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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顽主-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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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里所有人都知道,一直到吃晚饭以前任何人都不能打扰到父亲,但自己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踏进那间屋子。

    论官职,刘睿仅仅是个小小的从五品长史,这是个没有任何实权的职位,在大唐俨然已成了贬官的首选官职。

    而江陵府尹可是从三品的地方要员,手握政务大权,二者相比可谓云泥之别。

    但李浈心里清楚,刘家的后台是当朝宰相白敏中,也许要不了多久刘睿便会飞黄腾达,这样的人无论是自己还是父亲都惹不起,尤其是刘睿那种睚眦必报的性格更让人心中倍感不安。

    无论是现在的大唐,还是一千多年的以后,但凡官场都遵循着这样一个法则:交其顺之先,弊其祸之后。

    说得简单些就是拍马屁要在他飞黄腾达之前,若是坑他害他则要在他倒霉了之后。

    刘睿没有倒霉,而是即将官运亨通,显然这并不是坑他的好时候,为了避免父亲受到牵连,李浈知道自己必须低头,不是向父亲低头,而是向刘家低头。

    也许对父亲来说确实是小事一桩,但这个代价却是自己的脸面,不,是父亲的脸面才对。

    书房的烛火透过窗子映出一片桔红,但书房外却悄无声息地多了一个人影,好似一把不屈的剑,扎在地上一动不动。

    “萧叔?”李浈走到那人跟前,神情有些诧异。

    此人名为萧良,字仲离,乃是李承业的侍卫,也是其唯一的一名侍卫,其年近四十,身子瘦得倒真如一把剑,尤其那张瘦得没了人形的脸,李浈有一个非常形象的比喻:“风干牛肉”

    不过虽然萧良看上去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但你若真的这么以为便错了。

    据父亲说萧良乃是南梁皇族兰陵萧氏之后,虽然如今的兰陵萧氏依旧是大唐的顶级门阀之一,但他这一旁支却是败落已久。

    然而尽管如此,在萧良的身上依旧能够找到士族门阀骨子里的那股子傲气,萧良很少说话,更多的时候自己只是看到他在反复擦拭着手中那把从不曾出鞘的铁剑。

    父亲说,萧良善剑,在文宗大和年间曾与嵩山少林武僧方丈释远和尚在嵩山之巅煮茶论剑,七日方休,而就在这七日期间,萧良与释远试剑二十一次。

    没有人知道这七日中二人论剑的细节,但自那次之后,释远决意此生弃剑不用。

    当时的释远在整个大唐早已是闻名天下的剑术大师,能够逼得释远永不用剑,可以想见萧良的剑术是何等精妙高超。

    但尽管如此,李浈却从未见过萧良出剑,甚至有一次父亲在酒后竟感叹道:若能得见萧良出剑,我此生也算无憾了!

    而这句话足以说明就连父亲都不曾见过萧良出剑,那么问题来了,这样一名士族门阀之后的剑术高手为何甘愿低就于父亲身边。

    当然,以李浈的性子根本懒得去追问父亲其中的原委,也许即便问了,父亲也不一定会说。何况此时自己只想尽快见到父亲说明今日发生的一切。

    萧良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如自己所料的那样,他并没有回答,只是依旧挡在门前,而且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萧叔,我寻父亲有要事!”李浈开门见山地说道。

    萧良的回答也很简单粗暴:“不行!”

    李浈顿时气结,望着自己面前那张毫无表情的“风干牛肉脸”,突然有种好想狠狠扇上几巴掌的冲动。

    当然,李浈很有自知之明,恐怕在自己动手之前,萧良会非常愉快地用一只手先把自己的脸扇成风干牛肉,而且还是风干了十年的那种极品中的极品。

    “萧叔,我真的有要事,否则我爹就要倒大霉了!我爹倒了霉你也就离倒霉不远了!”李浈耐着性子解释道,心里却以最快的速度将整个兰陵萧氏骂了个遍。

    萧良看了李浈一眼,而后扬起脑袋目视前方,直接采取了无视的态度。

    “让那混账逆子进来吧!”

