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流贼-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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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王，这次我们如何应对？”李定国并不惧怕清兵，但他想知道张献忠的打算，毕竟这次是他负责汉中的战事。

　　　　“中原王朝打仗，有一句话，“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就预示着打仗对于中原王朝来说，是一件成本极高的事情，而北方民族，牵着马儿，带上弓箭，就直接来了，对他们而言，几乎不须要战争成本，一路上随便抢点，就能赚的盆满钵满。布匹、粮食、铁锅、金银，对他们来说都是宝贝，他们打仗只要人不死，几乎就是稳赚不赔。�0�2”张献忠并没有正面回答李定国的问题，只是这样说道。

　　　　“反观汉人，即便击败了北方鞑虏，也几乎无利可图，茫茫草原和大漠上，人家说走就走，说回就回，他们的东西咱们也看不上。咱们最看重的东西是土地，是能种出粮食的土地。�0�2这就是说，咱们打仗成本高，他们战斗成本低，这也是历代朝廷始终要面对北方边患的原因。”他继续侃侃而谈。

　　　　“话是这样，但大王，咱们就只能被他们打？”洪正龙出声道。

　　　　“是啊，大王，咱们大西的儿郎也不是孬种，我们应该迎头痛击这些鞑子才对！”白文选附和道。

　　　　“打，肯定要打的！”张献忠制止了其他想要继续说的人，“我们的优势是有城，他们来攻我们守，损失不大。但若是出城野战，怕白搭了弟兄们的性命。鞑子悍不畏死，我们在湖广已经见识过，咱们向来不做亏本的买卖，现在也不能。汉中各地城池我已安排人手加固，他们的大炮一时半会怕是凿不透的。所以，你们给我听着，谁都不许妄自出战，违令者立斩不赦！我可不愿意弟兄们枉死！”

　　　　张献忠说这话是有底气的，前年投产的水泥的年产量虽然不多，但分给汉中几座险要城池还是够的，这玩意在这个年代属于黑硬的代表，配合沙袋，足以抵消大部分实心弹的冲击，守个十天半月的城应该绰绰有余。在加上城内自己的火炮杀伤力也够强，豪格可讨不到好彩头。

　　　　“末将谨遵大王军令！”众人一起应道。

　　　　“父王，儿臣有一事不明，斗胆请您释疑……”李定国如今知道了‘守’这个方法，但他同时也明白，‘守’并非长久之计。

　　　　“守，只是一时之计。用守来多杀伤他们的人马才是重点，我的计策是‘存人失地’。”张献忠仿佛看穿了李定国的心思，解释道。

　　　　“存人失地？”这个战术让大家迷惑了，如今都在争地盘，大王居然不要地盘？

　　　　“没错，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领袖的伟大智慧让张献忠毫不脸红的用来卖弄，“地没了，可以打回来。但弟兄们没了，可就回不来了！”

　　　　“存人失地，存人失地……”李定国仿佛得到了什么启示，嘴里念叨着，“父王，我明白了？眼下我们分兵驻守，行外围防御之策，虽然能将清兵挡在了汉中之外，但此策只能御敌却不能获胜，故而不如让清兵进入汉中，我们则坚壁清野，囤积粮食，收缩兵力驻守险要关口，清兵进入汉中，攻关不能取胜，野外又不能获得粮食，就只能翻越秦岭运粮，粮道被大大拉长，到时候我们只要派人进行骚扰，时间一长，清兵粮少兵疲，必然从汉中撤军，此时再命各个据点一起发兵追赶，必然杀得清军大败而回！”

　　　　张献忠听完，不禁大笑：“知我者，定国也～~~但，这还不是全部，本王要做的，还有更多…………”

　　　　…………

　　　　顺治三年四月。

　　　　豪格正式率军出陕西，沿古道向汉中进发，汉中之战打响。

　　　　李定国坐镇汉中府城，指挥这次的战役。

　　　　此刻，他的心里既兴奋又期待。

　　　　兴奋的是从军十数载，从未有过这等守城之事。期待的是，那日父王口中所言是否成真。

　　　　不过，有一点他很自信，那就是按照先前的计策，这一仗的任务会很轻松的完成。

　　　　其实，不仅是他，刘进忠、冯双礼、白文选、商元、洪正龙……等人同样也期待着。

　　　　那日，张献忠是这样说的：兵法曰，预先让其死亡，必先让其疯狂。

　　　　虽然大家基本听不懂这话什么意思，但感觉这里面玄机很大。仔细琢磨之后，也能明白几分。

　　　　鞑子来势汹汹，却在城下受阻，屡攻不下之后必然急躁，而己方在此时撤退，留空城给他们，就如同挑逗一只老虎一般。下一次，它就会攻击的更加猛烈，而越猛烈，就会有越大的伤亡。伤的越多，则越急躁。

