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城邦到帝国-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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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谟斯提尼命令先头部队停下，等候后续部队。自己和攸利密顿，还有米南德等几位高级指挥官商议作战计划（根据雅典军事法，将军为部队的统帅，其次是高级指挥官，相当于现在的团长，再次是中级指挥官，相当于营长。除了将军，其余将领都是由雅典议事会决定，多数都是议会议员，并且作战经验丰富。他们所辖队伍的人数并不固定，这要看各个德莫――相当于现在的村镇召集的公民人数，以及招募的雇佣兵）。

　　　　希洛作为“神选战士”的象征，行军途中自然一直跟在德漠斯提尼身边。现在有一个观摩学习古代军事的机会，他当然不想放弃，于是厚脸皮的跟着去旁听。德漠斯提尼一心想着战事，没有注意到他。卫兵们以为将军默许了，也就没将他拉开。

　　　　希洛听了一会儿，就清楚了德谟斯提尼的计划：在厄立高利高地上；联军营地在西北角；锡拉库扎城外的长墙在东面；雅典军队现在所处的位置在南面。德谟斯提尼让米南德率三千多人先攻占前方不远的锡拉库扎人的哨楼；然后迅速进攻距离最近的长墙的环塞。那里仅驻扎着约六百锡拉库扎人；而且毫无准备。夺占长墙；将锡拉库扎人封锁在城内；这是第一步。德谟斯提尼自己和攸利密顿等大军到齐后；列阵进击联军营地。

　　　　对于锡拉库扎人是否会出城反击；众人意见比较一致：锡拉库扎人经过一年的战争；兵员消耗巨大；即使能出战；人数也不会太多；米南德完全能够挡住。至于西西里联军能否出营迎战；众人意见不一；德谟斯提尼笑道：“吉利普斯（联军统帅）不出战更好；方便我从容的部署队伍；一个一个的去攻占他的营寨。”

　　　　商议结束；众将领分别去完成自己的任务。

　　　　黑夜中；无法用旗帜号令；而吹号角又怕惊动敌人；于是喊叫声响成一片。

　　　　“将军；我想去参加他们的战斗！”希洛指着正在缓慢集合的队伍；主动向德谟斯提尼请战。他并非嗜战，而是想借机开溜。他算看明白了，在夜里号令三千多人集合都如此困难，那么指挥二万人作战该有多困难，要知道两万人列阵，以纵深8列来算，正面至少长达两公里。如此庞大的阵容在黑夜中如何相互联系协调，本就是一个巨大的难题，就连亚历山大在与波斯人决战时都不敢轻易尝试，德谟斯提尼就算听进去他当初的话，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办法改进。

　　　　希洛原本还想在关健时候提醒德漠斯提尼，改变这一仗的结局，可是到了战场上，才发现理想与现实相差太远。

　　　　“不，希洛，你应该留在这里！你会发挥更大的作用！”德谟斯提尼一口回绝。

　　　　“我听你在雅典的年轻人中以战技高超、力量过人而出名，而且被称为‘赫拉克勒斯第二’！”德漠斯提尼夸赞的道。

　　　　因为黑暗，希洛看不清德谟斯提尼的表情，但本能的有些戒备：“那都是我们孩子闹着玩儿。”

　　　　言下之意，我还是个孩子，别给我分配什么重要的任务。

　　　　德谟斯提尼完全无视他的话，双眼炯炯有神，声音低沉有力：“男人嘛，就应该有大志向！接下来的会战，你有机会完成象阿喀琉斯一样的伟业，受雅典公民的敬仰！”

　　　　希洛心头一凛，德漠斯提尼的话清晰的传进耳里：“我想让你担任战斗先驱1！”

　　　　备注：

　　　　战斗先驱：古希腊人在早期的会战时让最勇猛的战士站在队伍最前列，其使命是做全队的战斗表率，率先杀入敌阵，并战死在同伴的眼前，以鼓舞全队斗志。类似于一种宗教仪式，该战士受全队敬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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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仓促的会战

