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荒御圣-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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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扑通一下跪在了男子面前。

　　　　“奴才叩请太上皇回宫！”灰袍侍卫扯着嗓子喊出话来，声音要撕破寂静的山林。

　　　　醉酒男子完全不理会青衫，又饮下三口酒，酒气从嗓子眼里冒出来，上头上脸，双脚打圈，左摇右摆就是不倒地，像是在耍醉拳，无论身子如何摇摆，下盘稳稳抠住地面。

　　　　“奴才叩请太上皇回宫！”又是一声长啸。

　　　　男子听闻，缓和了下身体的摇曳，冲着灰袍说道。

　　　　“如今大魏八方稳定，我这个开国皇帝也可享受一些这清闲的时日了，你们为何这般叨扰我？这山中，有花有草、有树有水，还有清风，何等地自在逍遥！”男子挥舞了两下手中的酒葫芦，葫芦中的酒液洒落了几滴，酒滴溅落在草叶上，仿佛这大片大片的绿也醺醉了起来。

　　　　“太上皇，小皇帝年幼，掌政无力，如今东里皇太后垂帘，东里家族称霸金雄殿，余下的六大家族都积怨颇深，看似太太平平，实则暗潮汹涌，恐怕是再这么下去，中柱宫就要易主！”灰袍说得字字珠玑痛怆不已。

　　　　男子仰天一声笑，对着灰袍说道，“世间万物，不过黄粱一梦，千事万事，早有定数，东里并不是天下二主，而我子桑赤梏早已退位，再无纷争之意！”说罢，山林深处两位道士模样的人迎了出来。

　　　　再见这二人，都着青巾白袍，却是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俊美一丑陋，一面若枯槁，一面携憨笑，截然不同。两人走到男子面前，做了一个揖，男子便随这两人离去了。

　　　　灰袍跪在山林中，日月变幻，孤零的身躯化成了一堆白骨，白骨风蚀化而为石。

　　　　怀鹿在这世界中，看到了往昔和时间的痕迹，那男子正是他落入洞邸的主人子桑赤梏，那两位道人应是鬼谷神派的创始人不闻不问，他为何能看到这些景象，怀鹿很是诧异，这荒芜世界真是妙不可言，在这里可以洞悉世间，时间真如同指缝流沙，随手指指点点便有许多浩叹。

　　　　由于功力尚浅，在这荒芜世界中，怀鹿还只是能看看，并不能与其中之人交谈斡旋，小小年纪的他就打开了荒芜世界，也是天赋异禀史无前例之举。

　　　　怀鹿醒了，发觉身已在静欲房中，房中布景依旧，只是颜色变成了白色，帷幔和门帘都换成了白布，怀鹿起身，见小院中也是惨白一片，连那一坛桔梗花都褪去了颜色。

　　　　“这世间的色彩怎么一下子都不见了？”怀鹿在小院中转了一圈，除了惨白就是寡白，除了寡白就是磨白磨白的。

　　　　“怀鹿，你醒了？”怀鹿见一女孩，灵动的眼眸也似乎失去了光彩，说起话来无精打采。

　　　　“乌燕，苍梧宫是怎么了？”

　　　　“师祖奶仙逝了”

　　　　原来那荒芜世界中所见的景象，与现实是有关联的，不散师祖奶在荒芜世界中托付怀鹿，要他把她与不见师祖合葬，怀鹿怔怔不动，回想着那些缥缈悱恻的话。

　　　　“我要带师祖奶回狮子峰去！”怀鹿低语道。

　　　　“现在可不行，师祖奶突然离世，师傅和那个赫连大侠还被困在清心阁中，无人能破，这样还不算，那白莲教还要来攻打苍梧宫，千千万人马已聚集在明月山下，师姐说他们的教主也来了呢！”乌燕说着，眼神中充满了忧虑，“看来苍梧宫的劫数已到了啊！很多师姐师妹都要离开苍梧宫了呢！”