    正在此时,屋内传来一道很和蔼的声音,至少李浈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萧良闻言默默地将身子一侧,双眼依旧目视前方根本看也不看李浈一眼。

    李浈很生气,这种被人无视的滋味很不好,但面对这样一个变态高手,自己不敢说更不敢做,于是当李浈经过萧良身旁的同时,心里瞬间涌现出千万只草泥马这种可爱动物呼啸着奔腾而过的壮观场景。

    李浈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正看见老爹埋头提笔疾书。

    李浈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等待着一场狂风暴雨的到来。

    片刻,李承业将竹笔轻轻放下,而后抬起头看了看李浈:“今日之事,我知道了!”

    “请父亲大人责罚!”李浈在外虽万般混账,但在父亲李承业面前不敢有丝毫不敬,此时只见其垂首而立,倒像是一个认错的态度,但心里却在寻摸着到底是谁出卖了自己。

    李漠此时还在醉月招,显然不大可能是他。

    “坐吧!”李承业用眼神扫了一眼李浈,轻轻说道,语气中并没有之前想象中的愤怒。

    李浈看了看地上的那张蒲团,又想了想自己的膝盖,果断拒绝了父亲的提议,摇了摇头答道:“还是站着吧!”

    李承业起身轻抚袍衫,缓缓走到李浈跟前,轻声说道:“这些年来,你在外面做了多少混账事或许我比你还清楚,但为父所谓的惩罚也不过是让你多读些书,你可知为父的用意?”

    李浈想了想答道:“父亲大人是让浈儿从书里多学些本事,多明白些道理!”

    却不料李承业摇了摇头,微微一笑,道:“呵呵,你说的也对,也不对,本事不一定要在书里学,一辈子不曾读过书的庄户人家也不一定不懂得道理!而那些祸国殃民的奸佞之辈又有哪一个不是饱读诗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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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英雄救美(斗胆求个推荐票行吗?)

    “幼娘莫怕,有阿耶在,有阿耶在”老汉重复着这句话,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怀中的女儿。

    “阿耶莫怕,幼娘答应他便是!”少女伸手将老汉脸上的泪水拭去,但自己却已是抑制不住地泪流满面。

    盛世不再,大唐帝国那面曾经威服四方、海内升平的旗帜正在缓缓下沉,一个盛世的没落不仅仅看的是国力,更重要的是看人心。

    官欺民,民何生?

    眼前的这一幕几乎每天每刻都在大唐帝国的每一寸土地上重复上演,预示着大唐早已是人心离散、行将就木。

    贞观朝时那种官民一心的盛况已是一去不再复返。

    “看来,你是不准备应承这桩亲事了!既然如此,那便别怪我不讲情面了!”青年向众恶汉使了个颜色,众人随即一拥而上抵住院门只轻轻一用力,本就破败的院门便轰然倒塌。

    青年见状面露不屑,扬起下巴又指了指正房,众人心领神会当即抬腿便要冲过去。

    正在此时,只听得吱呀一声,房门应声而开,少女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虽然脸上的泪痕还不曾干涸,但却露出了一抹无言的冷笑。

    赵老汉一世为农,老实本分,甚至从未和别人吵过嘴,此时见了众恶汉后已是吓得连半句话都说不出口。

    “你便是赵婉?”青年扬起下巴指了指少女,漫不经心地问道。

    “你们不就是找我么?我应了便是,但你们不能动阿耶半根指头!”赵婉语气凌厉,脸上不见丝毫惧色。

    那青年似乎也对眼前这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女娃子所表现出的胆色感到有些意外,但也只是微微一愣,随即便大笑道:“那是自然,只要你肯随我回去与三郎成婚,刘家不但不会为难你爹,反而会给予你们享之不尽的金银绢帛以做聘礼,一生无忧矣!”

    “幼娘”赵老汉张嘴想说什么,但面对女儿那双决绝的眼神时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此时此刻竟要自己的女儿来保护自己,赵老汉的心里欲哭无泪,而那双颤抖的双拳却始终也不曾挥出。

    “阿耶莫怕,幼娘迟早都会嫁人的,嫁猪嫁狗对幼娘来说没有区别,只是以后幼娘不能侍奉阿耶了!”赵婉轻抚父亲苍老粗糙的脸庞,不由得潸然泪下。

    青年听罢之后似乎觉得赵婉这话里有些不对,但却一时想不起哪里不对。

    “郎君,这女娃子骂咱三郎是猪狗!那咱刘家不就是猪圈狗窝了?!那咱们不也”身旁一名大汉凑到那青年身旁愤愤不平地说道。

    闻言之后,青年脸色瞬间变得阴晴不定,想要发作却又怕赵婉反悔,一瞥眼看见刚刚说话的大汉正伸着脖子笑嘻嘻地望着自己,当即抬手便是一巴掌。

    “就你灵醒是吧!就你多嘴是吧!让你多嘴!”紧接着青年又是两个脆生生的巴掌招呼到了大汉脸上,大汉双手掩面一脸的委屈,原本以为会得到几句夸赞,却不成换来了三个巴掌,此时心中的阴影可想而知。

