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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鼎1617-第6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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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敢有半点怨言,只能是轮流扛着长长的抬枪,努力顶着北风,在如墨染就的夜色当中深一脚浅一脚的继续行走。
“前面找个背风的地方,烧起几堆火来,让大家休息一会再走不迟。”
曹振彦很是体恤部下,打算让手下的奴才们稍稍踹口气再走。
“主子,这里正好是两个总兵营地的交接处,又是一马平川的地方,不太容易找得到背风的所在,不如再向西走上几里路,那里,奴才记得有几个地方还不错,可以暂且歇马。”
抬枪兵的营官对这一带的地形颇为熟悉,向曹振彦建议,继续向西走上几里路。那边倒是有几个可以避风避寒的低洼地带,不然,大队人马在这一望无际的平原上停留,不是等着喝风是什么?
好不容易,众人挨到了营官口中所说的那处避风的所在。各级官佐们纷纷的松了一口气,正待要命部下的奴才们到四处找寻些破烂的战车、盾牌、旗帜等物来点火取暖,一个白甲兵出身的哨官却是神色一凝,趴到地上,将头盔摘下,放在地面上,侧耳倾听。
“主子!有一队骑兵向这边过来了!”
“大惊小怪的!有骑兵过来那算是什么事!正好让他们来给主子带路,去查验一下他们的营地!”
“就是!这边的奴才们倒还不错。知道派出人马来巡哨,没有躲在营中搂着娘儿们睡他娘的大头觉!”
几个甲喇章京有些不以为然。
“主子!不像是咱们的人!马蹄声有些沉闷,似乎是马蹄子上包了布,防止被人听了去!而且,这队骑兵行走起来的动作颇为谨慎,甚至有些鬼鬼祟祟的!若是咱们自家骑兵,如何会这样?”
马蹄子上包上破布,带上笼头,这是典型的夜间偷袭时防止因为战马的蹄声和嘶鸣声暴露了自己的行踪而采取的必要措施。在自己的战线后方,出现了这么一支鬼鬼祟祟的队伍,这毫无疑问,是敌非友!
“你,带着几个人悄悄的迎上去看看。”曹振彦指着那名白甲兵出身的哨官,对于他的作战技能和经验,曹振彦还是十分相信的。否则也不会在八旗当中成为精锐白甲兵。“如果是明狗潜行混进来的小股队伍,咱们便在此地用抬枪给他们上一课!”
“全体列阵!”
看着那哨官带着几个身手利落的兵丁潜入夜色当中,曹振彦抖擞精神低低的声音喝道。
一声号令下,数百杆抬枪立刻被抬枪兵们在平地上列开,黑洞洞的枪口指向黑暗的原野远方。在抬枪兵的两侧,百十名骑兵分列两翼,作为护卫和突击力量。准备在一轮射击之后,冲向被突如其来的打击打得蒙头转向的那些南蛮骑兵,将他们击溃,赶走。
“记住,赶走就可以了。不要奢求全歼。”
曹振彦很是谨慎。他担心,自己如果想将这支潜入的南粤军骑兵全歼,机会不是没有,可能性也很大,可是,单单凭借手边的这点力量远远不够。一旦打响,令周围的清军前来增援的话,势必会大动干戈,扰攘非常。自家兵马那么多的夜盲症患者,倘若因为这点全歼南粤军小股骑兵的微末功劳令军营骚动,影响了整个防线,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荒野当中起了雾气,令人们的视线更加模糊。抬枪兵们支楞起了耳朵,尽力搜寻着那支骑兵的马蹄声。
雾气当中,李华宇在十几名斥候和二百精锐骑兵护卫下,摸索着向前行走。这次出来哨探,也是大有收获。寻找到了一处清军防线当中的重要破绽。在两个总兵的结合部,居然有宽达里许的间隙。足可以令南粤军对清军发起致命一击!
李大公子为自己的发现和成绩颇为自得。任凭着寒冷的夜风迎面吹来,也不肯将披风裹紧。(没办法!公子哥儿的大爷脾气犯了,都是这个屌样。)
“哼!参谋处那些家伙,也说自己选了突破口,结果又如何?如果不是本爵事必躬亲,到现场踏勘一番,又怎么会发现那个口子上,辽贼们临时调整了部署,调动了数千人马堵上了口子!?”
李大公子为自己的成绩颇为骄傲。他准备回去后狠狠的调侃一下范晓增,让他知道一下,李华宇不是一个靠着父辈余荫才有了今天的人!