　　　　怀鹿又看了一眼那一坛白色的桔梗花，朵朵低头神伤着。怀鹿跟着乌燕走出静欲房，看到整个苍梧宫也失去了色彩，弟子们都换做了一席白衣，唯有剩下腰间的一抹带颜色的腰带可以辨别出弟子的级别。

　　　　三五一簇，弟子们行色匆匆，见到了乌燕领着怀鹿，都神色慌张地躲开了。

　　　　“乌燕，你带我去清心阁吧！我想去见见师叔祖留下的剑灵！”

　　　　怀鹿扯了扯乌燕的衣角，见乌燕眼眸里噙满了泪水，大抵是见苍梧宫人心涣散，心中忧伤吧！乌燕抹了两下眼睛，挤出来一丝笑，对着怀鹿说道。

　　　　“好！我带你去！”

　　　　弯弯绕绕，又是穿越宫门道道，一个三层阁楼出现在眼前，这阁楼是木头搭建的，通体盘旋着两扇菩提叶，再看这菩提叶也是木头雕刻的，叶子有七八米高，整个苍梧宫也只剩下这叶子还带着抹抹翠绿，似两张手捧着清心阁楼。

　　　　乌燕和怀鹿走近了一些，怀鹿就感觉到强大的剑气阻隔了路。

　　　　仿佛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

　　　　“怀鹿，这就是清心阁，师傅和赫连大侠都被困于楼中，我们只能走到这里了，再往前也没有了路！”

　　　　乌燕抬头仰望，阁楼无窗无门，从外完全看不到内部的景象，怀鹿也打量起了这奇怪的阁楼，忽而盘腿坐在地上。

　　　　“乌燕，你帮我守候一下，我试着和这剑灵交流交流！”

　　　　怀鹿低垂眼眉，稚嫩的脸庞也变得严肃了起来，乌燕应了下来，后退了五步，巴望着远处，不让其她弟子前来叨扰。

　　　　忽而，从剑气阵中飞出一把青铜宝剑来，宝剑剑身上缠绕着一条青龙，剑柄上着陆着一只火凤，骤而剑气如冰雨，又而剑气如烈火，怀鹿伸出双手，中指抵住拇指，轻轻一弹，噼里啪啦，似有无数水晶投射了出去。

　　　　乌燕回头看了一眼怀鹿，见怀鹿双目微合，一股真气在他的面庞上游荡。
………………………………

第三十五章　御龙剑灵

　　　　乌燕尚是肉眼凡胎，修为浅薄，自是只能看见凡尘景象，未见得一把青铜剑劈头向着怀鹿而来。她把注意力又收回了，巡视着四周的状况，偶有几个弟子朝清心阁瞧过来，乌燕瞪了她们一眼，她们又转身忙各自的去了，大抵是忙活着收拾包袱，从后门溜出苍梧宫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们这会儿并不想凑热闹。

　　　　无数的水晶从怀鹿的指端射出，水晶支支都插在龙身，戳在凤体上。青铜宝剑剑尖抵到怀鹿的鼻尖，一缕青烟后，宝剑化身为一细眼青衣的少年，少年左臂右膀上都受了伤，滴滴鲜血渗透了出来，怀鹿起身，歪着小脑袋，斜仰起头冲着少年说道。

　　　　“你就是不散师祖奶八面横秋剑御龙剑的剑灵吧！”

　　　　“呸！你这个小家伙！竟敢对我这般冒犯，怎么是你把我召唤出来，不散呢？”少年脾气有些臭。

　　　　怀鹿默默低着头，从牙缝里吐出一些话来，“师祖奶，仙逝了”

　　　　那少年一听，脸色骤变，眼光躲闪，似天崩地裂了开来，他身上的伤口血流不止，一激动，血就如同柱洞一样涌了出来，染得青衣上条条绯红，绯红延展到地面上，红迹斑斑了起来。

　　　　“这，这，才刚过百岁而已，我还只是一个少年，说好要带我进入无极，怎么就撒手而去了？快，快告诉我，她怎么死的？”

　　　　少年额头爆出了青筋，血脉在脸上跳动着，嘴唇也颤抖了起来。

　　　　“师祖奶应该是不愿再在这世上独活，她结束了自己的修行”

