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啸苍穹-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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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炼施法时，以垣为体，二十八宿为用。

　　　　天佑初学，乃是紫薇垣与白虎宿。”

　　　　独孤煜合上书本，自言自语道：

　　　　“怪不得林师多次强调，星学修行入门极难，即使按照尹天佑所写，初学时只需要修行紫薇垣和白虎宿，这加起来也有近五十种星纹了。

　　　　这五十个星纹，每个均有近千笔画之多，莫说练到融会贯通，就只是勉强记住，至少也需要数月功夫才行，更不必说施法对敌之时，还需临时应对加以变换。

　　　　我怎么偏偏就会了这么一个偏门的星纹呢，恐怕多半是那些兽皮的原因，难不成发生如此多的事情竟都在他的计划之内吗？”

　　　　此时，在独孤煜的脑海，出现了一张巨大的网，老年，尹天佑、林华、星宿之学，甚至整个伏龙观都在这巨网的覆盖之下，居于网央扯动这张巨网的，便是那个神秘莫测的戚先生。

　　　　此后接连六日，林华每日清晨都准时来竹屋给独孤煜改造经脉，向他的气海内灌注与他体内相匹配的天地元气。前两日还好，到了第天，林华为独孤煜度气时，他觉得全身经脉好像被无数刀切一般刺痛，可是度气之时身体处于麻痹状态，根本无法活动，只好凭借毅力硬挺下来。

　　　　这日所谓“开蒙”下来，独孤煜自小习武，几乎铁打的身子也只是勉强抗住，硬生生瘦了一圈，其好处自然不必多说，在其气海内的那湾浅浅的水塘，连日来不断扩大，现在已经有了不小的规模，只要独孤煜潜心入定便可以感觉到，以气海为始，天地元气不停在周身百骸之内流转不息，每运行一个周天，那湾水塘便又多了一分，学习了内视之术后，这种感应则更明显了。

　　　　所谓内视之术，其实是观气术的一种，施法之后可以凭肉眼，捕捉存在于天地间各种元气，修行之人将天地元气炼化融入体内，通过观气，自然也就可以查看真气在自身脏腑经脉运转的情况。

　　　　到了第日开蒙正式结束，已经过了午时，因为连日来损耗不少精元，林华的鬓角也微微见汗，在独孤煜诚恳挽留之下，林华终于同意留下吃顿斋饭。

　　　　独孤煜去竹林挖了几颗鲜笋用来和茱萸搭配生食，又炒了个小菜，最后还用上了老年所授的拿绝活，以香菇、海带、黄豆芽、卷心菜、萝卜为原料炖了一锅素高汤。

　　　　师父林华对几样素菜都是浅尝辄止，对那碗素汤却是足足喝了一大碗。

　　　　“你这素汤倒是不错，鲜美的很，比起用肉骨熬制的高汤也差不了多少。”

　　　　得到师父林华赞赏，独孤煜着实异常开心，这日来，师父为了自己开蒙一事，可谓是倾心尽力，尤其最后两天由于过于疲惫，林华不得不间停歇数次才完成度气。独孤煜看在眼自然感激不尽。

　　　　独孤煜今日故意做这道素汤，除了报答林华开蒙之恩外，其实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希望能从林华口，探听到老年的真正身份，他能进入伏龙观全拜老年所给的木牌所赐。

　　　　入观之后那面木牌被收走，可老年的身世来历却谁都不知，通过天心钟遴选的当日，独孤煜就曾当面问过掌门万俟**，可万俟掌门的回答只是木牌绝对不假，但自其入观以后却从未听说过老年此人。

　　　　拜林华为师那日，独孤煜也曾和她交代过有关老年的事情，只是当时独孤煜见到尹天佑灵牌之后心有鬼太过震惊，一心想要应付林华害怕横生变数，就没敢询问师父此事。

　　　　“师父，我这素汤是我跟您提起过的，那位自小养育我的老管家，老年传给我的，老年他对我和妹妹有活命大恩，不知道师父您是否知道，关于他在观的身份？若是老年尚有后人在世，我日后也好代为照料。”

