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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顽主-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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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州城外,李浈望着王元逵的亲笔手信,脸上神情显得犹疑不定,就连一向聪慧深谙人心的程伶儿,在此时此刻都无从分辨这封手信的虚实真假。

    “若按王元逵虽说,这完全是仆固温的自作主张,但若是如此的话,那这仆固温又是为什么呢?他根本没有理由这么做!”李浈望着程伶儿疑惑地说道。

    程伶儿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此事看上去疑点颇多,不过若是如王元逵所说的话,仆固温的目的便值得我们深思了,若这一切不过是王元逵的障眼法,那我们此次便危险了!”

    李浈闻言后想了想又道:“若是如此,那王元逵又是为什么?他明知这么做对他没有半点好处,虽然他不知道我的身份,但毕竟是陛下钦命的五武官,杀了我除了会让陛下兴兵讨伐之外,我实在想不出对他还有什么好处!”

    “嗯,不错,所以眼下我们更倾向于王元逵所说为真”

    程伶儿话音方落,便只见王振匆匆闯进账来,冲李浈急切地说道:“将军,敌军已发起冲锋!”

    “这么快!”李浈豁然起身,而后冲程伶儿说道:“阿姊在账内稍后,我已备好快马,若实在抵挡不住我让老骨护你突围!”

    此时此刻程伶儿也不再纠缠,当即点了点头,道:“你尽管去吧,无需担心我!”

    李浈点了点头,而后转身与王振离去。

    营帐之外,骨朵达早已命人将拒马列于阵前,令有一千士兵手持弓弩严阵以待。

    而在对面五百步之外,三千成德军精骑列出锥形战阵蓄势待发,其间战旗猎猎,战马昂扬,身着明光铁甲的成德骑兵手持长槊,早已做好了冲锋的准备。

    李浈立于阵后,望着对面的成德骑兵,脸上现出深深的担忧之色。

    正在此时,只见对面传来一阵隆隆之声,如滚滚天雷挟裹着万钧之势向这厢冲杀而来。
………………………………

第一百八十七章 攻

    “准备!”李浈对身旁的王振沉声喝道。

    闻言之后,王振随即向不远处的令兵点头示意,紧急着便只见朱红色的令旗迅速向前压上。

    呼――

    一千弓弩手组成的箭阵齐齐发出一声低吼,他们原本是骄傲的骑兵,但此时此刻却不得不跨下战马扬起长弓,对他们来说,手持长槊与手握硬弓并无区别,兵器不同,但目的却是相同,

    不过“杀敌”二字,然而杀的,却是异地袍泽。

    银弓铁箭,长空犹寒;

    青锋所向,血染苍天!

    敌军骑阵如长龙横掠,李浈甚至能听得到敌人跨下战马发出的浓重鼻息之声,大地在马蹄之下轻轻颤抖,隆隆之声好似万道天雷滚滚而来,摄人心魄,肝胆惧寒。

    这是李浈第一次见识到真正的骑兵战阵,也是第一次面对真实的战场,仅仅是这股摧枯拉朽般的气势便足以让人心生绝望。

    若非百战之兵,绝然无法面对这种骇人之势;若非千军之将,绝然无法做到这般坦然而对。

    李浈的心从未如现在这般激动,尽管敌阵在前、尽管命悬一线,但他的心竟全然没有半分惊惧之意,有的只是莫名而起的浓重杀意与坚决狠戾的残酷。

    在这一刻,仿佛他本就是为战争而生;在这一刻,战场便是他的全部。

    王振紧紧地盯着前方那条无形的线,只要敌人跨入这道线之内,那么等待敌人的便只有漫天箭雨。

    “放!”

    王振怒吼一声,紧接着只见前方令旗陡然压倒。

    咻――

    漫天箭雨齐齐发出一道巨大的铮鸣之声,如黑云压顶般铺天盖地向敌军骑阵倾泻而下,无情而冰冷的箭矢轻松贯入敌军与跨下战马的身体之内,一道道血柱喷涌而出,犹如绽放的殷红花朵,红得是那么刺眼。

    “换!”

