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下的宰相-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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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大家族为了保证家业不衰，都不会分家，要分家的话，也是要父母做主，一般也是家业交接的时候才会分家的，乔子方的情况却有些不同，他的亲生母亲给了留了一笔不菲的财产，这笔财产只能是乔子方的，任何人无权夺走，他的继母为了他不在惦记着乔家的家产，就吹了枕头风，等乔子方结婚了就分家。

　　　　正好阿金捧了衣裳进来，听了笑道：“是啊，二小姐运气真好！”

　　　　茶香点头：“二小姐有我们少爷尽心尽力的帮忙……可惜乔少爷没读几天书，要是他也是秀才，等少爷也考中了秀才，那我们家就是一门三秀才了。”

　　　　阿金笑了起来：“别忘了老爷，也不能这样说……哎呀，表少爷是武秀才，还有……，我们家好多秀才！”当然秀才多也不大管用，才一个举人而已。

　　　　大家都哈哈哈笑起来。

　　　　那边老爷听了顾氏对嫁妆的处置：“二娘的会不会太少了，乔子方可是长房长孙！”

　　　　“老爷也有糊涂的时候。”顾氏笑道，“那乔子方哪有个长房长孙的架势，要真是那样，我们家二娘又怎么嫁的过去？”

　　　　大老爷不以为然：“要是那姓乔的短视，有那样一个好儿子，不懂得好好看着，尽听信妇人之言！”

　　　　“看你。是面子要紧，”大太太嗔道，“这个事我说了算。大姐儿的婚事，坅儿的事情，这哪一桩事情不好花钱的。”又道，“我有件事商量你。”顾氏笑道，“你也知道，我们家大姑爷的家境虽然还过得去，可是大姑爷在家里排行老三，家产估计没什么份，我怕大娘过去了吃苦，想多给一千两银子的压箱钱给她，你觉得怎样？”自行车的事情，刘家白白得了一份子，就这就赚了一千多两，这还是因为厂子里根本赶不出许多订单来。

　　　　看见顾氏这么大方，刘家老爷自然很是高兴，连连点头：“好，好，好。”

　　　　大户人家说亲，一年半载是常事，四年五年也平常。如今三书六礼早就走过一遭，就等着婚期到来了。

　　　　特别是刘家大姐刘梦蝶出嫁的时候，刘坚的胞姐更是早就躲在屋里不出来。因为两人的婚期实在相近，不免会被人问起一些尴尬的事情。

　　　　刘坅和刘坚出来给众位长辈行礼。

　　　　女眷们说说笑笑去了刘梦蝶那里，刘梦蝶羞答答地站在那里不说话。

　　　　二太太就拉了刘梦蝶的手笑道：“我们家大小姐有福气，要是姑爷这次考上了举人。以后定能挣个凤冠霞帔回来。”

　　　　三太太也笑道：“这也是大嫂的福气。”

　　　　顾氏呵呵笑，看刘梦蝶的脸红得快滴出血来，笑着请大家去了自己屋里。

　　　　大家坐下来喝茶聊天，吃了午饭，开始抹牌闲话，二娘早就呆不住，告了声罪，就逃也似得回自己房去了。

　　　　刘坚招呼了一阵，主动把阵地让给了自家大哥。干脆去了胞姐那里。

　　　　二娘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勉强露了个笑容，叫了绿娥给他们上茶。

　　　　刘坚和二娘坐下，几个还不大懂事的少爷也被打发到后院来了，正在屋里到处窜。

　　　　绍兴的四月，风清日暖。偶遇下雨，又不像余杭，淅沥沥不停，空气中都含着水气。一雨过后，马上就晴，天空碧蓝，空气中飘荡着草木的芳香，格外的新鲜。

　　　　刘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人都好像在这空气中舒展开来，一下子又是浑身的干劲。

　　　　明天就是刘坚胞姐结婚的日子，虽然不如上个月大姐结婚来的热闹，也请了许多的亲戚朋友。

　　　　垂花门外堆放嫁妆处有几个小男孩。其中一个坐在马桶上，一个紧紧地抱着一床帐子，嘴里嚷着：“……这是我的，二姐夫不给钱，就不让拉走。”

　　　　两人把大家惹得哈哈大笑。

　　　　这样调皮，除了那些孩子还有谁？谁会在这个时候和孩子计较不成。

　　　　乔家那边是乔子方的叔叔做迎婚人，也许是没有什么厉害关系，待乔子方还有刘坚他们都很不错。

　　　　刘坚赶忙上去行礼：“乔三叔，您来了。”