　　　　林华放下汤碗后摇了摇头，说道：“当日你向我交代身世之后，我就问过掌门师兄有关此人的事情，你所带的那面木牌绝对不假，可伏龙观弟子并没有与你所形容的老年相似之人，那木牌只要是内门弟子都有一面，也就无法得知其主人的身份，千百年来伏龙观所传弟子众多，偶尔一两人流落人间并不奇怪，此事多半要问过诸位师叔才行。”

　　　　独孤煜站起身来，向林华深鞠一躬道：“多谢师父成全弟子！”

　　　　林华嘴角带笑，微一摆道：“你这孩子知恩图报，很不错，不过你我师徒，以后不必如此拘礼了，”

　　　　第日，正是和戚先生约定的日子。

　　　　子时将至。

　　　　为了不让人发现自己的隐秘事情，独孤煜已经在竹楼周围巡查了数圈，确认四下无人，回到竹楼后，紧闭门窗；又用今日新学，还不熟练的天视地听之术查看了一番。

　　　　“这天听之术真是神奇，竟能借助气海真元增强耳目之力，感受到方圆数里之内的风吹草动，只可惜眼下修为实在太低，每天只能动用一次，范围也不过十余米而已。”

　　　　向师父林华隐瞒戚先生，尤其是关于尹天佑的事情，独孤煜总觉得心十分不安。这日来林华虽然看似摆出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实则是外冷内热，对自己可以说是倾心尽力。

　　　　师父林华所给的温暖，甚至让他想起了消失的老年和已经殉城的双亲。

　　　　可惜，自己的小命都在戚先生上，也确实由不得独孤煜意气用事，不过此时的独孤煜已经打定主意，在真正查明尹天佑和林华两人的是非恩怨之前，绝对不做任何对其有害之事。

　　　　子时一到，独孤煜依照戚先生所交代，咬破右指，用血在地上写了一个“戚”字，然后打坐入定，静待那位戚先生到来。

　　　　血字写在地上之后，开始直冒青烟，发出呲呲的刺耳声音。不多时血字都已尽数化作青烟，消散空，可戚先生还是不见踪影。

　　　　半柱香后，独孤煜感觉有道人影正在自己身前，可是睁眼之后，却又不见不到任何人。

　　　　“不必找了，戚某已然到了，只是这星楼禁制太多，我只能附在龙炎刀灵上与你传音，我若贸然现身，容易暴露行迹，对你我都不利。”

　　　　这声音竟然从自己身体内部传来，不过，对这位神出鬼没的戚先生，独孤煜早已见怪不怪了。

　　　　“星楼？戚先生，您所说是这座竹楼么？可是前几日林师带我看过，这竹楼除了数间密室藏有星学典籍之外，好像并无什么厉害禁制啊。”

　　　　“哼，莫说是你，连那自负的尹天佑，都不知道这星楼之的真正隐藏所在，此楼乃是你们伏龙老祖玄天子师弟，束星北所建，此人天纵之才，乃是古今星学第一等的人物。当年共建有层，真正高明的禁制，都在被遮掩住的第层，我要你找的东西就在其。想不到，林华竟然舍得让你住进这星楼之，真是天助我也！”

　　　　这戚先生对伏龙观的了解之深，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竟然知道这等隐秘的事情，不过眼下独孤煜更关心的，还是那枚性命攸关的穿心针。

　　　　“戚先生，您先前交代，穿心针下晚辈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可眼下莫说是进入被禁制遮掩的星楼第层，晚辈连二层那几座密室都无法打开，不知前辈有何打算？”

　　　　“放心吧，我既然连修罗决都交给你了，自然不会让你白白死去，穿心针的毒性已经被我用龙炎刀灵暂时镇压下了，不过能否彻底解毒，就看你有没有这份本事了。”

