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藏-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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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寒大祭司似乎早有所料，他语重心长地说道：“夜叉战事若持续经年，假以时日，此子对我们密德城邦乃至于整个苍涂大陆的意义，比十个乃至百个巫祝都重要。”

　　　　……

　　　　夜叉国，宫殿塔楼内。

　　　　江白云中瞪着眼看前面的空行夜叉，那空行夜叉也在看他。大黑水站在一旁，显得谦恭又激动，还滔滔不绝地说江白云中如何年轻神勇。

　　　　“好了，这些我都能闻得出来，你不用再说了。”居高临下的那个空行夜叉抬手让大黑水停下。

　　　　“是，司物大人。”大黑水懂得进退。

　　　　“这小娃娃便是那苍涂大陆的？”司物夜叉问道，锋利尖长的指甲毫无征兆地往江白云中的皮肤巧妙一刺，江白云中惨叫一声，司物夜叉未以为意，只见他沾着江白云中的血水往自己的舌头舔了舔，就像品鉴美味一般。“嗯……”司物夜叉摇着头，拉长着声音说道：“这肉食血气确实上佳，不错，不错。”

　　　　“是的，司物大人，这是我特意从苍涂大陆搜捕回来的。当前我们夜叉族不是和他们人族开战嘛，我就擅作主张，前往苍涂大陆搜捕那些人族大修士了，想着能抓几个回来进献给您，我也没想到居然能碰上这等灵根的人类。这不是马上就到明空罗刹帝的寿辰了嘛，我想司物大人您肯定也正为这事儿张罗，说不定能排上用场。”大黑水点头哈腰，漆黑的面孔笑起来皱成一团，显得格外狰狞。

　　　　“无论你们想干什么？我都不会让你们得逞的！”江白云中虽然不懂他们说罗刹帝的寿辰做什么，但猜想肯定是将对自己不利。

　　　　“小娃娃，你知道我看到你的第一印象是什么吗？”司物夜叉笑着说道。江白云中别过头，默不作声不予理会。

　　　　“是真好吃！哈哈哈……”

　　　　大黑水也陪着笑了起来。

　　　　“好啊，很好。大黑水，这次你是立了大功了，这肉食来自正在开战的人族大陆，对我们夜叉国，就更是意义非凡了。”司物大夜叉拍着大黑水的肩膀，显然是对大黑水提供的供品非常满意。大黑水于是伺机说道：“那司物大人，您看，鱼姑的事，就请你多费心了。”

　　　　司物大夜叉笑了笑。

　　　　“我知道了。”
………………………………

第148章　别鹤山的噩耗

　　　　须弥山是娑婆世界的中心，半山以上归属天界，乃六道中天道天人的居所，而环绕须弥山四周的香水海，又是六道中阿修罗人的国度。因此在须弥山的山麓地带，是典型的天道和阿修罗道混杂的场所。

　　　　天人多傲慢，而阿修罗人易怒，原本水火不容，因此双方激斗时有发生。

　　　　……

　　　　丑奴带着突突出了小欢喜地，随后蛟龙又将丑奴送出水面。

　　　　抬举之间，小欢喜地已经化作一座青翠的小山被丑奴收入囊中。丑奴站在涯边上，望着前方的茫茫白雾，有一种幻如隔世的淡淡哀伤。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如今千凝在哪里？阿诺又在哪里？当初在白雾水潭中，他们是否已经就遭遇了不测？如若上苍垂怜，他们得以活命，那么莽莽大山无穷无尽，自己又该从哪里找起？路就在脚下，如今却觉得有些举步维艰。丑奴一直心心念念的便是出离小欢喜地去寻救他们二人，可如今真出了小欢喜地，一时之间却有些不知所措了。