    随着王振一声怒吼,前列箭阵迅速后撤,同时早已续弦待发的后阵穿插压上。

    弛弦,箭发。

    咻――

    几乎就在前次箭雨方才落定之时,第二轮箭雨便离弦而出,闪烁着无尽寒芒的箭簇如同来自无间地狱的妖魔,在双方阵前肆意收割着敌军生命,箭过之处无不人仰马翻,一瞬间战马悲嘶、敌军哀号,痛苦与死亡充斥在这片战场之上,形若炼狱,如疯如魔。

    但箭矢始终无法阻挡骑兵风卷残云般冲锋速度,就在两轮箭雨之后,敌军铁骑已然横扫至阵前。

    “退!”

    王振暴喝一声,箭阵闻令迅速向后撤退,同时露出了早已布置在箭阵后方一排排坚固而密实的“拒马枪”。

    拒马枪以相互交叉的圆木制成,头端削尖,以此来暂时阻挡骑兵攻势。

    整整长达近十丈的拒马枪防线将敌军拒之在外,但就在敌骑全速接近之时,却突然兵分两路绕开拒马枪分从两胁而来。

    李浈见状双目杀意陡增,口中沉声喝道:“老骨!”

    一旁的骨朵达早已等候多时,此番听令之后当即讪笑一声,而后扬起手中狼牙巨棒,冲身后众骑大吼一声道:“裆里长着那玩意儿的跟俺来,给俺证明你们不是娘们儿!”

    说罢之后,骨朵达催马而上向敌军数量最多的左路迎击去,而其身后众骑皆是卢龙精锐骑兵,此番听骨朵达言语中略带讥讽之意,心中自然不服,纷纷争先恐后跟了上去。

    “王将军!”

    李浈看了看身旁的王振轻声说道。

    王振见状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与骨朵达的激将法不同的是,王振只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话:“莫说我不给你们机会,此战若有跳荡功者,某亲自为尔等到使君面前请功加爵!”

    话音方落,众骑无不目露精光,跳荡功的机会本就不多,一般都是直接决定战局胜负的关键战役才能拥有这种功勋,诸如这种而且战略意义并不算很重要的小规模战斗根本没有资格申请跳荡功。

    而一旦被承认为“跳荡功”,即便是一名普通的士兵最不济也能直接擢升为六品武将,虽说只有六品,但对于这些士兵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光宗耀祖的巨大荣耀。

    所以王振此言无疑更能激发士气,短短的一句话却如同一丝星火,在士兵们的心中瞬间形成燎原之势。

    “杀!”

    众精骑齐齐怒吼一声,催动着战马嘶鸣,紧随王振向右路而去。

    “阵前凶险,还请将军暂时后撤!”

    五名神策老兵将李浈环伺中央,齐声躬身说道。

    这五名老兵对于李浈来说是臂膀、是耳目,更是兄长,一直以来这五名面容沧桑质朴的老兵,也将李浈视作是自己这个团队中的一部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虽然眼前这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年尚未完全褪去脸上的稚气,但他的心却比任何人都让人难以捉摸,他做出的每一件事都足以让这个天下侧目,都足以影响到其身边的每个人。

    闻言之后,李浈看了看五人,口中缓缓说道:“若是突围,你们五人可能做到?”

    五人闻言面面相觑,而后毫不犹豫地答道:“便是粉身碎骨我等也定会护佑将军周全!”

    李浈笑了笑道:“不,不是我,是阿姊!我命你们五人保护阿姊突围!”

    五人闻言面色大惊,道:“将军”

    话未说完,只见李浈轻轻摇了摇头,笑道:“阿姊于我来说,比我的命更重要,所以我希望你们能保护她安全离去!”

    说到这里李浈微微一顿,紧接着逐字逐句说道:“这是命令,也是请求!”

    五名老兵闻言不禁神色黯然,但却也齐声应道:“谨遵将军之令!”

    说到这里,李浈苦笑一声道:“这么些日子里,我却连你们的名字都还不知道!”

    “小人刘关!”

    “郑大!”

    “刘三郎!”

    “王计!”

    “赵郎!”

    闻言之后,李浈点了点头,而后转而望向前方,口中轻声说道:“记下了,去吧!”

