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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鼎1617-第7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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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两红旗的狗奴才!仗着抱着摄政王的大腿,就在咱们面前耀武扬威的!”博洛是镶白旗满洲饶余贝勒阿巴泰的第三子,比起出身于正红旗满洲的勒克德浑来,自己觉得身份要高得多。可是,谁让人家两红旗运气好,出了硕托、阿达礼这两个站队站得早站得好的人物。不但早早的上了摄政王多尔衮的船,而且还拼命的帮助多尔衮兄弟划桨。结果,如今多尔衮权势熏天,这些早早从龙之人也跟着鸡犬升天了。
自然,出身下五旗的勒克德浑,也就有那个身份和胆量对出身两白旗的博洛发号施令,指手画脚,禁止他破敌立功。
听完了笔帖式读完了公文,不由得巴尔虎也在船舱里跳脚大骂起来。在清军这个以军功为尊,一切都要建立在军功基础上的军事政治实体内,你不让别人去立下军功,那就相当于杀人父母一样的深仇大恨一般。
“你再听听这个。”
笔帖式继续用毫无感情色彩的语气读着另外一份文书。这是安亲王岳乐从湖广写了来的书信。作为阿巴泰的第四个儿子,岳乐的运气就要比三哥博洛好得多了。无论是官运还是财运、军功。岳乐在书信里告知博洛,我在湖广的差使已经办的差不多了。马上就要奉旨带兵进川,统领目前在四川的鳌拜等部兵马,去对付张献忠的残渣余孽,也就是他的四个养子还有马元利白文选等四个大将部下兵马。
“主子!四主子在湖广立了大功,眼见得马上又要进川剿灭张献忠西贼残部,这,如果咱们这边还是给别人做嫁衣,那以后不要说在朝廷里没有咱们的位置,就是在家里,在老主子面前,也没有咱们的脸面啊!”巴尔虎气急败坏的话,恰恰说出了博洛的心声。
他坐在椅子上沉吟了半晌,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要是我们击破了正面的施琅,杀进了赣南,福建,甚至本大将军的帅旗冲进了广东,摄政王爷会怎么看?他平南大将军也不能说本大将军做得不对吧?”
“主子,奴才也正想和您说这话呢!”巴尔虎见自己主子有不搭理勒克德浑,自己击败施琅立功的打算,当即便顺着主子的意思,坚定主子的信心。
“嗯,就这么办了!巴尔虎,问问前面到什么地方了?!”
将苏州府派来担任向导的官员传来询问,向导回答,这里已经过了红溇,通过了南直隶与浙江的边境,算是在八百里太湖上进了浙江境内。
“大将军有所不知,这太湖方圆八百里,有所谓三十六“楼”,七十二“港”之称。所谓三十六楼是浙江境内,七十二港是南直隶境内的。这一百零八个村镇又是以大钱口为首。当地老人70岁以上讲读书读不出不要紧,这一百零八个字一定要记住。这一百零八个字就是太湖各个港口的地名(记住这几个字),可以带着货物出太湖经商。太湖有几个村庄,有几个港口,要到哪里,记住这几个字就能找到去的地方,找到回家的路。这一百零八个字从大钱讲起。(大白渚沈安)“大”代表大钱村,“白”代表白草村,“渚”代表渚溇村,“沈”代表沈溇村,“安”代表安港村。大白渚沈安,罗幻兴年九潘潘(两个潘溇村)金金许杨谢(有两个金溇村)义陈儭榻笆莱に窝《∫坏愫欤ā昂臁贝砗鞙荆钦憬虢盏谋呓纾鞙竟ゾ褪墙盏钠呤哿耍郊腋劬褪堑谝桓龈劭冢勖且丫寺郊腋郏谕笄诘穆飞稀!蹦窍虻蓟乖谛跣踹哆兜乃蹈霾煌#幢灰丫行┓吃甑牟┞灏谑趾淞顺鋈ァ�
“巴尔虎,你到了大钱之后,便带着你主子的大将军令箭,快马往已经登岸的各镇各部传本大将军的将令,不论那一营一镇,务必要加快行军速度,能够提前一天到达杭州的,本大将军赏银二千元!每提前一天,就是两千银元!最多的,本大将军另有一万银元犒赏!”