　　　　希洛迅速的从记忆里找到了这个词的定义，可见前主人对这种战争方式很推崇，但现在的希洛只感觉一股怒火从脚底直冲脑门，脸涨得通红的他恨不能一矛将眼前的德谟斯提尼刺死。

　　　　德漠斯提尼感觉到了他的异样，不慌不忙的道：“作为你父亲的老战友；我决不会害你！想一想；当你站在最前面；两万多勇士的目光都集中在你身上；这是多么荣耀的事！而且冲锋的时候；我会让他们护卫在你左右；不会让敌人的长矛刺伤你！"；

　　　　希洛回头一看；十几名卫兵正站在身后；顿时手心沁汗；幸亏刚才没有因怒出手。

　　　　德谟斯提尼见他保持沉默；微微一笑；转身离去。接下来的战斗；还有许多事需要他去安排。

　　　　希洛坐在草地上；夜风吹拂着他被汗水浸湿的甲衣；带来阵阵寒意。

　　　　卫兵依然守候在他周围；让他无法逃离。

　　　　到了此刻；希洛对自己自作聪明编造神佑的事感到了后悔；本想为以后脱逃制造契机；却不想成为德谟斯提尼获取荣誉的工具。他太瞧古希腊人了；和这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政客相比；他还过于稚嫩。

　　　　希洛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至少德谟斯提尼有句话可信；他会保护自己的生命安全；否则自己率先杀入敌阵；立刻就被乱矛刺死；被随后进攻的战士看见；神佑战士的传奇立刻破灭；对士气的打击太大。

　　　　前方喊杀声响起；战斗已经开始。

　　　　希洛左手拎起铁盾；右手攥紧长矛；这是他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上最可依仗的东西！他将为保卫自己的生命去战斗！

　　　　德漠斯提尼；咱们走着瞧；看谁能笑到最后！

　　　　－－－－－－－－－－－－－－－

　　　　"；报告将军；我军己经攻占环塞！"；

　　　　"；恭喜将军；一切都进展顺利！"；

　　　　"；接下来；该看我们的表现啦！"；

　　　　在一片欢呼声中；德谟斯提尼却有些忧虑；他抬头望着空；不知何时空中出现了乌云；月亮在云层中穿梭；光线开始变得有点晦暗。万一月亮完全被遮住；就功亏一篑了。

　　　　沉吟片刻；他拿定主意："；吹前进号！"；

　　　　"；将军；左翼还未到齐；能不能再等等！"；副将急忙劝道。

　　　　"；我能等；不能等！"；德谟斯提尼严肃的道："；派人去催促他们加快速度；在前方与我们会合！"；

　　　　"；呜－－－－！！！"；中军的长号在黑夜中长鸣；紧接着右翼传来一声长鸣；那是攸利密顿的回应。过了一会儿；左翼同盟者的部队也作出了回应。

　　　　掌旗官举起那绘有银鱼的旗帜，中军开始动了，随后全军开始前进，长达两公里的阵列象一把巨大的刀缓缓的砍向联军营地。

　　　　………………

　　　　当吉利普斯在睡梦中被叫醒，得知雅典人在攻打哨楼，他大吃一惊，没想到敌人竟敢夜袭。他一面派人去侦察，一面紧急召集联军首领议事。

　　　　很快得到回报：希腊人来了很多（黑夜中无法弄清数量），现正在攻打环塞。

　　　　情况已十分危急，吉利普斯当即立断：集合全军，立即援救环塞！

　　　　………………

　　　　城外喊杀声响彻不停，城里的锡拉库扎人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人心惶惶，纷纷聚集在广场。