　　　　“丑奴，你说你的伙伴也掉进水里，可这雾气这么大，你怎么找呀？”突突立在丑奴肩膀。

　　　　“对啊，雾气那么大，我怎么没想到呢。”突突的一句话，让丑奴顿时茅塞顿开。只见丑奴左手朝前方的白雾一扇，平静的潭面上忽然刮起强劲的灾风，滚滚风球很快便将深水潭的雾气吹散，露出微澜荡漾的湖面。

　　　　原来这里竟是一片巨大的湖泊。

　　　　经历了小欢喜地传承的九道天雷、十八荒火、三十六灾风、七十二劫水之后，丑奴已经初步掌握了控制天地之间水、火、风、雷四大本元的神力。湖面上的白雾，本就与小欢喜地的禁制有关，丑奴现在身为小欢喜地之主，借助对风之规则的掌控，轻易便让那迷茫的白雾褪去了。

　　　　望着平静的湖水，丑奴叹了一声。随后他又吹出一口气，只见那阵白气在空中忽然升起一道气旋，紧接着便钻进湖水之中，湖面顿时转起一个个漩涡。丑奴双手一抬，整片湖水开始颤抖，很快白色气旋飞出湖面，然后消散在空气里。

　　　　“还好。”丑奴舒了口气。

　　　　气旋在湖底中搜寻，所幸没有侦查出阿诺和千凝的遗骸。“那么，他们应该就是顺着水流被冲往下游了。”丑奴望着远处的河流自言自语。

　　　　“突突，我们到下游去看看。”

　　　　……

　　　　日月环绕须弥山周转了九次，丑奴带着突突顺着溪流直下也经过了九个太阳日。沿途山水风光旖旎、景色宜人，但丑奴无心停留。慢慢的，山林里阿修罗人的踪迹多了起来，这一带应该是某一个栖息在山中的阿修罗旗的驻地。

　　　　丑奴开始提高警惕。

　　　　恰好两个巡山的湿生阿修罗斗士经过，丑奴逮住机会，运用《十三幻灭圆通章》的功法将这两个巡山斗士的心智控制了起来，并套出了不少情报。

　　　　原来这片山地属于黑夜林阿修罗旗，同样属于萨达多罗阿修罗境管辖，这个斗旗里的阿修罗人有数万人之多。因为犍陀罗峰山下一棵新成熟的无相摩罗果，黑夜林阿修罗旗与欲界第一重天——北方多闻天的天人起了冲突。双方战了数年，黑夜林阿修罗战败，不禁赔献了大量珍宝，还进贡了一批阿修罗美人，这场战争才算作罢。

　　　　至于千凝和阿诺的消息，丑奴却没能问出什么。也难怪，千凝和阿诺修为低下，且又是湿生阿修罗人，除了千凝比一般女修罗貌美一些，二人在崇尚武斗的阿修罗中自然毫不起眼。但这两个斗士，却也说出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黑夜林阿修罗旗与天人大战期以来，斗旗在附近的山林里搜捕散修的阿修罗人充当壮丁，派遣到前线作战或者后方开采精玉，已有三重斗意的阿诺，很有可能会被抓作壮丁。丑奴心里闪过一丝忧虑，随后问军队营地和矿山在何处，得知矿山里自己较近后，丑奴略一思索便决定先往矿山碰碰运气。

　　　　……

　　　　须弥山无比巨大辽阔，所以山中各山脉峰峦亦有别名，北方多闻天天人的居所的山峰叫犍陀罗山，而丑奴前往的矿山则被叫为别鹤山。别鹤山高万丈，山体刚硬如玄铁，在岩脉之中凭借天地元力生长的精玉，乃三界六道修行之人不可多得的吸补上品，对于补充和提升自身法力很有帮助。丑奴把自己的肤色弄得和一般阿修罗一样漆黑油亮，然后便混入矿山的队伍中去了。