　　　　最后，再给它来个大喘气，放弃汉中府城，营造力战不敌，仓惶撤退假象。

　　　　鱼儿就是这样上钩的！

　　　　至于如何营造氛围，交给大王就好了，他们要做的，就是谨慎谨慎再谨慎，保住手下兵马。然后看着鞑子是怎么按照大王的安排走向灭亡的！

　　　　（本章完）


………………………………

第二百三十九章　存人失地（上）

　　　　因为知道历史，也因为不放心历史。

　　　　所以张献忠决定战略性放弃汉中，顺应历史发展。将大西军在守城之战结束之后，化而为零，以零对整在崇山峻岭间打游击。

　　　　同时，他也没忘了手中的一张牌——在蜀都待了快一年的李自成。

　　　　张献忠知道是时候让李自成走向结局了，但在这之前，他得说服李自成，让其写信给陕西与河南与四川重庆交界处的大顺残军，让他们配合骚扰，拖慢豪格进军步伐，诱敌深入，将之一步步引向宿命之地——西充凤凰山。

　　　　…………

　　　　大顺三年八月。

　　　　不知不觉中，汉中之战已经打了几个月。

　　　　大西军与清军在各条战线上都耗费了无数钱粮，双方僵持不下。

　　　　陈仓道的西军大营，扎在两山之间，扼住清兵南下的要道。

　　　　夏季到来之后，无论是如何的小冰河期，都会下雨。

　　　　雨中的大散关，与周围的山林一样，裹上了一层水迹。

　　　　冯双礼的营帐内升着几个火盆，将大帐内的潮气烘的干净。他负手在面前的简易地图前来回踱步，不停回头喝问：“安西大将军怎么还没有来？快派人去催一下！”

　　　　亲兵得令，匆忙地跑出去。过了好一会儿，送信的士兵才又在门口禀报：“总兵，安西大将军来了！”

　　　　听到这话，冯双礼连忙道：“快请大将军进来！”

　　　　片刻后，帐帘被掀起，一阵冷嗖嗖的风灌入大帐，吹的冯双礼打了一个寒颤。

　　　　他扭头一看，只见安西大将军李定国大步走进了帐来，身上被雨水打湿的痕迹犹在。

　　　　李定国进帐之后，即走向火盆，把外衣脱了烘烤。

　　　　他一边烘衣一边问道：“你这么着急，唤我何事？若是小事，我可不能饶你！须知，汉中府城尚且是不容有失的！”

　　　　冯双礼连忙道：�0�2“大将军，大王传令，命我们退往武都山筑寨，放清兵进入大散关。”他边说，边将一份军令递给李定国让他观看。

　　　　李定国听到要放开大散关，便眉头一皱，等把接过的命令看完，便立马大步走到地图之前。

　　　　冯双礼也看着地图，问道：“将军，你怎么看？”

　　　　李定国目光在地图上迅速扫了几眼，沉默一阵，半响后道：“父王本就是想诱敌深入，你们退守，倒也是无妨。但我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我们会不会太早了？对此，你怎么看？”

　　　　“三国之时，魏延守汉中，用的乃是分兵驻守，扼守险要，御敌与汉中之外，此后王平接替魏延，也是用的这套策略，二人因此数次击退曹魏的进攻。我们现在的策略，分兵驻守从陕西进入汉中的三条通道，也是魏延、王平之策，无疑最为稳妥。”冯双礼顿了顿，继续说道：“眼下大王之策，却与蜀汉大将军姜维镇守汉中的策略相同，认为分兵驻守，只能御敌不能获胜，所以主动放敌入境，待敌疲粮尽，可一网成擒，只是姜维的这套策略，当时并没收到功效，所以我心里也有点担心。因此，特向大将军请教。”

　　　　秦王的军令直接越过了安西大将军下达到了自己这里，这无疑是不合规矩的。虽说大家都是为秦王效力，可顶头上司的见面的脸面他冯双礼也得顾忌不是？

　　　　听冯双礼说完之后，李定国点点头：“如今大雨不停，大军在城关上驻守，尚且不易，大王让我们在武都山上筑寨，恐怕更加艰难。本来我等只需要紧守关口，清兵再攻些时日，损失只会更大，肯定士气旁落，如此我们就能完成既定任务。这样无疑最为稳妥，而当下父王的策略有些急于求成，冒险行事。看来，我们得劝劝父王了……不过，父王的脾气，你向来也知道，决定的事情，我们基本无法改变。这样，你先带你部下的八千人马去武都山筑寨，留下两千人做做样子，把此地处理干净再行撤离。同时，我写信劝劝父王，如果父王不听劝，那我们也不至于耽搁筑寨的时间，使父王震怒。你以为如何？”

