱由崧和朱由检兄弟感情再不好,也是一笔写不出两个朱字。更何况,还有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这句话!说不定哪天朕死了,你们也会称朕为桀纣之君的!
(这一点,朱由崧倒是一点也没想错。前脚崇祯被周钟称为独夫民贼,后脚他这个弘光就被东林称为虾蛤天子。总之就是各种抹黑。虽然朱由崧不像是他的祖先那样有所作为,开疆拓土,但是,如果换了一个大环境,也是一个称职的守成之君。绝对不会是东林笔下的那种好色无度的荒淫之主。在钱海岳所著的《南明史》中这样评价他:“故初政有客观者。性素宽厚,马、阮欲以《三朝要典》起大狱,屡请不允。观其谕解良玉,委任继咸,词婉处当;拒纳银赎罪之议,禁武臣罔利之非,皆非武、熹昏聩之比。顾少读书,章奏未能亲裁,政事一出士英,不从中制,坐是狐鸣虎噬,咆哮恣睢,纪纲倒持。及大铖得志,众正去朝,罗罻高张,党祸益烈。上燕居神功,辄顿足谓士英误我,而太阿旁落,无可如何,遂日饮火酒,亲伶官优人为乐,卒至触蛮之争,清收渔利。时未一期,柱折维缺。故虽遗爱足以感其遗民,而卒不能保社稷云。”)
“马爱卿,拟旨。方才所奏请之事,着令阮大铖实任右副都御史,授内阁学士。分管审查、逮捕、甄别,法办附逆贼臣之事。不必经大理寺、督察院,直接向朕奏明即可。凡附逆贼臣之事,锦衣卫,三法司皆受其节制。”铁青着脸,朱由崧一口气把心中所想之事说完,又转过脸来对着李守汉。
“大将军,拨一部兵马与阮副总宪使用。朕担心他手下没有得力兵马,有人会趁机作乱。”
手中有兵马,有皇帝特命的旨意,又有节制锦衣卫、大理寺、督察院等三法司的权力,阮大铖顿时从一个南京城中勋贵大人们轻慢戏谑,比之倡优戏子强不了多少的人物,顿时成了手中握有无数人生杀大权的重臣。
早早在殿外侯旨的阮大铖,换上了三品命官袍服,令人看上去有几分沐猴而冠的味道,但是,此时却没有人敢小觑了此人。大家都和北京的官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同僚,同年,同门,同乡,或者是同为一社之友。天晓得会不会行瓜蔓抄株连到自己身上?
“陛下,前朝有所谓的逆案,今日审查惩处附逆贼臣,臣意以为,既然李闯僭越称号为大顺,此案便可以称为‘顺案’。凡是李闯入京师时不曾殉国,不曾逃出京师,衣冠袍服出迎李闯,到承天门前叩拜参见闯逆求官之人、之家眷,与之有关联之人,皆在此案审理之列。”
面对着弘光皇帝的提问,早已经胸有成竹的阮大铖,手指滑过漂亮的大胡子,将自己内心的构想和盘托出。
“顺案?”弘光咀嚼着这两个字的含义,却也不曾有什么疑义。
“皆在审理之列?”
“正是。但是,有几人已经证据确凿,请陛下降旨处置。”
阮大铖抛出来的第一批附逆贼臣,便已经让东林君子们眼皮一个劲的跳。
“前督师侯恂,附逆后授职伪兵政府侍郎,史可程,附逆后授职伪宋王府长史,。。。。。”一连串的名字念下来,让大臣们不由得一阵阵尿急。
如果说周钟、周镳兄弟的罪名还一时牵扯不到他们,顶多就是因为周镳当初是拥潞王的“立贤派”大将,自然是“立亲派”的死敌和弘光皇帝眼中死敌,故而一同获罪。但是,这些名字,可都是与朝堂上的大人们熟悉的再熟悉不过了。
“此辈皆可以由臣负责侦办处置。但,另有一人地位尊崇,非陛下下特旨令有司办理不可。”
“谁?”弘光皇帝顿时来了兴趣,难道是哪位亲王暗中与李自成私下里有联络不成?
“便是那曲阜衍圣公府,本代衍圣公孔胤植。此人在李自成窃据神京时,也曾厚颜无耻上表劝进。非但是上表劝进,更令曲阜世职知县孔贞堪下令,在曲阜城内的庙宇学堂等处供奉大顺国永昌皇帝龙位。并派人进京奉纳印信!臣乞陛下降旨,令山东有司将孔胤植锁拿南京问罪!”
阮大铖这个举动,可是让在场的所有人们都吓坏了。这个阮大胡子,应该改名叫阮疯子了!那衍圣公是什么人?平日里在曲阜关起门来就是土皇帝也就算了,更是万世师表的!你居然想把他锁拿问罪,你这不是和全天下的读书人公然为敌是什么?