    扇了大汉三个巴掌之后,青年心中顿觉一阵舒畅,脸上也换了副笑模样,对赵婉说道:“赵家小娘子,咱们走吧!”

    “等等!”

    正在此时,只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厉喝。

    青年等人先是一愣,随即寻声向后望去,正看见李漠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外。

    “李二郎?方才是你说话?!”青年虽一眼认出是李府尹家老二,但不过也只是个小娃子,当即怒声问道。

    李漠无辜地摇了摇头,而后指了指自己手里拎着的李浈:“是他说的!”

    说罢之后,李漠生怕对方看不到,还特意举着李浈在眼前晃了晃。

    “笨蛋,你晃个屁啊!还不放我下来!”李浈没好气地白了一眼李漠,而后又狠狠剜了一眼那青年,被人无视的滋味让自己的自尊心备受打击,随即从李漠那铁钳般的手里挣脱出来站定了身子。

    “不错,是老子说的!”李浈趾高气昂,仰着脑袋用鼻孔对着那青年,与刚才在李漠手中那副狼狈模样判若两人。

    “老老子?!说什么疯话?”青年闻言后心里写满了问号,脸上一片茫然。

    大唐的老子只有一个人,那便是被李唐皇室尊为太上玄元皇帝的道祖李耳,显然他们无法预料到在一千多年以后,这个尊贵的名字竟演变成了一句脍炙人口的“自谦”。

    不过由于李浈早已是疯名在外,大家对于其嘴里时不时冒出的几句疯话早已见怪不怪,所以青年的脑中在经过短暂的空白之后也便迅速地恢复了镇定。

    李浈二人的突然到来,让赵婉和赵老汉顿感意外,老汉并不认得李浈,而赵婉在看到李浈的一霎那,脸色迅速泛起一抹绯红,那日初见的景象历历在目,让赵婉感到既羞又愧。

    “呵呵,两位少郎君,我劝你们还是莫要多管闲事”

    不待那青年说完,李浈立刻打断道:“先等等!”

    “等,等什么?”青年明显感觉有些发懵,实在不明白李浈究竟想要搞什么名堂。

    而李浈却不耐烦地说道:“莫问,我也懒得说,总之你再耐心地等等便是了!”

    说罢之后,李浈竟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大摇大摆地自顾在院内寻了个石墩坐了下来,对赵婉咧嘴一笑,道:“这位小娘子,愣着作甚?是不是觉得三生有幸、蓬荜生辉?能不用这种仰慕的眼神看着我吗,我会害羞的!还不去端碗水招待一下我这位尊贵的客人?!”

    话音刚落,包括赵老汉在内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愣,就连李漠都不禁张大了嘴巴怔怔地望着李浈,心中讶异道:不是说好来打架的么?你坐在那里算是怎么回事?你调戏人家又算是怎么回事?

    此时只见赵老汉凑到赵婉耳旁战战兢兢地低声问道:“幼娘,你你认识这疯娃子?”

    赵婉也是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父亲,更不知道这个轻薄的浪荡子究竟想要做什么。

    见赵婉丝毫没有去端水的意思,李浈不由得连连摇头,“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去哪了?!我大唐的待客之道去哪了?!素质,素质去哪了!?”

    青年与众大汉见状面面相觑,若非李浈是李承业之子的话怕是早就一拥而上将这个满嘴胡言的小子暴揍一顿了。不过理智却告诉他绝不能冲动,毕竟眼前不是寻常人家的儿子,那可是江陵府尹的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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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恶霸严恒(满地打滚求收藏、求推荐票)

    虽说刘家在朝中有一个强有力的后台,还未将一个区区江陵府尹放在眼里,但毕竟现在还是刘长史的上官,必要的面子还是要给一些的。

    想到此处,青年便也不再理李浈兄弟二人,径自向赵婉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道:“小娘子,我们走吧!”