大钱口镇上,巴尔虎领着百十名八旗兵弃舟登岸,快马在各处行军队伍当中传达征南大将军的最新军令。这道命令所到之处,就像是一根鞭子狠狠的抽打在一头巨兽身上。巨兽稍稍的停顿了一下,便迅速的做出了反应。数万人马疯狂的飞也似向杭州奔来。
“要是岳乐能够在四川顺利平定西贼张献忠的残部,安定四川,本大将军再在浙江击破李国公爷的额驸,悍将施琅的部下,杀进赣南、福建和广东,那么,我们家的功业,别人便无法撼动了吧?阿玛也会在几位叔伯面前扬眉吐气,好好的出出这么多年的这口腌臜窝囊气!”
天命十一年(1626年)九月,皇太极继位之初,封赏诸贝勒并赐宴。赴宴的诸贝勒中,地位最显赫是代善、莽古尔泰、阿敏、阿济格、多尔衮、多铎、岳讬。阿巴泰虽已38岁,因只是个贝勒,座位排在了诸和硕贝勒以下。眼瞅着诸弟侄觥筹交错、开怀畅饮,他深感脸上无光,心中郁闷不乐。回到府第,不禁对属下大发牢骚:“今后我再不赴宴!”“战则我披甲胄而行,猎则我佩弓矢而往,赴宴而坐于子弟之列,我觉可耻。”
对于阿巴泰的不满,黄太吉即位之初自然不会亲自出手来处分,他很是老到的把这个问题交给了被阿巴泰所得罪的诸位和硕贝勒们面前。于是,四大贝勒之首的代善率先表态发言:“你在此之前连与五大臣一同议事的资格都没有。德格类、济尔哈朗、杜度、岳讬、硕讬,早已参与议政,你却不在其中。因你在诸弟之列,父汗拨给你六个牛录的属民,才有了贝勒的身份。今天你想欺侮谁?阿济格、多尔衮、多铎都是父汗分给全旗之子,诸贝勒又比你先入八分之列。你今为贝勒,心犹不足,想与三大贝勒(指代善、莽古尔泰、阿敏)并列,扰乱朝政。如果你当了大贝勒,岂不更生称汗的念头吗?”
在诸大贝勒墙倒众人推的齐声斥责中,原先理直气壮的阿巴泰显得狼狈不堪,只好低头认罪,甘愿受罚。这一次,他被罚了雕鞍马、素鞍马各八匹,甲胄四副。不过,这也就成了阿巴泰家对黄太吉和两红旗代善一系的怨恨所在。
“四弟,你三哥我在这江南好生办差杀敌,你在四川也务必要克敌制胜才好。只要我们兄弟立了大功,便是别人再贪天之功为己有,也难以再压制我们家的势头!”
博洛遥遥向西望去,西面已经是云霞满天。但是,事情会像他想象的那个方向发展吗?
距离博洛所在的太湖数千里外,四川南部的顺庆府、泸州府,已经成了大西军在四川的大本营。
此时的顺庆府,便是大体相当于现在的四川省南充市,下辖两州八县,分别是西充、仪陇、蓬安、营山、渠县、岳池、邻水、大竹等地。而著名的“酒城”泸州府,则是川滇黔结合部的重要城市,辖江安县、纳溪县、合江县、古蔺县。其中,以郎酒出名的古蔺县隔着一条赤水河与贵州遥遥相望。对岸,便是贵州遵义府的习水县。这个地方籍籍无名,但是,提起土城战役来那便是尽人皆知了。这一场参与者包括了党的两代领导核心毛泽东、***,一任总理***,两任*******、***,七位元帅朱德、彭德怀、林彪、刘伯承、罗荣桓、聂荣臻、叶剑英,以及陈赓、宋任穷等200名将军的战役,应该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当然,作为通往云南要道的纳溪县,同样的以一场战役而扬名中外。那就是护国讨袁之战当中的棉花坡战役。
1916年,以蔡锷为主力的云南护国讨袁军北上“讨袁护国”。没想到入川围攻泸州时受挫退守纳溪,局势逆转,“进攻战”变为“保卫战”。面对兵力超过护国@军数十倍的北洋军,进攻泸州的护国军“命悬一线”。棉花坡是纳溪通往泸州和云南、贵州的交通咽喉,地势险要,是纳溪的一道屏障和制高点,为两军必争之地。北洋军方面,直接或者间接参与了这场战役的将领当中,像张敬尧、熊祥生、曹锟、吴佩孚、冯玉祥等等,北洋军阀政府时期的督军、大帅,大总统,还有西北军的领袖,后来国民政府的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都作为进攻一方参与。靠着装备和弹药的优势昼夜不停地向护国军阵地狂轰烂炸,试图突破。而护国讨袁军统帅蔡锷给这些后来的督军大帅大总统们派出了一个更加厉害的人物。时任护国第一军第三梯团第六支队长的朱德,成为了站在棉花坡各位大帅对面的对手。
