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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顽主-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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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江陵府乃至整个山南道最负盛名的风月之地,无论文人名士,还是游侠豪强,都无不在此驻足流连,留下了无数悱恻缠绵的轶事奇闻。

    这里没有长安红袖招的雍容华贵,也没有洛阳牡丹招的多情招摇,只有如江南秀女般的腼腆与温婉。

    正如门额之上的那块牌匾,只简简单单的三个真书大字:醉月招,除此之外便再无任何多余赘饰,简简单单,但却让每一位路过此处的男人都无法不怦然心动。

    而就是“醉月招”三个字的背后,却有一位无数大唐士子心目中的楷模典范,引无数后人顶礼膜拜的大诗人,白居易。同时也是当朝宰相白敏中的堂兄。

    也正是白居易亲笔手书的这三个字,奠定了醉月招在山南东道无法撼动的超然地位。

    这并不是李浈第一次走进醉月招的门槛,虽然他只是个毛都没长全的孩子,但却有着两世为人的龌龊本心,尤其在这衣风开放的大唐,放眼望去尽是一片“波涛汹涌”。

    做不成,看看总可以吧!
………………………………

第十三章 江陵都知(求收藏)

    于是早在三年前这座最负盛名的醉月招便破天荒地迎来了一帮未行冠礼的小屁孩。

    对于这样的一群小屁孩,一开始假母(老鸨)是拒绝的,但看到桌上豪掷而出的银饼后,假母的底限瞬间便随着滚滚江水入海而去。

    因此,李浈等人可谓破了江陵府,乃至整个大唐风月场所最小年龄顾客的记录,当然作为破记录者的代价是将整部论语都背了下来并被禁足一个月。

    而这也并不妨碍李浈对窈窕淑女的无限向往。

    醉月招内共有六位姑娘,虽然与后世动辄几十上百的某某盛筵相比简直少得可怜,但在这大唐已算是大手笔了。

    而李浈也正是在三年前认识了程伶儿。

    程伶儿是醉月招的头牌,很世俗的名字,五年前由长安来到江陵府,短短的半年时间里生生在这富庶繁华的江陵府闯出了一片天地,其无论诗文辞赋、琴棋书画,还是历史典故、煮酒烹茶无不深谙其道,因此也成为整个山南道为数不多的“都知”之一,也就是这行当的最高级别。

    既为头牌,那么便不是谁想见便能见到的,殊不知多少千里迢迢赶来一睹芳容的大唐士子、游侠豪强都被无情地拒之门外。

    当李浈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下大摇大摆地走进二楼那间许久不曾开启的闺房时,所有人也只能在摇头叹息的同时,心里暗骂一声“败类!”

    而李漠和严恒、刘弘等一干纨绔似乎也早已习惯了李浈这种令人痛恨的待遇,自顾埋头痛饮,毕竟酒这个东西对于这些十五、六岁的少年来说还是要比女人更有吸引力一些的。

    李浈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这个看上去毫无礼数的动作,却也昭示了李浈与程伶儿之间的关系已熟络到了一定的地步,而假母对此也习以为常,只要房里那位娘子没意见的话她也乐得做个好人,何况每次李浈上来之前都会甩出一两枚银饼作为答谢。

    “站着别动!”

    李浈刚踏进门,便只听得一声娇喝传来,只得老老实实站在原地不敢乱动。

    “阿姊,这是为何?”李浈苦笑道,俨然没了进大门时被一干纨绔簇拥着的嚣张气势,倒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

    说话的是一名妙龄少女,看样子不过二十岁上下,明眸似月,朱唇点绛,眉心一枚嫣红的梅花钿,不施粉黛的脸上少了些浮华却多了些素雅。身着淡青襦裙,外罩织锦半臂,秀肩之上一条翠绿披帛,浓密而乌黑的长发在头顶盘叠成髻,饰以一枚小巧精致的簪花,显得内敛而又不落俗套。

