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下的宰相-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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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酒可对你胃口？”刘坚笑问道。

　　　　“不错！够劲儿，就是够劲儿，这才能喝得过瘾！”宋河一挑眉道：“今日果然是来对了，碰到了妙人，喝得了好酒！这一杯下肚还想再来三杯！”

　　　　“哈哈！”刘坚长笑道：“今日还有事情，来日若是有空，倒是可以陪宋兄不醉不归！”

　　　　宋河也是个好酒的。但今天他可不是来喝酒的，既然刘坚已经开了话题，他便终于忍不住道：“刘大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说吧，你找我来到底干什么？放心，今天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的。”

　　　　刘坚给宋河斟酒道：“该说的都在这酒里了。”

　　　　“这酒里？”宋河不理解道：“什么意思？”

　　　　“这酒叫三味人生！”刘坚笑问道，“宋兄这一辈子也是一般，这苦的、辣的都已经尝过了，可是若是不够苦，不够辣！怎么能品出下半身的甜呢？”

　　　　“小刘大人的意思是……？”宋河故作不知道。

　　　　“我正是为了宋兄的将来还有宋兄寨子里面的家眷的未来而来。”刘坚笑道：“当然这也是为了我自己的前程。”

　　　　听他这样说，宋河面上的笑意尽去，沉声道：“大人，我们把话说在前头，这次来见你，是我个人的意思，可是真是做什么决定的话，非得弟兄几个坐下来一起商量才行。”

　　　　“哎，宋兄多虑了。”刘坚飒然笑道：“我这次来，主要是和宋兄商量共同对付鞑子的事情。另外那件事情，等鞑子的事情过去了再商量不迟。”

　　　　既然是对付鞑子，宋河认为自己也是应当要出一份力的，于是便说道：“大人是不是已经有了想法？需要我们怎么配合？”

　　　　刘坚一听，心说：“果然有戏！”面上却不动声色的笑道：“宋兄此言差矣，不是你们配合我们，只需要互相通告消息，各自杀鞑子就好。”

　　　　“哦！就这样？”宋河有些没有惊讶。

　　　　“嗯，就这样。”刘坚看见宋河的酒杯又空了，给他又慢慢的斟上一杯，“若说是合作，我们不大可能完全相信你们，你们也一样。”说着又替自己斟满，“所以在下看来，与其大家相互顾忌，不如各干各的。我们也不让你们吃亏，鞑子的人头一个十两。”

　　　　“这话在理！”宋河缓缓点头道：“那要是活捉，一个鞑子值多少钱？”

　　　　“一个二十五两！”刘坚的声音短促有力，极富感染力道：“若是宋兄借此机会洗白，到时候有严大人奔走，封官加爵、封妻荫子是走不掉的。当然，您的兄弟们也就跟着成为官军了。不过到时候宋兄就比不得现在这般潇洒了。”

　　　　刘坚的话题还真引起了宋河的共鸣，他爹早年落草，所以他从小被接到山里长大，招安这种事情对他而言有莫大的吸引力，不过还是艰难的清醒过来，“这种事情。可不是一个知县能做得了主的？”言外之意，除非有其他的保证，不然空口白牙的，他凭什么相信。

　　　　刘坚摇摇头，坦然的迎上了宋河的目光，“非也非也。招安难就难在如何安置，如是在南方，那可能真的没有办法，可是灵丘地广人稀，只要鞑子的问题得到解决，多的是荒地可以给人生活。而且严县令会向上面反映，如果你们又立了功劳，到时候一切都不是太难！”

　　　　宋河摇了摇头，举起手中的酒杯，“这好酒，若是招安，可还喝得？”底下的人，兴许没事情。他嘛？

　　　　“酒自然是好酒，喝也喝得。宋兄既然有所顾虑，何不金蝉脱壳？”刘坚举起手中的酒杯回了一杯，“既然宋兄有所顾虑，不如今天就只喝酒。”

　　　　“好！”宋河的豪气也被激出来，端起酒坛又倒了两杯，道：“满上，今日一醉方休。”

　　　　“请！”刘坚与他一碰杯，宋河便仰头将一杯酒倒入喉咙中，霎时脸色便通红通红，忍不住“哈”，了起来。

　　　　“不错！人要够味儿，酒要够劲儿。这才能喝得过瘾！”宋河一挑大拇指道：“小刘大人能喝得这么爽快，那就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今天咱们就喝个痛快！”

　　　　“不错！”刘坚长笑道：“咱们喝他个痛快！”

