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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顽主-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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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巧舌如簧

    不料严恒却咧嘴一笑道:“阿耶已将这匹马送我了!既是我的,那便我由我支配!”

    闻言之后,李浈皱着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唉,说起来我是为兄弟办事,怎能要你的礼物呢!”

    严恒闻言面色大喜,这马本就是自己的心肝宝贝,送给李浈也只是迫不得已,此时闻言辩意、就坡下驴正欲收回刚才的话,却不料李浈马上幽幽说道:

    “不过既然你有这份心,我若不收的话便是看不起你,看不起兄弟的事我李浈是决计不会做的!”

    “这马,我收了!”显然,这句才是正题。

    严恒:“…”

    说罢之后,李浈将自己罪恶的目光转移到了其他人身上,眉头也瞬间再度皱了起来。

    有了一根筋严恒的表率作用,众人自是不甘示弱,纷纷献上自己最诚挚的一片“心意”。

    而李浈在推脱一番之后,摆出一副勉为其难的表情一一笑纳,临了不忘慷慨地说道:“既然兄弟们如此豪爽,那这顿酒钱还是由我来付吧!”

    而这句话对严恒等人来说绝对算是意外的收获,只见严恒心中一喜,当即笑道:“这样不好吧,不如还是我来付吧!”

    话刚一出口,严恒当即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正要改口却已然来不及。

    “好,就这么定了!”李浈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严恒顿时有种想猛抽自己几巴掌的冲动。

    我我就只是随口一说啊!我只是很礼貌地表示客气一下啊!这不是应有的套路啊!这不是我要的结果啊!严恒的双眼流下了两行伤心的泪水,一脸懵逼地自顾在屋中凌乱。

    严恒最终为自己的嘴贱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对其他人来说却绝对算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纷纷对严恒投以感激的目光,而且绝对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感激,不掺一丝虚假。

    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刘弘伸手将额头的汗水抹去,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对身旁的李漠投去感激的目光。方才若不是李漠拉住自己的话,此时在屋中凌乱和懵逼的就不是严恒,而是自己了。

    同时刘弘对于李浈的认识也瞬间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不自觉地将其划分到了“高度危险”的一类人中。

    对于这样的结果,李浈很满意,心情很愉悦,不由得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嗯,看来我并没有看错兄弟们,而我也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大家,此事在经过一番苦苦周旋下已经被我压了下来,古人云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为了兄弟们,浈纵是拼上性命又有何妨!”

    “今日天色已晚,诸位兄弟还是快些回家吧,免得又被爹娘责骂,来日方长,改日浈一定与众位兄弟一醉方休!”

    “哎,严恒,别走那么快嘛,明早为兄便扫榻相迎、恭候大驾了!哦,对了,那马要喂饱了再送来!”

    唯独假母一脸苦相地任由众人离去,想拦,但看到李浈外面带来的众家丁后只得作罢。

    虽然醉月招内也有数十名伙计打手,真要打起来的话不一定会输,但人家却是府尹府上的家丁。

    惹不起,也惹不得!

    李浈一瞥眼正看见一脸愁苦的假母,当即以一种很同情地语气安慰道:“假母何故如此,方才你也听得真切,原本我要付这酒钱的,却被严恒抢了去,所以假母大可放心,听说严兵马使府上有钱得很呐!区区十几贯酒钱又岂会拖欠于你!”

    假母闻言后脸色愈发难看,口中埋怨道:“少郎君莫要说风凉话了,老身可不是那些小娃子,方才老身听得真切,也看得真切,即便严大郎不将这酒钱应承下来,少郎君也能随便找个由头推给别人!”

    “有时候老身真是不明白,少郎君明明是个十几岁的娃子,可这心里的弯弯道道、阴谋诡计却比大人还要多,说不得哪次就连老身都要被你骗了!”

    显然假母并没有察觉到其实自己已经李浈骗了不知多少次。

    李浈闻言面色一板,道:“假母这话说得不中听,这怎么算是阴谋诡计呢?我一个小孩子家的能有什么阴谋诡计,方才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

    假母也懒得再和李浈纠缠,像赶苍蝇般摆了摆手说道:“也罢也罢,反正我这酒钱是没了,自今往后你们若是再来的话需得先付钱后吃酒!”