    五人叉手而拜,然后转身离去,没有丝毫拖沓。

    李浈遥望阵前,目光闪烁,口中喃喃说道:“阿姊,一路保重!”
………………………………

第一百八十八章 异变

    与此同时,因仆固温的变故,自鹿城出发的成德军左路偏将王举在王元逵的紧急授意下也加快行军速度向深州进发,以期解决李浈之围。

    而高骈率张直方自各县临时征调来的三千郡兵轻装简行正式进入成德军地界向深州火速挺进,但却不料正与王举的左路军不期而遇。

    高骈哪里知道王举此去正是为李浈解围,只道是王元逵事先安插在此处截断卢龙援军与李浈退路的伏军,还不待王举解释便立即挥师压上,两军瞬间战做一团。

    此三千郡兵虽是各县临时抽调而来,但在高骈的指挥下,一时间竟让王举阵脚大乱,高骈与严恒二人身先士卒杀入敌阵,见主将如此,那三千郡兵顿时士气大振,加之王举对于高骈军的突然出现并无准备,是以麾下兵马战力虽强于高骈的三千郡兵,但一时半刻之间却也难以抵挡高骈锋芒。

    面对高骈的汹汹气势,王举虽有心避战但如此一来势必会加重自己的伤亡,无奈之下也只得挥军全力迎战。

    而就在两军陷入胶着状态之时,深州城的城门却缓缓开启,在得到仆固温命令下的深州两千守军向李浈背后突袭而来。

    “将军,深州守军出城了!”

    一名令兵来到李浈跟前面色沉重地说道。

    闻言之后,李浈面色惨然一笑,口中冷冷自语:“王元逵,此次我李浈记下了!”

    言罢之后,李浈沉声喝道:“随我迎战!”

    迎战,这两个字说得容易,但对于李浈来说却是何等艰难,此时此刻骨朵达与王振皆在前方阻击仆固温的骑兵,根本无暇他顾,若不能挡住后方的深州守军,那么身在前方的王振与骨朵达必将陷入死境,所以无论如何自己也必须将这后顾之忧死死挡住。

    事态紧急,李浈虽并无冲锋陷阵的经验,但好歹之前在井陉城外时也曾与严恒、郑畋二人率军突围过一次,此时此刻自己身为主将更是没有退缩的理由,也根本无路可退。

    一千骑兵列阵整齐地伫立在深州城百丈之外,为首的是一名年轻的将军,银盔铁甲,年仅十六岁的脸上早已褪去了昔日的稚嫩,取而代之的是刚毅,是决绝,也是不屈。

    胯下战马不安地在原地踏步,口中不时发出阵阵低鸣,昂扬的头颅时而左右轻摆,时而上下轻点,在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映出的是整整两千名奔驰而来的深州骑兵。

    锵――

    李浈自腰间豁然抽出一把横刀,在阳光的映射下,刀锋闪烁着森寒的光芒,剑眉倒竖,凤目微闭,当其再度睁开之时,竟瞬间迸射出一股磅礴之势。

    “杀!”

    陡然,只见李浈暴喝一声,而后挥鞭催马,迎着敌军率先冲锋而上。

    “杀!”

    早已蓄势待发的众骑齐齐怒声嘶吼,扬起长槊以锥形冲锋阵列紧紧跟了上去。

    一千骑兵如同一支离弦之箭迎着敌军前进的方向奔驰而去,而在这支箭的最前端,便正是那道年轻的身影。

    这是李浈第一次如此真实地参与到战争之中,在此之前李浈不止一次地想象过这样的场景,他期待着自己在高骈这位名将的指导下武艺变得愈发精湛,而后也能如前世戏文中的百战将军那般在敌阵中纵横开阖,斩敌将首级于万军之中,那是何等的风光,男儿便当该如此。

    因此李浈的内心不止一次地热血澎湃,然而却万万没想到这一天竟会来得如此之快,快到自己根本来不及去准备,更来不及去向高骈学习战场杀敌的本事。

    李浈对这场阻击战没有任何把握,或许自己在甫一接触到敌军时便会被不知来自何处的刀枪捅进自己的身体,或许自己的名将之梦、帝王之途刚刚开始便已经结束。

    李浈知道,也清楚自己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但自己如今已无路可退。

    而也在此时,李浈方才领会到战争的真正精髓,那就是战争永远不会让你去做任何准备。

    此时此刻,进,则有可能生;退,则是一条必死之路。

    电光火石之间,全速冲锋的两军骑阵甫然对撞,如同两柄顺势挥下的战刀,瞬间迸发出惨烈而夺目的火花。

    噗――

    李浈终究经过萧良的多年调教,在与敌军相撞的一霎那,自己于马上闪身避过敌人刺来的长槊,同时手中横刀顺势斜斜挑出,殷红的血液伴随着一声闷响自敌军士兵的胸膛内喷射而出。

    滚烫的血液溅在李浈的脸上,灼得生疼,也模糊了李浈的视线。

    冀州大营。

    在听完战报之后,恼羞成怒的王元逵将身前低案豁然掀翻在地。

    “仆固温,本使若不杀你誓不为人!”王元逵暴怒一声,就连颌下青须都在轻轻颤抖着。

    “使君息怒,仆固温杀军使、假传将令,意在何为?!这才是我们应当警觉之事!”一名武将拱手正色说道。

    “刘将军所言不错,仆固温居心叵测,意在挑起我军与卢龙军冲突,但此举于他却无半点好处,或者说他还有其他目的,使君不可不早作打算!”

