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后宫甄嬛传-第1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或许是起风了,重重的鲛绡软帐轻薄无比,风像只无形的大手,一路无声穿帘而来,帐影轻动,红烛亦微微摇曳,照得玄凌脸上的神情明灭不定。双足裸露在锦被外,却无意缩回,有凉意一点一点蔓延上来。
玄凌的手一分分加力,脸颊紧紧贴在他锁骨上,有点硌的疼。他的足绕上我的足,有暖意袭来。他阖上双目,良久才道:“知道了。”
我亦闭上双目,再不说话。
是夜,玄凌果然没有再翻我的牌子。小允子一早打听了,皇帝去看已长久无宠的悫妃,应该也会在她那里留宿了。虽然意外,但只要不是我,也就松了一口气。
总有七八日没在棠梨宫里过夜了,感觉仿佛有些疏远。换过了寝衣,仍是半分睡意也无。心里宛如空缺了一块什么,总不是滋味。悫妃,长久不见君王面的悫妃会如何喜不自胜呢?又是怎样在婉转承恩?
怅怅的叹了口气,随手拨弄青玉案上的一尾凤梧琴,琴弦如丝,指尖一滑,长长的韵如溪水悠悠流淌,信手挥就的是一曲《怨歌行》③。
十五入汉宫,花颜笑春红。君王选玉色,侍寝金屏中。荐枕娇夕月,卷衣恋春风。宁知赵飞燕,夺宠恨无穷。沉忧能伤人,绿鬓成霜蓬。一朝不得意,世事徒为空。鹔鸘换美酒,舞衣罢雕龙。寒苦不忍言,为君奏丝桐。肠断弦亦绝,悲心夜忡忡。
未成曲调先有情,不过断续两三句,已觉大是不吉。预言一般的句子,古来宫中红颜的薄命。仿佛是内心隐秘的惊悚被一枚细针锐利的挑破了,手指轻微一抖,调子已然乱了。
怨歌行,怨歌行,宫中女子的爱恨从来都不能太着痕迹,何况是怨,是女子大忌。又有什么好怨,是我自己要他去的。不能不如此呵……
略静一静心神,换了一曲《山之高》④:
山之高,月出小。月之小,何皎皎!我有所思在远道。一日不见兮,我心悄悄。
巡巡几遍,流朱不由得好奇道:“小姐,这曲子你怎么翻来覆去只弹上半阕?”
心思付在琴音上,眉目不动,淡淡道:“我只喜欢这上半阕。”
流朱不敢多问,只得捧了一盏纱灯在案前,静静侍立一旁。弹了许久,宽大的衣袖滑落在肘下,月光隔着窗纱清冷落在手臂上,仿佛是在臂上开出无数雪白的梨花,泠然有微明的光泽。指端隐有痛楚,翻过一看原来早已红了。
推开琴往外走。月白漩纹的寝衣下摆长长曳在地上,软软拂过地面寂然无声。安静扬头看天,月上柳稍,今日已是十四了,月亮满得如一轮银盘,玉辉轻泻,映得满天星子也失了平日的颜色。其实,并不圆满,只是看着如同圆满了的而已。明日方是正经的月圆之夜,月圆之夜,皇帝按祖制会留宿皇后的昭阳殿。冷眼瞧了大半年,玄凌待皇后也不过如此——的确是相敬如宾。只是,太像宾了,流于彼此客气与尊崇。每月的十五,应该是皇后最期盼的日子吧。如此一想,不免对皇后生了几分同情与怜悯。
此时风露清绵,堂前两株海棠开得极盛,枝条悠然出尘,浅绿英英簇簇,花色娇红绰约如处子,恍若晓天明霞,铺陈如雪如雾。月色冷淡如白霜,只存了隐约迷蒙的轮廓。
风乍起,花朵漱漱如雨,一朵一朵沾在衣间袖上,如凝了点点胭脂。微风拂起长发,像纷飞在花间的柳丝,枝枝有情。我只是悄然站着不动,任风卷着轻薄的衣袖拂在腕骨上,若有似无的轻。偶尔有夜莺滴沥一声,才啼破这清辉如水的夜色。
我晓得他来了,熟悉的龙涎香隐约浮在花香中,什么香也遮不住他的。他不出声,我亦只是站着仿若无人之境。
他终于说话,“你要这样站多久?”却不转身,听得他走得近了,靴子踏在满地落花之上犹有轻浅的声响。嘴角扬起一抹浅笑,他果然来了。倏忽把笑意隐了下去。缓缓的转身,像是乍然见了他,迟疑着唤:“皇上。”
还隔着半丈远他已展开了双臂,双足一动扑入他怀里。他的金冠上有稀薄的露水,在月下折出一星明晃晃的光。手轻轻抚着我的肩膀,“这样让朕心疼,叫朕怎么放得下你?”