　　　　“什么独活？是不是又是因为她那个师兄，肯定是他！”少年说起话来很自我，说着，用手捂住了头，似乎有些头疼，须臾之后，又继续说道，“那个不见是不是给她留了什么话？以前在狮子峰，我看那男的就很不顺眼，每次和不散切磋，总是有些小动作，而后又把不散骗了，到后来，听说死了，死了倒好，这都，都几十年过去了，怎么又招惹上了不散？”

　　　　少年像是自言自语，说起话来有些反反复复，说完，盯着怀鹿，在等待怀鹿的回答，怀鹿小小年纪，原本对男女情爱知道的就不多，他一时很难说清楚，支支吾吾了几下，才开口道，“不散师祖奶恐怕是看透了这世间的万事吧！”

　　　　“呸！什么看透？那我怎么办我是谁？我是八面横秋御龙剑的剑灵——青夜！现在，现在连个主人都没有了，我只能这样隐身在这剑阵中，飘荡在天地间，有一天或者这剑阵被人破了，我也就彻底消失了！消失？消失是什么我原本就是个虚幻的东西！消失了好！好！哈哈！”少年疯痴地说着，“永远都不会有人再寻得御龙剑！就让这剑随着不散一起看破红尘香消玉殒吧！”

　　　　青夜的血似乎流之不尽，血水流到地面上，在地面上画出了一个圆，圆中又有个方，方外有圆，圆中有方，似一扇通向什么地方的门窗。

　　　　地上那方圆散发出金黄的光，少年仰头大笑，方圆中喷射出成千上万把剑来，剑在空中盘旋，呼呼着朝着青夜冲了过来，噗噗噗，锋利的剑一把把刺透了青夜的身体，似凡体肉胎的青夜被剑穿身而过血肉模糊。

　　　　“青夜！青夜！”怀鹿起身，伸手拽住了一支飞舞的剑，那剑根本就不听怀鹿的使唤，愣是拖着怀鹿又盘旋到了空中，再次瞄准了青夜的身体，噗噗噗，又一次冲刺，千疮百孔，血流成河，青夜的躯体已被利剑刺破，只剩下那张完好的脸。

　　　　青夜躺在血波中，那金黄的方圆之门包裹住了青夜，就像是蚕蛹作茧一般，黄光丝丝绕绕，聚合在一起，黄光散尽，一粒椭圆的青色石头坠落在怀鹿手掌中，怀鹿见那石上有龙有凤，隐约还能看见青夜那张俊美的脸。

　　　　“青夜，青夜，我会好好保存你！”

　　　　怀鹿睁眼，一眼就看见乌燕那双水灵灵的眸子，乌燕在一旁守得实在是无聊，就蹲下来端详起怀鹿来了，见这小小娃娃的脸上一会儿晴一会儿阴，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甚是多彩。

　　　　“走，咱们进去找师叔和师兄去！”怀鹿站起来，拽着乌燕就往前走，乌燕一把挣开，伸手摸了摸怀鹿的额头，说道。

　　　　“小家伙，你是不是睡模糊了，不是说了有剑阵吗？再往前走，我们都会受伤的！”

　　　　怀鹿伸出左手，张开给乌燕看，一枚散发着青光的石头躺在手心里，怀鹿说，“这是师叔祖御龙剑的剑灵，他已经涅槃了，这剑阵，应该是不存在了！不信你看！”怀鹿说完，就往前跑了几步，果真毫发无伤。

　　　　乌燕见状，也三步并作两步跟了过来，抬眼看这清心阁，依旧是发愁，这阁楼无门无窗，不知外人怎样进入楼内。

　　　　怀鹿用手指了指塔顶，对乌燕说，“你看这菩提叶就像是手掌一样，掌心塔顶，顶端自有入口！”

　　　　乌燕将信将疑。

　　　　清心阁内，一白发女子俯在一白色毛绒卧榻上，塔身上有千万个通气的光孔，阳光被切割成了细小的光柱，光柱透过光孔，射进塔内，密密斜斜落了一地，女子脸上皱巴巴，手上皱巴巴的，神情倒是从未有过的安静。