后来的“红军之父”、红军总司令、八路军总司令、解放军总司令,以更加传奇的姿态,率领80名敢死队员,以夜战、白刃战的方式,突入北洋军主阵地,与敌人展开白刃战。北洋军面对这突然出现的护国军,措手不及,吓得魂飞魄散,只顾四处逃窜。在一片喊杀声中,越战越勇,他们越过战壕,冲向敌阵,一直冲到了敌军的司令部,大获全胜。此役,朱德以80名敢死队员的兵力,消耗子弹千余发的代价,打败了兵力超过自己数十倍的敌人。顺便说句题外话,朱老总早年的军事生涯中,率领敢死队、奋勇队亲自冲锋白刃格斗的事迹比比皆是,但是,令人称奇咋舌的是,枪林弹雨中往来出没,他一次伤都不曾受过。这只能用传奇二字来形容,只能说他们那一代人是我中华气运所系。
这一战,几十年后吴玉章后来在祝贺朱德60寿辰时仍念念不忘:“你是护国之役的先锋队,泸州蓝田坝(棉花坡)一战,使张敬尧落马,吴佩孚、曹锟手足失措,袁世凯胆战心惊,终将袁氏帝制倾覆,保存了中华民国之名。”朱德后来在自传中也提及“棉花坡之战”:“打大仗我还是在那时学出来的。我这个团长,指挥三四个团、一条战线,还是可以的。”
顺庆府、泸州府、以及与之毗邻的叙州府,都在大西军的旗帜之下。
孙可望的帅府,此刻便设在顺庆府的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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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一章 彼攻我守(四)
任何一支军队或者是武装力量的战斗力都和纪律作风有着直接的联系。而纪律作风这两项,则是和指挥员的性格、作风有着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却是千丝万缕的联系。大西军的作风,就是和张献忠的性格作风有如出一辙。同李守汉的近代化军队纪律和李自成部下的森严军纪都不一样,张献忠,这个性格出身都有着强烈的流氓无产者或者说是江湖草莽风格的领袖,带出来的军队自然也是有着浓厚的江湖风味。
李定国催动着胯下的那匹产自西番地的雪青马,在二百多名亲兵的簇拥之下,一路小跑的进了顺庆府城。进城后,城内的景象便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除了在街道上三三两两横七竖八的躺着西营的将士在那里休息,聊天,等着开饭之外,往常进了城镇司空见惯的劫掠、杀戮,奸淫放火等事项,却是一件也没有看到。从二楼窗户和临街店面的门板后面,虽然仍旧偶尔有惊恐的面孔闪过,但是却不再是那种面对着死亡的绝望,而是对前途的不可预见。
也只有在几个街口,较为宽阔的地方,李定国发现了一些熟悉的场景。这里,路边的树上,建筑物的廊柱上,乱七八糟的拴着不少的骡马,有的一望便知是大西军的战马,也有不少是刚刚收集来的民间骡马和缴获来的马匹。原本长满了青苔的石板上,散布着不少的马粪。地面上,不知道是哪个粗心大意的马夫,把马料洒了一地,几匹骡马不住的打着响鼻,努力的试图挣脱开缰绳的束缚,把那些香喷喷的料豆子吃到嘴里。
在府衙门前的广场上,则是另外一番热火朝天,甚至是喧嚣吵闹的景象。
这就能够看出来军队的不同和差距了。如果是南粤军的部队,不要说是李守汉本人到了,便是李华宇和李华宝兄弟,李华梅和施琅夫妇,都会将行辕老营所在变成最为庄严肃穆,威武雄壮的所在。
少不得要将辕门外广场清理干净,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在箭道口架设火炮,在炮位周围安排至少一队火铳兵驻守。然后,在行辕大门口同样放列至少两尊六磅炮或者是八磅炮,一来彰显威仪武功,二来便于守卫。