兹事体大,便是弘光皇帝也不敢做主,只管摆摆手,示意退朝。(未完待续。)
………………………………
第五百七十七章 苏州“乱!”
留都南京、苏州两处江南重镇,顷刻间风云变色。
苏州城,吴县县衙。
査继佐清早刚刚命人打开县衙大门,在门口将贴着抄家榜文的告示牌挂在门口。两个衙役打着哈欠把红木框、柞木底的告示牌挂在门口,正准备转身到街口的茶馆里去洗脸吃早点,猛不丁感觉身后有异。回过头一看,却大吃一惊。
身后,早已聚集了二百余人。许多人身上披着厚衣服,一看就知道从昨天夜里就到衙门前来了。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看到这么多人悄无声息出现在衙门口,衙役的声音都变了。苏州可是有抗税传统,动不动就打砸衙门的,二十多年前可是出过类似的事,那件事之后还有人为抗税的人写文章歌功颂德。
“别乱来啊!咱们衙门里可是驻着一哨兵呢!”年轻的衙役声音都发颤了,但是仍旧是色厉内荏的恐吓着。
人群里立刻发出一阵喧嚣吵闹,但是,在年老成精的老衙役眼里,这些人吵闹归吵闹,却是不是来闹事的。
“不要吵!有事慢慢说!”
“咱们是为了这桩公事来的。”
人群之中,一个老者分开人群走到了两位衙役面前,指了指告示牌上的几张榜文。那上面用牛蹄大小的关防大印盖着朱砂,在雪白的一尺二宽,三尺长的榜文纸上显得煞是显眼。巡察御史!苏州府通判!吴县知县!随便哪一个,都是可以轻松逼死一家人的存在。
査继佐到了苏州上任之后,便立刻挂出了自己这个巡察御史、苏州通判、吴县知县的职责、权柄。杀气腾腾的向吴中士民宣布,本官这个官是皇帝特旨任命,为的便是推行钱粮新政,征收钱粮而来。所以,本官要做的事就是清查田亩,核查铺户,征收钱粮赋税。
与这种冠冕堂皇的官样文章一同发布的,就是这位集三职于一身,手中握有一营兵马,执杀人权柄,便是巡抚大人见了也要忌惮三分的查大人发布的奖励举报条例。
“凡涉及顺案者,家人奴婢不出首者与主人同罪,奴仆庶子女儿等告发,可按照条例赏给金银或者进培训班,以后赏给官职。下等奴仆土地房屋金银。”
“主人若是不想死,就举报同案三人以上!便可免死!”
举报奖励的相关条款,瞬间便如长了翅膀一样,在苏州府以爆炸速度传播开来。
査继佐很是巧妙的将清理“顺案”涉案人员与抄家、清理积欠钱粮结合在一起。反正涉及顺案的官员士绅大多也是积欠钱粮的大户。而且,有了顺案这个条款在,收拾他们也是顺理成章的事。他们便不能用抗拒朝廷横征暴敛的伟光正名义来煽动百姓作乱。
就算是作乱,査继佐也不怕。他还巴不得有人先跳出来,挑战他这个朝廷特任官的权威。这样,他便可以令那一营广西狼兵趁机血洗苏州。也好让大将军看看咱的雷霆手段!最好,这些人在鼓动暴民闹事的时候,他查大人还能受点轻伤,这才能显示出他精忠王事、不辱使命,不负大将军所托的精神来。
但是,苏州的士绅也都是欺软怕硬惯了的。见査继佐杀气腾腾的带着大队人马开进苏州,反倒没有了往年的那股劲头了。
“哼!苏空头!果然是苏空头!”
査继佐用海宁方言骂了一句,算是开了地图炮。
苏州人,有个来历已久的绰号,叫“苏空头“。这个“苏空头”的绰号(主要是指生长在城区内的苏州男人)可谓由来已久,其主要特点是:一、专作陪人吃喝嫖赌、寻欢作乐的帮闲之事;二、嘴上不牢,好说大话;三、答应别人的事情从不兑现。也有另外一种比喻“外强中干”只求外表,内里空虚的人。吴谚有“苏空头,杭铁头”之说。“苏空头“的名字同扬州人的绰号“扬虚子“有异曲同工之妙:一苏一扬,一空一虚,都极其夸张地渲染出江南风气的浮华的一面。“空头“的本意,就是说谎。苏州人造假,爱报虚价。近代苏州鸳鸯蝴蝶派作家的程瞻庐,深刻地洞见“苏空头“之不堪一击,他为之痛心,也为之扼腕,奋笔挥就了《空头码子》一首:“空头空头,出在苏州。苏州空头,名冠九州。身上穿的是绸,嘴里吃的是油。其实暨家眷等凑,不出十千八千的当头。出门时轻裘怒马,卖弄他公子风流。入门时缩手缩脚,棉花胎里经过了几度春秋。描金箱子白铜锁,里面只是空溜溜。空头空头,空到何时才罢休?”