　　　　这时环塞的溃兵逃进城里，众人才得知长墙被雅典攻占，仿佛塌下来一般，哀怮声响成一片。

　　　　惊慌的议员们忙命令公民们拿起武器，去城墙上防守，以防止雅典人趁势攻入城内。至于长墙，只能期望亮后联系城外的联军，一齐去夺回。

　　　　惊慌失措的人们接受了议事会的决议，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人群中炸响：“我们必须立即出击，否则等待下去只有灭亡！！”

　　　　众人的注意力立刻被这惊人之语吸引过去，一位身材瘦高的年轻人站在议事堂外的台阶上慷慨激昂：“今晚雅典人不会只攻击长墙，他们的援军来了，他们有比我们和西西里联军更多的士兵，完全有能力同时进攻我们和联军！公民们，想想吧，如果我们不采取行动，一旦联军被击败，明就是我们锡拉库扎的末日！如果联军没有失败，等到敌人退走的那一，我们有什么脸去面见这些帮助过我们的人，因为在最困难的时候，我们贪生怕死，没有作出任何贡献！”

　　　　“我们锡拉库萨曾经是西西里的覇主，我们绝不能让西西里联军视！我们的城邦需要我们自己去拯救！”

　　　　一句句发人深省、令人激昂的话撞击着大多数人的耳膜，广场安静下来，很快又开始沸腾。

　　　　“帕修斯的儿子，狄奥尼修斯，你得太好啦！”

　　　　“对！咱们不能坐等灭亡，出去和雅典人拼了！”

　　　　……

　　　　将军赫莫克拉泰斯不得不出来表态：“年轻人，对于出城作战，你有什么建议吗？”

　　　　与希洛同年的狄奥尼修斯还有些稚气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

　　　　吉利普斯率领全军五千多人匆匆的赶赴战场，出营半里就与雅典大军相遇。

　　　　雅典人黑压压一大片，所排的阵列似乎无边无际。

　　　　联军见了，军心浮动。

　　　　吉利普斯大吃一惊，他没想到雅典人竟敢全军出动，这对夜袭来可是大忌啊！在感叹德谟斯提尼胆大的同时，他不得不与之决战。

　　　　在黑夜中临阵撤退，那就会兵败如山倒。再斯巴达人的心中没有“撤退”一词。

　　　　他想了想：如果将阵列延伸至雅典人同等长度，那么纵深就太薄，毕竟在人数上联军差得太多。于是他决定收缩阵线，加强纵深。

　　　　在联军停下脚步之时，雅典人也开始重整阵形，经过约三公里的跋涉，阵列变成两翼过于突出，而中央塌陷。

　　　　双方相距约二百米，雅典人没带弓箭，因为黑夜会让其失去准头，而联军弓箭手也极少，因为斯巴达人鄙视这一不敢与敌人肉搏的兵种。双方都没穿甲胄，因为在黑夜中不便行走。就在排列阵形的过程中，双方都不断的有人加入。

　　　　厄立庇利高地北高南低，联军站在高处，占据地利。而雅典则人数众多。

　　　　经过一段时间之后，双方恢复了安静，只有笔直站立的勇士和如林的长矛。

　　　　强劲的海风吹刮着遍山的野草，“唰唰唰”的声音如同金铁相交。

　　　　这时雅典的中军走出一人，随着他的前进，雅典阵营爆发出惊动地的喊声：“雅典娜！雅典娜！！雅典娜！！！……”

　　　　一声高过一声，如同汹涌的海浪冲击着联军。

　　　　战斗先驱？吉利普斯皱起眉头：怯弱的雅典人也敢玩这个。

　　　　“阿力斯普力斯！！”

　　　　“在！！”身旁一个高大的壮汉吼道。

　　　　“给我干掉他！”吉利普斯冷冷的。

　　　　“哈哈哈哈！？……”阿力斯普力斯狂笑着，冲向希洛。

　　　　“鸣！！！………”就在这时，雅典的军号吹响。

　　　　战斗终于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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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溃败