　　　　乔三叔就打量着他：“又长高了些。更英气了，要不是你已经有了婚约，三叔给你介绍几个好的。”好吧，刘坚他岳父的名气对自己人杀伤力不小啊。

　　　　刘坚落落大方地笑道：“多谢三叔惦记了。”

　　　　乔三叔就笑了笑，然后问刘坚：“快吉时了吧？”

　　　　刘家安笑道：“嗯，巳正是吉时，现在是巳初。”

　　　　乔三叔看了看天，道：“看这样子快到了……还好我没有来迟。”

　　　　他话音未落，礼宾又是大声唱喝，又有几个客人带着礼品到了。

　　　　大家见了礼，说了几句客气话，刘坚和乔三叔说声抱歉，就将三人请到一旁的厢房吃茶。
………………………………

第四十一章　意中人

　　　　外面就敲起了锣鼓声。

　　　　有人喊道：“姑爷来搬帐子了！”

　　　　有年长的女眷就站在垂花门前的台阶上看热闹。

　　　　几个刘家的孩子，就是刘坅这个长房长孙都带着头堵住了门：“红包拿来，红包拿来。”

　　　　外面就有人把门敲得当当响：“开了门就给红包！”

　　　　比较小的老五刘礼平和老六刘礼安都走不开，听着又是急，又是气，一齐放着嗓子喊：“还有我的，还有我的。”

　　　　满院的人大笑，十分热闹。

　　　　好不容易把门叩开，媒人进来说了吉祥话，给了红包，笑声中，乔家的挑夫就鱼贯着把嫁妆挑走了。

　　　　伴娘跟着去乔子方那里给二姐铺床去了。

　　　　大姐嫁人了，二姐也嫁人了，刘家本家的院子顿时就有些空了，刘坚不由感觉到些冷清。

　　　　姊妹们能嫁得好，总是件好事。刘坚只能祝福他们了。还好二姐是嫁给乔子方那个笨蛋。

　　　　就有小厮来禀他：“三少爷，要开席了！”

　　　　迎面碰到绿娥，看见他像看见救命的稻草似的：“三少爷，我们家小姐一直问您怎么还没有回来？”

　　　　刘坚问道：“是我姐在找我吗？”

　　　　“是啊！”绿娥点头。

　　　　平日里二娘用的东西大太太都随嫁妆送到了乔家去了，屋子里显得有些空荡荡，大红底绣金凤嫁衣挂在黑色的衣架上熠熠生辉，十分耀眼。二娘本是端坐在炕上的，看见刘坚，竟然鞋子也没有穿，直接下了床。

　　　　她一把抓住刘坚的手：“三弟你去哪里了？我让绿娥找了你好久，怎么没有回屋吃午饭？”

　　　　“一直在前院招待客人！”刘坚刚答了一句，二娘已经滔滔不绝：“……中午我等了你好半天也没有看见你的影子。你中午吃的些什么？厨房给我送了一道小雪菜肉汤，一道龙井虾仁，一道糖醋鱼，一道姜汁白菜……也不知道是找的哪家厨子，肉好像是不新鲜，虾仁炒老了，鱼弄的有点焦，白菜也不嫩……”

　　　　总之，很多抱怨！

　　　　刘坚突然明白过来。姐姐她在害怕！虽然他认识乔子方，但是二姐就见过乔子方两面，嫁给一个陌生的人，嫁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新的身份开始新的生活，远离父母、亲人……谁又能全然的坦然。

　　　　“……她们说你姐夫一过去就要分家了，不知道会分到多少东西。一嫁过去就要愁吃愁穿的。还好三弟你是个能干的，还能帮衬着我，不然……”

　　　　二娘说着，嘤嘤地哭了起来。

　　　　刘坚知道她只是想渲泻一下心中的担忧罢了，毕竟那些事儿，刘坚也早就和她说过了，免得她到了那边睁眼黑，见她哭出来，反而认为是件好事。叫了丫鬟来给她打水净脸。

　　　　洗过脸，二娘的情绪好多了。掏出一个随身携带的香囊，看样子，又像是早有准备的……

　　　　“前阵子，惠姐儿拉着我学做香囊，我让她帮我做了一个，诺，送你了。”二娘眼睛巴眨巴眨的看着刘坚。

　　　　刘坚呆了一下，笑容都有些苦了，那姑娘太倔了，虽然口袋已经没有多少余钱了，但是却不肯接受自己的馈赠，经常没日没夜的做些手工，他二姐嫁妆里面好几样东西都是她绣的，甚至有次去书院看到了程先生书房里面绣着《谷风》的屏风，回去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绣了个缩小版的。还好这东西废功夫，不然自己的房间都要堆不下了，“姐，你拿去吧！我那里有好多呢，”

