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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顽主-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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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全是,我不知道陛下为何会封你个武将的官职,而且这官职并不低,若较起真来的话甚至比我还要高上一些,既然你日后要在我卢龙军内任职,那么就要知道我卢龙军的规矩,胆小怕事的娘们我们可不欢迎!”张直方笑着解释道。
李浈闻言不由苦笑一声,但紧接着却听张直方又道:“原本我是不信你有能力和胆子来守卫这井陉城的,不过现在我信了!日后你大可放心,只要有我在,放眼这卢龙军内便没人敢为难于你!”
“那我还得谢谢张将军了?!”李浈无奈地说道,对于张直方此人,自己着实生气,但却偏偏又恨不起来。
“哈哈哈,不用谢,日后便是自家人,唤我一声方进兄也显得亲近些!”张直方咧着嘴大笑着,却让身后众将以及高骈等人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泽远贤弟你且在这城内好生歇息养伤,待我前去追上那回纥藩贼杀个痛快,而后再回来与你喝个一醉方休!”
张直方说罢之后,转身便对众将说道:“整集兵马,即刻出城追剿回纥藩贼!”
话音刚落,却只见李浈缓缓说道:“不用追了!”
“为何?”张直方问。
“回纥人离开井陉后便一直自北而上,出了北边的阜平县便是飞狐山,飞狐山外围则又是太行山,只要他们随便往山里一钻,任你几万大军找上一个月怕是也一无所获!所以方进兄的这几千兵马去了也只是白白浪费时间而已!”李浈解释道。
闻言后,张直方不由骂道:“这些回纥獠子,难不成还真是从妫州过来的!”
在此之前张直方并不认为回纥人是经过卢龙辖区而来,但根据其后撤的方向来看,只怕是这种可能性极大。
不料李浈却摇了摇头,而后略带狐疑地说道:“从哪里来的倒不好确定,如今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这一次的目的是妫州或者幽州以北,若我所料不错的话,这些回纥人是想要与奚族、室韦处的回纥残部汇合!”
张直方闻言后点了点头,对于李浈的猜测表示同意,想了想后说道:“这些回纥人在我大唐境内终究搅不起什么大的风浪来,而乌介可汗以及部分的回纥王族尚在室韦部落,所以泽远所虑确实不假,虽然这些回纥残部已再无回天之力,但手中的兵马却尽是些精锐骑兵,此番依附室韦之后,立刻让室韦的实力大增,我边境的压力也骤然增大,这些回纥人终究是个祸害啊!只是阿耶似乎并不急于对其用兵,我每每询问原因时,阿耶也总是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始终不肯以实相告!”
“想必使君自有他的道理,依我看,明年五月正是用兵的最佳时机!”
李浈不经意的一句天机,却让张直方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惊骇之色。
“你你怎么知道?此事阿耶也只对我一人说起过,的确他打算明年五月才用兵的!”张直方惊讶道。
李浈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言,只得拍了拍张直方的肩头,而后故作忧郁地望着远方,眼神深邃而神秘,口中轻叹一声说道:“其实在很久很久以前,我无意中得到了一本无字天书,上下千年之事尽在此书之中,故而才对后事略知一二,但也正因我窥得天机”
“怎么?折寿了?”张直方神情一紧,问道。
李浈白了张直方一眼,继续说道:“所以才让我一旦沾酒,便必遭毒虫噬骨之痛,唉喝不得啊”
张直方:“”
眼见张直方与李浈二人瞬间化干戈为玉帛,从刀剑相向变成了如今这幅勾肩搭背的模样,虽然高骈等人倍感诧异,但却还是渐渐放松了警惕。
严恒见李浈脸上那抹熟悉而又不怀好意的笑,不由得摇了摇头叹道:“唉,只怕以后这张方进是彻底没好日子过了!”