　　　　铿锵一声，锋利的铁镐在坚硬的黑色岩石上擦出火花，但岩壁上纹丝不动。

　　　　“你是新来的吧？”旁边一位年迈的湿生阿修罗看着正在发愣的丑奴说道。“这别鹤山的精岩，是不能使用法力去挖凿的，否则它的反弹力就越大。”

　　　　“原来如此。”丑奴凝视着岩壁，手中触摸着岩石的冰凉。

　　　　“老人家，你在这矿洞里多久了？”丑奴问道。

　　　　“很久了。”老阿修罗的铁镐没有停下，他动作灵巧犀利，借着巧劲很快就凿了一大块岩石下来。老阿修罗稍一侧身让精岩滚落，随后用脚将碎石别开，接着又对精岩凿了过去，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似乎不费多大力气。

　　　　“这个矿山的矿工多吗？”丑奴随意一问。

　　　　“也不是太多，我之前服役的另一个矿山，矿工的人数，比整个黑夜林的阿修罗人都多呢，这个矿山算少的了。”

　　　　“这么说，这里的人，你差不多都认识了吧？”丑奴问道。

　　　　“那是当然。”老人说起这个突然有些得意，他放下手中的铁镐自豪地说道：“别鹤山的首领是大目耳大阿修罗大人，我刚到别鹤山的时候，第一个工期挖采精玉的数量就整个别鹤山第一，大目耳大人还专门表扬了我，号召所有矿工都向我学习呢……”老阿修罗说起这个来有些滔滔不绝。丑奴原本问的本意是矿工的人数以便寻找阿诺，不料这老修罗却告知这别鹤山矿山里，居然有守卫的阿修罗将近百人。

　　　　丑奴心里暗暗有了底，于是又问道：“按照你这么说，这大目耳大人这么强大，修为肯定也很高吧，他有五重斗意了吧？”丑奴表现出钦佩的模样。

　　　　“他怎么可能还只有五重斗意呢？”老阿衙修罗语气中有些责怪丑奴看低大目耳阿修罗的意味，“大耳目大人是卵生阿修罗，他生而便有五重斗意，如今已是六重斗意圆满境界，在整个黑夜林阿修罗旗，那都是一等一的格斗高手。”老阿修罗与有荣焉。

　　　　丑奴原不愿对这悲苦的老阿修罗进行心智盘查，但见他对别鹤山的首领达到了盲目崇拜的地步，当下也就不再浪费时间。只见丑奴闭合又张开额头上的竖眼，一道白光射出，那老阿修罗稍一对视便如木偶一般，他的瞳孔里快速闪现过无数的画面，任凭丑奴在自己的神识中肆无忌惮地搜索。

　　　　“有了。”丑奴眼睛一亮。就在丑奴三人跳落深潭后不久，老阿修罗就在别鹤山矿区见过被一同被俘虏过来的阿诺，由于阿诺已有三重斗意的修为，在虏获的队伍中修为最高、反抗也最凶，因此老阿修罗对阿诺有深刻印象。但是老阿修罗之后就再没有见过阿诺了，加上后来矿工又挑起叛乱被镇压下去，所以阿诺目前是生是死，丑奴无从得知。

　　　　但既然有线索，那就只能继续深入了。

　　　　丑奴在老阿修罗的身识中抓取了当初叛乱时其他几个带头反抗的阿修罗的信息，随后便继续深入矿山了。

　　　　人生在世，若无禅定，七情六欲几乎充斥识海，起心动念莫不与七情六欲有关。丑奴借助《十三幻灭圆通章》的法门神通，通过控制人的七情六欲进而控制了一般人的整体神识，因此在原本就管理松散的阿修罗矿洞里，几乎如入无人之境。很快他便找到了当初反抗的几个阿修罗头目，最终辗转得知了阿诺目前的下落。