正行走间,李华宇蓦地觉得有些异样。正待抬头观察一下四周,耳边却听到了一阵阵爆豆般的枪声。
“砰砰!砰!”
随着抬枪的声音响起,立时黑暗之中人喊马乱,一个个骑兵从马上措不及防的一头栽下来,那些中弹的马匹,痛楚之下更是乱蹿乱跳,因为嘴上带着笼头和嚼环而不能发出嘶鸣,只能是发出阵阵闷哼声。浓雾之中,只能隐约看到一点点橘红色跳动的火焰,那是抬枪枪口爆发出的枪火。抬枪射出的枪弹,劲力强劲,打的南粤军骑兵人马不断的扑倒在地,人的惨叫声,战马的哀鸣声,在夜幕当中交织成一片。那些受惊的,中弹的马匹,往来奔跑跳跃,更是增加道队伍当中的混乱。
“不好!中了埋伏!”从敌军射来的枪弹和距离上,李华宇很容易的分析出,对手使用的是清军的利器抬枪。否则,不会在如此远的距离上,还有如此的杀伤力。不要说人,便是战马也是一枪即倒!
他的思绪还未曾停止,砰砰的几声铳响,他胯下的战马身上激射出几道血箭,前胸后背都被打个通透。李华宇整个人随着战马倒地也是倒在地上。
“大人!”
几个亲兵急忙滚下马背抢步上前抢救他。
他吃力的指向自己的腹部和大腿,神情间一副惊讶和不敢相信。那里,也是在不停的向外冒着鲜血。亲兵们手忙脚乱的用救命包堵在伤口上,整瓶整瓶的白药倒在伤口上。但是,滚烫的热血仍不断从创口涌出,任凭你怎么捂都没用。
“走!回营!”
李华宇的亲兵队长当即便将他抱到自己的马背上,抱着他顺着来路疾驰而去。百余名骑兵也不敢恋战,风卷残云一般紧随而去。曹振彦也不敢追赶,只是命人远远的跟随,确定这支骑兵已经狼狈而走,这才命人打扫一下战场各自离去。
回到大营之中后不久,李华宇便因伤势过重,失血过多而死。
堂堂的梁国公长子,先帝朱由检亲封的临清侯李华宇李大公子便是这么窝窝囊囊的死去了。
不过,这样一来,日后在清军当中便有了这么一个传说,李家与曹振彦曹大人的八字犯冲,曹觉罗,不,曹贝勒的八字专门克李家人!什么?!你居然不信?你看,当初在塔山大战的时候,李华梅那头绯翅虎眼看着就要攻破了摄政王爷和豫亲王的防线了,大局岌岌可危!结果呢?当时的曹贝勒一炮过去,就将李华梅来人带帅旗轰到在地,一下子就为咱大清扭转了危机!然后豫亲王趁机率队反击,将明军的队伍给打了回去稳定住了塔山防线,这才有了后来的锦州、广宁大战胜利。
如今,大清再次陷入战事不利的局面,文人所称呼的上苍、上天,咱们称呼的老天爷,便又把这个扶危定难的使命交给了曹贝勒。不信你看,曹贝勒到前敌走了一趟,怎么就那么巧的,李华宇所率领的哨骑就走迷路了,没头没脑的被大雾送到了曹贝勒的抬枪兵枪口下?这不是八字犯冲,专门克他李家是什么?这不是上苍气运尽在大清是什么?
这种荒诞不经的传说,在多尔衮和洪承畴等人的刻意推波助澜下,在清军内部一时颇为流行。甚至到了不论什么部队,哪怕是再烂的杂牌军,只要听说由曹振彦统领,立刻便是士气爆棚,战斗力指数爆发。而李守汉则是下了一道命令,“清军之中,任何人都可以投降,唯独曹振彦不能!”
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李华宇意外战死后,原本他部下南粤军山东兵马和归他节制的明军部队,指挥权由范晓增接管。后面的事,列位看官都清楚了,先是发起猛攻,打得曹振彦和鳌拜叫苦不迭。
同时在军中严密封锁消息,令鄂奎、图哈率领骠骑兵护送李华宇的遗体速速赶回济南。配合鹿玛红稳住济南城中局面。同时,在书信当中向鹿玛红建议,火速派人南下向李守汉报丧,请老主公调派人马北上增援。至少,也要将在徐州一带弹压诸军,协助史可法编练新军的廖冬至换回来。
“廖将军所部北上,可与我军配合,威慑山东各部兵马不敢生变。然济南左近诸军之中,唯章陵虎、吴奉先二人居心不明,且又兵马较为强悍。属下观察此二人,皆为鹰视狼顾虎狼之心,不可留置于腹心之地。以属下之见,可速速剪除二人兵权,以安后路。”
按照范晓增和参谋处的计划,他们先行发起猛攻,打得曹振彦和鳌拜在阵地上叫苦不迭,然后迅速后撤,在濮阳、范县一带设伏,歼灭清军前锋部队。这样一来,至少可以为在济南的鹿玛红争取到至少半个月的时间。
濮范战役后,南粤军在山东边境与清军对峙,一面是御敌于国门之外,一边是在山东境内稳固后方。等待李守汉的援军到来与清军决战。
计划做的很周密,前期执行的也很好,达到了令清军不敢南下的效果。但是,范晓增千算万算,漏算了一点。
鹿玛红!