像是想起什么,挣开他的怀抱,轻声疑道:“皇上不是去看悫妃了么?怎么来了棠梨?”
他一笑:“看过她了。走过来见今儿的月色好,想来瞧瞧你在做什么。”他的唇轻贴在我的额头,“朕若不来,岂不是白白辜负了你的《山之高》。这样好的琴声,幸好朕没有错过。”
别过头“噗嗤”一笑,颊上如饮了酒般热:“皇上这样说,臣妾无地自容。”以指顽皮刮他的脸,“堂堂君王至尊,竟学人家‘听壁角’?”
他握住我的手指,佯装薄怒,“越发大胆了!罚你再去弹一首来折罪。”
携手进了莹心堂,槿汐等人已沏好一壶新茶,摆了时新瓜果恭候,又有随身的内监替玄凌更了衣裳。见众人退下掩上了门,我微微蹙眉道:“皇上这一走,悫妃许会难过的。”
食指抬起我的下巴,长目微睐,有重重笑意:“你舍得推朕去旁人那里?”
推他一推,退开两步,极力正色道:“臣妾说了,皇上是圣明的君主。”
玄凌无声而笑,在我耳边轻轻道:“昏君自有昏君的好处——朕明日再做回明君罢。”
再忍耐不住笑:“那臣妾亦明日再做贤妃罢,去向悫妃姐姐负荆请罪。”侧一侧头,“四郎,你想听我弹什么曲子?”
他怔了一怔,仿佛是没听清楚我的话,片刻方道:“你方才唤朕什么?”
方察觉自己说错了话,脑中一凛似有冰雪溅上,顺势屈膝下去,“臣妾失仪……”
他的手已经挡住了我的跪势,弯腰半抱在怀中抱了起来,眼中有一闪奇异的我从未见过的明耀的光芒,“很好。这样唤朕,朕喜欢的很。”他把我抱在膝上,语气温软如四月春阳煦煦:“你的闺名是甄嬛,小字是什么?”
“臣妾没有小字,都叫臣妾‘嬛儿’。”
“唔。朕叫你‘嬛嬛’好不好?”
低垂臻首,瞥眼看见椒泥墙上烛光掩映着我与玄凌的身影,心如海棠花般胭脂色的红,轻轻的“嗯”了一声。
懒懒的靠在玄凌身上,他的声音似饮了酒样沉醉,吻细细碎碎落在颈中,“朕方才瞧了你许久。嬛嬛,你站在那海棠树下,恍若九天谪仙。嬛嬛,弹一曲《天仙子》罢。”
依言起身,试了试调子,朝他妩然一笑:“其实嬛嬛弹得不算精妙,眉庄姐姐琴技远在我之上,还需她时时点拨。”
他展目道:“惠嫔么?改日再听她好好弹奏一曲吧。”
琴声淙淙,只觉得灯馨月明,满室风光旖旎。
才要睡下,门上“笃笃”两下响。内侍尖细的嗓音在门外恭声唤道:“皇上。”
玄凌有些不耐烦:“什么要紧事?明日再来回。”
那内侍迟疑着答了“是”,却不听得退下去。
我劝道:“皇上不妨听听吧,许是要事。”
玄凌披衣起身,对我道:“你不必起来。”方朝外淡然扬声:“进来。”
因有嫔妃在内,进来回话的是芳若。素来宫人御前应对声色不得溢于言表,芳若只不疾不徐道:“启禀皇上,惠嫔小主溺水了。”
我猛地一惊,一把掀开帐帘失声道:“四郎,眉姐姐是不懂水性的!”