　　　　喝着喝着，宋河的表情一下子生动起来，前倾的身子也靠到椅背上，明显放松了许多，摸着酒杯笑道：“大人真够意思！我宋河把话撂在这，哪怕这次咱们买卖不成，但仁义仍在，今后灵丘这块地方，谁也不准撒野！就是鞑子来了，哥哥也不在话下。”

　　　　“宋兄果然够意思！”刘坚欢喜的举起酒杯道：“我敬你一杯！”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就等这句话了。

　　　　接下来，刘坚也不再谈正事儿。引着话题往男人感兴趣的地方去……说着说着便到了女人身上，两人都不是那种只在自己一亩三分地里过活的人，对北地胭脂的泼辣与江南佳丽的妩媚，都各有一段见解，讲出来哈哈一笑，配着爽口的美酒，无比的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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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招安

　　　　这时宋河已经上头了，他本来酒量就不是很好，可是还是多喝了几杯，贪杯的后果便是现在这样。眼也发花，舌头也发涨，嘴上也没了把门的，便听他炫耀道：“要说那苏杭出美女，这话我同意；可要说起来，我们山西的也不差。”

　　　　刘坚呵呵一笑道：“我知道，听说嫂夫人曾经也是闻名山西的人物，想必嫂夫人便是你口中的出色女子吧……”

　　　　“嗯？”宋河眉头一紧道：“你怎么知道的，是谁告诉你的？”

　　　　“当然是有人告诉我的了。”刘坚仿佛自觉失言，赶紧打岔道：“来，咱们喝酒，喝酒。”

　　　　宋河却满腹疑窦，瞪着一对铜铃似的眼睛，盯着刘坚道：“这些事情你怎么知道的？”因为他媳妇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嫁给了一个山贼，所以这些年除了几个兄弟知道，其他人怎么可能知道！

　　　　“锦衣卫的本事，宋兄不相信？”刘坚被他看的浑身发毛，赶紧的找了一个理由。

　　　　“不可能！”宋河沉声道：“这事情线索早就被我们兄弟几个擦干净了！”

　　　　刘坚便低头寻思起来，似乎在权衡什么，半晌缓缓抬头，丢下一句道：“夏宇知道吧？”

　　　　“那是自然……我们十几年的交情，当年那事情也是一起做的。”

　　　　“就是他了。”刘坚笑道：“前两个月，我们就见过了，嫂夫人的事情，也是偶然间提起的。”

　　　　宋河的脸气得发白，胸脯起起伏伏道：“他……他约你的？”

　　　　“是，”刘坚摇头道：“也不是。他也是为了山寨的未来考虑，做山贼是没有前途的。”

　　　　宋河的心猛地一沉，但心里还抱着几分疑虑，便问起夏宇的出身等等，刘坚答的分毫不差！

　　　　‘确实是见过的！’宋河的心沉到谷底，汗珠子便冒出额头，他那兄弟还真是时不时就把做山贼没有出息的话，挂在嘴边，而且这次，夏宇也是力主不和官兵开战的。不过就是要见，怎么也得让他这个做大哥的先知道吧！

　　　　“你们都说了些什么？”宋河强抑住怒气问道。

　　　　“没说什么，”刘坚说道：“山寨的情况很不好，他也和我说了，这几年都是入不敷出的，他也是为了你着想，为了山寨着想。”

　　　　宋河努力的深吸几口气，面色阴沉似水的盯着刘坚道：“老二想投靠官家，你为什么要和我说？”

　　　　“若是你不来，自然是不会和你说的。”刘坚淡淡一笑道：“他毕竟是老二，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山寨必然分裂。而且我看宋兄也不是那种心胸狭窄的人，所以才冒昧提醒一句，您只要心里有数、提防着一些即可，也不要伤了兄弟感情。”

　　　　对于刘坚这话，宋河心里是不大信的…两人十几年的老兄弟，而且投靠官家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情。便冷淡笑笑道：“我知道了，多谢大人提醒。”

　　　　让刘坚这么一搅合，气氛不复存在。而且宋河还是不大相信夏宇会出卖自己另谋出路，这件事总亲自去验证一番。宋河坐不住了，拱手道：天色也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该各自回去了，不然晚上都要露营了。鞑子只要敢向小刘大人说的一样，分兵劫掠。那这二十五两银子的买卖，我会去做！”

　　　　刘坚鼓掌道：“宋兄豪气！”便起身笑道：“招安的事情，宋兄也考虑考虑，如果觉着可以，便派个人说一声，机会难得。”