　　　　“你也要快点！”二姐说完，突然发现自己的话里有些别的含义，一下子脸都红了起来。

　　　　“爹爹说等惠姐儿及笄（古代女子满15岁结发的意思），就让我们完婚。”说道这，刘坚多少有些不自在，那时候我才中学生啊！

　　　　“蕙姐儿是个可怜的，你可不能学咱爹。呐，荷包还是给你吧，我还有。”二姐不知道是不是担心自己婚后的生活，顿时有些沉默了。

　　　　这时候绿娥去厨房带了饭菜回来，刘坚刚吃了两口饭，就有小丫鬟道：“三少爷，大少爷让您去一趟呢！”

　　　　往饭上浇了点汤，几口吃完了，刘坅已经在后院等了好一会了，一会儿皱着眉头，一会儿偷偷的笑着。

　　　　“大哥，你叫我！”今天可忙着呢，毕竟是胞姐的婚礼，能帮忙就尽量多做些事情。

　　　　“嗯，”刘坅低低的应了声，突然叫了起来：“好啊，三弟，谁给你的荷包，荷包上竟然绣并蒂莲。”

　　　　刘坚就望着他：“怎么了？”目光极其认真。

　　　　刘坅脸就成了一块大红布。

　　　　刘坚忍俊不住笑起来。

　　　　刘坅也是有些臊了，跳起来就和刘坚闹了起来：“你这家伙，平日一本正经，竟然也捉弄起你大哥来。”

　　　　刘坚被钵大的拳头威胁着，只好求饶：“好哥哥，我绝对不乱说，今天的事儿绝对不会说出去！”

　　　　这摆明着威胁，刘坅哪里肯住手，又闹在了一起，大中午的也不冷，两个人就这样靠在树上，说这话。

　　　　刘坅双手垫着脑袋，看着天空：“年前因为大姐儿的婚事，去了趟庙会。看到了一姑娘，她坐在马车上拉开窗帘向外看，笑的很好看，今天我又看到她了。”身子不知不觉的就靠了过来。

　　　　“她长的怎么样？”刘坚不由得有些好奇。

　　　　“我带你去看看！”说完，刘坅不容置疑的拉着刘坚的手，去了原先自家大姐的庭院。

　　　　这时候不用刘坅说，刘坚也知道是哪个了，虽然不像其他的女子一样和大家一块玩耍，就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也让人不能忽视，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白色茉莉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虽然容貌不是很标致，却也能让人眼前一亮。

　　　　“大哥，是那个吧？”刘坚用几乎肯定的语气问道。

　　　　“咳咳咳……，”刘坅有些不自在，“大哥的幸福就交给你了，去帮我打听一下，是哪家的女孩子？”

　　　　这种事情，刘坚怎么会推脱，“是。”应了一声，刘坚就留下刘坅一个人在那里偷窥。

　　　　到了晚上，刘坅吃完了饭就跑到了刘坚的房间。

　　　　“大哥，中午的时候，我走了，你怎么就跑了？”一脸的戏谑，“是不是做贼心虚？”

　　　　“你浑说！”晚上的油灯虽然有些昏黄，可是还能照出那张微红的脸。

　　　　刘坚大笑了起来。

　　　　“算了，不和你说了。”刘坅有些回避的说道，“我们先洗澡吧，忙活了一天了，全身都不自在。”

　　　　“各洗各的。”刘坚很直接地拒绝了。

　　　　“一起！”刘坅很执着。

　　　　刘坚“啪”地很熟练的关了净室的门，隔着门扇哈哈地笑。

　　　　洗了澡，刘坅要和刘坚一起睡，“我们一起说会儿话。”

　　　　刘坚虽然觉得不习惯，但想着床够大，让人加了床被子。然后遣了屋里服侍的。

　　　　“你打听了没，”其实刘坚一下午都在招呼客人，不过刘坅也没期待他的答案，“真的是我在庙会里碰到的那个姑娘。”

　　　　“是吗？打听出哪家的姑娘了没？”

　　　　“她叫周令媛，是周县令家的二女儿，是庶出的女儿，她姨娘死的早，所以周县令就把她带在了身边，”说着就笑了起来，欢喜从他眼角眉稍溢出来“说来正好呢，我未娶，她未嫁。”

　　　　如果是真的，那的确是缘分……

　　　　念头闪过，他突然为自己那种固步自封的僵硬思路感觉到一丝自惭形秽来。是不相信爱情了吗？他转身看着刘坅，“大哥，这是难得的缘分！”声音非常的真诚。

　　　　刘坅笑了，眉头都弯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会支持我的！”欢快的笑声会感染人。刘坚也笑起来。