她却没有武则天和吕后的手段,更没有老流氓刘邦那种“分一杯羹”的无赖,见到了自己老公的遗体,当即眼睛便红了。
“给南京国公爷火速报丧,请他立刻调兵北上为大人报仇。令廖冬至北上。调集山东境内的第七、第九、第十三、第十一,第八警备旅随我出省,为大人报仇去!”
一时间,山东境内,白布腾贵。到处都是白盔白甲。
………………………………
第六百三十一章 魑魅魍魉
鹿玛红带着南粤军的嫡系人马启程离开济南前往边境地带去找多铎报仇。她前脚带着人一走,后脚,济南城就像是被穿山甲挖开了镇妖石的葫芦山一样,魑魅魍魉到处乱窜,妖气纵横。
北宋熙宁年间,济南太守曾巩在大明湖北岸修筑汇波桥,疏通城区积水。到了宋金之交的金熙宗天会三年(1137年),济南又开凿小清河,将流入济南北部湖泊地带的泉水引入渤海,城区由南向北逐渐涸为平陆。那时趵突泉和大明湖已经成为闻名全国的旅游胜地。一代词人李清照便是在此写下了不少婉约派的词章。自元代以来,运河漕运大兴,济南既有运河流经,又有以盐运为主的大、小清河,除泺口码头外,西关一带也已成为盐粮货运码头。
明朝始以济南为省会,大规模建城与兴修水利工程并举。洪武四年(1371年),济南重建城墙,在原来土城墙内外以砖石建成“高三丈二尺、阔五丈、周围十二里四十八丈”的砖石城墙,东西南北各有城门,同时挖掘了“阔五十丈、深三丈”的护城河。此时的济南已经发展成为全省最大的商业城市,铁业、盐运和丝织业尤为兴盛。明宪宗成化七年(1471年),经过疏浚的大清河与会通河(今大运河)相连接,更是极大地促进了济南城市和经济的发展。到明代中叶,济南西关作为城门外最繁华的地方,船舶货运来往、作坊云集、商铺林立,也出现了以铁具作坊集中、尤以制剪子闻名而著称的“剪子巷”,因制梳子而闻名的“篦子巷”等独具特色的商业街。
剪子巷是一条南北向的巷子,它位于西门外路南,北起自估衣市街,南止于花墙子街,街巷东西两侧分别与盛唐巷、五路狮子口以及大、小板桥街相连。街长214米,宽约4—7米。由于巷子北段大多为经营剪刀、车马配件的铁器店,其中尤以制作剪子闻名,老济南们故而给它起了一个带有浓重行业特色的名字———剪子巷。
因为毗邻大明湖的缘故,剪子巷附近也形成了一个非富即贵的住宅区,颇有几分长安城南的味道,出来进去的,轿马车辆络绎不绝。
在剪子巷口,路西的一座宅院门前,五级台阶上,十几名亲兵腆胸迭肚的站立在门口。灯火映射下,显得脸上的横肉发散着油光。台阶下,拴马桩上,十几匹膘满肉肥毛色油亮的战马被人精心的照顾着,加了鸡蛋、炒黄豆的上好草料被马儿大口大口的咀嚼着。
“唉!这个年月,生孩子的娘儿们都不一定能吃到鸡蛋,马却能吃得到。真是乱世年间,人命不值钱啊!”马夫小山子嘴里嘟嘟囔囔的,不时的趁着灯火摇曳的黑影,把一把炒的喷香的黄豆塞进口袋里,从熟练的动作上看,他干这个勾当已经时间不短了。
“山子!你在那磨蹭什么呢?这是吴大人的坐骑,你得好好伺候着!要是有了什么闪失,小心章大人给你熟了皮子!”