　　　　“好说好说。”心里有事情，宋河也不大笑得出来，绷着张脸敷衍道：“我尽快给你答复。”便让人支起船板，把刘坚半赶半送回他的船上，然后便操着小船，靠向岸边，早有准备好的马匹，绝尘而去。

　　　　望着宋河离去的地方，严宽小声的问道：“是不是有些过火了。”

　　　　“刚刚好，保证外焦里嫩的。”刘坚意态悠闲的笑道：“你觉着哪里不好了？”

　　　　“我看那宋河都已经心动了，可大人后来扯到他媳妇身上，还拉出个夏宇，这不明摆着离间嘛，这个不大容易让他相信吧？”严宽说道。

　　　　“我没希望他相信。”刘坚道：“你以为山贼是那么好当的？”

　　　　“呃……”严宽一下子接不下来，在他看来，后面那手还真是败笔。

　　　　“宋河是什么人？”刘坚轻声道：“官军几十年拿他们没有办法，怎么可能是那种傻愣愣的就相信了别人的人。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人，除了他自己谁都不相信，怎么可能让我几句话就摆平了呢？”

　　　　“要是没有鞑子，再过几个月，等练好兵，非得把他们给灭了。”严宽很是懊恼和担忧，说起来，鞑子也要来了，手下的那些兵们还真拿不出手呢。

　　　　“等吧！会有好消息的，过不了多久的！”刘坚神秘的笑了笑。

　　　　骑在马上，迎面的风吹的有些凉凉的，不过刚刚好冷静一下。宋河心里很是矛盾，其实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自从孩子出世，妻子就让自己找个机会金盘洗手，哪怕就是当个富家翁都好。他也觉着应该好好考虑下未来，看看有没有金盆洗手的机会。可是过往的所见所闻又提醒他，此举的危险系数无异于与虎谋皮，弄不好就得连命一块赔进去。

　　　　回到大营时，天已经擦黑了，兄弟们早已经在那等着，坐下就有热乎乎的饭菜吃。老二夏宇端坐在一边，几个人有说有笑的。

　　　　等他吃得差不多了，老二夏宇问道：“今天谈的怎么样？”

　　　　“还行！”宋河一边大口喝汤，一边道：“鞑子那边的事情都好说，怎么说都不能让乡亲们给鞑子祸害了。可是他们居然想要招安！却是出乎我的意料。”

　　　　“招安！？”曹告大声惊道：“咱们打了这么多年的官军，居然还说招安？不会是灵丘县没有人，鞑子要来，又没有底气。想拿我们去和鞑子火拼……”

　　　　夏宇坐在他旁边，一把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先坐下，“别这么激动！大哥还没发话呢！再说，要招安也要等鞑子的事情处理好了。”

　　　　宋河闻言缓缓道：“老三说的有道理，我们兄弟吃好的、喝好的。官军打得，鞑子也打得，为什么要去招安。”

　　　　“就是，就是！”，“什么狗屎招安！”大堂里一片的轰乱，说什么的都有。

　　　　宋河听到老二又说了招安的事情，心里头一阵火起，一拍桌子，大声的喊道：“别吵了！没影的事情，看看你们都成什么样了。老二，这件事情交给你和老三去办！”

　　　　“那成，交给我了。”老二夏宇点点头，应了下来。

　　　　第二天早晨，天还没亮，一队人赶了过来。

　　　　“谁？”守夜的山贼很是敬业的举起了手中的弓箭，月光有些模糊，看不清来人的脸。

　　　　“二麻子！是我！”

　　　　“是三德子啊！”守夜的二麻子擦了擦眼睛，认出了来人，立马踹了旁边的小弟一脚，“还不快去开门！”

　　　　“这大半夜的，你怎么来了？”二麻子好奇的问道，这三德子不是和五当家的一起守寨子吗，怎么跑来了？

　　　　“大当家的在哪？”三德子喘了几口粗气，“家里出事了，我要告诉大当家的去。”

　　　　不多一会儿，人就都被叫了起来。原来是老家被人抄了，粮饷什么的都没有少，人家还特地给送了点。关键是几位当家的家眷都被请走做客了。

　　　　宋河一阵后怕，要是自己下午的时候表现的无赖一点，这时候听到的应该就不是这样的消息了吧。只消一把火，这手底下愿意跟着自己的兄弟还真不知道有多少。不过山寨的位置怎么会给人知道，而且还能悄无声息的摸进去。他装作无意的看了眼夏宇。夏宇正在思考呢。