    李浈则嘿嘿一笑,道:“本来浈有一计可让严恒那货乖乖地奉上酒钱!但看样子假母并不在乎这点钱,那浈就此告辞,烦劳假母一会儿跟阿姊通禀一声,浈还要回去复命这次便不上去了!”

    说罢之后,李浈转身便走,不料却被假母一把拉住。

    “少郎君且慢,方才你说什么?有法子让严恒那小恶霸将酒钱给我?若真如此,老身送你一壶上好的龙膏酒!”假母自动忽略了其他,单只记住了这一句。

    当然,也未曾注意到李浈脸上那一闪而逝的狡黠,幽幽说道:“其实很简单,他若不给酒钱的话你就去他家上门要啊!如此的话严恒一定会给,分文不少!”

    简简单单几句话不仅将那些原本怨声载道的小屁孩轻松搞定,而且更是从一毛不拔程度仅次于自己的假母手中得了一壶上好的龙膏酒,这让李浈觉得自己的智商突然有种高处不胜寒的寂寞,唯有李漠和刘弘笑而不语,俨然一副看透了人情世故的高深表情。

    倒不是李漠真的聪明,只是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兄长了,论聪慧,或许李浈在江陵府根本排不上号,但若论无耻,李浈绝对是名垂青史这种级别的存在。

    至于刘弘,若不是李漠在危急关头出手阻拦的话,否则一根筋程度毫不输给严恒的他怕是早就着了李浈的道。

    在回府的路上,李漠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神情洋洋自得,对于自己刚才表现出的睿智很是满意,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身旁那张泛着坏笑的脸。

    “二郎啊!不要怪阿兄没有提醒你,今日你的麻烦大了啊!”李浈有意无意地说道。

    李漠闻言嘿嘿一笑,道:“阿兄莫要诳我了,我可不如严恒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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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兄弟之难(兄弟们,求推荐票啊)

    说完之后,李漠忽然觉得自己这句话似乎有些不对,但一时却又说不上哪里出了错,于是眉头紧蹙陷入沉思。

    刘弘用一种自求多福的目光看了李漠一眼,但却始终不敢言语,生怕将李浈那双罪恶的目光引到自己身上。

    刘弘的本能告诉自己必须马上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当即拱手说道:“咳咳,大郎、二郎,我突然想到家里还有些事,今日便先行一步,改日咱们再叙!”

    说罢之后,不待李浈、李漠答话,刘弘转身便跑,只一瞬间便已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啧,真是风一样的男子啊!”李浈不禁咋舌,但马上便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身旁那个无辜的孩子身上。

    只见李浈干笑几声,而后一脸严肃地说道:“好吧,既然你这般自信,那我也不便说什么了,一会儿见到父亲时可莫怪我这做兄长的没提醒过你!”

    经李浈如此一说,原本自信的李漠顿时慌了神,忙问:“怎么?父亲知道了?”

    李浈点了点头:“你觉得呢?若不是为兄提早知道了这件事回府应付父亲的话,你以为我会不辞而别?”

    “你以为父亲身为堂堂江陵府尹,你平日里做的那些龌龊事父亲会不知道?”

    “只不过更多的时候都被我应付了过去,我不说,不代表没有这回事!”

    “啊?!阿兄救我!”李漠一把将李浈死死拽住,说什么也不走了。

    显然李漠似乎忘了平日里自己做的那些坏事有哪一件不是面前这个无耻的人一手策划的。

    “所以嘛,不要觉得为兄平日里什么都不管,若是没我在父亲面前周旋的话,你这罪可就受大了!”

    望着李漠那张愈发惨白的脸,李浈很欣慰。

    “唉,为兄这次可是为了你在父亲面前好话说尽,但这次你们闹得太张扬了,虽说父亲看在为兄的面子上不会太过苛责,但小小的惩罚却是免不了的,不过你放心便是,无论什么样的惩罚,为兄与你一并承担!”