    赵婉闻言后泪光闪烁着点点晶莹,看来今日一劫是无论如何也躲不掉了,只得向父亲躬身行礼垂泪道别,刚要抬腿却只听又传来李浈慵懒而欠揍的声音。

    “不是说了再等等的么?你这样出尔反尔、言而无信,心里难道就一点都不愧疚么?”李浈板着脸很严肃地问道。

    青年顿时感觉有点冤,自己明明没答应过什么,怎么能说是出尔反尔、言而无信呢?!

    “敢问少郎君要等什么?”最终,青年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道。

    话音方落,便只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混合着马蹄和咒骂的嘈杂之声。

    李浈随即心中大定,慵懒地抬头望向天空,很快便双目无神,顺利进入发呆状态,而那青年侍从则面色一紧,众大汉也不约而同地攥紧了手中的棍棒紧紧盯着门外。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狗杀才敢抢我兄长的女人!一会儿都给俺精神点,莫要折了咱府里的脸面!”

    声音很大,院内之人听得清清楚楚,让赵婉顿时羞愧难当,而赵老汉的脸色却是惨白一片,做了一辈子农户,何时曾见过这样的场面,此时已然吓得双腿打颤,但却不自主地将身子挡在了赵婉身前。

    说话之人正是荆南都知兵马使严朔之子严恒,严朔为武将,性子粗放不羁,而严恒自然也继承了乃父粗犷的脾性,嗓门奇高,性子也极烈,在江陵府同辈中颇具凶名,但却唯独对李浈服服帖帖。

    听刘弘说李浈的女人被抢以后顿时暴怒不已,瞒着严朔带了足足二十几名府中部曲快马赶来。

    而就在严恒刚刚到达赵家门外之时,只见不远处近浩浩荡荡百余人也正向这边赶来,刘恒放眼望去,随即大嘴一咧笑骂道:“算你们这帮杀才有良心,如若不来的话看俺回头怎么收拾尔等!”

    说罢之后,严恒对众部曲喊道:“给俺把这院子围了,只要俺没说话,院子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谁都不准离开!”

    众人皆是追随严朔征战一方的百战老兵,虽然严恒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但终究还是严朔的独子,所以自然对其言听计从。

    得令之后,二十几名老兵呼啦一下子将赵家小院团团围住,双足跨立、右手按刀,摆出标准的大唐步军防御姿势,同时一股无形的肃杀之气弥漫周围。

    严恒抬腿迈进小院,一抬头正看见李漠杵在门口,随即大笑道:“哈哈哈!二郎,俺可是第一个到的!噫?你杵在这作甚?你家大郎呢?”

    李漠一脸尴尬地伸手指了指前方,只见李浈正翘着二郎腿进行有节奏的抖腿运动,仰望青天,目无焦点,正处于失神状态。

    那青年侍从见状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刚才李浈口中说的“等等”竟是在等援兵,可怜自己还眼巴巴地跟他耗了许久,心中的阴影又凭白增加了许多。

    “严见过少郎君”青年周身瞬间冷汗淋漓,无论严朔还是严恒,在江陵府内是出了名的蛮横不讲道理,作为荆南节度使下属的最高武官,严朔充分地将这个便利条件发挥到了极限。

    这种人惹不起,这种人的儿子同样也惹不起。

    会昌元年幽州叛乱,时任熊武军左厢兵马使的严朔因随军使张仲武平判有功,武宗皇帝特擢升其为荆南都知兵马使,食实邑三百户,良田千亩,而就在江陵府户曹官员为其丈量土地时,严朔因土地贫瘠为由生生又额外多占了五百亩。

    最终事情闹到当时的荆南节度使李石那里,李石的要求很简单,归还多占的土地,而严朔竟公然抗命不尊,甚至派手下兵将全副武装地将那几百亩田地围了起来,最终气得李石大骂一句“粗鄙田舍奴”后不了了之,至此严朔不讲理的威名也传遍江陵府。

    当然,这其中也有李石性子懦弱的原因,否则一个堂堂节度使又怎会对下属这般忍气吞声。

    而严恒也在其父的谆谆教诲下将这一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小小年纪便已横行江陵府多年,虽说不上鱼肉百姓,但那占便宜没够的性子简直和他老子如出一辙。

    此时青年侍从见是这个小恶霸,哪里还有方才的气势,虽说刘家在朝廷有后台,但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啊,更何况对方还是个手握荆南兵权的藩镇大将。