　　　　鞑子如期而至，出去打探的士兵早就点起了狼烟，不到二十里。

　　　　城墙上早就占满了兵丁，有些是刘坚他们新招募的，有些是城内大户还有百姓自觉组织起来的，毕竟城破了，谁也不能得个好处。有谁听说过鞑子会打劫了你，给你留条遮羞裤的？更何况只要参与了守城就有二两银子的赏钱，杀一个鞑子十两。这么一大笔赏金，不少人眼红呢。

　　　　之所以要临时征召勇士，也是实在没人了。骑兵还有一百多的步兵都被派了出去，只等鞑子在灵丘城下吃了苦头，四处劫掠的时候，给他们一下狠的。

　　　　看着城墙下面威风凛凛的鞑子，黄师爷有些不是滋味，“可惜我们的骑兵都被派出去了，不然可以给他们来一下……”不过就算是骑兵在，也不敢出去和鞑子硬拼，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那一千新兵操练如何？”虽说早就想好了对策，事到临头，刘坚不免还是有一些紧张。

　　　　“还差得很远。”黄师爷道：“不过守城还是勉强可以胜任的。”所谓新兵，便是他和陈师爷从各大家族要来的健仆、家丁，还有一些志愿的壮丁，交由严宽训练，如今半个月过去了，也算是小有所成，至少守城的时候可以用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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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试探

　　　　以两百新军为骨干，一千左右新兵为主力，这就是灵丘所能倚重的全部力量，所以刘坚必须厚待，便听他沉声道：“命给新军，每曰三钱；一千民兵，每曰两钱，每日一结；再命府中大户，轮流酒肉犒赏！”

　　　　黄师爷听了，十分欣慰的摸了摸长须，“如此，士卒无不以性命相报。”

　　　　“但人数不知道还够不够。”刘坚沉声道：“再召些人帮忙搬运守城的器械。”说着问黄师爷道：“这些人就不给赏钱了吧？”上次最后放过了山贼的存款。现在库银就秋税那么一点，根本不够府库的亏空。

　　　　“保家卫国，责无旁贷。而且报名的人挺多的，只要管饭就成。”黄师爷道：“但估计大人用不到那么多。”

　　　　“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刘坚苦笑的摇摇头道：“挑一些出来，帮忙守夜还有巡城。”

　　　　“是。”黄师爷应道。

　　　　“师兄，”刘坚又对黄师爷道：“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那些人可以抓了，要动手吗？”黄师爷问道。

　　　　“收网吧！他们也轻松太长时间了！”

　　　　人多力量大，这个道理放哪里都不会有错。没用多少时间，守城器械全部搬运到位，守城军民，更是严阵以待……陆千总将城墙划分区域，施行责任制守御，将军民打散了安排在各个垛口，并有上百人的预备队，随时准备补充损失。

　　　　至于每座城门都有心腹把守，没有陆千总的手令，谁都不能开门，四面城墙皆然。

　　　　为防止有人逃避，刘坚又命造守城兵民册籍。与军民约定，凡是册上之人，阵亡者养其老小，伤残者抚恤终生，但有逃亡者，全家连坐！更有早几个月就建立好的后勤医院就等着给伤员治疗，给军民们增加了不少的信心。

　　　　兴许是灵丘官兵不为所动，助长了鞑子的威风，一队鞑子骑兵从阵中脱出，径直跑到弓箭的射程内，向着刘坚的方向射箭。城墙上除了他们，其他人都穿着军甲。

　　　　一边的严宽眼疾手快，一手一个把身边的两人都仆倒在地。几个仆从架好盾牌，就要把他们拉下城墙去。

　　　　刘坚站起身一把身边一个护卫推开，压低声音道：“大家都在看着我呢，你们别让我出丑。而且鞑子虽然很嚣张，但这其中不乏有试探之意，所以我不能退缩！”

　　　　严宽等人只好稍稍散开，满心惴惴的盯着不时落在身边的长箭，还好风有点大，从城下往城上不大容易瞄准，而且鞑子也不敢走的太近，就这样对峙了一会儿……刘坚也偷偷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背上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鞑子用的骑弓，射程没有步弓的远，不过军民依旧被压制的躲在垛后，仍然被射杀了好几十人。

　　　　刘坚正一筹莫展之际，便听得不远处一声怒喝，只见陆千总张弓搭箭，每两箭至少会射杀一个人。他的亲兵也跟着用弓箭射击，虽然比不上陆千总那样精准，不过也能射中嚣张的鞑子。在他们的激励下，躲在垛口后面的官兵也纷纷起身，觑得空隙便张弓射击，并大声吆喝手下的民兵，用弩弓还击，虽然力度不大，但好在是居高临下，让欺近护城河射击的鞑子，留下数十具尸体。