　　　　“那就按照大将军的意思去办。”冯双礼点点头，施了一个军礼，道：“我这就领兵去武都山，查看地形，选址下寨。”

　　　　说完，冯双礼一摆披风，转身离开大帐，帐帘又被掀起，雨花随着大风灌入大帐，落在地上，形成一片泥泞。

　　　　随即，帐外人喊马嘶，大家都开始冒雨收拾行装。

　　　　帐内的李定国心里五味杂陈，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要向张献忠说明一个问题。

　　　　不久之后，一支兵马，各个穿着避雨的衣物，在风雨中，离开了大散关，往武都山进发。

　　　　而此时，随着张献中的数份命令都被传达出去。汉中大地上，数支大军同时调动起来，李定国领步骑一万进驻洋县，白文选领一万人守青石关，商元领一万众进入定军山下寨，再加上冯双礼驻兵五都山。

　　　　放眼整个汉中境内，大西军的第一轮守势宣告结束。

　　　　此时，汉中府城仅仅留了三千余人交由刘进忠统领，负责防守。其余兵马均已分布四周，搞起了迷魂阵。

　　　　…………

　　　　激战几场之后，大西军各部都按照既定计划，各自从陕西进入汉中的通道上撤军。这使得到消息的豪格，心里不由得一阵疑惑。

　　　　其实这几月时间，对手大西军消耗很多，但他部下的损失也不小，虽然死的多数是汉军旗那些尼堪，但也架不住士气涣散的厉害。所以，他已经准备率军休整一阵，消化一下作战成果再图后续。但现在汉中门户大开，却让他犹豫起来。

　　　　朝廷最近内部的斗争也比较激烈，进军开始这么久，他如果连个汉中都打不下，实在无法向朝廷交代。

　　　　军帐内，豪格一阵思索，最终决定还是要拼一拼，他并非冲动之举，而是经过深思熟虑。

　　　　眼下大西军忽然撤兵，无非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双方接战数月，张贼首先顶不住了，想要退回蜀中，那他自然要追。第二就是，张逆设下埋伏，等着他去钻。这一点，他同样不怕，清兵所惧者，就是张逆据守险要，不与他交战，现在若杀入汉中，进入群山夹着的汉中盆地，那八旗的骑兵优势就能发挥出来，他正好与张逆决战。

　　　　而且，刘进忠送来密信，说此时的汉中府城只有他的人马驻守。眼下，八旗子弟只要解决掉后顾之忧以及这些周围的兵力，便可大摇大摆的进入府城休整，这实在是天赐良机！

　　　　（本章完）


………………………………

第二百四十章　存人失地（中）

　　　　蜀都，秦王府。

　　　　“父王……儿臣以为战事不宜操之过急，需稳妥为上……况儿臣部下兵力……需亲自知悉位置，方可以指挥得当……才不会负父王重托……”

　　　　张献忠一连几道命令发往汉中前线，生怕这里面哪一环节出了问题，影响自己的宿命。

　　　　汉中的战事之激烈，的确超出了他的想象，往后方转送的重伤员数量很多，为了防止人员损失过大，他才不得不让那些一见打仗就兴奋的家伙们收敛着点。虽然他后世今生对生死已经看得很淡，但这些弟兄可是他以后发家致富的底子啊，可不能就这么给打光了！

　　　　不过，他没曾想到，因为自己的命令，李定国却心里放不下了，感情是觉得自己把控太多了，让他这个主将面子没地放！

　　　　如今，张献忠念着李定国发来的信报，心里嘀咕着：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李定国，你是要我这样的做法吧！罢了罢了，也许是我多虑了，这哥们可是明末第一名将啊！看来，我还是要靠团结基层弟兄来维系忠心啊！

　　　　“来人，备马，我们去校场看看！”张献忠命令道。

　　　　“等检阅完这次轮训的军队，我也该去和李自成好好谈谈了！”