    说话的是一名身披战甲的中年宦官,其乃是朝廷所指派的藩镇监军使。

    王元逵闻言后眉头紧蹙,因为他何尝不知仆固温居心叵测,但究其真实的目的却也是无从揣测,他实在想不通追随自己父亲十数年的仆固温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想来想去,众人也始终没想出个什么结果,王元逵随即将眼一横,沉声说道:“事已至此,卢龙军已然率军前来,我们须立刻与仆固温划清界限”

    说罢之后,王元逵看了看那名中年宦官,轻声说道:“王军使,烦劳你即刻奏报朝廷,说明此事本末!”

    而后又对账内众将沉声说道:“众将听令,仆固温心怀不轨意图谋反,即刻免去其军中一切官职,有诛杀此人者赏钱万贯,良田百顷,加官三级,倘有徇私通敌者,诛杀九族!”

    “另,即刻向卢龙张仲武呈函一封,说明此事原委,同时令其即刻退兵,本使自会将李浈安然无恙地送回幽州,否则我王元逵也不是任人欺凌的孬种!不论怎样,这是我成德军的地界,还轮不到他张仲武来此撒野!本使将亲率四千精骑前往深州!”
………………………………

第一百八十九章 异族的野心

    深州北。

    当高骈用手中的长槊将王举的人头高高挑起的一霎那,成德军士兵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被彻底击垮,主将的身陨使得这些士兵们瞬间扔掉手中的兵器四散而逃。

    高骈冷笑一声,长槊一挥将王举的人头高高抛向远处,严恒望着远处那颗混血淋淋的人头,嘴角微微泛起一抹弧度,而后转身对对高骈遥遥拱手,说道:“谢了!”

    高骈见状白了严恒一眼,当即对麾下士兵说道:“传令下去,不得追击,火速前进!”

    李浈身上的铁甲已被鲜血浸染,他已记不得自己杀了多少人,记不得自己挨了多少刀,他只记得一件事,那就是将这些敌军挡住,死死挡住。

    李浈所带的这三千精骑均是卢龙精锐,毕竟张直方是张仲武唯一的儿子,无论如何张仲武都多少会偏向其一些,加上此次又是围剿回纥藩贼,所以张仲武也便毫不吝惜将这三千精锐交给了张直方。

    但却万万没料到最后竟被李浈带到了深州,但也正因如此,李浈所率的这一千精骑才能在面对深州两千守军时显现出如此悍勇之姿,只一瞬间优劣立判,以至于竟使得这两千守军再也不能前进分毫。

    而李浈虽已是疲惫不堪,但却在全军士兵如狼似虎地攻势下变得愈发骁勇,不过尽管其习练一式剑法多年,但这是战场,手中所持的也并非是剑,而是更适合战场的刀,兵器不同、战法不同,尽管李浈已经极快地适应了这种不同,但终究无论经验还是战力均是严重不足,毕竟其所擅长的乃是权谋,而非战斗,更何况在这种双方骑兵如此近距离厮杀的情况下,任何权谋都是无济于事的。

    双方所拼的不过是悍勇,也是运气,还有视死如归的气势。

    无疑,深州守军在这方面与卢龙精骑相比起来差得太远,若非依仗着人数优势的话,怕是早已被这一千名常年镇守幽州边境的卢龙精骑打得溃不成军了。

    此次李浈是幸运的,因为在他周围站着的是身经百战的卢龙精骑,而对于这一千名卢龙精骑来说却又是不幸的,因为自己的主将经验与战力均有些不足,倘若换做了王振或高骈,甚至骨朵达率军冲锋的话,能够更快地稳住局势,也能减少己方士兵的损失。