　　　　独孤煜在心叹了口气，疑惑问道：“解毒要看晚辈的本事，戚先生还请您详细告知晚辈。”

　　　　“你也无需气馁，我下这穿心针可谓是用心良苦，今日过后，我会解去尹天佑遗物上的禁制，里面有一门奇术名为天星锻体，可以接引星辰之力，煅烧体魄，增长修为。你若是将这门功法练成，穿心针之毒自解。半年之内你要是练不会，就等着每日子午十分的穿心腐骨之痛吧。”

　　　　戚先生话刚说完，

　　　　独孤煜只觉得心脏被猛地一击，开始急速地跳动起来，浑身血液仿佛在一瞬间被煮沸了一般，在经脉横冲直撞，自心窍处开始一股炽烈的火焰开始遍布全身，烈火所过之处，每一寸骨肉、每一滴血液、每一条经脉、都像是被火烤同时又被无数根针刺一般。前所未有无穷无尽的剧痛，瞬间便抽干了独孤煜全身力气，疼痛不过只维持了一息而已，却已让开蒙之后的独孤煜疼的全身战栗不已，昏倒在地倒地。

　　　　“先让你尝尝滋味，那门天星锻体之术，在竹楼二层西侧密室也有一本，未免让人怀疑，你要在日之内要学会白虎宿之纹，启动密室才行。好自为之吧！”

　　　　戚先生一去，地上血字冒烟之处，又凭空多了一张黑色兽皮。

　　　　过了足足半个时辰，独孤煜才从剧痛恢复过来，试了试足可以稍微活动，勉强爬到近前将黑色兽皮收入怀，之后再也支撑不住就在地上昏睡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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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白虎七宿

　　　　（）　　西方白虎宿：奎，娄，胃，昴，毕，参，觜。

　　　　奎宿：位于两髀之间，胯也，承上启下。奎宿十六星，为白虎之轴枝干，

　　　　娄宿：曳聚也，娄为聚众，牛马维娄，牧养众畜以供祭祀。娄宿星，为白虎之神。

　　　　胃宿：胃，围也，围受食物，为天仓。胃宿星，为白虎之脏腑。

　　　　昴宿：昴曰髦头；发也。昴宿星，为白虎之发。

　　　　毕宿：毕状如乂，有捄天毕，毕宿八星，为白虎之牙。

　　　　参宿：参者也，参宿星，为白虎之目。

　　　　觜宿：羽族之咮锐，鸟咮曰觜。觜宿星，为白虎之口。

　　　　“西方白虎宿，共计四十星，就是四十种星纹，姓戚的让我日之内学会，还要开动二层竹楼禁制，哎……”

　　　　第二日清晨，独孤煜刚一醒来，便急忙在书找到白虎宿的具体星纹。细看之下竟要在日之内，领悟四十种法纹之多，其后还要分别归入各自星宿之，形成种宿纹。

　　　　可不要说星纹、宿纹这种高深法纹，自己目前哪怕连任何一种基本法纹都不会，但性命攸关，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

　　　　所幸，当日林华开启密室时，在独孤煜面前有过一番演示，独孤煜还记得，当时自己不知为何顷刻间便记住了华双所施展的动作，可是这几日心思都在开蒙一事上，那些记忆已经多少有些模糊。

　　　　独孤煜走到二楼西侧竹墙之前，双抚摸白虎纹，感受其的脉络走势，同时脑海不断重现当时林华所施展的动作。

　　　　模仿画出白虎宿法纹不难，若是只是糊弄几个大概还好，可开启竹墙上的禁制引发共鸣，宿法纹都需要分毫不差才行，一般而论初学之人想要达到与一宿共鸣的程度，都要数月之久，这让自己如何日之内就全部领悟呢？