可是,在顺庆府衙前广场,李定国却是丝毫看不到威仪武功所在。
十几口足以一次性放下两口肥猪的大锅一字排开,锅底的火苗在不断添加的木柴助力下,欢快的舔舐着锅底,大锅里的水泛着水花。而在大锅不远处,木架上几条刚刚宰杀好的水牛兀自向外散发着热气。在广场的另一边,几十条水牛被人圈禁在一处,等候着屠夫的宰杀。
“胡闹!哪个要你们宰杀耕牛的?!”李定国见状,再也按捺不住胸中的怒火,他一抬腿从马背上跳下来,拎着鞭子便要打过去。
“二帅!二帅息怒!二帅息怒!”老营的司务在这里主持管事,见李定国拎着鞭子没头没脑的便要朝着几个干活的杂役打过去,急忙出来劝阻。
“你说,咱们的将令里三令五申,不得抢掠耕牛,更不得宰杀耕牛!你们就是拿着军中将令当儿戏是吧?今天非要试试军法是不是?!”李定国脸上的怒气未退。
“今天不处置了你们,你们便不知道军中将令的威严所在!”李定国丢了手中的马鞭,将手伸到了腰间,便要拔出宝剑来砍了这个老营的司务。省得他以后继续败坏军纪。
“宁宇!宁宇!且慢!且慢!”一只手从旁边伸了过来,将李定国的手按住。
“文秀哥?”按住李定国的,却是张献忠的另一个养子,刘文秀。“宁宇,你这霹雳火爆的性子怎么还不改?如果不是我到的及时,只怕这里不光是牛头了,几颗人头也在地上滚了。”刘文秀戏谑的调侃了几句,将原本肃杀的气氛缓解了不少。
“文秀哥,哪个要他们败坏咱们的军纪,宰杀耕牛的?”
“说得对!军纪不能败坏,耕牛不能宰杀。可是,这不是耕牛啊!这是你三哥我从富顺县带回来的,都是盐井边上用作推水(即提水)的强壮牯牛。你也知道,这自流井几处地方,以盐出名,当年的卓文君家据说就是做盐巴生意发家的。都是把地底下几百丈深处的卤水提上来,然后用大锅煎了煮盐。天车上提卤水的都是用的牛,人根本顶不住这么大的气力消耗。就算是牛,也是顶多干两年,牛也就累得残废了。当地有民谚曰:“山小牛屎多,街短牛肉多,河小盐船多,路窄轿子多”。据说,一年几千头牛的消耗啊!我就弄了百十头要送去宰杀的水牛过来,给老营的兄弟们,用这四川话来说,那就是打打牙祭!你放心,三哥是给了钱的!”
李定国哼了一声,算是饶过了老营司务一次。他向来在大西军中以宽容和仁慈而出名,作战时则一马当先,英勇无比,被人称为“小尉迟”或“万人敌”,是大西军中智勇双全的战将。自然不好和一个老营司务太过于较真,何况这里面还有刘文秀的面子。清军入川后,刘文秀先后阵斩正白旗甲喇章京西特库、牛录章京乌巴什,古朗阿、巴扬阿等人。在张献忠阵亡之后,也是屡立战功,在大西军的危局当中颇有建树。张献忠死后的大西军溃退的最危急时刻,与孙可望等率余部数万人溃逃至重庆,却苦于没有船,然而刘文秀擅长游泳,水行如平地,故此夺得对岸的船只,掩护大军渡过江面,击溃明总兵曾英所部十余万人,射死曾英,收编其部众。
“宁宇,你是不知道,如今咱们手下又是几十万人马了,这好不容易收集起来的部众军马,不是得好生的把人心士气收拢一下吗?我这才弄了这些牛来,让从富顺带来的大师傅好好的烹制一番,给城内外的将士们吃几顿好的,把大家的体力和士气恢复一下。”
“三哥,我倒是觉得,吃点好的是下策,像杀那个狗屁左丞相汪兆麟的事,才是鼓动军心士气的上上手段。”李定国说的左丞相汪兆麟,乃是张献忠在世时的宠臣,此人别的本事没有,专门会逢迎上意,唆使张献忠妄杀兵民,久为军中积恨。所以,击溃、收降了曾英所部后,当得意洋洋的从躲藏地出来准备继续在大西军中作威作福的他出现在刚刚收复了重庆府的孙可望等人面前时,当即便成了借他的人头平息军中怨恨鼓舞全军士气的好选择。
“可是,汪兆麟只有一个,干不了活的肥水牛却有上千头!”刘文秀打着哈哈,拉着李定国进了府衙的二门。
同府衙外面的杀牛煮肉味道不同,二门内的院子里,弥漫着醉人的酒香。七八个酒坛子,码放在桂花树下。一张用四五张桌子拼成的大桌子后面,孙可望,艾能奇,白文选,马元利等大西军的将帅各据一方。
“宁宇!就等你了!来,尝尝这川南厨子烹制的好菜!还有李先生带来的作料,配上这叙府、泸州、古蔺出的好酒,果然是吃起来过瘾得紧!”