    正值青葱好岁月,却又身处风月间,头牌也好,都知也罢,若非到了难处时,又有谁愿意做这个行当呢。

    而身处风月之间,却又不沾染丝毫风月间的脂粉气,这样的一身素装在这一行里即使放眼整个大唐也是很少见的。

    而她,便正是程伶儿。

    只见其正襟危坐,面前一张矮几上炭火正旺,一把陶壶热气正浓,茶香弥漫了整间屋子。

    一名侍女乖巧地站在其身后,望着李浈的窘态不时掩嘴偷笑。

    “月儿,我猜一定是你出卖了我!”李浈白了侍女一眼后,佯怒道。

    “休要言他!说说吧,你今日又捅了什么篓子?”程伶儿正色问道,眼睛却并没有望向李浈,而是紧紧盯着炭火上的茶汤。

    “嘿嘿,小弟便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阿姊,今日却是做了些不该做的事,先是砸了城南永康坊王屠户家的门,然后又跑到城北平安坊罗府骗了一头牛,再然后帮严恒偷看顺义坊罗寡妇洗澡”

    “你若再不说人话,以后便再不许踏进我这屋子!”程伶儿虽语气柔缓,但却不容置疑,从她的身上看不到半点女子应有的怜弱,倒是饱含着男子的果决。

    或许也正因如此,才让李浈对程伶儿只有发自内心的尊敬,而没有丝毫男女之间的龌蹉想法。

    李浈闻言后心知再也无法隐瞒,只得老老实实坐下来将今日在赵家所为之事一一道来。

    程伶儿边听边将壶中茶汤倒至茶盏,而后轻轻推到李浈跟前,李浈也不客气,端起茶盏细细品茗,虽然对大唐这种类似抹茶的烹煮口味大不习惯,但有时候却不得不装作很享受的样子,正如现在。

    程伶儿静静聆听,直到李浈说完,脸上依旧看不出有任何情绪波动,似乎在听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故事。

    “阿姊,小弟说完了!”李浈陪着笑小心翼翼地说道,“还有,这茶汤有些咸了!”

    “你可知道这刘长史是什么来路?”程伶儿突然问道。

    李浈无辜地摇了摇头。

    “那你可知道刘长史有什么能耐?”程伶儿又问。

    李浈依旧很无辜。

    “那你可知道白敏中?”

    李浈闻言后心中一沉,道:“阿姊是说刘长史的背后是当朝宰相白敏中?”

    程伶儿点了点头道:“还算你不傻,不错,白敏中的胞妹便是刘睿的正妻,他虽没什么能耐,但却足以让你父亲身败名裂、家破人亡!”

    李浈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因为前阵子那封捏造的名单正是要送到白敏中府上,照此来看,那封信的幕后黑手除了刘睿外还能有谁呢?

    但紧接着李浈似乎明白了一件事,父亲一定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当日那种让人无法理解的自信或许正是来源于这种渠道之上,李浈甚至相信父亲早在这之前便已经知道了关于这封信的一切。

    而且李浈清楚地记得那件事过后没几日,严恒便告诉自己冯直被人杀死的消息,原本李浈认为是幕后那个人在发觉有异之后才杀人灭口,但现在看来冯直的死极有可能是父亲动的手。

    “果真是个老狐狸!”

    想到这里,李浈顿时如释重负,因为父亲比自己想象的更加谨慎,也更加聪明,既然如此,那么今日之事对父亲来说岂不是小事一桩?

    既是小事一桩,那么李浈自然也便再没了顾忌,当即嬉皮笑脸地凑到程伶儿跟前。

    “小弟只是揍了他的一个家奴,刘长史应该不会这么小气吧!大不了剩下那三十贯钱不要了!”李浈说到这里顿时感到一阵肉疼。

    程伶儿一声不吭,只是看着李浈。

    李浈见状一咬牙说道:“好吧,那我就只能把责任推到严恒身上了!”

    程伶儿依旧不言不语,但却让李浈感到心中发毛。

    “那阿姊说如何那便如何吧!”李浈颓丧地说道。
………………………………

第七章 不得安生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白芒陡然划过,冯直只觉颈部一凉,紧接着便见天地倒转,耳畔唯有风声拂过

    他微微眯起了双眼,因为前方的那轮烈日是那么地刺眼,似乎,还挂着一抹鲜红。

    隐约之间,冯直看到了一把剑,不,那是一个男人,如剑般的男人,男人手中的剑似乎在滴着血。

    终于,冯直看清了,那剑上是自己的血,还有一具尚未倒下的无头尸身。

    最终,李浈并没有将那封信如自己所说那般烧掉,而是交给了父亲李承业,因为他只能这么做,也必须这么做。

    但李承业的表现并没有如李浈想象的那样大惊失色,而是连看都不曾看一眼便直接烧成了灰烬。

    面对李浈讶异的目光,李承业只说了一句话:“此事到此为止!”