　　　　…………

　　　　秦岭山脉，中华大地上一条神奇的山脉。

　　　　它制约了南下的寒风，将山两面的温度牢牢把握。同时，它也成了陕西和四川之间一条重要的屏障。

　　　　夏季的秦岭树木遮天蔽日，鸟兽鱼虫尽情生长。若不是战争来临，这里必是桃源之地。

　　　　夏夜，山中分外明静。

　　　　天上的月光与地上的露水交相辉映，将夜晚点缀的美不胜收。

　　　　“嘎吱~~踏踏~~噗噜噜~~~”

　　　　林中忽然响起了微妙的嘈杂声。

　　　　在丛林间的小道中，一支两千多人的队伍押解着一千多辆大车悄然出了大散关，往汉中平原进发。

　　　　这正是负责押运清军粮草的汉军旗士兵。

　　　　“老刘！你这家伙倒是轻快……”

　　　　豪格兴致冲冲的杀到南郑，城是被占了，但得到的却是一座空城，这让他完全没有控制汉中的感觉。

　　　　虽然豪格早有心里准备，但心里还是有些悸悸，他首先派出兵马四处打粮，但结果返回的骑兵却收获甚微，只言汉民不是被大西军迁走，就是被夺去口粮，清军在汉中基本无法获得粮草。

　　　　这个情况让豪格为之一惊，清廷虽然从渔猎向农耕王朝转化，但打起仗来，兵粮的获得还是向北方民族一样，保持着四下打粮的习性，后勤补给只是备用的手段。

　　　　这下他遇上中原王朝内部，同样保持着，擅长抢夺粮食，手段凶狠等流寇特征的大西军，却有些不适应了。

　　　　眼下豪格从汉中无法获得粮草，就只能老老实实的从陕西运粮，这从大散关出来的一千多辆大车内，就是装着清廷陕西三边总督孟乔芳为豪格准备的粮草。

　　　　负责押送粮草的是孟乔芳麾下副将任珍，原是大明副将，后来投降清廷，贺珍与孙守法纠集七万义军攻打西安时，他为清兵守城，立下了不少功绩，被孟乔芳赏识。

　　　　在另一段历史中，任珍名列清廷所立《贰臣传》，算是个历史留名的汉奸。

　　　　这时任珍穿着一身银色山纹甲，骑在一匹白色的高头骏马之上，看上去十分显眼，也十分风骚，他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夜幕下的大散关，便在数十名亲卫骑兵的簇拥下，奔驰到队伍之前，然后放缓马速，徐徐南进。

　　　　就在车队出关不久，远处山顶上，白雪下却忽然爬起一个身影，他踩着一尺后的积雪，连滚带爬的划到山的背面，在山脚的一顶帐篷内，几名西军斥候听到动静立马挑开帐帘，操刀出来。

　　　　那划下山来的斥候，连忙哈着白气道：“赵头儿，一千多辆大车，两千人马护送，刚出关不久，肯定是往南郑送粮。”

　　　　几名斥候见是山顶探查敌情的自己人，于是将刀收起，一人急忙拿出一条被子，将那探子裹起来，那为首的斥候脸上露出喜色道：“牛三，你抄小路，立刻回去禀告殿下。李二，你替换小五，继续上山监视～”

　　　　“晓得了～”

　　　　“头儿放心。”

　　　　被点名的两名斥候，各自抱拳，然后一人便往山顶爬去，另一人则从帐篷边上，牵走一匹打着响鼻的战马，匆匆走上弯曲的小道。

　　　　任珍的军队押解的大车浩浩荡荡沿着古道前进，除了任珍和五十名亲卫骑着战马之外，余下两千人只能跟随在大车旁步行。道路上集满了泥泞，使得队伍的行军速度很慢，士兵们都十分沉默，没有人说话，只听见沉重的脚步声和大车轱辘声。

　　　　这两千人，是他的本部人马，跟随多年。他能从明朝副将，变成大顺的副将，然后又成为清廷的副将，全靠这支人马，所以任珍给与他们的待遇远远比一般士卒好。

　　　　任珍手下有五千兵马，他都是将另外三千人的待遇减半，来供养这两千精兵，使他们粮饷充足，装备精良，而这支兵马对任珍也十分忠心。

　　　　这次往前线押送粮草，事关重大，所以任珍便带着这支可靠之兵压送，但夏天酷暑难耐，在野外运送粮草，毕竟是个苦差事。手下的两千弟兄虽然没有抱怨，士气却也变得有些低迷。

　　　　任珍从大散关出发，目标是数百里开外清军大营，道路曲折难行，恐怕要走上几日时间，他听说豪格虽然占据了汉中府城附近的几处城池，但西贼并没有退回蜀中，反而在汉中府城附近四处出没抵抗。所以，任珍十分警惕，沿途不断向道路两旁的高山张望。