    李漠闻言后顿时感动得涕泪横流,又拍着胸脯说了一番以后以兄马首是瞻云云之类的感激之辞后,兄弟二人才在众家丁前呼后拥下打道回府。

    但李浈却永远不会注意到夜色中有道瘦得像一把剑的影子一直在尾随着自己。

    而他也更不会想到,这个影子已经尾随了自己整整十一年,甚至他已经与李浈的影子真正地融为了一体。

    对于李漠,父亲李承业的惩罚很简单。

    翌日开始,李漠必须要同萧良学习刀剑之术。

    刀是三百年来大唐将士在沙场上杀敌保命的百炼横刀;剑是大唐游侠和文人剑客用以行走江湖、快意恩仇的镔铁长剑;而术,则是天下第一剑客的杀人之术。

    李漠很痛苦,虽然他一直致力于发展自己那满身的肌肉,但并不代表就喜欢舞枪弄棒这些事情。

    李漠对于刀剑之术的看法就如同李浈对自己的看法一样:粗鲁而且毫无斯文可言,鄙视,很严重地鄙视。

    翌日,天色微明,李漠蹑手蹑脚地躲进了李浈的厢房,而后眼巴巴地看着榻上的李浈满身大汗地在噩梦中苦苦挣扎。

    呼――

    李浈猛地惊醒,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对于这个困扰了自己整整八年的噩梦,或许早已变成了习惯,心中早已没了当初的恐惧。

    无论什么样的事情,可怕的或是美好的,在时间和习惯这两把无锋之刃面前总是显得那么脆弱和不堪一击。

    而且似乎李浈也习惯了自己每次睁开双眼时,身旁那一张张截然不同脸,就如上一次是王婆,而这一次是李漠。

    见李浈醒来,李漠马上递过去一块棉巾,这是李浈来到这个大唐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东西虽小,但却绝不是寻常人家用得起的,更何况是用来擦脸,虽说这年月的棉花质量比不得后世,但却也比那些麻布和绢帛好用得多。

    以至于这样一块小小的东西在江陵府迅速走红,成为富人们显示身份和品味的物件之一。

    李浈慵懒地接过棉巾擦了擦脸上的汗,而后瞥了一眼李漠,有气无力地说道:“我不想学剑,如果是这事的话你就别说了!”

    李漠苦着脸央求道:“阿兄,昨日你可是亲口说无论阿耶什么惩罚都与我一并承担的么?”

    “一定是你记错了,我根本没说过!”李浈很干脆地说道。

    李漠:“……”

    就在二人说话之间,天色却已逐渐变得愈发明朗起来,府里下人也开始了自己一天的忙碌。

    “二郎也不知哪去了,萧仲离正四处寻他练剑呢!”

    正在此时,只听得门外脚步急促,几名下人语气显得焦躁不安。

    李漠吓得一激灵,一骨碌爬到李浈的床榻之上一把扯过被子将自己身子严严实实地蒙了起来。

    李浈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而后拍着被子笑道:“二郎啊,你也知道阿耶的脾气,这一关你怕是过不去了,当然,阿兄是不可能陪你滴,你自去与萧良学剑,到时我再想法子救你便是了!”

    “胡说,你就只会诳我,以后我再不会信你了!”被子里传来李漠的哭声,哭得很伤心,伤心欲绝的那种。

    李浈眼见如此,不禁也是心中不忍,毕竟李漠是自己的亲兄弟,坑一两次是应该的,但有时候帮他一两次也是必须的。

    李浈正欲开口,却不料房门又被重重推开,很粗鲁地推开。

    确定来人不是王婆,也不是萧良,只是一名府上普通的下人后,李浈顿时无名火起,大声呵斥道:“素质!素质呢?敲门,你就不能先敲个门再进来么?!”

    “少郎君,外面有人找你!”

    作为一名在李府做事多年的资深下人,他懂得什么时候应该听命于主人,什么时候应该选择性无视。

    “哈哈哈,一定是严恒,这小子做事还是很可靠的嘛,说送马这么早便送来了!”李浈很自然地想到了这件事。

    “不是,是一个女娃子!”下人当即纠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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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人心向恶

    “女娃子?谁?什么样子?”李浈追问,一脸的茫然。

    “哼,定是阿兄占了人家小娘子的便宜,现在被人找上门来了!看我不告诉阿耶,然后让他罚你跟萧良学剑!”被子里的李漠插话道,听上去依旧还带着哭腔。

    下人先是一愣,而后歪着脑袋看了一眼李浈身后,紧接着答道:“女娃子很俊俏,看上去跟少郎君年纪也差不多!”