“怎么?难道李浈会”郑畋说到此处微微做了个杀头的动作,脸上满是惊骇。
严恒见状却是长叹一声,道:“唉,只怕还不如这个结果啊”
说着,严恒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李浈在江陵府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想想自己被李浈坑去的那些钱财宝物,顿时打了个激灵不敢再想下去。(未完待续。)
………………………………
第一百六十五章 事起深州
由于追剿回纥人已变成了不可能,所以张直方一方面派人前往蓟州通知李茂勋部,一方面与李浈一并率军返回幽州。
在离开井陉城时,县令崔儒与县蔚张佐等人率全城百姓将李浈等人一直送至城外十里处,若非张直方黑着脸暴露出其流氓本性的话,只怕是老头儿要一直送到幽州去。
待张直方将崔儒以及满城百姓呵斥离去之后,李浈无力地将身子斜斜靠在车舆内的角落里,面色依旧有些苍白,甚至就连说话声音都小了许多。
赵婉见状不由心中一疼,将一件裘皮袍子轻轻盖在李浈身上,同时略带嗔怪地说道:“你身子伤势未愈本就该多歇着,哪能还如你这般操心劳神的!”
李浈双目微闭,闻言后不由泛起一抹笑意,口中轻轻说道:“这些小伤不打紧的,况且有你在身边陪着我便不累!”
说着李浈轻轻抓起赵婉的手,静静地握在自己手心,闭着双眼感受着那丝凝滑若脂的美好。
“待到了幽州后,为你置办几身新衣裳,再买些脂粉香料,好好打扮一番,我李浈的女人就该艳压群芳,就该光彩夺目!”
李浈说着,笑着,但赵婉却听得出,也看得出,在李浈此言、此笑的背后,始终似有一团云雾,缭绕之间将明未明。
“让这帮杀才快些赶路,咱兄弟有伤在身,要快些回幽州治伤,若是耽搁了兄弟的伤,看本将如何饶得了你们!”
正在此时,车舆外传来张直方的怒骂声,李浈闻言不禁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叹道:早知这货有虐待下属的毛病,此番看来却是不假。
张直方与高骈年龄相近,虽同为武将,但脾性却是截然不同,高骈身上带着些儒雅的书生气,即便责备下属也多以更委婉些的方式,而张直方却是典型的武夫性子,张口即骂,挥手则打,恩威不明,赏罚不定,此乃为将者之大忌,而也正因张直方的这般性情,也注定了其日后将为此尝尽苦果。
“唉”想到此处,李浈不由轻叹一声,却将赵婉的手攥得更紧一些。
就在几个月前,还依旧坚持着自己那个不干预历史的原则,但短短两三个月,自己却已改变了太多事。
世事无常也无奈,李浈身处其中,有些事不得不去想,也不得不去做,正如张直方,自己终究不忍看他一步步走向绝路。
正在此时,却只见赵婉柔声说道:“我知道你心里装着太多事,但无论如何我都陪你!”
队伍前方,张直方瞥了一眼身旁的严恒,说道:“你叫严恒?”
“嗯!”
一想起李浈对张直方露出的那抹意味深长的笑,严恒在看向张直方的时候便总是饱含着同情之色。
“你为何总是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张直方讶异道。
严恒叹了口气说道:“唉,很快你便知道了,方进兄,我只劝你一句,凡事想开些便好!”
张直方怔了怔,完全没明白严恒此言何意。
望着张直方一脸的疑惑,严恒策马凑到张直方跟前低声说道:“你今日在井陉城算不算有意刁难泽远?”
张直方先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反问道:“算吗?”
严恒闻言坚定不移地点了点头,“算!”
“然后呢?那又怎样?我一来并无恶意,而来泽远也没损失什么!”张直方答道。
“唉,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泽远,这么说吧,我与他十多年的交情,但凡那些稍微惹他不快的人,几乎都没什么好下场!”
“怎么?他还敢杀我不成?”张直方眉毛一竖,冷声说道。
“那倒不至于!”严恒想了想,又问:“方进兄,你最钟爱之物为何?”
张直方不明所以,皱着眉头想了许久才憋出一个字:“钱!”
闻言之后,严恒不由悲呼一声道:“那你完了!”
张直方见状赶忙问道:“严恒老弟,你有什么话要说得明白些,你究竟是何意?”
严恒闻言拍了拍张直方的肩头,道:“莫怕,无论如何,这一次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决不能让泽远占了咱的便宜!”
“对了,前方是何地?”严恒生怕说得太多被李浈知道,赶忙岔开话题。
“前方是定州地界,照咱们这个速度的话,估计今晚能到义丰县,在义丰歇息一日,然后便是瀛洲、莫州,出了莫州便是幽州了,估摸着三四日的路程吧!”