注释:
①《女论语》:又名《宋若昭女论语》,唐代宋若莘所著,宋若昭作解,是《女四书》之一种。依古代《论语》思想和体制而作,在思想和行为上对古代女子提出了严格要求和应遵循的基本礼节,在当时看来,是淑女贤妇的一部行为规范和准则。
②管夫人和赵子儿:汉高祖妃子,曾得宠。两人与高祖妃薄姬交好,三人更曾约定:“先贵毋相忘”,后管、赵二夫人皆得君王宠幸,独薄姬遭到冷遇。二人念及旧约,提携薄姬使其得高祖宠幸,诞育代王刘恒即后来的汉文帝,薄姬亦成太后。
③李白作,诗写一个宫女由得宠到失宠的悲剧命运,与诗题的“怨”字紧相关合。
④《山之高》:选自《兰雪集》。宋代女诗人张玉娘作。全文如下:“山之高,月出小。月之小,何皎皎!我有所思在远道。一日不见兮,我心悄悄。采苦采苦,于山之南。忡忡忧心,其何以堪。汝心金石坚,我操冰雪洁。拟结百岁盟,忽成一朝别。朝云暮雨心来去,千里相思共明月。”上半阕表达相思之情,情志不渝,下半阕写离别变故,相逢难期,忧思难解。
第一卷 第十六章 池鱼
更新时间:2009…3…21 16:44:46 本章字数:7188
畅安宫与棠梨宫并不太远,一路与玄凌乘着步辇赶去,远远看见整个畅安宫灯火通明,如同白昼一般。畅安宫主位冯淑仪早得了消息,带了宫中妃嫔与合宫宫人在仪门外等候。见了御驾忙下跪请安。玄凌道一声“起来”,方问:“怎么样了?”
冯淑仪回道:“太医已在里头抢治了,惠嫔现时还未醒过来。”停一停道:“臣妾已打发了人去回皇后娘娘。”
“嗯。这时候皇后该睡下了,再打发人去告诉让皇后不用过来了。”
“是。”冯淑仪一应声,忙有小内监悄悄退了下去回话。
玄凌对众妃嫔道:“既然太医到了,这么一窝蜂人进去反倒不好。你们且先去歇着吧。淑仪与莞嫔同朕进去。”
畅安宫主殿为冯淑仪居所,眉庄的存菊堂在主殿西侧。太医们见皇帝来慌忙跪了一屋子。玄凌一挥手命他们起身,我已按捺不住,发急道:“惠嫔姐姐的情形到底如何?”