亲兵甲长在台阶上门洞里吼了小山子一句。
他口中的章大人,便是这座宅院的主人,济南警备旅旅长章陵虎。而这些马匹的主人,则是长清警备旅旅长吴奉先。
此时,这位吴旅长正在后院的花厅之中同章陵虎言谈甚欢。
“这济南府就是济南府!比我那长清县城强多了!”吴奉先大加赞赏了一番泉城的美景,对章陵虎的这座宅院也是赞叹不已。
“世人皆言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虽然咱们这济南府不敢同那苏杭相比,却也是人杰地灵之地。论起这水乡景色,不啻于那苏杭之地。”章陵虎得意的在同袍面前炫耀了一下。
“别的地方不咱不知道,可是这剪子巷却是风水宝地。论天旱天雨,这条街总是积水盈寸,路人都得自两旁骑楼下绕道而行。当初我刚刚搬到这里时,曾命人在剪子胡同加铺一层三寸厚的石板,怪的是三寸的石板铺上了,水却依然漫出一寸多。这石板下的泉水,夏季凉透心扉,可冰水果;冬季蒸汽迷濛,有如温泉。掀开石板,水中密密长满绿如青苔的长水草,成群的青草鱼悠游其间,其肉既鲜且嫩,毫无腥气,其外观与外面的鲤鱼、草鱼类似。”
(这段话不是作者杜撰的,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看已故台湾著名美食家、散文家唐鲁孙先生的《济南的泉水和鱼》一文。上面的描写就出自该文,有意见的话去找唐先生。)
这话未免太过于夸张了吧?吴奉先一脸的“你把我当土鳖也不能这样对待吧?”
章陵虎有意在土鳖吴奉先面前进一步的炫耀,招招手唤过两名亲兵。“今天吴旅长来咱们府上作客,你们去弄两条鱼来,就在此处烹调。”
“是!”两名亲兵只管在吴奉先面前掀起了两块石板。水汽蒸腾之中,只听得其中泉水淙淙而响,一名亲兵垂手一捞,手中网抄之中便是两条欢蹦活跳的青色鲤鱼。这一幕,顿时令吴奉先瞠目结舌。
“哼!你个土鳖!”章陵虎很是得意的欣赏着吴奉先脸上的神情。
“去将先生请来,说我和吴旅长在这里,请他过来饮酒。”章陵虎吩咐一声,亲兵转身离去。
吴奉先却没有意识到这点,只管看着厨子在院子里手脚麻利的收拾着两尾鲜鱼。
片刻,脚步声响,两位衣冠楚楚的士人出现在了章陵虎和吴奉先面前。
“两位大人,好雅兴啊!”
来人吴奉先也有些眼熟,在场面上应酬时也见过几次,一位是曲阜孔家的,另一位则是邹县孟家的。都是最近这段时间在济南城中颇为活跃,很是在交际场上出风头的人物。
“二位先生请坐。”
热得极透的黄酒,几样小菜,四人对面而坐。
“文章兄,这是青鱼,不是红鱼。请只管放心食用。”所谓的文章兄,是章陵虎称呼孔家来人的,具体此人唤作什么,只怕是他们之间的秘密。他这句话,其实倒也不是白说,章陵虎说完之后,文章兄才放心大胆的下了筷子。
孔家的人不吃鲤鱼,甚至是不能叫鲤鱼。这是一个在山东、河南等地尽人皆知的事。因为,孔子的长子便是名唤孔鲤。子凭父贵,孔鲤继孔子之后被尊为二世祖。为了避开他的名讳,孔府祭奠时从不供奉鲤鱼。不但不供奉,而且还将鲤鱼称为红鱼。红鱼的叫法一直沿袭至今,如果不信,请到河南花园口、中牟县的黄河边、集巿上问一问,到曲阜的饭馆里菜市场上打听一下,不论打鱼的、卖鱼的买鱼的都会将鲤鱼叫红鱼。不但是不能叫鲤鱼,曲阜就算是在过年攒供菜时,所有百姓都可用鲤鱼,独有孔姓人家不能用,原因是孔氏二世祖名孔鲤,不仅不能用鲤祭祖,连鲤鱼的名字也因避祖讳而改称“红鱼”,曲阜人也都因此称鲤鱼作“红鱼”了。
说起这位孔鲤来,其人倒是资质平平。不过,通过他,咱们倒是可以从侧面了解一下他老爹的人品性格。
著名的七十二贤人之一,颜回年纪轻轻的故去了,孔子伤心欲绝,论语中子曰:“噫!天丧予!天丧予!”什么意思呢?孔子曰,这是老天要让我死啊!痛心疾首的表现,可以看得出老师和弟子之间的感情了吧?别着急,论语里还有记载呢!