　　　　上万人的欢呼就象轰轰的雷鸣；让置身其中的希洛血液沸腾；原来的紧张和畏惧都被驱散。

　　　　这就是集体的力量！它可以给怯弱者勇气；又能让勇敢者变逃兵！

　　　　希洛仰长啸；这一吼似乎将全身的力量都激发出来；矛与盾仿佛是他的手足一般。

　　　　他迈开大步；借着风势；向前飞奔。

　　　　这地势是一个缓坡。希洛手负二十多斤的重量；从下往上跑；竟不觉得费力。很快；他看清了他的敌人的轮廓：一个比他高；比他壮；吼声如雷的巨汉。巨汉疾冲而下；希洛甚至能感到那迎面扑来的窒息感。

　　　　在此危急时刻；希洛那从即被死亡威胁而变得强韧的神经保持着一份清明。

　　　　在两人撞击的一瞬间；希洛以弓字步往下一蹲；右手圆盾迅速向上斜举。

　　　　"；咣！！"；巨大的力量险些将希洛撞翻。阿力斯普力斯居高临下狞笑着；正待将希洛毫无掩护的后背刺穿。希洛将圆盾往后一卸。

　　　　阿力斯普力斯身不由己的越过希洛的头顶；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向下翻滚。随即一声凄厉的惨叫；他壮硕的身躯淹没在随后而至的步兵的"；铁蹄"；下。

　　　　希洛揉揉发麻的右肩；身后的欢呼声越来越近。他可以减缓速度；却不能停止前进；否则会重蹈阿力斯普力斯的覆则。

　　　　前方是黑色的浪潮；咆哮着；汹涌而下。

　　　　两股铁流终于撞在一起。

　　　　希洛被这强大的力量撞得向后翻倒；随即后方又传来一股强大的力量迫使他向前。

　　　　希洛就象是汪洋中的一条船；在狂风巨浪中颠簸；随时都有船毁人亡的危险。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用铁盾紧紧护住上身；尽量侧着身体；将自己隐藏在左右同伴的铁盾保护之下。面对着近在咫尺的敌人和不断刺来的长矛；他无法退避；只能同样向对方刺去；刺倒一个；刺倒二个；只有不停的将敌人刺倒；并且坚持到已方获胜；才算是活下来了。

　　　　希洛附近每一个同伴或者敌人的惨叫都让他心里一震；出于对生存的渴望；他歇斯底里的吼叫；发疯似的挥矛。无数人做着和他相同的举动；此刻其它想法都被抛到脑后；双方战士在这个黑夜的战场上厮杀；为的只是生存。

　　　　尽管雅典人奋力拼杀；中军却在缓缓后退。一方面吉利普斯压缩阵势；集中兵力想耍中央突破；另一方面联军地势高；增加了他们的冲击力。雅典中军几乎是被推着向后退阵线向内塌陷。幸亏有陆续赶来的战士加强中央的纵深；维持住这岌岌可危的阵线。

　　　　身处阵中的希洛也感到了这种变化；原本拥挤得连手臂都展不开；现在却挥洒自如。但他现在没时间去想其它；他的脸被划伤；右肩被刺破；而敌人给他的压力越来越大；他只是机械性的格挡刺杀；对疼痛已然麻木。