为首的江太医回道:“回皇上和莞嫔小主的话,惠嫔小主已经没有大碍,只是呛水受了惊所以一时还未能醒转过来。”听得太医如此说,我方松了一口气,一路紧紧攥着的拳头此时才松了开来,攥得太紧,指节都微微有些泛白。
江太医见玄凌“唔”一声,才接着道:“臣等已经拟好了方子,惠嫔小主照方调养身子应该会很快康复。只是……”江太医略一迟疑。
“只是什么……”皇帝道:“说话莫要吞吞吐吐。”
江太医肯首道:“是。是。只是小主受惊不小,怕是要好好调养一段日子精神才能完全恢复。”
“如此你们更要加意伺候,不得大意。”
众太医唯唯诺诺,见玄凌再不发话,方才退了下去。
进了内堂,眉庄的贴身侍女采月和白苓脸上犹挂着泪痕,半跪在床边忙不迭的替眉庄收拾换下的湿衣,用热水擦拭额头。见我们进来忙施了礼。
三人伫立床边。玄凌与冯淑仪犹可,我已忍不住探身细看眉庄。
眉庄已然换过衣服,头发犹是湿的,洇得颈下的香色弹花软枕上一片黯淡凌乱的水迹。面色苍白无血,衬着紫红的米珠帐帘和锦被,反而有种奇异的青白。因整个人昏迷不醒,连那青白也是虚浮的,像覆在脸上的纱,飘忽不定。一滴水从她额前刘海滑落,径直划过腮边垂在耳环末梢的金珠上,只微微晃动着不掉下来,一颤又一颤,越发显得眉庄如一片枯叶僵在满床锦绣间,了无生气。
鼻尖一酸,眼眶已尽湿了。冯淑仪历来端庄自持,见眉庄如此情状也不由触动了心肠,拿起绢子轻轻拭一拭眼泪。玄凌并不说话,只冷冷看着内堂中服侍的宫人,一一扫视过去。目光所及之处,宫人们神色皆是不由自主的一凛,慌忙低下了头。
玄凌收回目光再不看他们,道:“怎么服侍小主的?”语气如平常一般淡淡,并不见疾言厉色,宫人们却唬得跪了一地。
冯淑仪怕玄凌动了肝火,忙回头朝地上的宫人道:“还不快说是怎么回事!惠嫔好好的怎会溺水?”
采月和一名叫小施的内监吓得身子猛地一抖,膝行到玄凌跟前哭诉道:“奴才们也不清楚。”
冯淑仪听这话答的不对,不由看一眼玄凌,见玄凌微点一点头示意她问下去,话语中已含了薄怒:“这话糊涂!小主出了这样大的事竟有贴身的奴才不清楚的道理!”
冯淑仪待宫人一向宽厚,今见她怒气,又有皇帝在,小施早吓软了,忙“砰砰”叩首道:“奴才冤枉。奴才真不清楚。夜间奴才与采月姑娘陪同小主去华妃娘娘的宓秀宫叙话,回来的时候经过千鲤池,因小主每过千鲤池都要喂鱼,所以奴才去取鱼食了。谁知奴才才走到半路就听见嚷嚷说小主落了水。”
“那采月呢?(全文字小说阅读,尽在ωωω。1⑹κ。Сn(1⑥κ。cn。文。学网)”
采月抽泣着答:“华妃娘娘宫里的霞儿说有几方好墨可供小主所用,才刚忘给了,让奴婢去取。”
“如此说来,惠嫔落水的时候,你们两个都不在身旁?”冯淑仪问罢,悄悄抬头看一眼玄凌,玄凌目光一凛,冯淑仪忙低了头。
正要继续问下去,听得堂外有人通报华妃到了。也难怪,眉庄溺水的千鲤池离她的宓秀宫不过一二百步,尚在她宫禁辖地之内。她又是皇后之下位分最尊的妃子,协理六宫,自然要赶来探视。
华妃见玄凌在,巧笑嫣然温婉行礼见过。玄凌道:“外头夜深,你怎么还来了?”
华妃面有愁色,道:“臣妾听说惠嫔妹妹溺水,急的不知怎么才好,忙赶过来了。惠嫔可好些了么?”