    青年满脸堆笑地向严恒行了个叉手礼,然而严恒看都不看一眼径直向李浈走了过去。

    青年脸上阴晴不定,按理说自己年长,对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行礼已然是丢脸面的事了,不料对方还视而不见。

    因严恒已经派人将院子团团围住,包括青年侍从在内的众大汉进出不得,只得满脸呵呵地杵在原地,不敢妄动分毫。

    反倒是李浈对于严恒的到来视若无睹,依旧坐在那里呆呆地望着天。

    严恒顺着李浈的目光抬头望去,只见湛蓝的天空稀稀落落地散布着几朵薄云,在微风的吹拂下缓慢而又毫无规律地变换着各种形状。

    耐着性子看了一会儿后严恒顿觉无趣,随即揉了揉有些酸胀的脖子大笑道:“哈哈哈,听闻兄的女人被抢后,俺可是第一个到的!”

    严恒的嗓门奇大,恨不得全村人都听得一清二楚,而赵婉更是羞愧得满脸通红,一双杏目好似两把刀子般直愣愣地瞪着严恒和李浈,却不料二人一个看天,一个看对方,对赵婉投来的怒意毫无察觉。

    李浈毫无反应,但严恒不仅毫不生气,反而乖乖地站在了李浈身侧。

    正在此时,只听得院外再度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声。

    “告诉你们,一会都别拦着,今天俺非得弄死那个狗鼠辈!你们几个留在这,没有俺的命令,谁也不能出去!”

    “你们也在外面等着,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出去!”

    “外面等着!没有我的命令,一只苍蝇都不能放出去!”

    十几名少年带着各家部曲先后赶到。
………………………………

第十六章 明辨是非

    李浈闻言点了点头,父亲说得不错,就以大唐为例,许敬宗、卢杞、李林甫、李辅国,哪一个不是饱读诗书、满腹经纶,但他们或构陷忠良,或结党营私,终落得个千古骂名。

    而这说明了一个道理,流氓不可怕,有学问的流氓才是最可怕的。

    “还请父亲明示!”

    “其实也简单,只四个字,明辨是非!”李承业轻声说道。“明辨大是大非,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才是你应当去学、去体悟的,但你可知道为父为何从不责骂于你?”

    李浈答道:“想来是因为儿子没做什么大恶之事吧!”

    李承业闻言点了点头笑道:“不错,正是如此,你阿娘早逝,虽然为父政务在身无暇顾及你们兄弟两个,但平日里你们的一举一动我都了如指掌,你生性懒散不愿受人拘束,漠儿则性子粗放鲁莽,但本心却都不坏,这也是为父最为欣慰的地方,今日之事虽办得莽撞了些,但总算是匡扶正道,所以为父不仅不会责罚于你,反而要褒奖于你!说吧,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李浈一听此言当即咧嘴一笑,道:“嘿嘿,能得父亲夸赞已是儿子最大的荣耀,怎敢”

    不待李浈说完,只见李承业一摆手说道:“好吧,难得你有这份心,褒奖之事就暂且不提了!”

    李浈闻言一愣,我就是跟您客气客气啊!有您这么聊天的吗?!这样以后大家还怎么友好地生活下去呢?!素质,素质呢?!

    随后只见李浈自顾屋中凌乱,脸上露出一抹萧索、无奈却又追悔莫及的表情。

    李承业转身坐定,脸上的笑逐渐收起,显得异常严肃,“但是”

    闻言之后,李浈心中猛地一沉,暗自腹诽:合着您之前说那么多都是铺垫!接下来才是正题吗?!

    “事情虽做得没错,但你却闯了大祸!”李承业随手抓起矮几上的竹笔而后又重重地摔落在地,其变脸之快令人咋舌。

    李浈苦着脸心疼地望着地上那根无辜的竹笔,悻悻说道:“因为刘家的后台是白敏中!”

    李承业似乎并没想到李浈竟一语道出其中缘由,原本准备长篇大论的说教被生生堵了回去,一时间竟是不知说什么才好,愣了许久方才憋出三个字:“继续说!”

    李浈见状壮着胆子继续说道:“既然刘长史家的后台是当朝宰辅,那便说明刘长史用不了多久便会飞黄腾达,而以他的性子定然不会放过父亲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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