　　　　突然间；对方停止了进攻。

　　　　喧哗声由远至近；迅速传来："；败了！我们败了！"；

　　　　原来双方一接触；雅典漫长的阵线就直接包绕了联军的侧翼。

　　　　如果不是加厚了纵深；侧翼受到攻击的联军早就人心惶惶了。可惜联军士兵并非是斯巴达战士；没有能力坚持到雅典中军被攻破为止。西西里联军两翼在雅典人的猛攻下；最终溃散。

　　　　联军中军开始还有秩序的后撤；很快就纷纷向后奔逃。

　　　　雅典军队趁势追击。希洛跟着跑了一阵；刺死了两个落在后面的敌人。经过之前地狱般的战斗；希洛迅速的从菜鸟蜕变为一名战士。

　　　　这时雅典人因为追击敌人；队型已经跑散；雅典的军旗被人流淹没；德漠斯提尼攸利密顿更不知在何处。

　　　　希洛一停住脚步；疲惫和伤痛就立刻向他袭来。别看仅仅约二十分钟的战斗；对精神和体能的消耗是巨大的。希洛真想立刻倒下；好好睡一觉。但目前的处境却不容他松懈。

　　　　右肩伤口的血已经止住；虽然疼痛；还好未伤及筋骨。

　　　　前方又响起欢呼声；雅典人攻克了联军的一个营寨。就在这时；希洛开始往回跑。

　　　　此时的月光已不如之前明亮；一眼望去；黑漆漆一片。幸亏在来的路上；希洛暗中牢记路旁一些显眼的物体；才不致于迷路。

　　　　刚走不远；听见前方喊杀声惨叫声四处响起；十分混乱。

　　　　希洛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加快了脚步。黑暗中迎面撞来几个人影；希洛不管是敌是友；都将其打倒。

　　　　也不知刺倒多少人；希洛终于杀出一条血路。全身浴血的他已累得举不起盾矛；仓惶往大营逃去。

　　　　原来；锡拉库扎人依照狄奥尼修斯的计策；悄悄的出城；从长墙远端的崩塌段（雅典援军刚到时；曾大举进攻长墙；后被击退。）爬出；正好遇上行进缓慢的雅典辎重队和工匠们。锡拉库扎人乘黑接近；

　　　　混入队伍后就开始杀戮。

　　　　－－－－－－－－

　　　　西西里联军营地共有三个营寨。

　　　　在会战中被击败的联军士兵象无头苍蝇一般四散奔逃；有一部分苍惶的躲进营寨；尾随追击的雅典人乘机攻打；很顺利的就攻占了营寨。

　　　　雅典人连战连捷；兵锋直抵西西里联军最后一个营寨。

　　　　拿下它；雅典人就大获全胜了！

　　　　极度亢奋的雅典人甚至开始徒手翻爬寨墙。

　　　　就在这时；寨门突然打开；冲出一队全副武装的战士。象一头发怒的莽牛撞进雅典人的队伍；乱撞乱刺。

　　　　这些战士是彼奥提亚人。当阿普利斯通知全军出击时；彼奥提亚人因为宿营地比较偏僻；传令兵忘记了通知；彼奥提亚人的首领感觉受到了侮辱；于是赌气没赶去参加会战。等到侦察情况的士兵回报；联军战败；敌人正在进攻营寨时；这位传统的希腊首领后悔了；他立刻召集手下的两百多人；对他们："；彼奥提亚的勇士们；联军战败了。我们没能参加战斗；是传今兵的失误。但是不了解情况的人会我们是胆鬼；不敢去参加战斗；甚至会是我们导致了联军的失败；来为他们解脱罪责。你们愿意成为别人耻笑的对象吗！愿意让彼奥提亚成为全西西里的笑柄吗！！"；

　　　　"；不愿意！！！"；众人愤然高喊。

　　　　"；那么让我们为了我们的荣誉去拼死战斗！"；

　　　　雅典人从会战到现在一直在奔跑和厮杀；早己疲惫不堪；只是因为敌人一直在溃逃；他们在高昂的士气支撑下才没有停下歇息。

　　　　彼奥提亚人奋不顾身的冲击出乎雅典人的意料；先头部队刚一接触即被击溃。

　　　　彼奥提亚的战士继续进击；击溃了一拨又一拨的敌人。

　　　　雅典军队自交战一开始即失去了整体的指挥和组织（联军也是如此）；更由于追击敌人和攻打营寨而导致力量分散。面对锐不可挡的敌军；他们无法立即组织起来抵挡；而且惊慌失措的逃兵不但冲乱了队伍；还大呼叫让其他人惊疑不定。偏偏在这时；锡拉库扎人杀散辎重队后；分成十几个队；混入雅典人的后队；开始乱砍乱杀；造成了一场大混乱。