    “定是赵家那小娘子!”还不待李浈说话,李漠便抢先说道,只是那哭腔依然如故。

    “那便让她先在前堂候着吧,我这便过去!”李浈答道。

    “不行,她受伤了,很重的伤!”下人很镇静,一直保持着相同的语速和问一句答一句绝不多嘴的良好品德。

    “什么?!受,受伤了?!现在何处?!”不待回答,李浈一把将下人推开夺门而出。

    “在西侧偏门外!”

    李漠听闻之后顿时如打了鸡血般精神抖擞,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原则跟着冲了出去。

    ……

    当李浈和李漠二人到达偏门后,府里一干下人早已将人抬到前堂,可以清晰地看到地上那一条殷红的血痕。

    李浈见状心中猛地一沉,拔腿又向前堂跑去,李漠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一声不吭地紧紧跟在李浈身后。

    来到前堂之后,只见王婆正指挥下人七手八脚地准备敷药,李浈一把拨开人群,当看到地上浑身是血的赵婉后,一颗心瞬间跌入万丈深渊。

    “真是赵婉!”李漠失声惊呼。

    “少郎君认得这女娃子?”王婆问。

    李浈没有答话,而是冲到赵婉身前,冷冷问道:“何人所为?!”

    “少……郎君……求求你救……救阿耶!”

    说罢之后,赵婉终于耗尽了气力昏死过去,但眼角的泪水却依旧在流,直将鬓间的发丝尽数打湿。

    “阿婆,救她!”

    李浈回身冲王婆吼道,如同一头发了狂的野兽。

    “放心!”王婆点了点头。

    “二郎,带上府中护院跟我来!”

    李浈甩下一句话狂奔而出,李漠见状也不敢耽搁,当即唤了二十余名家丁追了出去。

    王婆原本想拦,但看到李浈那副凶狂之相后便又作罢,而就在李浈跑出家门的那一刻,那道如剑般的影子在第一时间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所有人都没注意到那道影子的离去,而王婆的眼中却在一瞬间多了一丝欣慰。

    ……

    村子还是那个村子,静静地伫立在大江左畔,只是今日这村子却多了些浓重的血气,和杀气。

    昨日那个简陋的赵家院子已然变作了一堆焦炭,虽然大火早已被村民扑灭,但那些尚且不曾燃尽的杂物却依旧在冒着淡淡的青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焦臭味道,闻之欲呕。

    村民们围在这一堆残砖败瓦前默然不语,脸上充满了愤怒和惋惜,但更多的还是恐惧。

    李浈一路飞奔,待得跑到赵家之后早已是累得头晕目眩、气喘吁吁,胸口也传来阵阵刺痛,剧烈跳动的心脏似乎到了自己的极限。

    李浈顾不得其他,粗鲁地拨开围观的村民,而后无助地望着眼前这一幕凄惨之状,心如刀绞。

    “谁来告诉我,此何人所为!?”李浈咬着牙低吼道。

    此时只见一名年过五旬的老者颤颤巍巍地走到李浈跟前,道:“回少郎君的话,火是昨晚夜里起来的,当我们扑灭了火后,赵家……就没人了,怕是都烧死了!”

    “何人所为!”李浈吼道。

    “赵老汉性子憨厚老实,这辈子从未跟谁红过脸,更不可能得罪过谁,这个小人便不知了!”老者摇头叹息道。

    “你是何人?”李浈又问。

    “老朽是这村子的里长,姓王单名一个章字。”

    “好,王里长,此事可曾报官?”

    “今早城门一开我便差人报到县衙法曹那了!”

    “那为何官衙还不来人?!”

    王章闻言顿时不知如何作答,自己只是一名小小的里长,又怎会知道官家是如何办事的。

    正在此时,李漠也带着一干护院赶到,看到面前的景象不免目瞪口呆。

    “这,怎么会这样?!”