    李浈不知道父亲哪里来的自信,自信到连“结党营私”这样的罪名都视若无睹。

    不过李浈也并未多问,他相信父亲,他也只能相信父亲。

    夕阳西沉,江陵府再度恢复了夜晚应有的宁静,李承业的书房烛火正旺,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婢女只是将一碗参汤默默地放到门口,而后轻轻地敲敲门,再默默地离去,这也是他的习惯。

    在夜幕的掩映下,一道黑影竟直接推门而入,像一把剑,无声的剑。

    “事情办妥了?”李承业双目微闭,轻声问道。

    “恩!”男人点了点头。

    “果真是他吗?”李承业又问。

    “恩!”男人又点了点头。

    “呵呵,看来还真的是白敏中的意思!”李承业缓缓睁开眼睛,“也是陛下的意思!”

    李承业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笑,很无奈的笑。

    这一次男人没有说话,如剑一般静静地站在原地。

    “青鸾这孩子虽顽劣了些,但却秉性纯良、心思缜密,这次他唯一的纰漏便是放走了那个冯直,这是他的优点,却也是个死穴,后患无穷,后患无穷啊!”

    李承业的神色颇为复杂,心中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担忧。

    日子再度恢复了以往的平静,而李浈也毫无意外地恢复了以往的懒,除了每日例行的调戏府上小婢女之外就只剩下了发呆,而朝廷也始终没有什么旨意下来,所以李浈悬着的一颗心也顺势放松了下来。

    或许是前世的李浈因为生活所迫不得不整日费劲心思去赚钱,所以这一世的李浈很怕动脑子。当然,自愿送上门挨坑的那些不算,比如严恒、刘弘以及江陵府里的那些官二代。

    不过,似乎上天并不是很情愿让李浈这么悠闲地活着。

    七月,暑热更甚。

    在这样的日子里,难忍的湿热让周遭所有的一切都变得躁动不安。

    李浈依旧瘫在床榻角落里发呆,也依旧是那副目无焦点、表情凝滞的样子。

    “大郎、大郎,不好了,出大事了!”

    李漠与刘弘二人仍然延续了以往的方式,简单粗暴地将门重重推开。

    不过这次李浈却没有发火,而是直接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道:“出去重新敲门!”

    不料李漠一把拎起李浈便往外跑,口中说道:“哪来得那么多名堂,刘家三郎派府上总管把赵家围了,还不赶紧过去!”

    李浈眉头轻蹙,想了想问道:“关我什么事?”话刚说完,似乎又觉得有些不对,随即又问:“哪个三郎?哪个赵家?”

    “刘长史家老三,赵家就是上次你说要迎娶人家小娘子的那家!叫什么赵婉的!”被李漠紧紧拎着衣领的刘弘歪着脖子吃力地说道。

    闻言之后,李浈顿猛地一激灵,丝毫不顾忌被李漠抓着的狼狈模样,口中喊道:“二郎,还不跑快点,要是误了大事看我不扇死你!”

    似乎觉得仅仅这样威慑力还差些,于是又补充道:“倒吊起来扇!”

    显然李浈的脑子自动忽略了这样做的结果很可能是自己被李漠倒吊起来扇。

    “等等,刘弘你去把兄弟们都叫来,多带些人!”

    ……

    江陵府南郊,赵家村。

    这是个并不算大的村子,统共不过几十户人家,严格来说隶属于jl县管辖,但因地处郊外,所以实质上一直处于无人管辖的状态,只有一名里正负责管理这十几户的日常杂务。

    村民依江而居,奔腾而下的江水孕育了这个小小的村子,也成就江陵府东南重镇、水路枢要的重要地位。

    这样的村子在江陵府周围还有很多,而江陵府那些养尊处优的贵人们自然也不会注意到这小小的赵家村,所以村民们虽说生活得算不得富贵,但却至少衣食无忧、太平无事。

    然而,这样的平静在这样的时代似乎注定了无法长久。

    “赵家老汉,我劝你还是乖乖答应我家少郎君的提亲,刘家不是你们这种人能够惹得起的!而且你既然身为刘家的庄户,自然也应遵从刘家的吩咐!”