　　　　赫连盘腿坐在对面的蒲团上，他双手合十在调息运气，白发女子睁开眼，远远地看着赫连，是她不让赫连接近，她说现在的她好老，老的都不像话了，这样远远地，很好。

　　　　不白莞尔一笑，这笑不再倾国倾城，也不再美艳动人，还扯动了脸上的皱纹，眼皮耷拉了下来，样子很难看，不白笑得却是很舒心，四周很安静，只有赫连和这一地的日光。

　　　　“不明，你说，我叫做不白，不明不白，是不是就是我们的结局？”

　　　　赫连睁开眼，嗟叹了一下，说道，“不会的，况且，我已经不叫做不明，从今日起，你就叫做赫连不氏，那不白，也不用再叫了，你可知道，嫁入赫连家族的女子只能被人称为赫连氏，这样，你可愿意？”

　　　　不白的一对老眼中噙满了泪水，她终于等来了这一句，她愿意，她愿意，她愿意，她在心中应答了千万句，嘴巴却是怎么都吐不来那三个字，也许等待的时间太久了，也许是现在自己太老了，也许，也许，这番情景，与梦中的景象差别太大了，总之，她说不出，只是愣着。

　　　　赫连笑了下，说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许了，等咱们出去了，我就带你回赫连家族去看看，好么？”

　　　　不白，点点头。不，是赫连不氏，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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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救命金丹

　　　　这阁楼倒成了两人定情之处，赫连不氏站起身来，她想要跳一支舞，身子没有剩多少力气，连走路都成了问题，晃动了两下，又俯身在了卧榻上，赫连眼中似看到了一个年轻的女子在翩迁起舞，在一大片桔梗花林中，淡紫色的花骨朵随风舞动。

　　　　一束光在阁楼顶上闪烁起来，一个小脑袋探进来，声音在阁楼中回荡。

　　　　“不白师叔，赫连师兄，你们在吗？”

　　　　赫连起身，对着赫连不氏说道，“你听，是怀鹿！他来带我们离开这里了！”，赫连循声望去，在楼顶看见了怀鹿小小的脑袋，他正趴在楼顶上，向里面张望。

　　　　“怀鹿，这里有你的赫连师兄，但是没有不白师叔了！”

　　　　“啊，是赫连师兄的声音，你说什么？”

　　　　“我说这里没有你的不白师叔了，只有我的赫连不氏！”

　　　　静欲房中，赫连不氏倚靠在床头，身上盖着锦被，她现在实在是太老了，虽然进食了一些食物，但是皮肤如同枯萎的树皮，身体也更加虚弱了，看来剩余的时日不多。

　　　　乌燕带着几个蓝腰带的弟子跪在床头，赫连坐在床边上，手中紧紧握着赫连不氏的手，怀鹿则是站在一旁，他在脑中拼了命地搜索着什么。

　　　　“赫连，我的君，我恐怕剩余的时日不多，只是现在苍梧宫外有威胁，师傅又撒手仙逝”说着，泪水涟涟，泪划过枯槁的皮肤，浸湿了锦被。

　　　　怀鹿凑到乌燕耳畔，低语了几句，两人出了静欲房，乌燕在前小碎步疾走着，怀鹿紧紧跟在身后，乌燕边走边说着。

　　　　“炼丹房平日只有辈分高的师姐可以去，我还不够资格，但是我知道它在哪里，天灵灵地灵灵，师傅师祖奶，不要怪乌燕！不要怪乌燕！”

　　　　怀鹿听乌燕嘴巴里念念碎碎着，也加紧了步伐，转眼两人已来到炼丹房门外，这炼丹房外还有两名黄腰带弟子守候。

　　　　“左翎姐姐，右羽姐姐，师傅让我去炼丹房取些丹药！”乌燕故作镇定得对守卫的弟子说着，怀鹿看了下这两位守门的女子，两人长得并不算漂亮，咋一看上去还有些男孩子的粗壮，与这门神的职责也倒是匹配。