深州,安平县。
到了驿馆勘验过鱼符册书之后,李承业一行人随即便安顿下来,驿馆并不大,也很简陋,便是连木杅(音余,洗澡用的盆子)都是驿丞从当地一名富绅家借来的,若非程伶儿自带了些沐浴用的皂荚、香料、澡豆的话,便时只能带着一路尘土和衣而眠了。
当晚,王婆一脸担忧地来到程伶儿面前,说道:“伶婢子,我总感觉今天的事办得有些危险,咱们私自将这深州刺史的人犯放了,他们倒是能逃到定州,就怕咱们要惹上一桩麻烦事!”
程伶儿还不曾答话,却只听月儿一咧嘴说道:“都是刺史,况且咱郎君还比这深州刺史官阶大上一级,就算是见了面也要对咱郎君见礼,难不成他还敢以下犯上?”
王婆瞪了一眼月儿,呛声说道:“你这婢子懂什么,这天下虽说都是大唐的天下,但藩镇之间却彼此相对独立,现如今卢龙的人到了成德的地界,管你是几品的官,一概不作数的!”
“那还没了王法?朝廷怎么就不管管这些藩镇?干脆把这些藩镇都撤了!”月儿紧接着问道。
“管?怎么管?现在的朝廷兵力外重内轻,就是想管也是有心无力!况且天下藩镇这么多,撤藩便意味着天下大乱!谁敢撤?谁又能撤?自安史叛乱之后,历任那一朝陛下不都得巴结着这些藩镇,而这些藩镇节度使更是以世袭居多,就拿这成德节度使来说,自上元二年起(肃宗年间),李宝臣为首任成德节度使,而后便是其子李惟岳继任,紧接着出了个张孝忠,而后便是王武俊一直到如今的王元奎,除了田弘正以外都是由王氏一族担任这成德节度使的位子,在成德早已成了军政自理的一方诸侯,谁人敢惹他分毫?”
正在此时却只听外面传来一阵嘈杂之声,王婆闻听之后豁然起身,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未完待续。)
………………………………
第一百六十六章 泪雨纷飞化素尘
王婆正要抬腿出门,却只见一名侍从神色慌张地闯了进来一头撞进了王婆怀里。
“出了何事如此惊慌!”王婆一把将那侍从推开,一张偌大的圆脸凶相毕现。
“外面来了几队郡兵,郎君说让您护着伶娘子自侧门速速离去!”那名侍从赶忙说道。
“那李二呢?”王婆眉头一皱马上问道。
“郎君正与那校尉理辩呢!”
“理辩个屁,若能理辩得通还用得着郡兵前来?!我去看看!”王婆说罢抬腿便向外走去,刚走出几步却又折了回来,看了看程伶儿。
只见程伶儿面色坦然地坐在那里,脸上竟是不见丝毫惊慌。
“您尽管去吧,十一年前咱们甘露之夜都过来了,这小小的深州还闯不过去么?!”程伶儿自顾将刚刚摘下的发钗重回插回发髻,轻声说道。
王婆点了点头,转而离去。
“娘子怎怎么办?”月儿哪里经历过这等事,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距离这里最近的便是定州,乃是卢龙军所辖之地,你速自偏门离去赶到定州求援!”
当王婆赶到时,却只见驿丞早已倒在地上没了气息,而李承业却也已被几名郡兵绑得结结实实。
“给我搜,若是放走一个,便拿你们的人头凑数!”一名身着校尉铠甲的中年汉子厉声吼道。
“放肆!”
正在此时,王婆一声怒喝出现在众人面前,伸手一指李承业说道:“他乃是陛下钦命的幽州刺史,你们以下犯上论罪当诛三族!”
那校尉眼见跟前突然窜出个膘肥体圆、面大如盘、面目狰狞的老妇,不由得被吓得一怔,过了好一会方才回过神来,冲着王婆骂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疯婆娘,既然你如此说,那定是与这冒充朝廷官员贼人的同伙,你自己出来倒也少了本校尉的麻烦!”
说到此处,那校尉冲身侧几名郡兵喝道:“还不将这疯婆拿下?!”