玄凌往榻上一指:“你去瞧瞧罢。”
华妃走近一看,抽泣道:“这可怎么好?如花似玉一个人竟受这样的罪。”
冯淑仪劝道:“华姐姐也别太难过。太医说醒了就不妨了。”
华妃抽了绢子拭一拭鼻子,回头对采月、小施道:“糊涂东西!怎么伺候你家小主的,生生闯出这样的大祸来,叫皇上忧心。”
玄凌冷冷朝采月和小施扫一眼,缓缓吐出几字:“不中用。”
华妃听得这样说,忙道:“这样的奴才留在惠嫔身边怎能好生伏侍,只怕以后三灾八难的事少不了。臣妾思忖,不如打发了去‘暴室’算数。”暗暗抽一口凉气,进了“暴室”的宫人受尽苦役,生不如死,不出三五月不是被折磨至死就是自寻了断,鲜有活着出来的。又是华妃发话,采月和小施断无生还之理了。
采月和小施的话叫我心里存了个混沌的疑团。小施也还罢了,采月是眉庄的家生丫头,一直带进宫来的,如同心腹臂膀。若是失了她,实在是不小的损失。如今华妃如此说,总觉得哪里不妥,来不及细想,出言阻止道:“不可。”
玄凌、华妃与冯淑仪齐齐望住我,一时间只得搜肠刮肚寻了理由来回话,“采月和小施虽然伏侍惠姐姐不妥当,但事出意外也不能全怪他们。与其处罚他们两人,不如叫他们将功折罪好好伺候着姐姐苏醒。”
华妃瞧着我轻笑道:“怎么莞嫔妹妹以为罪不当罚,功不该赏么?如果轻纵了这两个奴才,难免叫后宫有所闲话,以为有错只要折罪即可,不用受罚了呢。”
我缓缓道:“赏罚得当自然是应该的。只是妹妹想着,采月和小施一直服侍着惠姐姐,采月又是惠姐姐从府里带进宫来的,若此时罚了他们去‘暴室’,恐怕姐姐身边一时没了得力的人手,也不晓得这怎样才能照顾好姐姐,反而于姐姐养病无利。”
华妃嗤笑一声:“这样的奴才连照顾惠嫔周全也不能,怎么还能让他们继续留着伺候,莞嫔未免也太放心了。”说罢冷冷道:“何况千鲤池于我宓秀宫不过百步,在本宫宫禁周围出的事,本宫怎能轻饶了过去。”
越听越不妥,内心反而有了计较,“赏罚得当是理所当然,可是娘娘若杀了他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事情出在宓秀宫附近于娘娘威严有碍才如此恼怒,并非只为惠嫔溺水。取两个奴才的命事小,可伤了娘娘的名誉事大。还望娘娘三思。”华妃眼中精光一轮,微微咬一咬牙沉思。
说完我只瞧着玄凌,若他不出声,这番话也是白说。果然他道:“莞嫔的话也有理。先饶了他们俩,若惠嫔不醒,再打发去了‘暴室’不迟。”
玄凌说了话,华妃也不能再辩。采月和小施听我与华妃争执,早吓得人也傻了。冯淑仪催促了两次,才回过神来谢恩。我轻轻吁了一口气,还好。
见华妃脸上仍有忿意。转念一想,华妃不是要杀我们的人么,那么,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施其身。我走近玄凌身边,轻轻道:“臣妾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你说。”
“惠嫔姐姐落水原因尚且不明,可必定是侍卫救护不及才会呛水太多昏迷不醒。依臣妾的意思,不如撤换了宓秀宫的守卫另换一批。否则,这次是惠嫔姐姐,若下次再有什么不当心的伤及了华妃可如何是好呢?”