　　　　城上一片的欢呼，甚至有人可惜的看着城下的鞑子尸体，恨不得跳下去割了头，再跑回来，那可是二十两银子啊！

　　　　受伤的军民都被抬了下去，严宽因为和下面的鞑子对射，也挨了一下。

　　　　一名亲兵正帮他裹着大腿上的箭伤，还好衣甲都穿上了，他所中的一箭只不过入肉一寸，而且有重绢隔着，箭头上的锈渍污物也没多少沾到伤口。

　　　　取出箭头，用盐水洗过，涂上止血的伤药，甚至不用缝上伤口，直接就包扎了事，这个亲兵是经过培训的。当时灵丘县有数的医生都被请来上课，学的一些刀剑创伤的治疗，一些战场的急救，还有刘坚编写的关于卫生方面的问题，处理严宽腿上的箭疮，完全是游刃有余，而那些受伤的军民则是被抬了下去，自然有医生和护工来照顾他们。

　　　　上了战场，谁能说自己不受伤的，所以，军中的将领，都把自己的亲信也丢过去学了两手，这时候正是派上用场了。

　　　　‘还是吃了亏！’严宽不忿气的捶着城墙，他的对手在紧要关头让过了他的箭。

　　　　鞑子退下后，就在城外砍树扎营起来。一副悠然的样子，不过一直都有两百人上下呆在马匹的旁边，随时可以上马厮杀。

　　　　傍晚时分，地面上传来的隐隐震动，向东望去只见尘烟扬起于天际，如雾气一般遮掩了东方山峦中的谷地，隔了一阵后，数以千计的骑兵出现在他的眼前。

　　　　号角声起，千军万马踏地而来，听在城内守军耳中，便宛如勾司人的锁链在悉悉作响。

　　　　敌军的大部队来了。

　　　　城头上，人人脸色惨白。下午的试探，城内守军虽然最开始赢了一招，不过鞑子时不时的骚扰，还是让他们完全失去了信心。

　　　　陆千总看着神色变得恐慌起来的下属们，心底的一番狠厉之气勃然而起，“不想死的都给我听好了，鞑子不过才两千人马，我们也有两千多人，就是一个换一个，他们能破城？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明天好好收拾鞑子。”

　　　　他高声吼着，毫不犹豫地说着瞎话：“这些鞑子都是鞑子里面最倒霉的？要不然怎么会来啃我们这块骨头，你们可别被这些二流子给吓尿了裤子，一个鞑子二十两，难道你们都不想要吗？”

　　　　忙活了一天！严鹄和刘坚两个躲在县衙里，难得的偷偷懒。

　　　　“这次我可是把全部身家都压在上面了，希望能顺利的把鞑子收拾了。”严鹄喝着苦茶，好清醒一下，晚上他还要去动员那些大户呢。

　　　　“放心，就是再多一倍也没问题。”刘坚自信的说道，“鞑子又不会攻城，如果再多来一些才好。”为了迎接鞑子，每个村子都提前秋收了，能躲的也都躲了起来。要是鞑子真的多来些人，饿也饿死。

　　　　“你先去忙！”严鹄靠在椅子上，有点不想动弹，“我睡会，安排好人守夜！那些鞑子奸细，我晚上去处理。”人在锦衣卫那里，要想得到第一手消息，还是他这个有后台的知县亲自去比较好，而且他对那些奸细也是比较感兴趣，“城上就交给你了！”许多时间没睡，严鹄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的。

　　　　“嗯！那我先去忙了！”城内的富户大出血，有些东西可以立马拿出来犒赏，有些要存入府库，这些都要登记，林林总总的，他还是亲自处理的比较好。

　　　　那些鞑子还有奸细以为自己做的够小心，却不知道整个灵丘城是外松内紧，这些天放纵他们到处乱转，只不过是为了让城外的那些人放心，至于粮仓，也早就秘密的换了地方。不让他们去吃点牢饭，怎么能显得主人家的热情？

　　　　明朝代元而起。当年徐达、常遇春灭掉北元，将成吉思汗的子孙撵回了茫茫大草原，上至王公贵族，下到平民百姓，都在风沙苦寒中苦苦挣扎，却也唤回了他们身上的狼性，重新变得弓马娴熟、狡猾凶残起来。

　　　　结果大明从太祖、成祖再到不久前的武宗，历次远征，都