　　　　在焦虑，恐惧的情绪支配下，独孤煜前半日没有丝毫进展。

　　　　到了午时，他清空头脑，走出竹楼，渐渐走入屋后竹林之。找到一块平整地面，躺了下来，闭上眼睛，聆听萧萧风竹之声。

　　　　“平心合气，意守丹田，心静如水，波澜不惊。”

　　　　这是五岁那年初次习武时，娘亲教给他的口诀，似乎是陈家祖上传下的，每当心烦躁之时便会念上几遍，念得多了，便想起娘亲温暖的样子，心头也就不那么燥了。

　　　　“娘亲，放心吧，煜儿不会死的，煜儿将来还要照顾小明月呢。”

　　　　良久。

　　　　独孤煜吐出一口浊气，站了起来，深深吸了口竹林间的清新气息，仰天长啸。

　　　　伴着竹林回荡的啸声，独孤煜胸积郁一扫而空，大步流星，走回竹楼。

　　　　接下来的数日，独孤煜如疯魔一般，几乎寸步不离刻有白虎宿的竹墙，这几日他或是在屋内舞足蹈，不停游走。或是盘膝打坐，数个时辰都不动分毫。

　　　　第六日午时初刻，独孤煜突然张开双眼，左右双凌空比划，持续了足足半个时辰后，竹墙上宿刻痕，竟然接连亮了个。若是师父林华在旁，必定感慨此子天资之高实在世所罕见，竟然短短六日之内就已在星学一道上能够登堂入室了。

　　　　已经引发了宿纹耀共鸣，独孤煜却没有半点兴奋满足之意，而是面色沉静，双不停继续在空飞舞比划。

　　　　又过了两个时辰，独孤煜全身已经被汗水打湿，双比划的速度也越来越慢，好像指每挥出一下都要使出极大的力气，此时竹墙上宿纹耀，已经亮起了六颗，第六颗参宿亮起后，最后一颗觜宿纹耀，过了足足一个时辰都没有半点反应。

　　　　一炷香后，觜宿纹耀终于有了些许共鸣，可独孤煜已经体力不支，想要坚持，却因为过度虚弱浑身颤抖不止，只好暂时停下。

　　　　独孤煜在西方宿领悟上如此之快，短短几日，就已经几乎全部领悟了宿星纹，除了他废寝忘食潜心研究之外，那张黑色兽皮着实起了不少作用。

　　　　这几日每到子时，那黑色兽皮便会依次浮现出类似白虎宿的图案，说也奇怪，每次出现的图案或是字，皆是白日里独孤煜思索不下去的关隘所在，一连六日都是如此，白日里疑惑少些，兽皮上图案或字便稀疏一些，第五日独孤煜进境增快，疑惑增多，当晚兽皮上就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血字。

　　　　兽皮所显现字，每句皆是切要害，直抵独孤煜心的疑惑之处。仿佛名师在旁教导一般，独孤煜看过之后，可谓是茅塞顿开，在兽皮辅助下，白日里那些繁复庞杂的星纹，仿佛在脑海活了一般，庞杂的宿星纹变得井然有序，一笔笔的深深刻在了他的脑海之，到了第六日一早，宿星纹已经在其脑海推演过了数次，这才有了先前六宿齐耀的成果。

　　　　尹天佑的星学心得和黑色兽皮，加上独孤煜近乎搏命般的努力钻研，终于离宿共鸣，打开禁制只差一线了。

　　　　休息片刻后，独孤煜并没有急着再次尝试，而是进到厨房为自己做了两样小菜，又煮了碗清汤。

　　　　用烹调煮菜来缓解情绪，理清思路，是老年教给他的，是老年的“道”。

　　　　“少爷啊，做菜这事，也得专心致志，一丝不苟。从食材的选取，到荤素搭配，火候掌握，哪一样都不能马虎。老年我粗人一个，大道理不懂，我就知道但凡是个人，一日两餐，少了一顿都不行。”