    “我们回去!”李浈冷冷地扔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往回走。

    “定是刘睿那狗奴!”李漠跟在李浈身后咬着牙恨恨地说道。

    李浈没有说话,此时的他反而逐渐冷静了下来。在看到赵婉的那一刻他便知道一定是刘睿所为,只有他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理由。

    曾几何时,李浈自诩两世为人又熟知历史的自己即便是在这动荡的晚唐时代也能混得风生水起,至少不至于让自己身处危险之中。

    但通过这件事,李浈知道自己终究还是高看了自己,也小觑了别人,小觑了这个动荡不安的年代。

    一直以来李浈做的每一件大事小事无不经过了深思熟虑和精心编排,为父亲编排、为李漠编排、也为自己编排,因为他知道这个大唐将很快分崩离析。

    生逢乱世,自己必须小心翼翼,李浈从没想过要利用自己的知识去改变什么,历史就是历史,它有着自己既定的路线,任何想要改变这个路线的人或许都将会被这巨大的车轮碾压得粉身碎骨。

    改变历史的代价是未知的,对于李浈来说,未知便代表了死亡,所以一直以来他只是极尽所学来为自己和家人在这即将到来的乱世中谋一份安宁。

    毕竟李浈很享受现在的生活,有钱可花、有家人来爱、也有朋友去坑,所以他很珍惜如今的一切,也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

    赵婉并不算是自己身边的人,在自己的世界里甚至连个龙套演员都不算,对自己来说不过是一名普普通通的过客,也许几个月后自己根本记不得她的样子。

    即便自己昨日帮她渡过一次危机,也只不过是恻隐之心使然,更确切地说是一种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怜悯,自己也从没想过去做那个解救灰姑娘于水火之中的王子。

    不过虽然自己并没想过做那个王子,但还是希望看到灰姑娘因为自己的帮助而能够幸福地生活下去,这是李浈内心深处的一个小小期许,一处圣洁之地。

    但现在,李浈心中的美好瞬间幻化为一只面目可憎的恶鬼,它向李浈发出让人颤栗的嘶吼,也摧毁了李浈对这个大唐的感恩之心。

    都说人心向善,但就在今天,这只恶鬼告诉李浈:人心向恶!
………………………………

第二十一章 长史刘睿

    而无数次惨痛的教训证明,往往向恶的人心也是最令人防不胜防的。

    从最一开始李浈就知道以刘睿的性子是绝不可能善罢甘休的,他也想到了无数种不利于自己的后果,但却绝没想到刘睿竟会如此毒辣地走出这一招棋。

    说到底还是自己太过天真了,也正是自己的天真,才导致了这场悲剧的发生。

    赵婉父亲的死,自己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话虽如此,但此时的李浈却很清醒,他迫切地想为赵婉讨个公道,但他知道凭借自己的能力这根本就不可能做到,甚至如今放眼整个江陵府也没有谁敢把刘睿怎么样,因为其不仅仅是朝廷的五品官员,在他的背后还有一棵谁也无法撼动的大树。

    而且更重要的是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证据来证明这件事是出自刘睿之手。

    赵婉的遭遇固然让人悲愤,但李浈对此无能为力,也不可能为了这件毫无证据的事情去做任何对刘睿不利的事,毕竟自己所求的不过是“安全”二字,家人安全、自己安全,这就够了。

    至于赵婉,自己所能做的也只是将其收留在府里供其衣食无忧地生活在这世上,日后再为其寻个好人家嫁了,仅此而已。

    想到这里,李浈心中稍安,但脸上却依旧愁容不展,对他来说这无疑是个血的教训,饶是自己如此小心翼翼,还是将这人心看得太过简单了。

    “我不会再允许自己犯第二次这种失误了!”李浈喃喃自语。

    ……

    与此同时,长史刘府。

    如果说李府的建造制式是大唐三品官员标准府邸的话,那么刘睿的府邸便远非五品官员的级别了。

    不是僭越,而是未及。

    朴素得有些难以置信,甚至江陵府内寻常富贵人家的府院都要比刘府气派得多。

    按照本朝《营缮令》的建制规格,五品以上官吏府邸的正堂宽度和深度不得超过五间九架,而刘府不过两间三架,至于歇山顶和悬鱼、惹草等装饰之物更是全然未见。

    其建制规格远低于五品官员的级别,甚至与庶民无异。

    但这一切不过是个表象罢了,这也是刘睿用以掩人耳目的高明之处,虽然掩的只是朝廷的耳目,但对于刘睿这样的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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