华妃听我如此说,立即道:“莞嫔适才不是说要将功折罪么?怎么现在又要换我宫苑的侍卫,岂非赏罚太有失偏颇?有护短之嫌。”
我微笑道:“华妃娘娘多虑了。我也是为了娘娘着想。皇上一向爱重娘娘,怎能让这样一般粗心懈怠的奴才护卫娘娘宫禁,置娘娘于险地而不顾呢?况且只是换一批侍卫并不算是惩罚啊。”转而向玄凌道:“臣妾愚见,皇上勿要笑话臣妾见识短浅。”
玄凌道:“你说的极是。朕差点忽略了这层。就让李长明日换一批精干的侍卫过去戍守宓秀宫罢。”
华妃脸色不好看,极力忍耐着再不看我,也知道事情无转圜之地,她身边的侍卫必定要被替换了,遂不再争。换了笑脸对玄凌道:“多谢皇上挂念臣妾。”又道:“臣妾带了两支上好的山参来,压惊补身是再好不过的。叫人给惠嫔炖上好好滋补才是。”
玄凌点一点头,“华卿。你成日惦记着六宫诸事,这么晚还要劳神,早点回去歇息吧。”
华妃温婉巧笑道:“皇上明日也要早朝呢,不宜太操劳了。臣妾出来时叫人炖了一锅紫参野鸡,现在怕是快好了。皇上去用些子再歇息吧。”
玄凌笑道:“还是你细心。朕也有些饿了。”转头看我,“莞卿,你也一同去用些。华卿宫里的吃食可是这宫里拔尖的。”
华妃只轻轻一笑:“皇上这么说,实在是叫世兰惭愧了呢。妹妹也同去吧。”
哪里是真心要我去,不过是敷衍玄凌的面子罢了。玄凌这一去,多半要留在华妃宫里歇息,我怎会这样不识相。何况眉庄这里我也实在是不放心,必定要陪着她才好。遂微笑道:“臣妾哪有这样好口福,不如皇上把臣妾那份也一同用了吧,方能解了皇上相思之苦啊。”
华妃含笑道:“瞧皇上把莞嫔妹妹给惯的,这样的话说来也不脸红。”
玄凌道:“朕哪里敢惯她,本来就这样子。再惯可要上天了。”
我笑道:“臣妾说呢,原来皇上早瞧着臣妾不顺眼了呢。皇上快快去吧,野鸡煮过了就不好了。臣妾想在这里照顾惠嫔姐姐,实是不能去了。”
玄凌道:“好吧。你自己也小心身子,别累着了。”
华妃笑道:“那就有劳莞嫔和淑仪。”说罢跟在玄凌身后翩然出去。
夜已深了。我见冯淑仪面有倦色,知道她也累了,遂劝了她回殿歇息。独自用了些宵夜守在眉庄床头。
心里泛起凉薄的苦涩。刚才,多么和谐的妃嫔共处、雨露均沾的样子,仿佛之前我和华妃并未争执过一般,那样的和睦。嘴角扯起浅浅的弧度,野鸡紫参汤,华妃还真是有备而来。
眉庄额头上不停的冒着冷汗,我取了手巾替她擦拭。眉庄,这事情来的突然,来不及在心里好好过一过理清头绪。现下夜深人静,正好可以慢慢想个清楚。
眉庄未醒,自然问不出什么。若是眉庄迟迟不醒,华妃又要惩罚采月和小施就再无理由可阻拦了。
我唤了采月进来,问道:“采月。你跟着你家小姐恁多年,也该知道我与你家小姐的情谊非同一般。”
采月尚未在适才的惊吓中定下神来,听得我如此说,忙要下跪,我急忙拉住她。她呜咽道:“奴婢知道。要不是这样莞小主怎肯为了奴婢与华主子力争,要不是小主,奴婢连这条命也没了。”
我叹一口气,道:“你知道华妃为什么要这样严惩你们?其实,你和小施也罪不至死,何苦要打发你们去‘暴室’,分明是要你们往死路上走了。”
采月嗫嚅着摇了摇头,我徐徐道:“宫里要杀人也得有个讲究,哪里是无缘无故便要人性命的。若真要杀,多半是灭口。”我看看她,故意端起茶水饮一口,这不说话的片刻给她制造一点内心的畏惧,方道:“你仔细想想,你小姐落水时,你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才逼得人家非要杀你。”这话本是我的揣测,无根无据,只是眉庄不懂水性自然不会太近水边,又怎会大意落水呢?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蹊跷。
采月的脸色越来越白,似乎在极力回想着什么。我并不看她,轻轻擦一擦眉庄的冷汗,“如今你小主都成了这个样子,万一你疏漏了什么没说,连我也保不住你。可不我们一齐成了糊涂鬼,连死也不知死在谁手里。”说罢唏嘘不已,举袖拭泪。
采月见我伤心,慌忙拉住我的袖子道:“奴婢知道事关重大。而且……而且奴婢看的并不真切,所以不敢胡说。”
“我也不过想心里有个数罢了。你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