“颜渊死,颜路请子之车以为之椁。子曰:“才不才,亦各言其子也。鲤也死,有棺而无椁。吾不徒行以为之椁。以吾从大夫之后,不可徒行也。”
啥意思呢?颜回,也就是颜渊死了,颜回的父亲,同样是孔子门下弟子的颜路请求孔子卖了车子(给颜渊)买椁。孔子说:“有没有才能也各说说自己的儿子,要是孔鲤死了,有棺而无椁,我也不步行给他买椁。后面还有一句,写的是孔子说依据礼法士大夫出门都是要坐车的,他不能为了这个事让自己没有车坐。
嘿嘿!如此的父亲,如此的老师。
文章兄倒是颇为豪放,箸落如雨,酒到杯干。很快便和吴奉先相处的十分热络。
“三位,这鱼如何?”章陵虎见众人吃得一时口滑,作为主人不无得色的开口询问。
“此鱼的味道确实不错。只可惜,不过是青鱼。修炼的时间、品位不够,若是想要成为能够一飞冲天化龙而去的鲤鱼,却也是要有一番苦修的。”孟家的人半晌只管含笑应对,喝酒吃鱼,却不料突然间放出来了如此颇有深意的几句话。
鲤鱼跳龙门,语出《辛氏三秦记》:“河津一名龙门,禹凿山开门,阔一里馀,黄河自中流下,而岸不通车马。每逢春之际,有黄鲤鱼逆流而上,得过者便化为龙。”在《埤雅?释鱼》记载:“俗说鱼跃龙门,过而为龙,唯鲤或然。”鲤鱼跳龙门,跳过去了,鲤鱼就化身为龙。这个说法或是借喻,吴奉先自然也是懂得的。但是,孟先生没头没脑的冒出来这么一句,他却是不得不防。饶是他心中雪亮,也得要装出一副猪头像来。
“好了,老吴,这里没有外人!我姓章的问你一句,你是愿意一辈子在李家的门下甘心做一个被人呼来唤去的走狗,还是愿意因势利导,腾云驾雾的而化作一条蛟龙?”
没等他施展出充分的演技,章陵虎便打断了他的表演。
“正是如此!吴将军,这盘子里是青鱼,可是,如果要是到了黄河里,这便是一条金翅金鳞的大红鱼,风云际会之时,腾风而起,化龙而去也未可知啊!”孔家的使者文章兄阴测测的抛出了一句。
到了这个档口,吴奉先再也不能装了,索性便将那副痴傻呆疲哪Q搅司畔鲈仆狻
“如文章先生所说,吴某眼下这个旅长便是一条别人盘子里的青鱼,但是,某家愚钝,如何才能身处黄河之中,变成一条可以化龙的大鲤鱼?试问,黄河在那里?某家又如何能够身处其中?”
三人对视了一下,交换了一下眼神,都从对面二人的眼神里读懂了他们的意思。已经到了九转丹成的那一刹那,必须要跟眼前这个姓吴的家伙交出实底了!
他所谓的黄河、如何身处其中,无非就是要了解清楚章陵虎和孔孟两家的实底,条件。只要条件合适,他是肯定为了自己的功名富贵投身其中的。
“山东为李贼父子苦之久矣!”文章兄到底是圣人苗裔,上来一开口便给定了一个很好、站位很高的调子。一下子就把自己摆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把李守汉、李华宇父子摆在了被告席上。
“自从李家父子凭借些微末功劳,窃据高位,一手把控了这齐鲁大地以来,其罪行可谓是罄竹难书,齐鲁大地上百姓血泪成河!”孟家先生也是义愤填膺的神情。本来嘛!德王一家被锁进了高墙,他们家的土地田庄都归了李家,咱们也不是不能答应,可是,你们搞神马新政?在山东、登莱各地推行神马官绅一体当差纳粮,什么火耗归公,什么推行新的钱粮制度。这让咱们怎么去鱼肉百姓,大发横财?更有甚者,你们在登莱推行田庄制度,搞什么屯田兵制度,这样一来,不但各地的流民趋之若鹜,就连咱们孔孟两家那些也算是久为文章教化的佃户奴才也纷纷逃走。到登莱地区和东营等处去种那些棉花。虽然说“无君子莫治野人”,这些粗鄙不堪的卑贱之人不思多年恩养之德逃走了,可是“无野人莫养君子”,没有了这些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又有谁种地打粮上交租子服各种劳役的伺候咱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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