　　　　可结果却让丑奴悲恸不已。

　　　　据说那几个阿修罗头目说，当时阿诺为了救和他一起的一个女阿修罗，被黑夜林阿修罗抓捕之后百般抵抗，后来终于说服他们一起在别鹤山矿区起义，公开反出阿修罗旗。反抗的队伍自然遭遇到别鹤山和黑夜林阿修罗旗的强势镇压，阿诺在格斗中被大目耳大阿修罗砍去了左边三条胳膊。

　　　　叛乱平息后，阿诺和一群人等被关押，谁料阿诺仍不死心，多次想逃出别鹤山去找他的一位女阿修罗，所以最后被大耳目阿修罗取了性命，头颅至今还被挂在别鹤山最多人经过的山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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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大铁围山的守灵人

　　　　鬼子母塔金刚座。

　　　　第一天真站在巍峨的鬼母塔下面，望着寒风经过塔尖高竖的长锥发出尖锐的嘶嚎，一时有些失了神。荼罗阿修罗搓了搓第一天真的头发，告诉他须陀因首座马上就要到了，他加入鬼子母塔金刚座正式成为金刚使者的仪式很快就要开始。

　　　　嗯了一声，天真情绪没什么波动。他巡视了现场参加他血誓仪式的金刚使们，随后低头看着脚跟。这与其说是一场仪式，不如说是一场判决，一次告别。誓盟之后，第一天真就将永远与过去的自己告别，再也回不去他思念的先民之地，见不到往日的亲人了。天真苦笑，以前在祖地时总想着如何逃出去，恨不得再也不用回去。现在才离开没多久，心中却想念得慌。他想念自己的教头第一小寒，想念小跟班小六，想念父亲母亲，就连最严厉的第一长乐家主，此刻也觉得面目可亲。可惜，天真以后与他们怕是难有相见之日了。

　　　　天真突然很自责，从小到大他在祖地便是无法无天，祸害不断。八家对自己寄以厚望，倾其所有栽培，可是自己却闯了这等弥天大祸被送到这苦寒之地，然后不得不留下来，就连一个和他们告别和请罪的机会都没有。

　　　　商主哥哥，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

　　　　……

　　　　先民之地，第氏八家议事正在进行。虽然中土梵行早已结束，但此次梵行对整个东土的影响却在不断发酵，因为青玄王子的事，玄德门与第氏八家的矛盾已经全面爆发，而毫无预兆的第一金山收徒，更是让整个东土的局势愈加扑朔迷离。

　　　　东土各大家族中，明阳氏没有族人入选对第氏八家而言自然是好事，但夏芒氏有夏芒稷入选，上古八家中有妘家的妘依依和妫家的妫弥二人同时入围，这让第氏八家也不得不忌惮起来。上古八家是东土最古老的家族，无数岁月以来就一直同气连枝，在当下的东土争霸中更是抱团取暖。如今上古八家有两个天才子弟成为第一金山门徒，倚借第一金山的势力，假以时日，上古八家韬光养晦，自不会像现在这般明哲保身、与世无争。况且相传第氏八家的祖地先民之地原本也是上古八家的起源之地，后来才被第氏八家后来居上、占为己有的，若他日上古八家以此讨伐第氏八家，却也名正言顺。

　　　　第六天命虽然也有幸得选第一金山门徒，但第一天真却因罪被流放大铁围山，第氏八家痛失第一天才，这个庞大的家族依然蒙上了阴影。天真在梵行中的表现无不让人振奋，但从此流放到极苦极寒之地，却时刻牵动着诸多族老的心。第氏八家正通过第五妼与南瞻部洲转轮王的关系，正在设法联系鬼子母塔金刚座营救第一天真。但眼下摆在第氏八家面前的，还有许多迫在眉睫的事情。

　　　　“据远元城回报，极东荒芜之地，一支庞大且实力强横的半人队伍正在向远元城逼近，估计不出五日就到莫甘山了。”第五长安说道，“这支队伍，总人数超过两万，是一个半人部落与妖族部落结成的部落联盟，为首的部落是象人部落，此外还有人马、蛇人、翼人、鸟人等半人族群，以及香象、金牛、青鸾等妖族部落。”