话音方落,当即便有四名手握横刀的士兵冲将而上,然而当其手中枷锁正欲套至王婆身上时,却只见王婆身若轻鸿翩然而旋,紧接着欺身上前,双拳骤然暴起,猛地砸在前方两名郡兵的前臂之上。
砰
一声闷响,紧接着便是骨骼碎裂的清脆之音,两名郡兵吃痛之下手中横刀落地,只见王婆瞬间就地向前一滚,再次起身时却已双手横刀在握。
还不待另外两名郡兵反应,只见王婆双刀起舞,一瞬间刀影翻飞、罡风四起,生生将手中双刀舞成了一团光影,直看得众郡兵目瞪口呆,即便是李承业都看得不免面色呆滞、神情恍惚。
而就在此电光火石之间,那团刀光之内豁然喷出两道血雾,紧接着便只见那两名郡兵怔怔地望着自己只剩下了半截的手臂,直到片刻之后方才倒在地上痛苦哀嚎。
而周围近百名郡兵见状之后竟是无一胆敢上前者,那校尉则自知不敌当即迅速向后退去,同时口中怒道:“上箭,快些将这疯婆射死!”
周围近百名郡兵闻言后这才慌忙摘下角弓,张弦搭箭指向王婆。
“还不快跑!”
此时李承业声色俱厉嘶吼一声,同时闪身一步挡在一支羽箭跟前。
却只见王婆微微一笑,而后双刀翻飞,与此同时百支羽箭齐射,紧接着只见那团刀影之内喷出一道血雾,紧接着刀影渐缓,当王婆的身影重新站定之时,那张脸上却已是老泪纵横,而在其身上赫然是十数支冰冷的箭矢。
那校尉见状不由纵声大笑,而就在此时,却只见王婆拼尽全力将手中双刀飞掷而出。
噗
校尉惊恐地低头望着没入自己身上的两把横刀,而后豁然喷出一口鲜血,身子笔直地向后栽倒。
“王婆!”
李承业失声痛哭,而王婆的视线却已渐渐模糊,朦胧之间,她似乎看到了一名年轻的少妇,怀中抱着一名可爱的男婴,而站在少妇身侧的则是那个尚且还叫做“李怡”男人李怡,李忱登基前的名字。
“保护好他!”
说罢之后,王婆眼前的一切都已灰飞烟灭,唯有无法触及的黑暗,和在那黑暗尽头的一线光明。
这是王婆这一生中说过的最后一句话,至死她都在挂念着那个人,至死她都没忘记自己曾经许下的诺言。
李承业心如刀绞、泪已成河,重重地跪倒在王婆身前,他知道,这一生中若只有一个人值得自己去跪的话,那一定就是王婆,一定就是那个照料了自己和两个儿子十一年的王婆,一定就是那个面目丑陋却又善解人意的王婆。
王婆就这么在自己眼前死去,死得并不高尚,但却足以悲壮!
不知何时,程伶儿缓步走近,望着倒在地上的王婆,她的脸上没有半滴眼泪,只轻轻说了一句:“我会照顾好他的!”
月儿并不会骑马,虽然仓促之间牵出一匹马来,但第一次坐在马背上的她显得是那么无助。
身后传来李承业的嚎啕哭声,但月儿的哭声更甚,如果有一个人死去的话,那个人就一定会是王婆。
因为只有她才能以这种方式死去,也才会以这种方式死去。
月儿双手紧紧抓着缰绳,双腿也紧紧夹着马腹,任由胯下骏马四蹄腾飞,将自己带入前方那一片未知的黑暗。
她紧紧闭着双眼不敢睁开,唯有那猎猎风声自耳畔呼啸而过,唯有那滴滴泪水自脸庞飞洒。
马,奔腾如飞人,泪湿满襟。
却道是:风尘已然终其事,泪雨纷飞化素尘。
前方是无尽的黑暗,将那个柔弱女子的身影渐渐吞没,正如王婆临死前看到的景象一样,只是王婆看到的光明,似乎正是那个迅速远去的身影。
义丰县,位于定州东南,与深州只有一条沱水相隔。
当张直方等人到达深州时已近深夜,因事先早已派人知会了义丰县令,所以对一行人的食宿早已安排妥当,当众人抵达之后只草草填了几口吃食便各自回房睡去。
李浈躺在赵婉怀中沉沉入睡,但脸上不知为何竟淌下两行热泪。
赵婉见状将李浈脸上的泪轻轻拭去,却只见李浈陡然惊醒,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何自己心中竟是如此生疼?为何自己竟生出一股莫名的悲伤?为何自己的泪,不会终止未完待续。
………………………………
第一百六十七章 兵发安平
“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赵婉一脸的惊讶之色,伸手将李浈搂在怀中,但李浈却早已是哽咽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赵婉紧紧地搂着李浈的双肩,虽然不知何故如此,但却同样感同身受,自己从未见过李浈这副样子,如此悲伤,也如此绝望。
赵婉终究没有开口安慰,因为她知道,此时此刻任何安慰对于李浈来说都无异于雪上加霜。
李浈痛哭着,肆意地哭着,却不知为何而哭。
“泽远,这是怎么了?”