    但尽管如此,李浈在此战中所表现出的决绝与骁勇却远远超出了这些平日里骄纵的卢龙精骑的意料之外,平日里厮杀时己方主将无一不是游刃有余,挥手之间便可将敌军斩落马下,极少见过如李浈这般浑身被鲜血沾染,来回奔杀于敌军包围之内的狼狈将军。

    虽看似狼狈,但见主将如此悍不畏死,倒也使得这些士兵们心中顿生敬意,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李浈的这种狼狈无疑又一次俘获了军心,也为自己在军中增添了一些颇有分量的筹码。

    毕竟这些身经百战的士兵们清楚,主将分两种,一种是如骨朵达这般的悍勇之将,另一种便是如李浈这般的权谋之将,而决定一场战争胜负的却又往往是后者,因为后者才能以最少的损失去赢取最大的胜利,也能为自己增加更多的生还机会。

    而相对于李浈这厢的局势,前方王振与骨朵达二人却是陷入了困境,仆固温所率也均是成德军精锐,王振与骨朵达分兵两路无疑又使得己方实力大减,在面对人数多于自己的成德精骑时难免落入下风。

    一时间二人所率之部被成德军死死拖住抽身不得,饶是骨朵达骁勇异常都难以突破重围,更是被不时冒出来的冷箭伤到皮肉,虽不至送命,但眼看着便已是体力不支。

    而王振尽管是率自己本部士兵作战,虽较骨朵达好一些,但也难以长久,怕是不消半刻也将步骨朵达后尘。

    仆固温在远处静静地望着前方战场,在其身后尚有五百名精骑不曾使用,因为他有着足够的信心将这些卢龙军击垮。

    “到底哪一个才是李浈?”仆固温喃喃自语,消灭这些卢龙军不是自己的目的,唯有杀了那个朝廷钦命的李浈才能让自己的计划顺利施行。

    只要李浈一死,卢龙军与成德军便再没了转圜的余地,而张仲武也必将全力进攻成德军,只有如此,才能让张仲武不惜一切代价地将镇守幽州边境的卢龙军调离原地,才能给自己的族人带来一个天大的机会。

    想到自己的族人,仆固温一直冷若冰霜的脸上方才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双目也不禁向北方远眺而去。

    当帝国北部河北大乱之时,乌介可汗正与众人在账内举杯畅饮,炭火上肥美的羊肉滋滋地冒着热气,浓烈的肉香充斥在牙帐的每个角落。

    与乌介可汗并列而坐的是奚族、室韦与契丹三族大汗,但居中的却是室韦可汗,而乌介可汗却只排在了最右侧的角落,不过这并不妨碍乌介可汗的好心情,因为他知道,一场针对大唐的反击行动即将开始。

    甚至一开始乌介竟萌生了联络早已西迁至河西、高昌的回鹘部落一同进攻大唐,但在乌介可汗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甫一出口,便立即遭到了宰相逸隐啜与右贤王那利的强烈反对,最终乌介不得不打消这个荒唐且幼雉的想法。

    不过好在乌介可汗的行动一经提出便立刻得到了奚族、室韦与契丹的大力支持,并承诺愿意组成四族联军兵发幽州。

    无疑,乌介可汗的想法之所以能够迅速得到三族的支持,显然他们已经垂涎大唐这块嘴边的肥肉已久,虽然这块肥肉并不是那么容易吞下,但在他们看来,如今的大唐已经不再是往日的那头凶狠的狼,而是一只温顺而又柔弱的羊。

    只要攻入幽州,那么大唐的整个北方就将尽数暴露于自己的视野之下,即便无法得到全部,那么也必将为自己的族人带来一片更加肥沃的土地。

    大唐,我来了!
………………………………

第一百九十章 仆固温的计划

    深州战事因仆固温的异变而变得愈扑朔迷离,一方面高骈怒杀成德中郎将王举,而李浈又身陷成德军的包围,不仅如此,尚有源源不断成德大军自四面八方赶往深州,看上去王元逵是铁了心地要置李浈于死地,虽然事实上王元逵也不过只是仆固温的一颗棋子,但至少在卢龙军看来,此事的一切源头皆在王元逵一人而已,两大藩镇在仆固温这个变数下早已没了转圜之地。

    而张仲武在看到王元逵亲笔手书的信函之后,脸上现出一抹冷笑,在他看来王元逵此举除了挑衅之外别无他意,事到如今,李浈的生死已不仅仅是生死的问题,更关乎到卢龙军在河北的声望。

    几乎在看完那封信函之后,张仲武便即刻再度抽调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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