　　　　出关之后，队伍第一天走了四十多里，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任珍心里稍微安定，第二天又走了三十里，可就在他人马困乏之际，两侧高山上，却忽然想起一声号炮。

　　　　雪白的山腰之间，顿时出现无数兵马，箭矢与石头圆木，如冰雹般落下，巨大的山石从山腰上往下滚，声响如闷雷，大地都在颤抖。

　　　　正在路上走着的汉军旗士兵抬头抬头一望，登时吓得魂不附体。只见山石和雪球滚落下来，瞬间就切断了他们的退路。

　　　　这时箭矢和山石已经杀伤了大批汉军旗士兵和民夫，无数士兵被大石砸中，死相凄惨，他们纷纷惊慌失措地借着大车躲避。

　　　　“咚咚咚～”的战鼓擂起，山腰间西军旗帜一阵挥动，这是进攻的信号，无数西军顿时一阵欢呼，“杀虏啊～冲啊～”，士卒纷纷跃起，操着战刀、长矛便从山上冲下，声势如洪，声震霄汉。

　　　　绿营兵在山道上走了三十里，本来就十分疲乏，现在又被西军埋伏，哪里能够不乱。

　　　　任珍脸色一阵惨白，他抽出战刀，颤抖着声音令道：“给我顶住！顶住！”

　　　　这时，大地一阵震动，任珍的亲兵见此顿时惊恐的大喊：“将军，前面也来了！”

　　　　眼下后退之路被山石堵死，两边山上则有西军杀下来，任珍抬头往前一看，前方又有百名骑兵迎面杀来，几乎吓得跌下战马。

　　　　这支骑兵气势如奔雷，骑兵们挥舞着雪亮的战刀和锋利长矛，强大的杀气席卷而来，为首一将，剑眉星目，身着金盔金甲淡黄袍，胸前护心镜反射出阵阵金光，胯下战马疾驰如风，手中一杆锐利的马槊，瞬间就将身前的绿营兵洞穿，尸体在地上拖行三丈之远。

　　　　顿时更加慌乱，任珍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他忽然一抽战马，便向前奔逃，数十名骑兵亲卫立刻紧紧跟随，但道路狭窄，他的举动立马引起了张定国的注意，他将马槊从尸体上抽出来，然后一夹马腹，就直接迎上。

　　　　两马交错，任珍只觉得胸口一痛，然后整个个人就离开了战马，被一杆马槊贯穿了胸膛。

　　　　张定国大吼一声，便用马槊将任珍的尸体高高挑起，大西军见此顿时发出一声声怒吼，“殿下，万胜～”

　　　　绿营兵见任珍被张定国一槊刺死，顿时也绝望了，他也纷纷拔腿奔逃，但道路基本被西军堵住，一些聪明的就和民夫们一起投降，而剩下的则多被西军砍成肉酱。

　　　　战斗结束，张定国跳下战马，大步走到大车前，然后抽出战刀插入麻袋之中，夹着黄色麦壳的白面顺着刀口流出来，张定国与身后西军将校视之，顿时哈哈大笑。

　　　　（本章完）


………………………………

第二百四十一章　存人失地（下）

　　　　汉中境内，某处山中营地。

　　　　“近日我军虽连战连捷，但进展缓慢，各部战损需尽快尽数报上。另，据探马报说，献贼化整为零四处出没，各部应严加防范才是…………汉中府城近在咫尺，不过本王想要的并非城池，而在于击溃献贼主力兵马，诸位以为如何？”豪格听了几人的战损报告，对目前的战事进展不太满意，但又不好发作什么，毕竟该拿下的地方也拿下来了。

　　　　“回王爷，卑职以为，先取洋县为好！”王遵坦随军同行，他建议道。

　　　　“末将赞同！”鳌拜出声道，“我已查明，贼军主力就在此地附近，由贼酋张定国率领，拿下洋县，我军将再无后顾之忧！”……

　　　　如此……那就这样决定……先取洋县，集中力量先断其一指。好了，你们都退下，只等关中粮草送到，本王立刻兴兵。”

　　　　“喳～~~”

　　　　帐内几名满清大员，打了个千儿，随即准备鱼贯而出，但才走到帐门口，帐帘却被人从外面掀起。只见一名戈什哈急急忙忙走了进来，低身到了豪格身边，附耳说了几句什么。

　　　　豪格脸色立刻大变，猛然站起身来。

　　　　准备出帐的满清大员见此，纷纷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