　　　　两弟子相视一眼，对着乌燕异口同声说道，“令牌，可带了？”

　　　　登时乌燕脸上有些慌乱，对着左翎右羽说，“过来的急了，没来得及带，两位姐姐，这丹药是给师傅取得，师傅现在身子比较虚弱，还在静欲房中休憩，再过去打扰取令牌，恐扰了师傅休息！”

　　　　“没有令牌，就是师傅来了，也不可以进去，这是师祖奶定下的规矩，乌燕，请回吧！”

　　　　左翎右羽扳起了脸，没有再给乌燕一个眼神，又端正得站在炼丹房一左一右的位置上。

　　　　“你们要的是不是这个！”忽而怀鹿从怀中摸出一个令牌来，这令牌上刻着一个小篆体的“散”字，左翎右羽仔细端详了下，推开了炼丹房的门，把乌燕和怀鹿请了进去。

　　　　乌燕看了两眼怀鹿，怀鹿已明白了她的疑惑，这令牌确实是师祖奶留给他的，在云雨阁与不散师祖奶相会，师祖奶无意中看了封印在怀鹿体内的不见师祖留下的书信，师祖奶大彻大悟，不但把毕生所学传与怀鹿，还把这偌大的苍梧宫托付给了怀鹿。

　　　　“这是苍梧宫主人的令牌，我有一枚，不见有一枚，现在我就把我的这枚留给你，苍梧大难，你必与不见并肩作战！”

　　　　这是不散师祖奶留给怀鹿的话，怀鹿醒来之后，还未来得及运气练功，却一下子就摸到了这枚令牌，才知那并非梦中景象。

　　　　从外面看，这炼丹房只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房子，进了门，才犹如进了神仙殿堂，第一道门内布满了奇花异草，内有日月阴阳，似可控制四季气候，以培植这些名贵的药材。

　　　　再往里走，则是金水潺潺，内有大池小池，小池盛新水，大池装旧水，新旧相交替，孜孜不倦得流淌着，怀鹿沿着池边行进，看池水中的倒影，他的身子长长了些，池面有一丝丝波纹，影子也晃动着。

　　　　又行进了一段距离，才到了炼丹的正室中，一个三人高的巨大的炉鼎立于堂前，怀鹿围着炉鼎转了一圈，见那铜炉上显着的名字是“阳龙阴虎乾坤文武炼丹炉”，名字有些长，正好绕炉鼎大腹一圈。

　　　　“这一定就是师祖奶的炼丹炉了！”怀鹿自言道，转而又对乌燕说，“乌燕姐姐，能麻烦你跟门口的两位姐姐说下，怀鹿要在这炼丹房中呆上三五个时辰，或者，还需要更久一些！”

　　　　乌燕似有很多问题要问他，千言万语要吐出来之时又吞咽了下去，甩下一句，“虽然我还是很担心，但是也只有让你一试了，不知为何，我，我信你！”，说完，乌燕转身离开。

　　　　怀鹿绕着这大鼎又转了两圈，伸手摸了摸大鼎的肚子，鼎炉冰凉，似千百年没有薪火点燃了，“这炉应是金丹的炼丹炉没错，只是看来有些年月没有使用了，师祖奶应不是在这炉中炼丹才是！”

　　　　原来怀鹿在静欲房中等的心中如焚烧，他的脑子里忽然飘出一册经卷来，他在脑中翻阅开来，见上面竟是讲述了炼制金丹的方法，转而又一思考，倘若现在有了金丹，也许就能让师叔再次返老还童。

　　　　这才，叫上了乌燕，来了炼丹房中。

　　　　怀鹿见围着丹炉三面墙壁上，也隐约刻着一些文字，和那个洞府中的文字有些相像，虽然师祖奶把所学传授于了他，可是他却还不知用什么方法召唤出这炼丹之术来。

　　　　他只能盘腿坐在地上，忽而那大池小池中的金水洋洋洒洒飘进了鼎炉中，怀鹿只觉得身体也轻盈了起来，睁眼一看，自己竟飘了起来，鼎炉的盖子打开，他随着金水一道灌进了鼎炉的大腹中。