孙可望手中端着酒杯,豪气满怀的冲着刚刚抵达的李定国招呼着,一点也看不出来刚刚经历过溃败的打击。这也难怪,在他的军事生涯当中,包括李定国等人的军事生涯当中,大胜和大败,追击和溃退往往都是交织在一处的。像凤凰山那样的失败,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而在重庆在綦江的胜利,也同样的发生过。
“就是!三将军,尝尝这自流井的盐帮菜!这火边子牛肉,还有水煮牛肉,都是吃起来过瘾得紧!我们已经干掉了两桶米饭了!”西营大将白文选也是嘴角流油的招呼着李定国。
李定国有些感觉今天的不对劲。若是往常,这种宴饮也不是没有过,但是,往往在场的人早就喝得东倒西歪,杯盘狼藉,酒坛子碗筷丢的到处都是。少不得还要有些歌儿舞女在场助兴。可是今天,不但看不到歌儿舞女歌舞助兴,却还在那里说什么已经干掉了两桶米饭?!难道他们今天不但喝得是寡酒,而且,还没有放开了喝?
难道说?李定国心里突的一转,他从十岁起就跟着张献忠,各种吞并、火并的鬼蜮伎俩见得多了,也跟着张献忠干了不少。他很是随意的扫视了一下四周,确定是否周围有伏兵。还好,各处的门户都是大开的,看不出有什么埋伏的迹象。几个酒坛子也确实只是打开了泥封,有酒香从里面悠悠的飘出。
在孙可望的身边,首席的位置上,坐着一个陌生人。
“大哥,这位先生是?”
李定国用眼睛的余光一扫,顿时觉得此人好生奇怪。虽然穿着一身元色道袍,但是,头上却没有发髻,而是一头刚刚有寸许长的短发,犹如钢针一般。而且,从面貌轮廓五官相貌上,也一眼便可以确定绝非中原人士。
“这位李先生,说起来也是你的本家呢啊?!”孙可望的话里,满是戏谑味道。
“在下李宗方。倒是叫三将军见笑了。”
“足下是哪个李?”虽然说姓了很多年的张,但是李定国对于自己家的这个姓氏还是很有些了解的。他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李家哪个支脉有着这样的子孙。
“好叫三将军见笑了。在下的这副相貌,本来就一看便是蛮夷相貌。不过,也是在下有些福气,从小被母亲大人收养,也就姓了李。”
“宁宇,实话给你说吧!李先生是从南边过来的商人,辗转到了这里,来和咱们谈买卖的。他的出身可比以前的南中商人尊贵多了。那是李国公爷夫人膝下长大的人物!便是和咱们在父帅面前一样!”
从唐宋五代开始,军中有收养养子的习惯。从李克用到郭威,哪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有为数不少的养子,用来冲锋陷阵。这个习惯一直延续了千年。所以,当孙可望介绍李宗方是盐梅儿的养子时,顿时让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等人肃然起敬。原来如此!怪不得一看就是非华夏族裔的面孔,却是一口流利的官话,还有一个李姓的名字。
他们却不知道,像李宗方这样的人物,不过是盐梅儿收养的各部族各村寨的孤儿,为数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只不过,李宗方这样的人资质运气都不错,被放出来做事,资质一般的,也只能是寻个地方弄些田地,丰衣足食的做个足谷翁罢了。不过,也不算是命运太差。比起李定国孙可望这些十来岁就跟着大队人马在刀枪丛中讨生活,从死人堆里爬进爬出的挣扎性命算是强大多了,最起码,衣食无忧。
“来来来!宁宇,先尝尝这个牛肉!这可是李先生自己带来的厨子一手烹制的,用得是李国公爷从海外引种的调料,叫什么辣椒的,最是适合在这川南潮湿地面上食用。”
李定国照着孙可望指点的法子,先是盛了一大碗米饭,然后,夹了几筷子那所谓的水煮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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