　　　　“这事儿我就对你说了，你先不要和别人说。”

　　　　那为什么要对我说！为人保守秘密，也是件很累人的事！何况还要当探子吧！坚决不当红娘！

　　　　“你说母亲会答应吗？”庶出的女儿，虽然是县令家的女儿，但是他是长房长孙，还是族长的继承人，儿媳妇将来是不仅要管理刘家一个大院的庶务，族里面不少的事情也都需要她操心。

　　　　大哥的婚事和他的可不一样，要不，大哥都十六了，也不会还没有订婚。

　　　　“我会和母亲说的。”不过语气却不是那么肯定。

　　　　两人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还没睡多少时间，就被阿金叫醒了：“大少爷，三少爷，二小姐那边掌灯了。”这时候是要开始梳头了吧。

　　　　两人忙爬了起来，由丫鬟服侍着梳洗了一番，然后草草吃了早饭，去了二娘处。里面早有一个要替二娘梳头的全福人等着，顾氏身边的妈妈在一边陪着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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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嫁娶

　　　　天还没亮，所以屋子里灯火通明，“咦，怎么不见二姐？”

　　　　给他们捧茶的绿娥忙笑道：“正要沐浴呢！”

　　　　“她怎么这么慢？”刘坅抱怨道，记得大姐那天，可是半夜就开始弄了，“小心误了吉时。”

　　　　“不会误，不会误。”那梳头夫人笑道，“新郎那边正午才发轿，要到了申酉时分才来，不会迟的。”

　　　　“这么晚才来！”刘坚很是吃惊的样子，“大姐嫁的时候，我记得好像是一大早就送了。”

　　　　“大小姐嫁的远！”那梳头夫人笑眯眯地道，“那乔家离我们家两刻钟就能到，自然可以晚些发轿——赶在巳正吉时到就成了！”

　　　　刘坚“哦！”了一声，道：“大姐的确嫁的远了点。”还好这细节没有疏漏，顾氏就是再不喜欢庶女，自己的面子也是要的。

　　　　“那就是了。”那梳头夫人就笑道，“各家都不同。”

　　　　正等着的时候，顾氏也来了。一身大红色喜气洋洋的衣服，显得精神焕发。

　　　　大家赶紧笑着起来见礼，刚坐下来，二娘沐浴出来。

　　　　她白嫩的脸上有淡淡的红晕，显得十分娇艳动人。

　　　　“二姐，你今天好漂亮。”刘坚的赞扬，让二娘眼底有了几份高兴，也有几分羞怯。

　　　　她先是上前给顾氏行礼。

　　　　顾氏笑望着她，表情很是欣慰：“一眨眼，都要嫁人了。”

　　　　二娘眼睛有些湿润。顾氏虽然不待见庶子，但是几个庶女还是照顾的比较好的。

　　　　那梳头夫人就笑道：“这可是好事啊！”

　　　　顾氏焚了香，告了祖先，接着请了梳头夫人为五娘梳头。

　　　　接下来的事情刘坚和刘坅两个男的，也不好参与，就先去别的地方帮忙去了。

　　　　渐渐的，人多了起来，家里也喧阗起来。

　　　　二娘打扮好的时候也到了正午，回来省亲的大娘、未嫁的四娘陪着二娘在屋里吃饭，其他人到外间去坐了席。

　　　　刘坚和刘坅两个睡了可能还不到一个时辰，吃完饭，两人就打起哈欠来。刘坅就趁机拉了刘坚回屋里歇息：“……反正也没有人会注意到。”况且客人也都被安排到了后院休息了。两人和衣倒头就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阿金过来喊两人：“……新郎官来了。”

　　　　两人骨碌一下就起来了，叫茶香帮忙收拾了一下，赶着去了二娘处。

　　　　二娘屋里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不过外面却传来一阵热烈的喧笑声。

　　　　她笑道：“他们都去前面看热闹去了，你们也去吧！”

　　　　刘坚点头。就看见绿娥满脸兴奋地跑了进来：“小姐，小姐，姑爷来了，姑爷来了，不过现在被拦在了门外，就要出题了。”

　　　　“真的，真的。”二娘还没有说话刘坚倒高兴起来，拉了刘坅，“那我们去看看。”大姐因为嫁的远了点，为了避免赶不上时辰，这个助兴的节目都没搞。

　　　　刘坚他们到了的时候，新郎官乔子方刚拍开了刘家的大门，刘家那些个年轻人也都退到了垂花门，准备给新女婿下马威。

　　　　小叔看见刘坚，就笑着迎了过来。

　　　　“你不用陪着你二姐吗？”