　　　　“老年我常听人说啊，说什么读书写字是道，练功习武也是道。那做饭咋就不能是道了呢？啥是道啊，非得整个香炉点个香，再捯饬的人模狗样的，喝茶弹琴才叫道么？别净扯那些没用的，让人开心让人舒服的就是道，那儒家老祖宗都说了，“道不远人”嘛，要按我老年说啊，别说做菜了，出恭出的痛快那都是道啊！”

　　　　“哎呀，这正炒着菜呢，咋又说起出恭来了，少爷你看老年我这张嘴，就是没个把门的。”

　　　　吃完饭已经过了戌时，独孤煜没有像往常一样，在竹楼等待兽皮子时出现的血字，他有自信，自己已经将白虎宿星纹，尽数记在了脑海之再没有了任何关隘。

　　　　启动竹墙禁制只需要等待一个时，一个自己精神达到顶峰的时，甚至是一个上感天星，天人合一的时。

　　　　他躺在竹楼前的草地上，在黑夜天幕，寻找西方白虎宿的位置，这几日来，白虎宿的星纹早已烂熟于心，可他还从未真正亲眼看过，那宿在黑夜的样子。

　　　　常人观测二十八宿有不少限制，以肉眼观测东方天际处，一日之间只能看见两次。

　　　　分别为：

　　　　黄昏日落后的夜幕初降之时，即“昏见”。

　　　　或是在黎明前夜幕将落之时，即“晨见”或“朝觌”。

　　　　独孤煜由于已经开蒙完成，又研习了多日星纹之学，所以即使白日之间也能依稀的感觉到西方宿的存在，不过为了找到冥冥的那一线时，独孤煜一直等到了黎明破晓。

　　　　正在独孤煜略有睡意，两眼迷离之际，

　　　　东边天际射出一道光芒。光线柔和温暖，紧接着，黑暗出现了一道红霞；红霞生生不息，自东至西，融化了整片夜幕。

　　　　一道红霞穿过层层夜幕照在白虎宿之上，宿顿时光华大放，在天空被放大了无数倍，独孤煜只觉得宿之上的红霞星光尽数射在自己的身上，只一瞬间，又消失不见。

　　　　一切似幻又真。

　　　　独孤煜霍然站起身来，直奔竹楼二层西侧竹墙而去，双在空飞舞比划，比起昨日流畅了不知多少。不到半柱香时间，白虎宿已然依次亮起六颗，最后一颗参宿也已经略有松动。

　　　　辰时一到，竹楼外旭日东升，天光大亮，自竹楼二层亦同时射出一道金光，直奔西北天垂而去。

　　　　宿星纹终于齐耀，独孤煜立于竹墙之前，双眼光芒大放，两掐诀，用尽全身力气大喝一声：

　　　　“开！”

　　　　羚羊所以敏矫健，因有虎豹在旁环伺，稍有不慎便是性命之危。

　　　　这几日来，孤煜的老师，是林华，是尹天佑所留心得，也是黑色兽皮或者戚先生，但最重要的，则是对死亡的恐惧，是那枚，令他锥心刺骨的那枚穿心针。

　　　　经历了那不过一息的穿心剧痛，独孤煜在濒临死亡的边缘那一刻，终于懂了那句“窃天地者是为仙”。

　　　　又有什么能大得过求生的**呢，常人尚且如此，那寿元以百年计的，修仙得道之人不更是如此吗。为了增长寿元获得永生，莫说是窃取天地，就算代价是泯灭人性又如何？

　　　　活了数百年的仙们，还能算是“人”么，“人性”对他们还有意义么？

　　　　凡人为了口腹之欲，便可以杀鸡鸭牛羊，用来果腹，在得道成仙之人的眼凡人，会不会也是“鸡鸭猪羊”一般呢？如果戚先生所说不假，那带走了妹妹明月儿的玉芷，便是如此。

　　　　我，独孤煜，有朝一日，会不会也为了一己之私，而残害他人，甚至攫取天地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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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人间美味