　　　　黑暗中；惨叫声此起彼伏；雅典士兵恐惧到了极点；将任何靠近自己的人视为敌人；用长矛刺倒。

　　　　很快；一场自相惨杀的灾难在厄立波利高地上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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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暴乱

　　　　希洛藏在距雅典军营不远的路旁；等到第一批溃兵逃回时；他混入其中；一起回到了营地。

　　　　推开来询问消息的驻守大营的兵士；希洛径直回到营帐；脱下血淋淋的衣服；一头栽倒在床上。

　　　　身心俱疲的他已无心去关注提玛苏斯塞西托赫里姆的生死；他已事先提酲过他们；一切只能靠他们自己。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

　　　　沙滩上；停放着大大的船只上百艘。

　　　　努尔努西斯站在自己的船旁；焦急的望着不远处的潮水。

　　　　"；头儿；他们回来了！"；沙丘上出现一个人影；边跑边喊。

　　　　努尔努西斯大步迎上前："；快告诉我情况怎么样；嬴了还是输了！"；

　　　　"；败了！我们败了！"；那人用手抹着脸上的汗；神情很是沮丧："；听开始的时候；我们已经把那些西西里人给打败了；可就在追击的过程中；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自相残杀。你没看那些回来的士兵都象掉了魂似的；真是见鬼啦！"；

　　　　“难道他真得到了神谕？”努尔努西斯惊愕的喃喃自语。

　　　　“头儿，你什么？”

　　　　努尔努西斯没有回答，他心神不宁的来回踱步。

　　　　片刻，他停下来：“卡利克瑞图，我想我们应该去见一个人，一个自称得到‘神眷’的人！如果他没在这场战斗中被杀死的话。”

　　　　……

　　　　希洛噩梦连连；醒来时一身冷汗。

　　　　"；希洛；你终于醒了！"；提玛苏斯苍白的面容映入他的眼帘。

　　　　"；谢谢地；大哥你也活着回来了。"；希洛动动胳膊；肩伤不再那么疼痛；他翻身坐起。

　　　　"；我们跟着米南德大人攻下长墙。后来有一些士兵跑进环塞大军被打败了。大人便率领我们前去救援；没走多远就被那些该死的逃兵给冲散了！……多亏了队长，我才安全的回到这里！"；提玛苏斯的脸上还残留着对这场败仗的恐惧，因此他忍不住又重重的了一句：“这些没有勇气的家伙不配作为雅典人！”

　　　　只要提玛苏斯还话着，希洛就放了一半心，至于这场败仗对提玛苏斯的心理造成何等影响，希洛此刻却懒得去理会。他只需要摆出一个姿态，让提玛苏斯知道他是关心他的，就可以了。

　　　　希洛的目光扫过营帐，大部分的人都回来了，只在几个铺位空着。他们或躺着沉睡，或无力的坐着，血迹和泥士交织的脸上满是茫然。

　　　　最后他的自光落在皮科斯身上，这位队长的神情还算正常，而且也正注视着他。

　　　　没等希洛话，他先开口了：“希洛，这次我们能活着回来，多亏了你的神谕！”

　　　　“什么神谕？”希洛心头遭重重一击，他猛然回头瞪向提玛苏斯。是他！是这个愚蠢的东西！！已经再三告诫他要严守秘密，他居然还是传了出去！

　　　　提玛苏斯低头不敢直视，他从希洛的日光中感到了一丝杀气。

　　　　“当时，我们在环塞里，外面到处都是喊杀声，大家都心里发慌，你的兄弟就将你的预言告诉了我，让我们事先有了防备。”皮科斯似于看破希洛的心思，在“兄弟”二字上加了重音，他叹了口气：“可是，我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混乱的战场！麦加科斯被溃兵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