门外传来郑畋的声音,依旧是那般镇静。
“大郎,究竟出了何事?你快些开门!”
是严恒的声音,虽粗糙,但却暖人心肝。
“你们哪里那么多废话!”
话音刚落,便只见房门被骨朵达硬生生地撞开。
郑畋、严恒、高骈与骨朵达,外加一个张直方出现在了门外,五人愣愣地望着痛哭的李浈,一脸的诧异之色。
“赵婉,这这是怎么了?”郑畋的神情终于现出一抹惊慌,而严恒更是有些不知所措,与李浈相识十余年,却也还是第一次见李浈如此脆弱地痛哭落泪。
赵婉闻言后轻轻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刚才睡得好好的,而后便突然惊醒哭了起来,问什么也不说,只是在哭!”
而就在此时,却只见一名张直方的亲卫士兵走至门外,见到如此景象后也是稍稍一愣,而后才对张直方说道:“将军,方才有一女子夜闯县城,被城防营的人拿了,口口声声说是要去定州请援,县令不敢私自做主,特来请您定夺!”
“狗奴,没看见本将现在正忙着么?一个女子来求什么援军,八成是夜里在外面找不到旅肆想进城来的,就让她进来便是了!”张直方怒声叱道。
那侍卫闻言后领命而去,但离去片刻却又折返而回,道:“将军,那女子说是新任的幽州刺史李承业在安平县被官军拿了!”
话音刚落,却只见所有人都为之一惊,而李浈更是豁然起身,双目中竟瞬间迸射出无尽的杀意,只几步便窜到那侍卫跟前,用一种异常森冷的语气问道:“你再说一遍?谁被拿了?”
那侍卫李浈面露凶光,当即吓得支支吾吾,张直方见状抬起一脚踹到那侍卫小腹,怒声骂道:“你这杀才,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来,要你何用!快说!是怎么回事?”
“是是新任幽州刺史李承业!”
“那女子现在何处?”李浈此时只觉眼前一黑险些昏倒过去,严恒在旁将其一把扶住,同时口中忙问。
“在县衙之内!”
话音刚落,李浈便飞奔而去,众人见状也紧随其后,张直方同时口中怒喝一声道:“通知各营,整集兵马待我将令!”
县衙之内。
县令王干一脸的焦急之色,不时地向外张望着,而在堂内则是一名双眼哭得红肿的年轻女子,其双手早已被缰绳勒出了一道猩红的血痕,身上的襦裙也褴褛不堪。
当李浈冲到县衙时,月儿正将身子蜷缩一团瑟瑟发抖,脸上的泪依然在流,似乎永不停止。
“月儿!”
李浈箭步上前,双手扶着月儿的瑟瑟双肩。
月儿抬眼见是李浈,当即不顾一切地扑在李浈怀中,哇地一声终于嚎啕痛哭。
“究竟生了何事?快快说来!”李浈紧紧揽着月儿,一刻也不曾放松。
月儿自知此时绝非伤心之时,当即抹着眼泪哽咽着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讲述一番,而此时众人业已同时赶到,闻言之后不由得俱是冷汗淋漓。
“王婆”李浈目光呆滞,口中喃喃自语,此时此刻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何流泪,心中为何如刀绞一般的疼。
是王婆死了。
赵婉怔怔地站在李浈身侧,虽与王婆相处时日甚短,但那个彪悍却又宛若母亲般的笑脸始终牢牢印在赵婉心头。
赵婉永远记得当日自己受伤暂住李府时,王婆亲手一口一口地喂自己服药,又是他亲手为自己量身裁衣,亲手将那床火红的锦衾换成了如雪一般的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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