　　　　（）　　竹墙禁制开启的瞬间，独孤煜感到的不是兴奋，而是空虚，迷茫。

　　　　领悟白虎宿后，自己可以说已经正式踏上了修行之路，往后的路该如何取舍，又如何选择呢？

　　　　十几年来所遵循的，作为一个“人”的道德准则，规范良知，那些孔子之仁，孟子之义，还有意义么？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自己，更无法得出答案，只是呆呆站在竹墙之前。

　　　　彷徨，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

　　　　一只温柔的掌，轻轻搭在独孤煜的肩上。

　　　　那一刻，独孤煜好像回到了童年一般，又见到了练刀时为自己擦汗的娘亲，他回过头，刚要喊出“娘”，可看到的不是娘，而是师父林华。

　　　　“说你是天资卓绝都是轻了，竟然短短日之内就领会白虎宿，当年尹师兄可是用了整整两个月才达到你如今的地步，伏龙观数百年来，恐怕也只有束叔祖，在星学一道上有你这般的速度了。”

　　　　受到师父林华赞赏后，独孤煜满脸通红，不好意思的说道：“师父，您说的实在是严重了，弟子能凑巧打开竹墙禁制，其实全靠尹师叔的心得笔记而已，弟子实在没什么天资的。”

　　　　徒弟独孤煜天资纵横，却又如此谦虚，林华心实在大感欣慰。

　　　　她犹豫半晌后，走到密室正央拿起一卷竹简，递给独孤煜，并说道：“此简乃是伏龙观创观祖师之一，束星北师祖所留，当年他一身星宿功法天下闻名，尹师兄也是看了这卷竹简，才兴起了钻研星学的念头，据说当年束师祖共留有十六卷之多，可惜如今只剩下这一卷了，今日我这就将它传给你，也算束师祖和尹师兄后继有人了！”

　　　　独孤煜恭敬的双接过竹简，疑问道：“弟子在外门时，只听过伏龙观创观师祖是伏龙道人，玄天子前辈，师父您说的这位束前辈又是何人呢？”

　　　　林华长叹了口气后说道：“哎，这涉及到一段门隐秘，你在外门之时自然不知，不过说来话长，你刚刚打开白虎禁制，想必也累了，师父我带你去个地方，吃一味人间美味，算是对你功法精进的奖励，然后再详细解释，当年之事的来龙去脉。”

　　　　独孤煜注意到，在师父林华说起人间美味四字的时候，两眼带笑，嘴角微翘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像个寻常人家的快乐姑娘一样。

　　　　好亲切。

　　　　龙潭峡内水质清澈甘甜无比，盛产乌鳢。乌鳢此鱼肉质肥美，骨刺极少，又有活血化瘀的功效，龙潭峡的乌鳢更有“天下鲜美第一”的美誉。

　　　　龙潭乌鳢一度被洛阳城各大酒楼所垄断，名声最盛之时，甚至一斤龙潭乌鳢可换两黄金。六百年前，伏龙观建成并创出威名之后，世俗商人再不敢入峡捕鱼，龙潭乌鳢也就此从绝迹于洛阳酒肆，只存在于少数老饕的口耳相传之。

　　　　自竹楼往东十里处，为五龙潭，水潭旁有五条山脉环绕，犹如五条巨龙环抱一泓清水，以此得名。潭黑鱼不时成群游过水面，宛如巨龙。

　　　　林华带着独孤煜飞遁数里，来到五龙潭前，她让独孤煜一人留在岸上，自己飞至水潭上空，右掐诀，向水一挥，便有数条乌鳢从水鱼跃而出，落在独孤煜的身前。

　　　　“捕鱼”之后，她又飞入竹林之，飞回时里拿着两节翠竹。以指做刀将翠竹削成四柄小刀的模样，并递给独孤煜其两柄。

　　　　“一柄用来去鳞，一柄用来分割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