古代另一则经典笑话:一人初往苏州,或教之曰:“吴人惯扯空头,若去买货,他讨二两,只好还一两。就是与人讲话,他说两句,也只好听一句。”其人至苏,先以买货之法,行之果验。后遇一人,问其姓,答曰:“姓陆。”其人曰:“定是三老官了。”又问:“住房几间?”曰:“五间。”其人曰:“原来是两间一披。”又问:“宅上还有何人?”曰:“只房下一个。”其人背曰:“原还是与人合的。”
也好,你不是采取软磨硬泡,不反对不合作的消极抵抗方式来对抗本官吗?那好,本官就先打上门去,看你们该如何对待!
在《缙绅一览》这种合法公开出版的联络图、护官符上稍微的搜索了一下,一位苏州籍贯的官员便成为了査继佐的首选打击目标:本人在北京任职翰林,也是李自成攻克北京之后附逆有据之人,家族之中亲眷不少,颇有些在朝为官之人。且在乡里恶名着著,占据了万余亩良田,山林,茶园,丝栈、桑园不少,又有数十艘大船往来于南京与上海之间。算得上地方富户。可是,从天启年间却是一文钱粮也不曾交上过。
好了!便拿他做本官的祭旗之牺牲了!
便在众目睽睽之下,翰林潘家在虎丘山下的大宅便被如狼似虎的广西兵们围的水泄不通。二百多各执刀枪火铳的广西狼兵,自然引起了众多闲人的围观,见包围了翰林潘家,立刻消息不胫而走。引发了更多的人前来围观。
谁都知道,这翰林潘家虽然号称是诗礼传家书香门第,可是,宅子里却养着恶奴家丁近两百人,刀枪齐全,平日里横行乡里,抢夺良田强迫投献,都是靠这些人。
看到官兵吃了豹子胆,居然敢围攻翰林府邸,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府内各人又惊又怒。
在一个穿着茧绸长衫手中拎着一口宝剑的管家带领下,一群家丁气势汹汹涌出府门,个个手持长枪大刀铁尺匕首。还没等他们开口说话,领队的广西兵哨官一扬手中的公文,用一口生硬的汉话森然喝道:“今查潘某背主忘恩,身涉顺案,证据确凿,已奉旨剥夺士籍,捉拿家人归案,抄没家产入官!你等不可螳臂当车助纣为虐,免得落个身首异处的结果!”
那管家又惊又怒,叫道:“好大胆的狗贼,也不看看什么地方,这是翰林潘府!我家主人在江南士林颇有威望,有的是同年同门相助,便是身陷贼中,也必定是平安归来!尔等鼠辈,不过是群芝麻绿豆的官,胆敢。。。。”
“本官便是芝麻绿豆的官,但是却是皇上特任官,可以令你顷刻间化为齑粉!”査继佐等得就是这种反抗的人,当即便分众而出,站在队伍前冷然相对。
“你也配!”
那管家哪里会将査继佐这个举人出身的幸进小人放在眼里,手中宝剑一挥,便有十几个家丁扑上来,准备将査继佐以拳脚相加。以显现一下咱们潘家的威风。
“抗拒圣旨,意图戕害本官!杀!”
“啪啪啪啪!”
火铳的巨响声响起,数十杆早已装填好的火铳对准眼前的家丁扣动板机。
血雾****,惨叫声不断。那些家丁有如台风吹过稻田般纷纷倒地抽搐呻吟。那管家更是身上中了几弹,被打得踉跄向后飞了出去。摔倒在青石台阶上时己是气绝,只是双目圆睁,死死瞪着天空,满脸不可相信的神情。
“啊!”
“啊要奈能?!”
侥幸躲过了这一轮弹雨的家丁们齐声大叫。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场面?一般把翰林家的牌号亮出来对方不说望风而逃也是气焰矮了三分。几时见过这样,根本不听自己这边放出狠话来,便直接上来用火铳轰的?
“开火!”
哨官冷酷中带着几分兴奋的命令声再度响起。他们早有命令,执行这样的任务也是等同于作战,也是一样可以立下军功的!在这些广西汉子眼里,眼前这些家丁的战斗力还不如家里的妹子来得强悍。
又是一阵火铳的轰鸣,又有一片家丁尖叫着被打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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