　　　　金水在鼎炉肚子中飘飘荡荡，怀鹿浮在金水之上，这炉中竟有光亮，怀鹿抬头看，头上悬着太阳，他也像是一艘小舟，在金水中漂浮，直到了一片小岛旁。

　　　　他踏上第一座小岛，见这岛上竖着一块木桩，桩上镌刻着“真仙岛”，怀鹿喟叹了下，这鼎炉之内还有这番景象呢，难道这里住着些神仙么？倘若真如此，那不散师祖奶就真的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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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龙虎黄芽

　　　　这真仙岛上尽是些横生的杂草，没有高大的树木，方圆也不过二里地，须臾就可以走一圈，怀鹿见这岛上并没有什么蹊跷，一时也有些费解。

　　　　“难不成这些杂草是什么名贵的药材么？采了就可以炼丹？”怀鹿索性趴在地上观察，左看右看也看不出这些草的品种来，和平时在狮子峰上见到的那些也差不多。

　　　　怀鹿只能蹲坐在草地里，在脑海中翻阅师祖奶留下的典籍。

　　　　“现我将体内真气和所学之鬼谷神派之绝学，一并传于你！”怀鹿又想起了师祖奶仙逝之前的情景，原本以为师祖奶毕生所学，真气浑厚，灌注到怀鹿体内之后，就可以一飞升天无所不能，可是运了几下气，也就刚刚能指点个木棍什么的，连青铜御龙剑都召唤不来，原来那些真气是被八方经所震慑，乖乖地萦绕在经书周围，并不能被怀鹿所驱策。

　　　　再说了那御剑的本事，怀鹿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青夜石，剑灵现在正在涅槃，待到他重生之日，才可以寻得八面横秋玉龙剑，现在也顶多是个摆设而已。

　　　　要说鬼谷神派的绝学就只剩这丹药术了，要诀都在怀鹿脑海中，他翻来覆去，也只是能勉强把那些文字读下来。

　　　　“欲炼金丹，先采黄芽，欲得黄芽，须得龙虎。”

　　　　“黄芽是什么？龙虎又是什么？”怀鹿脑袋都要撑破了，“这也太难了！比不周师傅要怀鹿背诵的三道四要还要生涩许多呢！又是龙，又是虎的，真是发愁！”

　　　　小怀鹿无计可施，时间又紧迫，心中如火焚，“再这么耗下去，不但不白师叔也要去了，恐怕是那些中了白莲教万毒汁的弟子们也凶多吉少了！”想着，腹中竟然有了一丝疼痛，登时疼痛加重了起来，怀鹿捂着肚子嗷嗷叫了两声，一寻思，这莫非是自己身体中的毒还没有清理干净，在云雨阁中，师祖奶也只是为他缓解了石毒和万毒之毒的蔓延。

　　　　“死了，死了，还是白忙活一场，师傅，师叔，怀蓝，这回我想我也没有命走出这炼丹炉了！”怀鹿体内的痛散布到了全身各处，“还管什么龙虎黄芽，如果我就这样在这里死去，也算是一件幸事，尸骨也化进这金灿灿的汤水中，干干净净，旁人想寻我也是寻不得！”

　　　　捂着肚子也无济于事，索性就在草地上打起了滚，闻着阵阵青草的芳香，竟然疼痛缓解了些，忽而一白鹤扑棱着雪白的翅膀，落在怀鹿面前，怀鹿轱辘了两下，跪在了地上，见那白鹤背上站着一个男子。

　　　　这男子骨相非凡，额头还是那么宽阔，怀鹿一见便认出他是那位在荒芜世界中所见的醉酒的太上皇，忽而觉得甚是亲切，男子脚尖轻点，身子就轻飘飘得从白鹤背上跃下。

　　　　那白鹤乖乖地退到一旁，用长长的嘴巴捋捋身上的羽毛，似在一旁待命。

　　　　男子伸手，在怀鹿的百会和神庭穴点了两下，怀鹿瞬时觉得体内清爽了许多，疼痛渐渐消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