    说话的是一名头戴软脚幞头,身着缺胯衫的青年男子,虽面容还算清秀,但神情却多了一丝阴鹜,从其穿着来看显然这是一名官宦人家的侍从。

    而在其周围则是十几名凶神恶煞、手持棍棒的恶汉,齐齐堵在赵家门前,口中不断叫嚣咒骂着。

    这样的场面已经十几年没有在赵家村出现过了,对于村民们来说即便是官家的侍从家丁都是那么地高不可攀,稍有不慎便可能为自己招致杀身之祸。

    而对于赵家的遭遇,村民们管不了,也不敢管,他们能做的只是紧闭家门,在心中为赵老汉默默祈福,也为自己默默祈福。

    “赵家老汉,你若再不露面的话,可莫怪我硬闯了,到时你我两家的脸面上都难看!”那青年似乎已没了耐心,冲着门内大声喊道。

    朽腐的院门内是一处破落小院,除了几件耕具和几株晒干了的药草之外便再无其他,三间低矮而破败的正房向人们诉说着主人的贫穷和落魄,此时在屋内一名年逾五旬的老者正搂着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女掩面啜泣。

    少女生得皮肤白皙、明眸锆齿,虽尘灰掩面,但依旧遮挡不了内里的那副美人胚子。

    而相对于老汉的软弱,少女倒显得一脸的平静,虽然双眸中噙着些许泪花,但目光却充满愤恨和决绝。
………………………………

第十四章 逃之夭夭(我反悔了,即日起保底两更,求收藏推荐)

    程伶儿闻言后噗哧一笑,道:“你此时怎么没了打人时的豪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阿姊莫闹了,快救救小弟吧!”李浈站起身子揉了揉跪得酸痛的双膝,装得一副可怜模样口中央求道。

    “谁与你闹了,整日游手好闲不思进取,但凡你稍稍关心一下这些事便不会闹出这样的事端来!现在倒是想起我了,没办法,此事无解!”程伶儿只顾专心烹茶,丝毫不理会一脸焦躁的李浈。

    “那好,既然阿姊见死不救,那小弟就只有一条路走了!”

    程伶儿闻言莞尔一笑道:“哦?说来听听!”

    李浈起身,直奔程伶儿的床帐而去,同时摆出一副欠揍表情说道:“你看,小弟如今闯了大祸,已是无颜再见父亲,今日起就在阿姊这住下了!等风头过了再回去!”

    “你给我站住!”程伶儿有些哭笑不得,多少大唐名士、游侠豪强都被自己教训得服服帖帖,但却唯独奈何不得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子。

    其实个中原因程伶儿也清楚,很简单,士子游侠们要脸,而李浈,不要脸。

    在程伶儿看来,李浈就是将这个三个字发挥到极致的人,如此不要脸的人纵观大唐怕是也只此一人而已。所以莫说自己奈何不得,怕是把大唐全部“都知”召集起来也奈何不得。

    李浈转过身子眼巴巴地望着程伶儿,马上由不要脸转为楚楚可怜的表情。

    程伶儿轻叹一声,道:“其实也很简单,只要回去求你父亲带些礼物去一趟刘府自然便可化解,说到底也不过是刘家的一名家奴,只要给足了刘家的面子,刘家也不会因此而与你父亲翻脸!”

    “那我岂不是又要背上一卷书”李浈苦着脸说道,但同时心里也清楚得很,除此之外怕是也别无他法了。

    总不能自己跑到刘家去赔礼道歉吧,反正这么不要脸的事自己是决计做不出来的,既然如此,那么这个锅还是让老爹勇敢地去背吧。

    辞别了程伶儿,李浈偷偷将假母唤至跟前,而后一脸严肃地问道:“我那些朋友可还好?”

    假母闻言笑道:“好得很,五坛三勒浆还不过瘾,又加了两坛葡萄酿也喝完了,刚刚还嚷着要龙膏酒呢!”

    李浈一听这话险些昏死过去,转身便要夺门而出,却被假母一把拉住。

    “少郎君哪里走,他们早已交待过,今日这酒钱可都由你来付!”假母紧紧抓着李浈的衣袖,生怕其跑掉。

    李浈拼命挣脱,不料假母却突然伸开双臂将自己紧紧抱住,这下无论如何都无法逃得掉了。

    “难道少郎君又想赖账不成?”假母不依不饶,任凭李浈苦苦挣扎,其肥硕的双臂就是不放松分毫。

    “阿姊救我!”李浈冲着程伶儿的闺房大喊。

    这一喊不要紧,不仅没见到程伶儿的人,反而听得咣当一声将房门关得结结实实。

    假母见状露出一口糙黄的牙齿,笑道:“少郎君莫叫了,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李浈见已无法逃脱,只得双手一摊说道:“你这人怎生这般不讲道理呢?”