　　　　“半人历来在人妖两族中不受待见，半人和妖人结成联盟，还真是让人意外。如今象人都成了妖人的首领，并且里边还有以力量著称的香象族和金牛族，特别是香象族，他们怎么会愿意屈居在象人之下呢？这恐怕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吧。”第一长乐抚了抚长须又问道：“那象人首领是何种修为，竟能号令如此多族群？”

　　　　“具体修为目前还不掌握，但这个联盟中光香象族就有十二位可以幻化人形的大妖，象妖族要修成人身，至少需要觉醒七阶血脉，可想而知这象人首领修为之高深。”第五长安目光中露出一丝忧虑。

　　　　实力实在太强大了。

　　　　妖族的七阶血脉相当于人族修士的禅定境，但在实际战斗中，妖族的战斗力更强，几乎可以碾压人族。这个部落联盟人数超过两万，实力又这般强悍，第氏八家想要像之前驾驭其他弱小的半人族群那样让这个联盟为己所用，怕是再也不可能的了。

　　　　更为重要的是，这个部落联盟的到来，也直接改变了东土边疆的局势。以往愿意归顺于第氏八家的半人们，怕是要转投这个部落联盟了。

　　　　……

　　　　一团白光闪现，须陀因首座出现在白塔之下。

　　　　众人顿时安静起来，须陀因走在两列队伍的中间，指着鬼母塔下方大小不一的人头鬼对第一天真说道：“这些都是鬼子母塔金刚座历代先烈的遗骸，以后我们的遗骸，也将放置在这里。”天真听了之后皱了一下眉头，但须陀因未以为意，他继续说道：“到头来，只换回这皑皑白骨，那我们还在这里苦守着什么呢？”

　　　　“为什么呢，第一天真？”须陀因看着天真问道。

　　　　“为了三界诸天和四天下众生。”大铁围山的辛秘商主之前已告诉过天真。

　　　　“没错，为了三界众生。”须陀因点点头，“地狱道诸灵，天性阴邪，乃大恶大罪所生所罚。阎罗天子掌管的八寒八热地狱，那里的恶灵所受的业罚，无量倍于你曾经去过的孤独地狱。像大阿鼻无间地狱，那里的恶灵所受的业罚最重，时间无间，空间无间，求出无期。”须陀因望着巍峨的鬼母塔，接着又说道：“我们远离故土，就是为了守护故土。若地狱恶灵出世，三界将无宁日。”

　　　　第一天真听了之后心情倒是平复了不少，既然自己身上背负着重任，那自己留在大铁围山中镇守地狱恶灵，就算是为自己的家人尽了最后一份力。

　　　　“第一天真，鬼子母塔的誓言你已知悉，虽然你受玉简大罗山主法令来这里修行。”须陀因说到这里的时候朝第一金山的方向拱了一下手，“但是，若你加入了鬼子母塔，往昔的所有身份和荣誉，就悉皆随风而去，今后，你将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金刚使者，这大铁围山的守灵人。就和这里的所有人一样，不问出处、不计荣辱，大家都是兄弟手足。要是你违背誓言，必遭天谴业罚。你，可想清楚了吗？”

　　　　“回首座，我想清楚了。”第一天真重重回应。

　　　　“那就开始吧。”须陀因大声说道。在场的所有人听言都肃静了下来，只见第一天真走在鬼母塔下，对着塔基两旁的白骨跪了下去。

　　　　“鬼子母在上，请倾听我的誓言，见证我的仪式。”第一天真举起右掌置于胸前，浑厚的声音随着呼啸的寒风流传到山峦的每一个角度。“峥峥白骨，凛凛寒风。吾自今日，驻立永冬。巍巍高峰，昏昏深空。吾自今日，卫以命终。历历荣辱，累累爱憎。吾自今日，悉皆割任。熊熊热血，煌煌精魂。吾自今日，生死同存。吾自今日，白塔为证！”