　　　　刘坚笑着应道：“她由全富夫人、喜婆陪着……我在那里凑不上热闹，所以过来看看。”

　　　　两人还在聊天，外面就有人不干了，“你们两个偷懒还是做什么呢？快来帮着扶梯子！”

　　　　一听里面还有难题，外面的人立马就把门拍得直敲，生怕有人想出什么歪主意：“快开门，快开门，别误了吉时。”

　　　　刘坅正要开口，小叔突然从他身后蹦了出来，“唰”地从衣袖里拿出一张纸，扯着嗓子隔着门喊道：“要进门可以，你小叔这里有十道谜语，答对了就进，答不对，不能进。”说着，就念了第一道谜语，“人无信不立。打一个字。”

　　　　外面喧笑起来，有人答道：“是‘言’字。”

　　　　“再猜这个。金木水火。”小叔有些不舒气地嚷道。

　　　　“坎！”（金木水火欠缺一个土，所以是坎）

　　　　“一边红，一边绿，一边喜风，一边喜雨。”

　　　　“秋！”

　　　　……

　　　　不一会，十道字谜就答完了。

　　　　外面有人笑道：“还不开门。”语气里有几份张狂。

　　　　听得乔家人这么得意，小叔几乎要跳起来。

　　　　刘坚赶快上去拉了小叔一把，这时候要发脾气，丢脸的可是整个刘家，然后就朝着门外嚷道：“你们答出了这道我们就开门。”说着，也不待对方答应，已大声道，“小小个，毛外衣，脱了外衣露紫袍，袍里套着红绒袄，袄里睡着个小宝宝。你们答对了这个，我们就开门。”

　　　　这谜语说难不难，只要想到便不是很难。不过垂花门外却沉默良久。

　　　　小叔这回得意了，“怎么样？猜不出来了吧！只要你认输，然后送上三个大大的红包，我们就放你进来。”

　　　　“你这是在为难我们。”门外有叫嚣着，“根本就没有这个字。”红包自然是有许多的，就是路上的乞丐也给发几个铜板，这时候输人不输阵，万万是认输不得的。

　　　　“这题不是个字谜。”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刘坚身上，“今天用的着的东西。”既然是给台阶下，自然就把条件限定起来了。

　　　　“我已经猜出来了，”刘坅笑眯眯的隔着门说道：“若是要我帮忙，那就留下买路钱。五个红包，让你过关……”

　　　　“不劳大舅哥操心，”外面传来了乔子方的声音，“那物今天会在床上，平时埋在地里，我猜的可对。”

　　　　“好！”突然有人大声喝彩。这时候大部分人也都猜出来了，今天婚床上不是有“早生贵子”么？

　　　　众人循声望去。

　　　　就看见刘家老爷大步走下台阶，“开门，迎我佳婿！”

　　　　大家都一怔。

　　　　外面乔家的人已经兴奋地催促道：“快，快，快开门！”

　　　　突然有人“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我的红包还没有拿呢！”大家一看，是刘家二房的小六子。

　　　　满院的笑声再起，热闹而欢快。

　　　　在厅堂饮过三次茶后，新郎官到刘家主母顾氏处行礼。

　　　　顾氏笑眯眯地给了他一个封红，语重心长地道：“二娘自幼在我膝下长大，我现在把她托付给你，你可要好好照顾她。”

　　　　穿着大红喜袍的乔子方恭敬地跪下给顾氏磕了三个头：“岳母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二小姐的。”

　　　　顾氏点头：“你可要记住你的话！”

　　　　乔子方忙点头：“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礼宾就把乔子方请至厅堂与刘家众人行礼——不管年长年幼，他都恭敬地弯腰长揖。

　　　　行完礼，按规矩，刘家兄弟要给乔子方敬上马酒。

　　　　刘坚拿了一小杯，自家兄弟自然要放放水。却不想小叔刚刚在门口折了一阵，心里不大舒服，这回又有了主意。

　　　　他捧着两个大海碗，“你们原是兄弟，如今更是郎舅，这么小的杯子那里够用，用我这个。”

　　　　那么大一个碗，这是要把人往死里整啊。更何况还有一棒子人在后面起哄。

　　　　乔子方却不以为意：“既然叔叔斟的酒，我三弟敬的酒，我岂有不喝的道理。”

　　　　他话音刚落，那小厮已捧了一海碗酒来。

　　　　乔子方二话不说，接过来一饮而尽。周围的人都喝起彩来。

　　　　乔家的媒人看着立刻给礼乐的使眼色。

　　　　礼乐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