    假母闻言后顿时有些发懵,明明是你不想付钱怎么却是我不讲道理了?

    “少郎君这是何出此言?若论不讲理,这江陵府还有谁能比得上您呢?”

    李浈见状马上趁机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来讲理!”

    “讲理便讲理,难道还怕你不成?不过你若想跑的话,可莫怪老身亲自去找李府尹评理!”假母颇为理直气壮地说道,而后将李浈缓缓松开,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抬腿向一旁横跨两步,恰巧将李浈的去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李浈想了想后一脸严肃地说道:“你看,以他们的人品和我比起来,你信谁?”

    假母闻言后顿时一脸的纠结,皱着眉头想了许久方才答道:“按理说以你们在江陵府的所作所为来看,我谁也不能信,但若是跟你比较的话,那我还是宁愿相信他们!”

    李浈强忍着想上去扇这胖女人一巴掌的冲动,耐着性子继续说道:“好吧,就算是我的人品不如他们,但是你应该知道冤有头债有主这句话的意思吧,我又没喝你的酒,你跟我要钱是不是不太合适呢?即便是咱们到了法曹那里想必我也占理吧!”

    假母想了想后觉得李浈似乎说得有些道理,虽然隐隐觉得还是有些不对,但一时间也想不到究竟哪里不对。

    李浈见状继续说道:“所以,做人一定要讲道理,你刚才听的只是他们的一面之词,你根本不曾与我查实,我也从没有答应过这件事,即便是这酒钱我付,也应该是他们亲自跟我说,而不应该你来代劳,现在你说,我说得可有道理?你上来就跟我伸手要钱这样做对吗?你心里不愧疚吗?”

    假母的脑子有些发懵,望着一脸严肃的李浈,木讷地点了点头。

    “嗯?”李浈面色一沉。

    “哦,少郎君所言有理,倒是老身唐突了,还望少郎君见谅!”假母赶忙赔礼。

    李浈这才面带微笑地说道:“那么,这次我便原谅你了,不许有下次哦?!”

    假母忙不迭地点头,而后目送李浈扬长离去。

    此时在房内,就站在门后偷听的月儿笑道:“假母又上了那赖子的当了!”

    程伶儿闻言后不禁噗哧一声笑出声来,笑骂道:“真不知他脑袋里怎么就那么多歪理,满口的胡言乱语却偏生教人无法反驳!”

    月儿先是微微一笑,而后笑容渐收,有意无意地问道:“娘子从长安来江陵府也有五年了,不知可有打算回去?”

    程伶儿闻言后面色一滞,而后缓缓说道:“受命于人,怎敢半途而弃,如今的我已不再是自由之身,而且既然他认我做了姐姐,于情于理我都不应放弃他!”

    “难道娘子就甘愿为了他误了自己一生的幸福?而且一旦他的真实身份泄露出去,定会引来一场天大的祸端,娘子就情愿引祸上身?究竟又是谁让娘子甘愿放弃这一切来到江陵府?!难道那个人就那么重要么?”月儿有些不甘心。

    程伶儿缓缓低下头,沉默良久。

    “你说的我都懂,但你可曾想过,身为我这样的小人物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你不了解那个人,而我也不能说,此事牵扯太广,以后你还是莫要再提起了!”
………………………………

第十五章 阿耶、剑客

    暮色渐临,行人渐疏,原本喧闹的街头似乎在一瞬间就变得安静了下来,人们赶着在坊门关闭前或离开,或归来,显得行色匆匆,寡言少语。

    李府。

    李漠还没有回来,想必此时应该被醉月招的假母扣下了,或者正在琢磨着怎么从醉月招伙计们的包围中溜出来,李浈心中暗想,但却一片坦然。

    李浈面带忐忑地走向父亲的书房,这个时间父亲应该正在读书,或者正在为朝廷写奏折,总之这是只属于父亲的时间。

    府里所有人都知道,一直到吃晚饭以前任何人都不能打扰到父亲,但自己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踏进那间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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