　　　　第一天真宣读到这里，只见须陀因首座和在场的所有金刚使们都举起右掌置于胸前，然后大家异口同声宣道：“种业海红莲，度黄泉灵元。固天地正气，护三界安祥。”

　　　　誓言宣毕，第一天真抬起右手，凝聚出一滴精血，那精血凭空飞向鬼母塔，随后化作一团血雾被鬼母塔摄了进去。

　　　　仪式结束，第一天真站了起来。

　　　　荼罗阿修罗和巨人多行、多觉等人都过来和第一天真说话。“第一天真，从今日起，你就和我们一样，都是鬼子母塔的守灵人啦，哈哈。”多行声音如雷，天真在他身旁，宛如出生幼儿一般。“之前在南瞻部洲那烂陀我和多觉多有得罪，你且莫放在心上，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兄弟了，哈哈。”

　　　　多行多觉不过是秉公办事，天真自己捅的篓子，自不敢对多行多觉有何怨言。且天真来了大铁围山之后，多行多觉对天真照拂有加，大家关系自然更是近了许多。“多觉大人……”天真话刚出口便被多觉截止。“鬼子母塔内皆以兄弟相称，往后且莫叫我大人，哈哈。”天真有些难为情，但还是叫了多觉一声大哥。“有个事情我想请教一下，前些日子我在翻阅鬼子母塔誓词的时候碰到一个问题不是很明白。”

　　　　多行哈哈说道：“你说来听听。”

　　　　第一天真说道：“在《鬼子母塔年表》中提到了什么风雷之羽，冰霜之戟，虚无之焰，业罚之电，这四个指的都是什么？按照《释典》记载，地狱之间被业水包围，业水是死水，绝无生机，业海中除了业力应生的地狱生灵绝无其他，那我们誓词中所说的业海种红莲，又如何能够实现？这个业海红莲究竟又是什么？它怎么可以解脱业海中受罪的地狱恶灵呢？”

　　　　多觉正要回答，不料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倾然间，地动山摇，鬼母塔下的众人都因此摇晃了几下。须陀因首座大叫一声“不好”，随着便化为一道白光飞向巨响所出的那座鬼子塔去了，荼罗和多行多觉等人见状都纷纷飞向那座鬼子塔，看来事情还比较严重。

　　　　天真略一思索，随即凝聚烈火之门，也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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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业海红莲

　　　　空行夜叉就像一只只翱翔的大鸟，在天空中肆意飞行，其数量之多，就像春天里狮子江边成群结队的海鸟。

　　　　江白云中被空行夜叉大黑水抓着在夜叉国的城楼上空飞行，若不是被俘虏，恐怕江白云中此生都没法见识到夜叉国内部的这般场景。人族对夜叉族的了解还是太少了，江白云中暗暗感叹。一直以来，夜叉在苍涂大陆都是嗜血、邪恶和愚昧的代名词。因为夜叉远居外海，额尔德纳部落对夜叉的了解也仅仅局限于海上的那些夜叉窝点，对于夜叉族群体知之甚少，更别提夜叉族的夜叉国了。

　　　　这是极其难得的情报，江白云中心想。同时江白云中也特别忧虑，就这几日见到的空行夜叉，就多得不胜枚举，甚至有个别的夜叉只是远远地经过，就已经让自己心悸不已。这样强大的力量，密德城邦的逐恶军是万万招架不住的。

　　　　“你们夜叉国的力量这么强，到处都是空行夜叉，只要派一支空行夜叉的部队过去，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江白云中问道。

　　　　“用你们的话讲，杀鸡焉用宰牛刀？”大黑水心情不错，司物大夜叉已经答应帮忙促成他和鱼姑母夜叉的婚事。

　　　　江白云中一时有些语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